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愛之匕首
衆人都被李隐的話給唬住了。紛紛看着他，說不出話來。
趙老爺一頭霧水地拍着大腿嚷道：“哎呀，李賢弟，原來你是有婚約在身的人呀！那是我的失誤呀。”他轉身面對各位媒婆：“既然這樣，大家就散了吧！”
可是，其他人并不死心。帶頭大嬸氣勢十足地說道：“趙老爺，李公子，我們這一群人可是在門口等了一下午呀。現在豈是三言兩語就能糊弄的。既然李公子說自己有婚約在身，那請問許配的是哪家的姑娘呀，那姑娘住在哪裏？叫什麽名字？身材相貌如何？女工女德怎麽樣？是大家閨秀嗎？如果這些問題都不能回答清楚的話，我們豈會善罷甘休呢？”
“是啊，是啊，都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李隐被趙老爺擋在身後，形勢還算可控。他頗為沉穩地說道：“我既然不是本地人，那我未婚妻諸位自然也不會認識。不過，”李隐看了旁邊的蓁兒一眼，接着說道，“我這未過門的媳婦呀，極為善妒。她要是知道現在有這麽多姑娘要嫁給我，肯定會急火攻心，說不定殺人放火的事情都能做出來呢。”
衆媒婆被吓得紛紛往後一退。
圍觀群衆卻都笑了起來，小不點的徐令儀被她的娘親抱在懷裏，在那哈哈大笑。她童言無忌地喊道：“沒想到趙華口中的大英雄李大叔是怕老婆的人呀！”
此話一出，周圍群衆的笑聲更大了。徐令儀的娘親趕緊捂住她的嘴，看向李隐一群人的方向，尴尬地笑笑。
李隐又暗搓搓地深情幾許地瞧了蓁兒一眼，感慨道：“沒辦法，誰讓我只鐘情于她呢！”語氣間，盡顯濃濃愛意。
蓁兒的小心髒，一下子慢了半拍。
面對外面人群的洶湧氣勢，李隐加料說道：“有婦之夫不能搶，大家還是請回吧！”
趙老爺附和道，“對，對，對，這嫁娶之事，可不能強求，各位今天辛苦了。”他轉身招來管家，吩咐道，“管家，你讓人拿些點心、瓜果分給各位夫人們。”
媒婆們的情緒暫時得到了平複，李隐和蓁兒也舒了一口氣。
不過，馬上趙老爺又恬笑着對門前的大嬸們囑托道：“我知道各位夫人，平日裏忙得很。不過，我家小女蓁兒也到了年歲，現在趙某正在給她尋合适的夫婿呢！勞煩各位幫小女多留意，有好的男孩子介紹的話，趙某必有重謝！”
各位媒婆接了點心拿了瓜果，臉上笑意盈盈，回複道：“趙老爺，這都不是事兒！我剛才跟管家唠嗑，都聽明白了。現在十七八歲的大小夥子雖然稀缺，可咱們這幫姐妹們，手上有的是資源。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此刻，該李隐傻眼了。他質疑的目光看向蓁兒，小聲私語道：“十七八歲？”
蓁兒頓時一個頭有兩個大，這衆目睽睽之下，她又沒辦法解釋。只能縮着頭，站在他旁邊，還讨好一般往他身邊挪了挪，乖張得不像樣子。
趙老爺笑容滿面地送走了各位夫人，轉過身來看着李隐。蓁兒趕緊往旁邊挪了一步，和李隐保持着一點距離。不過，趙老爺樂呵呵地并沒有發現這兩位之間的異常，只熱情地拉過李隐，說道：“哎呦娘呀，今天可把我累壞了。李賢弟，沒想到你這麽搶手啊！果然，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都能看出你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不過，你已經有婚約了，真是可惜呀……”
“有何可惜？”李隐問道。
趙老爺一邊拉着他進府，一邊說道：“如果你沒有婚約，那我還想着撮合你和那尉遲家的姑娘，她可是才貌雙全。現如今，只能作罷！走，李賢弟陪我去喝兩杯，壓壓驚！”
旁邊的蓁兒，心口又中了一箭，捂胸感嘆，這親爹又是扯得哪門子紅線呀！
姨娘拉着蓁兒的手，說道：“蓁兒，走吧，咱們也去吃飯吧。你說這兒也沒你什麽事，你一個姑娘家，非眼巴巴地在這看一下午……”
“姨娘，我……”蓁兒只能眼看着李隐被趙老爺拖走。時間已晚，她只能盼着來日方長，然後乖乖地跟着姨娘還有華兒去吃飯了。
晚上，蓁兒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今天這幫大嬸們如此虎視眈眈地觊觎着李隐，這讓她危機感十足。照着這架勢，如果哪天李隐真的在大馬路上被人搶親了，那可怎麽辦？只是，她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好的辦法來。沒想到，她趙蓁兒愛情路上的最大攔路虎，竟然是從小一直疼愛她的老父親。況且，今天李隐說，他很快就會離開這裏。
如果他不知哪天，拔腿就跑了，那她又能怎麽辦呢？
一切都是無可奈何啊！
想了一夜。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倦态十足。蓁兒在心裏準備好了，上次李隐送了她一支簪子。那她也要投桃報李，仔細思慮，送他一件定情信物。
正好，上午尉遲芸的馬車停在了趙府門口。她特地來邀請蓁兒去陪她逛街。
蓁兒聽到下人來報，趕緊喜出望外地跑了出來，站在尉遲芸的馬車旁，拉着她的手，笑呵呵地說道：“芸姐姐，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陪我出門呢！你稍稍等我下，我收拾一下，馬上出來。”
尉遲芸笑着說道：“嗯，快點吧！我就在車上等你。”
兩位姑娘坐着馬車來到長安城最繁華的街市上。只是，雖然這條長街名聲在外，久負盛名，現如今卻也破敗不堪，不負往昔繁盛。不過，因為尉遲家是附近遠近聞名的大戶人家，財大氣粗，所以那些酒樓、衣鋪、脂粉店等都拿出上好的貨色來招待尉遲大小姐。
蓁兒跟着尉遲芸逛街，是難得的惬意時光。
尉遲芸拉着蓁兒的手，從一家脂粉店出來，她好奇地問道：“蓁兒，你今天想出門，是為着什麽事情呢？”
蓁兒當然不會說自己是為了給情郎挑定情信物。只支支吾吾地說道：“嘿嘿嘿，芸姐姐，我之前不是得了表哥一把劍嘛！所以最近迷戀練武，可我還缺一樣合手的兵器。”
“奧？你一個小女子，要什麽兵器呀？”
“哎呀，我想要定制一把刀！”蓁兒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大概這麽長的一把匕首吧！”
“那咱們就去打鐵匠那裏，随便挑上一把，不就好啦！走吧，我認識一家，那掌櫃的長年給尉遲府提供這些刀刀槍槍的，保準讓你滿意。”尉遲芸拖着蓁兒，就要上馬車。
“可是，芸姐姐，我這可不是一般的匕首。我是有要求的。我準備在上面刻一朵桃花。”蓁兒笑嘻嘻地說道。
尉遲芸看她這幾分害羞的樣子，好笑地問道：“小妞，你這不會是要送給哪位情郎的吧？看你這小臉兒，都紅了。”
“芸姐姐！我沒有！”
“好了好了，沒有就沒有。你這要求又不難，咱們趕緊上車趕去那家鐵鋪吧，這樣你的情郎也能早點收到你送的刀片。”
不一會兒，兩位姑娘就來到了城西的“王家鐵鋪”。蓁兒花重金挑了一把上好的匕首，囑托王鐵匠在匕首把手上按照她給的圖樣，打上一朵桃花。
只是，當王鐵匠和尉遲芸看到蓁兒拿出的桃花圖樣時，都忍不住笑出聲來。王鐵匠犯難了，說道：“趙大小姐，咱本就是個粗人。這在刀上刻桃花已經勉為其難，趕鴨子上架了。可是，你畫的是桃花嗎？怎麽看怎麽不像啊……”
蓁兒瞧着自己的畫，又瞧瞧在旁邊捂着嘴笑的尉遲芸。她只能尴尬地說道：“哈哈哈，我覺得挺像的。那個啥，王鐵匠，要麽你就估摸着刻吧，只要能表現出我畫裏的神髓就好啦！就這樣吧，你加緊打造。我今天晚飯時分就派人來取！快點奧！”
王鐵匠咬咬牙道：“行吧！那我就硬着頭皮試試吧！”
蓁兒和尉遲芸剛準備爬上馬車，接着去逛街。卻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叫喚道：“蓁兒妹妹，好巧呀！”
蓁兒循聲看過去，原來是尉遲芸的親哥哥，娶了十八位小妾的尉遲德。只見那尉遲德騎着高大的駿馬，向她們兩位緩緩而來。
“哥哥，你怎麽在這裏？”尉遲芸問道。
“我還想問，你們兩位姑娘家怎麽會跑到這鐵鋪來呢？這裏整日打鐵，溫度極高，不怕把蓁兒妹妹給熱到呀！”
“不熱不熱！”蓁兒趕緊回答道。
尉遲芸捂嘴一笑，道：“這可是蓁兒妹妹自己要來挑兵器的。可不是我逼着她來的。”
“奧？蓁兒妹妹想要什麽樣的兵器，可以去我尉遲府的庫房随便挑。我府裏可是收藏了無數精妙絕倫的刀劍匕首。只要蓁兒妹妹喜歡，都可以送給你。”
蓁兒自小跟尉遲芸交好，所以和尉遲德并不生分。要不是知道他已經納了十八位小妾，她還真的誤以為這位尉遲哥哥對她有意呢！現在，她對他的這些話已經完全免疫，只打哈哈說道：“不用啦，尉遲哥哥。你的心意我領了，有機會再去參觀尉遲府的兵器庫吧。”
尉遲德只好作罷。他坐在馬背上說道：“現在時候不早了，蓁兒妹妹還沒吃午飯吧。走吧，芸兒，咱們帶蓁兒妹妹去新開的那家酒樓品嘗一番。他家的羊肉鍋最為鮮美。”
“好的呀，哥哥，你在前面帶路。我和蓁兒妹妹緊随其後。”尉遲芸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