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許忘記
天明之後，李隐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
他牽着一匹馬兒，停在趙府門前。
趙老爺帶着姨娘，還有趙華一起站在門口，跟他告別。
“李賢弟，此行山高路遠，戰場上刀劍無情，還望保重。為國為民是大事，身體康健也很重要啊！”
李隐回道：“多謝趙兄關心。這些日子，多有打擾。來日再來拜訪，與兄煮酒論英雄。”
“李大叔，我會想你的。我以後也要成為你這樣的大英雄。”趙華牽着姨娘的手，用稚嫩的聲音說道。
李隐俯下身來，對着趙華問道：“華兒，你姐姐呢？”
趙老爺搶先回答道：“小女頑劣，已經給賢弟帶來很多麻煩。賢弟不見她也罷！”
“才不是呢！李大叔，我早上去見姐姐的時候，她被張媽媽拉在那裏，說給她安排了好幾場的相親。張媽媽讓我姐姐趕緊梳妝打扮，今天有的忙了……嘿嘿嘿！”
“奧。原來是要相親了。”李隐緩緩起身，行禮告辭：“趙兄，嫂子，華兒，多保重！我們後會有期。”
“嗯。”
李隐轉身，慢慢向馬兒走去。突然聽到側後方有人在叫：“李公子，請留步！”
所有人都看向那個方向，原來是尉遲府的一個家丁。那小厮手裏拿着一個方方正正的紅木盒，恭恭敬敬地走到李隐面前，彎腰說道：“李公子，這是我們家……老爺給你準備的一些盤纏。我們……老爺擔心你路上風吹日曬的，受委屈。”
李隐眉頭一皺，悶悶說道：“多謝好意。禮物就不必了。”
“可是，我家小……老爺說了，一定要親自送到你手上，這是他的一片心意。”
李隐冷冷說道：“看來蕭羽彥做事情，并不幹淨利索。我得再找他談談了。”
小厮一聽到“蕭羽彥”三個字，立馬退後，說道：“既然李公子不喜歡，那就算了吧！小的這就回去複命。”說完，麻溜跑了。
李隐的目光，透過站在門口的一行人，停留在趙府內部。只是，他已經沒有理由再拖延半分了。這一刻，他轉身啓程。
剛牽着馬沒走出幾步，便是街道的拐角處。李隐一擡頭，卻跟旁邊街道走過來的蓁兒碰上了。
他看着她，穿着明麗裙裝，妝容精致，可卻掩蓋不住疲憊和憔悴。而他，徹夜未睡，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李隐哥哥？”蓁兒驚訝地喚着他的名字，“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了。”
李隐紅着眼睛，看着想了一夜的人兒就在眼前。這一次，他沒有猶豫，快步向前，摟着蓁兒往旁邊的街道上移了兩步。這樣正好可以擋住趙府門口人群的視線。
“你要做什麽？”蓁兒被他抱在懷裏，小聲問道。
李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在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突然地吻上了蓁兒的唇。
他抱得她很緊，吻得很用力。蓁兒小小的驚愕和反抗，在他的力量下，毫無作用。他的吻，肆虐霸道，充滿着欲望和渴望。此時此刻，他的表現，和之前文質彬彬的樣子判若兩人。
蓁兒很容易就沉浸在他的吻中。她閉着眼睛，享受着這難能可貴的親密。這一刻，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而且這個夢是如此的不真實，如此的讓人血脈噴張，如此的美好。她真的願意落在這個缤紛的夢裏，不要再醒過來。
清晨的街道上，還沒有什麽人煙。這偌長的街道上，只有他擁抱她，戀戀不舍地吻着。懷裏的她，乖順可人，溫柔缱绻。
良久，李隐放開蓁兒，他用手擡起她的下巴，目光堅定地說道：“趙蓁兒，不許忘了我！”
如同心中的愛戀開了花兒，蓁兒覺得自己好像滿血複活了一般。她含情脈脈地注視着心上人，回應道：“願我如星君如月。”
突然，遠處傳來秦舒意的喊叫聲，他從街道的另一邊騎馬過來。越是走近，他的表情越驚訝。待看清眼前兩個人的時候，直接從馬上滾了下來。他踉跄地奔到兩人之間，推開李隐，叫嚣道：“大膽淫賊，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欺負蓁兒妹妹！是不把我秦舒意放在眼裏嗎？”
李隐一雙眼睛只看着蓁兒，壓根不理會眼前猴急的秦舒意。
“表哥，你不要為難李公子，我是心甘情願的。”蓁兒拖過秦舒意，對李隐說道：“李隐哥哥，你趕緊騎馬上路吧，不要誤了行程。我們來日再會！”
李隐跟蓁兒眼神告別，就跨上馬，呼嘯而去。
此去一別，不知前程，不知何時再相會。
秦舒意痛心疾首，拍着大腿痛苦地說道：“蓁兒妹妹，你怎麽，怎麽能看上李隐這種男人呢？他年紀那麽大，還不是本地人。現在他都跑了，這說明他壓根就是在玩弄你呀！你怎麽能這麽傻啊？”
“嘿嘿嘿，傻嗎？表哥，我傻嗎？”蓁兒心情大好，在這分別之際，她簡直高興地要哼出小曲來了！
“你當然傻了，要不然怎麽可能會跟李隐這種浪蕩子弟扯上關系，被他給騙了。枉我這麽多年對你一片真心，難道你一點都不放在心裏嗎？”
“啊？哈哈哈，表哥，今天天氣可真好啊！啦啦啦，你看空中的那朵雲，真像一朵花呀！哈哈哈……”蓁兒一邊樂呵呵地說着，一邊轉彎往家裏走去。秦舒意只能怨恨滿滿地跟在後面。
走到趙府門口，就看到趙華和徐令儀兩個小朋友站在不遠處的大樹旁。徐令儀又開始教訓趙華：“好一個大膽庶子，竟敢用彈弓把鳥窩打下來！你不知道這是本小姐最近的心愛之物嗎？我每天看着小鳥孵蛋，又生出這麽多小小鳥來，多有趣多可愛呀！結果被你這不知好歹的庶子打了下來，搞得鳥兒無家可歸！快說，你要怎麽彌補。”
趙華局促萬分，他低着頭慫得不行，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不知這是你在意的鳥窩呀！”
蓁兒湊上前去，樂呵呵地拍了拍自家小弟的後腦勺，說道：“臭小子，又欺負人家小姑娘。你這樣子，以後會娶不到老婆的。”
趙華很煩躁地說道：“姐姐，現在被欺負的人是我，好不好？”
“啊哈哈哈，原來是你被欺負了呀！那令儀好好加油奧！”蓁兒慈愛地瞧着徐令儀，竟用長者的語氣誇贊道，“令儀越長越漂亮了哈！長大了肯定是個美人胚子。哈哈哈哈，是不是最近又長高了，小臉白白嫩嫩的真可愛！”蓁兒一邊說着，還一邊調戲地摸了下徐令儀的小臉蛋。
撩完了徐令儀，蓁兒扭頭就走，喜滋滋地往趙府裏面走。剛走一會兒，就被張媽媽活捉，提到了姨娘面前。
“蓁兒呀，今天為你安排的這些青年才俊，你都看不上嗎？我聽說這劉家的公子可是飽讀詩書、儀表堂堂啊！還有這王家、孟家，都是大戶人家。跟你都相配的。”姨娘在蓁兒身邊，喋喋不休地說道。
蓁兒聽得不耐煩了，她簡直是坐立不安，煩躁萬分。反抗着嚷嚷道：“天啊，姨娘，求求你放過我吧！我早上都被張媽媽逼得逃出趙府了。我是絕對不會去相親的。你就算告到我爹那兒，我也不怕！大不了，我學我娘，留下一封書信，就去追求自己的新生活。那樣爹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姨娘吓得跌坐在椅子上。她手拿一方手絹，表情痛苦哀傷，就差擠出兩滴眼淚來了。“哎，我這姨娘，真是不好當呀！我一心一意為你考慮，結果吃力不讨好。還要平白無故受威脅。這叫我如何是好啊？”
這時趙老爺從前門進來，見姨娘這副憂傷表情，問道：“怎麽了？”
蓁兒搶在姨娘前面說道：“爹，以後不許逼我去相親，更不必替我物色夫家。我是不會嫁人的！”
“老爺，你快聽聽，蓁兒說的這是什麽話呀！哪有姑娘家到了年紀不嫁人的。況且，現在選秀的傳聞沸沸揚揚，難不成，還要你的寶貝閨女去宮裏做宮女丫鬟嗎？”
“住口！”趙老爺大聲呵斥姨娘，“我寶貝女兒怎麽能送進宮裏做那些苦差事呢？況且，現在朝局不穩，那深宮後苑更是舉步維艱。我是絕對不會讓蓁兒過那種生活的！”
趙老爺轉過來，語重心長地勸蓁兒：“閨女啊，你年紀不小了，找個好婆家是最重要的事情。這一點你一定要聽爹的。難道爹還能害你不成？”
“爹！”蓁兒生氣地撒嬌道：“我即不要進宮，更不要嫁人。因為我心中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如果非要逼我的話，那我就出逃，逃到天涯海角去。我相信我肯定遺傳了我娘的這種能力！”
“哎呦，我的姑奶奶呀！你可別吓你爹了！爹只能護你一時，護不了你一輩子啊。你找個好的夫家，我心裏也放心些。況且，現在這選秀已經不是空穴來風，官府已經正式下通知了！你是肯定在名單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