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枕歌的眼光
枕歌歪着腦袋想了想，意識到現在應該放一放手頭上的事情。
挨着萬若塵坐下，枕歌問道：“萬六爺，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又或者，是遇到什麽煩心事了？”
我可不就遇到你這麽個大麻煩了嗎？萬若塵心中腹诽。
“如果救出了怪老頭，以後有什麽打算？”萬若塵看向枕歌。
“以後？”枕歌沉吟道：“我覺得跟着怪老頭四處游歷，也挺有意思的。說起來，淮國還有好多地方沒去過。”
“就這樣？”萬若塵有些傻眼，“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誰？還有，你那個五哥哥，不尋找了嗎？”
“人海茫茫，去哪裏找啊？”枕歌道：“況且，我這個人對過去的事，真的沒那麽執著。畢竟，我也算是個被遺棄的孤兒，他們也未必希望我去找他們吧。至于五哥哥，相信他過地好就行了。”
“……”
就這麽簡單？萬若塵昨晚可是折騰了自己一晚上，結果這丫頭倒好，三言兩語就打發過去了。自己還想着要怎麽查找所有真相，她倒是滿不在乎。
“總不能跟着怪老頭過一輩子吧。”萬若塵清了清嗓子，“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再不找個人嫁了，只怕就真要當老孤女了。”
枕歌突然笑了起來。
“笑什麽？”萬若塵有些莫名。
枕歌收了笑聲，默默在心裏念了聲“八婆”，然後問道：“怎麽，萬六爺要給我說媒不成？”
不知道自己被鄙視了的萬若塵斜睨向枕歌，“那得看你眼光怎麽樣，喜歡什麽樣的。”
說完以後，萬若塵才覺得自己怎麽又給枕歌的話給帶偏了？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鬼丫頭，總是會亂了他的方寸。
不過，聽聽她怎麽說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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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歌沉吟道：“伍先生那樣的，就挺好。能文能武，氣質溫潤，還是難得的癡情人。這樣的人，誰不喜歡？”
伍……伍歲晏？萬若塵頓時黑了臉。
“爺！”徐東一走近，就見萬若塵的寒目掃了過來，頓時身上汗毛一豎，這氣氛怎麽不太對勁？
可想着正事，徐東只得硬着頭皮上前，垂下目光道：“翁正祥那邊只怕是遇上了麻煩，還請爺定奪。”
“什麽事？”萬若塵不耐地問。
“翁正祥與區刀會起了沖突，現正在兩裏外的紹蘭堡對峙。具體事因不大清楚，不過近些年來，區刀會與雨肖盟之間的沖突越來越大。此次，雨肖盟的英才會舉辦在即，不排除區刀會故意找碴。”徐東一口氣說了出來。
聞言，萬若塵皺了眉頭，“紹蘭堡又是什麽來歷？”
徐東迅速擡頭看了一眼萬若塵，那種無形的壓力總算消散了不少，“紹蘭堡之前幹的是打劫過往客商的勾當，幾年前才在現任堡主鹿鴻志的帶領下走上了正途。
因為廣開商鋪，又喜結交江湖人士，如今在附近幾城，也算小有名聲。年初的時候，紹蘭堡還曾派人送禮到驚寒莊，只不過爺那時不在莊上，所以這事兒也就沒特意提起來。”
“你是什麽想法？”萬若塵問。
徐東想了想，答道：“如果咱們出了手，爺去往芙城的消息，只怕就要公之于衆了。到時，一路上，怕是有不少麻煩。不過也要看爺，是不是打算明着參與雨肖盟的英才會，畢竟……”
“就算今天我不理會這樁事情，你以為咱們的行蹤就沒透到芙城去？”萬若塵搖頭一笑，“只怕打咱們出了律城開始，就有不少人盯着咱們了。既然雨肖盟的事我一定要插手，也不在乎是遲是早了。吩咐一聲，起行吧。”
“是。”徐東應聲而去。
萬若塵站起身，看向仍然坐在地上的枕歌，“還不走？”
“我也要去？”枕歌詫異地問。
這種處理江湖紛争的事，她一個無關人員湊什麽熱鬧？萬一打起來，傷及無辜，那可就不好玩了。
萬若塵抱臂，“你自己可是說了，欠我一命，願意為我效勞。”
枕歌無奈站起身，好吧，大不了，撒他一片藥粉。
跟着萬若塵往回走，“那越心和伍先生呢？也一起去嗎？喂？萬六爺？他們要一起去嗎？伍先生的武藝那麽高，帶他一起去更安全些吧？喂……”
萬若塵的步子越走越快，壓根不理會枕歌的問話。
最後，萬若塵和枕歌也沒回福源客店，騎上徐東等人牽過來的快馬，朝着紹蘭堡奔馳而去。
自然，蕭越心和伍歲晏兩人都是留在福源客店的。
蕭越心在伍歲晏的門口徘徊了一陣，終于鼓起勇氣敲響了房門。開門的是小侍寒清，見是蕭越心，也并沒有多驚詫，直接讓開身子，“蕭孟爺裏邊請。”
蕭越心有些詫異地看着寒清，以前這小子每每看到自己，都是一副看蒼蠅蚊子的嫌棄神色，什麽時候這麽和顏悅色了？她還以為，寒清會直接關上門趕她走。
走進房間，只見伍歲晏正坐在窗邊看着書卷，神情恬淡。
“伍先生，我……”蕭越心走近兩步。
“蕭孟爺請坐。”伍歲晏頭也不擡地道：“不知道蕭孟爺過來，所為何事？”
蕭越心坐下，寒清斟了茶便退出了房間。
蕭越心看向關上的房門，有些反應不過來。寒清居然離開了！居然放任她和伍歲晏獨處！真是太稀奇了！
“嗯？”伍歲晏轉頭瞥向蕭越心。
蕭越心回過神來，看了看伍歲晏的臉，心中有些欣喜，但還沒忘了正事，“其實，我是想問……你和萬若塵是不是一早就認識了？”
畢竟這一路上，看到兩人之間的相處，似乎已經超越了一般的朋友。
伍歲晏收回目光，繼續專注于手中的書卷，“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知道自己今天說錯話了？”
這口氣……蕭越心道：“其實我也沒說錯吧，只怕這樣的流言與猜測，早就在各處流傳了。”
“萬若塵其人，比你想象地複雜。”伍歲晏沒有反駁蕭越心。
“我當然知道他複雜，所以才來問問你。”蕭越心道：“你覺得，他會對誰付出真心嗎？又或者，他身邊的人，會不會受到什麽傷害？”
伍歲晏的目光擡離書卷，看向窗外，“萬若塵也是人一個，為什麽不可能付出真心？至于其他的事情，并不是你或者我，能管得的。我奉勸蕭孟爺一句，有些事不要理會地太深。便是枕歌，也未必有你想象地那般簡單。”
蕭越心撐腮看着伍歲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在為我擔心？”
伍歲晏默了默，“我想安靜看書，蕭孟爺請回。”
“其實……”蕭越心站起身，“不說萬若塵，連我也是一樣，表面風光，內裏卻有諸多無奈。伍先生不必太有壓力，即便我如此衷情于伍先生，也未必真就能與伍先生攜手相伴。
這也正是為什麽，我一直沒有讓人去調查伍先生身份的原因。我真的不想，連最後一絲奢望也沒有了。”
說完，蕭越心一颔首，轉身離開。
門聲輕響，伍歲晏轉回目光，眼中染上了一層複雜的意味。
所謂紹蘭堡，就跟個村莊差不多，只不過，邊緣修築了一些防禦建築。當然，裏面還是有那麽一些屋子看上去，像那麽回事。
說起來，這紹蘭堡從前不就是山匪窩嗎？
萬若塵一行人尚未挨到紹蘭堡，就讓人給攔了下來，簡單的交涉過後，當中一個小子立即朝着主堡飛快而去。
沒過多久，枕歌便看到一行人快步迎了過來。
“萬六爺大駕光臨，小的迎接來遲，還請見諒！”一個眉眼普通，長相與氣質都偏斯文的綠袍男子朝着萬若塵長長一揖，“不才鹿鴻志給萬六爺請安！”
鹿鴻志？這個人便是紹蘭堡的堡主？怎麽看，都怎麽像是打雜的。枕歌在心中腹诽。
“鹿堡主不必客氣。”相比于鹿鴻志的熱情，萬若塵的态度要冷淡地多，“聽聞翁盟主正在貴地，不知可否前往一見？”
鹿鴻志連忙大吐苦水，“萬六爺來地正好，剛才翁盟主與區掌門差點便打起來了，幸虧下人來報，萬六爺來了，他們兩人這才消停……”
等萬若塵跟着鹿鴻志來到議廳外，就聽到裏邊傳來叫嚣聲。
“你們區刀會不要血口噴人！我們才從水北盟過來，哪裏會知道你們的人去了哪裏？”
“我看天下才沒有這麽巧合的事，之前我的人呆在那谷口都沒事，可你們一經過，我的人便失了蹤，現場又留有你們的證據，還在這裏睜眼說瞎話！”
“萬六爺！”眼見廳裏兩派的人又争執起來，翁正祥斜眼瞅見萬若塵等人進來，連忙松了一口氣，朗聲見禮。
這一聲很有效果，原本憤怒相對，互相指責的人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區刀會的掌門區文昌也跟着向萬若塵見禮。
枕歌始終跟在萬若塵的身邊，也正因為這樣，她感覺到有不少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說實在話，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萬若塵在主位坐下，看了徐東一眼，徐東立即從旁邊般了一張椅子放在枕歌身後，然後恭敬地道：“枕歌姑娘，請坐。”
“……”
原本還有些不太在意枕歌的人，這下統統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枕歌的身上，連昨晚見過枕歌的翁正祥都不由地多看了枕歌兩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