第45章 :搜查
“咱們雨肖盟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我覺得有必要好好整理一番了。”邬陽冰開口,“譬如山南分盟那邊的事,總歸要派人去接管。”
司馬秋彤看向邬陽冰,“聽邬師叔這樣說,只怕是已經有了主意了。這段時間,盟內事務皆是由邬師叔打理,岳師兄的身體也才剛剛恢複,不妨請邬師叔直言,什麽人選适合接管山南分盟?”
邬陽冰微笑,“說起來,山南分盟與我山北分盟相隔最近。我看不如,就将山南分盟并入山北分盟好了。畢竟,經過蘭承安這件事,山南分盟只怕已經散了大半的人心,而朝廷方面也未必再容得下山南分盟。”
岳正青輕咳兩聲。
翁正祥放下茶盞,淡笑,“事到如今,邬師兄莫非還以為朝廷會放任雨肖盟像從前一樣嗎?山南分盟的事,只怕咱們都不能再插手了。我也勸邬師兄的手不要伸地太長,以免引起什麽誤會,連累了雨肖盟其他人就不好了。”
邬陽冰臉色一青,“翁師弟這話是什麽意思?是覺得我管得太寬了?我還不是為了雨肖盟好?”
話語一頓,邬陽冰轉而道:“既然翁師弟都這樣說了,我倒是有個提議。趁着岳師侄還有司馬師侄都在這裏,不妨将話說地明明白白。
山南分盟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蘭承安之所以能鑽這樣的空子,還不是總盟對分盟的權利放地太寬?又不在眼皮子底下,就算有心也無力。”
司馬秋彤問道:“那依邬師叔的意思,是要将幾個分盟都撤了不成?”
“這樣不好嗎?”邬陽冰道:“合在一處,易于管理,力量也大些。外人再想打什麽主意,也得好好掂量一番。至于咱們幾個分盟主,地位也還一樣,而且從此聚在芙城,有什麽事也能互相照應。”
翁正祥冷笑一聲,“那下一步,邬師兄是不是該建議幾處的弟子合在一處訓練與分派事務。到時,咱們幾個的職務是不是也可以變動一番了?
我倒是想起了當年的某個門派,其掌門就是這樣被架空權利,其他幾位分堂主也是相繼被移出了門內核心之事的管理職務。最後,某人也終于得償所願,一朝排擠掌門上位,風光地很吶。”
邬陽冰不自在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看向岳正青,“岳師侄,你是雨肖盟的總盟主,最終怎麽樣,還得你說了算。我說這話,的确是一番好意。就算翁師弟不贊同,或者惡意揣測,我也問心無愧。”
“邬師叔的建議也未嘗沒有道理,只是此事可大可小,還需從長計議的好。”說着,岳正青又咳了起來。
“師兄還需好好休息才是。”司馬秋彤站起身,扶起岳正青,向邬陽冰道:“邬師叔,英才會在即,眼下盟中還有許多事務要處理。至于合并分盟一事,我看還是緩一緩再說。”
說完,司馬秋彤扶着岳正青離開了議廳。
Advertisement
邬陽冰眼中閃過一抹惱怒之色,随即又聽翁正祥的聲音響起,“邬師兄這般有底氣,想來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撐腰了。我倒想奉勸邬師兄一句,做人還需堂堂正正,踏錯一步,只怕會是萬劫不複。”
“你……”邬陽冰看向轉身離去的翁正祥,氣地一拍桌案。這幾個人,一個個地都不将他放在眼內。好,既然好好說話,他們不聽,那就別怪他使出非常手段了。
什麽呂小姐,什麽萬若塵,他才不怕。
這可是芙城,景王的地盤。
“爺。”一小奴匆匆踏入院中,朝着正聊天喝茶的萬若塵和枕歌一禮。
“出什麽事了?”萬若塵問。
“回爺的話。”那小奴答道:“雨肖盟門外被許多兵衛給圍了起來,領頭的校尉說昨晚有一群賊人大鬧芙城,洗劫府衙,還殺了幾位大人。說是那群賊人,眼下很可能就隐匿在了雨肖盟,正要開搜。”
萬若塵微笑,“昨晚弄了那麽大的動靜,肯定得做點樣子出來。随他們鬧騰,自有雨肖盟的人應付,不必理會。”
“爺。”徐東在一旁道:“只怕來者不善,爺和枕歌姑娘還是避一避的好。”
“避?”萬若塵搖頭,“這芙城都是景王的,我能避到哪裏去?何況今天雨肖盟的事情并不全是沖着我來,咱們安心看戲就是了。”
說着,萬若塵起身向枕歌道:“走,去前頭看看。”
枕歌見萬若塵一臉輕松的模樣,也沒多說什麽,點頭随在他身邊,跨出院子,朝前廳而去。
前廳圍滿了許多人,有帶刀兵衛,也有雨肖盟的弟子。竊竊私語聲不斷,也有人匆忙離開,似乎被這場景給吓到了。
“什麽人!”兩名兵衛攔住了萬若塵和枕歌的去路。
萬若塵一笑,“驚寒莊,萬若塵。”
萬若塵的聲音不小,廳裏的幾人全都看了過來。枕歌注意到,除了岳正青、司馬秋彤、邬陽冰與翁正祥四人之外,還有兩個穿着甲胄的男子,想來便是景王的人了。
“原來是萬六爺,失敬,失敬。”坐在主位的甲胄男子雖然這樣說着,但語氣輕慢,也并未有起身行禮的意思。
枕歌看了萬若塵一眼,這場景倒是少見。
攔着兩人的兵衛讓開路,兩人走了進去。
一行禮,萬若塵拉着枕歌在旁邊徑自坐下,一副旁聽的模樣。
那甲胄男子也沒有理會萬若塵,而是朝着岳正青道:“岳盟主,考慮地怎麽樣了?我的人可是在外頭吹了這麽久的風,再拖延下去,我可是不好向一班手足們交待了。”
岳正青回答,“禀兩位大人,雨肖盟向來規矩行事,絕無可能包庇任何作亂賊子。兩位大人奉了景王的令而來,小人等本當極力配合。
但雨肖盟到底也是名門大派,若然今天任由諸位如此淩辱,他日怕是再不好在江湖立足了。”
岳正青的語氣輕緩,可這話絕對很強硬。想要搜查雨肖盟,沒可能!
呯地一聲,坐在客位的甲胄男子猛地将手中茶盞摔在了地上,“岳盟主這便是要違逆王爺之令了?還是說,岳盟主百般推脫,根本就是在拖延時間,為那幫賊子做掩護?”
說着,男子起身,朝坐在主位的甲胄男子一禮,“大人,既然這些人如此冥頑不靈,咱們也不必再守着什麽客套禮儀。王爺之令已出,若有人敢輕攔,格殺勿論!”
“好大的口氣!”萬若塵悠悠開口,“凡事還需講證據,兩位大人口口聲聲說有賊人藏進了雨肖盟,到底是有明确的證人呢?還是有切實的證據呢?
兩位大人不會不知道,雨肖盟諸人在皇都可是立了冊子的。若然今日兩位一意孤行,動了雨肖盟,他日聖上追究起來,只怕兩位還擔待不起!”
主位上的甲胄男子一笑,“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區區江湖人士,竟能做起聖上的主來了?莫不是萬六爺以為憑着一塊驚塵令,就能淩駕于景王殿下之上了不成?
說起來,最近芙城發生了不少事情,似乎都與萬六爺有不少關系。萬六爺好好的客店不呆着,偏要在雨肖盟內住下,不知道究竟是何用意?又或者……昨晚那幫賊人之事,根本是與萬六爺相關!”
“兩位大人明鑒。”邬陽冰突然開口,“萬六爺在此,完全是因為與總盟主的私交,絕非雨肖盟刻意相邀。如若真有什麽事,也絕對與雨肖盟無關啊。”
“邬師叔。”司馬秋彤冷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想誣陷岳師兄與賊人勾結不成?”
“不必再做無謂的争執。”萬若塵開口,“岳盟主,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看來今天不讓他們搜上一搜,怕是會吵個沒完。再這樣下去,只怕幾位都得先去牢裏等候問罪了。”
“幾位放心便是!”主位上的甲胄男子道:“景王殿下也是為了芙城萬千百姓的性命安全做考慮。既不會放跑一個賊人,也不會随意冤枉一個無辜之人。”
站起身,兩名甲胄男子朝外走去,下令道:“搜!”
外邊頓時亂成了一鍋粥,不斷有驚呼聲響起,原本圍觀的衆弟子也紛紛跑開。
枕歌有些疑惑地看向萬若塵,對方明明就是來找碴的。這樣放膽地讓對方搜查,人家編出百十來個證據只怕都不難。
似感覺到枕歌的擔憂,萬若塵輕笑着拍了拍枕歌的手,“放心,雨肖盟最是清白不過,他們今天注定是白來一趟罷了。”
枕歌疑惑地收回目光,轉而瞧見岳正青、司馬秋彤和翁正祥三人的目光正緊緊盯着頗不自在的邬陽冰。
剛才那一番話,也算是表明了邬陽冰的立場。要是待會兒搜不出什麽來,他邬陽冰可就要遭殃了。當然,這絕對不可能。怎麽可能?人和證據他和王爺那邊可都安排好了。
想到這裏,邬陽冰的神色鎮定了些,端起茶盞垂頭抿茶,暫時避開幾人犀利的目光。
“怎麽樣?可查到了什麽?”見心腹匆忙而回,為首的甲胄男子連忙問道。
然而那小衛卻沒有如他期待般朗聲禀話,反而湊到他跟前,附耳說了一陣私密之語。
越聽,甲胄男子的臉色就越陰沉。
終于,那小衛說完,垂首退到了一邊。
甲胄男子不由轉頭看向神情閑淡的萬若塵,眼中神色不定。
萬若塵轉頭朝甲胄男子一笑,“看來是有結果了?”
咬了咬唇,甲胄男子轉回頭,高聲道:“雨肖盟暫無可疑,回府!”
旁邊的甲胄男子,還有廳裏坐着的邬陽冰都是一愣。
邬陽冰剛想站起來說什麽,就見甲胄男子已經招呼着衆兵衛嘩啦啦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