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護我周全
“若塵如此細心,難怪能坐穩驚寒莊莊主之位。”季昆傑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杯,“想來那本詩冊的确與衆不同,才能令若塵如此挂牽。不知,本殿可否有幸一賞?”
萬若塵雙手執杯,向季昆傑一敬,“實在不巧,小人此次出行,并未将其帶在身上。如果殿下感興趣,待小人回律城後,再着人奉上。”
“那倒不必了,一本詩冊而已。”兩人飲下杯中酒,季昆傑道:“本殿最近也聽聞了一些傳言,若塵的名頭如今在芙城很是紅火。”
“江湖虛名而已。”萬若塵含笑,“不比殿下天生貴人,命中得福。”
接下來,兩人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枕歌聽地直發悶。因為是在王爺面前,她又不能太過放肆,只能恭敬地站着,實在受罪。
似乎感應到枕歌的不耐,萬若塵突然轉向枕歌道:“枕歌,來向殿下見禮。”
枕歌疑惑地看了萬若塵一眼,但見季昆傑審視的目光掃來,只得上前兩步,拜下行禮,“枕歌拜見殿下千歲。”
“不必多禮。”一面說着,季昆傑一面看向萬若塵,以眼神詢問。
萬若塵一笑,“請恕小人放肆。此女枕歌,乃是小人知交,雖是女流,卻頗通藥理。小人聽聞,景王妃近來染病。若殿下信得過,可命枕歌前往看診。”
枕歌的眉頭跳了兩下,這個萬若塵,睜眼說瞎話,自己哪裏通什麽藥理了?萬一景王真的接受了,自己難道還真的要去景王府走一遭?他也不怕玩死自己!
“原來枕歌姑娘懂醫?”季昆傑一颔首,“倒是本殿失禮了。”
“殿下言重,枕歌實則學藝不精。”枕歌連忙甩鍋。
“謙虛了。”季昆傑轉回目光,聲音淡淡,“若塵一番好意,本殿心領。王妃不過因為貪涼,感染了風寒,如今已無大礙。嗯,時辰不早,本殿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奉陪了。”
萬若塵起身揖禮,“是,小人恭送殿下。”
季昆傑點頭,“待若塵了了正事,本殿再相邀府上一聚,還望到時切莫推辭才是。”
“人小遵命。”待季昆傑一行人走遠了,萬若塵才直起身,掃向了季昆傑的背影,但也只是随意掃了兩眼,便招呼枕歌等人離開。畢竟現場,還有收拾器物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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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坐上馬車,萬若塵朝徐東吩咐,“進芙城。”
枕歌看向萬若塵,“剛才為何将我推到景王面前?莫不是在試探我?還是在看景王的态度?既是王爺,自然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你這樣試探是沒有用的。”
萬若塵對上枕歌的眸子,“怎麽,生氣了?”
“不敢!”枕歌撇開頭,看向了車窗外倒退的景致。
萬若塵好笑,“最多,下次提前和你說一聲?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枕歌繼續看着窗外不出聲。
無奈,萬若塵只好道:“自然不是試探你,我不是說過嗎?你說過的話,我都相信。我剛才的确是想看看景王的态度,目前看來,的确沒有什麽可疑之處。只不過,我倒是真的想進一趟景王府。”
枕歌這才轉過頭看向萬若塵,“六爺來芙城,不只是為了雨肖盟?”
萬若塵搖頭,“一直都不是。”
說着,萬若塵從袖中摸出一本巴掌大小的詩冊,遞向枕歌,“之前,你和飛濛他們受到那些蒙面人的襲擊,怕就是與這詩冊有所相關。”
枕歌看着萬若塵手中的詩冊,有些猶豫,她怎麽覺得萬若塵對她越來越不設防了?這些東西應該算得上是高度機密了吧?
見枕歌不接,萬若塵不以為意,收回來,自己翻了兩頁,“如果放在平時,這可能就是一本普通的詩冊。可它偏偏是從一個冒充護送賀禮的小奴身上搜出來的,而行程延期後,那小奴便自盡了。
我左思右想,總覺得這本詩冊另有含意。剛才同景王所言,确是事實。然而身為一位藩王,他剛才的态度也有些耐人尋味。我還有沒說的,那便是,在榆和城時,我請教過一位退隐朝官,而他恰好認得這字跡,屬于何人。”
枕歌皺眉問道:“這些事情,有什麽關聯呢?”
“關聯便是……”萬若塵笑地有些深意,“這詩冊是模仿當朝一位高官的字跡,差點連我也騙過去了。”
越聽越糊塗的枕歌再次問,“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情看起來像是有人做的局,但實際上,又好像真的是這麽回事。既複雜,又矛盾。簡單說來,這件事的背後,參與的人可不少。”萬若塵自顧自地道。
枕歌徹底放棄了,她根本聽不懂萬若塵到底在說什麽。而且,她其實也無需知道,牽涉到景王的事情,會是小事嗎?反正與她無關。
不過這萬若塵膽子也夠大的,連堂堂景王,也敢當面試探。更何況,這還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枕歌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怎麽有種遲早會被玩脫線的萬若塵給帶累的感覺?
萬若塵的馬車才剛駛進芙城,就立即有人飛奔而去,向雨肖盟的幾位大佬報告消息。
聽聞此事的岳正青當即離開雨肖盟,親往萬若塵下榻的客店求見。
“你這甩手掌櫃當地可真好。”伍歲晏給萬若塵和枕歌各斟了杯茶,“你們倒是玩樂了,可憐我在此時不時地便要應付雨肖盟的人,沒得清靜。這會兒,怕是又在路上了。這次,我可不再幫你擋了。”
“我既然光明正大地進了芙城,自然便是要讓他們知曉。”萬若塵放下茶杯,“我的主要目的并不在雨肖盟,我也不想将事情鬧地太大。這些日子,也算給了他們一個警告。”
伍歲晏露出一絲苦笑,“聽你這話,我只覺得心裏更沒底了。你可不要告訴我,更精彩的還在後頭。”
萬若塵沉吟道:“恐怕是的。”
“早知如此,我還是乖乖地留在斜陽居,倒更清靜。”伍歲晏看向枕歌,“枕歌,你也被他帶累了吧?”
枕歌看萬若塵一眼,不置可否。
萬若塵卻是有些不高興了,“都已經吸牢了一個蕭越心,你還在對着誰假仁義?”
“……”
伍歲晏搖搖頭,“得,這雖然是我的屋子,還是留給你們兩個吧。我也在屋裏呆地悶了,出去走走,你們自便。”
說完,伍歲晏起身離開。
“如果芙城不太平,越心會不會有事?”枕歌看向萬若塵,“畢竟,她是和伍先生一起進的芙城,外人只怕也會知道咱們是一路過來的。”
“放心。”萬若塵答道:“我有讓人暗中跟着蕭越心。再說了,你以為她身邊的游容和留雲會是普通人嗎?她能将蕭記做到今天這一步,又加上故霄國的事情,她經歷的事情比你想象地多。”
枕歌點點頭,她只是覺得最近和蕭越心相處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以防萬一,在芙城的時候,你還是呆在我眼皮子底下比較好。”萬若塵笑着抿了口茶。
“不用了。”枕歌拒絕,“這客店可是在你萬記的名下,幾間房又是挨着的,真有什麽事,動靜也不會小。況且,我自保的能力還是有一點的。”
萬若塵點點頭,“的确,你那些藥粉還是有些作用。這樣吧,我呆在你眼皮子底下好了,你還可以順便護我周全。”
“……”
這人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爺。”枕歌剛想說什麽,徐東已經敲門而入,“雨肖盟岳盟主求見。”
萬若塵不急不慢地放下茶杯,“有請。”
徐東應聲而出,萬若塵看向枕歌,“玉墜呢?可以戴出來了。”
枕歌看萬若塵一眼,依言拿出玉葉項墜,挂在了脖頸上。
沒多久,一道朗聲在門外響起,“雨肖盟岳正青,給萬六爺請安!”
“岳盟主啊,不必客氣,有話請進來說吧。”萬若塵側過身子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枕歌也朝門口看去,進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應該就是岳正青,至于女的……
緊接着,兩人便向萬若塵見禮,枕歌這才知道那女子也是雨肖盟的分盟主,名司馬秋彤。
在枕歌打量兩人的同時,岳正青與司馬秋彤也不約而同地瞥了枕歌幾眼。心裏都在暗暗猜測此女的身份,能與萬若塵同桌而坐,能在這樣的會面中在場。
不過因為心裏擔心不知萬若塵會怎麽刁難,所以,兩人也并沒有仔細觀察枕歌。
萬若塵的态度始終端着,面上不見喜怒,看兩人一眼,“我想知道,蘭承安盟主,現在何處?”
岳正青和司馬秋彤相互看了一眼,萬若塵冷笑一聲,“我還以為雨肖盟是真心過來道歉的。看來,你們的誠意也不過如此。”
“萬六爺容禀。”司馬秋彤道:“事實上,我們也一直在尋找蘭承安的下落。但他從一開始,便與雨肖盟失去了聯系……雨肖盟總盟以及底下分盟的人,都已在四處搜索。一旦找到,我們必定親自押着他來給六爺賠罪。”
“空口白話,誰不會說?”萬若塵淡淡道:“今日初到芙城,甚是疲倦,恕我無法好好招呼兩位盟主了。枕歌,替我相送兩位盟主出去。”
“六爺……”岳正青還想說什麽,枕歌已經起身來到兩人面前,微笑道:“實在報歉,六爺這幾天接連趕路,的确疲憊已極,還請兩位盟主體諒。”
枕歌的目光掠過兩人,卻見司馬秋彤的目光正定定地看着她脖頸的方向。
玉葉墜?枕歌眼中閃過微光,伸手一引,加重了聲音,“兩位盟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