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刺客玉胡兒
好家夥!這些人使用的兵器還真是五花八門,有長棍、軟劍、匕首,還有時不時甩出幾枚暗镖的。
而游容和留雲,一個單使一柄長劍,一個使着兩片薄刀,蕭越心不會武功,枕歌手中沒有兵器,只能一邊躲閃,一邊撒粉。
然而這粉不能亂撒,搞不好,風向不對,就先放倒了自己的同伴。
終于,枕歌瞅隙拉過一個使匕首的姑娘,重重一敲她的手腕,同時擡腿掃向她的膝關節,一把搶過了她的利器。
那些人見枕歌小小個子,這麽兇猛,又不是主要目标,就都繞開了。
游容橫劍身前,一邊阻擋衆人的攻勢,一邊護着蕭越心。留雲負責在外圍清掃敵人。
別看留雲女兒身,那一招一式都極有殺傷力,不過三兩下,便放倒了四五個人。當然,她還是留了力的。
見狀,領頭的粉裙女子取下頭上兩根尖尖長長的金色利器,拿在手中飛轉着搶身到留雲面前。
留雲先是被那旋轉如風的利器晃花了眼,再加上粉裙女子來勢洶洶,一時不妨,小臂竟被那利器劃開了兩道口子。
留雲一驚,不敢再大意,拿出十分力道與粉裙女子拼鬥起來。
這邊,留雲被纏住了,剩下的人便全力攻向了游容和蕭越心兩人。
游容改守為攻,一手拉着蕭越心朝外突圍,一手揮劍如風,煞氣逼人,那些人全不是游容的對手。
眼見着兩人即将遠離衆人,一道身影自前邊檐上出現,忽地撒出一片粉霧。正是順風之向,頃刻間,那些粉霧便掃到了游容和蕭越心的眼前。
游容暗道不好,枕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屏息!”
然而還是晚了,游容還只吸入了一點,蕭越心已經接連打起幾個噴嚏來,然後就開始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起來。
“我還沒出招,你們就來玩陰的了?”另一邊的枕歌眼見蕭越心中了招,游容勉力支撐,頓時惱火起來,取出幾個囊正要回敬這些人,就見十來個身影從兩邊高牆翻入,迅速架開了衆人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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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立在檐上偷襲的女子,驚叫一聲,被人給重重踢下了房檐。
枕歌擡頭看去,只見萬若塵撣了撣自己的袍子,神情傲驕地道:“既然活地膩了,爺便送你一程。”
枕歌一笑,身形靈巧地越過打群架的衆人,來到被接應到一邊的蕭越心和游容面前。聳聳鼻子,聞了聞兩人身上的花粉味,然後在自己的兜裏翻騰一陣,抓出兩小撮藥粉,又解下水囊,讓兩人就着水喝下。
“有沒有事?”萬若塵來到幾人身旁,看向了眼神有些迷離的蕭越心。
蕭越心晃了晃腦袋,“好多了,就是渾身沒勁。”
“正常。”枕歌道:“過個半刻鐘就緩過來了。”
蕭越心轉頭看向被圍攻的粉裙女子,咬牙切齒,“別放跑了那個雜碎!竟敢跟我玩陰的!”
留雲眼見萬若塵的人過來接應,心下大定,出招越發沉穩。
而粉裙女子眼見自己帶過來的人一個個被收拾了,又沖過來兩個人一起對付自己,漸漸不支。眼珠一轉,正要溜之大吉,斜眼瞟見一柄利刀掃來,卻已經避不開。
那利刀鋒刃一轉,重重一拍粉裙女子的手腕,女子左手失力,手中武器墜落,被人一腳掃向了萬若塵的方向。
徐東伸手穩穩接住利器,在粉裙女子被人擒住的同時,雙手恭敬地呈給了萬若塵。
萬若塵接過那似簪非簪,似刃非刃的金色利器,拿在手中打量了一陣,然後淡笑道:“向來只聞金旋風之名,不曾親見,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還是說,玉雁堂堂主,一代不如一代了。”
粉裙女子面上輕紗被掀下,露出了一張十分俏麗的面容,一雙褐瞳卻又帶了點外域的風采。
即便落于下風,粉裙女子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并沒有半點落魄之意,“今日敗于萬六爺之手,我玉胡兒心服口服。只是,萬記與蕭記,不是生意上的敵手嗎?萬六爺何以要護着一個賣國求榮之人?”
“呸!”蕭越心惱道:“只懂魅惑之術的邪門歪道,也好意思在這裏指摘我蕭家。”
“我要護着誰,又或是與誰為敵,不需要向你交待。”萬若塵一步步走近玉胡兒,“玉雁堂向來只管打開門做生意,這些年雖然退隐外域,但我還真的不曾聽說,玉雁堂幾時這麽大仁大義,操心起國家大事來了?”
“說吧。”萬若塵以手中金色利器輕輕挑起玉胡兒的下巴,“是替誰辦事?還是,玉雁堂早已成為某人的鷹犬?”
玉胡兒眼中眸光流轉,臉上極盡嫣媚之态,聲音蠱惑般地道:“胡兒,倒很想成為萬六爺的鷹犬,六爺……可憐惜?”
枕歌饒有興致地看着這一幕,這玉胡兒還真是從頭到腳都美極,豔極,換作一個普通男人,根本無力招架,難以拒絕吧?
萬若塵,很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男人。
冷笑一聲,萬若塵将手中金色利器插回玉胡兒的發髻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毫無破綻的計謀。且看看到最後,是他戲我,還是我還招。”
說完,萬若塵毫無留戀地轉身。
玉胡兒神色漸漸恢複了常态,嘴角一彎,“萬六爺當真是不同尋常,胡兒很是欣賞,便在此相贈六爺一句,‘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還望六爺多多珍重才是。”
萬若塵腳步一頓,回頭看玉胡兒一眼,臉上明明笑着,卻無端讓人心寒,“哦?那便多謝玉堂主的好意了。這話,我先送給你了。”
“就這麽放過她?”被人攙扶着的蕭越心一萬個不滿意,但誰叫自己只帶了游容和留雲兩個人?再說,就算自己拉上紫曲園所有的人,也未必是萬若塵的對手。
回到萬若塵的房間,見桌上還有糕點,枕歌便徑自坐過去,抓着吃了起來。
萬若塵瞄了枕歌一眼,朝徐東吩咐道:“蕭越心那邊,多安排幾個人跟着,避免再有今天的事發生。”
“是。”徐東應聲,想了想,還是道:“玉胡兒那邊,我只怕跟蹤的人沒那麽順利。”
“無妨。”萬若塵道:“玉胡兒根本只是小卒,就算真讓我們的人跟蹤到了什麽線索,也可能只是人家故意的。如果玉雁堂真要對蕭越心動手,根本用不着這麽大張旗鼓。”
徐東看了萬若塵一眼,沒再說什麽,一揖而退。
萬若塵接過飛濛遞上的茶盞,問道:“對玉雁堂有所了解嗎?”
“嗯,聽怪老頭提過。”枕歌平靜地道:“從前,也算是火遍霄地的煙花之所了。實則,他們是借機打探有用的情報。
當然,這樣做的目的也純粹是為了換銀子。怪老頭還說,玉雁堂與亂蕊莊也有些淵源,具體是什麽淵源,我沒注意聽,給忘了。”
萬若塵啜了口茶,潤過嗓子,便放下茶盞道:“你口中的怪老頭,知道的東西還真不少。”
“或許吧。”枕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失了胃口,拍拍手,起身朝外走去,“肚子餓,還是吃些熱乎的東西靠譜。”
萬若塵看着枕歌的背影帶了絲落寞之意,不由眉頭微動。
枕歌再次回到屋子的時候,萬若塵已經在裏間歇下,外間卻不見飛濛。枕歌不以為意,徑自在自己榻上躺下,剛輕聲打了個呵欠,就聽裏間傳來萬若塵的聲音,“這些年來,除了怪老頭,就沒其他的朋友嗎?”
枕歌一愣,随即淡笑,“跟着怪老頭以前,整天為了生計奔波。為了讨口吃的,不跟別人打地頭破血流就不錯了。
後來,跟怪老頭在山裏過了差不多十年,連個鬼影都沒見過。至于在外邊游蕩的這兩年,倒是遇到了一些人,卻也都是泛泛之交而已。”
“便是怪老頭……”枕歌翻了個身,“不說了。有些事,想地太透,沒意思。”
萬若塵沒再說話,外間很快傳來枕歌綿長的呼吸聲。
“的确,想地太透,就真沒意思了。”萬若塵輕嘆一聲,然後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一早,枕歌哈欠連天地跟着飛濛去到包廂用早膳,萬若塵和伍歲晏已經在座。枕歌一點兒也不客氣,徑自坐下,也不管什麽規矩不規矩,盛了碗粥便享用起來。
“聽說昨晚出了些亂子?”伍歲晏問道。
“嗯。”萬若塵給伍歲晏倒了杯熱茶,“小事一樁,沒什麽大礙。”
說完,萬若塵便看向了枕歌,卻見枕歌安靜地吃着東西,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嗯……她不是應該将蕭越心的情況說地誇張些,好讓伍歲晏感到愧疚和擔心嗎?
正想着,萬若塵便聽到門口響起徐東的問安聲,“蕭孟爺早。”
“徐管事早!”蕭越心快步而入,一拍枕歌的後背,聲音輕快道:“早啊,枕歌。”
“咳咳……”枕歌猝不及防,一口粥嗆到了嗓子。
枕歌連忙順手端了杯茶水,來潤嗓子。
萬若塵眨了眨眼睛,看着枕歌順走了自己面前的茶杯,才微皺眉,就見蕭越心朝伍歲晏道:“伍歲晏,我想地很清楚了。你心裏有誰,我管不着。同樣,我心裏有誰,你也管不着。接下來,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還是會在你跟前瞎晃的。”
“噗!”枕歌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屋內死一般地寂靜。
伍歲晏端起茶杯的手晃了晃,兩滴熱茶滾落手背,他卻失了神,根本未曾察覺。
蕭越心定定地看着伍歲晏,神情倔強。
萬若塵滿臉陰雲地瞪着撲閃着眼睛的枕歌,而一邊的飛濛和徐東都睜大了眼睛,有些驚愕地望着自家主子。
這詭異氣氛最終在枕歌有些心虛的道歉聲中消散,“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嗯?蕭越心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了枕歌,然後再順着枕歌的目光看向了被噴了滿身茶水的萬若塵,頓時開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