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英雄

第66章

一級火箭脫落，二級火箭脫落，三級火箭脫落……

飛船成功擺脫地球引力，進入預定軌道……

月球荒蕪的表面和大大小小的撞擊坑逼近他們又退開……

太陽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像一個燃燒的巨大火球，日冕的火舌更加刺目……

随之，那些陽光愈來愈遠，直至被他們完全抛至身後。那顆美麗的蔚藍星球，也逐漸從視野裏消失了。

“我們這就……離開太陽系了。”

托尼這麽說的時候，他正透過圓形舷窗觀察外頭的情形。他必須承認，他現在看到的一切都符合他的想象，就像是任何一個太空探測器能傳回來的圖片。但親眼看到的時候，他卻不由自主地産生了一種蒼涼和孤寂的感覺。

因為人類已經探索過太陽系及近周的恒星及小行星帶，繪制出了相對詳盡的星圖，所以飛船可以按照預定程序自動行駛、而不出現任何意外。同時，在他們正式進入軌道飛行後，自造重力器和空氣制造機也開始工作，以便營造一個更适合人類生活的環境。

希德站在托尼身側，不知道該不該說“我們還會再回來的”來安慰對方。從感情的角度來說，他該這麽做；但從理智的方面講，他真不知道此行會遭遇什麽。

另外，如果一直保持沉默，那可能會影響他們兩個人的心情。鑒于他們很可能正在進行一次漫長的旅行，前頭提到的那種可能最好還是不要發生。

“嗯。”他最後只能這麽說，還點了點頭。

托尼從舷窗玻璃的反射上看到了希德的動作。“出發之前，你覺得我們的成功概率幾乎沒有；但現在，你看起來挺适應的？”似乎一點負面情緒都沒有啊！

希德點頭，又搖頭。“因為我很清楚地知道，這一趟勢在必行。”他說着，把一只手搭到托尼肩頭，“就和你說的一樣，要把事情做成像是我們随時能夠回來；而現在，我們才剛剛開始。如果這時候就不适應，以後怎麽辦呢？”

托尼撇嘴。“我就知道不該和你鬥嘴，因為你到時候都會用我自己的話來說服我自己！”

“不然呢？”希德微微側頭，嘴唇跟着這動作扭出一個似乎無奈的弧度，“除了你自己，還有誰能更快說服你？”

托尼回以一個瞪眼。“這時候我就特別想念從前，”他嘀咕着說，“就算你知道，你也什麽都不會說，比現在可愛多了。”希德實在太了解他了，有些時候比他自己還要了解！

“你這是惱羞成怒嗎？”希德好笑地問，又補充道：“其實現在還來得及。你知道的，你還可以返回地……”

“得了吧，快給我閉嘴！”托尼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希德的設想。“還記得我出發前和你說過什麽嗎？”他說話的調子放平，同時變重：“別、想、一、個、人、幹！”

“我只是開個玩笑。”希德笑着對他眨眼。

“那以後也不許了！”托尼立刻道。“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如果你這麽說的話……”希德故意拖腔拖調地回答，直到托尼給他一個白眼才不賣關子，“遵命？”

托尼依舊不滿意。“疑問語氣是什麽意思？”他雞蛋裏挑骨頭。

希德果斷換了個方式去堵住那張找起麻煩來就無窮無盡的嘴。兩人身體貼近，胸膛相互擠壓，不一會兒就蒸騰着加熱了周圍的空氣。

“不管怎麽說，太空還是有個好處的。”深吻分開後，希德這麽表示。“至少不會有人半途想要拜訪你，嗯？”

“我就知道你在裝！”托尼頓時沒好氣起來。他就說嘛，怎麽可能只有他一個人在半途被打斷時很惱火？希德那時的冷靜反應果然是糊弄人的！

希德半眯着眼睛看托尼。正常情況下，他很少露出這種沉迷在欲望中的神情；他一向自制，并且只願意讓托尼一個人看見。“所以，現在呢？”他故意壓低聲音，手指隔着一層薄薄的t恤布料在托尼腰後摩擦，“實驗室，或者我？”

為了飛船，他們之前在實驗室裏沒日沒夜地趕工，根本沒時間來纾解身體需要。沒機會也就算了，有機會、有時間、還不會被人打擾，那還等什麽？

“收發器關了嗎？”托尼嘴上這麽問，手卻已經不老實地探向了希德的襯衫紐扣。

“當然。約好兩個小時後再聯系，你忘記了嗎？”希德不甘示弱，快準狠地解開了托尼的褲腰帶。

“自動駕駛沒問題？”托尼哼哼着道，努力不讓自己太輕易地被快感俘獲。但就算他真的腿軟也沒什麽可羞恥的，他這樣的正宗地球人怎麽能和外星人比，對吧？

“我們還要至少兩天才能離開已知星域。”希德的回答準确，但聲音裏已經帶上了一些暗沉的喘息。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等等，你這是在報複我嗎？”故意在這種時候問他一些正經得要命的問題，好讓他裝不下去？

“現在才發現，未免太晚了一點。”托尼已經在對希德扣子的戰争裏獲得了勝利，在承認自己使壞的同時，一口咬上了希德的胸膛——

希德倒吸一口冷氣。并不是痛，而是一種熟悉至極的戰栗感。“你現在很有精神，是嗎？”簡直和以往一樣熱情……不，是更熱情了！

“我以為這種問題早就不用浪費口水問了呢。”托尼正忙着，這話是他從喉嚨裏擠出來的，帶着些黏糊糊的水聲。為了證明這點，他還往前挺了挺跨，讓兩人的下身擠在一起。

“……我明白了。”希德這麽回答，果斷地把作亂的家夥抱起來，大步往起居室方向走去。既然前途未蔔，那就在那之前享受一次徹底的狂歡吧！

**

于此同時，天王星。

“這艘飛船好像和以往的那些都不太一樣？”今天輪值的克裏人覺得這事情很稀奇。“光是外層就不同，它似乎堅硬得多。”

“裏頭是誰？”負責監管的小隊長正好走到全能波發射器屏幕前，聞言問了一句。

那個克裏人原本只是随口一說，被這麽一問，頓時手忙腳亂。但好在他運氣不錯，一下子就翻到了他們暗中插在地球上的機械士兵的報告。“鋼鐵俠，”他念出了這個代號，“托尼·斯塔克。”

“他一個人？”小隊長抖了一下眉毛，或者說是抖了一下原本眉毛該在位置的肌肉——正宗克裏人都沒有眉毛這種玩意兒。

“不，”輪值的克裏人把報告翻過了一頁，“說是還有鋼鐵俠的弟弟，希德·斯塔克。”

“兩個人？”在得到确定答複後，小隊長更覺得奇怪了。

他覺得吧，上次那個五人組（即後來的神奇四俠和毀滅博士）的太空旅行就夠嗆，最後都撿回一條命更是奇跡。現在，兩個人，說真的？

“我們要做些什麽嗎？”瞧着上司臉色陰晴不定，那個報告的克裏人覺得自己真是多話。如果他一開始就閉嘴，那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嗎？

小隊長本想搖頭；事實上，他頭都已經搖了一半，這才從報告的裝甲照片中想起來一件別的事。“這兩個人，是不是就是上次從瓦特阿爾海姆回來的那兩個？應該不是所有地球人都有套可以飛的裝甲吧？”

觀察的克裏人立刻也想起來這麽回事。

瓦特阿爾海姆的大戰，由于事發突然，他們并沒能全程監控。實話是，在這事發生後有段時間，他們才找到了進入瓦特阿爾海姆的通道，對戰場餘況進行檢查。

不檢查不知道，一檢查吓一跳！那裏殘餘的能量，除去阿斯加德人和黑暗精靈的，還有地球氘彈科技！

兩個穿裝甲的地球人攪合進了以太的争奪？認真的？

在克裏人眼裏，地球是科技落後的代名詞。但地球人大概運氣好——在他們數千年的短暫發展歷程中，曾經四次迎來外星高級智慧到訪。這些高級智慧的發達程度，就連他們克裏人也不了解、只能用高級智慧來代稱；如果他們沒有發現地球人基因中存在的改造痕跡，他們根本就不會知道那些高級智慧曾經來過！

他們在天王星上建立戰略基地的本意，就是為了監測這種變化。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對更高級的智慧生命，他們迫切需要知道更多。

這種研究針對的其實并不是地球人本身，所以克裏人慣常性忽略地球人能帶來的改變。與此同時，當然啦，他們也并不會特意去記得一個地球人的名字與模樣，就算是上次他們突然接收到一個戴着骷髅面具的人的通話也一樣。

不過，在知道有地球人介入以太大戰後，克裏人終于提高了監控級別，争取找出地球上有可能做出這件事的人。這做起來不太難，因為地球上能造出高端武器的人也就那麽幾個；加上裝甲條件，就剩一個了。

克裏人在這件事裏的目标，只可能是以太。但他們沒有瑪勒基斯的感應能力，并不知道以太在哪裏——是被保存在阿斯加德了呢，還是有極小的可能被地球人帶走？

不得不說，對于凡事都追求科學精确的克裏人來說，就算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可能，他們也必須求證到底。

“上次就讓你鎖定目标了！”小隊長回過味來，意識到手下差點出了一個致命的疏忽。“立刻補上！提高對那艘飛船的監控級別！”他的聲音接近咆哮——

如果以太不在那兩個地球人手裏，那他們怎麽敢就這麽離開地球、飛向外太空？而且，就算以太真不在地球人手裏，那他們也必然知道以太的相關事實！

“把它的動向數據保存起來，這些都需要直接彙報給指控者羅南！”小隊長最終下了一個無可辯駁的指令。

被訓的克裏人小兵誠惶誠恐。“是！”

**

仙女座星系，山達爾星。

這是一個科技水平高度發達的星球，距離地球兩百多萬光年。放眼望去，它上面的一切都與地球不同，處處都透着超現代的風格——

最明顯的一點，山達爾星球的警察巡邏車都該稱呼為巡邏飛行器，按照層次分明的空間路線巡邏；另外，巡警不用口枷也不用手铐，他們只需要操縱飛行器發出金色光線，就可以通過瞬間凍結的空間把嫌疑犯定住，分分鐘送那些搗亂分子進監獄。

沒錯，山達爾星就是山達爾人——克裏人的死敵——的母星，同時還是宇宙超級軍團——諾瓦軍團——的駐紮地。

諾瓦軍團總共分成四個等級，從最低的看護兵到最高級的百夫長，帽子前方的星星代表着他們的等級。他們的能量來源叫做諾瓦力量，是一個近乎無限的力量領域，由一臺超級生命電腦世界意識生成。不過，他們效忠的對象并不像克裏人一樣（克裏人之前效忠于他們制造出來的超級電腦至高智慧），而是他們的女王阿朵拉。

雖然成員不多，且絕大部分都是山達爾人，但諾瓦軍團的保護範圍絕不止山達爾星系。目前為止，他們負責維護整個仙女座星系的和平。

也正因為如此，阿斯加德一般不插手這個區域的事務。在奧丁看來，如果人類自己就能做好，就沒必要讓神域再插一手。

弗麗嘉在這件事上和奧丁持相同看法。實際上，她最後給了希德和托尼一個備選方案：如果他們實在找不到死亡女神，那也沒關系，從山達爾星改道前往諾威爾星，看看定居在那裏的收藏者有沒有辦法把以太取出來。

不過這時候，知道這件事的只有弗麗嘉、希德和托尼三個人。不管是山達爾星還是諾威爾星，都還不知道以太即将朝着他們飛來。

實際上，在山達爾星平靜祥和的表面下，諾瓦軍團已經進入了随時迎戰狀态。他們是一支維和部隊，通常情況不會這麽緊張；但目前，他們和克裏人的關系簡直可以說是一觸即發，尤其在至高智慧死亡、指控者羅南掌權後。因為羅南是一個極端的民族主義者，并且已經放出話來，他一定會毀滅整個山達爾星！

鑒于羅南确實有造成毀滅性破壞的實力，在女王的命令下，整個諾瓦軍團都嚴陣以待。

“長官，這是海拉星最近的兵力調動情況。”一個諾瓦兵團成員（第三級）走進了他們上級的辦公室，帶來一份地圖。

海拉星位于大麥哲倫星系，距離地球約莫二十來萬光年，是克裏人的母星。

而理查德·瑞德，正是兵團成員口中的長官，統帥整個軍團的百夫長。他看着戰略長桌上彈起藍色的3d星圖以及其間稀疏的細線（代表着克裏人的軍隊動向），不由心生納悶：“羅南最近到底在找什麽？”

這問題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問，但他們依舊沒有得到确實的消息。

“我們不知道，長官。”兵團成員畢恭畢敬地回答，“我們認為，羅南動用的渠道并不是光明正大的。而如果他通過黑市去尋找他要的東西，那對我們的調查來說就是極大的困難。”

這結論明擺着，理查德自己也知道。

結合他們之前已經得到的消息，有人在宇宙黑市中發布了一條高價需求，想要一個被稱作“宇宙球體”的玩意兒。冒險家和投機分子都為這種巨大的利益誘惑，已經有好幾夥星際強盜準備為它铤而走險。

不得不說，這些亡命之徒的膽子非常大。因為過不了多久，羅南也介入到此事中，聲稱球體他勢在必得。而通常情況下，羅南才是被公認最危險的那個亡命之徒，幾乎沒有人敢得罪他。

“不管羅南在找什麽，我們都不能讓他得逞。”理查德沉聲吩咐道，“繼續監督海拉星，我們需要在羅南行動之前做好準備！”

“是的，長官。”兵團成員大聲應道，然後就下去了。

剩下理查德一個人繞着長桌繞圈，目光時不時掠過那些毫無動靜的兵力線條。開動腦筋，他對自己說，想想，連羅南都想要的球體，它能是做什麽用的呢？

**

大麥哲倫星系，海拉星。

雖然克裏人的科技水平幾乎與山達爾人不相上下，但這顆星球看起來可不像山達爾星那樣簡潔明亮。

大概是死對頭的因素在作祟，山達爾星人在建築上偏愛淺色系、薄金屬和落地窗，而克裏人則更喜歡暗色系、厚石牆和……沒有窗戶。

這樣一來，整個星球自然暗沉沉。

不過，純正的克裏人當然不會在意這點。事實上，就和他們認為皮膚越暗藍、血脈越正宗一樣，這種黑乎乎的風格被公認為最符合克裏人的優秀傳統。

作為一個遠近皆知的民族主義者，羅南上臺後，更是把這種風格發揮到了極致。在外人看來，他性格鐵血，心狠手辣；但在崇尚軍國主義的克裏人眼裏，這才是個合格領導者所該具備的品質。

不過此時，這位獨裁者心情不太妙。确切地說，他最近的心情都不太妙。

在上一次和山達爾人的戰役裏，整個克裏帝國都遭遇了重創。至高智慧死亡，而他也身受重傷。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下，他向山達爾人複仇的願望有多麽強烈！

但問題在于，并不是他想什麽就能做到什麽。諾瓦軍團幾乎依舊完好，而克裏人只剩下殘兵敗将。那也就意味着，如果他想要在他有生之年實現自己的目标，他就必須求助于外界力量。

這時候，向羅南伸出援手的，就是滅霸。

作為一個土星原生泰坦巨人，滅霸顯然有着符合自身血脈的高壯身材以及強大力量，這就是他和羅南打交道的基礎。而另外一個基礎則是，羅南不是個好貨，他更不是——他生性殘忍，嗜好殺戮，就連他母親也死在他手下，因而被整個泰坦族類放逐。

但當然了，其實他們并沒有放逐滅霸的實力。滅霸之所以遵照他們的意願離開土星去某個荒蕪偏遠的小星球坐牢，完全是因為他已經看不上土星了——

征服一顆小行星有什麽意義？毫無成就感！說起來，還是征服宇宙聽起來更爽，對吧？

這時候，必須插一句題外話。之前，宇宙中已經發生了好幾輪大規模星際戰争，地球都成功規避了。一方面是因為地球人還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麽事，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類似滅霸的想法——

和一個落後的小行星，有什麽可較勁的啊？贏了都沒好處，還浪費汽油錢！

但當然了，汽油只是一種通俗表述。實際上，除了地球之外，沒有哪個星球還在用效率這麽低的能量了。

話再說回來，我們現在可以知道，滅霸絕不可能毫無條件地幫助羅南。作為幫助羅南毀滅山達爾星的交換條件，他要求羅南做的就是，找到宇宙球體、交給他。

然而，就和山達爾人不知道宇宙球體在哪裏一樣，羅南也不知道。另外，他也不知道那球體是做什麽用的。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問題是，為什麽他已經派出了那麽多人、花了那麽多時間，依舊沒人給他帶回那個關鍵的東西！

他想複仇！他等不了！這時間再拖一天，他的身體、甚至心靈就像是被油鍋翻來覆去地煎多一天！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山達爾人都、去、死！

在羅南心情不虞的時候，敢于接近他的人屈指可數，滅霸的養女星雲就是其中一個。

她的皮膚同樣是深藍色，沒有眉毛，也沒有頭發。并且，她的身體經過大幅度改造，所以整個人帶着點機械特征，比如說頭蓋骨構造看起來跟可以掀開的一樣。

“最高指控者。”她悄無聲息地走進大殿，站在羅南背後。

對于滅霸派了兩個養女來幫助他尋找宇宙球體這件事，羅南更覺得那是監視。反正他和滅霸稱不上盟友，最多只能算是互相利用的關系，所以他對星雲相當冷淡。就比如說現在，他頭也沒回。“只有你一個？”

“卡莫拉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找不到她。”星雲冷冷地回答。

對卡莫拉這個名義上的姊妹，她毫無感情——也許原先是有的，但在某次訓練後就沒有了——那次，她被卡莫拉擊倒而挂在懸崖，後者向她伸手，似乎想把她拉上去；而當她信以為真的時候，卡莫拉卻把她徹底踢下了懸崖。這正是她必須進行身體改造的原因，不然她當時就死了。

所以，何必浪費彼此時間來裝作關系依舊很好呢？

星雲知道，卡莫拉知道，滅霸知道，羅南現在也知道。

所以羅南終于側頭看了星雲一眼。他瞳仁也是深藍，但由于過深，看起來更接近于深沉的墨色。“你有什麽事？”

星雲向羅南攤開手。只見那只手自動拆開拼合，最後變成了個小型立體投影儀，一個枯寂的矮星正在其中漂浮旋轉。“我們找到宇宙球體的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