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成熟穩重的大男人，一只乖巧可愛的小貓兒，這幅畫面讓顧暖不舍得移開眼睛。
“過來。”左琛知道她上來。
顧暖走過去，蹲下逗了逗那只小貓，這并不是名貴品種，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家貓，顧暖擡頭，窗臺那兒還有兩只，三只貓，怎麽養了這麽多。
左琛輕輕将她拉近懷裏，貓兒識相地跑開，喵喵叫了兩聲，喵的人心發癢，左琛本是躺在地中間，長腿一伸，便把房門關了上，和她的視線碰撞，這視線似是織出了一種融化不開的東西，叫纏綿。
顧暖表情暫停，左琛一條手臂環着她，俯身柔柔的吻了下去，她的鼻子，眉毛眼睛，她笨拙迎合的嘴唇，她的脖頸鎖骨，手指解開她的兩顆扣子，吻上她，探尋她，顧暖的身子一下軟的不會動，左琛的手沒閑着，從她的衣擺下伸了進去，緩緩上移，覆蓋了她飽滿的胸部。
“喵喵……”小貓似乎在給左琛鼓勵，顧暖臉紅的滴血了，推他，這畢竟是在他姐家，“我是上來叫你吃飯的。”
左琛被她聲音刺激的身體顫抖，她的推拒她的扭動，都讓他的身體透不過氣，抱住她，“別動，抱一會兒。”
顧暖不敢動，被他壓得呼吸淩亂，左琛閉上眼，感受她在他耳邊充滿誘惑的呼吸。
...
晚餐時，左茵總是給顧暖夾菜，顧暖也給左琛夾菜。
左琛挺愛吃的，平時就算在他最喜歡的餐廳，吃的也不多。
左茵盛了三碗湯，也沒有太多客套了，就像一家人一樣，自己喝了一口，擡頭對顧暖說，“看到樓上那幾只小貓了吧，都是我們家阿琛從外面撿回來的，我們單位沒結婚的女同事來家裏玩的時候，知道是我弟弟弄來的，都吵着要抱走一只，我可沒讓。”
“啊？”顧暖想過，這樣的有錢人，怎麽養了幾只家貓，再聽見是左琛撿來得，更為訝異。
不過，他姐是在炫耀他弟弟多麽優秀搶手麽？好吧，是事實。
左琛眼神制止他姐不要說，顧暖卻來了興致，“哪撿的呀？”
左茵笑了起來，戴上一次性衛生手套剝了個大蝦，邊剝邊說，“這你得問他自個兒，他沒時間養就給我送了來，其實阿琛挺喜歡小貓，就是他這麽多年一個人，你也去過他那兒，一點人氣兒都沒有。我們家婷婷過生日，他一年送一只流浪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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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暖湯差點噴了，左琛那麽摳門麽，夠腹黑的，可想而知那個婷婷收到禮物時的摸樣。
“只是寄存。”左琛起身，轉身走向廚房。
左茵手裏的大蝦是給顧暖剝的，顧暖不好拒絕，就吃了，左琛不在桌上，左茵才小心翼翼的說，“姐才知道，我們都是年紀輕輕就做了單身媽媽。姐那是無奈想給他留個根兒，你這代孕，怎麽孩子還在身邊？”
顧暖沉默了一下……
左琛不是偷聽，他光明正大的坐在餐桌上，顧暖一樣是會說，他不好問出口，這個問題由他姐來問挺合适，他走到冰箱旁打開冰箱門，手指劃過瓶瓶罐罐，斟酌顧暖适合喝哪一種健康飲料。
“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雇主那邊的人叫我帶着孩子走就行了，錢照樣付給我，其它的我不能過問。”顧暖實說，這也沒有什麽好丢人的，要是唐突的問，她也許會隐瞞，但左琛和他姐姐的遭遇那麽清楚的跟她說了，她若是不說實話防着人，不地道，況且她從來沒覺得見不得人，她也希望左琛不要介意。
“雇主那邊的人這麽說的？什麽樣的人啊？不是傳錯旨了吧。不過幸好是這樣……跟孩子分開的滋味真……”左茵的話婉轉，言語間是憐惜。
顧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告訴我的是誰，當時我有點懵，外貌都沒看到。”
...
離開時，電梯遲遲不來，好像是頂樓有人在占用電梯。
“走下去吧。”顧暖建議，反正他姐住的是八層，這又不是爬樓梯，是下去，很容易的。
左琛看了一眼腕表，點了點頭，今晚，他看顧暖的眼神一直是那麽炙熱，顧暖推開門往樓道裏走，左琛一直在她身後，左琛的步子，無論在何時都是那樣，看似慢，長腿邁出一步卻好遠。
顧暖發現自己沒救了，看左琛走路，居然也失神花癡。
左琛突然拉住她的手，顧暖回頭，左琛将她打橫抱起，顧暖驚訝，“幹什麽你。”
“就想這樣。”左琛雖然做着讨人歡心的事情，卻眉頭蹙起。
顧暖狐疑，卻不敢問，他怎麽了突然的……
左琛目視前方，并不看懷裏抱着的顧暖，長腿邁下每一個臺階都很有力，他卻緩慢的不急着下去，卻也看不出累，好似抱着空氣，但卻抱得那麽緊。
到了六樓，左琛聲音聽不出情緒地說，“我曾經，抱着一個女人走過同樣的樓梯。”
顧暖，身體哪裏裂開了一個傷口。
左琛憂郁着雙眼又說，“抱着她和抱着你，絕不一樣，這次是我心甘情願。”左琛不知怎麽了，突然自己在意起那次，他想這樣慢一點，抱着顧暖走下去，一直都走不完也無所謂，覆蓋掉以前的一切。
這麽說，他那次并非心甘情願？
顧暖貼着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就在她的耳旁，她願意這樣想。
只是心裏不舒服，被他抱過的另一個女人是什麽樣子？是性格爽朗天真型，還是千嬌百媚動人型，即使他不說，她也清楚，左琛這樣的男人，過盡千帆，怎會少了女人呢！
到了外面，左琛把她放下來，顧暖低着頭走向他停車的地方。
有些尴尬，從他說完那句話，她們就一直什麽都沒有說，左琛一直在看她，顧暖接觸到他受傷的眼神，才知道，糟了，他一定以為她生氣了。
“你姐手藝真好，你在哪兒撿的流浪貓啊。”顧暖前言不搭後語。
“你好奇？”左琛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甚至是說什麽。
顧暖點了點頭，左琛上前指着車的車胎，“就是在車胎上，第一次是在國外，我記得，法國那裏天氣稍微冷了些，貓就趴在了上面，它叫了一聲我才注意到，從那以後，每次開車我習慣看一眼。”
左琛又擡頭看顧暖，“我沒有辦法照顧，只好送來我姐這，如果你很喜歡，下次我無論在世界各地哪裏撿到，都帶回來我們一起照顧。”
“……”
左琛的眼神，左琛輕輕的一句話，烘的顧暖心裏熱乎乎。
他們一起照顧……
顧暖點頭，嘴角的笑一瞬開了。
她不知，她笑起來彎彎的眼睛，她的摸樣，總是輕易打亂他的呼吸。
...
這日，陸展平趕到公司對面的咖啡廳，上了三樓靠窗的位置，左琛雙腿交疊，桌上一杯未動的咖啡，報紙和雜志扔在一旁，他盯着襯衫的袖口出神，嘴角噙着淺不可見的笑。
“怎麽了，這手表今日這麽得你的寵？”陸展平大步走過來，從左琛旁邊掠了本最新雜志，瞄了一眼左琛手腕上的手表，他翻了翻雜志，以為左琛是看着手表在笑。
左琛莞爾，昨晚送顧暖回家，顧暖想起什麽讓他在小區外等一下，顧暖再出來時拎着一個袋子，裏面是她上次受傷時穿的那件他的襯衫，洗的幹淨清香，熨燙的平整，可是，他聞到這上面還是存留她身體的味道。
這種滋味，讓他心神迷眩，也許心理作用。
所以，早上穿了這件，以後，這件也經常穿，而且，就由她來洗。
“你是真想讓她見你姐，還是為了誘哄她都說出來才帶她去的？現在這個局勢，我寧願相信是後者。”陸展平着實好奇，着急問，一口服務員剛送上來的咖啡燙了他的嘴。
左琛蹙眉望着窗外，對面就是左氏大廈，他說，“她早就見過我姐。”
“哦？你玩的這是什麽路子？”陸展平始終難以相信左琛跟顧暖那姑娘玩真的。
“我能跟她玩什麽路子，不會。”左琛淡淡地說，眉宇間的陰郁卻持久不散，于他，昨晚帶她去吃飯的确是有目的，也成功了，可也有一絲尊重在，只是他不說，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他願意追逐她為她做任何事，卻不需要她知道領情。
“那你是怎麽決定的，把左左從顧暖身邊帶到你們左家去嗎？”陸展平放下咖啡杯，“這也不容易，這事兒一捅破，勢必引起軒然大波，天超哪兒來的，這是個頭疼的事兒，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好處理。”
“就算有證據，我能做什麽？”左琛言語間，幾分惆悵。
有了證據，讓天超那孩子哪來的回哪去，把左左帶進左家麽？昨晚他對顧暖說出左茵的往事，親眼看到她同情別人時的情感觸動，那是她的真性情，她竟是掉眼淚，若是他将左左從她身邊帶走，那麽，她以後的日子是如同她說的那般，會瘋，還是讓她以後的夜裏獨自不安受着失去孩子的驚怕。
左琛的話，透露的內容太少，陸展平斟酌了很久才明白，算是忠告了一句，“阿琛，左左和顧暖你左琛注定不能兼得，你要豁出去麽？你別吓我，其實，唯唯也不錯，要什麽有什麽，人也漂亮善解人意，她愛你愛了多少年！”
“可我只……！”
不知陸展平哪句話說錯，讓左琛本就陰郁的眼眸更加可怕，一句話低吼了半句，便說不出，他突然發覺自己沒有資格說出下半句，只有這樣的晴天，才适合顧暖的微笑，他這條路怎麽走都是不通，他心急如焚，他怕一步錯步步錯！
他更不願看到顧暖有一日離開這樣的晴天，在大雨瘋狂的黑夜止不住的流淚。
他恨自己這麽懂她，越懂，越怕傷害，她那麽弱，別人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她大概都不懂得如何逃脫，那麽，他又怎麽會去傷害她呢。
陸展平不跟他置氣，“顧暖和左左你怎麽能做到兼得？你別把自己玩死！”
怎麽兼得？怎麽兼得？太作弄人。
“我心裏有數。”左琛蹙眉起身，長腿邁開，單手插在褲袋，低頭看了一眼腕表離開。
陸展平放下咖啡杯，随後。
會議過後已是接近中午，陸展平和左琛沒有說話，陸展平知道左琛心裏亂，也知道感情的事情處理起來麻煩，但他一開始就不該對除了林唯唯以外的女人有感情！
...
又是一個星期五，左琛主動要求跟顧暖去接左左，這讓顧暖欣喜納悶了一會兒。
左琛處理完手上的工作走出，陸展平在他身側從容地說了一句，“我知道唯唯的父母回來了，今晚你要回家去見？阿琛，跟顧暖說分手吧。”
陸展平無所謂地對視左琛寒冷的眼神，“阿琛，你理智一點，婚前婚後唯唯都不敢管你，女人嘛，解風情不需負責的有的是，跟顧暖分手對誰都好。”
左琛轉身進入電梯，不發一言！
...
PS：（偶捶地忏悔，這一章寫到淩晨四點才更出來，寫了删，删了寫，還是把在左茵家寫了那麽長，一句話都不舍得删，滿意了才來更新，覺得慢熱的親見諒一下，打滾(o)/~）
我們，同居吧。（六千字）
左琛一身黑色筆挺西裝，嚴肅且不容人靠近這是他給人一貫的第一感覺。舒嬲鴀澑
電梯勻速向下，他孤身而立在其中，電梯門影射出的身影是他自己，他望着這個倒影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蒼涼感，七尺男兒，為什麽會被無奈二字束縛？
他雙臂支着電梯門，與那倒影面對面，他凝睇清晰映出的男人五官，西裝口袋裏半露出的藍色手帕一角，半晌喉結滑動，垂首扪心自問，能做到忘了她嗎，怎麽能，找不到任何辦法忘記。
林左兩家的所有人都清楚，今時今日的左琛，已是走到了權勢頂峰，可林左兩家的人更知道，他站的越高，那個洞越是增大，他擁有的財富何嘗不是給自己的墳墓？
電梯到了一層，左琛單手插在褲袋走出，五官上已是沒有了任何情緒漩。
“左總。”
“……左總。”
經過的人跟他打招呼，左琛很冷，可卻會去頭回應，只是點頭時，他的眼睛并未看那人，仍舊目視前方，給人忽遠又近無法跨越的距離感烀。
也許這就是成功商人的本色，收買，懂得如何收買人心。
外面，黑色的寶馬X6停在公司門口，相較于左琛那輛黑色路虎，這輛車的車膜貼的更為顏色重了些，顧暖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
左琛擡臂看了一眼手表，五點二十分，繞過車前打開車門。
顧暖坐在車後排坐，看了一眼左琛，他沉默着她就沒張口。
左琛似是心情不好，黑色寶馬X6壓着雙黃線就上了道，顧暖幾次見他這樣都想勸阻，還是守着點交通規則的好，只是不好張口。
下班時，顧暖先上了這輛車，那時是吳哥開車，帶她離開公司門前，在外面轉了二十分鐘左右才又回到公司門口。
車停下後，吳哥像是車裏沒人一樣的進去公司。
接着就是二十幾分鐘後，左琛出來，開這輛車。
這過程中，直到現在左琛在這，顧暖都沒有問什麽，她心裏有數這是怎麽一回事，吳哥更是聰明人，若不是左琛極其信任的人，也不會為左琛做這種掩護，顧暖心裏不舒服，但也讓自己站在左琛的角度考慮事情，海城任何一個普通女人倘若跟左琛産生了情，都一定暫時算作地下的吧……
無奈，可是沒有辦法。
顧暖每次都覺得跟吳哥說謝謝已經不夠，左琛身邊的人，都是人精，比一般人都多一個精明的腦子，這樣每次左琛見她，都讓吳哥這麽兜兜轉轉做這些事情，委實大材小用。
在顧暖思緒萬千時，左琛沉默着開車已經兜兜轉轉了一會兒，車停下，他從後視鏡看她，清涼的嗓音。“坐到前面來。”
顧暖聽話的打開車門下車，太陽已經落山了，只有餘晖還是金燦燦給人熱的感覺，左琛是将車停在了一個路口，顧暖坐到前面。
顧暖剛想系上安全帶，卻不自主的迎上左琛深奧到她難以看懂的目光，他問，“顧暖，我記得從你走近我眼中之後，你的每一句話。你呢，可記得？”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我問過你，人活着是要随心所欲，還是壓抑克制着？”左琛點上一支煙，不看顧暖，只是淡淡的目視前方。
他怎麽了呢……
“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如果都是壓抑和克制，這一輩子是不是也就沒什麽意思了？”顧暖抿了抿唇，“随心所欲沒什麽不好，但凡事都要有個度，随心所欲，對于有些特殊的人來說可能更需要掌握好一個度吧。”
他叫她難懂，他那次問的含義和此刻問的含義相同嗎？相同的話，又說不通，她已經跟他在一起了，也滿足了他的随心所欲，何來的第二遍問？
他仍是沒有看她，複又說，“顧暖，官商一家，有很多人求上門找我辦事，我拒絕，無能為力四個字便可解決。”
顧暖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她當然懂。
“可是，有一天你有事情是我左琛不方便或者不能為你辦的，你要記得逼我，把我逼得無路可走你也要逼迫，你不需要跟我多麽懂事，你怎麽跟我無理取鬧我都喜歡的很。”他沉痛的說。
這聲音這些話，叫顧暖不知不覺有些不安，他到底怎麽了呢。
左琛吸了一口煙，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他清楚随心所欲後的代價是什麽，他無法做到舍棄她，不能選擇理智的克制和壓抑着。
他不敢看顧暖的眼睛，更不敢說什麽，面對她，他覺得自己像是饑渴了多年的人，嘴唇剛舔到水的味道，那樣甘甜可口，怎麽能做到不去喝一口品嘗？
他問她，是要壓抑克制還是随心所欲，她說的一番話，左琛很受用。他不清楚自己今天活着，哪天就會突然死了，風雨變故誰也逃不掉，若是人生也許很短，那不如，就讓她們的明天好好開心的繼續。
顧暖向他靠近，一點一點的，她想看清楚他眼睛裏是什麽樣的內容。
她靠近他的臉，問了句，“你是不是有事對我說？”說吧。
左琛卻眉梢眼角都是溫柔，夾着香煙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臉蛋，親了一口她的小嘴，“沒事，工作上，跟你無關。”
真的跟她無關麽，她又不傻不癡……
顧暖嘴唇沒動，上面是他唇上獨有的煙草味道，他吸得那種香煙她沒有在市場上見到過。更或許是她去過的超市櫃臺和小區裏小賣部裏沒有的。
她望着他疲憊的摸樣，望着他有些泛起紅色血絲的雙眼，她知道，左琛，這個男人的疲憊是因他也會彷徨，也會煩憂，只是，他很強，他會有自己的方式掌控一切。
心疼他，所以顧暖主動親了親他的嘴唇。
左琛順勢捧住她，與他在這樣日暮剛下的街邊糾纏了片刻……
每一次的吻，他都小心翼翼，認真對待，他這柔情與沖動下的霸道，總是将她似乎要揉的融化在他的懷裏，這樣感覺的溫情，有些黏連不散。
若這是一個不必有責任感的虛幻世界，顧暖想，自己早已在他這樣的男人味道中泥足深陷再也走不出去了。
“走吧。”顧暖提醒他。
她拉過剛才沒系上的安全帶，整理了一下頭發，再低頭去系好安全帶，坐好，卻見左琛沒有動作，她訝異地扭過頭，左琛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有她清晰的倒影，今天的他，格外叫她心疼，工作，是不是真的如此累人心神？
他的眼神依舊如往日一樣炙熱，只是裏面摻雜了什麽光亮，包圍着她的倒影，都在他的眼睛裏。
“我告訴你，煙要燒到手指了。”顧暖尴尬地提醒他。
左琛這才回過神，将煙蒂扔到車外，目視前方，“去接左左。”說完這話，顧暖見他眉頭又是微蹙起來，複又唇邊抿開來，帶着淺淺的笑意。
...
左左颠颠着小書包被顧暖帶出來，左左回頭跟老師說星期一見，還送了個飛吻，顧暖對老師笑，回頭把左左的小鴨舌帽扣在左左的腦袋上。
上車後，顧暖小心地問，“你兒子他……”
“有人接送，現在已經在家了。”左琛淡淡地說。
平時，從左琛的言語中，很少聽到左琛提起他的兒子，顧暖更是看不出來左琛對他的兒子是怎麽樣的，很疼很寵着吧，還是作為一個爸爸，也是這樣淡漠的摸樣呢。
顧暖抿唇微笑的時候，左左撅起嘴巴說，“左天超今天沒有來上學，叔叔，我可不是告狀的意思哦。”
左琛淺笑，“嗯。”
林唯唯的父母今天回國，會到家裏，林美啬認為小孩子一天不去上學這沒什麽，林唯唯不敢做主，早上打給左琛問過意見，林唯唯的理由是，她父母回來，家裏會很熱鬧，囑咐他忙完早點回去這句話後，請求他，讓天超今天別上學了。
為什麽會點頭同意，左琛不知，是否因為心裏知曉天超與他其實無關？
左琛對左天超沒上學這事不言不語，一個‘嗯’字什麽都概括了，顧暖有點淩亂。
六點不到，左琛的手機就響了幾次，都被他看了一眼就挂斷了。
最後他關機了。
顧暖親眼看着，他面無表情的把手機關掉！
誰的電話這樣讓他不喜歡？
“我們去吃飯。”左琛說，似乎是怕顧暖想的太多，對她微笑。
左左不老實，在車後排座站了起來，小腦袋從座椅中間伸到前面來，天真地跟左琛說話，“叔叔，你都不回家吃飯啦？”
“嗯。”左琛點了點頭，笑了起來，雖然淺淺的，可是顧暖知道他現在很開心。
“那叔叔，你家大人都不找你？剛才打電話的就是你家大人叫你回家吃飯吧。”左左噼裏啪啦的說。
左琛搖了搖頭，“叔叔家的大人不管。”
“那我就放心了……”左左說完老實的坐下。
顧暖：“……”
左琛：“……”
輪到他這麽點的小鬼擔心大人挨家長的罵了？
“今天可能沒辦法跟你吃飯去。”顧暖不是開玩笑的，左琛今天要跟她一起來接左左她都意外，母親那兒不好交代，況且，她不能因為帶着左左跟左琛約會，讓母親自己在家吃晚飯。
“為什麽？”左琛看她。
顧暖癟了癟嘴，指着左左，“我母親自己在家裏呢。我不能總是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裏，況且每次晚回去我都撒謊……”
左左嘻嘻笑，不乖的媽媽。
顧暖攥起小拳頭跟左左眼神作戰，左左才老實不笑了。
左琛沉默了，又堅持說，“可不可以找個理由，今晚陪我一次。”
一般的情況下，左琛從不為難她，也很為她着想，今日左琛本就情緒不對，現在的目光又是那麽懇切，顧暖只好權衡了一下點頭，下不為例，下次再也不能這樣了。
都有點心虛了……
左琛吃得慣的餐廳，固定的幾家幾乎都帶顧暖去過了，顧暖不挑食，但喜歡吃一樣東西就總是吃一樣，幾次點餐見到顧暖要某一道固定的菜時，左琛都無語一會兒才能緩過來。
而左左呢，是媽媽吃什麽他就吃什麽，這點随了顧暖，左琛就比較挑食，吃的也不多，今天晚上更是，他心事多的時候會喝兩杯紅酒，醇香的味道飄滿整個用餐的空間裏，左琛想吸煙，卻礙于有小孩子在，左左看到忙說，“叔叔，你抽吧。”
顧暖點點頭，左琛才點上一支煙。
一頓飯吃的差不多了，左琛和左左聊得很來，左左說話小大人的懂事兒摸樣總是讓左琛的笑容逐漸擴大，顧暖開心，她希望他的笑容日後會越來越開。
左左被服務員帶出去到餐廳的小兒童游樂區玩，左琛說很安全，顧暖就點頭。
只剩下他們兩人，左琛的香煙快要燃盡了，他的眼睛不知是沒有休息好還是煙熏得，那些紅血絲就是不消失，左琛拉她，讓她靠近他坐過去。
顧暖低頭吃東西，吃着左琛又分給她的食物，貪婪地聞着他身上紅酒和煙草混合的味道，小聲說了句，“你好好休息，眼睛很紅。”
“嗯。”左琛靠着椅背吸煙，另一只手拿起餐巾布輕輕擦了擦顧暖的嘴角，在顧暖尴尬的微笑時他低頭偷了個吻，“多吃點。”
左琛說完話，并沒有擡頭離開，顧暖一擡頭，就看到他叫人心疼的眼眸，大膽地親了一下他煙草和紅酒味道濃濃的嘴唇，“遵命！”
“顧暖，帶着左左搬出來住好嗎？”左琛試探地問。
顧暖的笑容似凝固沒凝固，她不想表現的太強硬拒絕，“你什麽意思？”
“我們，同居吧。”左琛很怕她拒絕，複又認真地承諾，“沒到你認為可以的時候，我依舊不會碰你，你可以放心。”
“……”
顧暖手指摸了摸他的唇角，他們很近的說着話，呼吸纏着呼吸，“這沒有什麽不可以的，但是給我一點時間，我母親那裏是個大問題，你也見到過我母親的脾氣……我害怕……”
左琛直視着顧暖的眼睛，顧暖躲避着，她的眼睛裏是提起她母親後的恐懼，左琛忽然想起，顧暖身上一道道的傷痕，不由心疼萬分，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以後再說。”
“謝謝你理解。”顧暖唇邊漾開笑意。
左琛傾身吻了吻她的唇角，“我該對你說sorry。”
一切和諧寧靜被突然推門而入的陸展平打斷！
顧暖和左琛一起擡頭看向陸展平，陸展平有些氣喘籲籲……
“陸總。”顧暖詫異他怎麽突然的，忽然想到左琛的手機一直在響過，被他關機了。
陸展平看向顧暖，穩了穩情緒又看向左琛，話卻是對顧暖說，“我找左總有點事兒要談，很着急，你吃完了嗎。”
顧暖臉上有的不只是一點的不自在，點頭，“吃完了。”
左琛攥住站起來的顧暖的手，一邊站起身一邊撚滅手裏的煙蒂，對顧暖溫和地說，“我送你和左左回家。”
“左琛！”陸展平低吼的紅着臉。
左琛單手攬過顧暖的腰，拎起來他的西裝外套放在顧暖手裏，對陸展平說，“再聯系你。”
顧暖擡起頭，恰好看到左琛的眼神那麽冰冷沒有感情，警告着陸展平。
“我……”顧暖為難地看了一眼陸展平，擡頭對左琛說，“你去忙吧，我帶左左回家就行了，外面車很多呀，我打車還不行麽？”
左琛抿着唇，閉上眼很久才睜開，“我說我送你。”
似在隐忍着怒氣，顧暖沒有被他這五個字說的難受，她聽得出來，他的怒意不是對她，也不是對陸展平，可是到底對誰呢？
叫了左左，回家的一路上左琛都沉默着，下車時，左琛讓左左在他臉上親親，左左聽話的親了親，左琛笑了。
老舊的小區外路燈依然不亮，左琛的車沒有離開，還是打開遠光燈給那對牽手走進去的一大一小照亮着前面的路，直到一大一小消失不見，他才點上一支煙啓動車離開。
打開手機，撥了陸展平的號碼，左琛皺眉，“我有分寸，不要管。”
“林唯唯找你找瘋了！”陸展平告訴她。
...
今日左家別墅的确格外熱鬧，小孩子在客廳裏奔跑的開心。
左琛的車開到別墅外，林唯唯就攥着手機跑了出去，楚楚可憐的摸樣，左琛下車，走到林唯唯身側，“進去吧。”
林唯唯跟在左琛身後。
進去別墅裏面，林唯唯接過左琛的西裝外套，上面有煙酒的味道，左琛的樣子不管何時，在她林唯唯眼中是迷人的，她關心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龐，“你喝酒了是不是？”
“一點。”左琛聲音沒有起伏。
客廳裏，林美啬坐在沙發上摟着她媽媽的脖子笑，“媽，你看我姐和姐夫多甜蜜。”
林唯唯腼腆地低下頭，還是說了一句，“以後少喝酒開車，我會擔心。”
“呦，越說我姐越來勁了呢！”林美啬調侃。
左琛走進來，左天超立刻跑開很遠，左琛不動聲色地坐下打招呼，“叔叔阿姨這次要多待一陣子麽，想去哪兒玩我來安排。”
林父喝了口茶，跟左家奶奶客套地笑了笑，林母摸着自己女兒的手說了句，“這去哪兒玩都是次要，一次次回來，也沒聽到你們倆的好消息，阿琛啊，穩定下來吧。”
林唯唯期待地看向左琛，左琛的手機響起，抱歉地站起身，“sorry！”說罷走上了樓，關鍵時刻，陸展平還是願意給他解圍的。
左琛沒有再下去，林唯唯走進左琛的房間，他雙手撐在露臺欄杆上吹着風，林唯唯從身後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深色系的襯衫上，“阿琛，今晚我爸媽都在，她們以為我們是同居的，今晚……我們要睡在一張床上了。”
左琛沉默不語，林唯唯心上一喜，“那……我們是睡在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哪個男人不會愛上做那種事？阿琛你也不例外。（六千字）
左琛未聞一般不發一言，直視着這叫人忽然喜歡不起來，卻美麗依舊的夜色。舒豦穬劇
林唯唯抱着左琛的腰，臉頰在他的背上隔着衣料蹭了又蹭，像一只聽話等待疼愛的貓兒，伸出手指輕觸他的襯衫，可以感覺到他身體上并不明顯的溫度，他不再因她變熱，随即她抱得他更緊，“就在你這裏睡吧，你先洗個澡，我下樓跟我爸媽坐一會兒，行嗎？”
左琛沉默良久，吐出一個字，“好。”
林唯唯激動的閉上眼睛，用力呼吸了一下他的味道，他終于答應了。
多久了，她已經記不得了，從她腿傷後，先是身體不方便親近，後來時日變長，他她越來越遠漩。
現在，聽到他同意這代表什麽，她仍舊是他左琛的女人，身體與靈魂都是他的，他還要她。
左琛性情冷，這是左琛的母親在初識林唯唯時告訴她的，她就記得住，也懂得左琛喜歡什麽讨厭什麽，她一直處在讨好他的位置。
性情冷的男人，不易被點燃熠。
左琛目不轉睛地望着遠處城市，那城市燈火映紅。
十一年來，不變的全年日程安排上，會出現幾個特殊的日子，比如林唯唯的生日，比如他們戀愛周年紀念日，等等，一切林唯唯想要紀念的日子他就允，左琛也曾以為，這些，就是愛情。
可現在他知道，那些不是愛情，他活了這麽多年，才知道寂寞是需要有一個心愛的人來填補，心愛的人原來不可以跟他分開，時時刻刻，他只想放在手心裏寵的。
林唯唯與他是什麽關系？
再邁出一步便是夫妻，十一年，于他來說，麻木的匆匆而過。
動過心麽，也許有過想要珍惜的時候，一輩子，沒什麽大不了，不過也就是應付一輩子。
可是于林唯唯來說，一個女人，十一年，不短，她在他身上傾覆了所有青春與熱情，左琛原以為，自己可以用‘相守相随’來回報她這份熱情。
現在，還能做到當初的想法不變麽。
...
左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