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不自然地對左茵說了句,“別亂動,我過去看。”
顧暖心裏訝異,她站在左琛面前,隐約聽見左茵提到了‘顧暖’二字,還有‘怎麽處理’,左茵和左琛在說什麽事?
【冥冥中注定】
顧暖先帶着左左上了出租車,海城的中午比較熱,外面零上三十四度左右,吳哥在關上出租車門的時候,細心地看了一眼出租車上的服務監督卡。舒骺豞匫
“吳叔拜拜。”左左不舍地跟吳哥說再見。
顧暖對吳哥笑了笑,讓左左坐好,出租車離開時,左琛還沒從健身館裏出來,顧暖在想,左琛與左茵在說什麽,明明跟她有關。
“媽媽,你為什麽不回外婆家?”左左仰頭問。
“馬上就回去了。”顧暖說彗。
左左雖小,但對某些事情也是好奇的,不光是對媽媽為什麽這段時間不回家好奇,也在琢磨爸爸為什麽都不帶他和媽媽吃晚飯,為什麽他不能和媽媽一起去爸爸的家裏住,以及,為什麽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別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相處方式不一樣?
左琛的電話打來過來,顧暖瞧着半晌,按了接聽鍵,又挂了。
“媽媽,不要按紅的那個。”左左糾正齡。
顧暖對兒子扯出一抹笑,小孩子畢竟不懂得大人之間的事,顧暖很不喜歡左琛有事瞞着她,尤其是跟她有關的事情。
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左琛的號碼,過了許久,顧暖接起。
“你怎麽了?”左琛問,不明白她為什麽第一次接了,又挂了。
“沒有,按錯了。”她非常想說,在要求別人完全信任你之前,能不能做到凡事坦承與透明?可是罷了,他若是想說,不用她問。他不想說,強問出來的意義也就不同了。
左琛沉默了片刻,“晚上有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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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暖用左琛無法回旋的理由拒絕,“明天我要見你媽媽,今晚我想早點睡,養足精神,總不能這幅樣子去見她。”
“樣子?我看很好。”
“是嗎?”
左琛輕嘆,“顧暖,在上面我說的那些話你別多想,只是讓你注意安全。”
顧暖搖了搖頭,“你說的很多話我都不願多想,我怕我想不明白,也怕一不小心分析錯誤。發生過的許多事情都是教訓,我不是小孩子,我有分寸。”
他應該聽得懂她話裏的意思,所以無法接她的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像遭遇過慘烈的情感背叛,所以顧暖格外小心開始與左琛這段戀情。在最近這段日子裏,發生了許多不好的事,顧暖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事事少不得多加提防。
海城哪裏危險?車多,她又不傻往車上撞,怕林唯唯?巴不得林唯唯此刻站在她面前!
左琛在上面時,讓吳哥下來送她們回家,顧暖拒絕了,心裏不是滋味,左琛可以随便對誰呼來喝去,別人也不可以有一句半句怨言,在他那方看,這是吳哥該做的,但顧暖自認消受不起,在吳哥眼中,她的身份是什麽?左琛的情人?沒有左琛在時,顧暖很擡不起頭。
生氣的原因,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左琛有些事對她刻意隐瞞。
左琛說,不準她去外面亂走,顧暖心裏更加不好受,你左琛有你不能被人知道的私事去做,就這樣半字不交代說走就走,憑什麽管着別人去幹什麽?不知道這個人十分好奇并且擔心你在做的事嗎?
顧暖承認,自己有些被左琛那晚在體育館那話吓着了,兩年的時間,他在幹什麽呢?
...
“反正他不是去會情人就行了。可是他和他姐能說你什麽啊,還不告訴你?”孫冬樂問。
左左,顧暖和樂樂,三個人來吃自助烤肉,左左在那竟是吃一些沒營養的,顧暖一邊烤肉一邊嘆氣,“我就是不清楚他們說我什麽才好奇,我以為挂斷後他能告訴我,可是一個字沒說。”
樂樂只能安慰她,“別想那麽多了,他也是關心你。”
“不是,跟這都沒關系,他的好我看得見。”顧暖拿紙巾給左左擦了擦嘴角,轉頭對樂樂說,“知道嗎?左琛是怕我和林唯唯單獨遇見,有些事我不說,左琛心裏都清楚明白,可是如果怕被人欺負我就得天天躲起來活着,那我成什麽了?如果一點自由都沒有,他說讓我在門裏,我就不能走出來一步,我想我無法接受他。”
“他是怕你遇見林唯唯吃虧啊。”樂樂嘆氣。
“從她身上吃過虧,我會格外小心,現在我跟她就算不是因為一個男人,也結了牢牢實實的怨,只是還沒有正面交鋒而已。”顧暖覺得最近心口偶爾就會刺痛,很不舒服,也許是經常心情壓抑導致,可是不知道該怎麽緩解。
如果電梯事件真的是林唯唯做的,顧暖想,以後,怕是要跟林唯唯徹底杠上了。
二十多年來,雖然沒有壞過誰,但也受不得大欺負,從前沈曉菲可恨,可是顧暖知道喬東城心裏裝着的是誰,是自己,所以分手時的某幾句話,導致沈曉菲這麽多年都無法走近喬東城的身邊。後來沈曉菲能嫁給喬東城,也是因為她吃藥逼得喬東城無路可走吧。
可是若她執意不想讓喬東城娶沈曉菲,當時也是會有辦法阻止的,只是想到那個小果果,無辜的小女孩,那就算了,就先這樣吧。
從此如果井水再次犯了河水,一切另算。
男人的心,男人的話,哪句真哪句假,在沒有到了最後,除了說這話的本人,旁人還真是不好判斷,顧暖現在不知道如何才能處理好複雜的關系圈,那索性就不去刻意處理,在最亂的時候,除了以兒子為中心,愛自己,愛兒子,別的暫且都操不起那個心。
孫冬樂倒不擔心顧暖會吃太大的虧,一方面有左琛,一方面顧暖也不傻,想了半天,孫冬樂問,“他說那個兩年幹嘛啊?怪吓人的。”
顧暖繼續搖頭,厭惡極了這種完全不清楚左琛內心想法只能搖頭的感覺。
“他那天的意思,是讓我等他兩年,兩年後也許萬事順利在一起了,也許就分開了兩個地方,再也沒有交集。他瞞着我很多事,真真假假我不好說。”顧暖感覺自己在賭博,心裏期盼能贏,但又怕極了會輸。
“如果這兩年你愛上了別人怎麽辦?”樂樂問。
“有左左這個籌碼,你認為左琛能許嗎?”顧暖頓了頓,“還有一種可能,左琛不再愛我,也就不會再管我愛誰,或者誰愛我。”
“別悲觀啊。”樂樂盯着顧暖的眼睛。
顧暖看了一眼全都聽不懂的左左,緊緊地低着頭,傷感中笑的眼睛裏晶亮,“沒有悲觀,說的事實啊。”
...
左琛的車停在婚紗攝影店外,出來時,他打開車的後備箱,左茵把一小箱子東西放進去,問,“這就走了嗎?打算怎麽處理?問問她吧。”
左琛手裏拿着車鑰匙,皺眉,關上車的後備箱,“改天問吧,去哪,送你。”
左茵搭了左琛的便車回家,路上左茵忍不住問,“阿琛,你認為安森值不值得信任?他是我引薦給你的,我這原來滿滿的信心,現在沒譜兒了。”
左琛輕笑,“秦安森沒理由出賣我,這個項目落定,算是計劃正式邁開了一小步,這中間,我會留意秦安森的一舉一動。”
左茵非常擔心。
晚上,左琛一個人在偌大的辦公室裏,不想回去一個人的地方睡覺,白天可以忙碌度日,晚上就從來不知道要怎麽辦,嘴邊叼着一支煙在抽着,雙手翻看着辦公桌上的照片,很多年前的舊照片,除了外面的兩張有點舊了,裏面壓着的都還嶄新。
有顧博的照片,這個男孩就是六七年前的顧博吧?住院期間照的,是在病房裏。還有街上拍的景物,建築物與車輛還有行人,拍的角度非常好。
不意外,左琛從許多照片中,看到了那張拍到了他的車的,路邊,車裏,有他和林唯唯,從照片中看,拍攝者并非是想拍這車,自然照片上也沒有顯示他和林唯唯的半點影子。
夜裏十點多,左琛仍是沒有離開辦公室,拿起手機,本想打給顧暖,說說話,随便說說都可以,但看到時間,怕是她已經睡了,只能放下。
顧暖睡不着,翻來覆去,心裏裝着許多事情,明天白天要見左琛的媽媽也是很緊張的,上次匆匆說過幾句話,也沒太了解左琛的媽媽性格什麽樣,睡得晚,迷迷糊糊的很快醒來,起床到小客廳,打開燈,才淩晨兩點。
把看完時間的手機随手扔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坐了會兒,就起身去洗了把臉,敷上了一個面膜,很怕明天自己的臉色不好。
大概半個多小時,有敲門聲。
吓了顧暖一跳,從沙發上立刻起來。
顧暖往門口走去,心都要到了嗓子眼了,趴在門孔看,黑乎乎一片,又被敲了門,外面聲控燈随着敲門聲亮了,顧暖看到的是左琛。
一下子打開門,果真是。
“吓死我了。”顧暖說。
左琛也是一怔,盯着顧暖的臉,接着走了進來,顧暖轉身随他進去,摸了摸自己的臉,把挂在臉上很久的面膜揭了下去,跟在他身後問,“你怎麽來了?”
“你手機放哪了。”左琛問。
“沙發上。”顧暖去拿。
左琛說,“你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接了,沒人說話,我怕你出事。”
顧暖看了看,撥出去的來電的确是半小時前左右,她解釋,“那時候我剛起來,看了一眼時間就沒管,可能在沒鎖屏的時候不小心壓了出去這個電話,抱歉,折騰你。”
左琛看她在看電視,想必也是沒聽見他打過來的電話,蹙眉盯着她,“不用跟我說抱歉。”
顧暖點頭沒說話,左琛在沙發這邊又問,“這個時間起來做什麽?”
“睡不着了。”顧暖說。
左琛說左茵的朋友兌下了那家影樓,顧暖也記得位置,左琛又說,左茵在她朋友那看到了以前的照片,他下樓去從車裏拿了上來,顧暖很激動的翻着,許多記憶在裏頭。
“都在倉庫裏,本都要扔了,剛好左茵去看到,留下了。”左琛說。
“幫我謝謝你姐啊,算了,下次見了我親自謝吧。”顧暖頭也不擡地看着,忘記了左琛為什麽中午的時候不說,現在卻說了。
“咦?好像少了很多,沒洗出來?”顧暖皺眉,那次和喬東城還有樂樂,還有好幾個同學去玩,照了許多啊,怎麽一張都沒有了?
左琛知道她在找哪一部分,不說話。
顧暖分着,左琛從中拿起一張,上面是一個櫥窗前,攝影者拿着相機朝櫥窗空白處照的,裏面不清晰的影子便是攝影者顧暖,雖然模糊,也不是現在的摸樣,但左琛很認得,“就這一張有你,很不清晰,為什麽不多照些自己的。”
“那個店的櫥窗我每天都經過,每天都往裏面看幾眼,那時候很不自信,不敢直接照自己,就敢那麽偷偷摸摸捕捉一個影子,哎呀,還給我,太難看了。”顧暖伸手去搶。
左琛高舉起來,不給。
顧暖沒搶下來,姿勢和位置問題,反倒撲進了左琛懷裏,臉結結實實的撲到了他雙-腿-之-間,臉瞬間紅的不像話,左琛笑了笑,贊賞道,“拍的不錯,那一年,我了解你攝影技術不錯。”
“別說假話了,別人買得起的設備我買不起。随便拍拍。”顧暖起來。
左琛拿起其中一張問顧暖,“這張我沒看明白,你主要想拍的是什麽?”沒錯,當年正是顧暖相機咔嚓一下,留下了這張照片,也導致了林唯唯日後的大變化。
顧暖瞧了瞧,很努力的想,但看到了那個教堂,手指按在上面說,“這條街有小巴黎街角之稱,建築物都很特別,這個教堂建築物的頂端我很喜歡,還有路上行人的上半身,再有,路邊這輛車的車頂部門很帶感。”說着說着顧暖拿起來,“要不是看到這張照片,我都忘了那條街真挺美。”
“喜歡在街上拍?”左琛問。
“那時候最怕跟錢沾邊兒的事,有的地方我進去要買門票,這街上白拍,我路過就随手拍幾張有感覺的,拍完跟占了誰多大便宜似的,幼稚吧?可是當時沒想過都花錢洗出來,那時候挺樂觀向上的,凡是風和日麗的天氣都不舍得在宿舍呆着。”顧暖懷念那時的自己,現在,還可以通過照片懷念一下那時的笑臉與快樂。
左琛凝視那張照片,顧暖那時随手無心的一拍,讓喜多心懷疑的林唯唯失去很多,都是冥冥中注定?那時簡單快樂的顧暖,那時多疑複雜的林唯唯,兩個截然不同的。
顧暖不知道這随手一拍之後,林唯唯和左琛那邊發生了那麽多事,若是林唯唯知道是自己凡事喜愛陰謀論,因為自己的多疑毀了自己的一生,會被自己氣死嗎?會吧?
左琛必須親自問顧暖,才能了解這個事件是怎麽回事,可是顧暖顯然很喜歡這張照片,但左琛很想把這張照片毀掉,今日看到的是他,無礙,若是林唯唯看到,會做出什麽事左琛不敢說。
顧暖看到這些照片徹底精神了,左琛一直在這,淩晨四點,顧暖開始做早餐,左琛一夜未睡也不覺得困,吃了早餐之後左琛去公司,顧暖也準備去見左琛的媽媽。
左琛對她說不用怕,那只是他的媽媽而已,不是惡人,平常心去面對,再糟糕,還有他可以出面,只是顧暖身為左左的媽媽,跟左左的奶奶親自說這件事也是正常。
八點多,顧暖到了海城市一家消費很高的早餐店,食物味道其實一般,只是多年來這家老店在海城招牌響亮了,但年輕人很少來這吃東西,平日喜歡去品茶的那個人群喜愛開車來這裏吃早餐。
顧暖心裏真的七上八下,尤其是見到左琛的媽媽那一瞬。
“你吃過早餐了嗎?”左琛的媽媽問。
顧暖笑着點了點頭,幫服務員一起把食物遞到左琛的媽媽面前,許是左琛的媽媽心情不錯,或者是左琛的媽媽很好這家店食物這一口,并沒有冷着臉。
“您好客人,您點的那種餅今天賣完了,換一種別的可以嗎?”服務員甜美的聲音。
左琛的媽媽看了看點餐的褐色單子,褐色上印着黑色的字,看不太清楚,服務員便推薦幾種海鮮餡的餅,顧暖幫左琛的媽媽點了苦瓜餡的餅。
左琛的媽媽讓她看,她就只能冒險,不清楚此時的審時度勢到底恰當不恰當,可是左琛的媽媽沒有反感顧暖點的那種,在服務員離開後問顧暖,“苦瓜的好吃?苦不苦?”
左琛的媽媽這麽大歲數還沒吃過,不反對顧暖點的,也是想嘗嘗,好奇那個是什麽味道。
顧暖笑着解釋,“夏天吃苦瓜很好,明目,助消化,還有清涼解毒的功效。就算這家是個有名的老店,但也怕海鮮不新鮮,吃海鮮還是得買活的自己做,不然吃着不放心。”
提到這個,左琛的媽媽嘆氣,“我們家裏,以前有個保姆做的海鮮太好吃了,弄的特別幹淨,現在換的這些都不行了,一直都在外面吃,點的是新鮮的,端到桌上也不清楚哪個是哪個。”
顧暖笑了笑,總不能選完了之後跟到廚房去眼看着制作過程吧?誰也不好跟這個較真,記得樂樂跟她大一時被喬東城扯着去吃大龍蝦,喬東城在選龍蝦時做了記號,上來的時候,其中一只就不是原來的,因為腿兒還是那些個,喬東城事先明明每個扯掉了一條,少了正常,多了難不成自己長上了?明顯到了廚房那邊就給換了。
左琛的媽媽喜歡吃這種中式老店早餐,差不多也就喜歡喝茶,顧暖沒有急着說主題,在左琛的媽媽吃早餐時,顧暖跟着探讨了關于茶的事情,顧暖的父親顧明海喜歡喝茶,後來顧暖也懂點。
說着說着,顧暖被看的臉紅,顧暖故意說錯了一處,給左琛的媽媽糾正她錯誤的機會,在左琛的媽媽專業糾正下,顧暖表現的自己很丢臉,這大大的讓左琛的媽媽感到很有成就感,說起茶的知識也開始滔滔不絕。
“有機會和你爸爸一起喝茶。”左琛的媽媽笑着說。
顧暖愣了愣,“我爸爸他,前些日子去世了……”
PS:為了暖以後着想,沒把她和左媽見面這情節一筆帶過,這個月工作忙,下月初找一天更幾萬過把瘾。
【局】
不知狀況才提到顧暖去世的爸爸,左琛的媽媽感到抱歉。舒骺豞匫
接着左琛的媽媽自然的就問起了顧暖的家庭狀況,顧暖一五一十把可以跟外人說的部分不隐瞞的說出來,說到以前非常艱難挺過來的那些事情時,顧暖眼底有些許淚水,忍着,并沒有流出來。
左琛的媽媽沒再吃東西,看見了顧暖怎麽低着頭把眼淚生生給逼了回去,怎麽重新笑着擡起頭給她倒了杯水。
“昨天我聽小吳說,你跟左茵很熟?”左琛的媽媽認真問。
左母看得出,顧暖一直很殷勤,顧暖對她這讨好的意義,與別的女孩子讨好她的意義大有不同,顧暖為了孩子這顆心可以理解并且被同情彗。
顧暖點了點頭,該做的她都盡力做了,左琛的媽媽沒有太為難她,以至讓她沒有特別難堪。
整個過程,左母沒有提起左琛,顧暖也明白左琛媽媽的意思是覺得她不配和左琛一并拿來說,忽然心情是不同往日的,許多微妙的反應左右着自己的心,也許回頭因為一件小事,輕輕一句話,就分了,斷了,散了。
一直在苦苦堅持的,不過就是兩人對彼此不甘的心罷了撓。
早餐店裏只剩下顧暖一個人,左琛的媽媽已經離開,顧暖皺着眉看向外面,這是二樓位置,能看見下面的車輛穿梭在馬路上。
九點半多,太陽開始烘烤這座美麗的城市,左琛打來電話,顧暖整理思緒,輕喘一口氣,接起,他問,“發生了什麽,我不……”
顧暖打斷,“左琛。”
“什麽?”左琛問。
“你媽沒有給我臉色看,她讓我答應她一個條件。”顧暖說。
“什麽條件?”左琛的聲音很不穩。
顧暖解釋,“不是電視裏的老套戲碼,不是給我錢讓我滾的遠遠的……她說,但凡她在海城時,每個星期周末要見一次左左,我要做的,是每個星期她和左左見面的那天,要左左跟她住一起。”
左琛認真聽完,他不知道顧暖和母親相處的全過程是怎樣的,為此還在擔心,“那很好,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得想想怎麽能讓左左和你母親一個星期在一起一天,是要在我母親不知道的情況下。昨晚我沒睡好,現在困得眼睛睜不開了。”顧暖說。
左琛沒有強迫,“回去休息吧,別想太多。”
“嗯,你也休息休息吧。”顧暖見他也是休息不好。
她在過馬路,望着這座城市最繁華的這條街,閉上眼睛仿佛能呼吸到心安的空氣。若不是中間有個左茵,若不是吳哥那些話,今日談不成,必然談不成!
吳哥昨天對左琛的媽媽說,顧暖認識左茵,并且關系非常不錯,吳哥也清楚左茵和左母的關系這麽多年都不好,對症下藥,力保顧暖可以從中緩和母女關系。吳哥跟了左琛多年,也是左母很信任的一個晚輩,讓話讓左母思考了一晚上,母女關系是塊心病。
左母把吳哥這些話,和心裏所抱有的希望,都明确說在顧暖面前,說了就是容不得顧暖說個不字,可是顧暖都不知道母女關系這裏她一個外人怎麽去入手,着實為難,但為了左左能在身邊,只能暫且應下來。
吳哥是為誰辦事?當然是左琛。顧暖以為左琛什麽都沒做,但他還是用這種辦法牽制了他的母親,并且用這種來不及她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速度,把她也一并放入了這個家庭內部的局。其實他早謀算完了吧?
這一刻顧暖發覺,千萬別得罪左琛,他的心思太難揣摩,如此一來,她若是從中把左茵和他媽媽的關系弄好了,她必定會得到他家人的肯定和喜愛。
可是左琛何來的自信?要是搞砸了呢?如果出了意外呢?她豈不是成了罪人。
為此顧暖打給吳哥,說了聲謝謝,也話語間影射了這件事,吳哥很鑄錠地說,“顧小姐考慮的這些,左總早就考慮過了,左總既然相信顧小姐能做好,顧小姐就放手去做,往最壞了想,到了不濟的地步,還有左總從中拉你一把。左總家裏這件事,林唯唯可是連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
顧暖合上手機,扯出一抹苦笑,吳哥的意思,她能參與這件事還是她的殊榮了?
道行再深,不及左琛。
回去之後睡了一覺,心裏的一塊兒大石算是落下了,事情只要有緩沖的餘地,就一定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顧暖并不太擔心,不是到了糟糕地步左琛才會拉她一把,是從始至終左琛都沒有置身事外,都在幫她。
一直睡到下午三點才起床。
樂樂室友徹底搬走了,所有東西都拿完了,租房的事情顧暖交給了小楠幫問問,正好顧暖要去上班的日子也是樂樂室友徹底搬走的日子,小楠記了都是哪個部門的哪個人有意思要租,等顧暖來了再說。
顧暖去了一趟樂樂住的地方,豪裝果真是不一樣,樂樂住的那間卧室很大,也朝陽面,顧暖看了要往出租的那間,大概十五六平。
“這間是什麽?”顧暖推開另一間關着門的。
“我租的時候按兩室租的,這雜物間不算。”樂樂說。
顧暖推開後驚訝,“這間怎麽也得有十二三平米,怎麽就不算了?你把這些雜物收拾到別處去不行麽?買張床還能住人。兩個也是住,三個也是住,反正都是女孩,熱鬧點,也多個照應。”
最占地方的是個舊的大鋼琴,全是塵土,房東也是不願意收拾,就把這當倉庫了,租出去比空着好,價錢差不多就租給樂樂了,外加樂樂嘴甜一個勁兒講價,顧暖幫樂樂收拾了一下午房子,這樣就空出了兩個房間可以租出去,樂樂的負擔小了很多。
顧暖當晚從樂樂的小窩搬回了家裏住,董琴問了許多,顧暖告訴自己別緊張,慢慢說,也佩服自己很少說謊,但每次逢謊必是大謊,倒也說的從容淡定合情合理。
次日去上班,早上就看得出,是個很不錯的天氣,顧暖想,只要自己不去買別人的氣來生,一定是個很好的開始吧?會的吧?一定的吧?
是的,剛進去總工辦就噴了顧暖滿身的彩條。
顧暖差點熱淚盈眶,萬萬想不到平日裏各忙各的同事們竟然這樣熱情,站在那顧暖激動的不會動了,太愛她們了,太愛這群同事了,太愛這個氣氛了。
“他們歡迎的是我。”一道不爽的聲音突然從顧暖身後傳來。
顧暖回頭,是一身筆挺西裝的秦安森。
顧暖臉刷一下紅了個透,原來自作多情了,是歡迎秦安森的,怎麽秦安森的身體好的那麽慢麽?她以為秦安森早就來上班了呢!
秦安森彎起唇角,用手中的文件夾輕輕敲了一下顧暖的頭,然後轉身走向了他的辦公室。
秦安森無意中的寵溺的動作,驚詫了辦公區裏所有花癡的女人們,紛紛發出驚嘆之聲,“哇,秦工太帥了,對暖暖的動作和對我們不一樣呢。”
“是啊是啊,兩個人都是腿傷,太巧了吧?暖暖你該不會是心疼秦工一個人遭罪,自殘共患難吧?”
還有聲音在推理中,“聽說上次在工地,秦工可是為了護着你才出事的,哎呀呀,我們怎麽才發現這微妙的巧合中存在貓膩呢!”
“……”
大家都開始開起了玩笑,不知情的這些人,雖是開玩笑,但也半認真了。
顧暖恨不得躲起來,是啊,這一切怎麽這麽巧,串聯起來就好像她和秦安森就是有事兒似的,可是她跟秦安森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可是這事兒也不能仔細狡辯,越是狡辯越像是真的,八卦最容不得認真,認真往往更糟糕,慢慢就好了。
“你們想象力真豐富,可以去寫小說了!記得寫的時候把我編成惡巫婆哦,狠狠虐待秦工那種……”顧暖一笑而過,回了辦公室。
“來杯咖啡吧。”這是秦安森今天跟顧暖說的第二句話。
顧暖撂下電話起身去給他弄咖啡,很久沒弄了,手生,來了,就免不了想起秦安森到底是敵是友這件事兒,所以顧暖每次盯着秦安森看的時候,都是在探究琢磨。
秦安森喝了一口咖啡,“苦了。”
“抱歉,糖放少了。”顧暖站在那說。
秦安森擡眼看顧暖,“面對我的時候用不着那麽嚴肅,可以試着甜甜的笑笑,我很吃這套。”
“讨好上司會額外給獎金?”顧暖玩笑道。
秦安森也笑,問她,“身體都好了嗎?對了,剛才我是逗你的,她們是歡迎你的,我昨天就來上班了,大家想等你一起,我們部門單獨聚一下,今晚有時間空出來吧?”
“這個……”顧暖猶豫,說好了今晚要跟左琛吃個飯。
秦安森見她猶豫,補充道,“你我都是剛來這個部門不久,有些新來的同事不用顧慮,必然為我們所用,但是,那些在我們之前,已經在這個工作區工作了很多年的人,需要私下裏聯絡一下,不然什麽事情都不好做。”
顧暖點了點頭,“好吧,我這邊沒問題。”
“出去工作吧。”秦安森手裏的筆轉了轉。
顧暖轉身出去,想着要對左琛說一聲,這種公事上的聚餐,左琛應該會理解的。
外面工作區的人都很興奮,都在等着晚上下班時間快點到,這種上司請客聚餐多難的,秦安森是個很有品位且不小氣的上司,選的地方真的做到了大家都滿意。
林美啬今天沒有來上班,據說是學院裏有事,這周不能來。
中午,顧暖在餐廳和小楠約好了,小楠拿着一張紙和筆來的,在菜飯吃完的時候,小楠拿着筆劃了道道,“這幾個是男的,我拒絕了,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這幾個畫圈的女的我看也不行,平時在她們各自部門裏名聲就不好,私生活很亂。”
“哦哦。”顧暖點頭看着,“私生活特別亂的不行,要是隔三差五帶着不同男的回家,我都不放心,我這個朋友樂樂人很好,跟複雜的人相處不來,不爽誰的時候會炸毛。”
“只能選兩個啊剛才你說,怎麽選啊顧姐?”小楠把名單推過去。
紙上畫得亂七八糟,主要是踢出的人太多了,在密密麻麻中顧暖看到‘張棟健’這個名字,怎麽覺得這麽熟悉?還沒被畫圈圈踢出?不是男的嗎?沒記錯啊!
“這個是?”顧暖問。
小楠解釋,“別提了,我去宣傳這事兒,被陸總抓包了,陸總說他們家住着一個白吃白住的醫生,就在市醫院上班,愁着租房子的事兒,這個挺好,還說如果你不同意,回頭去見他就同意了。”
“男的啊,我怎麽見他也不能同意啊。”顧暖咬牙。
還有一個名字是林美啬,這個顧暖打算優先考慮,前段時間相處,林美啬除了面子上挺死要面子,人不錯,等會兒抽空給林美啬打個電話問一問。
陸展平說他在外面餐廳,公司對面,還沒吃東西呢,叫顧暖直接去那說話吧。
顧暖去了,陸展平點了餐,但是還沒上來,顧暖坐下後,陸展平把剛點好的果汁給顧暖,“張棟健人不錯,他租得起房子,買也買得起,可是非要在我那賴着不走,這下現成的房子,我把他趕走就成了。”
“美啬我剛才問了,她要住一間,可是我朋友沒打算找男的室友啊。”顧暖說,這個是不行的,性別問題。
陸展平笑,“我也是看了美啬有意思要過去才這麽打算,他們兩個都是租得起好幾處住着的主兒,不會差了你朋友的錢,倒可以敲他們一筆,美啬跟張棟健很熟,美啬也同意,一起過去住着應該沒問題,主要是……你不用擔心張棟健是個男人不老實。”
顧暖皺眉,沒懂。
陸展平在顧暖耳邊說了一句話,瞬間顧暖下巴差點驚得磕在桌子上,真是無奇不有,她想起來了見過一次張棟健,就是替左琛拿字畫那一次。
他暗戀着秦安森,追求過左琛,至今仍單身
怪不得陸展平覺得張棟健跟樂樂她們一起住沒問題,可以姐妹一樣相處的意思嗎?顧暖忽然想起一件事,上次她去取字畫,左琛和張棟健當時通電話,左琛說她是他的家屬,當時張棟健不高興了,原來是吃醋了?
陸展平非要這麽辦,林美啬打電話來勸顧暖,讓顧暖跟那個樂樂說說,張棟健很好的,一起住吧住吧,感情是林美啬覺得好玩才非要這麽住?顧暖只能問問樂樂的意見再答應。
她以為樂樂會拒絕,沒想到,樂樂驚訝了好久才在電話裏大喊大叫,“偶的天!純gay嗎?家裏養一只這個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