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臉皮再厚些
枕歌見萬若塵真惱了,便強忍笑容,端起面湯碗遞給萬若塵,“憋氣連喝幾大口。”
萬若塵猶疑地看枕歌一眼,到底受夠了接連不斷的打嗝,接過碗将剩下的面湯咕嚕咕嚕全喝了個幹淨。
放下碗,萬若塵靜等了一陣,果然,沒再繼續打嗝了。
枕歌雙手撐腮,以一種極好奇的目光盯着萬若塵。
被看地有些不自在,萬若塵冷着臉問,“怎麽,發現我比伍歲晏更好看了?”
說完這句話,萬若塵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天!他到底說了什麽!
“噗……”枕歌再次笑瘋過去。
原本還想在枕歌面前逞逞威風,耍耍帥的萬若塵,終于受不了自己的抽風行徑,匆匆扔下一句早些睡,便起身快步上了樓。
樓上急促的腳步聲終于安靜下來,枕歌不由收了笑容,眉頭微凝,想起了蕭越心的那句話,“難道,你不覺得萬若塵對你有些特別嗎?”
特別嗎?枕歌若有所思起來。
看了一眼馬車外說着笑話的枕歌和蕭越心,伍歲晏收回目光,瞥向對面陷入呆滞的萬若塵,有些好笑地問,“萬六爺,一大清早就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好事呢?”
好事?萬若塵擰着眉,他怎麽感覺每次靠近枕歌,就沒好事發生?
“你……”萬若塵看向伍歲晏有些猶豫地道:“會不會覺得我最近有點奇怪?”
伍歲晏忍住笑意,“何止有點,是十分奇怪。”
萬若塵閉眼捏了捏眉心,“我也覺得,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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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很正常。”伍歲晏撥了撥茶蓋,輕抿一口熱茶,“當年,我做過的傻事,也多着呢。”
聞言,萬若塵睜開眼看向伍歲晏,“你和……伏小姐?”
萬若塵一直不敢在伍歲晏面前提伏家的人,沒想到伍歲晏自己提了起來,看樣子,也沒有多忌諱。
“嗯。”伍歲晏點頭,“我與她相識于幼年,可以說,我什麽樣子,她都見過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之間才會那般了解,那般親近。”
“不想說的話,可以不必再說。”萬若塵道。
伍歲晏搖頭,“對我來說,那些都是無比美好的回憶,沒什麽可避諱的。而且,我能安然活到今天,也多虧了我們曾經的回憶。”
萬若塵垂下目光,只聽伍歲晏輕笑,“你和我不一樣,你與枕歌之間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就我看來,枕歌對你,似乎才真的有些避忌。”
聞言,萬若塵挑眉,這話換個方式來說,就是伍歲晏看地出來,枕歌對他沒意思。
大概是已經在枕歌面前有了那麽多抽風行徑,萬若塵索性破罐子破摔,“那又如何?”
“嗯,沒錯。”伍歲晏贊同地道:“就是這樣,臉皮再厚些。”
“……”
萬若塵自動忽視掉伍歲晏臉上那揶揄的表情,轉而虎視眈眈地看向了車外的枕歌。很好!避忌是嗎?那便讓你避無可避!
“嗯,天氣漸漸涼了。”蕭越心道:“等到了芙城,也該添幾身新衣裳了。要不,咱倆做幾身一樣的,穿出去肯定晃花大家的眼。”
“別。”枕歌道:“我還是做我的綠葉,你當你的紅花……”
“蕭孟爺。”萬若塵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馬車,騎了匹馬趕上兩人,“伍先生有些話要對你說。”
蕭越心一愣,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後邊的馬車。
馬車內的伍歲晏一臉黑線,他就知道,萬若塵一旦動真格的,倒黴的便是他了。果然,此人的厚顏已經超乎他的想象。
“不去嗎?”萬若塵轉回頭,朗聲道:“伍先生,蕭孟爺她怕是不得空……”
萬若塵話沒說完,蕭越心已經勒停坐騎,下了馬,等候馬車近前。
得逞的萬若塵一笑,轉回頭,正對上枕歌莫名的神色。
“咳咳……”萬若塵清了清嗓子,挨近枕歌道:“還是外邊的空氣好些。”
枕歌笑笑,轉回了目光。
萬若塵一行人還在路上,可他即将抵達芙城,并欲參與雨肖盟的英才會的消息,卻早已傳入了芙城。
雨肖盟總盟花廳內,總盟主岳正青皺眉吩咐,“即刻廣派人手,沿途查找蘭盟主的蹤跡,若有其下落,立即回報。若遇其本人,便說我急召他入城,片刻不得耽誤。”
“是!”聽命的下屬應聲而去。
客座上的司馬秋彤放下茶杯,看向隐有憂色的岳正青勸慰道:“師兄不必憂心,蘭師兄雖然沖動了些,但英才會舉辦在即,我相信他不會這麽拎不清,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出事端來。”
“他若拎地清,就不會明目張膽地派人去招惹驚寒莊裏的那位主!”岳正青一拍桌案,“我只怕他再不消停,整個雨肖盟都得賠進去!”
“我想蘭師兄無非是受到了有心人的挑撥。”司馬秋彤道:“山南盟內部,是該好好整理一下了。聖上已然賜婚懷霄公主與昭王,只怕雨肖盟當中,還有些不安分的人打着不該有的算盤。”
岳正青長長一嘆,“雨肖盟早已人心離散,我如果輕易插手山南盟的事情,只怕那些人會反彈地更厲害。說地好聽,我是雨肖盟之主,可師妹又怎麽會看不出來,我也不過是個身不由己的牽線木偶罷了……”
“師兄。”司馬秋彤打斷岳正青的話,“既然雨肖盟存活了下來,就必然有它存在的理由與作用。咱們要做的,就是好好維持下去。
眼下,蘭師兄那邊倒是不打緊,只要萬若塵進了芙城,他再想動什麽手腳,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了。再者,以萬若塵自身的本事,怕是也沒有人輕易動得了他。
我現在更為擔心的是,之前莫名出現在芙城的那個神秘人。許下重金征募江湖勇士,又莫名消失于芙城。眼下芙城之中可還逗留了不少身份不明的江湖孤客,再加上萬若塵的名頭,這次的英才會,怕是少不了亂子。”
岳正青點頭,“不說別的,萬若塵此次公然表示要參與英才會,本身便有些不合情理。可如果說,他是因為蘭承安的事來興師問罪的話,又更說不通了。”
“萬若塵為何來芙城,咱們管不着,也無需理會。”司馬秋彤道:“咱們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相信萬若塵也不會太過為難我們。”
“我已經讓人去打探那個神秘人的下落了。”岳正青道:“但只怕對方早有準備,否則,這麽些時日過去了,那麽多人都在追查他的蹤跡,卻為何都是一無所獲?”
聞言,司馬秋彤也陷入了沉思。雖然她說着安慰岳正青的話,但心裏其實也有些不安,總覺得芙城此次怕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跨出花廳,幾片樹葉随着吹過的微風徐徐落下,司馬秋彤不禁停住腳步,伸手接住了其中一片,口中感慨,“要入秋了呀。”
轉頭看向旁邊的老梧桐樹,司馬秋彤陷入了怔愣,良久才回過神來,喃喃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不變的,也就只有你了。若夫人尚在,庭院只會四季皆春,又何來蕭索之感呢?”
長嘆一聲,司馬秋彤繼續前行,只是那背影,多了幾分落寞。
半夜驚雷吵醒了沉睡的枕歌,緊接着窗外又響起噼裏啪啦的驟雨聲。坐起身,枕歌看了一眼半開的窗戶,連忙下床去關窗。
迎面撲來的雨氣攜着涼飕飕的風,枕歌不由打了個噴嚏。不料這響聲驚動了院中的一個身影,枕歌這才發現,院子當中居然還站了一個淋雨的人。
不過,因為光線昏暗,那身影又很快閃進了廊下,枕歌也沒看清楚是誰。只是有些奇怪,誰大半夜這麽想不開,淋雨就算了,也不怕被閃電給劈了。
剛關上窗,又響起了敲門聲。打開門一看,枕歌有些詫異地看着漂着一身雨氣的萬若塵,“你……”
“剛從外邊回來,經過你門口,聽到有動靜,就進來看看。”萬若塵很自來熟地走進屋子,往桌邊一坐,撣了撣身上的濕氣。
應該不是萬若塵才對,剛才院中那個身影明顯已經被雨水淋透了,而萬若塵身上,不過是沾了些雨氣。
轉身給萬若塵斟了杯茶,枕歌呵欠連天道:“萬六爺是打算在榆和城多呆幾日嗎?”
一到榆和城,萬若塵便領了幾個心腹,神秘兮兮地去了別處,也不知道在謀劃什麽。
“去拜會了一位故人。”萬若塵答非所問,抿了兩口熱茶,萬若塵似笑非笑地看向枕歌,“這麽晚不睡,是在擔心我嗎?”
“……”
您老哪只眼睛看見我沒睡?我滿臉都寫着沒睡醒三個字好吧!
枕歌心中腹诽,面上卻是淡淡一笑,“如果萬六爺打算在榆和城多呆幾天的話,明天我準備和蕭孟爺四處逛逛。”
“沒有我在身邊,你最好哪裏也不要去。”萬若塵放下茶盞,“為了我的安全,也為了你的安全。讓底下的人兩邊照應着,他們也累。按你的話說,還是別折騰他們了。”
屋內多了一絲別樣的氣氛,枕歌深吸一口氣,“六爺,我……”
“爺。”門外響起徐東的聲音。
“什麽事?”萬若塵問。
門外徐東猶豫了一下,回答道:“皇都那邊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