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可以棄暗投明
看了枕歌一眼,萬若塵應聲,“知道了,我稍後過來。”
“是。”徐東的腳步聲遠去。
萬若塵看向枕歌,“你剛才想說什麽?”
“嗯……”枕歌想了想,問道:“六爺剛剛回來時,有沒有看見什麽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萬若塵直覺剛才枕歌想說的不是這個,不過聽枕歌這樣說,也不禁凝了眉,“你覺得有哪裏不妥?”
枕歌搖搖頭,“沒什麽,随便問問。”
她既沒看清那人是誰,而那人也确實沒做什麽。
“早些歇息。”萬若塵起身,“如果沒有意外,明天我帶你四處逛逛。”
說完,萬若塵潇灑離去。
“想多了,想多了。”枕歌往床上一躺,拉好被子,閉上眼喃喃自語,“他可是威名赫赫的萬六爺,心中自有萬千世界,豈是你一個無名小卒能看透的?別太高看自己了。”
“什麽事。”回到自己的客房,萬若塵解下外袍,飛濛上前伺候,徐東在一旁道:“一是枕歌的事,爺的停查令還沒到,那邊已經查出了些眉目。枕歌的身份證明與通行令,皆是合乎法令。可奇怪的是,為枕歌申辦證明的人……”
徐東話語一頓,“是景王爺。”
“景王?”萬若塵詫異地看向徐東,“當真?”
徐東點頭,“千真萬确,枕歌是在十二年前左右錄入官方戶籍。之前的來歷一片空白,如果不是因為景王作保,枕歌怕是不能像如今這般自在通行各處了。”
萬若塵換了身幹淨的睡袍,來到榻上坐下,“還有呢?”
徐東接着道:“早些時候,皇都出現異象,沒多久,懷霄公主染上了惡疾。她與昭王的婚期,也只得暫時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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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若塵挑眉,“哦?這還真是不湊巧。”
徐東道:“據說懷霄公主的病症十分古怪,聖上已經廣召天下能醫入都診治。只不過,聖上有些懷疑懷霄公主突發惡疾,以及最近流傳于皇都的一些風言風語,是否與雨肖盟有所關系。”
萬若塵淡笑,“如此說來,倒是巧了,我這一趟走芙城,還歪打正着。不過依我看,小小的雨肖盟,還沒有這樣大的本事。”
徐東看了萬若塵一眼,小心地道:“爺,枕歌她……到底來歷不明,如今又與景王爺牽扯上了關系……”
萬若塵一擺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之前我懷疑她的來歷,現在也一樣。只不過,我更傾向于她自己并非知情者。”
徐東心中一嘆,道:“奴才明白了。”
“咳咳……”翁正祥将頭偏過一邊,輕咳起來。
“翁盟主這是怎麽了?”萬若塵看了一眼翁正祥,“莫不是着涼了?”
聞言,正嚼着饅頭的枕歌不由動作一頓,認真看了翁正祥一眼,只見他眼睛有些浮腫,面色也不大好。
“失禮了。”翁正祥轉回頭,報歉道:“可能是昨晚貪涼,今早起身确實有些不适。不過請六爺放心,不影響趕路的……咳咳……”
見狀,蕭越心道:“翁盟主都病成這樣了,還是叫個大夫來瞧瞧的好,免得越發嚴重。”
翁正祥剛想說什麽,萬若塵已經道:“是這個理,縱然是習武之人,也經不起疾病消磨。雨肖盟英才會的舉辦之期也還早,翁盟主不必如此着急。我看榆和城的景致不錯,我們就過兩天再趕往芙城,也不遲。”
翁正祥一嘆,“多謝萬六爺一片好意,翁某确實不大舒服,就先回客房歇息了。”
向衆人打過招呼,翁正祥便和随從上了二樓。
蕭越心收回目光,“翁盟主看上去那麽壯實的一個人,也會說病就病了。可見,習武之人與我等普通人,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萬若塵輕笑,“要不你親自試試,看看有沒有區別。”
蕭越心趕緊轉了話題,“枕歌,一會兒咱們先去南城逛逛?枕歌?”
盯着桌面出神的枕歌回過神來,“哦,好。”
“一大早地發什麽愣啊?”蕭越心放下筷子,接過留雲遞過來的帕子擦手。
萬若塵也看向了枕歌。
“沒什麽。”枕歌搖了搖頭。
剛剛翁正祥說不舒服的時候,她不自覺地想到了昨晚看到的那個在院中淋雨的身影。不過怎麽可能呢?翁正祥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哪會這麽折騰自己?
“我上去換雙鞋。”蕭越心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起身上了二樓。
等蕭越心換好鞋,興沖沖地拉開門,就見伍歲晏正立在門口,淡然地看着她。
蕭越心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枕歌她……”
“已經和萬六爺離開了。”伍歲晏平靜地道。
“欺人太甚!”蕭越心氣地一腳踢在門框上,随即看見伍歲晏用一種怪異地眼神看着她,蕭越心的神色頓時變地尴尬起來。
“嗯,我打算去附近看看,蕭孟爺可願意作陪?”伍歲晏開口打破了這僵持的氣氛。
蕭越心不由詫異地看向伍歲晏,然後點了點頭,“好。”
正趕上集會,南城十分熱鬧。枕歌一面奇怪一向行事謹慎的萬若塵居然會來這麽熱鬧的地方,一面又被周圍的新奇玩意給吸引了目光。
榆和城說大不大,不過,過往商客卻是不少,又因為挨近芙城的關系,所以也算得上是極熱鬧的小城。
徐東和飛濛兩人緊緊跟在身後,其他人也是尾随在不遠處。看他們的緊張程度,枕歌幾乎有一種錯覺,這萬若塵莫不是什麽有身份地位的貴公子。當然,以他現在的身份來說,或許比皇都裏的某些貴公子還要金貴。
逛了一大圈,買了一大堆枕歌剛才多看了兩眼的東西,萬若塵才領着枕歌進了一家酒館用餐。
“怎麽,看你不是太開心?”進了包間,萬若塵吩咐徐東和飛濛都在外邊等候,親自給枕歌斟了茶。
枕歌猶豫再猶豫,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萬六爺對其他人也這樣嗎?”
抿茶的萬若塵瞥枕歌一眼,笑地不懷好意,“那得看你說的是哪方面。如果你是說剛才買的那些身外之物,我還真沒那麽小氣。可若你指的是……對人花心思的話,你還是第一個。”
兩人的目光交織一處,氣氛凝滞,萬若塵感覺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
“萬六爺是在試探我嗎?”枕歌轉開目光。
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澆下,萬若塵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剛剛的氣氛明明那麽美好,就被這一句生生給破壞了。
“那你心虛嗎?”萬若塵放下茶杯,定定地看着枕歌,“你之前對我說過的話,我相信都是事實。只不過,我不得不懷疑,你口中的那個怪老頭,來歷有些不簡單。”
枕歌看向萬若塵,眼中一片清冷,“萬六爺打算如何?我這個人沒有太多的優點,就是念舊。怪老頭對我算得上是有恩,如果萬六爺要打他的主意,那我也只能提前表明态度了。”
“你的意思是,你會為了他甚至他背後的人與我作對?”萬若塵往後一靠,語氣頗有些惋惜。
“他背後的人?”枕歌皺眉。
“難道你不知道你懷揣的那張通行令,與景王有着莫大的關系嗎?”萬若塵看向枕歌疑惑的眼眸。
景王?坐鎮芙城的藩王,當今皇上的庶弟。這個,枕歌曾聽怪老頭提過幾句,當時并不以為意。她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又怎麽可能會與皇家的人扯上什麽關系?
可聽萬若塵這樣說,難道怪頭老與景王相識?如果是這樣的話,只怕怪老頭的身份真不是一般的簡單。畢竟,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親王,一個只是普普通通的山民而已。
“不管如何,我會親自向怪老頭問清楚。”枕歌神色認真,語氣中又夾雜了兩分乞求的意味。
其實,萬若塵真的對她有所懷疑的話,根本不會這樣跟她明言這些事情,甚至不會冒險将她放在身邊。
“那……”萬若塵微微一笑,“若有一天,你發現自己的立場與我相對的話,你會對我動手嗎?”
萬若塵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枕歌卻莫名感覺到了他的認真。
“我沒有辦法回答。”枕歌搖頭,“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我只可以答你,如果真有不得已的一天,我不會行小人之事。”
萬若塵深深地笑了起來,“或者可以考慮一下棄暗投明。”
嗯?枕歌疑惑地看着萬若塵,他透露的消息會不會太多了?
怪老頭也曾說過,景王當年深受太祖爺喜愛,多多少少都有些危及當時尚是皇太子的新皇的地位。更何況,芙城是霄國的故都,景王坐鎮芙城,本身就會讓人有些想入非非吧。
這麽說來,萬若塵背後的主子,怕是與新皇相當有關系了。
當年,萬若塵的父親為太祖爺盡力,如今,又換作萬若塵繼續為新皇效命。這眼前的風光,也只是眼前的風光啊。
想到這裏,枕歌端起茶杯,正要喝下,握杯的手卻被萬若塵一把給捏住,動彈不得。
“六爺?”枕歌正覺得莫名其妙,忽聞不遠處細碎的聲音響起,頓時睜大了眼睛。
下一刻,枕歌就被萬若塵攜着跳出了窗外。伴随着身後轟地一聲巨響,街道上原本正閑散逛街的衆人頓時亂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慌不擇路地相互推搡起來,驚呼聲更是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