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不到的戀人

第10章 ☆、Ten

戰鬥繼續進行中。

或許是受到了新力量的鼓舞，即使看上去遍體鱗傷，但綱吉卻沒有絲毫疼痛感。他冷靜地觀察六道骸的下一個動作。是從哪裏攻擊呢？很不可思議，明明之前完全沒有戰鬥過，但腦袋裏卻有了對應的準備，甚至覺得不管六道骸下秒會做出怎麽樣的行為，都有信心應對。

“作為對你的仁慈，我會給你展示從未施展的能力吧……”但即使這樣，六道骸也不會輕易地退縮，他舉起三叉戟用冰冷的眼神冷笑道：“在我所擁有的六種能力中，還有一種，我尚未發動過。”

“是第五道……人間道吧？”Reborn盯着六道骸的下一步動作，解釋說。

“沒錯。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就是人間道。事實上，它是六大冥界之中……最醜陋、最危險的世界。我在那個如同地獄般的地方得到了這個力量，真是諷刺呢，賜予我變成如此的人最後被這種力量所殺死。”他的聲音是不含有任何感情，好像在說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般。但綱吉聽着卻有種莫名想哭的沖動，到底六道骸之前經歷過怎樣的事情才會變成如今的模樣？他不敢相信，對方是抱有怎麽樣的心态和自己繼續相處下去的，雖然人生并不完美，但總比地獄好上太多，他對于生活在不幸之中的六道骸，會是怎樣殘忍的折磨呢？

他回想起最初和六道骸接觸那些日子，最初對方總是抱有敵意，他花費了有可能有快一年的時間才讓對方能夠習慣自己，但綱吉并沒有往深層次想過，也沒有問過六道骸關于他的世界。仔細回想過來，他對于六道骸這個人的事情知道地太少了。剛剛才想起這件事情的綱吉不由此時懊惱地想：如果自己能夠早點了解六道骸就好了呢，或許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局面？

而現在，只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六道骸的下一動作，注意到綱吉的視線，六道骸下意識偏移了頭不想繼續看着他：“我并沒有嘲笑這個世界的意思，所以我讨厭這個世界，讨厭這個能力。”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發動它……”六道骸說完，便将手伸進自己的右眼上，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感般，綱吉甚至覺得他捏碎了自己的眼睛，他忍不住驚叫了起來：“你！”“因為這人間道是最醜陋……”但是六道骸像是未曾感覺到疼痛般，繼續諷刺地說道，此時他眼睛裏的數字已經變成了“五”，并且比之前要黑暗和不舒服萬倍的氣息從身上如同潮水般地散發出來，就好像是要吞噬萬物的黑洞般，綱吉不由整個人都因為對方的殺意而戰栗起來，這和之前的氣勢完全不一樣。就像是惡魔張開了背後的羽翼般，鋪天蓋地的地向自己的全身襲擊而來，看着綱吉忍不住發抖，六道骸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也是最危險的能力。”

“好黑的鬥氣！”就連Reborn也開口評價道。

或許是決定和綱吉決一死戰，二話不說便開始揮舞着三叉戟的六道骸，一邊冷笑着一邊猛地向綱吉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沖過來：“你看見了嗎？對于一邊釋放死氣一邊戰鬥的戰士而言……釋放的死氣越多，就說明他……越強大！”這種驚人的攻擊力比之前要難以承受數倍，綱吉一時之間沒有回手之力，只能一把抓住迎面而來的三叉戟，但是卻因為發現這是個陷阱！因為就在自己抓住武器的瞬間，對方突然松開了武器，猛地向他的腹部狠狠揮上一拳：“你和我之見……實力的差距太大了！”六道骸如此評價着。

伴随死亡氣息的死氣一瞬間将綱吉吞噬，并且成為巨大的沖擊力将他撞飛出幾米遠，最後因為猛地碰撞到牆壁上才停止了慣性，見對方毫無招架之力，六道骸開口道：“kufufufu……你太脆弱了！我不過是做了個熱身運動而已。”

既然對方拿出真正的實力，自己也要——即使被從未面對的力量所襲擊，綱吉也并沒有任何後退的打算，內心堅定的信念正在支撐着他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力量。與此同時，頭頂上的火焰也一并更加旺盛地燃燒起來：“那樣才正好……”用直覺感受到這次的攻擊方向，綱吉早就用拳頭護住了自己的額頭，并且完全彈開了六道骸的死氣，他握緊雙拳：“如果你就這點本事……可就讓我太失望了！”

“kufufufu……那就讓我們來繼續厮殺吧。”感覺到綱吉比自己成長地更加驚人，六道骸內心卻種古怪的情緒：滿足和失落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産生這種情緒。恐怕是看到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跌跌撞撞的孩子變成可靠的大人了吧？對方應該是不再需要自己了吧？一想到這個答案，內心便開始不由自主地疼痛起來。但是他并不會暴露出自己的軟肋來，而是繼續露出殘忍的笑意，用傷人的語氣繼續說道：“看來你比一年前長進了許多，不再是廢柴了呢。”

“阿綱的這雙X拳套和死氣彈的制作材料是一樣的，可以點燃死氣的火焰。”Reborn看着弟子比自己想象中更快的成長，不由有些暗暗吃驚。他原本以為從未真正與敵人戰鬥的綱吉會經歷相當長的覺醒期，但卻因為六道骸的存在而快速成長到讓人咋舌的境界。他的改變會是和六道骸有關嗎？但關于綱吉的信息報告上面，卻沒有關于六道骸的任何交集，并且從沒有出過意大利和從沒有離開日本的兩個人，到底是怎麽認識的呢？太多的疑點讓他有些不太舒服，仿佛什麽事情失去了自己的掌控。

盯着信心滿滿的綱吉，他心中産生一股複雜的情緒：為什麽綱吉要緊追自己不放呢？很清楚自己的人生是如此污穢的六道骸看着對方眼睛裏迸射如同太陽般的光明，不知道為什麽有幾分向往的感覺，但他卻拼命抑制住了這種欲望，而是繼續用尖鑽刻薄的語氣諷刺道：“你就好像小貓一樣，只會豎起身上的貓吓唬對手。不過你光是向我展示鬥氣，毫無意義。”他舉起三叉戟，準備發動下一輪攻擊：“在我看來你不過還是和一年前的任人欺負的廢柴般。”

綱吉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過如此冷靜，即使面對最在意人的譏諷，他也內心也沒有産生任何動搖。他太清楚對方的為人，現在的冷言冷語無非是讓他産生退縮之心，上一次讓對方逃跑是因為自己的能力不夠，而這一次他再也不想失去對方。他看着慢慢說：“你錯了，死氣的火焰并不是鬥氣，而我也并不是你過去記憶裏的廢柴了。”

“那就讓我見識下吧！”威脅未果後，六道骸再次跳躍起來，從半空中猛地用三叉戟向綱吉刺去，這次他比之前的速度要快上好多倍，但即使是買對如此驚人的攻擊，綱吉卻并沒有任何驚慌和逃避地打算，而是硬碰硬對上了這次攻擊。死死抓住對方三叉戟并且從拳套上面瞬間散發出灼人的溫度，受到劇烈的高溫死氣刺激，六道骸不由下意識連忙後退了幾步。

“六道骸我早就不是你認識的綱吉了，不只是這樣子。”綱吉說完，便下一秒出現在了六道骸的背後，然後狠狠一拳打了過去，所有的動作都在一氣呵成，甚至連六道骸都沒有意料到綱吉會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你的熱身運動還沒做完嗎？”盯着被自己痛擊的六道骸，綱吉繼續迎擊上去：“我知道你的實力不止這些，還是使出你全部的力氣比較好呢！讓一切畫上鐘點吧，六道骸！”

“kufufufu……”六道骸冷笑道：“你做好被我殺死的準備了嗎？”

“只要打敗你，控制你的身體，就算不耍什麽陰謀手段也能引發家族之間的火拼了。”他的話語讓綱吉一顫，從六道骸眼神裏隐約出現的是瘋狂的恨意和報複的打算，這種情感就像是化不開的陰暗般，讓他渾身上下的鬥氣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果然……說不通嗎？綱吉露出一絲苦笑，他太清楚六道骸的性格了。

除非有人能将他狠狠打醒，否則要一條死路走到底。

并沒有和六道骸繼續廢話而是直接用武力喚醒對方的理智，綱吉以驚人的速度沖到對方面前，揮舞着燃燒着死氣的拳頭一拳兩拳直到将對方狠狠打趴地板上。“哈……哈……”但是這種力量的消耗體力也是相當驚人的，綱吉有預感自己或許堅持不了幾分鐘，但是他的腎上腺素卻不斷讓自己繼續保持戰鬥的模式。

看着倒在地板上無力的六道骸，綱吉也依舊死死盯着對方的下一部動作，即使對方因為自己的連續攻擊而表現地奄奄一息，他并沒有放松警惕。綱吉雖然沒有手下留情，也并沒有發揮力量到讓他如此脆弱不堪。

或許這是個新的陷阱，他太了解六道骸這個人了。這麽多年的相處，對方會使用什麽手段他早就一清二楚。

“別想用什麽花招了，六道骸。”綱吉低頭看着他說：“還是放棄吧。”他多麽希望現在對方能夠說出放棄的話語，這樣子他也就不用繼續咬牙堅持下去了，或許打在六道骸的身上拳頭很重，但傷害在自己心靈上的傷口卻是雙倍的。

綱吉幾乎是用最後一點力氣強撐着讓自己崩潰。

“你還是殺了我吧。”別過臉不想看綱吉的六道骸悶聲說道，他的表情在陰影中看不清楚。但這種話讓綱吉內心一顫：為什麽要說出這麽殘忍的話？明明知道自己根本下不了手，卻要求什麽殺死他？如果真的要殺了六道骸的話，那就一并把自己一起殺死好了。僅僅是對方的一句話，他便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起來。

“我做不到！我明明是想——”綱吉捂着胸口拼命搖頭着，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就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背後的六道骸死死抓住了，他心下一沉：不好！。

“你果然還是和之前那般天真呢！這樣的天真只會讓你喪命！”六道骸說完便将綱吉往自己插着三叉戟的牆壁猛地踢去：“就這樣子宣告終結吧……”他攥緊手，希望自己不要繼續動搖下去。是的，他必須要打敗澤田綱吉，他不能讓自己的複仇計劃上出任何閃失。

可為何內心有種撕心裂肺地疼痛呢？

莫名地，他甚至産生了幾分綱吉能夠逃脫這次死局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被自己控制的話，恐怕我們會淪落到更加糟糕的關系上吧？六道骸咬了咬嘴唇，試圖不讓自己繼續那麽動搖。可身體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要沖過去拉住對方，明明不想變成這樣的。

原本因為綱吉的背叛而産生的怒火早就一散而空，更多的是與他相處的回憶，像是搖搖欲墜的頭頂之石般，六道骸既希望它落下來，又希望有什麽人改變石頭運動的軌跡。如此矛盾的心理，不斷自我折磨着。

綱吉在快要撞上的那刻，突然手上釋放出驚人的火焰，以此作為沖力将原本不可能改變的撞擊改變了方向，之後猛地出現在六道骸的面前，在對方因為驚訝而瞪大眼睛的時候，伸出手死死抓住對方的前額，“這樣子……就可以都結束了呢……”綱吉露出釋然的笑容：“我說過了，我絕對不會讓你繼續錯下去了。”伴随着吞噬一切的沖擊力，他便用拳上散發的強大火焰将六道骸頭上燃燒的黑暗鬥氣全都熄滅了。

即使在熄滅的過程中，他也沒有因為不忍心而轉移過自己的視線。

因為這是他必須背負的責任，哪怕被六道骸所仇恨也好，他必須這麽做下去。

“看來阿綱死氣的火焰淨化了六道骸身上漆黑的鬥氣。”

——六道骸終于被打敗了

但是綱吉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想法，內心空蕩蕩的。他戰勝了生命中如同神明般不可推翻的英雄，在自己的手中……

這個事實讓他只覺得那把刺穿自己刀終于将自己掏空了，什麽都沒有留下來。就好像是靈魂伴随着六道骸的失敗一同消失了一整塊般，他現在只覺得自己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着。一直以來自己所前進的目标不複存在，那他又該前往何方呢？

如果低頭看自己的胸腔，大概是空空如也般的感覺吧？

低頭看着躺在地板上昏迷過去的六道骸，綱吉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自從六道骸走後就再也沒有出現的眼淚猛地就這樣子不斷掉下來了，滴落在六道骸的臉頰上，他不敢擁抱對方，因為內心的愛慕之情早就在決定與他決一死戰的時候，便已經摧毀幹淨了。而現在他所能做的，只能是看着六道骸的睡臉，不斷喃喃着：“太好了……太好了……我做到了……”

除此以外，別無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就這麽完結（X

估計要被打

那就寫個eleven吧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