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生總要啓程
秦深囑咐張知起“不要受傷,有事打電話”,少年記住了。而秦菲菲則則是企圖張知起灌輸一大堆為人處世的規矩,只可惜張知起覺得說的太過紛繁了只記住了最後的總結句,“同桌怎麽做怎麽學”。
他檢查了一遍書包內被調了靜音的手機,便走進了秦深前兩天帶他踩過點的教室。手機當然是違禁品,而張知起的家長并沒有這個自覺,因為那是在被發現的情況下。
與當時的寧靜空蕩相異,今天的教室人頭湧湧、人聲喧嘩,讓少年莫名有些煩躁,少年是習慣寧靜與安逸的。他走到與座位表上相對應的、屬于自己的位置,座位——包括今後坐在你身旁的人,是早就被安排好的。
少年的出現并沒有引起其他少男少女的太多關注,開朗的都在到處走動的認識新的朋友,或者有些比較內向的,就坐在座位上與鄰近的交談幾句。
張知起的鄰桌是一位看起來斯文安靜的男生,沒有主動找別人交談,正坐着發愣。許青鑫有一種與面相完全相異的的氣場,明明看着溫存馴良的面容,一走進卻是偏生出淡漠冷情的感覺,似乎也阻止了某些想要靠近的腳步,畢竟這個新班級內選擇不少.
人類本能會避免讓自己尴尬的事情。
可惜張知起的感官雷達并不是時常都正常運轉的。即使并不十分樂意,他一坐下就開始向同桌大氣凜然地介紹自己。
“你好,我是張知喜。”張知起在說起自己的名字時想起,秦深說過以後他的名字就是張知喜了,雖然秦深并沒有改口。
“許青鑫。”
“你是不是幫我擦桌子了?”那天踩點的時候秦深說幫他擦桌子,但張知起希望等開學的時候自己動手弄,所以今天特地帶了一條小抹布,但顯然現在是派不上用場了,心裏其實有些微失落。
“順便而已。”
“那我請你喝酸奶吧。”
張知起并不認為許青鑫幫他擦桌子是一種示好的行為,而打算禮尚往來;而許青鑫當然也無此打算,他不過是有輕微的潔癖加強迫症。
張知起不過是打開書包拿酸奶的時候發現今天秦深給他的書包裏放了兩瓶健能,而平時他都每天只喝一瓶的;而許青鑫當然是因為看着旁邊桌面上的塵埃不順眼,極度難受,而這種難受我們是不會懂的。
張知起已經津津有味地喝上了,而許青鑫拿着酸奶,看着他,皺着眉,有點欲言又止。
張知起想起了最初的時候,他每一次去找李蔚然聊天,總會收到徒弟哥哥們的禮物,譬如魔方、拼圖之類的。而李蔚然每次都故意笑得賊兮兮會問他:“送你禮物了,還不說點好聽的?”
Advertisement
他最初的神情就是這樣的,想說謝謝,但是秦深又不在身旁,因為面對生人的害羞而說不出口。
但許青鑫眼看着張知起都快喝完了,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吸管呢?”
第一節課開始了,張知起看着身邊的例子,也便乖乖坐在位置上,想着大人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到公司了,以及可能出現的情境,他知道秦菲菲每天會給大人沖一杯特別甜的奶茶或者特別苦的咖啡。
在發好書和自我介紹完畢後,一個早上幾乎就消費完。張知起沒有特意記憶,但也記住了大半人的名字。
他知道他的同桌叫許青鑫,但也僅此而已,因為他的同桌就說了名字,即使是在自我介紹的課上。而張知起私心并不想說太多,便有樣學樣,一句“大家好,我是張知喜”後便坐下了。許青鑫有點愕然地看了一眼跟自己說了一模一樣句式,但語氣有點傻氣的同桌。
晚上,張知起坐在書房的地毯上一邊看着忙碌工作的男人一邊說起了今天的事。
“我的同桌叫許青鑫,老師說他是升學考試的年級第一名,為什麽老師只說了他多少了,不告訴我我多少名呢?…他早上幫我擦了桌子,我們一起喝了健能,我跟着他做了好多事,他說話的時候我才說話,他怎麽自我介紹的我也一樣,我們在每一本書上面寫了自己的名字…我跟着他去學校飯堂吃飯…他問我是不是想跟他做朋友,我自己也不知道就沒有回答,然後他說我以後可以跟着他混。”
秦深看了一眼張知起,好笑道:“你知道什麽是跟着他混嗎?”
張知起有點自豪,稍稍提高了點音量:“當然知道,電視上經常演。”停頓了一下,突然開心起來,“我現在就是跟着你混。”
秦深招手,張知起便慢吞吞走過去,拿着手機坐在秦深的健碩修長的雙腿間,張知起的手機是那種按鍵的幾乎只有電話信息的功能加上三兩個小游戲,當別的孩子都拿着智能機玩着時髦的手游時,張知起卻玩推箱子和貪吃蛇玩的不亦樂乎。
“你為什麽跟着他學,不跟着其他人學?”
張知起沒有不理會秦深的問話,想了想自己本來想說的話,繼續道:“我們班有個李載勤,他長得像你那麽大,但比你矮多了,我們班的人都比你矮多了。今天下午自由活動的時候,他找我們兩個組隊打籃球了,站在場邊的時候本來許青鑫說不想玩,但李載勤找我們的時候他又想玩了。”
“贏了嗎?”
“輸了。”少年突然撩起睡褲:“我摔了一下,這裏腫了。”
秦深走到張知起身邊,看到一個面積不太大的腫塊,找來藥油給少年塗上。他私心想說以後少玩點籃球,或者可以找他玩,但這些話并沒有說出口。少年記住了他的囑咐,這一點傷一定是已經很注意很小心的情況下才摔的。
“好玩嗎?”
“開心。”
秦深沒有問為什麽張知起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不願意組隊,但是跟同學倒是是挺積極的,繼續聽着少年啰啰嗦嗦地說起今天記住的名字以及相貌,最後還憤憤不平說起了對太過聒噪的下課間的投訴。
張知起的校園生活開始得不緊不慢。每天準時上學、放學,到秦深公司的頻率更少了。周末放假除了到顏瑜那裏聽一下課,也只呆在家裏。
第三個星期的時候,秦菲菲給秦深送奶茶的時候,視線停留在沙發的呆熊上。忽然調笑似的感嘆:“上學了,很快長大的。”
過了幾天又說:“也不知道有沒有喜歡上哪個小女生,讓他過來我給他參謀參謀。”
其實,女人的母性并不一定在生了孩子後才有,只要看到小孩子,就有可能被激發,但男人的父性就不一樣了,有的男人即使有了自己的孩子,依舊不明白作為一名父親的責任。
但顯然,秦深是一個意外的例外。
張知起沒有上學前通常會保持一個星期到公司三次的頻率,但現在不來了。
然而,從時間上而言,秦深并沒有感覺到與張知起相處的時間有多少變化。他依舊每天送小流浪兒上學,幾乎每天回家用晚飯,聽少年的絮絮叨叨。偶爾秦深還是需要應酬的,雖然他有負責門面的搭檔,但他畢竟也是個老板以及,遵循“食、色,性也”的成年人。
因此,秦深當然會比秦菲菲清楚張知起的想法,因為每一天晚上張知起會彙報一天的事情,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就夾雜其中。
就好比,張知起認為自己在家的時間大幅度減少,是對不起這間屋子的。他覺得只有自己多點賴在家中,那麽屋子裏的東西就會多留些他的氣息,不然他吃飯的椅子、桌子等會不喜歡他的,他以後就不能夠坐着他們吃飯了,就要坐到地上,如果地也不允許他,他就只有到外面的冷地板上吃了;顯然,張知起對于床的想法也是一樣的。
秦深知道秦菲菲如果聽說會覺得張知起的想法有點奇怪,所以秦菲菲不知道,很多張知起的話,都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然而少年自己都未必知道的,他卻知道明白。張知起希望自己馴服家裏的一切,家裏的一切也馴服他,他已經懂得了什麽是“相處”,因為那本他已經聽過4遍的《小王子》。
但也許某一天,少年不會再有這種念頭,而他并不希望那一天來得那麽快。
除了認為學校太過聒噪外,張知起并沒有其他的不适反應。甚至三個月後的一個晚上,少年提出了自己坐公車回家的想法,因為許青鑫是坐公車回家的,李載勤最近也在進行獨自上下學的革命,而張知起受到了他們兩個的邀請。
剛好他們都能搭上同一輛公車,只不過張知起是最早下車的,而李載勤是最後。
秦深聽到後有些顧慮,但也應承下來。然而張知起并沒有發現,最初的幾天,秦深開車在公車的身後跟了一路,他看着少年上車下車,直至安全返家。
“韞華實中”裏的學生,尤其是穿着黑邊校服的初一學生,還是有很大一部分學生是家長接送的。
秦深決定不再跟車的那一晚上,是一個有些風清月淡的星夜,他給張知起送了一塊玉玦,玉是白玉,用紅繩編環住。在張知起下車的時候,秦深親自給張知起帶上,并收在衣服下。少年抽出今天大人那串鑰匙,一看上面的多出東西,是與現在自己脖子上挂的東西是一模一樣,便自覺放回原處,大人并沒有告訴他任何,但他不用囑咐便定會将那塊石頭好好保存,因為這是大人也有的好東西。
張知起的班級裏形成了一個個小團體,女生尤為明顯,而男生雖然平時也是一堆人一起玩玩鬧鬧,但其實也是有親疏遠近的。當然,這實在是每一個班的普遍現象。
他們班的男生是一個以一位籃球打得特別好,而且成績也屬于中上的高挑男生為首的大團體,那位男生叫高林峰。因為胖子就是李載勤也喜歡跟他們一起打籃球,所以,與李載勤一起莫名其妙組合成的三人小團體的那剩餘兩位成員——即是張知起和許青鑫,也算是高林峰那夥的,雖然至今只是不多不少算是有些交集,打個球、借個作業什麽的。
如果是別人和高林峰那幫人打個球、借個作業什麽的已經是混得很熟了,但許青鑫不然,他不躲但也不主動粘上那群張揚的流氓分子。但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李胖子也是對高林峰馬首是瞻的一個,而且總是喜歡拖家帶口地去,原諒我只能用拖家帶口這個詞。
确實有少部分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分分子、完全沒有組隊經驗的低情商人種以及性格太過寒酸的路人根本無法配合高林峰他們的氣場。如果許青鑫和張知起不是因為莫名被李載勤拉上,應該也是算在那些人裏面。
這其中有一件事是讓許青鑫感到不耐的,他不明白為什麽他們必須一幫人去吃午飯,并且要大聲嬉鬧,顯示出浩浩蕩蕩的感覺,許青鑫覺得沒有比這更傻的事情了。有一次,他單獨把張知起叫走,兩人到了食堂的一樓吃飯,食堂一樓比二樓是要更經濟實惠一點,但味道并無太大差別。當然許青鑫并不太在意價格,因為他吃得不多,雖然每星期都是那麽點錢,但他相應地也可以吃得更好。而張知起更是無所謂,但他還沒有到一樓吃飯過,所以還是十分樂意的。之所以沒有叫上李載勤,是因為這個胖子,在吃飯的時候,實在更喜歡與那幫總是乳臭未幹,卻不可一世的小男生一起聊些隐晦的葷素不忌的話題。
原來,許青鑫的潔癖還有精神上的。
但事實就是這樣,只要有團體中的一個人願意在玩耍的時候喊上你,你便是這個團體的一部分。每一次許青鑫看着桌面上的殘羹剩菜,一片狼藉,被迫聽着那些個毫不忌諱的言語,就十分郁悶以及不耐。
隔天,許青鑫又想帶着張知起想溜走的時候,卻被李胖子一手攬一個擁上食堂二樓。李胖子不是第一次嘗試到左擁右抱的滋味,可惜身旁的并不是兩位軟妹子,而是兩帶把子的。
李胖子一路上問道:“你倆昨天溜哪去了,峰爺說沒了你倆坐鎮,總覺得我們從雅痞變流氓了。”
許青鑫咪了咪細長的鳳眼,他有200度近視,眼睛不大,但是細長,而且睫毛很長眼線也足夠深,小聲諷刺了一句:“還雅痞呢,本來就是流氓,還用變麽。”眼神兒毒辣銳利。
被這樣看了一眼的胖子松了手,反正他們現在已經是在大隊上了,也不用非得趕着,李載勤憨憨笑了。
不過半個學期,這群男生已經混得很熟了,不像女生磨磨唧唧、左右試探,所以有些玩笑也随便開。本來那天還好好地聊着班上女生外貌的排名,許青鑫不是張知起那麽誠實,因為張知起的确是把心裏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了,而許青鑫則是敷衍地說了一個最受歡迎的女孩子。
他說完,本來也沒有有什麽好意外,只是突然有人笑了聲,說:“我看我們班最好看的人不是曉燕,笑彤她們,而是小青。”
衆人愣了一下,他們班沒有女生叫小青。随即哄堂大笑,把隔壁桌一女生的勺子都吓掉了。
李胖子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也跟着調侃了一句:“其實小知也不錯的,就是頭發沒有小青的長,而且超過了我們班女生的平均身高。
許青鑫當時立即黑臉,但勝在平時都是謙謙君子的形象,現在也不好發作,而且發作也是雞蛋碰石頭,唯有忍氣吞聲繼續吃雞蛋,并且看着張知起一臉随然,恨鐵不成剛。而張知起當然是沒有聽明白自己已經成為了調侃的對象,因為他們班确實有個女生叫芝芝。
許青鑫本來是沒有對頭發多在意,所以不小心留長了點,他的發質天生比較軟細,但也絕不是會被弄錯性別的程度。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夠一天之內長高了,但頭發是可以短的。那天晚上立即去剪了個板寸,還要求理發師有多短剪多短。很少男生會把飯桌上的玩笑當真,但許青鑫絕對是一個,他是個雞毛蒜皮也記得很清楚的人。
許青鑫想起那天的玩笑就黑臉,胖子唯有向張知起套話。
“許青鑫覺得我們一大幫人去吃飯就像女生要成群結隊才能上廁所一樣。”這的确是許青鑫昨天吃午飯的時候說的。
快到期末的時候,秦深發現了一個問題:給張知起的零用錢總不去。他本來應該早可以發現的,但他太依賴張知起的話語,沒有發現張知起還沒有對錢的真正概念。
李載勤的零用錢很多,總是豪爽自覺地給其他人買零嘴,而張知起不太喜歡零食,學校也沒有他喜歡的甜品,飲料總是有人供應,因此花不上什麽錢。
張知起只知道錢能買食物、衣服,卻不知道錢的作用還可以買其他東西和還債——買人心,以及還人情債。秦深也不是要張知起正真明白,何況即使大人也還有很多人不明白的道理,一個孩子也不需要明白,但至少要淺顯地懂得禮尚往來。
張知起很快便領悟了。“如果你覺得別人對你好,你就要也對他好,因為如果你一直無動于衷,那麽別人就以為你不在乎他的好了。”
張知起也開始給李載勤和許青鑫買牛奶和帶事先買好的甜品時。許青鑫早就開始督促他們兩個寫作業交作業,以及偶爾輔導一下兩個笨蛋。
張知起給秦深說起了許青鑫的嚴格要求時,他最後還總結了一句:這跟我一定要帶覺得最好吃的給他們吃的道理應該是一樣。
“李載勤身邊其實還有很多朋友,他喜歡跟高林峰那群人一起玩,但是他開始不給那些人花太多錢,而是我和許青鑫特別好,這些別人都沒有明顯的感覺,但許青鑫感覺到,是他告訴我的…許青鑫也有很多的人找他玩,他們都喜歡誇許青鑫成績好…最近許青鑫拒絕了班主任當學習委員的邀請…最近李載勤受了腳傷,高林峰經常找我打籃球,哎他明明還有很多人可以找的,許青鑫最近都不喜歡打籃球。”
張知起每一天都給秦深說些瑣瑣碎碎的記憶,而時光亦在瑣瑣碎碎的斑駁中飛逝。張知起懵懵懂懂地經歷了兩次次五科考試。
第一次的時候他把成績單拿回去給秦深簽名。老師說要給家長簽名的,他沒有其他家長,只有秦深,所以把成績單給秦深簽名了。
秦深親了張知起的額發,并許諾要帶他吃兩款新出的甜品。因為張知起自己誇起了自己:語文和歷史考得特別好。秦深并沒有責備張知起,他的數學和英語是倒數十名以內,而政治是倒數第一,所以他的總分也是倒數的。
翌日,胖子說起了他的苦惱,他說自己以前每考一次就倒退幾名的很郁悶,因為總被他媽媽批評。這一次難得進步了,但下一次退步的概率和幅度也可能更大了。
本來想聽一聽張知起被罵的經過尋求安慰的,結果聽到張知起的家長這麽“開明”,就更郁悶了。
于是,從來沒有過這方面煩惱的許青鑫給他提了一個建議。
胖子回家後把他考砸了的消息告訴保養得體的母親,李母精致的妝容上立刻露出了猙獰,深刻地,自外而內,從身到心批評了李載勤。
胖子可憐兮兮地拿出了成績單,告訴李母:“媽,我其實從沒考得這麽好過。我就是想看一下,你究竟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分數多一點。”
李母沒想有這招,立刻慚愧了,并且給兒子慶功去,期間還承諾了不會再因為他考得差而不開心了。
隔天一上學,李載勤火急火燎給兩位夥伴通告了喜訊。
許青鑫看着春風滿面,笑逐顏開的胖子對張知起說:“其實我是騙他的。下一次胖子考砸了李媽媽一定是照打不誤的。”
“為什麽?”
“你不懂的,女人心,海底針,而且女人都是善變的動物。”
時間證明了,許青鑫的話是正确的。這一次期末考試胖子因為籃球隊的訓練,考砸了,挨了一頓唐僧樣混合鐵扇公主式的批評教育。
許青鑫依舊是班上的第一和年級第三,除了升學考試,各種小考加年級大考許青鑫都沒有獨占鳌頭,私下跟着高林峰的那幫小流氓,明明是拉低班上平均智商水平的卻幸災樂禍,暗地裏稱呼許青鑫為萬年老三。張知起的成績亦依舊沒怎麽變:語文和歷史考得特別好,英語是倒數第五名,而政治是倒數第一,數學是進步了,但他的總分也還是倒數的,因為排名是年級排名,一旦有一科倒數,等于那一科是個位數了。
“你究竟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喜歡分數多一點。”許青鑫覺得這句話好玩,晚上,趴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又說了一遍。
“你。”秦深低沉磁性的聲線發出一個單音,他以為許青鑫是在問他。
昏黃的壁燈下,線條硬朗的男人輕撫睡夢中少年的、細軟的額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