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骸綱）局外人

第6章 chapter 6

“叮咚、叮咚、叮咚”提醒午休結束的鈴聲很快響起了，沉默進食完午飯的綱吉和六道骸兩人開始往教室的方向走去。一邊感覺到胃裏的飽腹感，一邊緊緊跟在六道骸身後的綱吉還算心情不錯。大概他身邊有六道骸這尊大神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校園，不管是因為知道六道骸過去還是對他力量充滿畏懼，兩人這一路上并沒有遇到往常般莫名來找茬的對象。不過大部分原因還是畏懼于六道骸相當可怕的幻術吧，畢竟在黑手黨圈內幻術師都是相當鳳毛麟角的存在，更不用說一個強大的幻術師可以輕松在眨眼功夫殺死不懂幻術的人。

雖然說馬菲亞學園裏面多得是能力卓越者，但面對六道骸這肆無忌憚壓根沒有打算手下留情的态度還得退卻再三的，再怎麽說來這所學校讀書也是為了學習如何成為一個成功的黑手黨而不是單純為了生死切磋。感覺到周圍人的眼睛裏滿是對不遠處男人的躲躲閃閃，綱吉撓了撓腦袋，試圖讓自己放輕松下來。

不過他的好心情還沒有維持滿幾秒鐘，就遇到不請自來的攔路虎。“喂，小子，聽說你是那個什麽……”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粗狂不帶禮貌的聲音，綱吉下意識回頭，卻發現有幾個人高馬大的高年級學生正形成包圍之勢虎視眈眈地看着自己和六道骸。說話的正是其中皮膚較為黝黑的男子，他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第一眼就有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他似乎想說點什麽，但說到一半卡殼了，看樣子是忘了六道骸的名字。綱吉迷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聽到男人身後有個極為瘦削眼神冰冷的男人補充道：“六道骸在哪裏？我倒是好奇他的幻術是怎麽樣的絕技。”不用猜想也知道對方是來挑釁的，而走在前面的六道骸也恰好轉過身來，陰晴不定地看着這位滿是殺氣的一群人。

綱吉原本想辦法勸阻，畢竟午休結束的鈴聲快要結束了，如果不再加快速度，可能會上課遲到。當然六道骸的遲到自然不會怪罪在他頭上，到最後倒黴的對象肯定只有自己一個人。但……看着對方滿是怒氣和不甘的神情，一看就是不能夠輕松解決的□□煩啊。

“你就是傳說中六道骸？”對方繼續責問着：“聽說你的幻術很厲害嘛，我倒是想見識一下。”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聽到男子近乎要挾的話語，六道骸只是輕飄飄地瞥了對方一樣，然後從嘴裏冒出了一句話：“你太弱了，我懶得和你打。”他連平常習慣用的笑聲都沒有使用，足夠證明他現在對打鬥毫無興趣。可對方卻不會認為六道骸是懶得和自己打，而是在冷嘲熱諷。這句充滿諷刺意味的話語無非成為了最好的導火線，原本只是認為六道骸是個不容小觑的對手從而想要摸下對方底的男人被徹底激怒了，聽對方的口氣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綱吉內心不由哀嘆：六道骸就不能稍微收斂點态度嗎？但他後又一想，如果能夠溫和地對待別人，那也就不是六道骸自己了。

只看見對面二話不說便掏出手裏的槍支開始猛烈地掃射起來，綱吉下意識往旁邊躲去，畢竟現在的他可是手無寸鐵，但作為六道骸的首領，他卻是第一個攻擊目标。只聽到數十枚子彈如同迸射的水流般往綱吉身上飛去，絲毫沒有準備的綱吉自然是躲閃不及，但六道骸卻在下一秒站在他的面前，直接從手中變出常用的三叉戟，毫不猶豫地将三叉戟作為防禦，以進攻化為防禦地辦法将子彈全都彈飛出去。

“雕蟲小技！”見周圍人繼續加大火力，他冷哼一聲，“既然你們那麽想要看我的幻術，那就讓你們一次性看個夠吧。”說完他便用武器狠狠砸中了地面，綱吉所能見到的所有世界瞬間破碎成無數的顆粒，這次比教室裏的幻術還要可怕許多，大概是對方的不依不饒讓六道骸覺得應該給予些深刻的教訓才比較好。

等綱吉和六道骸兩個人從這裏離去時，原本走廊裏所有人都倒在地板上，昏迷不醒。綱吉一邊小跑跟着大步往前邁進的六道骸，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他的臉色，說實話他覺得六道骸的行為有點過分了，畢竟再怎麽樣對方也不過只是單純推崇力量的少年，而就這樣子開動最大幻術，甚至把無辜圍觀的人士也一并牽連進去，這也未免太過了。

但他剛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就對上了六道骸冰冷不含任何溫度的目光，原本想說的話語也如同如鲠在喉般怎麽卡都說不出來。但綱吉原本以為這就結束了，卻沒有想到在兩人快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六道骸突然停了下來，對他開口說了句：“這是第二件事情了。”

哈？綱吉滿是茫然地看着他，一點都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但六道骸卻詭異的笑了笑提醒了下綱吉：“kufufufu……剛剛的麻煩，我幫你解決了，所以你欠我做的事情又多了一件。”見綱吉原本想要反駁什麽，六道骸繼續冷不丁地補充了一句：“還有教室裏的那件，我都沒有給你算上呢。”

明明這一切的麻煩都分明是他惹出來的好嗎？綱吉有些欲哭無淚，他頭一回遇到這麽無理取鬧找自己索取報酬的，但他不敢講內心的抱怨說出口，畢竟現在可是自己有求于六道骸。原本以為六道骸沒來按時上學已經夠糟糕的，沒有想到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頭。綱吉只好無奈地希望自己兩個人能遇到的麻煩能夠越少越好，這樣子他被迫幫六道骸做的事情也會稍微少點。

但上天真的會如此好心地大發慈悲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等兩個人拉開教室的門之時，突然所有人都用很詭異的目光凝視着六道骸和澤田綱吉，綱吉的超直感告訴自己：又有什麽相當麻煩的事情發生了呢！

而教室裏一度因為兩人的進入而陷入死水般的平靜之中，就在此時有個不怕死的上前開口道：“恭喜你們啊。”綱吉認出了來人，正是上午自我介紹的淺見雪奈子，只見她笑眯眯地似乎在說什麽開心的事情，但綱吉卻絲毫沒有覺得會發生有可能讓自己高興的存在。

“怎麽了？”他好奇地接話道。

“恭喜你們成為這屆學園祭上我們班舉行的話劇表演的男女主角啊，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嗎？”淺見将這個驚天消息如同喝水般容易地抛了出去。

“男女主角！！”綱吉大驚失色起來，他可從來沒有聽過這件事。

“因為你們來的時候，抽簽就已經結束了，等今天上課結束，我們就得開始排練了，加油哦！”淺見有些略帶幸災樂禍口吻地拍了拍綱吉的肩膀，然後将兩份劇本遞給綱吉，當然她也很想和六道骸拉進關系，但似乎站在綱吉身後完全事不關己的六道骸一副油水不進的模樣讓她大為苦惱。

果然越是優秀的人才越是難以接近嘛，她越來越好奇為何澤田綱吉這種完全是廢柴般的首領居然能招募到如此強大的下屬，到底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還真的是非常好奇。

綱吉光是看了一眼劇本标題，便有一種五雷轟頂的錯覺。然後他顫抖地伸出手開始翻閱起裏面的內容，毫不意外裏面的基本劇情和标題一般讓他又雷又囧。講述的兩個敵對黑手黨家族首領的愛恨情仇，基本劇情可以參考莎翁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只不過這是黑手黨版本罷了。綱吉從未想過自己所在的學校也有學園祭這種東西，他原本以為這個學校所教會學生的內容無非是更好地适應這個黑暗的世界，和培養自身能力招募新的人才。但……演戲劇什麽的，是不是有點……

但他還沒有多哀嘆自己悲慘的命運，六道骸便一言不發壓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的态度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似乎對綱吉手裏的劇本一點興趣都沒有。但當所有同學都凝視着綱吉，絲毫沒有給他退步的意思，綱吉只好再次硬起頭皮往對方方向走去。

“那個……六道骸……”他讪讪地開口說。

“一點可能都沒有。”對方直截了當地拒絕了他。

“那個……我……”綱吉原本還想說些客套的話，并且想使用之前和六道骸約定好的事情來讓他承諾演戲下去。

不過如果能輕易屈服的話，那肯定不是六道骸了。他自然是皺着眉斬釘截鐵地再次拒絕了，并且放下狠話說：“如果你再在我面前提一提演戲這種小醜般的事情，我就把你直接從這裏扔下去。”他倒是想要為綱吉留點面子的打算一點都沒有。

綱吉只能哭喪着臉繼續用怨念的眼神看着六道骸，可惜直到今天的課程結束，對方也依舊不為所動。

等一下課後，原本計劃着找出其他理由說服六道骸的綱吉徹底失望了，因為等下課的鈴聲一響起，他還沒回頭，就見到六道骸開了旁邊的窗戶，一頭往外跳了出去。他到底有多讨厭演戲這種事情啊！綱吉還沒來及在內心吐槽幾句，就被走到面前的淺見再次拍了拍肩膀說道：“加油吧，你們可以單獨訓練，但是演出當天一定要有男女主角登場的。”

綱吉這才反應過來，居然劇本是一男一女……等等？他死死地盯着女主角上面的名字“澤田綱吉”讓他演女主角？天吶，這真的沒有什麽地方搞錯了嗎？他下意識想要扭頭看着淺見同學，希望對方告訴自己這是一個錯誤或者玩笑，但是淺見卻搖搖頭說道：“雖然很同情你，但這是抽簽決定的事情，你就自求多福吧。”

這該死的老天爺！綱吉忍不住在心裏碎碎念起來：先不論如何說服六道骸演這場戲，他居然還要演什麽女主角嗎？他毫不意外看到裏面的服裝設定，是傳統的蓬蓬裙，一想到自己穿着裙子還要化妝什麽的……綱吉只覺得一陣陣冷汗。

但……自己該怎麽說服六道骸呢？他只覺得各種希望渺茫。

就在他滿是彷徨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敲門進入教室的聲音。一個熟悉怯生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請問BOSS和骸大人在嗎？“庫洛姆正穿着校服滿是害羞地打量着教室裏面。見到來人是誰之後，綱吉突然有了新的注意。他急急忙忙沖到庫洛姆的面前，然後急切地詢問：“庫洛姆，你們學園祭要做什麽呢？”

庫洛姆搖搖頭道：“因為我是新轉來的學生，之前我們班級的學園祭任務全都分配結束了，我大概只需要做觀衆就好了呢。”

太好了！綱吉忍不住在內心狂歡起來，接近着他跑到了淺見的面前，喘着粗氣說道：“是不是只要有……六道骸本人出現就可以對吧？只要是和他一模一樣的存在？”

淺見下意識點了點頭，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綱吉：“你是想做什麽？”

“庫洛姆，求你幫我個忙，你可以幻術僞裝成六道骸吧！我想請你代替六道骸參加我們班裏的戲劇表演。”綱吉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雖然有些不太自信，但見到BOSS如此熱切地希冀，庫洛姆下意識點點頭表示可以。

淺見卻開始用微妙的眼神打量起澤田綱吉來，畢竟整個黑手黨圈幻術師可是十個手指可以數出來的稀少，而眼前的少年居然就不聲不響擁有了兩個，他到底是什麽人？真的只是像表面上所說的一個普通的小家族嗎？

但她的懷疑還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因為綱吉平日裏的表現和庫洛姆滿臉不安的表現而搖頭起來，再怎麽說，如此怯懦的澤田同學也不可能是什麽大家族裏出來的繼承者，六道骸的存在已經是意外了，澤田同學不可能那麽好運擁有這麽強力的幻術師兩個，眼前的少女大概就是普通的幻術使用者吧。

不過班級裏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見着綱吉将劇本遞給庫洛姆，見到少女臉上滿是紅暈和羞澀，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庫洛姆大概就是普通的幻術使用者吧，距離幻術師這種稱呼還太遠了。

和庫洛姆的相處和六道骸相比起來，簡直只能用一個天堂一個地獄來形容，因為懷抱着對BOSS的崇敬，基本上綱吉的任何需求對方都是無條件答應的，而即使經歷了種種戰鬥之後，對方也依舊像自己一般，仍然有撇不開的生澀和稚嫩，再加上年齡相仿并且同在這一陌生的大環境之中，兩個人很快便熟稔起來。

雖然說是和庫洛姆并肩作戰多次，但綱吉對于她還是了解太少，等兩個人在互相核對劇本的時候，他才姑且算是真切明白了這個總是動不動害羞的女孩子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她和自己一樣，都是普通家庭裏出來突然有天被扔到黑手黨這個大染缸，庫洛姆很喜歡小貓，她和六道骸的認識也因為貓而結識。

不過稍微讓綱吉有些驚訝的卻是，每當話題轉移到六道骸的時候，少女話語裏滿是對六道骸的崇拜和仰慕，似乎在庫洛姆的口中，六道骸是相當可靠的長輩，也非常溫柔和體貼。這和綱吉所認識的六道骸當然是相距甚遠，不過他也不願意在如此敬仰六道骸的少女面前說些對方不好的話。

或許是得知綱吉采取了類似作弊的辦法完成班級裏的任務，六道骸雖然沒有說些什麽，但卻在私下裏對着綱吉搖晃了下手指，表示這是第三件事情。這讓難得有幾天好心情的綱吉再次郁悶起來，明明六道骸壓根什麽事情都沒有做，為什麽自己就這樣子不明不白地再次欠下新的要求呢？但他還是不敢多說什麽，畢竟這些天難得對方收斂了太多，如果因為一些小事而前功盡棄那就太不值得了。

不過……他下意識地看了眼手表，有些納悶起來：今天的庫洛姆來得格外晚呢。在他在空教室裏來回踱步好幾回後，仍然沒有等到庫洛姆的出現，就當他快要耐心耗盡的時候，卻突然有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來客，滿是疑惑和不解地問道：“六道骸，你怎麽來了？”他倒是完全沒有想到為何對方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明明除了上學的時間以外，他基本上看不到對方的出現啊。

而下一幕卻讓他更加吃驚起來，因為六道骸突然對他笑了起來，這個笑容和往日裏熟悉的六道骸太不一樣了。“嘿嘿，BOSS是不是吓到了。”對方雖然用了六道骸的聲音，但卻完全是自己熟悉的另一個人的口氣。

“庫洛姆？”綱吉驚訝起來：“你怎麽會現在就扮演六道骸了？”

“因為雪奈子提醒我說，如果一直用原本樣貌和你對戲的話，很有可能在演出的時候因為不熟悉而出大纰漏，還是先提早讓我用骸大人的樣子和你演戲比較好呢。”

原來是這樣子，綱吉點了點頭。

而他卻沒有想到，正是因為這小小的提前熟悉，卻在之後給自己帶來了多麽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