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但實際上,不論托尼的決定是什麽,在他們讨論時,弗瑞就已經遭到了不測——
因為在最近的一次海上救援行動裏,斯蒂夫和娜塔莎帶領的行動小組發現陷入困境的神盾局船只在走私武器。這對執法機構來說無異于監守自盜,而弗瑞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然後希德說的問題就來了。弗瑞試圖查出是誰指揮了那艘船,結果發現有些以他的名義保管的檔案他自己都不能查閱。
這特麽不是活見鬼嗎?
從最初等的特工做起,弗瑞在這行已經幹了數十年,名聲大到所有人說“那個特工”時指的只能是他。他參與的秘密行動不下千起,對這種情況簡直再了解不過——
神盾局裏有人暗中架空了他的權力,而他竟然到這種時候才知道!
弗瑞意識到,他把一個不定時炸彈的引線給點燃了。
他在解鎖資料上碰了壁,那些隐藏在暗處的人不可能不發現。也就是說,他發現了他們的秘密,很快就會被滅口!
那麽,問題就來了——現在他還有什麽可信任的人能幫助他逃脫這次危機?另外,那些人都已經能對他瞞天過海,那神盾局裏還剩多少人是忠誠的?
在思考着這些問題的同時,弗瑞已經迅速采取了行動。待在原地坐以待斃無疑是最糟的方法,他很快就驅車離開神盾局總部三曲翼大樓,相當心事重重。而他從阿靈頓紀念橋上拐彎向華盛頓林蔭大道時,希德的電話就接了進去。
“很抱歉,局長,”希德是為絕境病毒導致的人體爆炸相關後續處理而給弗瑞打電話的,“我覺得我有權對那些消息來源保持沉默。”他沒有說他得到消息的渠道就是他自己,“您知道,這個時代,信息就是金錢。”
換成是以前,弗瑞大概還會相信這種完全商業化的發言。但在紐約一戰之後,他根本一個子兒都不信。“你就直說了吧,”他略有些煩躁,“你對誰才會說出那些來源?”
希德沒有馬上回答。他可以看到弗瑞和他身後的汽車後廂背景,并且捕捉到對方的不愉快大部分都不是因為他。“時間不對。”他解釋,又補充道:“如果你一定需要一個答案,可以試試問問托尼。”
弗瑞哼了一聲。找托尼?鋼鐵俠為了他弟差點把他弄死兩次,他能從那個弟控嘴裏問出什麽來?可能性還不如套出馬克裝甲的最新技術大!“不管怎麽說,感謝你特意打電話給我。”
然後他就切斷了視頻通訊。不管希德有什麽秘密,現在的緊急程度都比不上他剛發現的事實。與其繼續在一些注定沒有結果的問題上糾纏而浪費時間,他還不如趕緊找幾個幫手。
弗瑞第一個想到的是希爾。他随即撥了電話出去,想讓對方趕緊做好應急準備。但電話還沒接通,他就發現他陷入了一個隐隐縮小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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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載地圖顯示,他正在駛去的十字路口馬上就要堵車。這事放在華府還挺平常的,但放在這時候就絕不正常!
弗瑞猛打方向盤,沖進了邊上最近的岔道。然後他的危機預感被證明是真的——地圖上的很多車輛一瞬間都跟着他的動作拐了彎,裏頭甚至還有巡警——
wtf!
弗瑞在心裏破口大罵,但精神一點也不敢松懈。他意識到,他之前的設想太天真了——敢在五角大樓附近明目張膽地追殺他,那些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滲透的根本不止神盾局,肯定還包括衆議院、政府和軍隊!
所以,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弗瑞度過了他這輩子最驚險的馬路追車。之所以是一小段時間,是因為對方派出了火力猛烈的狙擊手!
在車翻倒時,被彈片擊中手臂的弗瑞不知道該用狙擊手還是殺手來形容他看到的人——
那家夥肩膀上扛着一挺小型迫擊炮,從姿勢和命中率來看都非常專業精準。發射時炮筒的後坐力非常大,而那人在扣動扳機時身體幾乎動也不動!
他真特麽見鬼了……在一片血色間看清那家夥的黑色口罩和銀色機械胳膊時,弗瑞終于意識到,他遇到的是傳說中的幽靈殺手,冬日戰士。
如果落到對方手裏就真完了,弗瑞這麽對自己說,拼盡全力從後座上夠到激光切割槍。所以當認為自己勝券在握的冬兵走到車邊時,迎接他的只有路面上開出來的一個大洞。
跑了?
冬兵皺眉,随即又平複。這在他的職業生涯裏還是第一次;但是,沒有第二次了!
所以在托尼認為該先确認事态進展後再做決定時,他找到的就是弗瑞重傷失蹤的消息,不由直瞪眼。“這才過去多久?”他不可置信地道。
“說明弗瑞的對手很難搞。”希德冷靜分析。但說句實話,他也覺得太快了。無論弗瑞的對手是誰,他們都毫無疑問地侵入了整個美國的統治階級——在首都的鬧市區大張旗鼓地追殺弗瑞,這需要多大的勢力才能壓下來、或者指鹿為馬?
就連托尼,都察覺到了一種威脅。公道地說一句,弗瑞至少抱着一顆維護世界安全的心、而不是試圖讓自己變得更有權更有錢,即使方式可能不太令人贊同。他當然不會和弗瑞同仇敵忾,但他認為敢做這種事的人本質上就比弗瑞兇殘。
“如果不知道,那就管不着。”托尼這麽說的時候盯着希德。
希德了然地把下半句話接完。“可這事現在不管也得管了。”
“所以你到底打那個電話做什麽?”托尼沒忍住抱怨了一句。他們的事情難道還不夠多嗎?而且話說回來,他一點也不想成為拯救弗瑞或者神盾局的大功臣什麽的……想想就渾身起疙瘩!
希德裝作認真思考了一下。“為了避免可能的、更大的麻煩?”
托尼直翻白眼。“每回你都有道理!”他哼道,很快又正經起來:“當務之急,得先弄清弗瑞去哪裏了。”
“在有個殺手盯着的情況下,我想他能去的地方不多。”希德沉吟。
兩人交換了一個目光,都從對方眼裏得到了和自己一樣的答案——天底下最可靠的人?無疑是美國隊長,斯蒂夫·羅傑斯!
傍晚時,斯蒂夫拎着自己的夾克和一點蔬菜,慢悠悠地往家走。
今天,無論對弗瑞還是神盾局,都是驚心動魄的一天。弗瑞親身上演了一場生死時速,而神盾局上下都知道了弗瑞負罪潛逃的消息。
而斯蒂夫一點也沒察覺到。在發現神盾局在制造三架新的天空母艦時,他和弗瑞翻了臉。所以,他已經賦閑在家好些天,考慮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什麽新工作适合他。
可想而知,斯蒂夫回家後發現屋子裏多出了別人的氣息時是什麽反應。事實上他以為是小偷(還想着哪個小偷那麽不開眼地偷他家,要知道他最值錢的家産大概就是盾牌了),然後下一秒發現是弗瑞,還是個受了重傷的弗瑞。最後這個受了重傷的弗瑞還寫了一張便條告訴他,他家裏安裝了竊聽器。
這是又發生了什麽?
斯蒂夫一頭霧水。在靠着紙筆交流的情況下,弗瑞顯然不可能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他只塞給斯蒂夫一個存儲盤,讓斯蒂夫好好保管。
在終于和弗瑞攤牌後,斯蒂夫覺得他該脫離神盾局,因為他們志不同道不合。但另一方面,他沒法拒絕一個重傷的人的請求。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一發銀光閃過。弗瑞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滑倒在地。
毫無疑問,這麽做的人只可能是尋蹤而來的冬兵。他這次很确定自己擊中了弗瑞左胸,弗瑞必死無疑。
一擊得手,他馬上就想離開,只是背後遽然而起的風聲阻止了他——
他敏銳回頭,穩穩地接住了,這才發現手裏是面盾牌。
“你是誰?”這時,斯蒂夫已經從自己的窗戶裏跳到了隔壁樓頂上,隔着幾十米距離大聲喊。
冬兵從不把他的生命浪費在搭讪上,況且這家夥他還不認識。所以他的回答就是,用機械手臂把盾牌丢了回去,自己縱身一躍,跳下高樓。
這過程加起來不超過十秒,對方又背光,斯蒂夫連殺手的臉都沒看清。他接住盾牌時踉跄着往後退了兩步,再擡頭對方就不見了。
這人真的太奇怪了,看那條手臂……斯蒂夫心想。更奇怪的是,他沒看到對方的臉,也沒聽到對方的聲音,為什麽還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但斯蒂夫馬上想起,弗瑞還在他房間裏,生死未蔔。所以他暫時放下了這種懷疑,飛速趕回,将弗瑞送往醫院。
無論是斯蒂夫還是冬兵,都沒意識到他們對峙時在場還有第三個人——
隐形的希德已經趕到,正懸浮于高處,看着底下的人。冬兵是他的目标,所以他當然讀取了對方的靈魂。但結果令他震驚——
冬日戰士,原名巴基·巴恩斯,正是斯蒂夫從小的好友!
他們在二戰中都是咆哮突擊隊的成員,而巴基在一次行動中墜落山谷;斯蒂夫和其他隊友遍尋無果,只能認為巴基已經犧牲。
但實際上,巴基被九頭蛇帶走,并作為九頭蛇科學家的實驗對象,那只銀色機械手臂就是這麽來的。為了讓巴基更好地聽從九頭蛇的指揮,九頭蛇頻繁對巴基洗腦!
這正證明了九頭蛇的狡猾和殘酷,并且不可挽救。
但相比于這些,希德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被另一方面吸引走了——
冬兵被洗去的那些記憶裏,基本全是暗殺。除了那些已經被傳是冬兵殺的人外,還有很多原本被認定是意外的事故,包括造成霍華德·斯塔克死亡的車禍!
希德大怒。如果說他之前只是抱着避免更大麻煩的想法來到這裏的話,現在也全變了。膽敢謀殺他父親,九頭蛇必須為此付出沉痛代價!
**
弗瑞很快被送到了中心醫院。子彈擊中了他的心髒邊緣,讓他生命垂危。娜塔莎聞訊而來,和斯蒂夫一起守在手術室外頭。
經過半個小時的緊急搶救,弗瑞不治身亡。但這其實是弗瑞的瞞天過海之策:他注射了定量的河豚毒素,并串通醫務人員,造成假死表象。這計劃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斯蒂夫和娜塔莎都被蒙在鼓裏。
人死了,事情似乎已經結束,但低落的斯蒂夫回到家,才發現這僅僅是個開始——不過離開兩個小時的功夫,他家就變成淩亂不堪的戰後現場了!
斯蒂夫下意識地握緊了口袋裏一截小小的硬物。那些人無疑在找什麽東西,最大的可能就是弗瑞交給他的記憶棒。他那時順手塞進了口袋,現在看起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無論如何,作為最後一個見過弗瑞的人,他必須馬上離開這裏,否則危險也會找上他!
根本不需要收拾東西,斯蒂夫一把抄起角落裏的盾牌,就想離開。但當他彎腰再轉身站起時,他發現面前懸着一排像是水霧凝結成的字母——
“我知道你會回來,因為你沒帶走你的盾牌。”
斯蒂夫謹慎地往後退了半步,并且沒發出任何聲音。太詭異了,他的警覺性一向很高,不可能有人離他這麽近、他還不知道!
所以這是怎麽回事?他見鬼了嗎?
“某種意義上,算是。”半透明的水霧彎曲着改變了形狀。
斯蒂夫大驚,又往後退了半步,并且把盾牌擋在身前,擺出了一個防禦姿勢。那個看不見的家夥能讀出他的想法!
“不好意思,我忘記提前解釋,你房子不是我弄成這模樣的。”那些字母又變化了,“但我知道是誰做的。”
斯蒂夫冷靜下來。他開始思考另一個問題:就算這個看不見的家夥對他沒有惡意,但他們留在這地方繼續交流真的沒問題嗎?
“我保證在你離開這裏之前,不會發生任何意外。噢,你也可以說話,那些人不會發現的。”
“你是誰?”斯蒂夫站直身體。他出聲并不代表他已經相信,因為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他随時可以對付突然跳出來的任何敵人。
“暫時無可奉告。而且,我相信你更關心的是別的事情。而在那些事情上,我相信我們會有一樣的立場。”
“是什麽?”斯蒂夫問,然後意識到他該問另一個關鍵:“先把你知道的事情說說?”
“想要謀殺弗瑞的背後勢力是九頭蛇,如果你想知道的是這個的話。”
“什麽?”斯蒂夫大為震驚。他設想過無數種可能,但沒有一種是有關九頭蛇的。“他們不是已經被剿滅了嗎?所有人都這麽告訴我!”
“我可以向你解釋這個問題,但這比較花時間。所以長話短說地告訴你另一個關鍵——你之前看到的那個殺手,綽號冬日戰士,真名是巴基·巴恩斯。”
斯蒂夫差點跳起來。他并沒有被這消息沖昏頭腦,而更懷疑有人故意逗他玩。先是說已經銷聲匿跡幾十年的九頭蛇實際上還存在,再是說已經死了七十年的巴基還活着?“沒有證據,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我沒法用水向你提供證據。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就來這個地方。”字母消失,變成了一幅地圖。
斯蒂夫瞄了一眼,發現那是郊外某個廢棄的倉庫地址。約這種地方見面,也太像殺人越貨的前奏了吧?
“你得相信,如果我真的對你有惡意,我就不會浪費這麽多力氣。”地圖的細線重新變成文字,“隊長,請相信我。”
然後水霧像蒸發一樣消失了,無影無蹤。
斯蒂夫愣了半秒鐘。最後那句話語氣看起來……那個隐形的家夥難道認識他?
片刻後,城郊倉庫。
“怎麽還不回來?”一個穿着金紅裝甲的人正不耐煩地團團轉。
不用仔細看就知道那是托尼·斯塔克,大名鼎鼎的鋼鐵俠;而在他附近的磚面上半倚着個人,閉着眼睛,胸膛微微起伏,一副睡着了的模樣。
這當然就是希德。他們倆一同從紐約出發去華盛頓,理論上完全可以同時到達。但托尼目标太大,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倆選擇了不同的線路,最後在郊外集合。
這種做法原本只是保險起見,但在發現對手是誰、又發生了什麽之後,就變成了十分有必要——
希德可以做到行蹤完全不被發現,所以他先去找斯蒂夫,然後有幸目擊了整個暗殺的後半段過程。這不僅讓他按原計劃弄清了冬兵的身份,還弄清了另一個之前想都沒有想到的問題——
早該滅亡的九頭蛇不僅沒有滅亡,還操縱指使了對霍華德的暗殺!
所以,當斯蒂夫把弗瑞送往醫院時,希德返回暫時落腳點,把這件大事告知托尼。
雖然是兄弟倆,但托尼和希德的忍耐程度顯然有極大的差別。如果說什麽事情能同時讓他們暴跳如雷的話,大概也就只有這一件——霍華德死于非命,而他們竟然現在才知道!
實際上,在外人面前一貫表示自己對父親只有不耐煩的托尼,在知道這事後,馬上就想去找九頭蛇拼命。之所以沒成功,是因為希德早料到這點:在他再次離開落腳點之前,他在他們周圍設立了一個嚴嚴實實的空氣屏障,确保托尼不會一頭撞出去、然後把已經很大的麻煩變成更大的那種。
作為一個理工天才,托尼當然可以解決這種困境。但他只帶了一套裝甲,沒有其他輔助工具。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只得像頭被困住的獅子一樣,煩躁地等希德交涉回來——
從理智上來說,他們該暗中行動,這樣才能更好地拔除整個九頭蛇組織;但從感情上來說,他既不想等斯蒂夫,也不想等娜塔莎,就想把罪魁禍首抓出來,炸幾遍都不過分!變成灰也不能抵消他的憤怒!
幸好,在托尼的耐心完全消失之前,希德重新睜開了眼睛。
“怎麽樣?”托尼馬上問,完全迫不及待,“他們什麽時候會來?”
“隊長大概需要考慮一陣子。”希德說,趕在托尼咆哮前補充,“但他肯定會來的!”
“其實我真的不關心這個,”托尼說,聲音不高,但語氣接近咆哮,“我只想知道,誰特麽地設計了那場謀殺!”
“冷靜點,托尼。”在憤怒過後,希德比托尼更快平靜。“事情已經過去接近二十年,當年的幕後操控者不見得還活着。”
“那也要讓他嘗嘗厲害!”托尼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任何話。“不,是他們——這事絕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那是當然,”希德對此表示同意,“整個九頭蛇都該為此負責!”
托尼猛點頭。無論九頭蛇之前是什麽,現在是什麽,将來都已經注定了——如果他不報仇,他就不姓斯塔克!
“我們可以做到這點。”希德道,逐步分析,“先從神盾局查起。無論他們隐藏得多深,他們的靈魂都無所遁形。然後,我們就會得到更多的線索,關于他們把九頭蛇的觸角伸到了哪裏。最後,九頭蛇組織一定有一個根源,有一個讓他們幸存下來、延續至今的理由,我們必須毀了它!”
托尼簡直不能再同意了。“每一個,”他咬着牙道,“每一個九頭蛇的成員,都是我們的敵人!”
“也許不是全部,”希德糾正他話裏的激進之處,“九頭蛇的洗腦功力不可小觑。”
“你說那個冬兵?或者巴基·巴恩斯?”托尼皺起眉。“那種強制洗腦和潛移默化的洗腦不一樣吧?”
希德默認。如果說會被潛移默化地洗腦并不能說明自身意志脆弱的話,那需要強制洗腦無疑能證明自身的不可屈服。
托尼這時候很想遷怒,但他同時明白,遷怒只會讓自己顯得過于情緒化、不辨是非。“我想,這問題大概更需要隊長操心。”他這麽說道,又把話題轉移到原先的上面去:“說真的,你還不打算把那該死的屏障撤了嗎?不要讓我動用暴力!”
“不。”希德果斷拒絕,同時從半塌的窗臺上站起來。“我已經失去了父親,”他輕聲道,“我不想再失去你。”
難道你就認為我一定會輸嗎?一半的托尼很想這麽說。但同時,他內心的另一半阻止了他這麽做——
如果是希德在你面前這麽說,你會不會阻止他去冒極大的危險?
廢話,那還用問?
這麽推己及人一番,托尼那股憤怒上頭的勁兒終于過去了。“抱歉,希德,”他把頭撇到另一邊,“我不是故意對你那麽說話的。”
希德搖頭。能讓托尼主動道歉,他估計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我明白。”
這簡單的回答讓托尼瞅了希德一眼。然後他咬咬牙,上前一步,把希德腦袋拉下來,以一種幾乎是兇狠的動作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