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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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看看我的眼睛和衣服,這種唱戲的樣子沒卸妝,能一個人回去嗎?不安全。”林美啬不覺得自己怎麽這麽讓他厭惡呢。
“上車。”左琛吩咐。
林美啬的臉上帶着濃妝,衣服也是自己帶來的不适合在外面穿的款式,上了左琛的車,手機就響了。
左琛上了車,啓動車子。
林美啬看了一眼顯示的號碼,林唯唯,接起來慌張道,“有事嗎?我剛走完秀,挺順利的。”
“回去了嗎?”林美啬問,想找她一起吃個飯,沒人陪,想一想沒有朋友,似乎只有這一個妹妹能陪陪她逛街吃飯這些。
“我準備和朋友一起去吃飯,先不說了。”林美啬匆匆的挂斷了電話。
左琛自然不會在意這是誰打來的,林美啬也沒說是林唯唯。
本來高興的上了這輛車,可是因為林唯唯這個電話,林美啬忌憚,連跟左琛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左琛沉默。
到了之後林美啬下車,說了句晚安。左琛調頭離開。
晚上八點不到,左琛的車還在市中心堵着,林唯唯實在找不到人陪了,試探着給左琛打個電話,就算是聊一聊,也算是溝通感情了。
“在哪?”林唯唯問。
“市中心,堵車。”左琛扶了扶藍牙耳機。
“有時間跟我吃頓飯嗎?我沒有別的意思。”林唯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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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琛拒絕,“不行,剛送完美啬回去學校,耽誤了一個小時,所以我還有事。”
林唯唯強求不得,只能挂斷電話,詫異,一個小時?她給林美啬打電話的時候,那個丫頭在左琛的車上?可是為什麽說要跟朋友去吃飯?
她的心思本就敏感度極高。
立刻打給林美啬,林美啬下了左琛的車,也不緊張了,就接了,“姐,我準備洗澡了,幹什麽?”
“跟朋友吃飯回來了?真快。”林唯唯諷刺。
“快嗎?簡單的吃了一點就回來了。”林美啬就是不敢說左琛送她回來的,雖然沒有什麽,但就是怕林唯唯。
“下次多吃點,半夜我怕你會餓。”林唯唯說完挂斷。
林美啬無語,半夜餓不餓的什麽時候有人關心過?
左母從秦安森父親的車上下來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多,秦安森的父親把左母送到了市醫院門口,這個時間,左茵下班了,而林美啬口中的那兩個護士,正是今晚值班。
左母想見那兩個護士很容易,市醫院裏的領導和左母在某些場合上見過面,有小事相求也會賣幾分面子。
左奶奶的病房外,很靜,左母見到了這兩個小護士,看上去都是不大年齡的女孩子,便是眼神一番打量之後問,“我兒子有私生子這些話,你們是從哪兒聽來的?”
見兩個護士畏手畏腳,左母又說,“你們兩個還是實習的,不想實習期滿留在市醫院?我也不為難你們,不過這市醫院可是擠破頭的,也不是光有錢就能進來的。”
兩個護士其中一個立刻說,“我們見到了您兒子帶着私生子來看過了左奶奶。六七歲左右那麽大。當時,左茵左醫生也在裏面說話。”
左母皺眉,左茵知道?
問完該問的,左母交代不準亂說,便走了,兩個護士嘀咕,誰亂說了,還不是林美啬大小姐交代的。如過不把這幾句話對左母說了,林美啬揚言找個理由就能讓醫院直接吩咐她們滾蛋!
左奶奶身體這麽不好,稍有不慎她們可負責不起。
第二天,左母把知道的都告訴了林美啬,林美啬心裏有數了,知道那兩個護士很不經吓唬也很好唬弄,老實的把左茵供了出去,接下來她要回頭好好封上那兩個護士的口了。
“阿姨,那怎麽辦?要不要問問左茵姐?可是阿姨,如果影響您跟左茵姐的母女感情,那我心裏真的不舒服……”林美啬說。
“怎麽調查清楚阿姨心裏有數,至于這件事上,阿姨認為你做得對,這是一件大事,你要是瞞着阿姨,阿姨反倒不高興了。心裏也別不舒服,阿姨不會說是你說的。”左母安撫道。
嘆着氣,挂斷了電話。
上午不到十點,左母就在家中坐立不安,想着是否真的有這麽一個小孫子在?護士都親眼看到了,那還錯的了?
醫院的監控錄像能不能随便給她看?未知,除非動用點關系才能給看。但是左母又不想這樣欠誰的人情,讓人知道她在調查這種家事。
病床上的老太太不能說話了幾乎,上不來那麽大的氣,左母想了半個小時,最後報了警,聲稱她的錢包那天丢在了醫院裏,裏面有證件和貴重物品。
左母打了招呼,警察根據上面的意思,優先且态度良好的立刻去人給解決,到了醫院,聯系了醫院的保衛科,保衛科上報之後給調了當日的監控錄像。
左母和警察都在,調看了那個時段一樓入口處,電梯間,還有通往左奶奶病房門口的監控錄像。左母提了一口氣,是驚訝還是興奮,真的有那麽一個孩子,且吳哥和左茵都在。
錢包沒看到她是丢在醫院,那麽是丢在了左奶奶的病房裏被值班護士拿走了?保衛科的人叫了那兩個護士,左母為其說話,說進入電梯是還拿過一張卡,所以不是丢在病房裏,幫兩個護士解了圍,護士慶幸,左母在醫院送警察,一一握手感謝,“今天真是麻煩了,折騰了一上午。”
“客氣。”警員道。
“幫我謝謝你們副局……”左母笑道,而後轉身進了醫院。
心裏非常氣憤,氣憤為什麽這種大事會瞞着她?能瞞住一輩子嗎?!
那個孩子,在左母的腦海裏盤旋不去,看上去,五官,一舉一動,有那麽點左琛小時候的樣子。也許是心理作用吧。
這麽多年,左母沒有勇氣來到左茵的辦公室,這個女兒,是讓她心裏非常不舒坦的,生下來好像就是個冤孽!
左茵對于母親突然到來一樣詫異,站起身,不明白她的來意。
“如果不是大事,我不會來你這兒。”左母面對這樣态度的女兒,也有驕傲的姿态放不下來,态度一樣橫。
左茵一樣,冷冷道,“說吧,等會兒我還有個手術,要做準備工作。”
還沒說話,就已經提前下了逐客令。左母冷笑,“告訴我,阿琛的私生子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或者被安排在哪裏上學?生下這孩子的媽媽叫什麽名字是做什麽的?如果,能更詳細一點就更好了。”
“……”
左茵愣住,心跳漏了幾拍,是怎麽知道的呢?還是,該來的無法躲掉?
她還是不敢相信,左琛說,母親絕對不知道顧暖和左左的存在,那天帶左左來醫院,左茵也是趕在她們都離開之後啊,也支開了護士,明明沒人在啊,別的護士和醫生也不是有時間去那個樓層閑逛啊,這從哪兒透露出去的呢?
“什麽私生子,我不知道。阿琛……有私生子?”左茵只能裝糊塗。
“少跟我裝!”
左母臉啬驟變,伸手拍了一下桌子,瞪着左茵道,“我已經事先看了當天的監控錄像,那孩子摸樣我也看清了。否則我會來你這兒問你?如果你現在不說出來實情,回頭我一樣有辦法找到。左家的孩子養在外面不讓長輩知道這算怎麽一回事兒?豈有這種道理!”
禍端
左茵心裏的震驚超乎了剛才,監控錄像?
“您說這種話是什麽意思?阿琛的私生活您要幹預?”左茵惆悵。舒骺豞匫
左母的目光看向左茵辦公室窗臺上那盆綠色植物,堅持說,“如果阿琛的确有這麽一個兒子,我也不會委屈了我孫子。不光我不會讓我孫子委屈,任何人也不能讓我孫子委屈!如果你是擔心唯唯無法接受,你放心,容不得她。除非,她因為一個已成事實的孩子放棄嫁給阿琛,我想她不會,就像當年欣然接受阿琛和別人生孩子一樣,做我的兒媳,這點氣量還得有!何況她連子宮都沒有!就算唯唯小氣,她父母親也會教她做人兒媳的道理……”
左茵不語。
左母又看向左茵,“海城就這麽大,你不說,阿琛不說,我見過那孩子摸樣,找到也輕而易舉。孩子的媽媽是個什麽人,這很關鍵。辶”
“您是管定了?讓大家都安于現狀不行嗎?!”左茵問。
“不行!如今心軟不處理,以後必成禍端!”左母嚴肅道。
左茵諷刺地笑,眼裏閃爍着淚花看着母親,“幹預過我的生活還不夠嗎?阿琛這麽多年犧牲了多少自己的幸福您去體諒過嗎?阿琛快樂嗎?您見過阿琛的笑容嗎?您看到了阿琛忙碌不停,看到了阿琛奔波在世界各地,看到他整日事事機關算盡。以為這樣的阿琛很風光無限嗎?誰體諒過他心裏的苦,您是他母親,您看阿琛居然和外人看阿琛是一樣的眼光。非要管他的私生活做什麽呢?難道,要讓阿琛的人生也被幹預的悲劇收場嗎?毪”
“你不說?”左母似乎完全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去,态度仍然堅硬,“他是你爸的兒子,這些他不做誰來做?我這個當媽的,一切都是為了兒女好。”
左母拎起了皮包打開門走出去,高跟鞋走在醫院的走廊上,發出聲響,拎着包的手在一直發抖,自己的兒子辛苦她怎會不知?只是,到底是年輕人和她這個年紀的人想事情角度不同,總之,她堅持。
回去後左母立刻将這件事告訴了左琛的父親,左琛的父親最近心情都抑郁之中,聽到這麽大的消息也只是擡頭看了左母一眼,心裏卻高興的不得了,“那你準備怎麽做?找阿琛談一談?”
“我在問你的看法!”左母大聲道。
“我?”左父說道,“我的看法是尊重兒子,阿琛瞞着肯定有他瞞着的道理,我的兒子我了解,何必去逼他們年輕人。”
“我不這麽認為!”
左母環抱着手臂在沙發前轉來轉去,站定,對左父說,“年輕人容易沖動,我們阿琛雖然沒有讓我失望過,可是他到底也血氣方剛,免不了受人迷惑做出錯事。我這個當媽的不給他把關,難道日後讓別人看我們左家的笑話?”
“年輕人不做點錯事就不是年輕人了。阿琛做什麽都由他去,我是沒那個老臉管……”左父說完,把手裏的報紙放下,語氣不重不輕,“你還真知道你是左家人!”
左母倏地扭頭,惱羞成怒,“你說話給我說明白點!我什麽時候不把自己當左家人了?你要麽拿出證據,要麽就別整天拿不好聽的話磕打我!”
左父沒繼續跟她說話,轉身出去了。
...
左茵找左琛,左琛私人號碼不開機,公衆號碼手機在吳哥手中,大多數電話都是吳哥接聽,過濾之後重中之重的才會去找左琛。
左琛在工地上,吳哥讓左茵先去公司等。
左茵心裏不安,請了假就來了,電話裏說不清楚,左琛回來的時候吩咐秘書送兩杯咖啡進來。
“姐怎麽了。”左琛莞爾,問,坐下。
左茵坐在沙發上捏着太陽穴,“阿琛,沒大事我不會來找你。”
大事?左琛蹙眉。
咖啡也沒動,左茵說完,左琛琢磨,“不對,那天進出奶奶病房,并沒有護士。奶奶病房的門是透明的,我在看着,并沒有人。”
“媽看了監控,找到左左不是難事。”左茵說。
左琛點頭,看向左茵,“以丢了錢包為由調看監控,又這麽巧的發現左左斷定那是我私生子。未免所有事情連在一起很牽強。到底是誰告訴她,左左的存在?”
左茵認同地嘆氣,“要是這麽說,是有人故意為之?可是母親執意找到左左讓顧暖歸還怎麽辦?”
“讓我想一想。”左琛閉上眼眸,手指捏着眉心,聲音壓抑沉痛。
“阿琛,我不得不提醒你,事情戳破了之後,顧暖怎麽辦?她勢單力薄。如果媽知道這個孩子就是當年那個,代孕協議,媽那有沒有一份?”左茵問。
左琛搖頭,“起初那份代孕協議已經毀了,後來的協議是另一種性質的,代孕協議那次顧暖懷的,是我和林唯唯共同的孩子。後來的協議,是我和顧暖的孩子。至于後來這份協議……是防患于顧暖更改主意不舍得跟孩子割斷關系。現在我和顧暖的關系,協議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毀掉嗎?”左茵問。
“毀,今天就毀。”左琛分析道,“沒有了協議在,法律面前誰也無法空口無憑說話。只要我和顧暖一口咬定當初是你情我願戀愛生子就可。顧暖當時是大一新生,我可以承認是我包養了她,她背着我生了孩子,這理由合理又說得過去。沒有了協議存在的借腹生子,跟我和女人有了私生子誰能準确區分?我和顧暖聲音一致,法律也奈何不了,當然,這都是後話……”
“你考慮周全了就好。”左茵嘆氣道,“阿琛,畢竟顧暖是個女人,遇到大事會慌會怕是一定的,尤其還是跟她兒子有關,事情要是真發生了,你可得對人家盡心點。”
左琛點頭,這是他該做的。
左茵離開,吳哥開車送回市醫院。
左琛與顧暖這些糾葛,從左琛在海城找代孕媽媽的時候,陸展平就全部知道。
晚上,在一起吃飯。
顧暖聽左琛說這件事,坐在位置上慌神,左琛給她夾菜她也不吃,左琛攥住她冰涼的手指間安撫,“我告訴你并不是讓你為此擔心,只是叫你以後真的面對時跟我說話一致,避免弊端。
“左琛,你母親如果跟我争一個你的私生子性質的孩子,我一定是能力所不及?你的心裏想法是什麽,不對,不管是什麽……左左離開我身邊不行,真不行。”顧暖心裏不能緩過來的快速跳着,她問左琛。
左琛眸光定在顧暖的臉上,仍是攥着她的一只手,“你想多了。”
“是嗎?我也希望我是想多了。”顧暖喃喃道。
陸展平在一旁皺眉,“放心吧,顧暖你從今天起就是我七年前認識的朋友。當年我把你介紹給了左琛認識,你們一拍即合,接着你懷孕偷生了這個孩子。至于阿琛母親那邊是不是要争奪這個孩子的撫養權,你別擔心,那頭有阿琛在呢……”
顧暖擡頭看陸展平,“謝謝你。”可是為什麽心慌,說話那麽沒底氣。
在陸展平下樓去接小吉的時候,顧暖對左琛說,“我想起在我大一實習的時候,看過一篇報道,一對夫婦找了一個代孕媽媽,不是在非法機構完成植入受精卵,是你和我這種情況,孩子和母親有血緣關系。那個媽媽生下孩子之後不給出錢方這個孩子,寧願借錢什麽的去還首款,男方夫婦可憐這個媽媽,給她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後這個媽媽還是不歸還孩子。後來告上了法庭。協議上漏洞很大,意思就只是這個男的給這個女的錢,幫他生個孩子而已,女方實力不如人,不受法律保護,最後那個媽媽自殺了……”
“顧暖,別慌,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左琛安撫。
顧暖搖頭,“不對,律師這種人的思想是無孔不入的,我當年很缺錢,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弟弟二十萬多的手術費來自各處?我解釋是跟朋友借的會有人信嗎?我連能借給我二十萬經濟實力的朋友都沒有,我爸那更不可能,葛麗雲會作證,恨不得我出事才好。你這邊……雖然展平他們值得信任,但是那個竊取公司商業機密的秦秘書呢,她還值得信任嗎。到時候我怕牽連出你找人代孕這樣不好的事。牽連出來代孕這件事,孩子我更會失去……”
她的目光凄楚無比,左琛蹙眉,卻無法說出秦晴的事,只能繼續安撫,“放心吧。你也知道代孕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當初找的也是非法代孕機構,我母親不會讓我的這種事見光,會藏着。”
“但願吧。左琛……盡你所能好嗎,別讓左左離開我,我們短時間內無法在一起,左左離開我真的不行。”顧暖說着,眼角淌出來淚水。
左琛蹙眉伸手,擦掉,輕說,“有我,怕什麽。”
顧暖扯出一抹牽強的微笑,随即收起,直到陸展平把小吉帶來,氣氛才緩和了許多。
小吉高三課業緊張,不來公司實習了,左琛不喜歡無太大用處的人在公司占着一個總經辦秘書的位置。
小吉和顧暖聊天,小吉說的都是學校裏的事情。
“你們笑什麽呢?說給我們也聽聽。”陸展平指了指左琛和自己,對顧暖和小吉說。
顧暖沒說話。
小吉心直口快,“我說我們學校的校花跟男朋友分手了。”
“好笑?”陸展平挑眉。
小吉邊吃東西邊說,“昨天我們校花生日,可她男朋友完全不記得。她一激動忘了場合,喝多了罵:你記得我的安全期記得那麽清楚,我生日你不記得?哈哈哈哈,我們笑死了。”
“別笑了!你知道什麽是安全期?”陸展平詫異。
小吉看外星人一樣看陸展平,“你不知道?不會吧?”她心中,陸展平可沒那麽純情,老媽說,展平很風流。
陸展平敗給她了,“你才18歲,怎麽什麽都知道?”
“我18歲了,還有什麽不可以知道?”小吉瞪回去。
陸展平皺眉,“你不會……談戀愛了吧?”
顧暖和左琛對視一眼,不說話。
“沒有啊。”小吉轉頭去問顧暖,“暖姐,有人追我,你說我該不該談戀愛?有點期待,但是初戀啊,我得找個像樣的吧?”
顧暖看小吉,這是什麽問題?沒有別的心的對小吉說道,“高三是個關鍵哪,雖不至于影響你一輩子那麽嚴重,但對你以後要走的路也至關重要,你覺得你現在凡事有分寸,等到你再過五年回頭來想,一定想法不一樣。18歲到25歲之間,心理上一年一個想法,不斷成熟着呢。”
陸展平的眼神仿佛在對顧暖說:就該這麽說!
顧暖低頭吃東西,陸展平可能不知道吧?小吉要考的大學在別的城市,而且,也有出國留學的打算。和他的生活并不在一條直線上。
晚餐之後,左琛和顧暖回去克拉公館。
車裏兩個人都是沉默,顧暖心裏實在太難受,左琛清楚顧暖在擔憂什麽,送了顧暖回去,左琛開車回了家中,左母和左父還沒睡。
“晚餐吃了嗎?”左母接過保姆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幾上,坐下後問兒子。
“吃了。經過,來看看你們,我爸身體這兩天沒事吧。”左琛沒有挑明敏感話題,母親不說,那幹脆,由她去查,說開了反倒激化了事情。
左父喝了口茶,“你忙你的,不要擔心我的身體。”
左琛皺眉,“這麽晚了,這濃茶還是別喝了。”
左父欣慰地笑了笑,點頭。
左琛坐了一會兒便走了,如果母親這邊有任何動靜,一定會提前跟他打招呼,孩子,是他的。
夜晚。
顧暖在左琛懷裏不安起來,卻也不敢動,怕吵醒他。
顧暖想睡卻睡不着,左琛也醒了,看她在他懷裏睜着眼睛,睫毛忽閃忽閃的動着,問,“想什麽呢?”
“……沒有。”顧暖動了動,看他,“睡吧。”
左琛的手臂緊了緊,她閉上了眼睛,他卻睜着眼睛無法入睡。
許是心裏事情太多,顧暖做了一夜混亂的夢,醒來卻一個夢都不記得,累,來上班感覺頭疼沒有精神。”
沒想到過會在一樓遇到沈曉菲,懷孕不久,沈曉菲的臉色看起來并不好。
無可避免的一起進入電梯,可是沈曉菲到了樓層,卻沒有下去,而是等到另幾個人下去了,電梯升到顧暖上班那層,沈曉菲跟着一起下去。
“你跟着我幹什麽?”出了電梯,顧暖走了幾步之後,回頭問她。
沈曉菲抿着唇,說道,“顧暖,我求你,幫我去跟喬東城說句話,讓他放過我吧。”她是在求顧暖的語氣,可是表情仍舊那般傲氣。
“放過你?”
顧暖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喬東城經過孫冬樂的幾句話點化,知道什麽了嗎?
可是這件事跟自己無關,顧暖平淡地對沈曉菲道,“你們的事情我站在什麽立場管?我和他已經沒有聯系了。你們才是合法夫妻,有事回家心平氣和的解決吧。”
“我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可是他非要我生下來。”沈曉菲要哭的語氣,眼睛凝視着顧暖的眼睛。
顧暖心裏琢磨,難道,這個孩子真的不是喬東城的?
“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回去跟你丈夫商量啊。你們準備要幾個孩子生幾個跟別人無關。也許你單方面也可以打掉孩子,但是你的丈夫如果跟你意見有分歧,一定會生氣。可是不過也就是生氣罷了,還能要了你的命不成?你們家的情況我一個外人不了解,也不想攙和。明白嗎?”顧暖覺得沈曉菲找上她都是極其不可思議的,沈曉菲這種人,腦子裏到底想什麽東西呢。
其實顧暖的話已經說明白了,這個孩子不是喬東城的種,那麽沈曉菲敢生下來證明喬東城戴了綠帽子,喬東城就敢豁出去玩死她。
可是怎麽這麽膽小不敢打掉?是啊,敢背着喬東城打掉,後果也一定是不好受吧……
沈曉菲眼睛裏有了淚光,看了看樓層遠處忙碌的人,在電梯口緩了口氣說道,“顧暖,如果上次在樓梯口,我真的流産,喬東城不會懷疑我肚子裏的孩子……他也不會怪你讓我們的孩子流産,有你負責起這個孩子的失去,喬東城就不會為難我了……”
話已經說成了這樣,沈曉菲就是含糊其辭的承認了這個孩子不是喬東城的?否則為什麽在喬東城懷疑這孩子身份的時候還執意打掉呢。
顧暖像是在聽一個笑話,尖銳的問道,“沈曉菲你吃錯藥了吧!因為喬東城不會拿我怎麽樣,我就得背這個黑鍋讓你流産是不是?你不誣陷路人甲乙丙讓你流産,是怕在喬東城那沒有說服力?沈曉菲,你以後離我遠點!”
顧暖轉身。
“诶,剛才來時我看到,市場開發的林副總帶着愛心早餐去了頂層哦。”
“是嗎?情人節左總高調在員工面前安排了送花,難道左總經過那次夭折的訂婚,再次陷入了林副總的溫柔鄉裏了?”
“……”
事實證明,辦公室裏八卦的聲音絕對不會因為領導嚴厲就得到歇止!
議論聲進了顧暖的左耳,接着右耳出去了,吳哥說,那束玫瑰花是左琛的母親吩咐人送來給林唯唯的。
頂層辦公室。
林唯唯放下飯盒,左琛在工作,她繞到左琛身後,粉色的嘴唇猛地在左琛的脖頸上吻了一下,落下一個暧昧的粉色唇印。
左琛反感地推開,“沒事出去,我在工作。”
林唯唯倒也不生氣,只是看着那個左琛并沒注意的粉色唇印笑了笑,這個牌子的口紅……顏色好正啊。
“我當然有正事跟你說才會上來。這件事,希望你能幫我……”林唯唯坐在沙發上,對這邊忙碌的左琛說。
陸展平叩了門進來,舉着一份文件剛要說話,目光瞥到林唯唯,笑了笑對左琛說,“方便出來一下吧,急事。”
左琛出去了,林唯唯目光環視辦公室,瞥到左琛的私人手機在辦公桌上,她看了看門口,心裏狂跳着走了過去拿起查看。
不亡也要傷!!
林唯唯心跳加速地找到了電話薄,查看下,除了正常的聯系人,根本什麽都無從發現。舒骺豞匫
也想到了,左琛有意掩飾手機號碼也正常,有些重要號碼根本不用存儲,他記得清楚。
林唯唯本是要接着查看已接來電和已撥電話,看看有沒有未存儲的號碼是通話過的,卻先按了短消息收件箱,一目十行地找着重點,卻看到了林美啬三個字。
按了查看按鍵,“晚安晚安晚安……”那日略顯撒嬌的一條短消息被林唯唯盡收眼底。
左琛沒有删除短消息和通話記錄的習慣,顧暖沒誤會,所以這條短消息于顧暖和他來說,毫無存在感辶。
林唯唯的手指用力摳着手機的機身,閉上眼睛。
不敢置信,美啬……
怎麽會是美啬牒?
林唯唯把左琛的手機放在原位,讓自己看上去很自然的坐在沙發裏等左琛回來。
左琛和陸展平一同進來之後,左琛拿過筆在協議上簽了字,陸展平看了一眼林唯唯,打招呼,“口紅很漂亮。”
“是嗎?”林唯唯應付。
陸展平點頭,俯身和左琛無言地指着合同某處,左琛在斟酌,簽上他的名字。
林唯唯注視着左琛的側臉,他不會經常發怒,也絕不對人溫柔,叫她捉摸不透他的喜好。
這麽多年來,她不曾給他發過撒嬌語氣的短消息,是怕他不喜歡。難道,他是喜歡那樣的嗎?林唯唯此刻很懷疑最初自己是否沒有參透左琛的性格。
當初和他在一起,美啬還不認識左琛,是在什麽時候認識的?是在她子宮切除之後。
那時林美啬剛認識左琛,并且剛被父母送到海城來,至于父母非要妹妹來海城上學的原因,林唯唯心裏清楚,卻無法告訴妹妹。
來到海城,自然左琛的家人要對林美啬多加照顧,而林唯唯自己,只是在讓顧暖懷孕那次回來過,接着被送回了法國療養,這邊的一切情況,林美啬能幫她照看,林唯唯那時覺得,有個妹妹也不錯,至少是凡事想着姐姐。
可是現在看來,這麽多年妹妹在國內,到底做了什麽,是否對她這個姐姐負責,好像都是未知的。撒謊說去和同學吃飯,實則在左琛車上,裝作和左琛沒有來往,實則短信裏撒嬌親密。這一切讓林唯唯倍受打擊,感覺遭到了可怕的背叛,極度不舒服的感覺擊打着心髒。
心裏甚至合理推斷,左琛對自己失去興趣,跟妹妹有關?
若不是父親手裏的東西掌握着左琛,憑她根本無法拴住左琛這男人。
沒有牽過手,因為見面都難!
沒有徹底接過吻,屈辱地想過,也許左琛覺得惡心!
身體的接觸,他仿佛只是在盡着職責,卻根本吝啬給她懷上他孩子的機會!
林美啬在海城到如今已是七年,這七年,左琛對她冷淡的不像話。
一切是太巧合?還是根本無關于巧合二字!
陸展平已經出去了,左琛言語間沒有溫度,問,“什麽事說吧。”
林唯唯這才回過神兒,甚至陸展平何時出去的她都沒太注意。
“阿琛……我一個親戚家的妹妹要結婚了,她老公想在海城買一套大點的房子,黃金地段的樓盤還有沒賣完的吧?”林唯唯說。
“嗯,接着說。”左琛埋首忙碌。
林唯唯勉強地笑,“所以想問一問,能不能給她們的婚房打個折扣?”
林唯唯期待地看着他給出答複。
左琛看向林唯唯,蹙眉道,“你是市場開發的營銷副總,應該知道銷售優惠管理流程。不是不可以做個折扣,是要看樓盤地段。因私人關系開這個先例,無數眼睛在看着。議論聲……我非但不想聽見,也不想讓這種聲音存在背地裏。”
左琛的管理方式,苛刻,不止是對下屬,對自己亦是!
優惠折扣,銷售人員填寫優惠申請單,銷售經理确認,營銷副總審批,接着財務部審核,項目總經理審批,市場開發部建議。這只是前期,總裁審批過後,後面還有人去執行,存檔,這一系列流程在左琛腦海裏本能快速生成。
若不是要好的地段便是罷了,但好的地段樓盤左氏不存在給出優惠這先例。若給了林唯唯的親戚,這一系列流程,哪個部門經手過,免不了傳出留言,嚴格要求別人的同時,左琛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他沒有嚴格要求自己。
林唯唯笑了笑,“我只是問問,先去工作了。”
她離開了左琛視線。
“誰稀罕!”林唯唯回了市場開發部,用力摔上辦公室的門,吓得外面職員渾身一冷。
林唯唯氣的臉色難看,手指甲在辦公桌的桌面上摳着,指甲根部已經泛起了白色,直到指甲上一粒小彩鑽崩掉,她才吸了口氣。
拿起手機打給林美啬,“幹什麽呢。”
“準備去上課,上午有一節。”林美啬回答。
林唯唯抿唇,“爸和媽說,今晚讓我們回去吃飯。”
“哦,好啊,我回去之後給你打電話。”林美啬答應。
“就這樣。”林唯唯挂斷電話,想了想又打給媽媽,竄了口供,說不是她的主意,是她們二老要求她們兩姐妹回去吃晚飯。
電話裏林唯唯沒詳細說這件事,回去再說。
上午十點半,林唯唯收到消息,顧暖和秦安森去了本市一個正在施工的工地,林唯唯消息的主要原因倒不是顧暖,是在替父親盯着秦安森這個總工,但顧暖也随着去了,想起幾次言語上和顧暖沖突未果就一肚子火氣!
林唯唯打給林父,彙報了這件事,林唯唯問,“爸,那個工地有自己人吧?”
林父問了什麽,林唯唯遮掩,“您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一下。”
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