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嗯’了聲。
“放開我別鬧，今天簡單給你做幾個菜，等周末了左左回來，我會做很豐盛的一餐。”顧暖還是試圖轉過身，語氣輕松。
左琛不語。
顧暖這才察覺出了他情緒的不對。
不敢去分析為何，陸展平對他說了什麽？公事嗎？一定是公事，就這樣去想，為公事感到疲累，而不是為了她們之間。
突然很怕，在他懷中仍是很怕，怕和他的，這愛情有頭無尾……
在一起這麽久，甜蜜似糖的日子有嗎，顧暖不敢說無憂無慮的快樂過，總是心底浮起那麽些憂傷，越是快樂越是憂傷。
其實也不過認識才幾個月罷了，卻覺得很久很久了，也許是因為心累，也許是感覺可靠，好像在一起好幾年了一樣。
抛棄了廚房裏的蔬菜和肉類食材，左琛提出出來吃。
顧暖不同意，每次出來吃拘束極了，可是，如果左琛說，就如同一般男女一樣，戀愛逛街吃飯玩耍呢？
自然，顧暖也想那樣，憧憬，但也不過只是想想罷了。
左氏的員工那麽多，海城的鬧市區卻那麽幾個，誰知道走到哪裏就碰見熟人……
她的拒絕未說出口，便被左琛的吻覆蓋住嘴唇，他的男性氣息就如同顧暖曾經不熟悉他時，對他的那種印象。瘋狂且迷人。
車停在了鬧市街區外，一條很繁華很長很長的步行街。
她以為，左琛只是說說而已。
不曾想，此刻已經置身在這附近，下了車再往前一些，就是向往着的自由空間，很多海城男女并肩穿梭的一條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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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還真來了。”顧暖幹笑。
左琛抽了一口煙，他聽見街上的喧嚣，于他來說，很陌生的一條街。
“回去吧？也不是非要來逛街，工作一天也很累了。”顧暖望着步行街上穿梭的人群，你能知道，左氏無數員工中，哪幾個就在裏面正逛得開心呢？
無論顧暖用什麽借口勸他，左琛都是不發一言。
一支煙吸完，他扔了煙蒂，一臉平靜，眼眸中不知何故的悲痛卻掩藏不住，他許久才開口，“總覺得，該走一走。”也許是剛抽完煙的緣故，聲音有些低啞。
他的語氣總是淡淡的，顧暖恍然發覺，他在她面前，鮮少會有怒的表情。
“真的？要走一走？”
“真的……”
左琛伸手攬過她的後腦，與她鼻對鼻，嘴唇對着嘴唇，眼眸那麽近的注視她的眉眼，忽而笑了，她嘴上說不想去走走，卻眼裏是期盼吧，否則怎會眼睛柔情似水漾開。
各自打開車門下車。
這條步行街很長，有餐廳和大商場穿插其中，中餐館較少，大多是西餐廳，有各種名品店，大多檔次是在顧暖本人消費不起的，卻是左琛這種人不屑的。
社會好現實，把人不單單分為檔次高與低，中間還夾雜着好幾種。
顧暖見到名牌不會心動，她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這麽好滿足。但是這樣很快樂，不攀比不嫉妒，朋友不需要太多，知心交心無二心就好。
也許是累怕了，就凡事喜歡簡單，怕複雜糾結的滋味。
走到步行街裏，顧暖問左琛累不累？一般人這樣走下來都會感覺累，左琛搖了搖頭。
開始顧暖會緊張東張西望，怕遇見熟人，可是發現并不是什麽事情都那麽糟糕，才漸漸放開來，便給左琛講起了這條步行街，也說起都賣什麽好玩的。
值得她笑的東西都不能博得左琛一笑，尴尬無比，也是，女人喜歡的東西自然男人不會也喜歡。
尤其左琛這種人。
左琛見顧暖閉口不說話了，詫異，“怎麽不講了？”
“你好像都不感興趣。”顧暖吐了吐舌。
左琛悄悄攥住顧暖的一只手，把她拉住，顧暖站住擡頭看他，左琛不顧經過的女生看他，俯身在顧暖耳邊，斟酌後道，“對你，很感興趣。”
“嘻嘻，我也是。”顧暖呲牙幹笑，別提多冷尴尬了。
到了步行街中央，顧暖就要返回，要是走完一條街，再返回取車，那豈不是要走兩遍，左琛不覺得累她都累了。
其實，在左琛平靜的眼眸注視步行街的每一處時，顧暖卻是一直在盯着他看。不知道他是否發覺，他和這裏是那麽不和諧。
該悲哀還是該自豪？
因為，步行街裏沒有一個男人是他這樣全黑西裝與襯衫搭配打扮，那麽淡漠凜然。沒有一個男人是戴着名貴的手表開着路虎吉普陪女人走進這裏，那些與左琛擁有差不多地位財富的男人，只會覺得帶女人去買昂貴的奢侈品才是酷帥吧？左琛不同，顧暖很知足。
左琛曾經是大學宿舍裏女生輪番花癡的男人，顧暖對左琛的認識，似乎就是從這些花癡的口中，孫冬樂最為嚴重。
那時的确，他在雜志上，看的見摸不着，女生眼中，左琛就是媲美歐美型男的男子，言語舉動極其低調，沒有頑固嚣張不可一世的壞脾氣，這樣的男子，顧暖覺得自己能遇到，比夜路走多了遇到鬼還不易。
出了步行街，上了車。
“你一直看我，我哪裏不對？”左琛尴尬，怕是她與自己逛街會感到無趣乏味。
“你第一次逛這種人擠人的街？”
不意外，左琛點頭。
顧暖了然，“這就對了，我在想，是不是你這樣的有錢人無法習慣這種地方，如果購物，該是去世界著名的繁華城市，比如香港，比如巴黎，迪拜……”
她沒有別的意思。
左琛蹙眉，“顧暖，我除了有錢，一無所有……”
“你別多想，我的意思就是想說，你不習慣逛這種地方下次不要來了。我也不會跟你因為這小事兒生氣。”顧暖解釋。
左琛攬過她，親了親她的額頭，望進了她的眼睛裏，“下次出差我安排，帶你去巴黎，紐約，倫敦，香港，都随你。”
顧暖默默點頭。
跟他在一起，不用去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在一間五十平米的房子裏，甚至更小，能朝夕相對也好。
左琛這樣說，也有他的難處，很多雙眼睛盯着他的私生活，想必除了那些別的國家能允許她們身影恣意飛揚，近處是放不開兩顆渴望自由的心的。
在找吃飯地方的路上，顧暖看到一家影樓在出兌，說道，“我還有照片在這兒，好幾年了，估計早給我扔了。”
左琛停車，“這家嗎？”
顧暖點頭，“在這兒打過工，我熱愛攝影，兼職那段時間沒成想一次相機沒摸着，竟是讓我跟新娘新郎去拍外景，整天給人拖着婚紗後擺迎風往起揚，攝影師跟我有仇似的，每次我都要揚起來不下十五次，攝影師才能拍到婚紗飄起的瞬間。”
“男人女人？”左琛問。
“攝影師？”顧暖說，“婚紗店男老板，很摳門，總是摳我錢，那會兒窮，想等彩票中大獎了一定買了他的影樓把他趕出去！可回頭發現，我一次彩票沒買過……”不懂事的時候到底許多話只是說說玩的。
左琛仔細看了看這店，“想要嗎？看上去還可以。”
這麽大規模的店，左琛只用了‘還可以’三個字形容，顧暖覺得左總你眼光真是太高了。
知道左琛問這話不是開玩笑，顧暖搖了搖頭，“不要。那都是氣話，現在想來當年的意氣用事都沒用。我現在上班挺好的。”
顧暖不敢奢望這店是自己的。如果生活上她真的有難處，對左琛開口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她似乎沒有什麽大事需要跟他開口，一切都安穩挺好。
左琛開車離開前，記住了影樓出兌廣告牌上的手機號碼。
晚餐之後，左琛去了醫院，他奶奶住院顧暖才知道，是左茵突然打來電話。
顧暖一個人窩在沙發裏想，知道能怎麽樣？有什麽資格去看望？
左琛幾點回來的顧暖不知道，但感覺到他從身後摟住她，大手探進她的睡衣內，撫摸她的身體似乎是他每晚的習慣，弄的她半睡半醒，身體給他，直至糾纏到高－潮。
陸展平沒有告訴左琛，林唯唯知道顧暖身份這件事。
林唯唯還不清楚左琛和顧暖的關系，不敢有什麽明目張膽的動作對付顧暖，林唯唯她很怕左琛會注意到顧暖。
他也沒有告訴顧暖，林唯唯防着顧暖觊觎左琛，更不會說顧暖代孕那陳年舊事。
陸展平對顧暖的信心只有百分之五十，但祈禱她面對危機能應對自如。
上班後，小楠在顧暖耳邊說了林副總的事，顧暖想起昨天，昨晚都忘了問左琛，不過小楠打聽到了也是一樣。
“左總的未婚妻就這麽空降到公司。還好顧姐你昨天去了市場開發部見她，不然找咱們的麻煩太容易了。”
小楠驚訝，“不過為什麽一個精品男人身邊總是有一個讨厭的極品女人呢？這種自然定律好不和諧。”
“顧姐你幹什麽去？我還沒說完呢……”
小楠正說着，顧暖已經起身離開。
陸展平在辦公室裏喝咖啡，顧暖敲了敲門，他說進，顧暖就推開門。
面無表情地站在寬敞的辦公室裏，顧暖手指攥在一起，舒了口氣道，“昨天為什麽不說？瞞着我有什麽用，我一打聽就會知道。”
“什麽？”陸展平被問的莫名了下。
顧暖深呼吸，不可思議地對視他，“她是林唯唯，我說的不對嗎？”
陸展平端着咖啡杯的手頓住，舔了舔唇，“抱歉，我昨天無法開口告訴你，要我說出，左琛的未婚妻在公司上班，這樣的話……我怎麽告訴你？”
“對不起，我才沒有權利站在這問這些，可是我就想說一句，昨天你不該不對我說。或者他早該告訴我林唯唯在公司裏。”顧暖說完轉身離開。
陸展平知道顧暖口中的‘他’，是左琛。
顧暖回到辦公室，頭疼極了，幾乎是聽完小楠的話後一瞬間的頭疼萬分，昨天，林唯唯問了她很多無關緊要的，她結婚沒有，叫顧暖，25歲，為什麽海城這樣大會來左氏？
顧暖兩個字，是當初代孕協議上簽的名字，林唯唯作為左琛的未婚妻，難道不知道這件事嗎？如果知道，那麽昨日問的那些看似不尋常的話都是非常重要有目的了。
有一種所有人把她放在中間擺弄的感覺，雖然當初只是銀貨兩訖的交易罷了！
一直，左琛那方當初為什麽不要她生下來的左左，這個問題在顧暖的心裏生根很久了，左左沒有身體缺陷，親生兒子左琛為什麽抛棄？
面對重遇失去六年左右的兒子，左琛面不改色的隐瞞她很久，他卻也喜愛着左左，很矛盾，顧暖在等左琛主動提起，左琛如果沒有義務對她做出解釋，但該給左左一個說法的，現在顧暖等不了左琛提起了。
撥通左琛的私人號碼，左琛接起，“你好。”
如此聽來，他可能是在開會，或者身邊有人不方便，顧暖本是想先問他，為什麽瞞着她林唯唯在公司上班的事？更好奇為什麽安排林唯唯來公司？
但是話到嘴邊顧暖聽到左琛的‘你好’二字，一切話都暫時先收了回來，場合嚴重不對，只是說了句，“你姐姐不是說要見左左麽？那就今晚吧。接了左左直接過去她家，你先忙吧。”
“好，回頭聯系。”左琛公式化地答複，挂斷電話。
顧暖手指摩挲着手機按鍵，渾身無力地趴在電腦前，手動了動鼠标，來回晃着，眼暈地看着箭頭在電腦屏幕上來回動，面色了無生氣，這種被欺騙的感覺其實并非來自被欺騙，而是來自不安，她處處小心謹慎，昨天居然面對的是林唯唯，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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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顧暖現在的這段感情，那只能是‘和平’這兩個字。舒殘颚疈
用彼此尊重對方，愛護對方，傾盡所有智慧，來好好維系這段沒有激烈争吵，沒有第三者插足，沒有薄情傲嬌無理的和平愛情。
面對生活種種的折磨，再多焦慮，顧暖也在學會微笑。
什麽樣的女人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三者？惡意破壞拆散別人家庭的那些女人都是第三者。惡意破壞拆散別人戀情的那些女人，都不好說她們是第三者。
想來無比矛盾糾結，一件事發生之後，會産生無數棱角，誰又能固執己見到底，說只有自己的說法想法才是對的灏？
顧暖和小楠在餐廳用午餐。
顧暖發現：林唯唯嚣張的本錢來自于什麽？來自于左琛給過她寵愛，且那麽多年。紅玫瑰也許不算什麽。但是，左琛在與林唯唯相處期間，潔身自好，用這三千多個日子向林唯唯證明過，他會娶她。
如是這樣的一個左琛，林唯唯才會覺得等待也值得對嗎？只是，這條路上有了岔路口，左琛把那最濃烈的，給了顧暖叁。
“顧姐，她過來了，要幹什麽呀？”小楠看向走過來的林唯唯。
顧暖沒有時間回答小楠的話，起身打招呼，“林副總。”
林唯唯點了點頭，手指甲摸着餐桌的邊緣，抿唇笑着環視餐廳，“我以為我們這裏餐廳的東西不會好吃，但是嘗過之後是真的很美味，你覺得呢？”
小楠擡頭看了一眼傳說中的林副總，接了句，“林副總都覺得好吃，誰會覺得不好吃？”抱着伸頭主動領一刀的誓死決心。
顧暖笑笑不語。
林唯唯看向坐着用餐的小楠，“真會說話，也是總經辦的？”
小楠看着自己的工作牌被林唯唯用白皙手指捏起看，還是心裏緊張，林唯唯卻笑了笑，“我們的左總下次回到家中用餐，我見了他……會誇你幾句。”
“謝謝林副總。”小楠立刻站了起來。
林唯唯邁出一小步，經過顧暖身邊，輕蔑道，“我也會幫你……說好話。”
林唯唯離開，小楠松了口氣坐下，“顧姐，管我什麽事？她的未婚夫我們又沒跟她搶，怎麽林副總那語氣好像妖妃要賞咱們小妃子砒霜的感覺呢？我連左總本人還沒見過，死的真冤。”
顧暖覺得林唯唯這個人的心思太敏感了。
一天的情緒都不算很高，發呆的時候居多，想着自己和左琛距離那麽近，明明有許多話要問他，卻電話打不得，面也見不上，這樣的滋味有點落寞。
眼睛忽然幹澀，顧暖拿出抽屜裏的抗疲勞滴眼液，想起這瓶已經打開二十幾天了，怕是不能用了，揉了揉眼睛又是幹澀的很，起身離開辦公室。
“顧姐，你去哪兒？”小楠見顧暖出來，喊道。
“去買滴眼液，要幫你帶什麽嗎？”顧暖過去。
小楠小聲說，“幫我帶一包蘇菲日用綿柔面的。謝謝顧姐。”
顧暖睜大眼睛驚訝，“你……那你中午還喝冰飲！不愛惜自己！”
下午兩點太陽還是很毒，顧暖出來的時候手撐在眼睛上方，紫外線叫她睜不開眼睛，藥店要過馬路的大商場裏地下一層才有。
空氣是悶熱的，大街上若是站上十來分鐘，一定汗流浃背，有些出租車司機，這樣熱的情況下還是不開空調，而是開着車窗子迎着熱風在幹活，臉上都是薄汗。
所以，你有開着空調的涼爽辦公室，沒有人管束非常自由，薪水在海城算高的，比你體力與精神上要累的人在海城比比皆是。那麽還有什麽可抱怨煩惱的？
能解決的難題都不算難題，就算遇到死題，樂觀也要迎難直上，悲觀也要迎難直上，綠燈了，顧暖過馬路，一邊走一邊這樣告訴自己！
拎着一個黑色小塑料袋回來時，一輛黑色路虎停在左氏地産大廈門前，顧暖過來了馬路總不能在馬路邊站着，是左琛的車，馬路與左氏大廈前面的地面有一個小臺階，一般的車上不去，路虎就那麽直接開了上去。
開車這人是左琛？顧暖記得左琛說過，這輛車除了左左和顧暖，沒人上去過。
左琛下了車，見到顧暖走過來，并且有意繞過他，神色沉了。
這是在公司門口，顧暖無法跟他說話，不說話林唯唯還找她麻煩，要是這樣明目張膽的說了話，那豈不是要活在刀尖上了？
“過來！”左琛叫她。
顧暖詫異，左右看了看，抗拒搖頭。
左琛車開過來的方向又開來了一輛車，是公司的車，一般都是吳哥在開，顧暖此刻更是避之不及了，就要不理左琛往公司裏走。
用力吸氣呼氣，好熱的天氣啊。
正神游着，一只手腕突然被人從後攥住，顧暖回頭，是左琛！
他扯着她往路虎那邊走，這輛車的體積很大，能遮擋住兩個人的身體，可是眼睛這東西是無處不在的呀。
“見了面招呼不打就走？”
左琛問她，手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體固定在車身上，俯身便吻，顧暖唔唔唔的也推不開力氣很大的他，只能任由他肆虐她的嘴唇。
就在他忘乎所以之時，吳哥的車已經停在了不遠處。
“有人來了。”顧暖看他眼睛說。
左琛凝視她，蹙眉道，“這種滋味，非常不好受。”
她閃躲的眼神說明，她也是同樣的感覺，這種見了面不能打招呼的滋味，那麽不好受，原來他心裏也是這樣的感覺。
“我不覺得辛苦，你覺得了嗎？”顧暖笑着的眼睛裏有晶瑩閃爍，女人到底容易感性，她不說辛苦，希望他能懂她為什麽才如此義無反顧。
左琛的胸膛抵着她的身體，顧暖的手摸着他手腕，捏着有些冰涼的手表鏈，說，“吳哥的車裏還有別人。”
顧暖緊張，怎麽辦？
左琛吻了吻她額頭，打開路虎車門，把她塞了進去，“我不怕的時候你在怕什麽？”
顧暖微蹙眉看他，那就先不怕一次……
車門關了上，左琛把車鑰匙扔給了顧暖，顧暖在裏頭他總不能把車鎖了離開，轉身，就看到吳哥下車，車後座下來一個女人，左琛的媽媽。
顧暖在左琛的車裏看過去，那個女人顧暖不認識，想必是左琛的長輩，明顯吳哥的車是跟着左琛的車後，但左琛車速比較快，拉開了一段距離。
左琛明知道後面的車裏有人，為什麽還不合時宜的親吻她，難道，他就不怕他的親人知道什麽嗎？
或者說，他不介意別人知道她的存在？
說心裏沒有一絲暖流劃過那是不可能的。
吳哥尴尬，看了一眼左琛那輛車，就在五米開外停放，剛才那個是顧暖沒錯。
左母自從看到剛才那一幕，直到現在下了車站定，眼睛盯着那輛車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已經是換了好幾種，最後要走過去。
“媽，幹什麽。”左琛攔着。
“我要看看那是誰！”左母目光淩厲。
吳哥見此，不好在場，上車開走去停車。
左琛見吳哥走了，才手把着母親的肩膀，“媽，我敢在您面前親吻的女人現在有了。見面也不是今天這個場合。我相信您不會對她為難，我現在的私生活，至少是很快樂的。”
“……”
左母無言以對，的确，兒子這麽多年都在為左氏地産和他父親忍耐林家，她也一直期盼兒子快樂，若是左琛能和林唯唯兩情相悅，也不至于拖延到一個三十一歲一個二十八歲了還不結婚，如果兒子在外面有這麽一個情人，甚至更多個，左母都是絕對不會幹涉有意見的。
兒子會有喜歡的情人，這只是左母以前的奢望。
可是今日所見和左琛所說，已經不假了，但是反過來一想，以自己兒子的性格和脾性，會找情人？這似乎很不尋常。
“我看看，也不能吃了她。”左母語氣緩了過來。
左琛頓了頓，道，“媽，該上去了，我還有事要做。”
在左母走過來時，顧暖緊張了那麽一下，自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一定跟自己有關。看左琛的口型，在叫‘媽’？
左琛他們進去了公司裏，顧暖見到周圍沒人，才下車，把車鎖了，也不知道哪個按鈕是鎖車的，按了兩次，手拉了拉車門見不開，才确定是鎖上了。
回到樓層，顧暖不淡定地把車鑰匙送去給了陸展平，陸展平接着就上樓了，再下來的時候都是一個小時以後了，直接進了顧暖辦公室。
坐在一個小的單人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晃啊晃。
“你有事？”顧暖皺眉。
陸展平點煙，“你跟我生氣？”
“何以見得啊。”顧暖的确有點氣，還是沒把她當朋友，否則為什麽不一早知會她一聲，說林唯唯這等人物在公司呢。
陸展平二郎腿還是翹着，抽了口煙，“你可別以為我對你使壞。你說林副總的時候我是一驚，我心想她怎麽就好好的找到你頭上了？聽你說是因為沈曉菲我才放松。左琛沒有跟你說，我怎麽好先他一步跟你說林唯唯的事。”
顧暖認真聽，原來是這樣，故作輕松道，“我也沒在乎這事兒啊，就是天熱影響心情。”
陸展平咬牙切齒，得！看顧暖那副得了便宜賣乖不領情的樣子，他就覺得這助理真是不好擺弄。
“有事兒我能讓你吃虧麽，我讓左琛也不讓啊。對了……這件事我沒告訴左琛，沒必要，林唯唯現在只是怕你有一天知道左琛是你孩子的爸，你會對左琛糾纏。還命令辭退你，但是林唯唯這話只敢跟我說。”
“只敢跟你說？”顧暖挑眉。
陸展平點頭，“她敢跟左琛去說？萬一左琛現在不知道你這個顧暖的存在，她去說了，豈不是把你送左琛眼前去了麽？她讓我辭退我就辭退？我就不辭退，她不敢鬧，原因仍是怕你引起左琛的注意。”
顧暖點了點頭。
“你覺得有必要跟左琛說你和林唯唯見過面了，那你就說。他媽媽剛離開公司，聽左琛和他媽媽說話的口氣，好像左琛并不介意他信任的家人認識你。這是好事……”陸展平繼續晃着二郎腿。
顧暖推開礙事的電腦屏幕，看着陸展平的臉，“謝謝你罩我，我會小心應付，如果實在應付不了，你也放心，我不會給左琛出什麽亂子。”說到底，陸展平還是在擔心她給左琛添麻煩罷。
陸展平欣賞顧暖總是聽表面的話想深入的事兒，點了點頭。
顧暖又說，“我會告訴左琛我和林唯唯見過面了，但對他說這件事的原因不是要拉他下水救我，我還不至于遜到那個程度。只是想讓他在我面前不要避諱一些他不想人知道的事，暫時，我想我不會吃飛醋讓他亂了分寸。”
“謝謝。”陸展平認真道。
顧暖笑了笑，“這話左琛在心裏對我說過無數次了。”
...
左琛交代吳哥盡快處理那家婚紗攝影店，吳哥回來時是下午三點半。
陸展平今天再次進顧暖辦公室，“拿上你的包和私人物品，準備下班。”
“下班了？”顧暖驚訝，這才三點多。
“差不多算是下班了，左琛要見你。”陸展平拿出車鑰匙，顧暖點頭，把手機和鑰匙都放進包裏，立刻跟陸展平一起出去。
吳哥和左琛一同進入專屬電梯，吳哥彙報到，“影樓的手續需要時間處理，這是直接給顧小姐還是？”
左琛揚眉，“給左茵。”顧暖不會要，他也沒有趕走顧暖出左氏的意思，事實上，為什麽就想拿下那個影樓，他也不清楚。
吳哥點了點頭。
左琛和吳哥上車時，顧暖和陸展平才往電梯的方向走，經過空中通道，遠遠的就看到林唯唯和部門同事站在通道那喝着咖啡在聊天。
這就是領導和特殊身份工作人的特權，上班時間可以随意。
“陸總？帶助理這是去哪？”林唯唯端着咖啡，抿唇轉身。
陸展平單手插在褲袋裏，“怎麽？林副總有意跟我們一起？約會……一起麽？”
林唯唯不禁打量顧暖和陸展平兩個人，“約會？”
顧暖聽了出來陸展平這話的意思，便配合陸展平演，抿了抿嘴唇轉過頭去看向別處。
“顧助理蠻不好意思的。”林唯唯看着顧暖。
“知道她不好意思了你還逗？”陸展平手輕搭在顧暖肩膀上，“走吧。”
只是輕輕搭了一下，進入電梯後陸展平立刻放開。
“真頭疼。”顧暖對着電梯門說了句。
陸展平笑，“你有沒有朋友，比如你們女人口中常說的閨蜜？”
閨蜜嗎？顧暖想了想，“有一個特別好的，但是比閨蜜高一級，是親人一樣的朋友。其它的都是單純的普通朋友。”孫冬樂，像妹妹，親的。
“林唯唯，她除了一個親生妹妹，沒有朋友，就連一個普通朋友都沒有。”陸展平道。
“怎麽可能？”
“不用驚訝，認識左琛之後，林唯唯身邊的同學和朋友一個個都消失了，她非常忌諱她的朋友同學把眼睛放在左琛身上，防範過頭，左琛要是那種男人，她怎麽防也沒用。”陸展平淡淡笑了笑。
顧暖不語了，有多少女人吃過閨蜜的虧顧暖不清楚，也許世界上被閨蜜搶走男朋友的概率很小，但顧暖，不就是落入了那概率很小的一部分裏面了嗎。
初中時就很好的同學沈曉菲，在大一那年開始變了，因為喬東城麽？是的。
不過事情逐漸在變化，而後也發生了，顧暖沒有覺得苦痛惋惜，當時認為，喬東城抵擋不住女人的誘惑，那麽這樣的男人她不要也罷。
至于如今喬東城對當年那件事的解釋，現實中已經跟她無關了。
萬萬沒想到，林唯唯這個人居然是這種程度的在乎左琛，有些病态了，沒有朋友，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陸展平帶顧暖去了一處咖啡館，外面沒停着車，顧暖跟陸展平一起往裏走，陸展平示意顧暖自己上去，“左轉第二間。”說完，他轉身去跟年輕老板娘說話去了。
輕輕的音樂聽上去感覺很舒服，顧暖推開左轉第二間的門，左琛在，示意她坐下。
顧暖坐下，“你來了多久了？”
“十分鐘左右，吳哥稍後來接我。”左琛在煮咖啡，房間裏面四處彌漫着咖啡香。
顧暖看着咖啡壺沒說話，左琛又說，“顧暖，有必要說sorry，臨時有事，不能跟你一起去接左左。”
“你有事就忙吧。”顧暖點頭，就是說，左茵想見一見左左也不行了？
“我要出差，星期一才會回來，你自己會不會怕？”
“還有左左啊，再說了，一個人我也不怕……”
“sorry，事情少點時會多陪你。”
顧暖笑了笑，雙手擱在桌子上看左琛，“我都說了別老是對我說sorry，不好的。”
左琛無比認真，“只是迫切希望你諒解。”
“一定啊。”顧暖答。
顧暖問，“你幾點走？”
“五點。”
左琛認真煮咖啡，顧暖仔細看着左琛，他的眉眼五官，他的手指手腕，他整個的人，沉澱了很久才開口，“剛才來時我遇見林唯唯了，陸展平給我解圍了。”
聽了這話，左琛只是一瞬的錯愕，恢複平靜問，“解圍？”
“嗯，林唯唯知道我是當年代孕的。昨天找過我了，但是她還不知道我和你的關系，除了吳哥陸展平，公司裏只有你我知道。林唯唯讓陸展平辭退我，可是陸展平說不辭退，你的意思呢？”顧暖問。
以為多傷感，沒想到會是出奇地平靜，顧暖舔了舔嘴唇，手指在這樣的夏天冰涼。
左琛見她故作輕松，不禁溫柔，“為什麽辭退你？展平說你工作認真負責。公司的事我不會徇私，安排你這個職位是我認為你可以勝任。如果你犯了必須開除的錯誤，我不會心軟，公是公，私是私。沒有人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不會有人私自辭退你。任何人都不行。”
“我希望你記住你今天的話，我沒有犯錯誤你絕不能辭退我。”
“自然。”左琛答。
咖啡桌不大，方形的，桌子中間是精致的咖啡壺，哪怕喝不到這咖啡，聞着這味道也是好的，左琛的手在桌子上，顧暖的手指伸過去，輕輕擺弄着左琛的五根手指，淡淡地道，“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當初找我代孕，孩子已經出生了，卻又不要了？左左沒有病，身體健康。我一直很疑惑，記得在你姐家的時候你姐和你問過我代孕那個孩子的事，我都說了，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是誰，知道後……我很不明白你為什麽抛棄左左？”
左琛倒是沒有很驚訝她的問題，早想到過她會問，他反扣住顧暖的手在他的手中，站起身，把顧暖也拉了起來，抱着她那樣站着，閉上眼眸，唇親吻在她後頸，“我并沒有不要他，顧暖，六年多了……我一直以為我兒子就在我身邊……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她。”
“她？”顧暖張口。
林唯唯？
左琛将左天超的事情毫無保留的對顧暖說出，顧暖心裏震撼，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真的是林唯唯做的，那麽那個女人好可怕。
“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顧暖轉過身，看左琛。
左琛凝視她的眼睛，“我也想知道，到底因為什麽，不惜讓我親兒子下落不明。”
顧暖的嘴唇顫抖了下，失神，當初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