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綱）局外人

第15章 chapter 15

等看到來人是誰之後，淺見才明白自己貌似做錯了一件事情，她瞬間傻住了，天啊大清早六道骸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額……”即使對方沒有說什麽，她還是感覺到周圍彌漫的氣氛有多緊張。于是她決定先解釋一下，然而六道骸卻沒有給任何機會，他絲毫沒有打算看這兩個人繼續在自己面前，雖然表面看上去他似乎一點感情變化都沒有，但內心早已經波濤洶湧起來。從澤田綱吉和淺見雪柰子身上的衣着和臉上的神色已經足夠證明了一切答案。他們無不是帶着厚厚眼眼圈，萎靡不振的模樣，再加上衣着上都相當淩亂不堪，他想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說來奇怪，即使再怎麽生氣，他的第一個反應卻并沒有立刻發作，這并不是代表他毫不在意。此時的他就像是快要爆發的火山口，但卻硬生生強硬凍結住所有的波瀾而停止爆發，可現在不爆發并不代表一直保持原狀，他的眼神越發陰沉，如同一頭憤怒到極點的野獸，稍微給他一個缺口就會将整個世界都給毀滅。

“很好……”他抛下這句話直截了當地轉身從綱吉面前離開，看到六道骸離開得身影，綱吉下意識想要追上他解釋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然而六道骸似乎是一點都不想給他解釋的機會般，步伐越邁越大，甚至讓身後追逐他的綱吉都跟在他身後小跑起來：“六道骸！等等我！等等！六道骸！”但越是聽到綱吉在身後的呼叫聲，六道骸嘴角的譏笑便越是加深，他直接采用自己的最快速度，甚至連幻術都一并用上了，最後毫不留情地抛下身後的綱吉。

“哈……哈……”發現自己失去了六道骸的身影後，綱吉被迫無奈只能停下來喘口氣，他明明都一堆話都可以跟六道骸解釋，但是對方卻連機會都不給自己。現在該怎麽辦呢？他臉上露出一絲茫然，如果說現在對方都用這種态度來對待自己的話，他很是擔心以後是不是六道骸都會采取對他避而不見的态度。

原本選擇逃避的人是自己，現在卻在短短幾秒之中關系颠倒過來，綱吉不由苦笑起來：這算是之前逃避對方的懲罰嗎？

“抱歉，這都是我惹出來的事情，我去跟他解釋清楚好了。”追了好久終于追上綱吉的淺見急忙跑到綱吉面前，見他一臉失落的模樣，大概猜到了前因後果，愧疚地說道：“早知道我就該及時回宿舍。”是的啊，誰知道大清早六道骸會突然不請自來來到綱吉的宿舍門口呢？就算綱吉很遲鈍，淺見也明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不是喜歡的話，生性高傲的六道骸又怎麽會專門前來呢？可惜現在都被自己破壞了，想到這裏，她決定有機會一定要找六道骸說清楚。

但是淺見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心裏的解釋卻是在一切都會毀滅之後才能真正說出口，而所有事情全都太遲了。

一旦六道骸想要躲開綱吉，自然是沒有人可以抓到他。思考半天後兩個人沒有辦法，只能慢慢往回宿舍的方向走去。因為出了六道骸這一意外，他們甚至沒有洗漱的時間都沒有，連穿着的衣服都還是昨天來不及替換的。

一路上綱吉臉上都挂滿了擔憂和害怕交織在一起的表情，六道骸的表現太過于奇怪了……他的超直感正在隐隐約約發出警告：如果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六道骸的話，他應該在見面的時刻就發作起來，綱吉寧願他痛罵自己一通也好比像是現在避而不見來的好多。而他只是微笑地說出很好這個詞語，卻像是某個不詳的象征。

淺見一邊擔心地看着綱吉臉上的表情，一邊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麽辦。因為澤田綱吉猜測地不錯，她其實前來尋求澤田綱吉幫助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六道骸。事實上六道骸的能力超出自己太多，是她生平以來見過的最強大的幻術師。而現在卻因為一個小失誤而惹惱對方，再加上到現在都對象不明的暗黑幻術師，現在無非是雪上加霜。她本來對于和暗黑幻術師的戰鬥不是非常有自信，現在看樣子只能靠自己了……淺見思考了很久，下定決心：不能繼續将澤田綱吉卷進去了，倒不是她不想利用對方，而是六道骸的存在太過于像一個不□□。只不過是讨論一次戰術便讓對方抓個正着，若是澤田同學真幫助自己從而和她每天都在一起的話，那根本抓都不用抓了。

雖然對六道骸并不能算是完全熟悉，但淺見還是隐約摸出了對方的基本性格。平時異常高傲和冷淡，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底線就會睚眦必報，她可不希望還沒有打過暗黑幻術師之前再給自己增加個敵人。

“澤田同學，從今天開始，我們兩個人還是先避開一段時間比較好呢……”淺見含蓄地提醒着：“對付暗黑幻術師的計劃就這樣子作罷吧。”

“為什麽？”雖然有些煩心于六道骸的事情，但綱吉還是決定幫助淺見同學。說他聖母也好，主次不分也罷，他知道其實這件事情和他沒有什麽太大關系，只是淺見給自己的資料太過于觸目驚心，他不知道如果一直讓對方茁壯成長下去會造成怎麽樣的惡果，有多少無辜人會成為他實力下的亡魂。更重要的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如果讓這件事情繼續放任下去才是真正的□□煩。

淺見不由對綱吉的性格很傷腦筋，他到底是不是黑手黨世界的人？一般黑手黨世界都是能明哲保身就明哲保身，又沒有所謂的道德感和責任感，除為了家族的利益以外，不會考慮意外。而澤田綱吉的行為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改變她的看法。見綱吉一味地堅持，淺見只能默默在心裏嘆口氣：她怎麽越發覺得這件事情要糟糕呢？

可就當兩個人走到宿舍門口，推開門準備往裏面走進時，淺見才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她反應地太遲了，因為之前一直在思考六道骸和澤田綱吉的問題，根本沒有發現房間裏面已經發生了異變。只聽到“彭——”的一聲，兩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頭栽了進去個未知的地方。綱吉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宿舍居然在短短幾分鐘內被人動了手腳，自然摔得是頭暈目眩起來，等他從眼冒金星的情況下慢慢恢複過來之後，卻發現淺見臉色相當難看。

“到底發生了什麽？”綱吉揉揉腦袋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什麽，試圖從一團亂麻中理出思路。

“太糟糕了！我太大意，沒有想到他居然如此迫不及待。”淺見的話讓綱吉愣住了：“這是針對我的陷阱，很抱歉本來不想讓你卷入的。”

“你是說暗黑幻術師嗎？”綱吉反應過來：“那現在該怎麽辦？”

“我正在分析我們在這裏的環境，但我估計一時之間很難找出突破口……因為這是對方精心準備的牢籠，不會那麽容易被攻克，”她糾結下繼續說道：“如果六道骸此時在這裏就好呢，他的能力比我強上太多。”

……六道骸，綱吉一想到這個名字就忍不住內心隐約抽痛起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目的還是從這裏逃脫出去，綱吉放下煩躁的情緒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不過圍困自己的敵人做得相當滴水不漏。他們似乎身處于一個完全空白的立方體裏，不管怎麽看周圍都是純白的牆面和毫無特征的四周。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選擇坐在同樣空白的地板上保持安靜。就在淺見苦苦思索到底該從這裏如何逃出去的時候，原本純白的世界開始慢慢彌漫起黑色的煙霧，一開始只是漂浮在半空中後隐約有部分開始慢慢滲透進兩個人的身影，而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一現象。

綱吉先是雙手環抱着膝蓋坐在角落裏，但不知道從何時起他覺得視線開始模糊，呼吸困難。怎麽回事……他意識到某些地方的不對勁，便下意識叫淺見的名字，然而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沒有任何反抗的他被迫進入了黑暗的睡夢之中。

那是最不能回憶起的往事，他無數次地哭喊祈求男人的放過，但對方從來都沒有心軟，而是繼續用侮辱人的方式進入自己身體裏，一次又一次。雖然并沒有用言語上侮辱，然而行為上卻太過于殘忍，覆蓋在身上的力量快要讓他喘不過氣來，屬于惡魔的溫度正在逐漸侵染他的純白。而綱吉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只能是死死用雙手抓住地面，然後拼命從對方身下逃脫，可如同野獸般的男人怎麽會放過自己呢？他毫不留情地不斷吞噬着自己每一寸力量，惡心和厭惡感如同潮水般反複從胸口溢出。這是一場相當漫長的折磨，綱吉只覺得自己正在拼命幹嘔着，像是要吐出自己靈魂的一部分，仿佛這樣子就可以得到解脫。然而現實并不會如此容易地放過他，冰冷而陌生的指尖正在觸碰他身上每塊肌膚，然後毫不留情落下烙印，充滿着惡毒又瘋狂的詛咒。

澤田綱吉正在被迫不斷重複着人生中最不敢回憶與最為絕望的時刻，刺入肌膚的寒冷和身下裏的熾熱交織在一起，卻讓他覺得更加痛苦不已，他拼命搖頭試圖從這場噩夢中清醒。事實上如果是一般的幻術他可以試圖擺脫，但是這次的敵人卻喚醒他最為不堪的記憶，那應該被埋進內心被□□的過去，可這漏洞被對方利用了。

最難堪的記憶如同壞掉的播放器般不斷重複着那一幕幕，很快地，綱吉原本充滿生機的眼神開始漸漸麻木起來，蘊含在裏面的光輝也黯淡下來。沉浸在幻夢中的他正在低低地苦苦哀求：“求求你……”“不要……”“不要……”可已經緊緊抓住他弱點的暗黑幻術師并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對他來說無非是送上門口的弱點，于是他露出殘忍的微笑繼續加重綱吉身上的暗示。雖然他并不知道發生在綱吉身上到底是什麽事情，至少他的能力還沒有到達可以随意進入別人精神世界的高度，但是看着綱吉充滿絕望的表情卻明白這無疑是相當大的破綻。他原本還以為澤田綱吉至少作為淺見雪柰子找來的幫手，至少會對幻術有一定抵抗力，卻沒有想到這麽簡單的一個小暗示就讓對方中招了。

見到痛苦在地板上掙紮的澤田綱吉，他并沒有多停留地便選擇轉身離開，連這種幻術都解不開的人沒有資格做自己的對手，接下來還是好好地對付下一個對象吧。在黑暗中幻術師慢慢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原本慘白的臉變得猙獰起來，一定是個相當美味的大餐呢，他伸出舌頭舔舔牙齒得意地想。

雖然這種程度的幻術并不沒有對淺見雪柰子造成太大傷害，但整個陷阱對付的就是她一個人，所以在發現綱吉陷入對方所設下的圈套之後，她甚至沒有任何辦法改變現在的絕境，只能眼陣陣地看着中了暗示的綱吉被一團黑影拖走。但她對于綱吉的安危并不是太過于擔心，第一暗黑幻術師還是一定程度上忌憚六道骸，第二他這次主要目标只有自己一個人，綱吉不過是被殃及池魚，第三如果他準備吃下自己力量之後，下個目标肯定是六道骸，澤田綱吉将成為相當不錯的誘餌。

話雖如此，她還是心生幾分歉意，如果不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的話，也就不會遭遇到這一系列的意外了。

想到這裏，淺見不由露出一絲苦笑：果然阿覺說得不錯，自己果然是太過于夜郎自大，過于信任本身的能力，如果不是她太自信想要和對方暗黑幻術師單挑的話，也就不會發生現在的麻煩。

想到這裏，她便沉了沉內心的不安和浮躁，腦袋裏飛快構思着接下來的計劃。隐約地，她突然有一個相當冒險的聯想，如果能夠成功的話，未必不能成為打敗對方的好辦法，但是……感覺到困住自己身上的鎖鏈越發緊繃，雪柰子知道現在已經不能再等待下去了，她一定要做點事情改變如今的絕境。

還沒等她完全做出反擊，便感覺到原本純白的房間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從天花板上不斷墜落下粉塵，地面也如同地震般不斷龜裂出撕口，淺見并沒有任何猶豫，而是使用自己的幻術硬生生在這個空間造出了一個小平臺，她并沒有耗力太多而是将注意力緊緊地注釋在不斷靠近的氣息。

那是怎麽樣一股黑暗的力量呢？強行吞噬了幾百人精神力的未知物正如同龐然大物般不斷膨脹在這空間裏，如同怪物般發出嘶吼聲然後像猛虎下山不給淺見喘氣機會地強襲過來，然而淺見并沒有驚慌，而是一邊用自己的精神力構建新的階梯來回在這狹窄的空間裏反複跳躍着，一邊小心避開這頭野獸的攻擊。大概是剛剛吸收沒有多久，暗黑幻術師的控制力并不是太過于穩定，比較下來能夠充分靈活使用自己的淺見更加有條不紊。

然而這好的開端并沒有讓她覺得有多高興，因為一個人的能力是非常有限的，然而暗黑幻術師在吃了那麽多人力量之後會有難以估計的力量和勢不可擋的氣勢，打持久戰對她來說非常不利，她必須速戰速決。

想到這裏，她靈機一動，開始不斷加快在空間裏跳動的速度，雖然暗黑幻術師的精神力所凝成的怪物也一起加快速度，但因為太過于龐大所以控制起來非常困難，很快淺見便誘導這股力量作繭自縛起來，她毫不意外因為有不少次它因為沖得太快而來不及改變方向直接撞到空間壁上。聽到身後不斷傳來“彭——彭——彭——”作響，但她并不滿足，而是更加快速地誘使它糾纏成麻團。看着因為和其他精神塊扭曲成一團，她才氣喘籲籲地站在安全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周圍。她料想地不錯，因為太過于依賴外來力量而基本上沒有好好梳理這外來力量，這位暗黑幻術師只不過是個不成器的家夥，雖然仗着地勢，但說到底還不過只是淺薄的家夥。

“拿出你的後招吧。”在內心計算着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淺見心想不能再随着對方的步調走下去了，自己得主動出擊：“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