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沒有說話,行至一處紅燈左琛的車停了,在第一個位置。
“你父母的事情還沒有結果?”左琛問。
“還沒有,葛麗雲還沒有表态。不過估計不難,她對我父親沒感情,離婚她看上去也願意,就是覺得在我父親身上浪費了幾年光景,還給我父親生了個兒子,想要一筆錢才肯離婚。”顧暖如實說。
左琛皺眉,“你父親怎麽想?”
“不想拿,拿了也是給她在外面養着的那個男人,這叫我爸怎麽接受?就算是圖個痛快把婚離了,也是憋口氣。”顧暖想起父親差點氣死的樣子就心裏難受。
綠燈了,左琛開車,悄然攥住顧暖的手,顧暖看向他的側臉,左琛問,“夾魚尾什麽意思?”
顧暖愣了愣,“不是委以重任嗎?就是好像反了,該是陸展平給我夾。”
“不,你夾的好,對我委以重任,未來……我做你的合法男人。”左琛認真道,未來,一定是。
此時晚上八點不到,天才黑不久,顧暖說,“我要回家了。”
左琛目光深切地看她,“顧暖,有什麽是我能幫忙的你要說。”比如葛麗雲想要的那筆錢,她不說他不好提,顧暖自尊心比較強。
“嗯。”顧暖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現在這樣并非是我想要。”左琛逼視她。
顧暖怎會不知,從左琛目光的深意中她能讀懂,左琛是覺得不耐煩了嗎?希望父親能盡快和葛麗雲離婚,然後父親和母親晚年能夠繼續在一起?
這樣,她和左左就可以跟着他了?
顧暖沒說話,下車,左琛亦是下車,顧暖被他攬住肩頭,小區內外有人經過,顧暖怕被人看見,畢竟小區不大,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左琛沒有放肆的動作,讓她回去了。
顧暖往裏走,左琛雙手插在褲袋裏,一直目送。
Advertisement
睡覺之前孫冬樂給顧暖打了個電話,顧暖在網購複習科目資料,用肩膀夾着手機問,“她怎麽又把你氣成這樣?我都沒生氣你倒是氣的睡不着覺了,別理她就是了,眼不見心不煩。”
“不是這麽回事!她專門挑我在同學群裏的時候出來說話,你說你有話你就明說呗,罵人我還不會麽,可是這個該死的沈曉菲,她竟是拐彎抹角的諷刺人。”
孫冬樂越說越是激動,“你在總經辦管不着她們項目拓展部麽?利用工作之便管制管制她吧!那種人愛玩陰損的,你就以牙還牙啊。”
顧暖笑了笑,“你消消氣行不行啊,她這幾天還沒有來找我麻煩,等她真的找我麻煩了我不會挨欺負的。”
顧暖關了電腦窩進床上的被子裏,蒙着頭說,“我只是總經辦的一個助理罷了,別說管不着沈曉菲,就算管得着,我也沒有辦法先去挑起這根刺,我們兩個明裏争暗裏鬥的,部門裏一百雙眼睛盯着看着,天外還有天,慧極必傷,我一步一步爬上來,還沒站穩,一不小心自作聰明的一下子滑下去摔倒——丢的是左琛的臉啊!”
孫冬樂一番沖動的話又被顧暖堵了回去,八卦的問,“迫切希望同居的左總你怎麽處理?”
“順其自然。”顧暖在被子裏笑了笑,“雖然挺不好辦,但我實際應該高興是不是?”
已經很久不做夢的顧暖這晚做了一個夢,夢裏左琛和喬東城變成了商店裏的物品,顧暖怎麽找都找不到他們誰是誰,她先試了一雙精致的高跟鞋,美則美,卻不合腳,脫下放棄。
又試了一雙平底的,價格昂貴,很好看的同時又很舒适,顧暖醒來刷牙的時候還在笑,原來左琛是~
上班去的公交車上接到吉咖的電話,那邊傳來小吉歡樂的聲音,“暖暖姐,左總剛才和展平哥一起喝早間咖啡,我聽到在說什麽要先和你登記注冊這些……我忍不住興奮,先說給你知道……”
顧暖的心一顫,驚詫不已,是什麽感覺?好似幹旱已久的心田,忽然被一場細雨淋漓盡致的親吻澆灌。
登記注冊?左琛……顧暖手指在發抖。
夜半敲門!
顧暖到了公司後難以控制的一直在笑,對着電腦微笑,對着水杯微笑,在公交車上跟吉咖聊得比較久,手機已經要沒電了,蹲下把充電器插好。舒殘颚疈
“人呢!”
是陸展平。
顧暖站起來,陸展平推開她辦公室的門在門口張望,見到顧暖舉了舉手裏的包裝紙盒,“顧暖同學,有人給你的。”
顧暖走過去拿在手裏,是早點,說了聲‘謝謝’陸展平笑意很深很暧昧的走了灞。
放下盒子,拿出裏面的小便簽。
上面寫着左琛的字:還不錯,你可以嘗嘗,希望改日能一起去品嘗這裏的新式早點。
收好便簽,顧暖打開盒子潸。
左琛不喜甜食,也不喜重口味的食物,這方形狀的精美小點心口感極好,有些蛋香味卻不甜,吃在嘴裏有些心裏酥酥的感覺,也許,正因為是左琛帶給她的。
手機響了,是左琛的私人號碼。
“味道怎麽樣?還喜歡嗎。”左琛問。
那邊似乎開的是免提,因為顧暖能聽到左琛手指在電腦鍵盤上來回的聲音,很輕,卻還是聽見了。
大概她可以想象的出來,左琛一本正經地坐在辦公室中,那工作時迷人的樣子。
顧暖點頭,“好吃,下次一定一起吃。”
“好。”左琛聲音中有開心。
一會兒後左琛又說,“對了,下班後去公司地下停車場等我,一起接左左。”
“好吧。”顧暖答應,左左是左琛的兒子,能多見見面吃飯這些,都是好的。
電話中,他沒有提起登記注冊的事。
要找合理的理由告訴母親,和左左今晚不能回家陪她吃飯,每次這樣去做心裏會不舒服一會兒,畢竟是跟親人撒謊,但很想争取讓左左和爸爸多接觸。
電話通了,顧暖還沒說話,董琴便是先說了在顧明海那裏。
“喬東城他媽呢?”顧暖皺眉。
董琴說,“抱團跟朋友旅行去了,聽說要十來天才能回來。”
顧暖點了點頭,心裏也明白點,可能葛麗雲是利用這十來天的時間給顧明海考慮,是否同意給她一筆錢,然後順利離婚。
“媽,有事兒給我打電話。”顧暖叮囑了一番。
父親顧明海仍舊是身體不好,手術之後性命是沒有擔憂,但吃藥飲食一切都要人照料,現在也能上下樓走動,那邊有個保姆在伺候着,不然顧暖真不放心。
下班後。
顧暖換好了衣服拿了包包去了地下停車場。
輾轉就是過去二十來分鐘,顧暖看了一眼手表,這個點兒不敢給左琛打電話,有時候星期五的會議他們就是每次都開很久。
她出來時,陸展平還沒回辦公室,那就是會議還未結束。
顧暖不敢站在左琛的車旁邊,就像是怕被咬似的,一個男同事認出了顧暖,上前打招呼,“嗨~去哪?送你一程。”
“謝謝,不用了,我在等朋友。”顧暖拒絕。
“那……好吧。”
說着,這男人伸出手捏了捏顧暖的胳膊,看似是客套的打招呼告別,卻是在暗着吃豆腐,顧暖上身的衣服是無袖的,胳膊都露着,被那個男人的手捏了一下,顧暖當即臉色不好看。
那男人上車,且車開了出去。
顧暖轉過身,卻見一臉陰沉的左琛不知什麽時候已蹙眉站在那裏。
顧暖往後看了看,左琛,應該沒看見吧?
左琛走向她,不發一言地攥住她的手,把她扯向他的車,打開車門,把顧暖塞了進去,左琛也上車,關上車門後這閉塞的空間裏都是他的寒氣。
拿過她的包,拉開拉鎖找出濕紙巾,這廉價濕紙巾的味道左琛是極反感的,這會兒卻拿在手裏,抓住她的手腕,板着臉用濕紙巾擦着她被男同事捏過的胳膊。
“我自己來。”顧暖搶了過去,自己擦,說道,“開車吧,時間怕是來不及了。”
左琛心情陰郁了起來,車出了地下停車場,問,“怎麽就這麽挨欺負。”
“沒有啊。”
顧暖解釋,“尤其是夏天,這種事情都見怪不怪了,我在總經辦做助理還好點,接觸的男同事少,因為這小事吵起來犯不上,讓別人看見總是覺得太小題大做了,又不是什麽大美女。項目拓展部和公關部的美女們,每天不是都是露着皮膚在男同事和客戶的眼下生存着麽。”
“是嗎。”
左琛的語氣一副不願相信她這話的樣子。
“當然了。”顧暖把濕紙巾收了起來,下車找個垃圾桶丢。
路上左琛依舊是沒有提起注冊的事情,就如早上那個電話中一樣,一點關于那些的蛛絲馬跡都不曾在言語間留下。
顧暖自己在想,或許他想給她一個驚喜麽,總之,等就是了,有些好事真不該早知道,這種抓心的滋味難熬呢。
接了左左,三個人去吃的中餐,地點仍舊不能是顧暖說了算,面面俱到的吳哥安排,左琛開車能找到位置。
顧暖直嘆,能和左琛還有左左,三個人一起在許多人面前吃東西還是難的事情,海城大,但總會在不經意間出入哪裏遇到熟人,引來猜疑怕是不好了,尤其還有一個左左呢。
左琛對于暫時不能讓左左回到左家很自責,顧暖卻不覺得有什麽,事情一點點成了這樣不是任何人能左右的,以左琛的情況來看,就算時光倒流,想必也不能走出第二條路來,唯一的弊端無非就是顧暖身份不合适。
除非他從她身邊帶走左左,不要她。
左左最近挑食,不愛吃肉類,少量的肉類是要吃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顧暖給他夾小一點的肉吃,一邊講着道理給他聽,左左雖說不愛吃,但這孩子能聽懂利弊,還是不願意吃也吃着,當做營養的藥一樣來吃這肉。
左琛也不愛吃肉,青菜一般,那些奇奇怪怪清淡的湯倒是很對口。
顧暖覺得一桌子三個人,飲食方面就她一個是正常的。
“左琛,你的國籍是?”顧暖八卦了下。
左琛的手放在左左的小腦袋上摸了摸,擡頭看顧暖,“小時候久居加拿大,後來搬到法國耐依市,有持久綠卡,但并沒有加入他國國籍的打算。”
“哦。”顧暖點了點頭。
“怎麽想起問這個?”左琛反問。
顧暖抿了抿唇繼續好好吃飯,只能搖頭,“沒事,随便問問的。”
左左一直在說小朋友在學校的事情,很幼稚,在他喋喋不休的時候,左琛試探的問了句,“左左,如果有爸爸,願意叫嗎?”
左左低頭。
又擡頭,有點癟癟嘴,用勺子戳着碗,這孩子的表情叫顧暖緊張了起來,她從來都沒敢提起過這種事。
“我都沒有爸爸,去管誰叫爸爸嘛。哼……”
左左不吃了,跑開了,左琛皺眉,他更是不敢貿然給這個孩子灌輸他是他爸爸,而不是孩子下意識認為的後爸爸這種思想。
董琴今晚不會回來,甚至在葛麗雲旅行回來之前這段日子都會留在那照看顧明海,顧暖和左左上樓,顧暖沒敢跟左琛說母親不回來這件事,如果他有意留下,那麽若是母親再返回呢,就糟了。
左琛現在不能見董琴,如果見了,董琴會問左琛的底細,會問怎麽認識的,甚至逼着顧暖趕緊結婚,要求盡快見左琛的父母也不是沒有可能,母親這是關心她的舉動,但老人太急,尤其對婚事上,董琴的心思極端,如果知道了,這會成為董琴的一塊心病……
左琛送完她們就離開了,左左玩的累了睡得也早,顧暖也在九點多的時候就睡了。
月光很淡,夜晚尤其的靜。
夜半,顧暖突然驚醒,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左左動了動,顧暖也是吓得一身冷汗醒了,敲門聲跟砸門一樣,與此同時,顧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啊!
左琛期待被接受(六千字)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再聽嚣張的砸門頻率,也大概知道了是誰。舒殘颚疈
“媽媽……”
顧暖剛從床上下來,就聽到左左迷迷糊糊叫她。
顧暖回頭給左左蓋了蓋薄被,說,“好好躺着,是喬東城叔叔,不要怕。”
“喬東城叔叔不是壞人?”左左問,見顧暖認真點頭,才放心躺在被子裏濮。
顧暖穿了一件衣服在睡衣的外面,關上房門的時候嘆了口氣,喬東城是不是壞人?這她可不好說,時好時壞神經質。
顧暖接了電話,用左左聽不到的低聲說,“你再這樣敲門我就報警了!現在都淩晨一點了,快點走!”
“開門!踢”
手機一下子被喬東城挂了,似乎聽了她要報警這話真氣着了,在門外用力敲,大吼了一聲。
顧暖被他喊的渾身一抖,就聽到鄰居罵道,“要發瘋一邊發!”
喬東城一手撐着門,皺眉往樓上看,又往樓下看,“誰說發瘋!滾過來說!”
顧暖打開門,氣的眉頭糾結在一塊,不是對面的鄰居,不知道樓上的還是樓下的,估計怕是酒鬼惹事,只敢打開門縫罵一句。
怎麽也是喬東城不對,打擾了別人休息。
“你就是欠揍!”顧暖氣死了,怎麽沒個男人出來揍他一頓呢。
喬東城伸手一把攬過顧暖,整個人依附在顧暖身上,關上了門進去。
他壓得顧暖差點摔倒,跟跄着往裏走了幾步,摟着推他的顧暖一起倒進了不大的沙發裏。
“喝這麽多你是不是有病?不回家到這你是要幹什麽!”
顧暖用力掰開他圈住她脖子的手臂,從沙發上起來站到客廳中間躲得他遠遠的。
喬東城挺直了身體躺在沙發上,小沙發根本擱不下他,兩條長腿都聳拉在地上,他皺眉,扯着領帶,“給我一杯水。”
無敵不要臉!
顧暖暗罵,雖一萬分不願,還是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喝完立刻走!”顧暖遞到他眼前。
喬東城深深皺眉,半坐起來喝了水,喝完将水杯放在茶幾上,卻并沒有走的意思。
顧暖可不認為他是醉成爛泥走不動,要是走不動怎麽來的這兒呢?
踢了踢他,“水也喝了,該走了。”
“你當我是來化緣的麽,吃點飯喝點水就他媽得立刻滾蛋?”
這麽一句語氣極輕極輕的話,喬東城皺着眉淡淡說出來。
顧暖無語,“不然呢?客官我這兒不是賓館,你這麽闖進來我完全可以報警!”顧暖頭疼,喬東城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不想。”
“什麽?”
“我不想回家!”
喬東城又重複了一遍。
家?顧暖一愣,不願回那也是家。由他組建,沒有人逼他那樣做。
“不回家也不能在這。”
顧暖又伸腿踢了踢他,睡着了就糟了,他留宿在這怎麽都說不過去。
“你的溫柔哪去了?”
喬東城研究了半天哪個角度能抓住她,她總是站在一個角度踢他,這麽一伸手,喬東城攥住了她的腳裸,把她扯進了沙發裏。
顧暖拖鞋飛了一只。
喬東城一翻身,把她扣在了懷裏,酒氣噴在她臉上,“我喝多了,善待我一下。”
肢體上暗暗較量,可是顧暖怎麽能拗得過喬東城的勁兒?
無奈地看了一眼卧室門,顧暖不敢跟他吵,怕左左會害怕,只皺眉,“喬東城,你別過分,走吧求求你了行嗎!”
“不。”
喬東城吻了一下她額頭,雖然是在顧暖無比厭惡的眼神下,可他也知足,嘴角噙着笑意,睜着眼睛困倦地道,“顧暖,怎麽辦?我後悔了,我後悔跟沈曉菲結婚了,我不想回家,一晚都不想回。”
顧暖心裏一震,若是跟不愛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該是怎樣的感覺?她和喬東城,雖成不了戀人,但卻可以像朋友亦或是親人一樣和諧相處,只要喬東城不耍賴。
但是沈曉菲和喬東城不同,沈曉菲不懂得喬東城這偶爾的小孩心性是要擔待的,喬東城也一點都愛不起來沈曉菲這個人,似乎一見面就會擦出火花,但這種火花是怒火。
“可是已經結婚了。”顧暖不知道怎麽安慰他,很同情,同情他沖動後種下的惡果。
這條婚路和人都是他選的,不管是沖動還是考慮過,一個成年人也要為自己的決定而負責,如果在先前顧暖受了母親的逼迫跟喬東城結婚了,那麽,她一定是沒有現在這樣的耐性跟喬東城說話。
喬東城伸手摟緊了她,在她臉上蹭了蹭呼吸着,“我承認我是跟你賭氣,你最不喜歡誰我就娶誰,我以為可以勉強生活,但是難……真他媽難……”
顧暖低頭,她沒有再掙脫,怕激怒喬東城,這會兒的喬東城,雖然是喝醉了,可是說的每句話都是不醉酒的時候不會說出來的,這些,都是他的心裏話吧,酒後原來真的可以吐真言,那些壓抑在心底的真言。
“對不起。”
“為什麽說對不起,一直對不起你的是我。”喬東城果真酒後才是個正常人。
顧暖擡頭看他,“讓你因為我賭氣娶沈曉菲我很抱歉,可也是你逼迫我嫁給你在先。我們兩個究竟誰對誰錯你心裏有數,就是不願意承認。你和沈曉菲關系也親密過,為什麽不能試着相處……”
“不能!”
喬東城身體貼着顧暖,把她抱得更緊了,顧暖一動都不敢動,她想多聽聽喬東城心裏的話,起碼叫她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最先顧暖對喬東城的印象并非如此,但行事詭異的喬東城就是什麽心裏話都不對人說,久而久之,顧暖對他再也同情不起來,甚至偶爾會恨他事事找別扭!
喬東城喝醉酒後的嗓音的确格外剔透,他一聲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控制不住……”他痛苦地皺眉,在她耳側呢喃,“沒有人會無欲,我的欲就是你顧暖,我始終無法相信,愛過一個人,怎麽才能去愛上另一個人?哪怕時間在變……”
“這話你問我?”顧暖情緒低落。
“當然問你,我見你和左琛走的比我近。”喬東城又說,“沈曉菲告訴了你我們又在一起過一次。”
顧暖愣了愣,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麽,點頭,“嗯,可這跟我沒關系。”
喬東城目光涼了涼,一字一句地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說那是意外。前段時間那次,我把她當成了你,真的……我以為是你……我格外珍惜……可是醒來,我才發現我是瘋了……”喬東城眼睛裏有了閃爍的淚光。
她不說話,喬東城借着酒勁兒又說,“大學時,不管去遠的地方還是近的地方玩,都帶着你。帶着一逗就臉紅的你我會覺得他們都羨慕我。你媽打你的那天是因為你弟偷了東西。你媽那天讓你早回家,我就沒有勉強讓你跟我去玩,他們起哄去酒吧也是因為你不在不管我。我不知道我杯子裏被人放了藥,藥效發作都是幻覺,你總是不讓我碰你,我的幻覺裏就是你……否則沈曉菲那樣的女人給我……我都不會要!那晚你去過我家?我當晚全然不知,就算你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認得你……”
顧暖渾身一哆嗦,顧博那樣心思單純的孩子,是絕對不會偷東西的,老師在全班甚至全校師生面前,在母親面前,批評教訓了顧博,事後顧暖問過十歲的顧博,書包裏怎麽會有別人的錢包,顧博除了搖頭什麽都說不出。
別人就是欺負顧博不善表達這弱點……
那天顧暖的确就沒跟喬東城去,但也沒想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如果不是喬東城今天說,顧暖還想不通。大一的時候,不管是在校內校外,喬東城都不屑沈曉菲,甚至敵對,為什麽只是一個下午,晚上兩個人就滾在了一張床上?
喬東城這人若是花心腳踏兩船,也是明着踏,不會偷偷摸摸,這不是他的個性!
如果這是沈曉菲蓄意,那麽膽子未免太大,那種藥校外就有賣,那年暑假前後有一段時間,賣這種藥的特別多,但多數是初三到高三那些叛逆期的男生女生買這些玩意禍害自己和別人,百十來塊錢,認識賣藥老板的人都能買到。不至于叫人上瘾,只是一個小時左右的藥效,會身體發飄,出現幻覺,看到一些平時心裏深處想着的……
到了今日聽到這些,顧暖唯有嘆氣,“是啊,那晚去了你家,你看見我了,可還是旁若無人的做着你們在做的事。”顧暖閉上眼,除了無奈感沒有高興和驚喜,畢竟,心底早已沒有了和他還能是戀人的那種想法。
不清楚一個人一生是否能愛好幾次,但她愛上了左琛這不容置疑,更或者,大一那時根本不懂愛,錯把某種情緒當成愛。
那時面對喬東城,哪怕他在別人眼中耀眼到誰也無法比,但顧暖會時而讨厭他,時而喜歡他,有時候想見到他,有時候又不想見到。曾被這種感覺折磨的痛苦無比。
一些女生在一起交流,原來那個年紀都對現任男友有過這樣時而厭煩時而喜歡的感覺。
“是我虧欠你,你說,你愛過我嗎?”喬東城扳過她的臉。
顧暖很為難,真的很為難,在他這樣痛苦的時候,若是她說絕情的話,必定是傷害他,若是說愛過,顧暖更怕燃起他心中的希望,唯有躲避他的目光,“我不敢确定是不是刻骨銘心的愛過,只能說在乎過,不管怎麽說都過去了,其實有時候蠻懷念那時候的我們,沈曉菲和我在一個報社實習,她的為難的确讓我日益進步。懷念系裏那個群,雖然跟她們發生過口角,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偶爾想起一張張都快要模糊的面孔,敵人反倒也覺得親切起來了……”
顧暖說着輕笑開來,“那時候其實咱們都還小,要是現在,見了面想必都會笑一笑說說話,不會因為那時是敵人而冷眼相對,除了沈曉菲,真的沒人能讓我恨的起來。”
喬東城不知顧暖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含含糊糊的沒有說清楚到底愛過他沒有,喬東城沒有再逼問,顧暖不想說,話裏話外怎麽都會繞過去。
“為什麽這麽恨沈曉菲,難道不是因為她跟我做了那種事,又給我生了一個孩子嗎?”喬東城始終這樣認為,若是真如此,起碼說明,她對他的在乎不只是在乎,該是愛。
顧暖卻搖了搖頭,“誰移情別戀誰橫刀奪愛這似乎太正常不過,如果她随便就能勾走的男人,那我不要也罷,我不會想不開因為這個恨她這樣。”
喬東城捏了捏眉心,似乎頭疼,冤死他了。
顧暖也皺眉,“我爸媽離婚之後搬出來,租的房子你也知道,是沈曉菲她們家最開始住的那個樓樓下的兩室,顧博雖然整個人有問題,但是閉塞的世界中他自己能活動的開,專心演講時一般的孩子比不了,沈曉菲二姨家的表弟跟顧博同桌,老師發現顧博偷錢那段日子,正是校方決定誰有資格去省裏參加演講比賽的關鍵時候……”
“她害的?”喬東城問。
“我聯想不到她身上,一個大一的人,去攙和小學四年級孩子的事?可是演講比賽結束後她親口承認的,那時候我不知道怎麽了,甚至想過跟她同歸于盡算了,怎麽會就遇到這麽一個處處克着我的人。她搶了你,又這麽嚣張的跟我坦白顧博這件事,那會兒籌錢救顧博的命要緊,我爸不拿錢,我媽看我正是不順眼的時候。你……”顧暖沒有再說,那時候她都要得病了,精神上的病,有點自閉,精神世界裏只想快點找辦法救顧博。
喬東城無地自容,顧博病重的時候他并不知道,顧暖抓到了他和沈曉菲的事情之後決絕分手,喬東城不以為意,只以為她是鬧情緒,也覺得男人身體出軌這在所難免。
顧暖打過他一巴掌問他“男人比女人高貴在哪?為什麽身體出軌還這樣理直氣壯?”這樣喬東城也沒在意,當時出國了,父親留他在國外公司裏一待就是将近一年,等他帶了禮物回來見她時,顧暖舉家搬離,不知去向。
孫冬樂從來都是天塌下來也以顧暖的意見為主,絕對不告訴喬東城顧暖去了哪裏。
不知不覺聊着,又是可悲又是荒唐的感覺,如今都是成年人,有些行為再也荒唐不得,喬東城這會兒很累,也酒醒了一些,顧暖敢叫他了,“起來走吧,家總是要回。”嘴邊本是想說,‘這裏你不該來’還是換成了‘家總要回’。
小沙發裏擠了一會兒,喬東城有些涼的身上有了溫度,抱她又是抱得緊,她磨蹭着要起身,喬東城不讓,抱着她的動作倒是沒冒犯她,不過他的行為直叫顧暖推開他跳起來,“你又來!你是不是變态有病啊!”
喬東城皺眉,起身去了顧暖家的小浴室,浴室的門是磨砂面的,喬東城解開皮帶的影子顧暖都看得見,臉一陣紅一陣紫的,氣的腦袋要冒煙了,龌龊!
不多時喬東城在裏面舒服地嘆息了一聲,清理了才出來,勾唇一笑簡直是妖孽,“沒見過世面,我呼吸你有了感覺總不能憋死,大學寝室裏我們四個你都認識,三個都這樣,剩下的那個夜夜當新郎。”
“呸!”顧暖推他都不屑伸手,真好意思說,這種世面……不見也罷好不好!
許是顧暖的不打不鬧讓喬東城那糾結的脾氣沒有機會發作,酒也醒了,賴皮也賴的差不多了,對她淡淡一笑。
顧暖在他轉身時叮囑了句,“不為別人維持婚姻,也要為她給你生的孩子多想想……”
喬東城的背影僵了僵,開門離開。
聽到喬東城走了,左左推開卧室的門走出來,站在門口揉着眼睛問,“媽媽。”
“睡覺覺吧兒子。”顧暖看了一眼時間都淩晨兩點半了,關了燈抱起左左回房間睡覺,還好,還好喬東城沒有吵沒有說不适合孩子聽的話。
...
星期六中午,顧暖和左左才起床,原因是左左昨晚睡不着了,一直在怪喬東城叔叔砸門好吓人,哄睡左左的時候都亮天了,顧暖也困極了。
陽光中被左琛的電話吵醒,顧暖接了電話說昨晚看電視所以睡得晚了點,挂斷電話之後吐了吐舌頭趕緊起床洗澡換衣服,告訴左左不要對左琛提起昨晚的事。
拍了拍迷糊的跟條蟲似的小左左,“左叔叔等會來喽。”
左琛第二次打來電話時,顧暖在洗澡,左左接了,說,“我媽媽在洗澡,你是誰?”
“我是左叔叔,不要讓外婆聽見,告訴你媽媽,叔叔車在小區外。”左琛一字一句的說,怕孩子嘴快喊出去。
哪成想,左左轉了轉眼珠,“左叔叔,我外婆在我外公家裏住,媽媽說,外婆要好多天都不回來家裏了,那我可不可以大聲告訴我媽媽,左叔叔的車在小區外呢?”
那邊沉默。
顧暖聽到了左左給人開門的聲音,她問是誰,左左沒有回答,顧暖迅速洗好了澡出來,見到是左琛,很意外,很驚詫。
但看到左左手裏攥着她的手機,多少明白了幾分。
左琛只有星期六下午五點之前有時間陪顧暖和左左,不曾提起注冊登記的事,顧暖不敢期盼了,跟做了個好夢醒了發現就是個夢而已似的感覺,對于左琛知道董琴在顧明海那裏十來天之內不會回來這件事,左琛也沒有表現的異樣。
她以為,左琛會逼她去他那裏之類的,但沒有。
星期一早上,顧暖送完左左距離上班時間還早,和孫冬樂約在星巴克,喝的東西吃的東西都貴,但僅是對顧暖來說,孫冬樂單身,沒有負擔,小資生活過的很潇灑。
左琛出差了,歸期三日後,顧暖接到吳哥的電話很意外,說了自己在哪,當吳哥走進星巴克找到顧暖,拿出一串鑰匙擱在顧暖面前的時候,顧暖愣了愣。
“左總半小時前的飛機,讓我把這個交給顧小姐,他說顧小姐會懂他的意思,但,左總期待被接受。”吳哥例行公事的說完,意味很深地笑了笑,便走了。
顧暖囧的丢臉之後紅了臉(六千字)
顧暖把那鑰匙拿在手裏,攥在手心中,實際上她有些許的彷徨。舒殘颚疈
“雲裏霧裏的,什麽意思啊?”孫冬樂問。
顧暖搖頭,“我還不确定。”
“我還以為你的大企業家男友給你買房期待你接受。”孫冬樂撅了撅嘴,如果是她,她一定接受,但顧暖和她的原則從來都不在一條軌跡上。
孫冬樂身邊發生大事都會告訴顧暖,兩個人在兩條原則軌跡上,孫冬樂知道自己按照自己的原則走多半愛翻車,聽顧暖的保險點走的長遠灏。
這家星巴克就在顧暖公司附近,孫冬樂一清早約她喝東西,顧暖可不覺得孫冬樂會有這個興致,在離開的時候問,“你有事跟我說?”
“嗯……就是……”孫冬樂擡眼看了看顧暖,眼神有點閃躲,“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決定還是暫時不說了,到時候再說……”
“別吓我。韶”
“沒有沒有,我不吓你。”孫冬樂推顧暖,“綠燈了,快點過馬路,打卡時間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