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塗裝(11)
“這種決策是不是有點盲目,萬一只是個怪談,在湖邊這麽蹲着就只是浪費時間。”
姚景容似乎并不贊同。
文熙淳做好姿勢,神秘兮兮的用下巴點了點一旁的辦公樓。
隐匿于黑暗中的辦公樓透露出些許年歲的意味,看起來就像久無人氣的鬼樓,彌漫着陰森詭谲的氣息。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清晰看見每一處窗口的景象。
“之前在三樓的窗口曾經見到過人影晃動,而且是那種飄過去的并非行走時有節奏的動态,那條求救短信也是從這棟樓裏發出來的,所以我懷疑裏面藏着什麽人。”
姚景容望着那黑漆漆的窗口,眉頭微微蹙了下:“你确定不是眼花?”
這一下,文熙淳都懶得搭理他了,如果說沒有收到那條求救短信或許還會懷疑是自己眼花,但一切都那麽巧合,文熙淳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冬季的深山本就冷,倆人蹲在這好似還能聞到海風的鹹味,冰冷的風在臉上胡亂吹,文熙淳本就體寒,這下手都凍成了大冰塊。
文熙淳擡手哈了口熱氣,目光卻始終黏在三樓的窗戶上。
“冷麽。”姚景容輕聲問了句。
“別說話,安靜點。”但文熙淳好似總也不解風情,毫無感情的一句愣是把姚景容悄咪咪伸出的手給怼了回去。
姚景容暖了半天才暖熱乎的手暗暗縮回了口袋裏,他望着文熙淳的後腦勺,嘴角一瞬而過一絲苦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濃黑成一團墨,雲霧遮住唯一散發亮光的月亮,現場一度黑到伸手看不見五指。
指針繞着表盤轉了一圈,九點鐘,鈍重的熄燈鈴響徹寂靜的校園。
溫度越來越低,從沒蹲過點的姚景容已經有點受不住,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控制地打起寒顫。
Advertisement
他慢慢往前移動兩步,不着痕跡地挨上文熙淳,對方還在專心致志地盯着窗口注意力不在這邊,于是乎,悄悄地,再移動一點。
身邊的人忽然哆嗦了下,身體随着動了動,似乎是有要起身的架勢。
“出現了。”低沉的聲音響起。
姚景容随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二樓最中間的窗口一團黑色的影子一動不動地停在窗口,但因為距離太遠也看不清具體形象。
辦公樓前門有死守的保安,想要一探究竟就只能另謀出路。
比如……
文熙淳的目光停留在窗戶旁邊的水管——
“你多高。”他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一九零……”姚景容說完,又看到文熙淳的目光,忽然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
“你看到了麽,二樓和三樓的外牆中間有一道裝飾用的菱形凸起,只要我能上那上邊就可以進三樓。”文熙淳慢慢回過頭看向姚景容,眼神中是少有的……期盼。
姚景容暗暗嘆了口氣:“知道了。”
****
毫不顯眼的角落裏,兩道身影正鬼鬼祟祟四處張望,确定沒人之後,其中個子高一點的那個雙手撐牆,慢慢俯下身子。
另一道則沒有絲毫猶豫,一個助跑起步,姿勢敏捷絲滑,一點也不心疼下面那位腳踏板,往他身上一跳,腳踏板一擡,文熙淳雙手緊緊抓住了外牆的菱形凸起。
即使後背被踩得很痛,但姚景容第一件事還是擡頭确認文熙淳是否安全。
看着他像雜技演員一樣在四塊大菱形間來回晃悠,一顆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雙手也下意識伸出來想要接住他。
蹬上那幾塊菱形凸起後,文熙淳小心翼翼站起身,慢慢移動到窗戶口——
窗戶中猛然映照出一張慘白的臉,瞳孔極大極黑占滿了整個眼眶。
文熙淳被這突如其來的視覺沖擊吓了一跳,身子一個踉跄,腳底瞬間踩空。
“小心!”一瞬間,姚景容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般。
但,好在是有驚無險,文熙淳迅速抓住另一塊菱形凸起,就這樣吊在外牆上晃晃悠悠。
雖然此時手心已經出了一片冷汗,但礙于面子,文熙淳裝的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又以一個不怎麽美觀的姿勢爬了回去。
房間裏确實有人,而且……模樣有點驚悚。
他這次學乖了,沒有直接沖上去,而是在窗戶下面擡手敲了敲窗玻璃:“不好意思冒犯到你了,或許,我能幫上你的忙?”
“救……救救我。”一聲微弱的哭訴聲于玻璃窗後響起。
是人,真的是人,或許還是發短信的那個人。
文熙淳趕緊爬上去,這下看清了,窗戶後面的确實是個人,而且還是個女孩,一個……臉上有一道很長傷口的女孩。
他騰出一只手推了下窗戶,發現窗子是從裏面反鎖的。
“裏面鎖了,能幫我打開窗戶麽。”
女孩搖搖頭,表情是難以形容的痛苦。
文熙淳覺得好像哪裏不對,雙手撐着窗臺使勁挺起上半身,透過窗戶向裏望去。
他終于知道為什麽先前在窗戶前看到的影子是飄行的了。
因為女孩坐着輪椅,而且她的兩只手被綁在兩邊扶手上,雙腳也被捆住,兩只手唯一的用處就是極小幅度的滾動輪椅。
這該怎麽辦,貿然砸碎玻璃動靜太大,身上唯一的工具就只有……醫療包。
“對不起,這樣的話可能暫時沒法救你出來,明天校慶,等這沒人的時候我再過來找你,在此之前,你得先實話告訴我,是誰把你綁在這裏的。”思來想去,今晚就把這女孩偷渡走似乎不太可能了,只能從明天校慶典禮上找找機會。
女孩似乎并沒打算藏着掖着:“是校監,我在去意大利的前一晚,她叫我來說有事要和我講,把我的臉劃傷不說,還一直将我囚禁在這裏。”
文熙淳愣了下:“你是叫姜瑜麽。”
女孩一聽,眼裏頓時有了神采:“你認識我?是不是我朋友向你打聽過我!”
“對,一個長直發的女孩,方便告訴我她的班級姓名麽。”
女孩猶疑半晌,最後才緩緩道:“其實我沒見過她到底長什麽模樣,也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我們只是通過簡訊聯系,她說她外號叫小青瓜,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這就很詭異了,嘴上說着那麽好的閨蜜,結果人家根本沒見過她的真實面貌,甚至連姓名都不知道,這啥,筆友麽?
就在文熙淳沉思的當兒,餘光好像瞄到辦公樓的拐角處一閃而過一絲亮光。
“有人來了,快下來。”姚景容在下面低聲喊了一句,但那過于冷靜的語氣讓文熙淳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在吓唬自己。
“誰!誰在那!”一聲怒喝,緊接着,強烈的光線刺了過來。
文熙淳也不敢耽擱,直接從菱形凸起上悶着頭往下跳,完全就是拼了。
剛下來,一只手便拽了過來,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呼嘯的風疾速刮過,整個人幾乎是被拖着往前跑的。
望着前方高大的背影,文熙淳頭一次覺得,這個嘴欠又倨傲的姚景容竟然也意外的有令人安心的一面。
後面保安的叫喊聲越來越小,文熙淳回頭看了眼,保安那本就瘦小的身影很快就被夜色隐匿。
跑回宿舍,倆人好不容易喘勻氣,互相對視一眼,接着姚景容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明明是警察,硬是跑出了犯罪分子的架勢。”姚景容擡手抹了把額頭的細汗,“人生真奇妙,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充當什麽角色。”
文熙淳卻沒心思和他開玩笑,腦袋裏已經緊鑼密鼓地開始分析起來,他總覺得,從自己收到頌月邀請函的那一刻起,以及這幾日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有着莫名的聯系。
為什麽姜瑜沒有前往意大利而是被校監劃了臉囚禁在辦公樓裏;為什麽辦公樓裏的暗道中藏着十幾顆人頭,這些人都是誰;又為什麽,楊慧蓉提出要提前離開頌月後就被人殺害在山林裏。
單從表面分析來看,似乎一切矛頭都在指向頌月的校監女士。
“我告訴你件事吧。”見文熙淳沒理他,姚景容就仿佛耐不住寂寞一樣,又開始找存在感。
“你有話就說——”被打斷了思緒,文熙淳已經有點不耐煩。
“之前在處理一宗案子的時候,我在文件室翻了幾本密檔卷宗,其中有關于楊慧蓉案子的記錄,考慮到或許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所以被上級瞞了下來。”
文熙淳擡眼,眉頭擰成一股:“楊慧蓉還有案底?”
姚景容勾起唇角:“與其說是案底,不如說是她迫切想要離開頌月的真實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戰隊贏了,激動的無法呼吸!!我好想告訴你們這個戰隊有多優秀!!會賽後積極反思并迅速調整不足的戰隊一定可以走很遠!
所以今兒的評論全都發大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