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3
西索沒在房間呆多久,在衛生間又洗了個澡然後換上那件小醜裝,臉上塗了厚厚的粉,慘白慘白的讓人想起了午夜的鬼,頭發豎了起來變成藍色,左邊的星星,右邊的眼痕。
希望永在,淚水幹枯,他找到了幸運女神,屬于他自己的東西。一開始擁有然後失去,現在的出現是不是就證明,即将再次失去的命運?
西索不知道,也許不是不知道,只是和大多數想要逃避的人一樣不去自願的猜測,猜測的結果不會被否定,而是變相的承認。
他深刻的明白這個看似稀裏糊塗其實又真實的無與倫比的道理,于是他空白了一瞬間的大腦,對着虛無的空氣露出常有的詭異笑容,他知道她在,看的無比仔細像那個時候一樣。
“我要出門了呢~Natasha~是留在這裏看家還是一起去呢?~~~~~~~~”他說着,用着習慣性的上調尾音,以及一大堆的符號,他是魔術師,瘋狂的小醜,現在在詢問她,不是質問,是詢問。
Natasha聞聲眨了眨眼,漂浮起來,她很開心,不知道為什麽的開心,可能是因為小醜的反常舉動,她可沒看見小醜跟誰是用上詢問語氣的,就算面對庫洛洛都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雖然從臉上看不出來,顯然這種待遇讓她忘記了之前的煩躁,點了點頭,她說,‘當然要一起,我可是愛上你了呢,不跟着你跟着誰?淺水都沒這種待遇,你應該覺得榮幸~’
聽了Natasha的話,小醜笑得很妖孽,抖動着身子壓抑着什麽情緒,不過按照女人的直覺來看也不是什麽危險的事情,他扭着腰邁着變态到不能在變态的步子前進,出了房門的時候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什麽都沒有,空氣流動正常沒有發現一樣,身邊有着細微震動,出來了呢~
想了想,咔嚓一聲關上門,他覺得心情很好,幸運女神啊~
++++++++++
一路上西索走的很慢,像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又像本來就是這樣。總之不管怎麽說讓Natasha充足的時間去慢慢研究那些對她來說覺有很大意義的飾品。從小到大,衣服首飾一件不落的欣賞完畢之後才緊緊地跟在西索身後。
從市中心到偏僻的荒郊野林,讓Natasha有種會被拐賣的錯覺,當然這僅僅只是錯覺,要是小醜随随便便的拐賣人,那直接叫他人口販子好了,也就不會是擁有那麽血腥的稱呼——魔術師西索。
她并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只是不去刻意回憶,太過複雜的事物會讓人産生混淆,而她讨厭那種腦子不夠用的東西,不去想不去煩才是最好的結果。
跟着西索她來到了郊區的一處廢棄場,可庫洛洛的集合地很像,到處的垃圾,到處的水泥鋼筋,石屑掉的随處都是,很容易磕磕碰碰的弄傷人,如果自己不是幽靈的話她是死都不會再來的,當然就算身為幽靈還是有着不小的這種想法。
她繞過地上的石屑,避開一堆一堆的垃圾袋,好不容易找到一處稍微幹淨一點的地方,事先申明,她不是有潔癖,只是不管是誰都不會選擇在這麽肮髒的地方的,真的。
西索倒是不介意那麽多,随便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玩着手裏的撲克牌,讓Natasha覺得非常好奇,到底是從什麽地方拿出來的呢?在房間的時候小醜可是j□j啊,出門也沒看見他帶撲克牌,那麽到底會在什麽地方出來?
難道吞肚子裏?到時候吐出來?
正當她想開口卻很無情的被清脆過頭的嗓音打斷,很好聽的聲音,分不清男女,隐隐有着男子的英氣以及女人的陰柔,讓人覺得舒服,如果不包括過于嚴重的不耐煩的話。
“在哪裏?”
Natasha順聲看過去,是個男孩子,漂亮的男孩子,按照外貌來看的話應該是個不滿十八歲的孩子,勉強成為少年吧。
她想着,歪着頭用着無比傷感卻又極度喜歡的姿勢看着兩個人的表演,小醜的僞裝,少年的厭惡,她看在眼裏,卻也只是看在眼裏,不去幹涉,同樣不去阻攔。
小醜臉上的妝有一些掉了,應該補下妝,她想了想沒有出聲,少年的眼睛變成了鮮豔的紅色,就算帶了隐形眼鏡她還是看清楚了,那種致命的紅色,詛咒的象征。
她想起了淺水,一直那麽真誠的形象神明不會倦嗎?不會覺得沉重的想要堕落嗎?為什麽能夠保證那麽正确的思想,明明什麽都不能忘記,最後還是選擇忏悔,在上帝面前禱告,訴說着一切罪證。
信我者,得永生。
她想起了信徒挂在嘴邊的話,少年很美,美的那麽驚人,美的分不清性別,她看着,木讷的看着。
“我會注意。”少年轉身,甩下話就邁步離開。
小醜仍然坐在那裏,手上的撲克牌疊起來,推倒,再疊起來,在不穩定的石塊上面。
Natasha靠近了些距離,蹲下身子盯着紙牌,很入迷,祖母綠的眼眸裏倒影着撲克牌的影子,一張張的。
疊起來,推倒,再疊起來。
++++++++++++
身為幽靈的Natasha很少做夢,可是她開始做夢,很淺單短的夢境,中間有着人影,兩個,三個的影子,時間太過短暫讓她沒來得及看清模樣就已經清醒,不過約莫她聽見了歌聲,很熟悉的曲調。
标準的羅馬發音,聖神的言辭,那般那般的讓人沉迷。
模模糊糊的她記起了斷續的畫面,長發的少女,哥特式的禮堂,投下白光的十字架,歌曲圍繞,在三十六級的臺階上。
開始唱歌,禮拜後的祝福,要來唱歌,一起忏悔。
++++++++++++
是個采光度很好的咖啡廳,距離拍賣會場不遠的地方。
庫洛洛坐在靠在窗邊的位子上,對面是個有着粉色頭發的少女,吊帶裝,綠色的眼。表情有着無奈和興奮。
他們在交談,相隔太遠的距離讓人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不過看神情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話題。
少女停下來,手中拿着筆,一時間像是鬼神附體一般的呆愣起來,手腕飛快的移動,有種能夠灼燒的錯覺,她停下來,長長的筆杆在手掌中轉着花色,百般無聊的撐着下颚,單手将紙遞了過去。
庫洛洛接過,表情哀傷的不能用言語來形容,淚水滑落的那一刻少女萌動,可以想象下心髒劇烈跳動的感覺,腎上腺素的分泌,還有就是荷爾蒙的散發。
對于一個單純不知世事的少女來說,這是致命的,心軟已經證實了錯誤的結局。
她伸手撓了撓臉頰,看上去有些尴尬,說了句什麽話,手舞足蹈。
庫洛洛聽了立馬揮手擦了擦眼淚,很是煽情,仿佛經歷一場生死搏鬥,劫後餘生的快感讓他放松下來,神經松懈,全身都是空隙卻又沒有空隙。
又談了一會,他們起身付了帳離開。
庫洛洛走在少女的右邊,并排的距離,行走過程中很簡單的得到了信任,談吐文雅,氣質絕佳,又附有那麽豐富的學識,風趣中不失幽默。
招蜂引蝶。
時間很短,真的很短,短的只是瞬間,拍賣會如期舉行,不能殺死,需要獲得有用信息,強行帶走掌紋,這是條件,能力的制約。
庫洛洛和少女逛了一會街,在百貨商場買了幾件衣服當做初次見面的禮物,得到親近好感的同時邀請同行。
出百貨商場的時候,他擡頭看了看天色,正當正午,太陽很毒,刺眼的光輝直接照射在眼睛裏,必須眯着眼擋住一部分光才能看清事物。
他低下頭,對着身邊的少女微笑,溫文儒雅,像個具有淵博學識的紳士,展盡風華。
繞了幾圈,庫洛洛攔了一輛出租車,優雅的拉開車門讓少女先入座,随後緊跟坐進去。
‘咔嚓’關上車門。
開車門,關上,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庫洛洛向少女寒暄,邊說邊走進會場。拍賣會還沒開始,人不是很多,零零散散的幾堆人坐在旁邊的空位上。
少女顯得很高興,走路輕快并且急促。
警戒線,攝像頭在頭頂上泛着光輝。
伴随着少女豁然傾倒身子的是庫洛洛慌忙的叫喊,警衛上來詢問卻被推辭,拒絕着,帶着絕對的驚吓惶恐,還有那一看就知道的內疚着急。
不得不說庫洛洛的演技很好,好的可以聘美奧斯卡金獎,對死亡的恐懼可以置之不理,對威脅可以再第一時間感知,想好對策,強取豪奪。
他們是強盜,想要什麽就去搶過來,不要從我們手裏拿走什麽,你們沒資格。
他抱着手裏的少女,裝出一副悲哀莫及的表情,懊惱,後悔,這些都不算什麽,至高的演技是讓人臣服,來,膜拜吧,在他的腳下卑躬屈膝,這才是真确的選擇,因為只要他高興,生死不過霎那。
面對圍上來的警衛,庫洛洛搖了搖頭,堅持自己的立場護送少女回去,至少讓他通知她的家人。
警衛退卻,不帶一絲懷疑,他轉身,扶着少女的身形離開會場,時間六個小時四十七分鐘。
在角落發放下少女香軟的身體,他站直身子略眼看了看,手指摩挲雙唇,唇角似笑非笑。
他離開,轉身絕不拖泥帶水,。
有必要嗎?不需要,因為……不認識,不是嗎?
他笑了起來,無聲淺笑,夾雜三分天真七分血腥。漆黑的眼眯了起來,死水深潭毫無波動。
擡頭看向天空,太陽下山,餘光有着吸人的紅,鮮豔的讓人覺得目眩,他一開眼,勾起唇角,抿唇淺笑,儒雅溫文。
++++++++++++
歌聲在虛幻的空間中飄散,一聲一聲的虛無缥缈。
在那個哥特式的禮堂前三十六級的臺階上坐着少女,長長的發,黑色的劉海老長老長遮住了臉孔,隐隐見得唇邊的弧度,勾勒曲線,美好恬靜。
鐘聲響起,敲擊的次數一次比一次急奏,最後一下緩慢悠長就像歌聲,悠遠的仿佛從遠古時期傳遞過來的聖文。
耐心點,安靜些,很快很快,只要一會,只要……一會……
現在,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