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妻妾成群
蓁兒随着尉遲芸來到城裏新開的酒樓。這是一幢三層高樓，外面裝修得輝煌敞亮。
剛下馬車，外面就有一幫小屁孩圍着尉遲芸和蓁兒。他們被餓的面黃肌瘦的樣子，讓蓁兒心起憐憫。她拿出一點碎銀子，交給其中一個灰頭土臉的小乞丐，說道：“帶着他們去買些吃的吧！”
這麽一來，更多的小乞丐擠了上來，黑乎乎的小手全都伸在蓁兒面前。把她擠得站都站不穩了。
尉遲德吆喝道：“滾開！趕緊滾開！我尉遲家的客人也敢攔。”
酒樓的店小二趕緊迎了出來，把這幫小乞丐厲聲趕走。
三個人這才走進酒樓裏。新開的酒樓華麗氣派，富麗堂皇。三三兩兩的座位上坐着衣衫光鮮的老爺公子們。一旁的戲臺上，還有唱戲人在彈着琵琶吟唱。
小二輕車熟路地帶着尉遲德一行三個人上了二樓的雅座。這裏裝修得更加雅致，每一桌之間間隔很大，并用屏風做了阻隔。三人坐定後，尉遲德吩咐道：“小二，把你們家的招牌菜全都上一遍。再來一壺最好的酒。速去速來！”
小二麻利地應道：“好嘞，您稍等會兒，好酒好菜馬上就來。”
不一會兒，十幾個熱菜冷菜擺滿了桌子。放眼望去，有羊肉鍋、烤羊肉、羊排、紅燒鯉魚、鵝掌、豬腳、雞湯，還有各式瓜果冷盤、色香味俱全的炒菜等。
蓁兒平日裏在家，于吃穿上面，并不曾有克扣。趙老爺和姨娘，舐犢情深，有什麽好吃好玩的，都會給姐弟兩準備。所以，蓁兒算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今天這場面，在她看來，只是稀疏平常。
不過，因為奔波了一上午，着實有些餓了。菜一上來，蓁兒和尉遲芸兩位姑娘都低頭不說話，高高興興地大快朵頤起來。
尉遲德坐在對面，看着兩位姑娘吃得開心。他基本上沒有吃什麽，反而忙着在旁邊給兩位姑娘尤其是蓁兒打下手。他手裏拿着鋒利的刀兒，将那大塊的烤羊肉分成細細的容易入口的小塊，然後遞到蓁兒的盤子裏，剩下的一部分由着尉遲芸自取。
見蓁兒連喝了幾口雞湯，尉遲德便接過她的小碗，重又盛了一碗。細心囑托道：“蓁兒妹妹，你慢點吃，不要着急。”
蓁兒雖然餓極了，可尉遲德這麽一位人高馬大的浪蕩子弟，坐在面前這麽貼心地為她服務。還是很不自在的！她尴尬地笑笑道：“尉遲哥哥，我自己可以吃的。你不用管我，你也多吃點吧！”
尉遲德臉上笑意盈盈，目光不曾離開蓁兒一刻。他娴熟地将一大塊去刺的魚肉放在蓁兒面前：“蓁兒妹妹，魚肉對女孩子的皮膚好，你嘗嘗看。”
蓁兒感覺到身後一陣冷風飄過。對于尉遲德的殷勤，她非常不适應。只能求助般地看着尉遲芸，希望她能給自己解圍。
尉遲芸對自己哥哥的所作所為見怪不怪。她自顧自地吃着美食，笑笑道：“蓁兒妹妹，你以為我哥哥那麽多小妾是怎麽來的呀？他可不是因為家裏有錢有勢就強搶民女。我的那些嫂嫂們，對我哥哥可都是死心塌地，非他不嫁呀！我看，哥哥這是靠着柔情打動嫂嫂們的芳心呀！”
“芸兒，怎麽說你兄長呢？我對蓁兒妹妹的情義可不是家裏那些女人能比的。”尉遲德熱情地看着蓁兒，毫不避諱地說道。
尉遲芸回道：“那是自然。蓁兒可是趙府的嫡女，相貌才學樣樣拔尖。你的那些小妾自然是比不上的。哥哥，你得給蓁兒留個最重要的位置。”
“芸姐姐，莫取笑我！”蓁兒對這兄妹倆的玩笑都習慣了。反正就算尉遲德再風流、有錢、暖男，在她眼裏，也只是個傻大哥。
尉遲德給蓁兒挑了一些羊肉鍋裏細嫩的肉兒，放在精致的碗碟裏，遞到蓁兒面前。他爽朗的笑聲傳遍整個二樓，說道：“芸兒說的有道理。等蓁兒妹妹進了我家的門，我肯定會對蓁兒加倍好的。到時候，整個尉遲府都交給蓁兒打理。現在就等着蓁兒妹妹點頭呢！”
“尉遲哥哥，你這玩笑……”蓁兒有幾分惱怒，她準備站起來反擊一波！可是，她大義凜然的拒絕宣言還未說出口，就聽到隔壁隔間傳來一聲嚴厲的聲音。
“趙蓁兒！”
蓁兒擡頭一看，手中的羊排都掉落在桌上。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正是她準備送刀的心上人李隐。乍看到他，蓁兒的內心是欣喜的。如同做夢一般，他突然出現，還喚着她的名字。這由不得她不花癡。蓁兒歡快地站了起來，熱情地招呼道：“李隐……叔叔……”
只是，越叫越心虛。因為此刻李隐的臉色如同千年寒冰，冷的讓她害怕。蓁兒回想起剛才尉遲德和她的對話，不由懊惱地想拍大腿。她這才意識到，李隐肯定誤會了什麽。
李隐冷冷地站在那裏，不發一言。目光狠狠地盯着蓁兒，順便還瞟了一眼旁邊衣着華貴的護花使者尉遲德。
“蓁兒妹妹，這位是？”尉遲德臉上帶着客氣的笑容，起身問道。
此刻，站在旁邊的尉遲芸也看呆了。她的視線從李隐出現的那一刻就被吸引了。她跟在尉遲德後面問道：“蓁兒，不要傻站着了。給我們介紹下你的李叔叔吧。”
蓁兒小心翼翼地走到李隐旁邊，對着他傻笑兩聲。李隐完全不給她好臉色，一張臉還是鐵青。蓁兒用手輕輕地碰了下李隐的衣袖，努力笑嘻嘻地介紹道：“這位是我父親的座上客，李隐叔叔。”
尉遲德趕緊上前去，招呼道：“原來是近來名聲在外的致遠兄，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俊逸灑脫、一表人才啊！既然你是蓁兒妹妹家的客人，那自然也是我尉遲德的客人。見面即朋友！不如我們并在一起，我再讓小二重新置辦一桌熱菜。希望李兄給我這個薄面。”
尉遲芸說道：“哥哥的提議甚好。”
李隐雖然沒有像看蓁兒那般惡狠狠地瞧着尉遲德，可他說話的語氣也冷冰冰的。只能說是在保持着最基本的禮貌：“不用了。我今天和蕭羽彥公子在這裏談事情。已經談得差不多，準備離開了。”
尉遲德眼睛發亮，激動萬分地問道：“李兄口中的蕭羽彥公子是不是就是蕭大将軍的長子？那蕭公子現在人在何處，李兄可否引薦一番？”
“蕭兄有事已經離開了。只是我無意中聽到幾位的對話，才稍作停留。”李隐的目光落在旁邊嬌小的蓁兒身上，以一種嘲弄的語氣低沉說道，“我竟不知，趙家的大小姐竟與尉遲府關系這麽深。”
蓁兒忙解釋道：“剛才都是開玩笑的。”
尉遲德的聲音蓋過了蓁兒，他得意洋洋地說道：“那是自然。蓁兒妹妹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
“尉遲哥哥……”蓁兒焦急地和尉遲德報怨道，還向尉遲芸發去了求助信號。
李隐冷笑一聲，說道：“我可是聽聞尉遲兄豔福不淺，家裏妻妾成群。而且，尉遲夫人出自名門，身份高貴。這樣的話，尉遲兄可能無法給蓁兒應有的名分吧！”
蓁兒站在旁邊，腦子一團漿糊。這李隐關注的點，有點奇怪呀！
尉遲德笑嘻嘻地看着蓁兒，說道：“李兄此言差矣。只要我和蓁兒妹妹情投意合，名分不算什麽。蓁兒妹妹若進了尉遲府，我會加倍對她好的。你出去打聽打聽，我尉遲德對府裏的美人們都是關懷備至。當然啦，蓁兒這麽漂亮可人，我肯定會多疼她的。”
李隐的臉色更黑了，額頭上的青筋顯露，和平日裏溫文爾雅的樣子判若兩人。他拳頭攥緊，滿腔的怒火化作質疑的眼光看向旁邊的趙蓁兒。
“尉遲哥哥，你不要再說這些不着邊的話了！我怎麽可能嫁給你當小妾呢？你再開玩笑，我就去找我爹告狀，說尉遲德總是威脅我，要搶我回家做小妾。這樣，恐怕，你要吃他兩棍子了！”
蓁兒理智地搬出老父親來對付尉遲德。他果然慫了：“別，蓁兒妹妹，千萬不要告訴你爹。”尉遲德向前，走到蓁兒身邊，笑道，“也罷，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尉遲哥哥是對你最好的。”他伸手想在蓁兒的小臉上摸一下，吃個豆腐，卻被李隐一下攔在前面，未能得逞。
蓁兒半個身躲在李隐身後，探出腦袋來說道：“尉遲哥哥，你就好好陪你府裏的那些美人吧。今天謝謝你破費招待，我吃得差不多，準備回家了。芸姐姐，你勸勸尉遲哥哥，讓他不要這般調戲我了。我過幾日再找你玩耍。”
一直在旁邊靜如處子的尉遲芸緩過神來，輕聲應道：“好。”
尉遲德說道：“既然這樣，那我送蓁兒妹妹回趙府吧！”
李隐說道：“不用了，我可以護送蓁兒回去的。”
“那怎麽行？我來送！”尉遲德堅持道。
“不需要！要不，你問蓁兒，看看她怎麽說。”李隐不爽地說道。
三個人齊刷刷地瞧着蓁兒，等着她的選擇。蓁兒看着和藹可親的尉遲德，再瞧瞧旁邊鐵着臉的李隐，這兩個人的差距可不是一般大呀！她有點害怕這個樣子的李隐，小腦袋轉啊轉，弱弱地說道：“我可以坐芸姐姐的馬車一起回去嗎？”
“不行！”兩個男人齊聲說道。
“那尉遲哥哥……”
尉遲德稍稍有些得意，可接着聽下去，卻不開心了。蓁兒愈發躲在李隐的身後，說道：“尉遲哥哥，就不麻煩你啦……”
李隐終于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立馬行禮說道：“尉遲兄，尉遲小姐，告辭！”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蓁兒站在原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李隐在不遠處停下腳步，說道：“愣着幹嘛，還不快跟上！”
“奧！奧！”蓁兒歡快地跟了上來。
尉遲德無奈，只能聳聳肩目送兩位離開。他在尉遲芸面前擺擺手道：“妹子，你發什麽呆呢？蓁兒妹妹早就走遠啦！咱們也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