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宵錯
到達揚州時,月亮已經高挂在天。
“佑愈啊,此次多虧了你,不然為兄可就損失慘重了。那人實在太可恨,竟弄了幅贗品來诓我,害我們白白浪費一天時間。早知如此,還不如就在揚州城中找個風雅之地飲酒作樂呢。”王知元臉上有些憤憤然。
"知元兄莫要生氣了,就當是江都一日游不好嗎?哈哈。”趙佑愈滿不在乎的說道。
王知元用一種神秘的眼神看着他:“佑愈啊,我就是欣賞你這随遇而安的性子。為兄今日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哦?知元兄,何必客氣?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準備了什麽大禮?”趙佑愈眼中帶着精光看着他。
王知元臉上帶着莫測的笑意:“天機不可洩露,哈哈。這禮定能遂了知元兄的心願,不枉你來揚州一趟。”
“哦?那小弟真是期盼不已,先謝過知元兄了。”拱了拱手向王知元行了一禮。
王知元笑道:“你我兄弟,何須客氣?以後還望佑愈多幫幫為兄就好。”
王知元說那份大禮已送進他的房間了,到底是什麽呢?趙佑愈邊思忖着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就聽見有“嗚嗚嗚”不甚清楚的聲音自床榻處傳來。
他露出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悄悄從靴中摸出匕首,緩緩靠近,透過紗帳,隐隐見有一人躺在床榻上。猛一挑開紗帳,随即,右手的匕首已如閃電般快速的抵住那人的咽喉。
對上那人驚恐至極的眼神後,趙佑愈手中的匕首立刻收了回來,居然是長雲!
燕未尋看着面前這個人,全不似他認識的那個如和煦春風般的趙佑愈,眼中是深深的震驚。
拿掉燕未尋口中塞的布巾,他急切的問道:“長雲,你怎麽會在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燕未尋氣憤的說:“我還要問你呢!為何要将我綁來?你到底是什麽人?”
原來王知元送自己的這份大禮就是長雲,還真是自己最想要的,臉上就露出一絲玩味的笑:“長雲,真不是我做的。是王知元,他将你送給我了。”
Advertisement
燕未尋羞憤的說:“我又不是東西,他憑什麽将我送你?”
“噗,哈哈哈哈。”趙佑愈爆笑了起來,呆~子氣的都不會說話了。
燕未尋也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又氣又急:“你,你,你才不是東西!我,我,我......”
趙佑愈強忍着笑意扶他坐起來,替他解開束縛手腳的繩索,執起他的手,發現白~皙的手腕上已被勒的起了紅痕,他心中怒氣頓起,又去扒他的褲管。
燕未尋驚得大叫:“你,你,你想幹什麽?”連忙用手去擋。
趙佑愈制住他的手說:“讓我看看!”
果然,腳腕處也有青紫,趙佑愈疼惜不已。“你被他們抓來多久了?就一直被這麽綁着?”輕輕揉搓~着他被勒紅了的手腕,皺着眉頭問。
燕未尋癟着嘴說:“我早上出門,就被他們擄了來,可不是一直這麽綁着麽?”
趙佑愈心疼的擁着他:“這個王知元,日後我定同他好好算上這一筆帳!長雲,那你今日可有吃飯?”
燕未尋紅着臉說:“晌午和晚上都有人來送過吃食。”此刻在他懷中,覺得安心無比,且自己被擄,心中一直想着他,盼望他會來救自己,想不到竟成了真的。
心心念念的人在懷中如此乖順,趙佑愈心中绮念頓生,将唇貼近他的耳邊。
唇~瓣拂過耳珠,酥~癢的感覺一瞬間便侵入了燕未尋的身體,他低叫了一聲:“呀!”心便狂亂的跳了起來。
耳邊是趙佑愈低沉好聽到令人迷亂的聲音:“長雲,你是我此生收到最好的禮物。呵。既然是送我的禮物,那麽今晚我可要好好享受一番,莫要辜負了送禮人的心意才好。”
燕未尋又羞又急:“你,你要做什麽"脖頸癢癢的,像是輕柔的羽毛劃過,那是趙佑愈的唇在流連厮~磨,炙熱的氣息緊緊圍住了他。禁不住的輕~喘了起來,想要推開趙佑愈,奈何身子早化作一灘水,雙手只無力的搭在他的肩,心頭湧起一陣陣難言的渴望,他羞澀的低語:“佑愈,別,別欺負我。”
趙佑愈認真的看着他,眼神專注而溫柔,情意如月光傾瀉而出:“長雲,我喜歡你,給我,好嗎?”
眼神迷蒙的看着趙佑愈,竟像被他攝了心魂一般,不自知的輕輕點了頭。
趙佑愈發出欣喜的一聲:“長雲!”便将霸道的唇~舌印上了他的唇,熱烈而狂肆。
燕未尋軟倒在他懷中,口中盡是他狂烈的男人味道。
衣衫被挑開,扔在了一旁。火熱的手游走在白~皙敏感的身體上,所到之處皆滾燙無比,像是燒着了一般,燕未尋難耐的在他身下扭動着,低啞着嗓子:“啊.....”
聽到他情動時誘~惑的聲音,趙佑愈更将唇~舌移向那胸前殷~紅,口中輕叼一點咬磨吮~吸,一手揉~捏撚弄另一點,燕未尋被他挑逗的連連求饒:“佑愈,別,呀,別再了......”趙佑愈摸~到床頭王知元特意為他們準備的香脂香膏,邪氣的輕笑着:“呵呵,長雲,這就開始求饒了?等下官人會讓你欲~仙~欲死,到時你再求饒不遲。”
燕未尋随着他的動作輾轉低吟,如在河中上上下下飄飄忽忽,巨大的歡愉如潮水般向他們襲來,二人一起登上了極樂的巅峰......
燕未尋累的睡了過去,趙佑愈替他細細擦洗了身子,才将他摟在懷中。懷中人臉上仍留着情~欲未褪去的緋紅,忍不住再次吻上他水潤的紅唇。想起他在自己身下意亂情迷風情萬千的模樣,還有他誘~惑般的呻~吟,趙佑愈感覺到欲望再次擡頭。他低聲暗罵了一句:“該死!”若不是心疼長雲初經人事,今晚又豈會只要他一次?來日方長,他便這樣安慰着自己。
窗邊傳來三次輕叩聲,趙佑愈皺着眉頭坐了起來,替燕未尋蓋好薄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屋外站着一個黑衣人,恭敬的行了一禮:“公子,他們動手了,我們将人救下了。”
趙佑愈神色一正:“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帶着人回東京,你們在這裏等我片刻。”回到屋裏,望着燕未尋的睡顏,俯身輕吻了他的眼角,将自己随身的龍鳳墨玉佩置于枕邊,他眼中帶着深深不舍,輕嘆一口氣:“長雲,等我。”
......
燕未尋醒來時,身邊并無一人,他怔忡的看着枕邊的那枚墨玉佩,仿佛昨夜的種種如無痕春夢一般。他去了哪裏?燕未尋只覺得心裏空了一大塊。
走出屋子,仍不見他,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向院中的打掃的下人打聽着:“這位大哥,請問趙小郎君去了哪裏?”
下人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我怎麽會知道,這些個貴人們成日都是花天酒地的,不定上哪個花魁的溫柔鄉去了。”
心裏頓覺難受不已,手中緊握住那枚玉佩,拖着還有些不适的身體緩緩走出府外。
回到家中,燕蘇氏瞪着一雙大眼生氣的問着他:“昨夜你野到哪裏去了?居然不回家!”
但燕未尋看也沒看他娘一眼,走進了自己房間。
燕蘇氏覺出了不對勁,便跟了進去:“尋兒,你怎麽了?跟娘說說,出什麽事了?”
燕未尋無力的靠在床頭,只怔怔看着手中的墨玉佩,一言不發。
燕蘇氏見他雙眉不展,黯然神傷的樣子,繼續追問着。
燕未尋垂下眼,低聲說着:“娘,我想自己一個人呆會兒。”
“哦。”燕蘇氏難得的體貼一回,退出了房間。
直到天黑,都不見那人來尋他,原來終是被那人抛下了。
他眼神空洞,盯着墨玉,佑愈,這就是你給我的紀念嗎?心中一恸,淚水還是順着臉龐落了下來。早該知道,他那樣玉~面郎君,風流俊逸,又豈會為了自己而真正動心?
燕未尋病了,整日便是倚在床頭,對着那枚墨玉佩,如今已是第三日了。
燕蘇氏慌了,從來沒見過他兒子如此模樣,她隐隐約約覺出那塊玉定是與那趙小郎君脫不了關系,兒子定是讓那人給欺負了。
“尋兒,你喝點雞湯吧?娘一大早就炖上了,可香了。”燕蘇氏輕言細語的說
燕未尋依然一動不動。
燕蘇氏哭了起來:“尋兒,娘知道你受了委屈,那個天殺的欺負了你,娘當日就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為娘日日咒他不舉,生孩子沒屁~眼。只是,孩子啊,你不能日日這樣啊,讓娘好傷心。”
聽到他娘的哭聲,燕未尋的手動了動,端起了湯碗,臉上有淚卻滴到了湯中,香濃的雞湯和着自己的淚水入口居然苦不堪言。
燕蘇氏這才止了哭聲,第一次見到自己兒子這般,知他必是心如刀割。
她便出聲安慰道:“尋兒,忘了他吧,你會遇到真正對你好的人。”
正說着話,傳來了敲門聲,燕蘇氏起身去了屋外,燕未尋心中一陣期待,可是趙佑愈來尋自己了
進來的人卻是袁承方,他的眼頓時黯了下來,盡是滿滿的失望。
不過三日未見,燕未尋就憔悴了不少,雙眼早已失去了當日的神采。袁承方心疼他,上前便抓~住他的手:“長雲,你可好些了”卻看見他攤開的手心裏有枚墨玉佩,袁承方心中便有如被人撕扯了個七零八落。
燕未尋緩緩抽回了手,袁承方略有些尴尬,但很快恢複了過來。他安慰着他:“別擔心,萬事有我,你快些好起來吧。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蘇州玩一趟。”袁承方心中恨着趙佑愈,是那個人狠狠傷害了長雲,而如今自己更要對他好。
燕未尋強扯出笑意:“沐雨,讓你擔心了,我哪裏都不想去。你放心好了,我沒事的。”
袁承方還想要再說些什麽,但看燕未尋有些疲倦,就起身告辭:“長雲,你好好歇着吧,你這樣我很是心疼。我先告辭了,明日再來看你。”
燕蘇氏送走了袁承方後,又回轉來對燕未尋說:“尋兒,娘看承方對你很是不錯,怕是也對你有意,這孩子心眼好,你和他......”
燕蘇氏還未說完,就見燕未尋睜着一雙眼看着自己,她便說不下去了:“唉!”低嘆了一口氣便轉身走了。
等她娘退出了房間帶上了門,燕未尋才閉上眼。
為什麽心中仍是對他如此想念,腦中揮之不去的是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對他仍是恨不起來。罷了,佑愈,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人,即使你抛下了我,我還是這樣想着你。他将墨玉緊貼着自己的胸口,心中是翻江倒海的痛和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