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同人——Snake（娘子）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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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錯的管道，紅黃藍綠的色彩像是交織的夢幻，讓人沉迷的同時溢出絕對的痛苦，幸福背後的非議殘酷。

他扣跪于地，身子不助顫抖，身前是混合着粘稠膠水的機械齒輪。

猛的，他揚起了頭，望向在黑暗中看不見一絲色彩的天花板，眼神空洞。緊繃狀态的身體肌肉一時間松弛下來，失去神經控制的一刻光芒消失。

在身前，在心中。

那一刻他想起了淺水，不是很漂亮單單清秀的臉孔上有着笑意，眼角彎彎，唇角彎彎。

她會笑着，然後詢問他今晚的晚餐吃什麽，會拉着他的手要他起來，順路的話去看看新鮮的水果。

淺水喜歡蘋果，那種呈現半黃半紅色澤的蘋果，很脆，也很甜。食量很小，總是吃上一兩口就停了筷子。

他想着，高仰着頭顱，空洞的眼望着看不清顏色的天花板。

空氣産生了少許扭曲，風勢向着扭曲的中心流動，漸漸形成一個轉動的漩渦。

他緩過神，眯起眼看着那不斷扭動的漩渦，一圈一圈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蛹而出，有什麽東西改變了，在扭曲的氣氛中，在陰沉的莫名光線裏。

緩慢的，少年俊美的臉孔浮現起來，噙着詭異的笑容，用上鄙視的眼神看向地面上宛如蝼蟻的人形。

他睜大了眼，視線凝聚在那張俊美異常的臉孔之上，雙唇些微抖動，似是不能相信。

少年彎下眼梢，笑得狂妄自大，張開口聲線清脆愉悅，“你明白了嗎？這就是真實。感情，表情，甚至是記憶都是拼湊出來的東西，用膠水肉塊組合而成的娃娃罷了。這樣的你也想反抗我嗎？”

他僵直了身子，身形像是如雷貫徹，不能動彈，無法動彈。

一切都是虛假的，所有都是虛無的！就連感情，就連‘喜歡’都是一種可以忽視的東西，那麽……還有什麽事真實的呢？還有什麽是可以相信的呢？！

腦中浮現出影像，一幕幕掉轉。有母親的，有父親的，最後是……淺水。

忽地，他站了起來，仰頭對上少年湛藍色的眼眸，眼神倔強。他前進着，在少年正下的位子停步，然後訴說，語氣堅貞，“我不相信。我喜歡淺水，就算只是拼湊起來的肉塊依舊存有感情！我的身體告訴我，我喜歡淺水，就算一切都是假的只有這點不會動搖！”

少年皺了眉，随即又變得平淡起來，唇邊的弧度依舊詭異，讓人有種不自居額的驚悚感，他看了位于下方的人形一眼，口氣淡薄，“那麽為什麽你會選擇淺水？為什麽在那麽多人中間你會在意淺水？為什麽在受人追趕欺壓之後還會沒有猶豫的接近沈淺水？！”

話語一頓，少年看向下方的位子，像是看着剛出生的孩子般附有包容感，“因為我給你了你暗示，給身為唯一逃脫美羅米娜‘意外因素’的你一個簡單的暗示，你不想聽聽是什麽嗎？”少年勾起嘴角，牽扯出一個讓人驚悚的弧度，“內容是‘在意沈淺水的一切事物’。這個答案你是否滿意呢？拼湊起來擁有‘羅利?韋恩斯’姓氏的娃娃。”

他搖晃起來，腳步卻顯示着堅定，經過少年位子的同時開口訴說，嗓音清脆，帶着不容置疑的信仰，“就算如此，我還是相信，就算我只是拼湊起來的肉塊，就算你給了我這麽一個暗示，可我還是相信，我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我喜歡淺水，就算只是虛假的存在依舊喜歡淺水！”

少年收了笑意，面無表情的看着身形晃動的人形擦身而過，漸行漸遠的拉開間距。他縮了身子，消失在漩渦中心。

“是嗎，既然這樣相信的話，那……”

沒有說完的話語，飄渺異常的聲線，空氣恢複自然，扭曲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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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昏暗的廣場上，青年走到大男孩身邊站定了位子，不再移動。伸出單手摩挲雙唇，死水般的眼眸盯着癱軟在地面上沒有神智的大男孩。

青年沒有動作，身後出現陰影，漸漸行程隐約的輪廓。湛藍色宛如天空的長發在空中飄浮，是個男子的身形。

男子走上幾步，蹲下身查了下大男孩的身體狀況，分析完情報的同時轉頭對着青年開口，“體力透支，身體沒什麽問題，只是暫時昏迷。”

青年聽了停了摩挲雙唇的手指，唇邊勾勒弧度，三分天真七分殘酷。他點了頭，然後轉身望向處在光長正中央的噴水池，無棱柱的造型湧動泉水，散發着讓人作嘔的腐臭氣息。

青年在一瞬察覺到空間異常，死水般幽深的眼眸眯了起來，眼神霎那間變得凜冽，似是實質性的刀，未出鞘就顯盡光芒。

黑白色系的燕尾服，少年站立無棱柱形的噴水池頂端，身形纖細舉動優雅，他彎下身，對着青年所在方向微微躬身，簡略的禮節，擡起頭時勾起唇角，隐約帶着猙獰的血色，“尊敬的蜘蛛頭先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青年上前幾步，毫不在意的讓自己暴露在對方眼下，唇邊帶笑，似笑非笑，“偷聽可不是個好習慣，不見幾年養成壞習氣了。”

少年抿唇淺笑，自顧自的點了點頭，仿佛自語卻又用上足夠大的讓旁人也聽得見的音量呢喃，“這種自信的語氣，果然是你本人呢，庫洛洛?魯西魯先生。”

男子擡頭看了看青年與少年，很快又低下頭粗略的幫躺在地上昏迷的大男孩包紮了一下傷勢，扶起大男孩的同時向後退了幾步，這個時候他們沒有對戰的能力。

少年見青年沉默不語，笑得更加肆意起來，拉高了幾分嘴角，露出牙齒詢問，“還要再來一場嗎？”

青年垂眼思考了一會，最終否定，“不了。”然後擡眼看向少年，神情深邃的讓人看不透徹，“在這裏我沒有絲毫勝算，上次的死亡告訴我，這個城鎮覆蓋了你的念，想要在你的地盤上殺了你，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啪嗒啪嗒’，對話中斷，被逐漸變大的腳步聲。

少年一躍而下，眯起的眼望向顯出輪廓的身形，拼湊起來的肉塊。

他奔跑，想着曾經最為繁榮如今卻落寞陰沉的廣場。少年的身形停留在大理石質地的地面上。

他沒有停，只是奮力的奮力的奔跑，途中伸手探入衣袋掏出俠客最後遞給他的短刀，沒有鞘刀刃在光線的空間中閃爍着不能忽視的光暈。森冷森冷的。

少年連動都沒有動，任憑他沖撞上來，笑意有增不減。

他覺得被束縛，一瞬間的束縛足矣讓他用上全部的氣力都無法掙脫，霎那間的時光，疼痛感還沒來得及傳的上大腦，餘光卻看見了橫飛的肢體，那斷然的手臂上連接着泛着暗紅的肉塊，其中交雜着粘稠的膠水以及鏽了的齒輪。

他想起了母親的早餐，父親忙碌的身影，最終扭曲起面容，猙獰的顯示着憎恨以及悲哀，“我的父母，他們不是那麽壞的人……不應該那樣死去。”

他開始掙紮，用力的用着全部的力氣掙紮，猛的感覺到束縛消失，他向前，邁動腳步全力奔跑，手中的刀刃直指少年的胸口，心髒跳動的位子。

“他們的罪……并沒有深到那樣子死去，我不是為了淺水而殺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刀刃全數沒入，他靠着少年的身子，喘息不停。

少年斜眼看他，目露藐視，有些瘦的手臂舉了起來環住他的脖頸，稍稍用力，“愚蠢，”少年推開他，抽出j□j胸口的刀刃，“你什麽也做不到，因為，你不過是我的複制品，廉價的人偶罷了。”

少年抿唇，手指微微一勾。

他看着少年抿唇淺笑的臉孔，俊美異常，卻和他是那般相似。

他感到自己正在溶解，就像在硫酸裏面一樣卻又感覺不到任何痛楚。只是瓦解而已。

就算只是複制品，可是……存在過了吧……

他……喜歡淺水呢，很喜歡，已經成為愛情。

‘叮當’一聲，細小的耳環掉落在地，幽深的就像海水般的色澤變換着或深或淺的光。

青年走上前，彎腰撿起耳環我在手中，轉身的時候聽見身後少年用着清脆的嗓音質問，“你不殺我嗎？”

青年頓了頓，随即繼續前進，向男子傳遞了一個眼色後回答，“我說過，在這裏我殺不了你，如果說要人殺你的話，那也不是我。”

少年盯着青年的背影，蹙起眉，滿臉不悅，“到現在你還期待有其他人來嗎？庫洛洛?魯西魯，蜘蛛的頭。”說到這，少年恢複坦然的彎起唇角，“你在想那個小吸血鬼嗎？不會出現的哦~這裏可是為了她而準備的，困住吸血鬼的牢籠啊！~”

“哦，是嗎。”青年挑了一邊的眉，彎唇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傾斜頭顱，看向少看的眼神帶着極度的自信，“你認為淺水是吸血鬼啊，我說，這個城鎮是為了困住淺水這個吸血鬼而用念力覆蓋的吧？”

少年眉宇緊皺，雖然存有疑惑卻依舊回答，“是的，這個城鎮是為了困住吸血鬼附加的念力，為的就是讓吸血鬼與外界隔離并且剝奪其力量。”

青年驀然伸手捂住臉面，笑意不斷增加，好似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最終忍受不住猛烈的狂笑起來，“原來你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淺水不是吸血鬼，她是吸血姬。吸血鬼畏懼陽光，聖水，以及銀質十字架，可是……你什麽時候看到淺水畏懼這些？她比吸血鬼更加高等，更加稀有。你想困住她，卻從一開始就搞錯了方法。”

青年停了笑意，目露悲憐狂傲，“你犯了錯誤，一個天大的錯誤，她是死神，超越吸血鬼的絕對死神，你……沒能理解啊。”

少年睜大了眼，眼瞳收縮。

一時間四周燒了起來，帶着至高的熱度，極高的溫度讓空間都産生了強烈的扭曲，那是一種絕對的威脅，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火焰，鮮紅鮮紅的就像流淌的血液。

“我喜歡羅利……很喜歡。”有些稚嫩的聲線在空中飄散開來，軟軟的好似少女喜歡的甜膩糖果。

少年猛的轉過身子，見到的卻是空無一人的廣場。

“我喜歡羅利的，真的很喜歡。為什麽呢……”聲線回蕩，伴随着‘咕嚕咕嚕’的噴泉流水聲，激起一層層讓人心慌的恐懼感。

‘我喜歡羅利，很喜歡。’

所以……不要死。

可是……死去了……不在了，并且，永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