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認出,恭敬地道,“顧小姐,請這邊。”
“謝謝。”顧暖跟那人一起走上樓。
到了包廂門口,顧暖進去,送她來的人轉身走了,包廂裏還有一個人,三十多歲的男人,左琛坐在那未動,叫顧暖到他身邊,然後介紹到,“暖暖,這是吳哥,認識一下。”
“吳哥,你好……”顧暖伸出手,尋思是不是要握一下手,不是都這樣的麽。
哪知左琛抓住她的手示意吳哥,可以出去了。
顧暖坐在了左琛的對面,東西徐徐上來,左琛知道抓住顧暖的口味,都是她愛吃的,等到包廂的門被關上,菜也齊了,顧暖才問,“搞的我好像敵軍一樣,吃一頓飯怎麽也要搞的神神秘秘。”
“sorry!”左琛道歉,又說,“這讓你很不舒服對不對?”
顧暖沒想到他如此認真的道歉,忙說,“沒有沒有,就是有點不習慣,我理解你,不用跟我道歉。”
左琛站起身,從身邊的座位上拿過一個精美的盒子,眼熟,顧暖一瞬認了出來,然後左琛已來到她身邊,确切地說是她面前,俯身,單膝跪地,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裸。
他無論做什麽,用餐,開車,開會,睡覺,做什麽的時候都是一板一眼極其優雅,就連打開鞋盒子,脫下她的鞋子,幫她換上那八千塊一只的鞋子都是,優雅的叫人心神亂了又亂。
被左琛攥住腳裸,有一種被攥住了心的感覺。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小腳,撫摸她腳裸的優美線條,她的小腿勻稱光滑,左琛目光灼灼,酥便全身的感覺叫顧暖不敢直視他,他是故意的嗎。
也許這一刻他如同王子,那鞋子也真是貴,可她,自知及不上公主半分。
“怎麽回事。”她指的這鞋子。
左琛将兩只都穿在她的腳上,繼而起身,俯身對視她的眼睛,“你穿,最好看。”
“……”顧暖腦子裏無數個問號。
Advertisement
“不過不要總穿的好,你該擁有它,甚至更好的,只是,你在店裏站起來走路時,我真怕你因它摔倒。”他的氣息萦繞在她眉眼唇間,無盡纏綿。
原來是這樣的,他早就知道她在這條街上,也目睹着她到了哪裏做了什麽,乃至試過了這雙要小心翼翼站起來還是心驚膽戰的鞋子,又知道她其實喜歡只是不适合呢,他和她的想法一樣,這鞋太美誰都愛,只是不适合平日來穿,或許就是這種方式才是對的,它美麗,就是美麗的禮物,他送的禮物,強迫自己忘記它的價錢,一毛錢的和一萬塊的別生出差別。
就偶爾拿出來試一下,在某個美麗的夜晚,換上這雙他送的鞋子在屋子裏轉來轉去,靜靜的欣賞窗外綻放的煙花。
站不起來。
“來。”
左琛伸出手扶着她站起,顧暖低着頭,咕哝了一句,“這鞋好貴的,一萬六呢,能退麽。”
雖說拒絕他的禮物煞風景,他會不高興,可是真貴。
說話間她已經被左琛扶着走了幾步,用餐的桌子旁是大片落地窗,左琛說過,他喜歡用餐時對着海,或者夜色斑斓的窗外,他人略顯安靜,卻喜歡喧嚣,也許這是他缺的,他還喜歡靜靜的摟着她,卻要她在他耳邊叽叽喳喳說話那才好。
顧暖雙手從他手中拿出來,又不是沒穿過高跟鞋,只是這跟太高,但走幾步也适應到不至于摔了,她雙手扶着落地窗的玻璃挪動了幾步,對身後的左琛開心地說,“駕馭它也不難其實。”
“是嗎?”他的氣息漸漸那麽近,又說,“我要駕馭你,可否比這難?”
顧暖心中沒由來一陣亂,他的雙手已經輕輕放在她腰上,他的嘴唇貼上他露着的肩膀,他轉過她纖細的身體,嘴唇貼在她的唇上,低聲溫柔,“我想給你更多,可你不要,如果你不要我付出的,我怎樣祈求你給的回報?”他想起了喬東城和她一起說笑的樣子。
他要什麽,也許他真的如此迷人,輕易叫人心亂神迷,嘴唇上煙草的味道直叫人慢慢變醉,他的身體壓着她在玻璃窗上,手在她的腰部溫度炙熱,她看到了他低斂的眉眼睫毛,以及其他男人無法相比的精致五官,他高挺的鼻梁貼着她的鼻尖兒,氣息叫人顫抖,顧暖覺着,他的吻,叫人迷糊到,哪怕喝着一杯不加糖的咖啡也會覺察出甜味兒……
“你要我怎樣回報?”她不知道,心跳很快。
“你會給我?”
“什麽?”
“你……”
(呀!昨天那章埋了個伏筆大家都沒發現,嘻嘻嘻,結合本文第四章才能發現哈哈哈O(∩0∩)O~)
讓左琛的身體瀕臨崩潰(六千字)
與喜歡的人相偎是最美之事,左琛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道不會覺得讨厭,反叫人喜歡的很,這是一些年輕噴香水的小青年無法比拟的一種成熟男人味道。舒籛镧钔
他說話的語氣,行事穩重謹慎的風格,優雅不凡的高貴氣質等等,還有他這個大男人潛在的溫柔,一切一切皆是她所愛,也許他不是完美,人無完人,可她不願去挑找他的不好之處,得到這樣男人的愛,自是如獲至寶般小心翼翼放在心裏。
顧暖跟他額頭抵着額頭,左琛比她高那麽多,顧暖在他氣息萦繞下開口,“我不是已經答應跟你在一起了麽,我們現在……好像就是在約會。”在他的溫柔攻勢下,顧暖也情不自禁聲音溫柔幾分。
左琛的嘴唇貼上她淺粉色的嘴唇,淺淺深深的吻急促而下,他進入她的口中,輾轉與她的小舌嬉鬧,溫柔如水的淺嘗她的味道,複又急切霸道地纏住她欲退縮的舌尖,吻的更深更疼,怎樣貼近都覺得不夠。
他不給她喘氣呼痛的機會,仿若要将她完完整整吸進口中不放,顧暖在他更用力壓向她時用力喘氣,可這卻激發了他更強烈的占有欲,不讓她喘氣,更貼近,只允許她喘,在他用力将她壓在玻璃上時,他聽着她那急需空氣的小嘴從細微的喘,變成了一聲聲清晰的喘,他富有技巧的不讓她至于窒息,她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她的芳香叫他停止不下的瘋狂沉淪…漭…
顧暖後背貼着涼涼的落地窗玻璃,她不敢置信自己口中居然發出了叫人臉紅的喘息,喘息聲來自于什麽她似乎懂了,便對于他激烈的親吻開始推拒,“不要……”
拒絕的話未完全說出口,左琛再次吻住她亂動的唇,大手沿着她的腰部,抓住她滿是汗水的小手,固定在她身後的玻璃窗上,他的胸口一股暖流滑過,意亂情迷輕輕咬着她酥麻微腫的小嘴,摩挲着她沾滿他味道的唇,沙啞低聲半睜開眼睛對她說,“不要在我身下扭動你的身體,我的身體已經喘不過氣……”
顧暖全身吓得都軟了怕了,隔着她的衣服和他身上的衣服,彼此身體突生的炙熱溫度烘烤着對方的感官和知覺,她好不容易呼吸到了空氣,就覺得多呼吸一會兒才夠,缺氧挺嚴重的,他的呼吸是亂的,兩人的四片唇緊緊相貼合,像他壓過來的身體,緊密貼合的不想要出現一點縫隙愚。
她感覺到靜靜的,他的身體在輕微顫抖,“你怎麽了?”顧暖小聲問。
左琛重新捕捉到她說話時移開的唇,貼上去,聲音性感中透着水般清澈的感覺,“我怎麽了,你感覺不到?”他的身體更貼近她柔軟的身體。
顧暖的臉刷地一紅,身下的部位被他頂的有些痛,“對不起。”
左琛的嘴角浮起淺淺迷人的笑,呢喃道,“我給你貴重東西,讓你有包-養的錯覺。我要你,會讓你有情人的感覺對麽。你可以像現在這樣折磨我,讓我的身體瀕臨崩潰,卻忍不住锲而不舍的依然喜歡着你,直到你心甘情願給我的那一天。所以顧暖,不管到何時你要謹記,你不是我的情人,絕不是。”左琛眼神灼灼。
顧暖心裏好幾種滋味翻滾,雙手摟住他的腰,跟這樣的男人談戀愛,想要保持平常戀愛的步調該是多麽的不易,他也曾要送她房子,若是她毫不猶豫的要了,日後珠寶首飾乃至更多的東西會屬于她,那些東西會束縛住她,這個社會上,這樣的例子不少,拿人手短,且她會反感。
在一起那時,她自然是想跟他一起走下去直到永遠,也是每個女人不為利益所動的感情萌生之時的共同想法,可是這個社會太現實,殘酷如噩夢一場,閱歷再少的人也見過花開花謝,想走到老是一回事兒,能不能走到老又是一回事兒……
她自知沒有為之自豪的第一次給他,可她也沒有亂搞過男女關系,和左琛戀愛,長腦子都知道,發生身體關系那是情到深處水到渠成必然會發生的事情,她也不是多保守封建的人,只是這戀愛才談了多久,她除了知道他名字叫左琛,是左氏說了算的人,并且在海城有頭有臉,其餘一概不知。
起碼,他要讓她見到未來有保障的那一絲曙光不是嗎。
她從不曾在他面前要求過分,也不纏不鬧,哪怕就這樣,他面對她時,只是表達他對她的感覺,掩藏下去他背後的背景家事甚至更多東西時,她也不會深問追根究底。
左琛這男人聰明,若是想要她去了解他背後掩藏的,自然會主動說,他現在這樣什麽都不曾說,顧暖也知道自己的定位,只是在他築起的溫情漩渦裏而已。
說到底,他給的愛,不過是霧裏看花。
顧暖不聰明到頭腦一轉算計一圈人,但也不傻到被人蒙住眼睛別人說前面有什麽她就信什麽。
這不是猜疑,是他有沒有給他另一層安全感。
想到這些平時刻意不敢去想的,顧暖雙手攀住他的脖頸,不敢與他對視,“如果,你不是左琛,是這城市中一個小人物,更或者你一無所有,我都會給你我更熱烈的愛。”現在,愛在心裏壓抑着,愛的有所保留,不是因為24歲沒有沖動的權利,是因為她沖動不起,也傷不起了。
“如果我一無所有,你會守那樣的我?”他口中的一無所有程度,絕不是懷裏這個小女人能懂敢想的。
顧暖堅定地點了點頭。
“抱着你,是一件痛苦又甜蜜的事。”左琛輕啄了一下他被他肆虐後的小嘴。
顧暖低頭笑,“女人那麽多,是你自己找上來的,不怨我。”
“嗯,世上女人何止千萬,我見過那麽多,卻只記住了你。”左琛擡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她光滑的下巴,邪氣的輕咬了下,舔了舔嘴唇走了出去。
顧暖重重呼出一口氣站在窗子那,轉身看着外面燈火初上的夜晚,很美很美,顧暖用手指點了點窗子,玻璃的冰涼摻進手指血液的溫度,顧暖想,以左琛對她保留許多不開口說的情勢來發展,她和他的愛情,哪一日才會開花?
如果要千帆過盡才能将他剖析透徹,那麽顧暖願意此刻閉上眼沉睡,等到那個期限再醒來,然後,擁有一個百分百她全部了解的左琛。左琛走出去包廂的時候,臉上是親熱後的不得償所願的狼狽,再回來時,已是神清氣爽,又是一個一絲不茍無可挑剔的男人,顧暖也餓了,都八點了,用餐完畢也差不多正好回家。
還沒吃幾口,左琛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是一部黑色的手機,左琛看了一眼上面的號碼,顧暖坐在他對面自然看不到,左琛看了一眼顧暖,“sorry!接個電話。”
“你接吧。”吃飯時接電話在她面前其實沒什麽的,也許左琛這種人才這麽多規矩和講究。
左琛站起了身,單手插在褲袋走到了窗邊去接。
顧暖不愛吃肉,把配菜一塊清香的黃瓜放進了嘴巴裏,黃瓜的香味彌漫開來,就聽左琛接電話時很寡言,只是點頭,“嗯,好,我知道,吃了。”
這其實沒什麽,但能聽得出來,是那邊的人再對他說關心的話,也許,是在問他吃沒吃晚餐,叮囑他記得吃晚餐,顧暖腦海裏下意識的這樣構想。
他的手機不攏音,那頭女人好聽的聲音輕微的散開來,顧暖低下頭去。
左琛又聽了一會兒才走回餐桌,一派自然地對顧暖說,“不要光吃青菜,你該補。”
“我沒那麽弱吧。”顧暖低頭吃着自己的。
顧暖看向左琛放在手邊的手機,如果她是一個極其敏感的女人,是那種總是吵着鬧着要看老公或者男朋友手機的女人,那麽,撥打過去剛才那個來電號碼對峙,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呢?
那邊的女人會是左琛的姐姐,妹妹,母親,等等的女性親戚,還是另有其人……
她不願多想,既然選擇了接受他給的霧裏看花的愛情,那麽就總有一日會撥開那層霧般紗。
...
星期五,辦公區每個人臉上都是興奮的,年輕女孩,再多的不安和繁重工作,也是會微笑優雅的迎接令人愉快的周末,顧暖亦是如此,下了班要去接左左。
也許冥冥中相互吸引着,顧暖中午在去別的樓層送東西時,偶遇了左琛,只是礙于人多,顧暖無法跟他打招呼,可是,讓她鐵破眼鏡的是…………左琛竟然悄悄用另一只沒拿文件的手,比出了一個‘手勢’。
顧暖臉騰地一紅,他也這麽時髦的呀?
在左琛進去電梯時,顧暖火速回了辦公室,朋友圈子的群裏聊的熱火朝天,孫冬樂在群裏瘋狂的轟炸找她,顧暖才看到自己剛才離開電腦沒有設置離開狀态,在線呢。
我是如花不似玉(樂樂):我大姐的單位發了很多東西,光是桶裝的大米就好多,吃不了啊,明天我和我姐路過你家給你送些,是朋友就幫吃吃吧。還帶倆表情:(呲牙)(得意)
樂樂就是這樣的性格,明明是好心要幫朋友,卻好像她欠了別人的,還得做出感激受益者的樣子。
暖暖沒吃飽0。0回複她:(怒火)(尴尬)!!!!!欠你這麽多,要我以身相許不?(愛你)
她發了個QQ表情裏愛你的手勢過去,就是左琛對她比的那個手勢。我是如花不似玉不在線了,估計出去了,樂樂和顧暖的友情,估計地球毀滅了這友情都不能滅……
簡琳從她身後經過,瞄了一眼,“呀,你的網名怎麽那麽白癡,暖暖沒吃飽?”
顧暖剛想說什麽,簡琳已經走出了工作區,哪有白癡?她的網名本來不是這個,很久以前大家在群裏總是提起‘飽暖思淫-浴’飽了的顧暖思淫-浴,但都是一群非常好的朋友,說話可以大大咧咧,再過分的調侃對方都知道是鬧着玩的,所以顧暖在萬衆矚目下把網名‘暖暖0。0’改成了‘暖暖沒吃飽0。0’,再也沒人老拿那句話逗她了……
改完之後見到成效,顧暖還沾沾自喜了一陣呢……
五點不到顧暖就走了,剛出去公司,就見到公司門口停着一輛車,是左琛那輛沒有車牌照的黑色寶馬X6,車門打開,下來的人顧暖認識,是昨晚左琛介紹給她認識的。
“顧小姐。”吳哥走了過來,對顧暖恭敬地點了點頭。
顧暖怎麽好意思,“吳哥,這是……”
“哦,左總在會議中,讓我在這等您。”吳哥笑了笑說。
顧暖有點難堪不知出自何處,“等我幹什麽?”
“左總忙了一天,還沒用餐。”因為訂了位子了,吳哥在顧暖驚訝的時候又說,“左總讓我帶您先去餐廳,他稍後會趕到。”
一天沒吃飯了,顧暖望了一眼刺眼的身後大廈,其實今晚想帶左左回家吃飯,可是一想起左琛上午對她比的那個手勢,心坎一軟,那就借着今天這個時機,讓左琛和左左見一面?
上了車,顧暖不好意思的張口,“能先送我去接一下我的兒子嗎?”
“……”吳哥一怔,許是被顧暖口中這個‘兒子’二字驚到了,不過很快平複,點頭。
總是要見到的,顧暖覺着,她只差左左沒有給左琛見過了,她這邊,再也沒有什麽是左琛不知道的了。
接到了左左後,就趕往餐廳。
左琛的車00000黑色路虎已經在餐廳外停着,人自然不會在大廳用餐,否則一定備受矚目了,雖然不是明星那麽轟動,但在這座城市也名聲很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尤其是跟她和一個小孩子一起用餐。
如果今日跟左琛用餐的是左琛的老婆,那麽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反而會喜歡被人看到,秀恩愛甜蜜,可惜,她在外人眼中,并不是他的什麽人。
現在被人見到,自然要傳出一段緋聞,而左琛對于媒體的輿-論是一向避而遠之的。在他心裏沒有把握和那個人開花結果時,也不敢下這麽大的堵住毀了他的名聲吧?顧暖兀自想。
左琛用餐的地方很固定,就那麽兩三處,皆是講究的很。
顧暖領着左左,左左眨巴着眼睛,跟着顧暖的步伐,小書包在後面背着一晃一晃的,瞧了一眼前面領路的人說,“媽媽,是要見哪一個叔叔啊?”
“看你記不記得他了。”左左見過左琛呀。
“這裏就是。”服務員禮貌地指。顧暖說了聲謝謝,左左也學着媽媽的樣子說了聲謝謝,服務員覺得左左挺好玩,大膽地摸了摸左左的小臉蛋兒才走了。
顧暖推開門時,見到了臨窗而立的左琛,左琛正好轉過身,左左還回頭看那個服務員哥哥不滿地擰着小眉頭嘀咕呢,“第一次見到就捏我的臉,我都從不這樣,要熟悉了才行。”
“這是?”左琛挑眉。
顧暖正式介紹,“我兒子。”左琛驚訝,顧暖低頭,“兒子,叫叔叔啊。”
左左看了一眼左琛,眼睛轉了好幾圈才想起來見過這位叔叔,是左天超的爸爸,伸出小手,另一只手在媽媽手裏攥着,“叔叔你好,我是左左。”
左琛倒是記不得左左了,印象模糊,俯下身攥了攥左左的手指,“你好。”
“怎麽叫左左?”左琛覺得不可思議。坐下來用餐時問。
左左低頭吃東西,顧暖笑,“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左左是他小名,一般小孩子能分清左右的時候,這孩子就是分不清,左右都感覺是左,而且左手吃飯,你發現了沒。”
左琛淺笑。
左左不滿抗議,擡起頭,“我左手拿筷子也不丢人,老師還說,左手拿筷子的小朋友都是聰明的。”左左撅嘴看媽媽和那個叔叔,“我比你們聰明。”
“哦?”左琛看到左左是左撇子,有些挑起了他的興致,放下刀叉,鄭重地對左左和顧暖說,“我在吃中餐的時候,也是左手用筷子的。”
“啊……”顧暖更驚訝了。
左琛點了點頭,他沒說謊。
顧暖見左琛似乎蠻得意的,笑了笑吃東西,他和左左還是蠻有緣的呀。
中間,顧暖去洗手間,包廂裏餐桌上,只剩下左左和左琛。
“你要不要再吃一點別的。”左琛問,是,他在讨好這個孩子。
左左攥住筆,一只小手壓着方格本,“我吃飽了,天都黑了,我要是再吃會消化不良,雖然我很愛吃兒童健胃消食片,不過酸酸甜甜要花錢買。”
左琛有點語結。
一時間找不到話題,左琛又說,“作業可以回家再做。”小孩子都是不愛寫作業的吧,天超就是極其不愛寫,有時候會因為作業大哭一場。
左左懶懶地看了一眼左琛,兩個人說話都是一路子的語調和表情,“我需要有玩的時間,所以我不能浪費吃完東西等媽媽吃完的時間,現在寫完作業,回家就可以玩,媽咪不操心,還顯得我好乖。叔叔,電視上說,太溺愛小朋友是不對的。”
左琛徹底語結的點了點頭,的确很乖,很有原則麽。
左琛覺得自己不能再說話了,好像遇到了對手。
左琛被左左攻擊的一言不發,左左反倒挑起了帶刺兒的話,“叔叔,你是不是要泡我媽媽?”
“……”
左琛皺眉,‘泡’這個字有些歧義,但粗略不跟小孩子計較用詞問題,某種意義上,左左說的是對的。
“是與不是怎麽?”左琛問。
左左在四方格裏努力寫正一個‘書’字,撅着小嘴說,“叔叔你有車和房子嗎,你有紅色的存折嗎,你在乎我是我媽媽的小拖油瓶嗎,我還有一個舅舅和外婆。”
“……”
見左琛不答,打量着他,左左暗自失落,周六周日在家,總是聽到外婆和鄰居們說,給媽媽介紹對象,左左懂得媽媽的對象就是未來自己的爸爸,可是外婆還對鄰居阿姨們說,舅舅外婆可以帶着照顧,可是媽媽有個小拖油瓶,就是自己喽,左左每次聽到都會一陣失落,左天超的爸爸聽說好厲害,他想要爸爸,可是這個爸爸是不是不喜歡自己,只要媽媽不要他……
聽不到左琛的回答,左左攥着鉛筆的小手指頭有點攥不住了,叔叔有兒子,嫌棄他…
左左天超這撲朔迷離的身世(六千字)
左琛不是不回答小孩子的問題,是注意力被左左胳膊肘旁邊的一本書吸引了過去,上面寫着一年三班?
若他沒記錯,跟天超一個班級,同歲?
左琛不疾不徐地問,“叔叔是不是見過你,在你生日的那天?”本是對這小孩的記憶模糊,但在看到書本上标着的學校和班級後,記憶湧了出來。舒嬲鴀澑
左左一邊寫字一邊點點頭,裝作不在乎地小樣,“叔叔開了一輛黑色大汽車。”說着說着,左左擡頭驚訝,“哦,叔叔的藍色手帕還掉了,我要還給叔叔的時候車一下子就開跑了……”
藍色手帕?嗯,左琛想起了西裝口袋裏的手帕漭。
左琛問了句,“你幾歲了?”
左左和天超同一個班級,若這孩子和天超同歲,那這件事太蹊跷了,同一年,兩個小孩再是同一天的生日,這絕不可能。
顧暖受孕以後,一直住在固定的地方,有人看着行蹤和外界的聯系,按理說不該出現任何意外,确切地說這根意外不沾邊,是有點撲朔迷離知。
顧暖生産那一個星期,唯唯腳傷複發在國外手術,他沒預料到顧暖會在他離開國內時突然生産,還不到月份,早産了一個半月左右,不過他在國外接到消息孩子健康,是個兒子。
在夠了月份時,左琛安排了檢查,顧暖腹中孩子的性別是兒子,這個結果是林唯唯想要的,也是左琛想要的,更是雙方的父母長輩們皆歡喜的,林唯唯腳傷手術之後還未完全康複,忍不住高興的去廟裏拜了拜。
所以不會是懷的雙胞胎,他親眼見過片子,醫生也是信得過的權威醫生。
左左小手按着方格本最後寫下一個‘書’字,耐心的寫了一整篇,翻篇時擡頭說,“我跟左天超是一天生日,可是我比他小一歲,所以他總是欺負我。”
左左很認真地說,“叔叔,他真的很不乖,老是搶我的橡皮,我媽媽說,沒有結果的計較不要去計較,雖然這句話以我才幾歲的腦袋不太理解。”
沒有結果的計較不要去計較,左琛莞爾……
這就是顧暖式的教育。
左左伸軟呼呼的手指頭五個,多了,又收回去一個,“叔叔,我都學跆拳道四個周了。媽媽說,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就出手。雖然媽媽說的時候那表情口不對心。”左左郁悶。
左琛點頭,忍不住淺笑。
原來左左比天超小一歲,只是這麽小就上了一年級奇怪。
顧暖推開門回來的時候,在左左那兒瞄了一眼,“寫完了啊?”
“還沒有,距離外婆規定回家的時間還有一會兒,你可以和叔叔再聊一聊。”左左不擡頭,繼續認真的寫着,這麽趕工,是為了回家能痛快的玩大汽車!
顧暖跟左左在一起相處的久了,對于左左小大人似的說話方式沒什麽感覺,這孩子生來就這個樣子。
左左突然在顧暖坐下後呲牙笑,“哈哈哈哈哈,媽媽,你和叔叔腫麽認識的?是不是外婆周六看的那個相親節目呀,我腫麽沒看到你倆?”
顧暖:“……”
左琛:“……”
左琛問顧暖,“他上一年級了?比我兒子小一歲。”
“嗯?”顧暖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左左,可能她不在的時候左琛問過這小孩年齡,“那會兒不在海城,我們家只有我能工作賺錢,帶着他不是很方便,送去學校的早,學什麽都記得住,成績比別人家的小孩好很多,回了海城之後,正好孫冬樂有認識的人,就找關系上了那所小學,左左成績反正跟的上,就上吧。”
左琛點了點頭,這樣……
顧暖看了一眼寫作業的兒子,說,“我問過他學習有沒有壓力,他說沒有壓力,學習的時候不想着玩的事情,玩的時候不想學習的事兒。分配的倒是合理,他幹什麽就幹什麽,不分神。”
左琛盯着左左,若有所思。
顧暖低頭趕快吃,其實左左不是小其它小朋友一歲,是她刻意對不認識的人隐瞞了左左的年齡,左左自己也以為自己是比小朋友小一歲。
只有母親,孫冬樂,還有自己清楚左左的年齡,這麽大的孩子,長得大的也有,長得小的也有,所以分辨年齡有點難,說是6歲—8歲估計都有人信,顧暖之所以隐瞞左左的年齡小一歲,是當年帶着左左走的時候,怕雇主反悔,畢竟是人家有錢人家的骨血,說小了一歲,遮掩遮掩吧……
吃完晚餐,左琛送顧暖和左左,途經一個大玩具超市,左左小手突然趴在車窗子上往外看,左琛停車,問他,“想要?”
左左畢竟是小孩子,貪玩,咬着嘴唇看媽媽,末了含糊其辭地說,“我現在沒有辦法說心裏話。”怕媽媽生氣。
左琛打開車門,顧暖叫住他,“別買了吧!”
“初次見面的禮物。”左琛下車,繞過車身打開另一側的車門,把左左抱了下來。
顧暖看兩個人,見過和諧的朋友,見過和諧的夫妻,他們,好像一對和諧的父子,可惜……很可惜……不是……
左左開始還有點放不開,後來玩具好多,這家玩具店的服務員走過來,左琛伸手制止。
左琛回頭,見車裏的顧暖看不到他們,左琛問,“你的爸爸是誰?”
“沒有。”左左完全被玩具吸引了。
左琛沉默了幾秒,複又問,“總該知道叫什麽名字,喬東城,還是叫別的名字?”
左左一邊看玩具一邊回答,“才不是,我沒有見過我爸爸,我媽媽和我外婆說我沒有爸爸。”
左琛深思。
...
左琛的車停在小區外,顧暖告訴左左回去後不要對外婆說左琛,叫兒子跟着自己一起撒謊,顧暖心裏像是系了一個疙瘩堵得慌。
還不是讓左琛見母親的時機。
左左一邊抱着玩具上樓,一邊小手攥着媽媽的手,嘟囔了一句,“叔叔多好,媽媽你怎麽不給外婆看,叔叔要是知道他長得那麽見不得人該是多傷心。”
“就你話最多了。”顧暖捏了捏兒子小鼻子。
“才不是。”左左邁上一個樓梯臺階,“叔叔的話比我還多。”
“……”
顧暖一怔,“叔叔跟你聊了很多麽?”
“嗯。”
“問了什麽?”
“問我的爸爸是誰,我說我沒有爸爸。”
顧暖點了點頭,也許左琛好奇左左的親生父親是誰,可以理解,顧暖想,如果左琛有個感情深的前女友,或者是前妻,她也會好奇的,好奇那個女人是什麽樣的。
左左有親生父親,可跟沒有是一回事兒……
外面雖然是黑天,可是能看出陰天了,左左回來就玩他的玩具,董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往膝蓋上貼膏藥。
“媽,腿疼?”顧暖拿起一片,揭開,董琴指了指後頸,顧暖這麽多年就知道了母親哪兒需要貼,走到董琴身後,貼在了頸後。
董琴唉聲嘆氣,“天氣預報看這一周都有雨,外面天兒是陰了,不知道下不下。”
“嗯。”
顧暖坐在沙發另一邊,收拾起沙發上的東西,漫不經心的問,“媽,我看我明天還是把顧博接回來吧。”那天答應讓顧博在那兒住,多少有點賭氣的心思,現在可不想弟弟在那邊住着,雖然知道顧博在那兒不能吃虧,可顧博不在身邊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接回來幹什麽。”
董琴的語氣顯然不希望接回來,錘了錘肩膀又說,“顧明海他得了便宜這麽些年,也該給他兒子做點事兒了。咱們顧博用不上他辦啥大事兒,我也盼着他給我們顧博的最好是一點不能少。”
“媽,你不是說過不在乎這個,有什麽好争好搶的麽。”顧暖詫異母親怎麽變了想法。
董琴擡眼皮看顧暖,“此一時彼一時,那會兒我是不屑跟那個狐貍精鬥!也要個自尊,我要是不嫁給你爸,現在可不是這樣。現在我這張老臉就不要了,我給他顧明海生了倆孩子,沒功勞也有苦勞,憑什麽最後什麽也沒撈着?你弟弟沒有經濟能力,也不能拖累你一輩子,他顧明海有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