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不到的戀人

第9章 ☆、Nine（修正）

常言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而從到日本以後，六道骸的右眼就開始跳個不停。說實話他可是從來不相信命運或者神明這種玩意，曾經在那如同地獄般的地方無數次地祈求神明的降臨，但并沒有出現任何拯救他的奇跡，從那刻起他便再也不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存在。但恐怕六道骸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再次遇到了澤田綱吉會給自己帶來怎麽樣滔天巨波，這個名字就像是種特異的物質無聲無息地融進了自己的世界裏，如果說之前在他看來所能看到的無非是殺戮與黑暗，而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大概是如同微弱的螢火蟲之光般吧。仿佛只要稍微用力，他所散發出的亮光就會瞬間淹沒在這個世界上，所以他曾經認為對方是自己生命中的過客。

而不過是因為一場意外，而将兩個人的命運交織在一起。

澤田綱吉所在的世界太過于幸福，沒有死亡也沒有戰鬥，甚至連每天喘不過呼吸的逃亡都沒有。六道骸很清楚地知道，那是如同蜜糖般的毒藥，他不能沉溺下去。只是包裹全身層層包圍的尖刺卻并沒有讓對方退縮，或許是因為綱吉表現的太過于人畜無害，甚至六道骸覺得如果沒有自己的存在，他又會淪落到怎樣糟糕的局面？一開始只是抱着觀察的态度，可卻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已經慢慢占據了自己人生的一角。

所以他害怕于澤田綱吉的再次相見，明明知道對方就在這所小鎮上，卻想盡辦法躲開和他的接觸。

或許老天早就證明他這場日本之行将和意想不到的人再會，而當他想要尋找彭格列十代目的時候，澤田綱吉就這樣子冷不丁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即使不想承認，他內心總有欣喜的成分存在的，因為被複仇者抓進了監獄從而失去了和綱吉的聯系，甚至連再見都沒有好好說出口。被關在監獄的時候，他曾經無數次地想過現在的綱吉會過着怎麽樣的生活？六道骸太過于自信和驕傲，他以為失去自己的澤田綱吉将過上無能的人生，沒有自己的他是無法很好地生活下去。

可惜他卻忘了，人類這種生物是相當強大的存在，即使一開始孤立無援，但還是能夠通過摸索而不斷走出自己的道路。沒有什麽人是失去了就無法活下去的，而那麽多天後的重新見面，六道骸便發現了自己的巨大失誤。

原本以為會看到對方直接沖自己撒嬌的表現，可綱吉卻什麽都沒有做，而是像和老朋友一般和自己寒碜了一句便讓自己離開了，甚至六道骸都感覺出來對方并不太想和自己繼續聊天下去。這事實讓他覺得異常惱火，他甚至覺得要不是因為現在的任務是找到彭格列的首領，他早就想要抓到改變綱吉原本人生的人。原本是只屬于自己人生的一部分，卻被什麽未知對象奪取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自己難道是嫉妒嗎？這個年頭一旦興起便讓他吓了一跳。自己怎麽可能會嫉妒呢？只不過……一想到綱吉用普通朋友的眼神看着自己，頓時有些覺得自己不再像自己。雖然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和澤田綱吉意外的碰面上，但他很快便将注意力轉移到如何對付在彭格列的上面。

沒事，只要占領彭格列下任首領的身體，他便可以向整個黑手黨界複仇了。到時候再和綱吉慢慢相處，人生還有那麽長的時間，足夠讓他恢複成為自己想見的模樣。想好完美的計劃，他不由露出滿意的微笑。

只是，六道骸完全沒有想到是這種情形。

在準備和彭格列的下任首領大戰一觸即發的局勢下，他卻産生了未知的情緒起來。

他看着原本應該是這次敵人的臉，有些覺得諷刺。“kufufufu……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嗎？所以說……從頭到尾都在欺騙我嗎？”明明不該說任何話而是毫不猶豫地下手，六道骸卻忍不住喃喃着。

因為他最料想不到的人，是這次的攻擊對象。

——澤田綱吉

他擡頭盯着對方堅定的眼神，內心忍不住懊惱起來：怪不得他會出現在那個地方，明明說的是謊話，為什麽沒有發現呢？明明沒有任何人可以在自己面前說謊。

認為最不可能欺騙自己的人欺騙了自己，一想到這個事實，他身上的鬥氣便更加黑暗了起來，捏緊手中的三叉戟，他心裏全然是因為被欺騙而産生的憤怒和背叛感。為什麽……為什麽這個人會是綱吉呢？他的心早就被磨砺地冷血無情起來，不論是什麽對象他都可以毫不猶豫地出手，是的，他堅信地以為。但是，面對綱吉的一剎那，他原本無懈可擊的心卻動搖了起來，甚至握緊自己的武器的行為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是的，當我聽到你的名字，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綱吉低下頭并沒有直視看着六道骸，而是喃喃着：“而我看到你的那瞬間，便下了決定。”

“做好被我殺死的準備嗎？”憤恨的六道骸口不擇言地說道：“我會将你撕成碎片的，作為欺騙我的代價。”

“不——”綱吉慢慢擡起頭眼睛裏充滿都是堅定的信念，“我要将你從複仇的深淵中拉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Reborn頭頂上變成繭的列恩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并且浮在了半空中。Reborn饒有興趣地看着明顯是認識的兩個人，慢慢開口道：“看來蠢綱你擁有足夠的意志呢，列恩已經要破繭而出了。和迪諾那個時候一樣，我還以為你的決心還要一定時間，沒有想到居然如此迅速。”

“阿爾克巴雷諾嬰兒你在搞什麽鬼！”感覺到深不可測的Reborn在籌劃些着什麽，六道骸直接揮動三叉戟一刀将散發着光芒的列恩劈成兩半。“列恩！”綱吉有些緊張地叫道，他很清楚正在氣頭上的六道骸會做什麽事情。Reborn盯着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列恩解釋道：“不用擔心，列恩是有形狀記憶功能的變色龍。快擡頭看上面，好像上面有東西。”

綱吉急忙接過從半空中掉下來的東西，卻發現是一副毛絨手套。“這種東西怎麽拿來戰鬥啊？”雖然知道Reborn有足夠的實力，但是這種狀況外的情況還是讓他有些心裏不安起來，并且……他很清楚現在的行為對于六道骸來說是多麽大的刺激。

他們……将抛棄所有過去所發生的一切，以生命的代價而做一場搏鬥。

“我也不知道，總之，先戴上吧。”Reborn的回答也相當不靠譜。

“有顆子彈！”綱吉戴上去的時候，發現了手套裏面有什麽東西。

站在一旁六道骸死死盯着綱吉，并且下秒直接用三叉戟向他襲擊而來，而與此同時Reborn接過子彈而開了槍。

感覺到對方已經有殺死自己的情緒，綱吉下意識伸手用毛線手套去迎接這次襲擊，所幸的是雖然手套看上去極為不靠譜，還是将六道骸的攻擊擋住了，但是綱吉卻因為沖擊力而飛出半米遠，并且無力地躺在了地板上。

“作為欺騙我的代價，我會将你拉進地獄的。”六道骸嘶吼道：“一切都要結束了。”他拿出三叉戟毫不猶豫地狠狠刺了下去。

我在做什麽啊……不知道為何，臨死關頭綱吉卻莫名想到了這句話。

明明不是早就做好決定了嗎？即使六道骸會憎恨自己，也要堅持下去的決定。

——絕對要将那個人帶出來啊

我不想要看到他受傷了，也不想要看到他再陷入黑暗了。

就在六道骸快要刺下到綱吉腦袋的那瞬間，他下意識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武器。在抓住的時候，綱吉手上的毛線手套一瞬間再次發出光芒。“什麽！”六道骸詫異地盯着綱吉手上綻放的光，這是他從未見面的景象。綱吉手上的手套改變了造型，變成了黑色露指的拳套，從這副看上去極為普通的手套身上卻散發着驚人的死氣。甚至抓住的三叉戟也被他瞬間掰斷了。“！”六道骸一驚，綱吉垂下了腦袋，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句話：“六道骸……要是不能打敗你……我死也不能瞑目……”說出口的那瞬間從頭上燃起的橙色火焰一瞬間蔓延到了全身，他緩緩從地板上爬起，如同正在散發光與熱的太陽般，用堅毅地眼神看着對方。

“我、絕對會拯救你的。”綱吉發誓道。

六道骸像是聽到什麽可笑的話語般，大笑道：“kufufufu……拯救我？就你這個廢柴，還想說拯救我？”他諷刺地說道：“我可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呢，澤田綱吉。”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這絕對不是同情。”綱吉揮拳道。

“作為對你的仁慈，我會給你展示從未施展的能力吧……”六道骸舉起三叉戟說道：“在我所擁有的六種能力中，還有一種，我尚未發動過。”

“是第五道……人間道吧？”Reborn補充道。

“沒錯。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就是人間道。事實上，它是六大冥界之中……最醜陋、最危險的世界。”綱吉不由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六道骸的下一動作。“我并沒有嘲笑這個世界的意思，所以我讨厭這個世界，讨厭這個能力。”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發動它……”六道骸将手伸進自己的右眼上：“因為這人間道是最醜陋……”綱吉聽到“咔擦”的聲音後，擡頭看着六道骸眼睛裏的數字已經變成了“五”全身上下燃燒着黑暗般的氣息，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鬥氣，六道骸露出了微笑：“也是最危險的能力。”

“好黑的鬥氣！”Reborn評價道。

二話不說便開始揮舞着三叉戟的六道骸猛地向綱吉跑過來：“你看見了嗎？對于一邊釋放死氣一邊戰鬥的戰士而言……釋放的死氣越多，就說明他……越強大！”綱吉急忙抓住對方揮舞的武器，但是卻因為發現六道骸松開了武器而是猛地向他揮拳，猛地将他打出地面：“你和我之見……實力的差距太大了！”六道骸如此評價着。

看着綱吉飛出幾米遠後狠狠撞擊到了牆壁上，六道骸冷笑道：“kufufufu……你太脆弱了！我只是做了個熱身運動而已。”

但是綱吉頭頂上的火焰卻燃燒地更加旺盛起來：“那樣才正好……”綱吉用拳頭抵在額頭，完全彈開了六道骸的死氣，“如果你就這點本事……可就讓我太失望了！”

“kufufufu……讓我們來繼續厮殺吧。”六道骸露出殘忍的笑意道：“看來你比一年前長進了許多。”

“阿綱的這雙X拳套和死氣彈的制作材料是一樣的，可以點燃死氣的火焰。”Reborn看着綱吉弟子比自己想象中更快的成長，不由開始思考起：澤田綱吉和六道骸認識的前因後果來。

但是六道骸并不會就這麽放手：“你就好像小貓一樣，只會豎起身上的貓吓唬對手。不過你光是向我展示鬥氣，毫無意義。”他準備發動下一輪攻擊：“在我看來你不過還是和一年前的任人欺負的廢柴般。”

綱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過如此冷靜，即使面對最在意人的譏諷他也沒有動搖任何一秒，他伸出手慢慢說：“死氣的火焰并不是鬥氣。”

“那就讓我見識下吧！”說完六道骸用三叉戟向綱吉打去，但卻被對方的手一把抓住，并且從拳套上面瞬間散發出灼人的溫度，被劇烈的高溫死氣刺激，六道骸不由連忙後退了幾步。

“不只是這樣子。”綱吉說完便下一秒出現在了六道骸的背後，然後狠狠一拳打了過去。

“你的熱身運動還沒做完嗎？”綱吉盯着他說道：“我知道你的實力不止這些，還是使出你全部的力氣比較好呢！”

“kufufufu……”六道骸冷笑道：“果然……你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嗎？”

“我越來想要得到你的身體了，只要得到你的身體，就算不耍什麽陰謀手段也能引發家族之間的火拼了。”他的眼神讓綱吉一顫：果然六道骸他還是想要……報複黑手黨。

看到這裏，綱吉便更加堅定要戰勝六道骸的決定，二話不說直接繼續揮拳過去，直到将對方狠狠打在地板上。即使對方因為自己的攻擊而表現地很脆弱，綱吉也并沒有放松警惕，他太了解六道骸這個人了。這麽多年的相處，對方會使用什麽手段他非常明白。

“別想用什麽花招了，六道骸。”綱吉低頭看着他說：“還是放棄吧。”

“你還是殺了我吧。”看上去要放棄的六道骸悶聲說道，他的臉在陰影中看不清楚，只是這種話讓綱吉內心一顫：什麽時候六道骸才能改變不重視自己身體的習慣呢？明明……他做着一切只是為了讓對方更加珍惜自己。

“我做不到！我明明是想——”綱吉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背後的六道骸死死抓住了。

“你果然還是和之前那般天真呢！這樣的天真只會讓你喪命！”六道骸說完便将綱吉往自己插着三叉戟的牆壁猛地踢去：“就這樣子宣告終結吧……”他攥緊手，希望自己不要繼續動搖下去。

但是綱吉卻在快要撞上的那刻手上釋放出驚人的火焰，以此作為沖力将原本不可能改變的撞擊改變了方向，之後猛地出現在六道骸的面前，用拳上的劇烈死氣一口氣将六道骸頭上燃燒的黑暗鬥氣全都熄滅了。

“看來阿綱死氣的火焰淨化了六道骸身上漆黑的鬥氣。”Reborn判斷着。

綱吉伸手想要觸碰這次真的是完全敗在自己手上的六道骸，內心有種古怪的感覺。自己打敗了從未想過會失敗的英雄，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盯着屬于半昏迷中的六道骸，眼淚就這樣子不斷掉下來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做好了……”他不斷喃喃着。

“我們決不允許你動骸大人！”躺在地板上的千種和犬咬牙道。

“不會的……”綱吉拼命擦着眼淚說道：“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他的。你們是千種和犬吧，我知道你們。”明明發誓再也不會哭泣的，但是卻在打敗六道骸的時候，忍不住哭了出來。

太好了，他還有時間足夠改變這一切。

一切都來得及。

他身上的火焰慢慢消退了下去，不斷喃喃着：“我想要拯救六道骸呢，從那永遠看不見光的世界裏。”

“因為六道骸……是我最喜歡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被同好吐槽 趕工的質量太糟糕

于是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