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探真心
叫開家門,便對上燕蘇氏有些莫名的目光:“尋兒,你今晚跑哪裏去了?”
燕未尋被她問道面紅耳赤:“嗯,娘,我,我幫沐雨整理書庫去了。”心砰砰跳着。
燕蘇氏的眼中帶着懷疑:“哦?是嗎?”
他急忙垂下頭,怕被看出自己說謊:“娘,我今日有些累了,想早些回房休息。”說罷就快步回到房中,關上門,背靠着門板喘着氣。
回想起今晚趙佑愈親他的樣子,他便羞得無以複加,此時腦中才複了清明。他二人皆是男子,怎麽能做下這等事情?那些禮儀廉恥,那些世俗的教條便一條條從他腦中蹦出。怎麽辦?心中亂作一團。“他說喜歡我呢,可是,我,我喜歡他嗎?”他在心中問着自己。他親自己時,自己并不反感,反而還隐隐有些歡喜,這,這就是喜歡麽?燕未尋瞪着一雙眼睛看向頭頂的床蓋,怎樣也無法入眠。
趙佑愈躺在床~上偷樂,用手摸着自己的唇,他的長雲啊,滋味可真是清甜無比,感受到他在懷中輕輕的顫抖,恨不得将他嵌入自己胸中。如此想着,便越發覺得身下難耐,挑開亵褲,纾解着自己的欲望,随着動作越來越快,他低吼一聲“長雲!”直至到達頂峰。
......
巳時,燕未尋還未起床,燕蘇氏便拍着門叫他:“尋兒!還不起床!”
門內傳出他有氣無力的聲音:“娘,我有些不太舒服,今日不想去擺攤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燕蘇氏立即關切的問道:“尋兒,你怎麽了?可要尋個郎中來看看?”
他立刻答道:“不用了,娘,許是昨夜受了些風,不礙事的,讓我歇上一天就好。”
“那娘去給你煮些粥吃。”
聽見她娘走遠了,他才松了一口氣。一夜未眠,精神有些不濟,卻不是他不願去擺攤的原因。心中糾葛萬分,有些想念那人可又怕見到那人,索性便窩在家中哪兒也不去,他這一窩便是兩天。
第三天,仍是不願出攤,倒真有些病病歪歪的樣子,他娘便急了:“尋兒,娘這就去為你尋郎中。”
此時有人敲門,他娘便去了院子裏開門。聽着腳步聲和談話聲,是袁承方來了。
“長雲,你這是怎麽了?二日未見你出攤,原來竟是病了。”袁承方看清他的樣子,關切的如往常一般伸出手去握他的手。
Advertisement
“沐雨,我沒事,歇息幾天就好了。”燕未尋自己倒是很清楚自己“病”從何來,被袁承方握住的手卻不着痕跡的抽回了。
袁承方有些愣愣的看着他抽回了手,一時之間竟然不能相信,但旋即了然于胸,忍不住苦笑起來。“長雲,你聽話些,我這就去請郎中。”
袁承方轉身出了屋,燕蘇氏跟在他的後頭,剛打開門,就見門外站着一個陌生的青年男子,看穿着也知道是一位高貴的郎君,手中提了一些禮盒。
那人對着燕蘇氏恭敬的行了一禮說:“可是燕夫人?學生趙佑愈,是長雲的朋友。本來約了長雲,但二日未見他,心中記挂不已,便前來探望。這是學生拜訪夫人之禮,還請夫人笑納。”
袁承方有些冷冷的看向來人,他居然叫的如此親密,想來長雲與他的關系不弱,這人到底是什麽來頭,長雲才認識他幾天,可別被他騙了。
趙佑愈早已感受到袁承方的探究眼神,擡起頭來與他對視,這便是與長雲有竹馬之誼的人?
燕蘇氏上下打量着趙佑愈,面露疑惑的說:“未尋這幾日身子不太爽利,我們正要去請郎中來為他診治。”
長雲居然病了,難怪約了與他見面卻兩日都不見他,趙佑愈擔心他,焦急的上前說:“學生略懂些岐黃之術,可讓我替長雲瞧瞧。”
燕蘇氏細細看了他一陣,說:“如此,就煩勞你了。”便接下了禮盒,引着他進了屋中,袁承方也跟了過去。
“長雲,你瞧誰來了?”燕蘇氏喚着自家兒子。
趙佑愈突然出現在他眼前,他簡直不相信這是真的。這人居然尋到他家中來了,心中實在歡喜的很,但見他娘和袁承方都在,也只能強壓在心,怕被他們瞧出端倪來。
“長雲,讓我來為你診診脈。”趙佑愈将手搭在他的脈上。咦?似乎并未有什麽不妥。
他疑惑的看着燕未尋,而此時燕未尋悄悄用另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用羞答答的一雙眼瞧着他。他心中大概明了了,嘴角抽了抽,就裝模作樣的說:“我開副方子,等下抓些藥回來煎了吃。”
他提筆寫下~藥方,不過是些補藥罷了,而且還是些補腎的。
燕蘇氏将方子拿在手中:“我現在就去抓藥。”
袁承方早将他二人之間的那些情意瞧了個通透,只覺心中有難言的酸楚,如今在這屋中,自己便成了多餘的人,于是說道:“那我也先回書社了。”說完便随燕蘇氏一起走了出去。
當屋中只剩他二人時,趙佑愈按捺不住自己,将燕未尋緊緊摟在懷中:“為什麽不見我?你可知這二日我有多想你?”
只聽見燕未尋悶悶的說了一句:“我怕。”
低頭看着他:“怕什麽?呆~子,所以就裝病不想見我?”
他羞紅了臉,有些語無倫次:“不,不是的,我沒有不想見你,我,我只是怕,怕......”
見他如此焦急,知他心意,趙佑愈心中一喜,登時,便用自己的嘴覆上了他的唇。
“唔,唔”燕未尋嘴裏發出沉迷的低吟。
懷中便是他日思夜念的人,趙佑愈抱住這具已被吻得癱軟的身子,要不夠似的品嘗他口中的美好滋味。好半晌,才放開他,看着他眼中升起一陣氤氲,純如小鹿,便又在他唇上輕點數下,滿意的看着他的臉染得緋紅。
“長雲,等此間事了,我便帶着你走,可好?”輕撫着他的後背,如珍寶般愛不釋手。
“那,那我娘怎麽辦?”燕未尋将頭靠在他胸前,用手指在他手心輕輕劃着,低聲說着“而且,而且,我娘一定不會答應的。”
趙佑愈捉住他的手,笑道:“帶着你~娘走就是了。你放心好了,到時我有的是辦法讓她答應。”
正說話間,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二人迅速分開,是燕蘇氏回來了。
走進屋中看見自己的兒子滿面緋紅,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奇怪的問道:“尋兒,你怎麽了?臉怎地如此紅?”
“啊?沒,沒有啊,娘,我沒有臉紅啊?”燕未尋欲蓋彌彰的想用手去遮自己發熱的臉蛋,結結巴巴的回答着。
趙佑愈眼中藏着隐隐的笑意看向燕未尋,搖着紙扇說:“夫人,莫急,這就是病征,放心好了,喝過藥就會好的。”
“哦?!藥我已經抓回來了,現在就去煎藥。趙小郎君可要在家吃飯啊,我買好了酒菜。”燕蘇氏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邀請他留下吃飯。
“多謝夫人盛情,但佑愈現在有要事去辦,只好改日登門拜訪。”趙佑愈抱歉的說道。
“啊,如此,那便下次吧。”燕蘇氏回道。
聽着他要走,燕未尋有些小小的失落,趙佑愈看在眼中,輕輕拍着他的手背說道:“長雲,喝了我的藥,明日應該就大好了,便可出攤,明日我再來看你。”說完,便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個趙通到底來揚州做什麽?難道真的只是受你邀約來賞花?”揚州府尹陳良賢不解的問道。
“與他相識一年多,我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是刻意瞞着我的。可他又将他的字告訴我,說明并不擔心我知其身份。我雖心中有懷疑,自他來揚州後,也派人跟過,但未見其有什麽奇怪舉動。他居然将白玉魚直接給守城的看,說明也是不擔心自己的身份洩露出去。”王知元也很不解。
“但他到底是榮王之子,雖然一直是個浪蕩子,不理朝事,但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自上回亭戶動~亂,都察院的那幾個禦史就參了我好幾本,我好不容易才想辦法混了過去,心中總是不安的很。”陳良賢的雙眉緊皺。
王知元搖了搖頭說:“大人,此人對生意上的事情很是精明,我才有意與之相交。但憑我這一年多與他的往來,确實覺得此人閑散慣了,應該不是官家派來的。”
“不管怎樣,拉攏他到底對我們益大于弊。”陳良賢思索了片刻說道。
“這人好像對什麽都不太感興趣。錢財嘛,他自己已經賺的夠多了,他做生意多是憑性情看緣分。前些日子我讓戲蝶樓的兩個紅牌去陪他,結果讓他給轟了出來。但不知他愛哪樣了?”王知元無奈的攤開手。
陳良賢輕笑了一聲:”你送女人給他,他自然不會要,他可是個好男風的。“
王知元一聽如醍醐灌頂般立刻清醒過來:“對啊!我早該看出來的!他果然是個好男風的!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大人,不如我們就送他一份大禮,讓他欠我們一個人情!”
“哦?”陳良賢疑惑的看着王志遠。
“我卻知道,他現在心中最想要的是什麽,而且這份禮他不會不收的。”王知元臉上春風得意。
燕未尋喝過那些藥果然大好了,第二日一早就精神奕奕的出現在燕蘇氏眼前。
“尋兒,昨日娘還沒問你,你跟那趙小郎君是如何相識的?他又為何對你這般好?”燕蘇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燕未尋臉上出現了不太自然的表情,心跳的砰砰的,結結巴巴的答着:“佑愈,佑愈,他.....就是将我的畫.....全部買去的人,他說很喜歡.....我的畫,想與我結交。”
燕蘇氏不動聲色的看着他紅透的臉,并未再多說什麽。
草草吃過早飯,燕未尋便逃也似的離了家。今天他娘實在是太奇怪了,居然破天荒的沒有念叨他,反而非常安靜的看着他吃早飯,他被看得渾身發毛,不知他娘又在想些什麽。
走出門,晨光大好,想着今日還會與佑愈相見,心中就極其歡愉。
剛走過一條小巷,冷不防被人一把拖入了巷中......
趙佑愈正準備出府,卻被匆匆趕來的王知元叫住了:“佑愈!佑愈!”
他便駐足。王知元邊抹着頭上的汗水邊說:“佑愈,今日~你可要幫為兄一個忙啊!前些日子有人說手中有幅吳道玄的畫,我知你對古董書畫頗有些研究,想請你幫我去看看。”
“哦?吳道玄的畫?”趙佑愈搖着紙扇饒有興趣的問道。
“正是,卻不知真假。且此人不肯将畫作帶來揚州,只好煩請佑愈與我走一趟江都去瞧瞧,晚間我們就可回來。”王知元眼含期待的解釋道。
便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吧?晚間再去長雲家看他。趙佑愈心中暗想着,笑嘻嘻的說:“好啊,知元兄,如果是真跡,小弟也算有眼福了。”
二人出了府,坐上了車,往江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