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關了手機。
林唯唯走進房間時帶進一股馨香。
林唯唯喜歡很香的一切東西,依舊如左琛第一次見她那年一樣,她的身體上,衣物上,所有物品上,都是很香很香的東西,不刺鼻,但并不是左琛喜歡的。
他不喜歡,卻不會說,潛意識中,左琛認為那與他無關,直至十一年過去,他仍舊沒做到去說,這是否,她努力了十一年,終究還是讓他覺得她很無關緊要?
林唯唯鑽進被子裏時往左琛身邊靠,夏日的晚上并不會讓人覺得涼,可是女人的心思就是這樣。
“阿琛,你睡了嗎。”林唯唯半坐起身向左琛望過去,左琛捏了捏眉心疲憊地睜開眼。
林唯唯的長發落在左琛的深色睡袍上。
“被你吵醒了。”左琛睡眠很淺。
捏着眉心重新閉上眼。
林唯唯俯身,她穿着櫻花色絲綢那麽滑的睡衣,不是很性感暴露的款式,是可以在家裏長輩面前來回走動的那種保守款,可在床上,稍顯淩亂,胸前的性感也半遮半露。
她的長發一點一點彎曲落在左琛的脖頸上,左琛再度睜開眼時,林唯唯的唇已經落在左琛的唇上,“阿琛……”
貓兒一樣細膩聲,有意搔癢卻叫人更癢,輕輕的那麽一下。
手臂順勢摟住了左琛的脖頸,她想要他也回吻。
左琛望着林唯唯,他試着讓自己把她當成喜歡的,可是不行,吻不下去,左琛一把推開她起身!
“阿琛……”林唯唯一驚,半跪在床上,手裏抓緊了床單,狼狽摸樣也說不出的風韻。
左琛開了燈,拿過煙盒撚出一支煙,點上,走到露臺處站立吹了吹風,手心裏攥着打火機,手指間是燃着的香煙,他很疲憊地說了句,“我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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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唯眼睛裏淚花滾了出來,穿着白色小拖鞋向他走了過來,搖搖晃晃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阿琛……累并不是借口。”
她擡頭看他,可他只給她一個背影。
“回過頭來看我,看我行嗎……”林唯唯壓抑的哭泣。
林唯唯走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身體,臉貼在他心口的地方,他的心跳不快,她用力哭,“我不美嗎?為什麽,你不愛我?”
愛,這個字很敏感,左琛終于有所動。
林唯唯卻怕極了他這樣的表情,心裏的惶惶不安更重,她擡起眼眸盯着他好看的五官,“我不喜歡你對我君子,我喜歡你像從前那樣,你給過我很多次,哪個男人不會愛上做那種事?阿琛你也不例外,七年了……你有別的女人?”
林唯唯長的媚,哭起來梨花帶雨。
左琛不否認,“如果我有了別的……”
話說一半,林唯唯大吵起來,退開兩步,“不要說!我不聽!”
“我們談一談。”左琛想要試一試。
“談什麽?”林唯唯望着他,“談我們該什麽樣的方式分開嗎?”
左琛沉默,林唯唯苦笑着輕輕搖頭,“我不會跟你分開的,第一次收到紅色玫瑰,是你親手捧來給我的,你追求我,不厭其煩的追求我。我有了一個讓我心動的男朋友,是你啊。”
說起的往事,叫左琛閉上了眼。
“我大學時,你表現的讓我以為你這輩子要定了我!我把我自己給了你,你也接受,我說我懷孕了怎麽辦,我沒有經驗,你說那就生下來。我們的父母知道後催我們生個孩子,無論林家左家都有的是閑人來帶孩子,你點頭答應。可是你确定你想讓我給你生孩子嗎?你每次做措施的時候,我……”眼淚落在林唯唯好看的鼻梁上。
左琛夾着香煙的手撐着欄杆,煙蒂從手指間掉落到樓下的漆黑空地上。
荒誕的往事,刺穿了他空洞的雙眼。
身後還是林唯唯的聲音,“等到你真的要我為你生的時候,我卻已經不能生了。我父母比我傷心,但是我欣喜的是我們在國外訂了婚。也悲哀的知道,你追求我是有目的的,那些我很喜歡的紅色玫瑰,也不過就是你身邊的人買來包好,随手扔在你車上的,你再公式化的給我……”
他事事皆無懈可擊!左琛若是有意說謊,都能說成真的!“有了女人阿琛你能怎麽樣?從你心不甘情不願突然出現追求我的那天起,你就應該知道,林唯唯是你的妻子,除非我們林家人都死光了,否則你有什麽辦法不娶?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呀……”也許當初太遠,可是,她認真了的,也許曾經他對她的所有都是敷衍,可是,為什麽不能認真的敷衍呢?為什麽不能繼續敷衍呢?
她悲哀的抱着手臂在哭,望着他的背影淚如雨下,就算從頭至尾是一場戲,可是左琛,你不知道一場戲落幕後還有尚存的溫度嗎?
林唯唯,是他左琛永遠也抹不去的過去和斷不開的将來。
她某些話,一瞬刺激到了左琛,他算什麽,不過是顆棋子,從前他是為別人而在棋盤上小心翼翼移動的棋子,現在,他走的每一步都完美的無可挑剔,可這棋子一生無法叫自己完美脫身,何其悲哀!
若他今日左擁嬌妻林唯唯,右手握着權勢財富,他仍是風光無限人人敬仰的大企業家左琛,在他有意麻木的走完這條路時,顧暖走進了他眼中!
感覺那麽真實的喜歡,怎麽謀殺這愛?如果你病了,很疼,那怎麽繼續裝成沒病不疼呢?
左琛面色如冰,轉身走向更衣室,林唯唯的臉上挂着已經涼了的淚珠,她意識到有些話心裏知道就好,不能在左琛面前說出來刺激他,可後悔已晚。
左琛再出來時,已是衣着整齊,那麽炫目的男人不再為她駐足,甚至,此刻左琛看她的眼眸中,是結了冰的。
他終究是望着她半晌,一個字也沒有給她。
林唯唯渾身發抖,咬着嘴唇,眼看着他走出去,聽到他下樓的聲音,聽到他開車離開,今夜,她還是沒能留住的住他的人。
...
淩晨四點,顧暖被手機的光亮弄醒,為了兒子的睡眠,她周末手機都設置成震動。
“怎麽呢你。”顧暖睡的迷迷糊糊,聲音很軟。
“我在你家門外。”左琛的聲音。
顧暖坐了起來,左左被吵到,小手拍着枕頭咕哝了句‘我踢進去的’顧暖想他可能做夢踢足球呢。
她不知道淩晨四點左琛抽的什麽風,抽到她家門口來了,膽子真大呀!
顧暖穿了拖鞋小聲地走到門口,輕輕地打開門,左琛就那麽立在她家門口,像個流浪的迷人者。
左琛擡起眼眸看她,顧暖睡得發絲有些淩亂感,小臉白皙,嘴自然地微嘟,左琛伸手抱住她,将她拉出來,把門留了一個小縫隙。
左琛身上的酒氣很重,顧暖不敢大聲說話,老實的被他抱在懷裏,“怎麽這個時間還不睡?”
“喝酒了?”顧暖皺眉。
“應酬。”左琛望着顧暖睡意朦胧的雙眼親了下去,抱着她緊緊的,抵在門口的牆上,把着她的肩膀狠狠地親吻她的唇和所有能吻住的肌膚,氣息混亂過後,他的身體緊繃,顧暖感覺到脖頸上濕濕的,都是他的痕跡。
門外的牆不幹淨,顧暖的睡衣都髒了,顧暖趴在他胸口用力喘氣,“你瘋了麽。”
“是的。”左琛按着她的肩膀在自己懷裏,盯着她身後的牆壁,淡淡地說。
這樣見面的方式和地點,讓她心驚肉跳又甜蜜的不行,微笑着伸出手指撫上他的眉眼,“早點回去休息吧,天要亮了,明天星期六,你睡到下午再起床。”
“下午?”
左琛似乎從不記得自己的睡眠有那麽多,莞爾一笑捧住她的臉,“唔……你天亮後過來陪我。”
顧暖倒是想,可是她明天有一堆的事兒等着辦,看着他的眼睛,“明天恐怕不行。不過我會試試看能不能空出時間去找你。”見他有些失落,顧暖趕緊改口。
“好。”左琛舔了一下她的唇角。
顧暖小心地走進去,在準備小聲關上門時對他揮了揮手,“你快走吧。”
門隔開的是她的小心表情,是他的溫柔不舍。
顧暖換了睡衣,後背上靠着牆都髒了,換好了之後打開-房間的窗子,望着即将破曉的天邊卻再無睡意,嘴角咧出一片柔情的笑。
...
翌日上午九點。
陸展平摟着吉咖一起走進高爾夫球場,左琛已在。
“你先去玩。”陸展平讓吉咖別跟着他。
左琛看到陸展平來了,喝了一口白水皺眉,“周末被我叫出來是不是很不情願?”
陸展平擡頭看左琛,左琛卻抿唇說,“強人所難的滋味原來不錯。”
“……”陸展平不語。
吉咖的手法不對,有人在教她,陸展平說,“你的樣子需要休息。”
左琛點上了一支煙,“沒事,死不了。”
陸展平接過他的煙點上,吐出一口煙霧問,“這次唯唯的父母回來,要逼婚吧。”
左琛點頭。
“也是,這麽多年了,再不結婚就說不過去了。那個孩子怎麽辦?左天超。”陸展平說。
左琛看着前方綠色的草地,發紅的眼睛卻和這夏日的景色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像是被灼傷了。
“無論發生什麽,我不會從顧暖身邊帶走孩子,且不說那是殘忍的,就論資格,我不及顧暖給孩子的多。”左琛手裏的打火機轉了轉,“安排兩個信得過不會被反收買的人,周一給我見見。”
陸展平點頭,知道左琛是要防患于未然,“天超你打算怎麽辦?”
“知道我找代孕媽媽的人就那麽幾個,大概是誰我心裏有數。”左琛頓了頓,“從哪個角度想,現在都不是揭穿天超身份的時候。一來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又是什麽目的。二來,我父母知道後,會動用一切手段找顧暖,這事情不能牽連她,先保她為主。”
陸展平有些不解,滿是詫異,“你還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了?況且顧暖比林唯唯美麽?”
左琛笑。
今天的天氣不錯,柔和的陽光照下來,左琛覺得舒服。
陸展平知道左琛凡事有分寸,他替他擔憂是多此一舉,陸展平也看出來了,因為顧暖,左琛是要再養左天超一段日子了,“公司的那個項目卡的死死的,也不知道鄭局會不會批。”
左琛蹙眉,“喬東城升上去和其他人升上去意義不同,他年輕,背景複雜,我有錢遠不比他有權,聽過官官相護,官商勾結,勾結不過是為了點俗錢財,相護意義不同。”
又是因為一個顧暖,陸展平已經不知道勸他什麽了,故作玩笑地道,“如果顧暖在你婚後還是願意跟你保持關系,我自然鼓掌叫好。可她要是不願意呢?到那時你讓她帶着左左離開你,或者有一天她會帶着你兒子嫁給別人?”
陸展平意猶未盡,“我還沒說完,你失了一個大項目得了美人這也沒什麽。可是喬東城要是跟你較勁兒,以後左氏的項目一個不批,你是打算棄了江山只要美人?還是被逼到那個份兒上再發現回頭才是你該站的岸?”
左琛目光越發的沉了下去。
陸展平越說越覺得悲哀,“不對啊,發現是岸也不行。前有喬東城,後有林家人。一個是阻了你的財路,另一個是要你的命啊。”
越說越覺得頭皮發麻,陸展平都驚到了,就不該提起這個事兒。
“阿琛,告訴顧暖,林唯唯的存在,你在怕什麽呢?你可以問她,是要你好好的活着然後她不要名分,還是逼得你去死?反正怎麽看林唯唯你都得娶,要不是你顧慮顧暖,你的麻煩何至于現在跟章魚爪子似的伸出來這麽多……”
陸展平還在滔滔不絕,左琛已經起身離開,單手插在褲袋,另一手裏的打火機狠狠摔在腳下踏過的草地上!
左琛喜歡商場上明争暗鬥酣暢淋漓的滋味,甚至沉淪享受勝者的位置。無論多麽艱難他均是應對得當進退自如,這也是作為一個成功男人身上的魅力所在!
陸展平只希望他還是那個他,不為情所困!
...
顧暖帶母親去醫院檢查,送回家之後又去帶左左去見了顧博,喬東城剛好不在家,顧暖暗想,真好。
在樓下超市買了日用品,家裏所有都安排好之後,把左左送去補課,要晚上才能接回來。顧暖想去找左琛,可是左琛的手機關機,她在外面市中心下了公交車轉悠,不記得左琛家具體位置。
在一邊等左琛開機時一邊轉悠逛着,忽然孫冬樂從她身後冒出來拍了她一下。
“哈哈哈哈,幹什麽呢你!”孫冬樂把一杯奶茶給她,看到她後就跟蹤,以為能跟蹤出什麽新鮮事兒,沒想到這家夥就一個人轉來轉去,她買了兩杯奶茶後逮住她準備拖走去吃東西。
顧暖把吸管插進去,喝了一口裏面的珍珠,“我喜歡哈密瓜味兒的。”
“走吧,吃飯我請!”孫冬樂興奮,“我升職了,太意外了!”
“那要去吃好的。”顧暖腹黑勁兒上來毫不留情的。
走在路上,顧暖撥了左琛的手機,還是關機,孫冬樂想起什麽,問顧暖,“你別告訴我,你還跟那個赫赫有名的大企業家左什麽的有來往。”
“什麽大企業家啊,左琛,這是他的名字。”顧暖笑。
孫冬樂搖頭,“不是,他在我們這種行業的人眼中,就是遙不可及的大企業家,海城還沒有哪一家報社能拿到他的專訪權呢。”
孫冬樂看得出來顧暖的表情就是還沒分手,孫冬樂覺得長痛不如短痛,該對朋友說的還是瞞着難受,“顧暖,我想跟你說一件事,但是你要答應我你不要失控好不好。冷靜點看待……”
左琛決定告訴顧暖(六千字)
顧暖嘴巴輕輕碰着奶茶杯子裏插着的吸管,眼神閃了又閃的仔細看了孫冬了的眼睛半晌,孫冬樂此時要說什麽,關于誰的事情,顧暖不知道,可是孫冬樂的語氣叫她發慌。舒豦穬劇
顧暖手機響了起來……
“你先接電話吧。”孫冬樂嘴太快,說完也後悔了。
顧暖低頭接起,“你好。”
“在哪裏。”左琛的聲音,顧暖一下就可以聽出來漩。
“在外面,想去找你可是出來才發現找不着。”顧暖沒記住那條路線。
一個珍珠被心不在焉的顧暖吸進嘴裏。
她聽着左琛說,在哪裏等他,她點頭祛。
“左總?”孫冬樂問。
顧暖合上手機,放在肩上休閑挎包的外面小隔層裏,問孫冬樂,“你剛才要告訴我什麽事?關于……左琛?喬東城?還是誰的?”
她能猜到的也就這麽幾個。
孫冬樂沒有說出她原本想說的,改口道,“最近各大雜志都對左琛的專訪躍躍欲試,我聽前輩們說起了左琛,好像六七年前他有個女友。一個背景不錯剛出道的模特……”
顧暖笑,左琛有過女人這無可厚非的事情,她要是現在計較,計較的過來嗎?心裏酸,說明愛。
“就這事啊!”顧暖攥起小拳頭輕輕錘了一下孫冬樂的肩膀。
孫冬樂沒心沒肺的嘿嘿笑,她以前并不是什麽事兒都能這麽憋着的人,心直口快就是她的風格,可是身邊的朋友逐漸情況在變,她難免也就跟着在變,似乎最在乎的那個姐妹就是主心軸,她為顧暖擔心,也希望她能幸福,不自覺,在顧暖尋找幸福的這條路上,她有幸跟着鍛煉的成熟了點兒。
孫冬樂先走了,跟副主編和同事約好了吃飯,本要帶顧暖一起,可顧暖約了左琛,她只好放行。
顧暖在原地等左琛,那個號碼,左琛說是陸展平的,顧暖存了起來。
孫冬樂約的餐館只隔了一條街。
剛到,幾個平時關系好的同事就起哄,“今天要吃我們沒吃過的,冬樂新官上任沒點着三把火之前,我們得讓她先出三滴血!”
外聘的主編另謀了高就,副主編升了主編,副主編的位置,按理說好多前輩都可以,孫冬樂自然工作經驗也夠,在這條路上摸了幾年,可升她上去還是挺意外。
孫冬樂看着菜價裝作很委屈,咬着手指,“不就三滴血麽,我給就是了,誰要喝血等我咬破了嘴巴伸過來,排隊哦……”
“……”
一陣鬧,孫冬樂被副主編,也就是要升上主編位置的眉姐叫到一旁。
“眉姐,我以後哪兒做的不好還得請教,少不了麻煩您。”孫冬樂客客氣氣,眉姐是大家都尊重的,眉姐年輕時在國外的雜志工作過,也有出色的成績。
眉姐三十六歲,時尚成熟,笑了笑說道,“冬樂,知道為什麽升你上來麽?”眉姐抿唇,“上次你私自進去主編辦公室,我看見了沒說,就以後也不會說。”
“眉姐。”孫冬樂吓得臉色煞白,上次把左琛和那個女人的照片偷出來,她以為誰也沒看見。
眉姐輕輕拍打她的肩膀兩下,“據我說知,那天丢的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但也分量不輕,畢竟是海城地産界大亨的緋聞證據。”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孫冬樂不敢狡辯,只覺得擡不起頭。
“眉姐不知道你們是什麽關系,但是……這次争取專訪權……你該為我們雜志盡一份力,眉姐和你一同上任,我們是不是該聯手做出點成績來呢?”說罷,遞給孫冬樂一張名片。
純黑色,是一張英文名片,左琛的英文名字孫冬樂一眼就看到了,任職處印着的是‘Chairman’‘President’這兩個字樣。
這是左琛在國外用的,或者遇到國外友人才會給的英文版名片。
按照名片看來,孫冬樂才清楚,左琛的任職是左氏地産的董事長(Chairman),也身兼總裁一職(President)。
眉姐又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孫冬樂,是陸展平的名片,‘ChiefExecutiveOfficer’左氏的CEO,首席執行官一職,而左琛是唯一擁有召開股東大會權利的人,總裁和執行官,則都是由左琛任命,有權利解除任命或者解雇這兩項職位上人物的,也只有左琛。
眉姐年輕時是在國外的雜志起步,懂得比孫冬樂多,“這是三年前我在國外弄到的名片。現在左氏的董事長,總裁,首席執行官,這三個冠冕都在左琛一人手中。眉姐有一次看到,你某天早上見過這位左氏原執行官陸先生?”
孫冬樂忽然想起,那天左琛找她,左琛在車內,只有陸展平下過車見她。看來,這位眉姐是在發現她偷了照片時,就把她研究了個透徹!
果真姜還是老的辣!
“你們這些人的關系眉姐不關心,眉姐關心的是左氏首席的專訪權。”說完,眉姐給了孫冬樂一個‘我很看好你’的眼神。
燙手的山芋就是這個了吧,孫冬樂茫然地看着這兩張名片,覺得好沉,她和左琛還有陸展平哪裏會認識呢。
看來,她升職也不是意外,是眉姐有意而為之的,上來勢必是要借助她,讓她去借助左琛和陸展平,讓雜志做出點成績來了。
去求顧暖幫個忙?孫冬樂覺得這樣真不好!
可是似乎沒有其它辦法,她畢竟偷了照片,把柄被人抓的死死的!
...
“慢些開。”上了左琛的車後,顧暖心情好,嘴角淡淡地浮起笑容,她沒看左琛,趴在車窗處,看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行人,無比幸福的感覺滋生在心裏。
誰也沒有跟誰說過一句話,左琛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去把她的腦袋扭過來,讓她看他。顧暖就只想看着外面,再三的撥弄不得,左琛幹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專心的開車,手指時而纏繞着她的一縷發。
靜靜的甜蜜漾開,顧暖感嘆,若是知道海城有個左琛,她早些随母親回來這裏多好,也不至于,這些年的每一步都走的那麽孤獨無助。
“可以陪我到幾點?”左琛問。顧暖懶懶地伸手看了一眼手表,“到五點吧……”
左琛攥了一下她纖細的手腕,太瘦了,又問,“想去哪兒玩對我說。”
“……”顧暖心裏知道,就算她想像普通情侶一樣在大街上轉來轉去,或者去人更多的公共場合,左琛想滿足她,卻是多麽不現實,撞見熟人怎麽辦,如果他是海城一個普通的小老板,那也就罷了,可左琛不同。
“去你家吧。”他的眼睛很紅,想必整夜沒睡。
左琛莞爾,“好。”
左琛的家裏,一塵不染,顧暖一邊換鞋一邊拄着牆壁問,“鐘點工打掃麽?”
“如果你來更好了。”左琛咬住她說話的唇。
顧暖打了他一下,“給我多少酬勞?如果吸引我,我會考慮兼職的……”
左琛捧着她的小臉,剝開她額前礙事的發,“你開價,只要我左琛有。”
顧暖見他這樣一愣,旋即開玩笑地想打破這種局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左總口氣真大!”說完,顧暖就要進去屋子裏。
左琛一把抓住她,無比認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顧暖……”
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踮起腳尖抱住他的脖頸,就那麽看着他的眼睛,“左琛,你迷人,迷住了許多人,也包括我,可你知道嗎?你的人,比你的錢更讓我着迷……”
“……”
她的一番話,既是拒絕了他,又讓他驕傲。
左琛抱緊她,顧暖再一次在他的吻中迷失了,到了動情深處,她已氣喘籲籲,若是他要,她不會說不給,這次真的不會,不會說不給。
跌倒在沙發裏,左琛讓她在他的身上喘息着,大手伸進她的衣服裏撫摸她光滑的背,顧暖的背雖然有未好的傷痕,可細膩的叫人心動。
左琛的身體有感覺,且強烈,這是一種痛苦,顧暖埋首在他的懷裏,盡情的呼吸着他的味道,左琛睜着眼,望着天花板,他很幹渴,可是卻不能動她。
如果她知道他有未婚妻,并且要結婚,一定,會恨死他了對麽。
“明天要做什麽。”左琛穩了氣息,抱着她問。
顧暖在沙發裏窩着,往他身邊蹭了蹭,“要帶左左去看顧博畫畫,可能早上要坐車去遠一點的郊外。”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們。”左琛摸了摸她的發。
顧暖搖頭,“不行,我母親看到就完蛋了。”
左琛不語。翻身摟着她,怎麽吻都吻不夠,不滿足,抱着她也不滿足,吻着她也覺得還不夠,左琛清楚,這是男人心裏的空虛,想要她,卻得不到,并非身體,是要完完全全的。
左琛會失眠,且睡眠淺,這次,睡醒時已是天黑。
睜開眼,顧暖已經不在,左琛一驚,擡手,看到手背上貼着一個紙條,顧暖工整的字:好好休息減少應酬,傷身,到時間了我才走的。
左琛放下紙條,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多。
顧暖在家裏吃晚飯,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號碼,接起來低頭吃着飯,“我在吃飯,你吃了麽。”顧暖裝作跟朋友一樣聊着,夾了菜給母親,“媽,你嘗嘗這個。”給左琛信號。
“不方便說話嗎,下次不要自己走。”左琛知道她安全到家,心放下了。
...
左琛不開機是不想被打擾,睡醒後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
林唯唯的最先,誰也找不到左琛,左琛的父母急匆匆的趕回來,左琛也是不知道。
左琛到了酒店的時候,飯已經吃了一半。
左琛的父母,林唯唯的父母,左琛的奶奶,林美啬,該不該在的人都在,左茵不會來。
“一整天去哪了?誰也找不到你,陸展平也不知道,昨晚為什麽跟唯唯吵架?”左琛的父親不好教訓兒子,左琛的母親開口。
左琛的母親長得漂亮,見了兒子直奔主題。
“我什麽都沒有說。”林唯唯看向左琛,讨好地解釋。
林美啬見左琛對于姐姐的解釋不予理會,甚至眉目不動,就生氣,“姐夫,是我爸媽昨晚聽見的,沒聽見你們因為什麽吵架,就看到了我姐在哭。”
左琛看了一眼手表,“有別的事麽,我還有事,你們慢吃。”
他站起身,筆挺的西裝上,飄散着一股他身上這麽多年獨有的氣息,林母叫住左琛,“阿琛,沒有人興師問罪的意思,親家怎麽能什麽事都怪阿琛,我們唯唯也任性啊……”
左琛的母親沒接話,林唯唯走到左琛面前,拉住左琛的一只手,對視左琛的雙眼,手指撫摸上去,“沒睡好是嗎?是我的錯,不該晚上跟你吵架。坐下來行嗎……”
林唯唯給足了左琛面子,在長輩面前,承認是她的錯,昨晚因為什麽吵架左琛和她心裏都知道,左琛心一軟,林唯唯拉着他坐下,林唯唯坐在了左琛身旁。
長輩在聊天,湯上來,林唯唯盛了一碗,舀起一勺送到左琛面前,左琛雙腿交疊,抿唇什麽都不想說,面對林唯唯遞過來的湯,他本是不想動,可林唯唯在長輩面前的祈求表情……
左琛喝了一口。
左琛用餐時很講究,林唯唯很欣慰他沒有拒絕,拿起餐巾輕輕拭了下左琛的唇角,左琛斂眸,看到的是林唯唯粉紅的唇。
左琛的父親身體不好,席間很少說話,大小事,左琛的母親做主。
但左母不會管左琛。
兩家長輩在席間讨論到左琛和林唯唯的婚事,左琛沉默,沒有意見,事實上他也不能有什麽意見,林唯唯欣喜,欣喜左琛沒有悖逆。
在讨論到結婚日期的時候,左琛忽然擡起眼眸,“上次跟唯唯訂婚是七年前,且是在國外,形式上差很多……”
林美啬聽出來了左琛的意思,趕忙接話,“未來姐夫,結婚隆重一點就好啦。”
在座的,都在逼婚,且要定下具體婚禮日期,只等左琛點一個頭。
“今年我的本命年。”左琛淡淡一句,似乎不容人再有異議。
林唯唯聽的出來左琛言語裏的堅決,她和奶奶逼問婚期時,左琛曾借着這個理由推過,那時他的意思是,再重新訂婚一次,結婚要本命年過去再議。
“突然結婚是有些唐突,媽,爸,叔叔阿姨,我們先重新訂婚吧,阿琛說七年前的不正式,那這次一定要正式一點。”林唯唯很滿足,在海城訂婚,那麽,她林唯唯終于被所有人知道了。用了晚餐,談的也愉快,左琛有些意外林唯唯幫他說話,回去後,左琛和林唯唯在長輩的視線下,走到了一個房間。
林唯唯迫不及待地攀住左琛的脖頸,林唯唯個子高,本身從前就是模特,只要左琛俯身,林唯唯就可以吻到他的唇,左琛沒有回應,林唯唯見他麻木的樣子也覺得沒有臉面,便罷休,通過昨晚左琛的推開,她知道要慢慢來。
林唯唯從他懷裏出去,左琛失神,顧暖個子沒有林唯唯高,越發給他想要好好疼愛的感覺,顧暖踮起腳尖的樣子,他俯身伸出手臂攬住她腰部拖住她的感覺,都是那麽不同。
早上天邊一片烏雲,林唯唯沒睡好,左琛一晚上幾乎都是在露臺吸煙,或雙手插在褲袋裏倚在露臺旁的欄杆處,眺望遠處,雙目空洞,他在想什麽她不知道,從前,他不是這樣的,表演的很稱職,以至于她淪陷在他的表演中,沒有埋怨半分。
一夜未合眼的後果就是眼窩深陷,雙眼中浮起疲憊的血絲,左琛的母親見到兒子這樣萬分心疼,叮囑了慢點開車,便進了別墅裏,林唯唯下樓來,問,“阿琛走了?”
左琛的母親點頭,“走了,阿琛說,訂婚儀式在一個月後。”
一個月後……林唯唯笑着點頭說好……
陸展平聽說左琛訂婚徹底震驚了,他也不知道左琛星期日去公司幹什麽,不意外,在第六層的落地窗前看到了他的背影。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次瞞不住了。”陸展平說。
左琛從前沒預料到,他有一日會留戀一個人,會在心中放着一個人,從前不懂得什麽是享受人生,以為忙碌也是一種享受,此刻意識到,不,忙碌從來就只是麻木的支撐點。
“我會對她說。”左琛低喃。
陸展平一驚,轉念一想,他親自對顧暖說也許更好,“到了說的時候了,你訂婚左氏員工都會知道。”
“沒有我,你的生活是不是不會有什麽不同?”左琛深深地閉上眼,藏起他疲憊眼眸中的痛,顧暖,是他所想所向,卻也知道只是一個奢念一個易碎的夢罷了。
他對着那片玻璃自言自語道。
他想讓她相信,他絕對不負她,給他一點時間安排好,可是,他怕留不住,他怕她不理解他的立場,她是否能相信,他真的不怕辛苦,他願意背負更多,只要她不退出。
外面忽然下起小雨,天早上本就是陰的,左琛回神,今天是星期日,他站在這裏再久,也看不到她來上班,擡手看了一眼手表,八點半不到,她昨日說去陪弟弟畫畫,中午才會回市區,下雨了去哪兒遮雨。
左琛趕到郊區顧暖昨天說的地點時,看到一輛車停在路邊,喬東城的,左琛的車停在街道另一側的路邊,雨刷掃着玻璃上洶湧的水流,左琛的目光寒冷的看向喬東城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