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不到的戀人

第8章 ☆、Eight

這種複雜的情感是很難形容的，甚至連綱吉自己都搞不清楚現在自己想做什麽。就像是搖擺不定的擺鐘般，他曾經無數次想過相遇時的情景，在那時自己會露出怎麽樣的表情？總以為精神已經強大到可以從容面對，但從別人的口中第一次聽到關于他的名字，卻忍不住再次動搖起來。

——黑曜中學轉來了三名海外歸來的學生，并且在十天內制服了那裏所有的不良少年。領頭的人名字就叫六道骸。

——他們是被各家族通緝的人。

因為并盛中學出現的不明拔牙事件，Reborn的話語如同驚天霹靂出現在耳邊，綱吉甚至一時之間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聽，不由再次開口重複了一句話：“你……說誰？”

“六道骸啊。”Reborn察覺到綱吉有些異樣，仔細想了想說：“你聽過這個名字？”

“沒有、只是這個名字聽上去……有點悲傷呢。”害怕被惡魔老師發現自己隐藏在心中最大的秘密，綱吉眼皮一跳連忙回答。雖然在內心反複告訴自己別緊張，冷靜點！你已經足夠成長了！不再是過去的廢柴了！但是身體卻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最期待也是最恐懼的時刻，終于一點一點向他靠近了。

六道骸……他還好嗎？

之後和Reborn一起前往醫院看望了受傷的了平學長，即使對方一臉不在乎的和往常一般熱血着，他卻覺得自己有一種罪惡感。明明這裏最了解六道骸的人是自己，但直到探望結束，他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早就清楚對方是怎麽樣的人，卻怎麽也沒有想到，他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不，綱吉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天。

憎恨着黑手黨的六道骸和即将成為黑手黨首領的自己，如此矛盾的存在。甚至不能用背道而馳這麽簡單的話語來形容之間的關系，他們注定是要以相互傷害的方式而宣告結束的，而這卻是綱吉最不想要看到的場景。

他拼命想着現在自己能做什麽？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光什麽不做一味地等待別人來改變就能出現轉機。在失去六道骸聯系的那麽多天裏，綱吉遭遇到了太多變故，甚至因為外界的事情而一再地改變了自己。

Reborn的出現只是個導火索，他已經不再是只會哭泣的廢柴綱了。

而這一次，他不想被六道骸抛下。

他曾經這麽對自己發誓過：如果六道骸和自己從此再也不會見面，他會有一天會忘記這段如同夢境般的過去，但是……如果有一天對方再次出現，他想要做些事情來改變原本是平行線的未來。

或許能夠打敗六道骸，讓他的人生重新回到正軌是個不錯的辦法？綱吉突然有了這個想法，從沒有考慮自己有天得思考如何戰勝曾經在心目中是如同神般的英雄，他的內心一顫。或許是因為在這近乎誇張的計劃之下，他下了決定。

回想和六道骸生活的過去和自從遇到Reborn而産生的一系列變化，他不斷告訴自己：你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廢柴綱了，你……應該可以站在他的對面，而不是一直追着他跑下去。

因為風太的消失，他猜測出來六道骸并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彭格列的下任首領，只能不斷靠引起騷動的方法來确認。這對他是相當有利的發展，接下來就是要如何和六道骸巧遇一次了。

跟着風太逃跑的身影，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順着這個路走下去，他便可以遇到六道骸，腦袋裏不斷浮現着自己的計劃，綱吉原本是個天性膽怯的人，甚至很多時候需要別人推他一把才會前進，但是一旦下了決定，他便可以勇往直前地走下去。

等着我！六道骸——

這個想法還沒有出現幾秒就果不其然看到旁邊的樹叢中走出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那個人。他身穿着黑色的校服外套，上面還印有黑曜中學的名字，異色的眸子被劉海遮擋了少許。雖然有那麽多天不見，但綱吉卻還清楚地記得對方的任何地方，如同鳳梨般奇怪的發型也好，詭異的眼睛也好，略帶譏諷的笑容也好，他記得非常清楚。

甚至他覺得有四百零六天十六個小時二十三秒沒見面的六道骸只不過消失了不到一天時間，就這麽和平常般再次出現站在了自己面前。但那不過是自己的幻想，對方卻已經不再是自己認識的六道骸了。下意識地，他猛地吸入一口氣，平靜了下因為見面而不由自主緊張的心，生怕下一秒自己會因呼吸不上來而窒息。

但呼吸心跳證明自己活着的東西已經不重要了，綱吉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每一處細節，只不過一年多沒見，六道骸卻變化了太多。

“……”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叫對方的名字，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喊不出口他的名字。綱吉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如此難以啓齒一個名字，連伸手的勇氣都沒有。但如果在這麽發展下去的話，自己又只能變成追逐對方的存在了，他必須踏出第一步。

綱吉告訴自己：現在對方并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足有時間來改變一切。

他這麽想着，然後裝作茫然的樣子，直到看清楚六道骸後露出驚訝的微笑：“六道骸，你怎麽會在這裏？我們很久沒見了呢。”

即使他想盡量把這場戲演的足夠逼真，但是眼前的六道骸似乎還是少許察覺了什麽東西，先是用冷漠地如同陌生人般盯視着他，這種目光像是正在虎視眈眈的毒蛇般，或許下秒就會吐蛇信子然後狠狠咬上自己的脖頸，綱吉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背後，死命攥緊衣角。

沉默了許久，六道骸才緩緩開口：“你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啊，生物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我在這裏尋找并且觀察一種植物。”第一次對着六道骸撒謊着，綱吉努力想讓自己的表情自然點。

“你有看到其他人跑過去嗎？”六道骸盯視了他很久，最後選擇暫時相信，他太清楚綱吉的個性了。澤田綱吉是不會欺騙自己的，雖然他有很多話想要和對方說，但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到彭格列的首領。

當六道骸決定來到日本的這天，就已經做好會和綱吉再次相遇的準備了，但是對方太過于冷靜稍微讓他覺得吃驚。總以為見面第一件事情便是撲在自己懷裏嚎啕大哭的孩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成熟地讓自己覺得有些陌生的他。

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升起幾分焦慮起來。

可能對方在自己消失的這段時間裏面，已經找到了新的目标和依靠，一旦猜想這個答案，六道骸內心的不舒服便更加厲害。明明自己才是他最困難的時候的支柱，為什麽就過了不到一年時間，對方就能夠那麽快成長起來呢？

“有呢，就在你過來的前五分鐘，我看到有人往那個方向跑去了。”綱吉內心打鼓地說道。

“不過，六道骸……你怎麽會來日本的？”明明知道對方真正目的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綱吉卻想要緩和氣氛說道。

“有點事情吧。”六道骸并不想要讓眼前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孩子知道真相，于是敷衍着回答。

“那是會很快就走嗎？”綱吉垂下肩，裝作有些沮喪地回答：“你……是不是不能再和我見面了？”現在還不是最好暴露自己身份的時機，他必須等到Reborn的幫助。

“不一定吧……”六道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明明最重要的任務是找到彭格列的十代目，并且竊取關于阿爾克巴雷諾的信息，卻因為見到了最沒有想到的那個人而變得遲疑不定。

“如果你有重要的事情，還是先去吧。”綱吉指指前面的草叢道：“你是要追捕什麽人嗎？快去吧。”

“我……”

“我們還會見面的，不是嗎？”綱吉急忙說道：“不用擔心，我就住在這個小鎮子上，我會在那裏等你來找我的，在我們一直碰面的地方。”

“……”目送着往自己所指錯誤方向跑去的六道骸，綱吉只覺得背後一陣發冷。首次欺騙了印象那個無所不能的人，有些雙腿發軟。但是綱吉并不後悔，遙望着六道骸離去的身影，他腦袋裏莫名浮現了一些話。

——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哪怕下次重逢是你死我亡的局面，我也要改變……你和我的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媽呀……卡了整整一天

并且和連續數個基友讨論發展才艱難寫出來盡量不狗血的劇情QAQ

死鳳梨你得悲劇了

因為……

兔子黑了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