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森和顧暖剛從公司出發,林唯唯便給那個前任總工程師的下屬董師傅打了電話,前任工程師是自己人,卻被左琛換掉,林唯唯覺得這股火氣不趁着這個機會宣洩在顧暖身上,太對不起自己了!
林唯唯交代了一番,聽到董師傅猶豫,林唯唯語氣自信道,“你怕什麽?秦安森不會留你太長時間,離開左氏地産,你在這座城市任何一個地産企業都混不下去!這些我不說你心裏也有數!這是我爸的意思,他會給你好處的。我不是讓你親自拿刀去殺人,工地裏發生傷亡事故很正常不是嗎?工地本來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大型機械失控很正常啊是不是?就算事後追究,也追究不到你頭上,你上面還有包工頭呢,再上面還有公司擔着呢……哪兒那麽多廢話!我要看到的是,不亡也要傷!!”
講完電話,林唯唯用力把手機摔在辦公桌上!
秦安森和顧暖到達工地的時候去領了安全帽才可進去,顧暖戴上之後對秦安森說,“托你的福了,我也有資格戴上绛紅色的。”
上司和下屬不好太僵硬,顧暖和秦安森彼此都在盡量讓關系自然些。
秦安森笑,這時走過來一個戴着白色安全帽的男人,四十多歲,皮膚粗糙黝黑,看安全帽的顏色,他是個安全員。
“你好,安全員董國盛。”董師傅摘下勞作手套伸出手。
“我是秦安森。”
兩人自我介紹握手,顧暖禮貌地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三個人往工地裏走,裏面到處是鋼筋水泥,擡頭就能看見工作中的塔吊和活動吊。工人午休的時間還沒到,所以可以看到高處支着的腳架上站着很多工人。
董師傅寒暄着,“秦工上任以來我還是第一次見……”
秦安森和董師傅你一句我一句,顧暖跟在秦安森身後,董師傅在走到樓前時回頭,對顧暖笑着提醒,“這位小姐就不要随我們過去了吧,裏面坑坑坎坎,這高跟鞋崴斷了怎麽辦。”
“你在這等着。”秦安森看了一眼顧暖的高跟鞋,雖然不高,但進去怕也是不行,崴了腳就麻煩了。左琛還不得怒了!
顧暖點了點頭,看着秦安森和那個董師傅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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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中午,太陽很大很熱,正在施工中的工地上,也沒有個能待一會兒遮陽的好地方。舒骺豞匫建設中的大樓下倒是背陰,但高空墜物實在危險。
大型機械工作的聲音從踏入工地就沒有停止。顧暖拿出手機背過刺眼的陽光看了一眼時間,11:23分,手機這時剛好在手裏震動,她把露出來的一縷發往安全帽裏掖了掖,手機緊貼着耳邊接起,“媽……到醫院了?”
“是嗎?預約過那還不錯。”顧暖笑着說。
董琴說話,顧暖在聽,工地噪音太大,得努力聽才能聽見,顧暖回道,“別擔心,往好了想,我爸檢查結果一定健康。”
秦安森驀地站住,發現手裏的指标文件少了一份,伸手擡了擡安全帽的帽檐,轉身看向董安全員,“少了一份,可能在我助理的包裏沒拿出來。遽”
他要轉身,天本就熱,董師傅緊張的汗從安全帽裏往下流,卻不好攔着。
秦安森往回走,腳步倒是不急,一邊走一邊蹙眉環視整個剛開工不久的工地,這裏,真不是嬌貴的人能來的地方。
塔吊在工作,吊着木方邯。
秦安森擡起帽檐看向塔吊頂部,突然發現空中的塔吊正在降落,不,不是降落,是在一點一點的變歪,倒向的方向正是顧暖站着的地方,秦安森的第一判斷是塔吊出了問題!
“顧暖——快跑————”
秦安森大喊,額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快速往顧暖的方向跑,顧暖猛地回頭,高高的塔吊正在往下歪。
“塔吊倒了,大家快跑!”有人在喊。
幾乎是在顧暖跑的同時,秦安森攥住顧暖的手快速往西跑!
雜亂的工地上,巨大響動吞沒了一切,黃色塔吊掀起一陣濃塵躺在了地上。噪雜聲在工地上持續了好幾分鐘,接着,一片沉靜。
“秦工!”
顧暖從石沙堆旁起來,去叫仰頭躺在地上,身體彎曲的秦安森。
她的手上和臉上,也是土和血……
響起巨大聲響時,秦安森和顧暖皆沒回頭,只知道快跑,可是秦安森在響聲同時将顧暖推開了幾米之外。
塔吊砸扁了塔吊下的大貨車,塔吊倒塌的方向是一睹圍牆,工地工人的宿舍靠東邊這邊也沒能幸免。秦安森被震飛的幾片瓦片砸了肩膀,躺在地上腿部紮進了廢棄鋼筋,一動也不敢動,面部表情痛苦扭曲……
那些工人都被工頭叫了過去,救護車來的時候,顧暖一瘸一拐的幫着護士把秦安森弄上擔架擡上了車,宿舍裏這個時間大家以為沒人,可是救護車要走的時候,工人才從裏面擡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擡上來!小心……”護士叮囑。
“死不了。”秦安森閉着眼睛說。
顧暖沒說話,眼淚就在眼圈裏轉着,拼命忍着不往出流,秦安森平躺着,卻無法伸直腿,曲着的左腿明顯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痛苦!
被擡上來的工人,已經昏迷不醒了,頭破血流根本看不清傷況如何。
顧暖的手機去哪了也不知道,她裸露的手臂上有擦傷,右側的臉被秦安森推倒的時候也有輕微的擦破,膝蓋也在流血……
醫院裏,肅靜極了,藥水味聞在鼻息裏,格外澀,顧暖皺眉忍着傷口被藥水浸濕,手臂上有流血掉皮的地方,護士消毒之後用白色繃帶簡單包紮。
“臉上這個要格外注意。”護士說道。
“嗯。”顧暖擔心着秦安森的腿。
陸展平很快趕來了,氣都沒喘過來,問顧暖,“你沒事吧?”
“我沒事,秦工在裏面手術……”顧暖頭疼不已,若不是秦安森緊要關頭推開自己,自己說不定身體哪個部位也遭殃了。
陸展平看到了顧暖的傷,努力平靜,對顧暖道,“醫院這裏有我,左琛現在因為這件事忙極了!還好你沒事,你回去休息。”
顧暖心情糟糕,緩了緩氣道,“在這一起等他出來吧。”
陸展平也不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顧暖既然傷的不重,他也剛好了解一下狀況。可是顧暖只是經歷了那事故的一瞬,能知道什麽?
“塔吊多高?”陸展平問。
“有二十五米以上。”顧暖說。
顧暖的手機慌亂中沒了,誰也聯系不上她,左琛打到陸展平的手機中,陸展平對顧暖說是左琛,陸展平接了起來。
左琛沉沉地問,“到醫院了?”
“到了。”陸展平說。
顧暖接過電話,對他說,“我沒事……你……”她說着,卻驀地被左琛打斷,“沒事是什麽概念?膝蓋流血,手臂多處蹭破,右臉擦傷。你現在告訴我,這是沒事,這是完好無損?到底,什麽樣的傷才算是有事?嗯?說啊!”
“左琛……”顧暖拿着手機擱在耳邊,輕聲叫他。
顧暖聽得到左琛聲音中幹裂的痛感,他隐隐怒了的這些話,仿佛一張壓人的網在逼近她,将她死死套牢,捆綁,就要窒息。
顧暖低着頭說不出話,左琛如此心疼她,所以她就不覺得疼了,顧暖搖頭哭了出來,抱着膝蓋蜷縮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在手術室外,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抹着滾熱的眼淚哭着說,“你兇什麽兇啊。本來就是皮外傷……”
可是顧暖,你究竟是怎麽了?被他兇,雖然哭着,心裏居然暖暖的……
“sorry。”左琛的聲音壓抑,很久很久,不止他,聽他聲音的顧暖,一樣,随他哽住呼吸。他就只是這樣說,接着,挂斷了。
顧暖還是把耳機擱在耳邊,她懂,因為愛,過分在乎,不就是因為選擇了對方嗎,所以要珍愛對不對。
事發兩個小時,記者趕赴現場采訪了工地上的工人,新聞晚間六點半播了這事故,電視裏,工人告訴記者“事發時是上午十一點半多,我們工人午休在十二點,當時大家都在忙着,也沒有工地的工人離塔吊近。就聽見一聲悶響,我們還以為什麽爆炸了,後來看是西邊靠宿舍的塔吊倒了……”
工地上的工頭對記者說,早上工地上來了一批木方,工作中的塔吊正在吊木方。剛吊起來兩米不到,貨車司機發現塔吊不正常,在一點一點往下傾斜,就如顧暖當時看到的情況一樣。木方貨車司機一邊跑一邊喊着快跑。
晚上在家,顧暖一個人,左琛一定會忙的焦頭爛額。
當晚,記者采訪了出警的警官,警官只公式化面對鏡頭告訴記者,事故原因正在進一步調查當中,其餘暫不透露。
...
晚上,林家。
林父聽說了工地上的事故,晚飯之後,林父把林唯唯叫到了樓上,林美啬在樓下,林母也去了樓上。
大概二十幾分鐘,林唯唯才下來。
林美啬心裏是不舒服的,曾經,父母和姐姐單獨談事情,也許是礙着她年紀小不能聽,可是現在呢?她還不能聽嗎?
林唯唯叫林美啬,“我送你回學校。”
“不用了,我叫出租車走吧。”林美啬拒絕。
“現在怎麽不自己開車了?坐出租車不是你風格……”
“我什麽風格?也不能總跟個男生性格似的。開車也有開膩了的時候。”林美啬不以為然。
“我送你出去。”林唯唯先走了出去。林美啬在後面跟着。
林父在樓上書房,氣的臉色鐵青,拍桌道,“唯唯太胡鬧!這事可大可小,那個姓董的值得信任嗎!如果阿琛知道這件事是因為唯唯胡鬧發生,那……”
“發生都發生了,你倒是給想個解決的辦法呀!這事兒得瞞下來,不能讓阿琛捕捉到一點唯唯的影子!”林母也生氣,可生氣歸生氣,到底還是自己女兒,犯了錯能怎麽辦?只有給擺平這一條出路,教訓能聽還好,關鍵是女兒不聽話。
“你也出去,別煩我。”林父不耐地揮了揮手。
外面,林唯唯和林美啬一前一後的走着,有經過的出租車,林唯唯沒替林美啬攔截。
“姐,剛過去一個空車。”林美啬說,好奇,林唯唯失魂落魄的怎麽了。
林唯唯轉身回頭,對林美啬說道,“你認為在海城學習服裝設計會比在法國好嗎?想不想回去,我可以讓爸媽給你安排一下。”
“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林美啬挑眉,有種被擺布的感覺,“當初我要跟同學留在法國,爸媽和你讓我來海城這個我一點都不熟悉的城市,現在,我對這裏熟悉了,又打算讓我回法國?幹什麽?我不是幾歲小孩子了,我想留在海城了哪也不去!”
林美啬的語氣從最初的闡述事實到有一種被激怒的情緒迸發!
“呵呵……”林唯唯冷笑。
“為什麽當初反抗來海城,态度曾對爸媽那樣激烈!可是到了海城不到一個月,你就說你已經愛上了海城這座城市!到底是愛上了什麽?是人,還是城市?”林唯唯語氣裏滿滿的質問,堅決不會相信林美啬單純的愛上了海城。
“海城哪裏好?有山有水的确美,但及得上法國嗎!”林唯唯又說。
林美啬不知林唯唯發的什麽瘋,回答,“法國是美,但海城也美,各有千秋。我在這邊七年,到今天,我交的朋友和同學都在海城。不一定海城的風景要比法國美,這裏的人讓我感覺比法國那裏的讓我開心行嗎!”
“回法國!”林唯唯喊道。
“不回!”
林美啬一樣用喊的,往前走就要叫車。
“要不要臉!”林唯唯抓住林美啬的手腕,惡狠狠地揚起下颚瞪着林美啬,“你是我妹妹,可是你卻吃裏扒外!左琛是我男人!你姐夫!你勾-引他是想給爸媽臉上抹黑?還是故意跟我作對?你給我說清楚!”
“什麽?”林美啬不可思議,“我?左琛?”
林唯唯不語,林美啬諷刺道,“姐,你哪只眼睛看我勾-引左琛了?我和他上-床被你抓到現形了麽?你用這種形容詞來形容我?原來……在你心裏是這麽想我的?這定義好讓人失望,失望透頂!”
虧得她還感到自責,覺得跟左琛同車都是對不起姐姐,看來,沒必要。
林唯唯用力捏着林美啬的手腕,牙齒中擠字,“我冤枉你了?暧昧的短信!你那天明明就在阿琛的車裏,為什麽撒謊說在外面跟同學吃飯?你到底還騙了我什麽!”
“神經病!”
林美啬長得比林唯唯還高一點,用力一甩,就把林唯唯給甩開了。指着林唯唯的鼻子道,“這麽多年我在海城,要是有二心,你現在早不是這樣子了!之所以撒謊騙你,是怕你多想,你也不反省一下你自己,身邊,周圍,有朋友嗎?除了拍你馬屁的下屬,你還有什麽!懷疑別人也就算了,今天懷疑起你妹妹了!”
林美啬說了一堆,林唯唯被人揭短也不好受,林美啬本就性子直爽,“他到現在都不娶你,你能怎麽辦?要麽讓他死要麽忍着!如果我真的對他有心思,并且他對我也有好感,還有你的今天?!”
說完,林美啬不顧氣的臉色鐵青的林唯唯,招手叫了一輛車,上去走了。
林唯唯頭疼欲裂。
...
林美啬攥着手機臉氣的通紅,問心無愧原來解決不了任何事,七年,可是兩年前她還是有未婚夫的人,怎會對別的男人有心思?
左琛很晚才忙完,并非他習慣把簡單事情複雜化,是林父身在海城,前工程師的下屬還居多,無法迅速撤換,合同制的也無法毫無理由辭退,這事疏忽不得。
來電顯示是林美啬,左琛猶豫了兩分鐘之久沒有接,吳哥專心開車,左琛雙腿交疊坐在車後排座,漆黑的眸子裏內容繁複,林美啬的電話執着地打過來多次,左琛最後接聽,心情不好,語氣一樣,“說。”
林美啬氣頭上,所以這般執着的撥打,通了就順着生氣的聲音說道,“你不要娶林唯唯,她根本配不上你!什麽子宮因為你摔壞!什麽她可以做到很愛你和別人生的孩子,都是瞎說的!總之你不娶她!你娶任何女人都行!就不能是她……”
左琛挑眉,反目,是因何?
“那,她的子宮是怎麽回事?我和別人生的孩子又怎麽?美啬,你哭了?”左琛本是想問一問,林美啬性子直,很多話很容易沖口而出,可是,聽着聽着,他聽見林美啬哭了。
林美啬坐在出租車裏,摸着眼睛上的眼淚,傷心死了,“我姐不相信我!”想說,對你動心了,可是不敢。
林美啬還是沒有說出左琛的疑問,左琛沒有逼她,這種事急不來。
挂斷電話,左琛把手機随手扔在車座上,十指交叉支着眉心,閉着眼眸,俯身靜靜的想着一些事情。
左琛到了家,發現燈仍是沒有開着,顧暖窩在沙發裏,睡着了嗎?他打開燈,走過去,看到顧暖躺在沙發裏睜着眼睛。
左琛坐到她旁邊,抓過她一只手攥在手裏,顧暖擡眼看左琛,四目相接,顧暖的眼裏冰涼無神,左琛的眼眸裏盡是心疼。
溫潤的眼神停留在她手臂上,又看到她右側臉上的小傷口,一道道,似乎在他的眼眸裏也劃傷了相等的傷口。
“公司會不會有麻煩?”顧暖問。
左琛說,“不會,大肆報道很正常,沒有造成工人死亡。剛才醫院來了消息,那個傷者救回來了一條命。”
“還好。”顧暖還是愣神狀态。
左琛俯身,手撫摸着她的發絲,盯着她的眼睛,“吓壞了吧。”
“嗯,很吓人,還破了相。”顧暖抿着唇,說話語聲很低很低。
左琛笑笑,盯着她受傷的那邊臉,其實過兩天,應該就看不出來什麽了,親吻她的手低聲道,“不該兇你。我該用什麽方式安撫你,指教一下。”
顧暖心情忽然好了起來,是左琛這句話感染了她,看得出來,左琛一定也因為今天這件事很煩心,但還是在努力幫她整理心情。
淺笑回答,“指教什麽,實在點。”
“實在?”左琛莞爾,目光真摯地說,“不如,我給你錢,你心情不好,因我而傷心,任何不痛快,在我安撫過你之後,都要賠償給你精神損失費。有一天,你也許就會比我富有。”
顧暖以為他開玩笑,卻不知道左琛是認真的,顧暖歪頭在沙發裏點了點頭,“那這樣說來,從明日起,我豈不是要努力學習用錢生錢的本領了?這樣……以後我可以包養你,帶你私奔到世界哪個角落……”
雖說這些話顧暖當做玩笑在說,可是心裏真的觸動了,如果真的這樣該多好,她不在意左琛是否富有,不在意他是否站在權勢頂端,只要還是她的左琛就好,哪怕貧窮。
“到時,不要拒絕。”左琛低啞的話中,幾分認真,幾分玩笑,顧暖怎能分得清呢。
顧暖環住他的脖頸,不放開。
這事情,還有待調查,施工中的工地上發生事故也正常,可就在秦安森和顧暖去了工地才發生,未免巧合的過分了。
“我去洗澡。”左琛親了親她,“洗完抱你回床上。”
顧暖點頭,手從他的脖頸上拿了下來,左琛起身,脫下西裝外套回頭問她,“在醫院吃飽了嗎?餓不餓?”
“不餓。”
顧暖笑,忽然看到,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上,有粉色的粘粘的東西,很香,那是剛才按住左琛脖頸的手指。
顧暖皺眉,起身,拖鞋都沒穿,直接去了浴室,左琛只是濕了頭發,見到顧暖進來詫異,“要一起?”
可是,她的傷口不能沾水。
顧暖走過去,踮起腳尖看向他的脖頸,一個已經變的淺了的口紅唇印,粉色的口紅,不易腿色的那種口紅,并不是唇膏,在他的脖頸後,穿着衣服時,誰也不會發現。
顧暖心裏被人抓了一把那麽疼,她淡淡問他,“是口紅唇印,剛才沙發裏我摟你,粘在了手上。左琛……我是你什麽人?”
“老婆。”
左琛大概知道這口紅印是早上印的,但他沒在意,看來林唯唯是故意給他找麻煩了,也不得空解釋,趕緊回答顧暖的問題。
“不是老婆!”顧暖認真說。
“……”左琛不敢再說。那是什麽?
顧暖糾正,“我們沒有結婚,所以不是老婆,平時叫那是你哄我。我是你女朋友嗎?情人嗎?這些稱呼具體怎麽定義不好說,我就知道你說你喜歡我,那我也喜歡你,所以我們在一起。可是請你把這種東西清理幹淨了再回來可以嗎?”
心裏是有氣的,說完,顧暖皺緊了眉頭,紅了眼眶。
左琛聽明白了顧暖這些話,言下之意,她是信任他的,左琛光裸着身軀擁住她,把顧暖的上身衣服也弄濕了,小心親吻她的脖頸,哄道,“讓我清理幹淨再回來?那我豈不是做賊心虛,顧暖,林唯唯早上找我說正事,親了我一下是意外,我沒想到會有個唇印。”
顧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裏明知這一定就是真的,可還是難免跟他賭氣了,側過頭去盯着浴室門口的門,哽咽地說,“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的心情,我忍不住心裏因此嫉妒,再多信任,我也會害怕。”
“嗯,好事,證明你在乎我。”左琛說着好話。
“不想讓她吻你親你。”顧暖悶悶地說。
左琛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心裏沉痛,懂得她的不安,承諾蒼白,可也要給對于對,“忠于你,也忠于我自己。”
“嗯。”顧暖點頭。
其實很想哭,可是卻因他的話無法徹底大哭一場,心裏悶得慌,信任,能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一直保持?顧暖不敢說,也許有一日,發生了再也讓她看不透的事,那時想信任他,可也只是想罷了。也可能,都在一個公司裏,都在一個圈子裏,信任才這樣輕易的給對方。
人世間太多的情深緣淺,顧暖不知道這條路是否能如所想那般走完,但是,真的想抓牢左琛的手,不求地老天荒,只求這輩子幾十年有個好結果。
顧暖在家休息,也在關注着新聞報道,簡琳打來了電話,小楠也打來了電話,都要來看顧暖,顧暖怎麽好讓她們來,這是左琛住的地方,而且她的傷也不嚴重,只是蹭破了皮,上班倒是不影響,就是形象問題不好,兩天後不知道能不能結痂。
中午給醫院打了個電話,秦安森的情況還好,左腿裏側的肉裏紮進鋼筋,手術後沒了大礙,但刺傷了重要部位,手術後需要治療,左茵說,以後下雨或者陰天,他會出現腿疼情況
顧暖對秦安森,連句謝謝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語氣說,她是真感激他,秦安森也懂,昨天晚上就把一臉不安加愧疚的她從醫院趕了回來。
午間,地方臺又報道了工地塔吊倒塌的事,項目全部停工調查中,媒體緊跟,若是別的小地産公司也就算了,越是影響大的企業,越是很多媒體蜂擁而上的找話題。
電視裏,左琛似乎是去市內某個部門參加會議,有女助理和吳哥在,記者圍堵采訪此次事件,争先恐後的伸過去話筒,“請問左總,對于三十幾米的高的塔吊意外從根部斷裂,您有什麽看法?認為這是一次意外還是人為造成?”
媒體,往往都是唯恐天下不亂。
有保全人員擋着這些記者上前,左琛卻忽然回頭,他站在高高的臺階上,手裏的文件夾微擡起,指了指那位記者,鑄錠淡然,說道,“你們……就喜歡把簡單的事情陰謀論,心理太陰暗,真的影響生活質量。”
顧暖關上電視,手指摸着嘴唇微微一笑,不回答就不回答,幹嘛調侃人家小記者。
她在家無聊的很,照照鏡子,這張臉沒結痂之前不能見人。想去看看老爸,又怕老人看到擔心,只能窩在家裏發呆。
醫院。
秦安森的病房內,左茵和左琛,陸展平,都在。
左茵打開了病房的窗子通風,秦安森不喜歡開空調,左茵一身白大褂,環抱着手臂站在窗前,說,“那個安全員董國盛,是前任總工的下屬沒錯,但是前任總工已經離職了,他這麽冒險為的是什麽?跟安森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犯不上冒這麽大的險。”
“姐說得對。”陸展平點頭,附和。
秦安森肩膀疼,那條傷了的腿根本不能動,“如果不是沖着我,這是意外?巧合?塔吊從根部三米處斷裂,怎麽想都蹊跷。在我去工地之前四十分鐘,安全員董國盛吩咐這臺停用很久的塔吊去吊木方。工地三十多臺塔吊,為什麽非要用這個?可是我也不知道董國盛這麽做的動機,我又沒強-奸他女兒放火燒他家房子!”
陸展平一支煙彈了過去,掉在秦安森的身上,“他女兒高中還沒畢業,你要是願意,出院去找人家!”
“正經點說事兒!”左茵瞪他們兩個。
一直沉默的左琛點了一支煙,分析,“安森固然是前任總工下屬看不慣的人,可沒必要這麽大代價的傷害。你們忽略了在這件事中看似微不足道的顧暖。”
“顧暖?”陸展平驚。
左琛看向秦安森,“她當時站在塔吊倒塌方向,若不是你落下一份文件回去取,傷亡慘重的只會是顧暖和宿舍裏那個工人。調動這臺機械去吊木方的時間來看,目标七成是顧暖。三成是宿舍裏的工人。”
陸展平懵了,“目标是針對安森的說法,一成都沒剩下?”
現在,警方插手,暫時,無法做出論斷。
下午,左氏大廈,左琛和吳哥一前一後從電梯出來,左琛五官沒有表情,推開辦公室門進去,轉身對吳哥說,“派個人在暗中盯着顧暖的出行,有必要左左那也給我精心點。”
吳哥點頭,轉身。
“回來。”左琛想起什麽,又說,“盯着林家的人怎麽給我的消息少之又少,且無關痛癢?我不相信送到我這的消息屬實,換掉那批人,也許被反收買了。”
“好。”吳哥離開。
左琛打給顧暖,“午餐吃了嗎?”
“吃了,不過你叫人送來的時候我都在家自己做好了,冰箱裏什麽都有你忘了?我傷了臉,膝蓋也不礙事,謝謝你,可是下次別這樣了。”顧暖說。
左琛點頭,“晚上我早點回去。”
挂斷電話,左琛點了支煙,反複浏覽着吳哥拿到手的董國盛詳細資料。
左琛蹙眉,撥通吳哥的手機,說,“換掉先前盯着林家那批人之後,單獨,秘密,挑一個懂事好溝通的過來見我。期待意外收獲。”
交代完,左琛手指微彎,合上手機。
忽然想起林唯唯,落在他脖頸上的唇印,左琛收起一疊董國盛的資料,打給林美啬。
下午三點,林美啬開車趕到左氏公司,秘書直接把她帶上了頂層,林美啬不止一次提過要來公司上班實習,歷練歷練是好事,但左琛從前只覺得麻煩,現在是另一種想法。
林美啬以前是不敢跟工作中的左琛說話的,現在試探着開口,“我……真的可以來?”
“工作做的不好,我一樣讓你離開。”左琛一副公事定會公辦的架勢。
林美啬點了點頭,“OK吧!我争取不丢臉,可是我去哪個部門?”
不到十分鐘,林唯唯上來,林美啬萬萬沒想到,左琛口中讓秘書叫上來的副總,居然是林唯唯林副總,左琛在林美啬面前,剛才可一個林字都沒提起。
“美啬??你怎麽會在這兒?”林唯唯驚訝。
林美啬不說話,本來都誤會,這下子更誤會了吧?
左琛不清楚姐妹二人發生了什麽矛盾,林美啬不說,林唯唯嘴嚴更不會說,只能從林美啬入手,左琛道,“在你的部門,給美啬安排一個職位。”
“她不行!會做什麽?”林唯唯怒了,拒絕。
林美啬剛要接話,左琛淡淡道,“你不是也沒有任何工作經驗,我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讓她來歷練。”
林唯唯心裏暗道:這面子不看也罷!買房優惠怎麽不答應?
又恨恨地看向林美啬,“跟我出來!”
林美啬不得不跟着出去,不管什麽樣的責罵,放馬過來吧。
走向了空中通道,林唯唯一直走在前,林美啬跟在後,林美啬沒穿高跟鞋,平底的休閑鞋,挎着一個休閑的卡通大包,林唯唯望了一眼通道上,此時恰好沒人,便面色陰寒地回頭,“怎麽?一晚上的時間,你把自己安放到左琛身邊來了?來公司跟我耀武揚威顯擺挑釁?”和左琛距離拉近了是嗎?林唯唯這樣想。
“随你怎麽說,我問心無愧!”林美啬瞪了林唯唯一眼。。
林唯唯距離林美啬三米遠,雙手環抱着手臂走過來,笑意盈盈陰狠地抿着唇,‘啪——’揚手一巴掌打在林美啬臉上,挖苦道,“輪得到你讓我煩心?你也配!”
“啪——”
林美啬反手給了林唯唯一個巴掌,火大道,“我是你妹妹!你打我?”
林美啬長這麽大,第一次被人打,雖然家裏受寵程度沒有林唯唯高,但是,也不是誰都敢惹的潑辣主兒!
相對于林美啬根本都沒在乎臉上疼的氣勢,林唯唯被打的幾乎暈眩,半天才皺眉擡起頭看林美啬,公司裏,不好太過分,指着她鼻子,“林美啬,有我沒你,有你沒我!”
說完,轉身驕傲地離開。
林唯唯在林美啬的目光中進入電梯,手指顫抖的拿出手機,立刻打給了林父,一個人在電梯裏對手機哭着發洩喊道,“爸!無論你用什麽辦法!讓林美啬從海城滾!她要搶你親生女兒的風頭了。教訓一下左琛吧爸!讓他嘗嘗失去權力的感覺。如果一個月之內他不娶我!爸,我一定會去死!反正我人生已經這樣了,我說到就做到……”林唯唯撫着被打的臉頰,淚流不止。
封閉的電梯裏,林唯唯猶如可怕的魂。
林美啬怔怔地,揚起打過林唯唯的那只手,手背上麻酥酥的疼,因為是反手打的,用手背打的!
這一幕左琛的女助理親眼所見,報告給左琛,左琛只是點了點頭,說,“通知林美啬下個星期一上班,不去市場開發部,改成……去到總工辦,下個星期一顧暖上班了,讓顧暖帶她。”
“好的左總。”女助理點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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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的案子警方在介入調查,媒體關注度頗高,左琛在等稍有平息再找關鍵人董國盛。舒骺豞匫而這期間,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