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襲
枕歌期待地看着冷夫人，真的很希望從她口中聽到什麽肯定的答案，不知道為什麽，從一開始看到冷夫人，枕歌便覺得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冷夫人笑笑，“我都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又怎麽會知道你是誰？”
說完，冷夫人繼續前行，枕歌失落地嘆了一口氣。
“枕歌。”蕭越心走了上來，飛濛越過兩人趕上了冷夫人，看上去像是在替冷夫人開路，實則是以防冷夫人再耍什麽花招。
枕歌深吸一口氣，“沒事。”
“鬼丫頭！”萬若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枕歌不由回頭，就見萬若塵神色認真地朝她道：“別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芙城還有一個你關心的人。”
枕歌點點頭，“我知道。”
不管冷夫人是敵是友，她都不能太過感情用事。
不過……
枕歌看着萬若塵問道：“你答應幫我了？”
“前提是，你還有命來催促。”萬若塵越過枕歌向前走去，枕歌不由微笑，轉回頭與蕭越心跟在了後面。
一行人漸漸走入一個山谷，頭頂是遮天的大樹，腳下是潮濕松軟的泥土，有些悶濕之氣，也更添了幾分陰森的感覺。
蕭越心抓緊了枕歌的手臂，“這是什麽鬼地方，一股子怪味。”
“你害怕了？”枕歌看蕭越心一眼。
“怎麽可能！”蕭越心說着這話，身體卻是向着枕歌再靠近了些，幾乎已經貼着枕歌。
枕歌好笑，也不拆穿。真想不到，叱咤霄地的蕭越心，也會有這樣柔弱的一面。也是，平時她哪裏會來這樣的偏僻地方？更何況，身邊也時時有人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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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說是蕭越心，便連枕歌也覺得，這地方有些邪氣。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絲絲鑽入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如果不是前後有這麽多人陪着，她這個在深山野林呆了十年的人也會受不了。
就是不知道，冷夫人帶他們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很明顯，不可能是賞景的。
看地出來，飛濛、徐東、游容和留雲幾個護衛，已經渾身戒備，他們或許是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味。
“你看伍先生。”枕歌看向與萬若塵并肩而行的伍歲晏，“明明是一介文人，可比你淡定地多了。”
蕭越心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聲響，不過還是順着枕歌的目光看向了前面的伍歲晏。似乎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是這般坦然，淡定。想到這裏，蕭越心心裏那原本緊張的情緒稍稍松了一些。
枕歌看了看蕭越心的神色，不禁暗自搖頭，心中感慨，果然，色令智昏。當然，也只有在伍歲晏的面前，蕭越心才會顯出小女兒本性來。這，便是感情的魔力了。
枕歌的目光越過萬若塵與伍歲晏，看向了隊伍前面的冷夫人。只怕，她與莊主冷丘山的感情也并不像莊裏莊外所傳的那樣，令人豔羨吧。否則，一個真正受寵的女子，怎麽會表現出這樣孤決的氣勢來？
“慢着。”冷夫人突然停下腳步，目光向四處張望。
大家停了下來，沒人再說話，都安靜地等着冷夫人的下一步動作。
死氣沉沉，枕歌腦中浮現出這四個字。
雖然從剛開始，這周圍的氣氛就不怎麽美妙，但此刻，除了他們幾個，她仿佛再感受不到任何生的氣息。
“嗖”的一聲，一支利箭突然由右邊射出，直直劃向伍歲晏。萬若塵伸手将伍歲晏向前一推，同時向後一退，輕巧避過那支利箭。
還不等大家說什麽，無數利箭的破空之音密集逼近，卻并不是由右邊射出，而是自頭頂的方向。
萬若塵神色一變，伸手拉住身後不遠處的枕歌奔向左邊，其他人也分別向兩邊躲閃。不過片刻，他們之前所呆的地方就插滿了箭羽。
“不要再往那邊去了。”避到另一邊的冷夫人看向枕歌、萬若塵、伍歲晏和徐東四人，沉聲道：“有陷阱！”
還是晚了一步，奔在前面的萬若塵與枕歌一腳踏空，嘩啦啦随着表面覆蓋的葉草跌向深坑。眼見着就要摔向底部密密麻麻的竹刀，枕歌不由呼吸一窒。
身體晃了晃，萬若塵和枕歌都停止了繼續下墜。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力度，枕歌眨了眨浮着灰塵的眼，擡頭看向緊緊拽着自己的萬若塵。
萬若塵的後衣領正被伍歲晏死死地抓着，伍歲晏趴在坑邊，也吊了大半截身子，之後抓着伍歲晏的應該是徐東了。
這速度，好快。
再看萬若塵吊着的模樣，枕歌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
萬若塵原本漲紅的臉不由一黑，好吧，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鬼模樣。
伍歲晏完全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表情，“六爺，你是不是該使點力了？”
萬若塵握了握拽着枕歌的手，取下腰間匕首扔給枕歌，“你先上去。”
枕歌接住，咬住匕首鞘，噌地拔出匕首，擡手重重釘入坑壁。看萬若塵一眼，對方手上一用力，枕歌也手腳并用，使出渾身解數，蹬向坑外。
用力扒住坑邊，身邊萬若塵也被伍歲晏給拉了上來，徐東趕緊過來扶住枕歌。四人剛松一口氣，卻發現對面冷夫人、飛濛、游容與留雲四人正在苦戰。
現場一片混亂，泥土、飛葉，刀光，還有鮮血。蕭越心雖然被留雲緊緊護着，但幾次都是險險避過利刃。
見狀，徐東與伍歲晏先後沖了過去。
“伍先生？”枕歌有些詫異，徐東會武藝沖過去救人，枕歌理解。可伍歲晏一個斯斯文文的人，這樣貿然拼殺進去，确定不是在給其他人添亂？
“放心吧。”身邊萬若塵淡定地道：“人不可貌相，伍先生可沒有你想象地那麽弱。”
枕歌看萬若塵一眼，見他似乎并沒有過去幫忙的意思。至于他說的話，枕歌雖然表示疑惑，但也沒有動作。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很清楚。那邊雖然只有十來個敵手，但個個都是滿身殺氣，可不會給她鑽空子的機會。
沒多久，枕歌便驚詫地張大了嘴。
只見後邊加入戰鬥的徐東和伍歲晏，很快便改變了膠着的局面。徐東的武藝不凡，但想來能跟在萬若塵身邊，必然不會是普通身手，所以枕歌也不驚奇了。
倒是伍歲晏，取下腰間的玉簫就直接和人家的明刀拼了起來。然而，你還看不清伍歲晏的招式，他就直接放倒了兩個人。快、準、狠，然而這三個字還不足以形容伍歲晏的武藝。
甚至，此刻自伍歲晏的身上隐隐透出了一股嗜殺之氣。這與伍歲晏本身的氣質，實在是太矛盾了。
“敢情……伍先生還是個世外高手？”枕歌問道。
萬若塵笑笑，“應該說，他借着世外之氣掩了身上的殺戾。”
枕歌不由看了萬若塵一眼，這句話似乎透露了些什麽。
“不要追了。”冷夫人的聲音響起，枕歌不由收回目光朝對面看去。只見地上倒了半數的敵手，剩下的，應該是逃了。
萬若塵和枕歌走了過去，見大家都沒有受什麽重傷，也都安下心來。
蕭越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正淡然擦拭着玉簫的伍歲晏，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剛才驚險一刻，竟然會是伍歲晏救了她。
在她的印象中，伍歲晏從來都是溫潤、恬靜，甚至不可亵渎的。誰知眨眼之間，他就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果然，自己對他的了解，實在太過膚淺。
他救了自己，自己應該欣喜才對。可不知為何，蕭越心看着這樣的伍歲晏，內心深處隐隐升騰起了一股不安。
不安何來，她也說不清楚。
“冷夫人。”萬若塵看向冷夫人，“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你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你帶我們到這裏來，到底是想做什麽？或者說，剛才那些人，也是洗秋山莊的人，對嗎？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些人都是聽命于冷莊主的？畢竟，剛才那些高手，我想應該不是一般的人，能夠驅使地動的。”
冷夫人沒有馬上回答，但不否認，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不就是肯定嗎？
“為什麽？”蕭越心問道：“冷莊主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不過路過此地，與貴莊，與冷莊主并沒有沖突的地方……”
蕭越心的話語一頓，随即睜大了眼睛，“邪巫？洗秋山莊和邪巫有什麽關系嗎？”
既然洗秋山莊隐居在此，無論是江湖方面，還是商業方向，都不可能與萬家或是蕭家有任何利益沖突。而唯一有所關聯的，便是昨天他們遇到的事情。
冷夫人長長一嘆，“不遠了，去到前面，你們就會明白所有的事。”
說完，冷夫人轉身向着之前的方向繼續前行。其他人相互看了看，自然沒有異議，繼續跟在了後面。
不管是什麽情況，他們已經走到了這裏，沒理由後退。
總算走過了那片令人心情壓抑的潮濕地，眼前的視線豁然開朗。頭頂不再是遮擋光線的高枝密葉，道路兩邊甚至開滿了叫不出名字的豔麗花朵。看上去，一片生機盎然。
冷夫人的腳步終于停了下來，目光卻是盯着腳下的方向陷入了怔愣。
大家不由向冷夫人靠近，萬若塵也正想上前，忽然看見枕歌正看着旁邊的花叢發怔，剛想說什麽，就見枕歌已經轉回頭朝着冷夫人的方向走去。萬若塵再度看了看那些嬌豔的花朵，有什麽特別之處嗎？
“這底下原來還別有洞天。”蕭越心看着游容用劍撥開草叢與藤枝後露出來的圓形洞口不禁慨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