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血祭(9) 第三個人
“您……在說什麽, 第三人什麽的,大白天的就別講鬼故事了吧。”即使內心慌得一批,但表面依然裝作好不在乎。
懂裝不懂, 典型的文熙淳式行事風格。
俗話說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于天師索性也不再繼續和他争辯些沒有結果的問題,乖乖閉嘴忙起自己手頭上的事。
文熙淳還想說什麽, 便被姚景容硬扯着衣角拽出了小木屋。
一出門,文熙淳忿忿甩開姚景容的手:“你?拉我?做什麽,什麽第三人,可笑。”
“所以你?明?知道可笑還和他争論什麽。”
一句話怼的文熙淳啞口無言。
他揉揉沉重?酸痛的脖頸,只覺肩上的力道更重?一分。
換個話題:“剛才他給你?那張紙上寫了什麽。”
姚景容将紙條遞過去:“是個地址。”
【徽沅市淮吉縣塔漠鎮黑水村】
看到這個地址, 文熙淳不禁産生了深深的疑惑:“咱們這還有這麽個村子?沒聽說過。”
姚景容點點頭表示同意:“我?也沒聽說過這個村莊,塔漠鎮下面是豐明?山,周圍都是懸崖峭壁, 就是建村也不會在這種地方。”
“先回警局查查再做打算。”姚景容上了車, 鑰匙一擰,引擎發動。
他回過頭看向車外一步步走來的文熙淳,這人走得極慢, 步伐沉重?,就像個年歲已高的老頭子。
倏然間, 姚景容緩緩瞪大了眼睛,看着文熙淳的臉,震驚一絲絲散入骨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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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是神神叨叨的于天師故意吓唬他們,而是真的有……第三人在場。
而且, 他在笑,扯動着詭異弧度的嘴角。
****
文熙淳覺得姚景容有點奇怪, 從于天師那裏回來後,這人就寸步不離緊跟自己,好像法醫科閑出屁來一樣?,完全沒他什麽事。
“你?為什麽總跟着我?。”文熙淳正在網上搜索“黑水村”,但旁邊一股灼熱的視線燙的自己臉頰火熱,再這麽下去都能被那股視線在臉上鑿個洞出來。
“保護你?。”姚景容回答的煞有介事一樣?。
文熙淳翻了個白眼:“你?離我?遠點就是給我?最大的安全感。”
“嗯。”敷衍一個字搪塞過去,“查到黑水村了沒。”
“沒,不光徽沅,查邊全國也沒這麽個村,這個什麽天師該不會寫錯了地址吧。”
“不至于,人命攸關的事,他倒不會如此?不嚴謹。”
文熙淳下意識擡手揉着肩頸:“誰知道呢,我?看那于天師就覺得不靠譜。”
估計他是還在為了于天師大白天說鬼話的事不開心。
看到文熙淳的動作,姚景容走到文熙淳身後,笑眯眯地俯身下去:“我?幫你?做個肩頸按摩?”
文熙淳心裏一咯噔,幾乎是條件反射性地彈到一邊,警惕地望着這人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你?想幹什麽。”
“看你?肩頸不舒服,我?以前學?過幾手,不比專業按摩師差,讓我?試試?”
文熙淳:“= =不,不用了吧。”
“別害羞,放輕松~”姚景容人高勁兒大,一下子便将文熙淳拽了回來往椅子上一按,“按一按就會好的。”
他的語氣?帶着強烈的誘.哄意味,文熙淳只覺得昏昏沉沉,魂兒也像被抽走了一般,意識開始漸漸模糊,只能任由他在背後對自己上下其手。
不過……姚景容他們家該不會是靠按摩發家的吧,手法如此?專業,力道如此?均衡,真的好舒服……
文熙淳沒出息的胡思亂想着。
只是天真如他,渾然不知身後的姚景容視線卻怪異的到處亂瞟,就好像被激光燈刺激到的小貓,目光被牢牢鎖定在某個點上,并?随着這個點來回移動。
突兀的,姚景容猛然擡頭,目光随即落到辦公室的屋角處,以至于沒拿捏好手上力道——
“好疼。”文熙淳疼的縮了下肩膀。
姚景容堪堪回神:“抱歉,弄疼你?了麽。”
文熙淳點點頭,順勢看向姚景容,卻發現他的目光根本不在這邊,而是直直看向窗口,眉頭緊鎖,神情是說不出嚴肅。
“怎麽了,在看什麽。”文熙淳好奇循着他的視線看向窗口。
只有窗外黑壓壓的烏雲。
姚景容收回目光,嘴角漾起笑意:“沒什麽,剛才在考慮別的事情想得入神了。”
他笑眯眯地倒退一步:“現在感覺怎樣?,還疼麽?”
文熙淳試探性地晃了晃脖子,又扭扭胳膊,然後奇跡地發覺——
真的不疼了!一直積郁在肩頸的重?力也好像瞬間消失,身體?是從沒感覺到的輕松,甚至卯卯勁兒都能一飛沖天。
“舒坦多了,我?現在合理懷疑你?那千萬大平層是靠按摩發家致富買來的。”身體?舒服了,心情也跟着變好,這恐怕是文熙淳第一次真情實感的同姚景容開起了玩笑。
姚景容微微松了口氣?,轉過身:“既然沒問題了,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
“去哪?”文熙淳一時沒反應過來。
“黑水村。”
查找過所有網站,也沒有找到與?“黑水村”有關的記錄,文熙淳還是堅信一定是張天師寫錯了地址。
“興許是新?建成?的村子,所以暫時沒有記錄。”可疑的是,對于于天師的所言所寫姚景容一直是不容有疑,甚至明?裏暗裏都在為于天師開脫。
向警局申請了外勤,原本想多帶幾個警員過去,但文熙淳卻認為人多容易打草驚蛇,反正此?次只是去調查,只要不與?當地人起沖突就萬事大吉。
臨出發前,兩?人特意換下警服,打算像之前一樣?以“房産開發商”的身份前去拜訪。
只是剛走到警局門口,迎面便撞上一熟面孔。
“要去哪。”看着二人不同尋常的打扮,雲牧遙好奇問道。
姚景容并?不想和他多說,撇下文熙淳徑直往外走:“別磨蹭,目的地非常遠,到那都不知道幾點了。”
“是去查案麽?和這四起案子有關的。”雲牧遙并?不死心,甚至自覺地跟上來,一副“算上我?一個”的架勢。
但文熙淳卻覺得,雲牧遙在民?俗學?領域是龍頭,帶他過去或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是,我?們打聽到了有關死者?身上文身的疑似發源地,準備過去探探情況,雲科長不然和我?們一起?畢竟你?是這方面的專家。”
姚景容皺了皺眉,就差把不情願三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文隊長的請求,我?自然在所不辭。”雲牧遙彬彬有禮的态度,和一旁黑臉大王姚景容形成?了鮮明?對比。
黑水村上面的塔漠鎮距離徽沅市區大概一百五十公裏左右,開車也要兩?小時,這還不算堵車,他們下午四點出發,等看到塔漠鎮的地标時已經是晚上七點整。
“今天只能到這裏,找個地方休息下,明?天一早再啓程。”命令式的口吻,大概能聽出現在的姚景容并?不是很開心。
文熙淳也沒多想,還以為是他開了那麽久的車累了,畢竟人一疲憊情緒也就變得易怒不穩定。
幾人環顧一圈,終于在一堆老舊的小吃店中間找到一間破爛的旅館,旅館外面還挂着五顏六色的大褲衩,随風飄揚。
打開定位看了眼,文熙淳道:“附近就這一家旅館,大家将就一晚吧。”
幾人下了車之後仔細一看才發現,雖然這地界看起來店鋪繁多一派繁榮之景,但這麽多店鋪,卻沒一家開門的,幾乎每間鋪子大門上都貼着張大紅紙,上面寫着“吉店轉讓”,但紅紙多半年歲已久,均是微微泛白,房檐下結滿蜘蛛網,落了厚厚一層灰。
倒是那家名為“幸福人家”的小旅館,在一排吉店轉讓中頗有垂死掙紮的意味。
進?了旅館,濃烈的舊塵味迎面而來,門外的亮光照進?裏面的昏暗,将三人的影子斜斜拉長。
“歡迎光臨……”嘶啞的聲音從某個角落傳來。
裏面還是十幾年前的裝修風格,處處透露出一股被時代遺忘的苦悶哀愁。
“您好,這裏能住宿吧。”文熙淳似乎問了個很愚蠢的問題。
“能,客人想開幾間房。”一道矮小的身影從櫃臺後走了出來。
是個長相頗具喜感的中年男子,大大的紅鼻頭宛若一顆朝天椒,極不和諧地挂在臉上。
“三間。”文熙淳看了看這破舊的旅館,很懷疑這裏真的有熱水供應麽。
老板點點頭,問三人要了身份證登記,嘴裏也不閑着:“最近世道不太平,客人睡覺時鎖好門,晚上也別到處亂走。”
文熙淳點點頭,忽然道:“對了,您知道這鎮子下面一處叫黑水村的地方麽。”
老板做登記的手明?顯一頓,繼而裝作若無其事:“打聽這個地方做什麽。”
聽老板這麽說,文熙淳暗喜,看來他知道這地方沒跑了。
“哦,我?們三人是綠地集團項目開發部的,聽人說那地方風景優美,打算去踩踩點,看能不能建設座旅游山莊,順便為徽沅市帶動下經濟增長。”
老板頭也不擡:“如果你?們有這種想法,我?勸你?們還是哪來回哪去吧,那地方邪氣?着。”
三人奇怪地對視一眼,明?顯聽出這老板話中有話。
“親眼所見都并?非真實,單憑您幾句話我?們無法信服呢。”姚景容笑眯眯的,語氣?盡顯諷刺之意。
老板無奈地搖搖頭,一臉心寒:“不聽好言相勸,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
聽老板這麽說,三人更加确定,他不光知道點什麽,知道的可能還是些不可告人的邪祟之事,而且直覺告訴他們,一定和這四起案子有關。
晚上,吃過老板準備的不怎麽好吃的晚餐,三個人不約而同面對着眼前的舊水壺犯了難。
這裏沒有洗澡的裝置,想洗澡,得自己燒熱水倒盆裏洗。
但燒一半,姚景容房裏的水壺“嘭”的炸了……
文熙淳剛湊合着洗完澡,就聽到敲門聲,開門一看,門口就站着衣服脫一半的姚景容。
“幹嘛。”他語氣?不善。
“借你?房間洗個澡,我?房裏水壺炸了。”姚景容笑道。
“自己找老板要個新?水壺去。”說完,文熙淳毫不留情就要關門。
一只手穿過門縫擋住房門,文熙淳也沒注意,大力這麽一關——
姚景容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文熙淳趕緊打開門,面子上還要裝着死鴨子嘴硬:“誰讓你?自己把手往門縫裏擠,這不是活該麽。”
嘴上這麽說着,身體?卻誠實地将加熱器丢進?水壺中……
姚景容舉着一只傷手艱難地洗完了澡,出來後就看到文熙淳正倚在床頭擺弄着手機。
“多謝,我?先回去了。”他似是有意無意地說道。
“嗯。”但回應他的也只有漫不經心的一個字。
姚景容暗暗嘆口氣?,擡手捏住房門插銷往一旁拉——
嗯?怎麽拉不動?
文熙淳還在試圖搜索有關“黑水村”的信息,老半天過去了,就聽到姚景容還站在門口把房門弄得卡啦作響。
“你?、在、幹、什、麽。”他沒好氣?地一字一頓問道。
姚景容慢慢回過頭,手裏還拿着被他大力出奇跡扯下來的房門插銷,笑得一臉尴尬:“可能,今晚,我?要在你?這借住了……”
懷疑的目光投過來,姚景容再次回以真誠的微笑。
老舊的旅館鋪的還是水泥地,四舍五入相當于姚景容睡在石頭上。
他一歪頭,就見文熙淳還倚在床頭精神奕奕地看手機。
“還不睡,等着早會補覺?”姚景容調戲道。
文熙淳都懶得看他:“下一個加速器,翻.牆去外網。”
姚景容瞬間也來了精神,從地上爬起來,悄咪咪摸上了文熙淳的床:“外網有什麽讓你?特別感興趣的事?”
“如果像旅館老板所說,黑水村是個不可言說的邪祟之地,那麽國內網站有關黑水村的消息一定會被全部消抹掉,去外網看看,或許能有什麽重?要發現。”
下好了加速器,切換至VPN,登入油管,輸入“黑水村”,奇跡真的發生了!
雖然只有一條搜索結果,但根據發布內主?題來看,絕對是國內人員上傳的。
【消失于地圖上的黑水村,到底藏匿着什麽驚天秘密。】
但是觀看人數只有百十號人。
點開視頻,鏡頭抖動得厲害,屏幕中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大山,周圍都是懸崖峭壁,底下便是散發着詭異黑氣?的大河。
“顧名思義,黑水村這個名字的由來就是我?們眼前這條看起來像是黑色的河。”視頻中,一個女生自顧解說着。
“但仔細看來,河水并?非黑色,只是這裏常年被黑氣?籠罩,所以才看起來像是黑水,不知道這些黑氣?是否有毒,總之我?先戴上口罩。”女生非常漂亮,大眼睛靈動俏皮。
她正乘船于這條布滿黑氣?的河中緩緩前行,一旁站了個衣着樸素老舊的船夫,嘴裏還用極不标準的普通話嘟哝着:“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怕死,哪裏都敢去。”
女生笑笑,對着鏡頭悄聲道:“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可是給了船夫大爺五百塊錢他才答應我?帶我?渡河。”
視頻長達五小時,文熙淳往後拖動進?度條看了眼,似乎也沒經過剪輯。
下了船,女生一邊介紹着一邊穿戴登山設備,而且全程看起來沒有第二人的存在,船夫将女生送到河對面後,和她商量好回來接她的時間後便撐船離開了黑水河。
不得不感嘆這女生膽兒是真肥,獨身一人的大老爺們恐怕都不敢這麽玩,她倒好,自覺設備齊全腦袋一熱就往裏沖了。
後面的內容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女生爬上了大山後,舉着攝像機在一片昏天黑日?的密林中獨自前行,嘴裏也一直沒住下。
只是在抖動的鏡頭中,一道奇怪的白色一閃而過。
“等等,剛才那是什麽。”文熙淳拖動進?度條往前推了幾分鐘。
當他看清那道白色身影後,恐懼感霎時襲來,背後嗖嗖冒着冷氣?。
女生好像也沒注意到,還在語氣?輕快的同大家介紹這裏的植被。
那道白影,那張熟悉的,眼眶空洞的鬼臉……不就是死者?裘亞傑和趙小琪的案發現場中曾經出現的那個……人?鬼?
白影站在一棵人腰粗的大樹後面,正一動不動地望着鏡頭,再一次,和文熙淳對視上了……
他扯起如深淵般的大嘴,笑得極度恐怖。
但也就在這時,視頻忽然黑了,顯示信號中斷。
退出去再重?新?搜索,這條視頻卻鬼魅的消失了。
文熙淳感到渾身的肌肉一點點僵硬,那股強烈的重?力感再次壓上肩頸。
他呆呆的,木然地望着手機屏幕,手心一片冰涼。
“文熙淳?”姚景容直起身子,眉頭不自覺微微蹙起。
“你?看到了麽。”文熙淳機械地轉過頭,眼底是難以掩飾的恐懼,“那個人,你?看到了麽。”
姚景容的目光悄悄轉向文熙淳的肩膀,忽然擡手擺了擺,做了個奇怪的手勢。
像是在驅趕什麽東西。
“你?在做什麽。”文熙淳睜大雙眼,睫毛微顫,“你?在趕什麽。”
劇烈的恐懼感致使他聲音都抑制不住的顫抖着。
姚景容怔了怔,伸出一只手按住文熙淳的肩膀:“別怕,我?在趕蚊子,才四月份就有蚊子,看來全球氣?候變暖的情況真的很嚴重?。”
文熙淳搖搖頭,不自覺地咬住指尖:“那個于天師說的,第三個人,是不是,你?……”
他變得語無倫次:“你?是不是,看到了啊。”
說話間,文熙淳又摸了摸脖子:“我?感覺肩膀很重?,是不是有人一直騎在我?的肩膀上。”
姚景容手指瑟縮了下,趕緊湊過去輕輕攬住他的肩膀,溫柔地拍了拍:“別疑神疑鬼的,怎麽可能有那種東西存在,你?也知道那個于天師不就是靠裝神弄鬼混飯吃,別想太多,你?太累了,我?再幫你?揉揉肩膀,然後早早睡覺吧?”
文熙淳半信半疑:“可是視頻為什麽消失了,就像一股神秘力量一直在阻止我?們繼續調查。”
至于為什麽,姚景容也說不出來,但現在絕對不能再讓文熙淳懷疑這個世界觀:“有時候就是這麽湊巧,你?也知道國家在大力打擊怪力亂神,興許是剛好檢測到了這條視頻,就删掉了。”
“可這是外網啊!”文熙淳猛地坐起身子,聲音嘶啞。
“就因為是外網更要嚴格管控,維護國家形象,很正常。”
文熙淳失了力般癱了下去,腦袋裏猶如塞了一團線,剪不斷理還亂。
“你?說有人騎在你?脖子上,你?這麽大能耐誰敢騎你?脖子上,這不是找挨罵麽。”
聽到姚景容這麽說,文熙淳原本緊張的情緒才稍有緩解。
姚景容的雙手已經不重?不輕地替他揉起肩頸:“肩頸發沉是因為長期低着頭做事或是看電腦看多了,大部分人都有這種職業病,我?也有過,揉一揉就會好很多。”
感受着姚景容的雙手在頸間溫柔劃過,文熙淳這才慢慢放松下來。
他有點為剛才的失态感覺不好意思,思忖良久才極不情願道了句:“謝謝。”
姚景容冷冽的目光看向窗口,語氣?卻是與?表情不符的柔和:“以後有事你?可以跟我?說,也可以,完全依賴我?。”
文熙淳點點頭,舒适的手法惹得他困意上湧,不大一會兒,腦袋一歪便倒進?了姚景容懷中。
阒寂的黑夜中,姚景容的聲音低沉嚴厲:
“警告你?,以後別再來了。”
翌日?一早,文熙淳猛地睜開了眼,腦袋下是說不出的柔軟。
他扭頭一看,面前是無限放大的豔麗面容,而腦袋底下,則是薄健有力的臂膀。
他腦袋“嗡”的一聲,趕緊坐起來往旁邊移動兩?下。
似乎是被文熙淳過于激烈的動作吵醒,姚景容也坐起來,掌心輕輕擦了下惺忪的睡眼:“才六點,再睡會兒吧。”
文熙淳沒說話,主?要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麽,疾速跳下床直沖衛生間。
太TM尴尬了,這要是躺在黃赳懷裏自己都能接受,偏偏是姚景容。
考慮到這一點,說明?他似乎根本沒把昨晚那些怪異的事情放在心上,反正姚景容總有辦法令他忘卻。
洗漱好之後,喊來樓下的老板把壞掉的房門破開,一出門,正好碰上同樣?早起的雲牧遙。
“昨晚聽到你?房間有動靜,發生什麽事了。”雲牧遙細細打量起文熙淳。
“沒什麽,就是有耗子。”文熙淳可不敢說姚景容就在他房間,這要是傳出去,童嗣他們可能要笑掉大牙了。
只是話音剛落,姚姓大耗子便黑着張臉穿着睡衣從文熙淳的房間裏走了出來,帶着滿臉戾氣?如一陣風般刮回了自己房間。
氣?氛是說不出的尴尬……
作者有話要說:姚某人:“盡力安撫你緊張情緒的我,原來不過是只傑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