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尤枳動了動,更加靠近邶桑,手也搭拉在邶桑的腹間,囔囔的輕語。
“夫君……熱……”
聲音有些不清晰,像在睡夢中的噫話。
邶桑未動,尤枳還用頭蹭了蹭邶桑的臉,又囔囔說了一聲,連自己都聽不清的話。
果然,那兩個道士止步不再向前,互相看了一眼,再轉頭看向已經染了快一半的迷香,面帶疑惑。
不敢動作。
房間裏安靜了好一會兒,直到那兩位道士以為他們徹底睡着了,繼續靠近。
尤枳心裏一慌,猛地擡起手。
兩個道士直接愣住,睜大眼睛便看見尤枳忽地一巴掌打在邶桑身上。
有些響。
嘤嘤呀呀的用另一只手撓了撓。
“夫君……癢……”帶着點夢裏的哭腔。
像被蚊子叮了,富态人家的女子本身皮膚就嬌嫩個,碰到磕到反應都比較大。兩個道士沒放心上,趁着二人還在熟睡連忙退出去,關上門。
兩個道士徹底走遠了,尤枳連忙坐起來,退開一些。
邶桑也坐起來。
暗淡的月光透過紙窗,映在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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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枳有些腦:“剛才他們都快來了,被發現那些符紙我們就完了,你居然不作反應!”
就看着她一個人演,都不幫把手!
狗隊友!
邶桑透過月光看着尤枳鼓起的小臉,杏眼瞪着她。
無奈的嘆了一聲。
“若是我二人都發出動靜,他們便要生疑了。迷香沒有徹底迷住一個人已經是意外中的意外了,若是兩人都沒迷住,便看出是在作假。”
尤枳看着那迷香。
邶桑看出她的疑惑,補了一句。
“迷□□效,讓人生生沉睡。”
對外無知無覺,無感無痛。
尤枳猛地睜大眼睛,她剛才表現錯了,差點被發現。可如若不那樣,他們搜到符紙更慘,索性現在的結果不太壞。
不生氣了,尤枳慢慢躺下來。
“對不起,誤會你了。”聲音小小的,有些羞愧。
“無礙。”聲音清冷卻有幾分溫和,不知是不是因為夜晚的寧靜,化去了幾分人本身帶有的冷意。
過了一小會兒,尤枳眼睛還睜着。
困意已經被方才打散,杏眼看着天花板。
“邶桑……”尤枳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嗯。”
清明的應了一聲,顯示對方也沒有困意。
得到共識,尤枳便沒那麽多顧及了。
“我睡不着,你也睡不着,不如我們聊聊天吧。”尤枳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以前和自己的小姐妹深夜暢聊,不一會兒她就睡着了。
“嗯。”
尤枳側身是面對着邶桑的,而邶桑則是平躺着。
“我今天發現你很有表演天賦诶……”尤枳回想白天的戲,“簡直和平日裏是兩個人!”
當時她就有點大吃一驚,但不敢表現出來。
“而且今日對我很溫柔,就像平常夫妻一般。”
尤枳盡可能的誇邶桑。
聽到此,邶桑睜眼,聲音森冷:“瑾钰待你溫柔。”
?
尤枳疑惑的點頭,有些搞不懂他的腦回路。
“睡覺。”拒絕式的,比剛才還冷上幾分。
尤枳見邶桑往外邊靠,已經把兩人的距離拉到最大,中間隔了很大一條縫。有些疑惑那一步出了問題,明明是在誇他啊?
奇怪……
睡覺就睡覺。
尤枳轉身背對邶桑,也往這邊縮了縮,兩人之間距離更寬。
和衣而睡,兩人之間距離寬,再加上尤枳覺得邶桑是個比自己小四歲的弟弟,便沒覺得有什麽。
不一會兒,困意來襲,便漸漸進入夢鄉。
另一頭,聽見均勻的呼吸聲,邶桑睜開眼睛。
黑眸在夜裏不再收斂,如同獵狼。
(她和顧辭楊平日相近,顧辭楊待她溫柔,所以,他們也像夫妻。而且,還是她喜歡的人。
哼,邶桑生氣。)
**
清晨醒來,旁邊空無一人,只有尤枳大大的張着手,占據了整個木榻。
揉了揉眼收拾好出來。
這個院子裏安靜,雖有幾個道士在此處,但各忙各的,都沒有發出聲音。唯一發出聲音的,是……
尤枳靠在門檐上,環手看着院子中央揮劍的人。
白衣偏偏,一步一劍,來去如風。
半響,那男子練完劍,額頭微微出汗。收劍,轉身看見尤枳。
被撞見偷看,尤枳也不掩飾,提步上前來到院子中央,微微俯身。
“剛才見公子舞劍潇灑,舉止不凡,便一時看出了神。”這是對自己的偷看做一個合理的解釋。
其實,尤枳是因為白衣想到顧辭楊了。
她已經很久沒見到顧辭楊了,任務也不斷被往後推。
“多謝……”白衣男子見尤枳發髻,是婦人髻,拱手,“多謝夫人謬贊。”
兩人不熟,也沒多說什麽。
尤枳告辭,轉身看見站在走廊中間的邶桑。修長的身影立在那裏,黑眸深邃的盯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周圍不遠處還有道士,尤枳連忙笑臉相迎,走過去。
“夫君∽”
兩人距離拉進,尤枳環上邶桑的手臂,甚是親昵。
“嗯。”
邶桑應了一聲,兩人黏在一起走着,與昨日一般。
到了門口,那白衣男子拱手對邶桑行個禮,結果邶桑掃了一眼,似沒看見一般關上了門,格擋住他。
白衣男子摸了摸鼻子,他确與這位公子無甚冤仇啊。
門內,尤枳瞬間放開邶桑的手。
動作太快,邶桑只覺手一空,人已走遠。
尤枳坐在椅子上,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氣,流動成風緩解一些炎熱。
“剛才你去哪兒了?”
邶桑放下手中的瓶子。
尤枳将它拿起來,打開聞了聞,一股熟悉的味道竄入鼻尖,是高配版花露水的味道,但有些淡淡的花香,不刺鼻。
“給我的?”尤枳知道,因為昨夜她确實被蚊蟲叮咬了。
邶桑坐在另一邊:“抵消懷疑的。”
意思是為了昨夜她那些行為,緩解那些道士懷疑的,而不是特地為她買的。
得。
尤枳拿起塗抹自己被咬的幾處,反正她還撿了個便宜。
打開慢慢塗在自己的那幾個大包上,舒緩了許多。
“你适才在想瑾钰。”邶桑很少開口找話題,語氣冷淡肯定,就如平常一樣,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嗯?”尤枳沒仔細聽清。
“看那男子時,你在想瑾钰。”邶桑又重複了一邊,聲音冷漠。
尤枳聽清楚了,停下手中塗抹的動作。
“對啊,怎麽了……嗎?難道你不想顧大哥嗎?”尤枳想的很清楚,都分開這麽久,他們兩人之前還是同路,肯定邶桑比自己更想快些見到顧辭楊。
畢竟之前加上她算是三人行,現在少了一個人。
而且,他們不是帶着任務出來的嗎。
邶桑臉一黑,“不想。”
起身,開門,離開。
尤枳看着空氣,她突然發現邶桑總是莫名其妙生氣,而且找不到原因。
可能……青春期?
尤枳惡寒的搖了搖頭,那三個字放在邶桑身上好奇怪。
午間用完午飯,慧荪才接見了他們。二人随慧荪來到佛像面前,燒了香,扣了三個首。
“公子與夫人昨夜睡得可好。”慧荪簡單的一個詢問,手中拿着佛主,有條不紊的一個接着一個撥動。
二人點頭。
尤枳道謝:“平婦自小睡眠不安,昨夜許是這佛主保佑,睡得極其安穩,只是有些許蚊蟲,今早夫君給我上了藥,已無大礙。”
慧荪點頭:“道中樹蔭茂密,且正直盛夏,蚊蟲是多了許。今夜貧道令道中弟子多送些安神香給夫人。”
尤枳道謝。
接着慧荪帶着尤枳和邶桑禮佛誦經,又特地求了佛,一套流程下來已經夜深了。
告別之後,尤枳和邶桑離開。
走了一段距離,身後傳來微小的聲音。
照常人,這麽遠肯定聽不到,但尤枳和邶桑,一個開了bug,一個自帶bug。
慧荪和一個道中弟子讨論。
慧荪:“昨夜迷香并無問題,那白夫人自小睡眠輕,那行為也解釋得通了。”
道士應了一聲:“昨夜搜尋并無異物,看來他們只是北雁的普通人家。”
慧荪:“他們重金求子,既無問題,明日便領他們去看那寶物。”
道士:“是。”
慧荪陰笑:“明日言語見透露點道中香火不足,那二人必定明了,适時又多了一筆財寶。”
二人笑着越走越遠,聲音也沒有了。
但已經了解了大概,這道觀建成就是為了獲取不正當錢財的。
只是,不知這些人是如何得到這還魂珠的。
尤枳和邶桑回到房間,檢查一番拿出今日在游觀時森堯給他們的信息。
森堯化作本地人,夾着口音,沒有被認出。
将紙條暗暗塞給邶桑,離開時尤枳擦過森堯身邊,也将這裏的信息寫在紙條上傳給了森堯。
這是來時約定好的。
紙條打開,猶如一張白紙。
邶桑定法念咒,白紙上便出現了滿滿的字。
“近日,桡城梁家重金懸賞盜竊者。寶物與月前被盜,玉器寶盒,小巧精致。公告并未描述寶物為何,但與還魂丹的玉盒描述無二。
有人稱盜竊者去往錫陂……”
念到這裏,尤枳和邶桑對視一眼,已經了然。
這道士估計僥幸偷得梁家珍寶,便輾轉來到這裏。褚廣在江湖上并無名聲,即使梁家搜查,也得很久。
待搜刮完這裏的財寶,便又去下一處。
可是好算盤。
可惜……
尤枳聳了聳鼻子,可惜他偏偏偷的是還魂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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