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邁入元嬰期未必需要避劫法器,可完全靠己身扛過。避劫法器并非為修士化去劫雷,而是将劫雷中的雜質和暴虐之息盡數化去,盡可能地引更多雷氣淬煉己身,至于該承擔的劫雷威力,并不會因為避劫法器而減弱分毫。對于九州的修士而言,從築基到結丹再到成嬰,都是極可能地追究更高層次,故而每一個有機會邁入元嬰的,都會祭煉避劫法器。
長觀宗中道書有載,避劫法器分為上中下三等,大宗弟子大多追求上等。至于那些散修或者困窘宗門,只能夠退而求其次。素微翻閱了過往的避劫法器記載,如她猜想的那樣,大多數是上等,只有寥寥用了中等的道器,因那時不在宗門,只能自己去搜尋材料。從掌門到各峰峰主的記錄都有,可是素微并未瞧見衛含真的。難道師尊用的不是這三等避劫法器?素微心中納悶,然而師尊已經閉關清修,只能夠向周鼎元尋求答案。
雖說周鼎元是蓬玄峰副峰主,可往日裏這三個師侄很少與自己往來,感情一般,想要指點她們一番都找不着人。這會兒見素微上門,周鼎元笑眯眯的,眉眼間滿是溫和與慈愛。
“當真是了不得啊,我當初花了兩百多年才窺到元嬰,你這時間縮短了一半啊。”周鼎元感慨了一聲,拂塵往腕上一搭,他回答了素微的疑問,“你師尊身上有護道真寶,自然不需要那避劫法器,故而道書上沒有錄下她的名姓,不過你問的,在上品之上是否還有,我現在給你一個答案,是的,其被稱為真品,祭煉成功的寥寥無幾。”
素微眸光一凝,敬聲道:“敢問師伯,要如何祭煉那真品避劫法器?”
周鼎元溫聲道:“其實跟上品避劫法器差不多,它就多了一個靈胎,這靈胎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素微眉頭一蹙,她并未聽說過此物。思忖了片刻,她問道:“師伯,何謂靈胎?”
周鼎元道:“那靈胎并非是我九州産物,乃是萬載之前自那空間通道中落入的天外玄石蛻變後的産物。可并非天外玄石都能蛻變,存者寥寥無幾。咱們長觀宗原本有一塊,不過你師祖已經用去了。”
素微又問道:“此物有跡可循麽?”
周鼎元眸中掠過了一抹精光,他注視着素微,緩緩道:“素微師侄若是有閑暇,不如去彌兵島一趟。”頓了頓,他又道,“因那真魔通道之事,各宗接下來都會派弟子前往彌兵島鎮守,正巧,素微師侄可代為領隊。”
素微抿了抿唇,心中知曉那線索怕是要落在彌兵島了,思忖了片刻,她認真道:“多謝師伯。不過幾時前往彌兵島?弟子尚有一些事情要了結。”
周鼎元:“不急,至少要一年半載之後吧。”
素微心中有了數。雖然說已經到了金丹三重境,距離元嬰只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要真正邁出,少的話一兩載,多的話可能在此境界卡上數十載甚至更長時間。前往師尊的寶庫将所需要的寶材盡數取出,素微腳步一轉,便前往了百罪崖。
百罪崖中,自那日清聲來過之後,玉言也不修煉了,一心等待着衛含真的出現。崖上的禁制被觸動,玉言心中一動,立馬欣喜地起身,朝着外間奔去。“師——”到了唇邊的話語驟然卡主,良久之後,玉言才眨了眨眼,乖巧道,“大師姐。”
素微沒有錯漏玉言眼中的失望之色,她淡聲道:“師尊讓我來看看你。”
“那師尊呢?”玉言壓下了心中的急切,故作好奇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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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微遲疑了一會兒,才道:“閉關了。”
她的遲疑被玉言當作是說謊,眼睫一垂,掩住了眸中的惱恨,玉言扁了扁唇,委屈道:“師尊還在生我的氣嗎?我錯了,我不該那麽做。我不該跟惡人勾結損害我宗門的利益。”
素微眉頭一蹙,聽着玉言的話語,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她緊盯着玉言,一字一頓道:“小師妹,你真的知道錯了?”見玉言困惑地眨着眼,素微心中微寒,她抿着唇思忖了片刻,忍不住又道,“你真的放下了?”
“放下什麽呀?”玉言歪着頭不解道。
素微沒有接腔,她的話題又跳了回去,問道:“你的錯就是這些嗎?”
“我不知道了。”玉言軟聲道。失落、困惑、不安在那張細嫩的面容上交織,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瞧着頗為可憐。
“師妹的一些心思可以放下了。那下藥之事,師尊不追求,不代表她不介意。”素微終是直言道。
玉言面龐微變,她死死地盯着素微,短促地哈了一聲,尖銳道:“大師姐這是什麽意思?是師尊要你來說的?還是大師姐你自作主張?”她倏然逼近,凝視着素微的雙眼,笑道,“大師姐,侍奉在師尊身側,當真令人羨慕呢。”
“玉言!”素微的眉眼泛上了冷意,如寒霜凍結。
玉言的情緒激動了起來,口不擇言道:“師姐這是怕我搶走師尊麽?我對師尊有那心思又怎麽樣?你敢說你沒有麽?大師姐以前可不會跟着師尊。還有那日師尊跑到了你的洞府中,師姐,你以前可沒有騙過我。那天為何要說謊?是因為從沒見過師尊那般——”
啪一聲響,玉言的話語被素微的一巴掌給打斷。
素微顯然被這小師妹氣得不輕。
玉言像是忽然間才回過神來,她一把抓住了素微的衣袖,哀聲道:“大師姐,我錯了,你打我吧!”
素微已經不想再理會玉言了,她擰着眉盯着她許久,一點點地抽回了自己的袖子。“小師妹,那些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罷了,到了師尊跟前,望你記得謹言慎行這四個字,願你是真心悔過。”說着,不再看玉言一眼,轉身就離開。
玉言望着素微離去的方向,面色紅紅白白,神情變幻不定。良久之後,她才擡手撫了撫疼痛的面頰,懊惱地垂下了頭。
蓬玄峰中,一處笙歌缭繞的院落。
清聲正沉浸在清音之中,忽地瞥見了一角雪色的衣袍,頓時打了個激靈,支起身子,朝着那群歌姬甩了個眼神。樂音戛然而止,那群美人歌姬施了一禮後,井然有序地退了出去,霎時間,熱鬧的庭院為之一空,只餘下了清聲和那“不速之客”。
“大師姐怎麽有空來了?”清聲忙不疊起身讓座,取出了一套新的杯盞,給素微滿上。
素微掃了眼靈氣充沛的酒,又縮回了視線。她沉聲道:“我從百罪崖過來。”
“是去看小師妹?”清聲一挑眉,訝異道。
“是。”素微點了點頭,悶聲道,“小師妹跟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清聲撇了撇嘴,對素微的話不以為然。什麽不同,分明以前就是這德行,只是裝得乖巧,連師尊和大師姐都沒發現罷了。只不過這番心裏話她是不會對素微說的,遲疑了許久,她才道:“小師妹年紀小,正是反複無常的時候。她常年養在師尊身邊,可師尊除了修煉之外,又不會教她什麽。”頓了頓,她又道,“師尊真的想将小師妹關上百年麽?”這百年刑期是大師姐的命令,可師尊回來之後也沒将師妹放出,說明此事師尊也認可了。如果真的是百年,小師妹的道途——
“小師妹已經築基二重境了。”素微冷不丁開口道。一年的時間從築基一重到築基二重,還是在百罪崖那靈機躁亂之地。
清聲對着素微的視線,想到了自己的修為,不免有幾分心緒。她讪讪一笑道:“小師妹天資在我等之上,要不然師尊也不會将她帶在身邊。大概只有小師妹會像師尊那樣,結成一品金丹吧。”
“應當不會百年。宗種可以以功數削減刑期,不久後會有個機會。”素微擰眉道,“可若是小師妹一直是那樣子,恐怕也不行。”
“大師姐你是不放心小師妹?”清聲眨眼詢問。
素微冷着臉,不置可否。
“我會照看着小師妹的。”清聲笑了笑,又繼續道,“師姐又要離宗了?”
“我與某位道友有約。”素微道。她跟水盈約好了比劍,她現在已經是金丹三重境了,不知水盈道友如何?在結嬰之前,這事情需要了結。想了一會兒,素微又道,“英華院的甘師妹你也幫忙照看着。”
清聲望着素微,眸中盈着笑意:“英華院中自有定規,這事情,你我二人都清楚吶。”
素微道:“不用刻意關照,只是莫要讓她遭遇不公。”
清聲笑道:“這是自然。師姐你怕是不知道,現在三峰六院都開始革新,上極峰和太玄峰的師兄師姐們,也都被踹到了院中。”說到此,她的語調中多了幾分幸災樂禍。同樣是三峰弟子,那幾位的待遇跟玉言師妹差不多,其實只有她跟大師姐被踢出去歷練,現在好了,大家都一樣了。
英華院的改制在素微的預料之中。她原本打算直接在宗門中尋找寶钺院祭煉避劫法器,可如今既然有真品,自然生出了追求之心,不過這麽一來就壞了原先的計劃。等到與水盈論劍結束後,她可能會直接前往彌兵島去尋找靈胎。
蓬玄峰大殿後山,衛含真開啓了禁制牌符,渡入了蓬玄福地之中。此地乃長觀宗靈機最為充沛之地,底下是祖師用莫大的法力移山倒海再造的寶穴,一般情況下,唯有峰主才能夠入內修持。如果沒有遭遇那一劫難,按部就班坐于洞府之中修煉,也差不多是邁入元嬰三重境的時候。不過遭了這一劫,倒是使得各方面都有所提升。
衛含真身形一晃,片刻後身邊如水波湧動,出現了一道與她一模一樣的身影,這便是邁入元嬰之後的法身。修到了元嬰境界,修士元嬰煉成法身,遺下凡胎。往日裏肉身凡胎留于洞府之中,而法身則可以四海遨游。不過這時候的元嬰法身和凡胎之間的聯系很強,法身一旦隕落,肉身同樣也會崩毀。唯有邁入了化元期,才算是真正的以一化多,法身有損,只要肉身在,便能夠祭煉回來。不過這樣會損毀根基和道行,修士也不願意遭這樣的劫難。
短時間內邁入化元期的可能不大,衛含真思忖了片刻,将百鬼怨林中的得到的那本殘缺的道書《九數神霄雷法》給取了出來。在這兒靈機充沛,可做推演,練成這門小神通。
那高季鷹乃是玉霄三峰峰主之一,練的功法與他的兩位徒兒都不同,是一門名為《玉霄雷斬》的劍法,雖不是雷法,然而近乎雷法。除此之外,還有赤霞卷煙、亂塵如星、雲天一隙等小神通,并不好對付。衛含真修道的時間不長,又因雙功同修,做不到高季鷹那般廣博,她所能使出的除了太乙奪靈劍經便只剩下北冥玄水這兩門道法。玉霄那邊怕是早就知道她的情況,興許會有應對之法。想要增加勝算,只能夠從小神通上着手。而這門失傳的雷法,正巧是衛含真所需。
高季鷹當日放下話說是衛含真回歸山門之日,便與之一決勝負,可實際上因為真魔與彌兵島之事,直至大半年後各方真正談妥了派遣門人弟子駐紮彌兵島之事,高季鷹才動身前往長觀宗。
長觀宗中主事的還是薛風懷,高季鷹在看到薛風懷的時候神情沒有變化,但是望見他身側立着的一個青年修士的時候,眸光閃了閃。魔宗的宗主武平燭怎麽在這裏?不管心中怎麽想,此刻他擡起手施了一禮道:“薛道友、武道友。”
“高道友是為真魔之事?”薛風懷一挑眉故意問道。
高季鷹搖了搖頭,正色道:“高某是來找衛道友的。”
薛風懷微微一笑道:“師妹她在閉關清修,請高道友稍等一陣。”
武平燭的視線在高季鷹與薛風懷身上轉動,片刻後開口道:“這是——”
薛風懷道:“高道友約戰我蓬玄峰峰主。”至于其他的,他并不打算多說。而高季鷹同樣不願在武平燭這麽一個魔宗修士跟前多言。
武平燭笑了笑,拱手道:“原來如此。既然無甚大事,武某就告辭了。”他是為辰極真人一事來拜訪長觀宗的。雖然說魔宗與玄門之間鬥争不斷,但是真魔一事,他們一點兒不想沾。尚未查清楚辰極真人為何如此,不過就算如此,武平燭還是匆忙前往長觀宗解釋一二。
薛風懷的态度還算是溫和,可武平燭對魔宗在玄門心中的形象十分有數。他對高季鷹與衛含真之事好奇,然而以他的立場卻不好留下觀看一二。打了個稽首後,便化作了一道黑色的煙氣離去。
“長觀宗是玄門正統,怎可與那魔宗弟子來往?”高季鷹望着薛風懷冷哼了一聲。
薛風懷也不惱,緩聲道:“真魔之事想必道友也知道。萬載之前,玄門與魔宗可摒棄成見對敵,此回自然也成。”
“道友焉知不是魔宗引動的災劫?”高季鷹冷冷一笑。
薛風懷定定地望着高季鷹的面龐,衛含真的猜測顯然也落在了他的心中,不知不覺間對玉霄也生出了幾分提防。他淡聲道:“事态未明之前,你我皆有可能。”
高季鷹不說話了,雙眸注視着蓬玄峰方向,身上衣袍無風自動,眉眼之間戰意昂揚。
“說來還是高某占了便宜,不過小徒枉死,不能不追究。此事算我二人的約定=鬥,生死不論,與宗門無關。”高季鷹倏然開口道。
薛風懷聞言一愣,等想明白過來,看着高季鷹啞然失笑,提醒道:“高道友,師妹前不久已經邁入了元嬰三重境。”
高季鷹眼皮子倏然一跳。遭遇此劫難定然損毀道基,就算重回元嬰期怕是也不如過去了吧?可現在薛風懷卻說衛含真已經邁入了元嬰三重境?怎麽可能?她才修道兩百載吧?不過天生道骨……如此還是有可能的,就算損了道基,根骨還在尋常人之上!高季鷹思忖着,眸中迸射出一道精光來。
蓬玄峰中,衛含真得知高季鷹前來的消息,終是從洞府中現出身來。這大半年的時間,她将《九數神霄雷法》推演到了第三重,已經掌握了三道雷法并發之術。她能夠察覺極限并不在這裏,如果有足夠的時間,至少還能夠再推演兩道,可惜對方并不願意給自身太多的時間。
高季鷹此行是真正來下戰帖的,約定的時間在半月之後,地點則是長觀宗界域內的“蕩天門”。此地人跡罕至,是那高峰之上,直沖極天之地。在這裏打鬥可盡情施展,不怕損毀屋宇。戰帖上直道是“切磋一二”,可其中“生死勿論”四個字,卻擺明了這是一場搏命之争。衛含真對上高季鷹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灑然一笑,于戰帖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姓。半個月後見分曉,高季鷹想要殺了她,怕是不容易。
消息傳遍長觀宗,不管是長老還是弟子,對這場鬥戰都是議論紛紛,處于風暴中心的衛含真反倒像是個無事人,将座下弟子招來。望着孤零零的、垂首不語的清聲,她眉頭一挑道:“你大師姐呢?”
清聲恭謹道:“大師姐她說與人有約,半年前就離開宗門了。”
衛含真一蹙,旋即又舒展開。那人怕是正清劍宗的水盈了。眼下兩人都是金丹三重境,再等素微入了元嬰,若是水盈沒有進境,那場約戰就失去意義了。衛含真了然颔首,她望着清聲又道:“你怎麽還是金丹一重境?”
清聲:“……”她又不是師尊、大師姐,進境哪有這麽快?清聲腹诽道。可她被那碎石帶搞怕了,聞言立刻做出一副沮喪懊惱的模樣,垮着臉道:“弟子愚鈍。”沒等衛含真回答,她又道,“原本弟子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師尊,可是又聽說玉霄那邊有道人與您約戰,弟子不敢耽誤師尊的時間。”
衛含真輕呵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望着清聲,良久之後,才道:“都知曉了?”
清聲點了點頭,道:“弟子聽說那四明峰峰主道術十分了得,神通廣大,師尊您——”
“無妨。”衛含真打斷了清聲,道,“将這消息擴散出去。”
“啊?”清聲一怔,這事兒本來就在長觀宗中傳播,要是捅出去了,那不得更多的人上那蕩天門圍觀?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清聲回神,試探道:“那弟子就此事謀些好處,可否?”
衛含真慢悠悠道:“随你。”
玉霄四明峰峰主高季鷹鬥戰經驗豐富,戰績十分可觀。而自己嘛,大部分時間留在長觀宗中,只仗着一個“飛升真人之女”的名頭,對于看重自身能力的修士而言,顯然不值得重視。再加上走火入魔的消息多多少少傳到一些人的眼中,怕是更不被看好。不管如何,這蕩天門之争,定然會熱鬧非凡。
“一個是前代掌門之女,借前人遺澤等蓬玄峰主之位,修道兩百載,有天才之名;一個是四明峰峰主,靠着搏殺而得位,手段衆多……這蕩天門之争啊,道兄以為誰能夠贏?”
“雖然說不涉宗門,但是兩位都是重要人物,說到底還是長觀與玉霄之争,我等就看着吧。這場熱鬧,可不要錯過了。”
蕩天門之争傳遍九州,一時間各宗俊傑都往蕩天門上走,想要看個熱鬧。
“聽說那兩位都是用劍的?要不要去看看?”
“什麽用劍,他們都是外道。結果有什麽好看的?很快就會見分曉。那高季鷹入道數百年了,要是輸給了一個後輩,簡直贻笑大方啊。”
消息同樣傳到了正清劍宗之中,正清、玉清和化清三脈的長老正争得面紅耳赤。
水盈眨了眨眼,望向了一臉擔憂的素微,開口安慰道:“素微道友莫要介意,我師尊他們不會說話。這一戰定然是你師尊贏了。”
素微對上水盈篤定的眸光,心念一動,問道:“水道友為何如此認為?”
水盈偏着頭,良久才認真道:“因為衛真人生得好看。”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衛真人還是道友你的師尊,你在殺劍上造詣如此,衛真人應該不差吧?”她的宗門雖然又小又破又爛,師尊們的修為也不如何,可劍道傳承卻是可以叩問大道的,她很少服人。但是在與素微比試過後,她卻對素微産生一股欽佩之情。
素微搖了搖頭道:“我師尊練的不是殺劍。按照你們對劍道的劃分,應當屬于「滅劍」。”
“滅殺靈機吞造化!”水盈咋舌道,“那高季鷹……怕是很快就沒吧?”
“不會這麽簡單。”素微嘆了一口氣,“玉霄那邊豈會沒有準備?”
要知道玉霄也是個積澱深厚的宗門。
水盈想了想,覺得素微說得很有道理,她道:“與其在這不安,不如直接行動。要是途中遇到了玉霄弟子,就——”
“你又要上哪兒去?”先前争吵的三位真人倏然調轉了矛頭,直指水盈。這死丫頭不聽話,原本是被玉霄邀請去的,結果将玉霄弟子氣得不輕。要不是有長觀宗擋着,他們這三宗指不定被玉霄如何了。
水盈眨眼,無辜道:“歷練。”
“不用了。”素微掩住了眉眼間的憾色,她道,“我相信師尊,水盈道友,我們繼續完善殺劍一道。”這次來正清劍宗,她受益不少,此宗不愧“劍宗”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