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喜氣洋洋!
回去的時候是王總托人開車送他們走的,蔣睿他們又玩了一通宵,就算是早上睡了幾個小時,也還是迷迷瞪瞪的。
秦茶和傅仲莛一輛車,另外三個人帶一個秦酴坐一輛。
車內有隔音板,不透明的,前排的司機也看不着後頭的動向。
秦茶指了指那塊板子,“是怕司機師傅聽見什麽商業機密嗎?”
昨晚程易安開了一輛車走,他們現在坐的這輛是度假村王總的。
“不是。”
商業機密倒不至于在車裏談,不過後排寬敞,兩側窗戶都貼不透視的貼紙……
王總那幫人是典型的土大款類的老板,吃喝嫖賭一個不落,讓人沒辦法不往那些個事兒上想。
“哦……”
那就是有些老板比較注重私人空間吧,秦茶敲了敲那款板子,“你車裏好像沒有吧?”
傅仲莛臉色變了變,“你喜歡的話……以後裝。”
“我就是随口問問。”
傅仲莛喝了一口溫水,可是他當真了……
早上傅仲莛接到電話,說派出所那邊已經把于樂青放回家了。
秦茶到家以後就幫秦酴收拾行李,蔣睿跟他們前後腳回來的,秦酴手裏還拿着蔣睿給買的玩具和零食。
“跟哥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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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睿兩手環着秦酴的脖子,一路送他們到了地下車庫,就差擠出兩滴不舍的眼淚了。
“小酴酴再見。”
“哥哥再見。”
秦酴接過他手裏的書包,自己背到身上,然後乖乖爬進傅仲莛的車後座。
“你回去吧,看看你那個黑眼圈。”
傅仲莛看着蔣睿進了電梯,才進了駕駛座。
那不放心的眼神,跟送女朋友回娘家一樣。
“怎麽了?”
秦茶看他從後視鏡裏看着蔣睿走的地方,傅仲莛還從來沒這麽一步三回頭過。
他哼笑了一聲,“我怕他躲樓梯間裏哭。”
“小學畢業哭,初中畢業哭,高中教了他兩個月的數學老師離職他也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數學學得多好,一百五的卷子考四十……”
秦茶笑了笑,“他挺重感情的。”
“嗯,從小就這樣,傻乎乎的。我們走吧。”
下午三點,路上暢通無阻,一路開到于樂青家不過用了一刻鐘的時間。
秦茶拿着秦酴的行李下車,這孩子第一天過去的時候才一只書包,回來的時候就多了這麽多東西。
蔣睿幾乎每天放學都要給他帶點東西來,衣服文具,零食飲料。放傅仲莛家他也用不着,傅仲莛索性給他找了個不用的行李箱全塞進去了。
“你就別上去了。”
于樂青要是見着他,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麽話來。
“好,有機會再去拜訪阿姨。”
話是這麽說的,秦茶自己都不知道今天過後,她和于樂青得什麽時候再見面。
于樂青不缺錢不可能主動找她,秦茶更是。
姐弟倆提着行李箱上樓,秦酴用自己的鑰匙開門進去。
門沒鎖,于樂青在家。
秦茶提了一口氣在嗓子眼兒,每次見于樂青她多多少少都有些緊張。
“媽。”
她嘴皮子掀了掀,嘴裏發出聲音仿佛不是自己的,十分別扭。
于樂青坐在躺椅上,看見他們回來也只是瞟了一眼。
直到看見那只行李箱,她慢慢起身,然後走過來,從秦茶手裏拿過箱子打量。
“呦,你那個男朋友的?”
秦茶不懂這些品牌,于樂青是門清,這箱子看不見具體的LOGO,她本來還以為是個雜牌。
這會兒看于樂青這反應,才覺得是自己天真了,傅仲莛那種人,就算是不用的舊箱子,也不可能是地攤貨。
“嗯。”
她把箱子拉開看了看,“他人呢?”
“沒來。”
于樂青靠在沙發上,一雙眼睛斜着秦茶。
她今日穿的是绛紫色的雙滾邊斜襟天鵝絨旗袍,上面繡着兩朵不知是牡丹還是芍藥的花朵。
領處一對琵琶扣,盡管領子較高,可還是遮不住她修長的脖頸。
腰際收得很好,不多一寸,也不少半厘。
旗袍的開叉到大腿中段,此刻她翹着腿,大腿緊實姣好的線條讓秦茶都有些羨慕。
于樂青雖然四十出頭,但是風韻還在。
旗袍高跟,油亮整齊的發髻,仿佛是上世紀的富家姨太太,美貌有餘而氣質不足,言行舉止帶着上不得臺面的小家子氣。
“本地人?這麽不懂規矩?”
于樂青嘴裏這麽說,臉上完全看不見不滿的情緒,可能是那只箱子的原因。
“酴酴送回來了,我先走了。”
“等等。”
秦茶回身看她,“還有事?”
于樂青彎腰拿了茶幾上的一只指甲矬子,“房子車子彩禮和五金,一樣都不能少,知道嗎?”
秦茶抿抿嘴,“跟您也沒什麽關系,您就不用操心了。”
“我養你這麽大他将來是要孝敬我的。”
于樂青今日心情着實不錯,平時秦茶只要嗆她一句,就跟踩了貓尾巴似的嚷嚷着撓人。
“我先走了。”
秦茶拍了拍秦酴的肩膀,“乖一點,知道嗎?”
“好,姐姐再見。”
她一口氣下了四樓,出了樓梯間,才覺得呼吸順暢。
每次去于樂青家裏都是壓抑的,再配上房子裏整天熏着的檀香,讓秦茶有些喘不過氣。
傅仲莛下來給她開了車門,将人送進去後再慢慢踱到駕駛位進去。
“怎麽樣?”
秦茶嗤笑了一聲,“一直就這樣。”
每次于樂青跟她說話,三句不離錢,五句不離養育之恩,她已經聽膩了。
“你今天就走?”
“對,一會兒麻煩傅總送我回去啦!”
秦茶看他不太開心,伸手在他沒握方向盤的右手上撓了兩下。
“別鬧。”
傅仲莛抓了抓她的頭發,然後将手收回到方向盤搭着。
秦茶的行李還在他家裏,傅仲莛一腳油門直接回了家。
坐在床上收拾行李的秦茶還真有些不舍得走,他家的床墊實在是太舒服了,羅秋家就是一層松木板,沒有軟乎乎的床墊。
“晚上想吃什麽?”
傅仲莛倚在門口,看着她一點一點地将房間裏清空,衣物,護膚品,本來亂七八糟的書桌上,現下已經空了。
“想吃你煮的面。”
看她這副嬌俏的樣子,傅仲莛勾着嘴角無奈地搖搖頭。
活了快三十年,真栽一小丫頭手裏了。
每次看見秦茶笑,傅仲莛都會控制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
“家裏沒面了,帶你去老方那兒吧。”
行李拎到了後座,傅仲莛開車帶她去了面館。
剛過五點,面館裏的人不多,就兩桌小情侶。
傅仲莛和秦茶總算是能坐到一個好一點的位置,前兩次來不是牆上滴水就是坐人家後廚的桌子上。
第三次來了,還是沒看見他們家的菜單。
“他們家一天就做一種,愛吃不吃,但是陽春面是一直都有的。”
就一碗素面,可不是一直都有……
“小傅,來。”
老方端了兩碗面上來,後面跟着的老板娘手裏拿着碟醬黃瓜和一疊切成條的炸豬排。
炸豬排配的是他們家秘制的醬油膏,不會很鹹,很鮮的口味,還帶着一絲絲的辣。
傅仲莛難得夾了塊豬排沾了蘸料送進嘴裏,“我以前來十次,都不一定趕得上他們家炸一回豬排。”
“很麻煩嗎?”
秦茶的印象裏,炸豬排就是将豬大排錘松腌制,然後“過三關”,也就是裹雞蛋液、澱粉和面包糠,然後下油鍋。算是很簡單的菜了。
“嗯,殺豬挺麻煩的。”
“啊?他們家自己養豬?真的假的……”
M市鬧市區養豬,秦茶還從來沒聽說過。
“假的。”
秦茶翻了個白眼,多少次了,她總是信傅仲莛的鬼話。
晚上,秦茶拎着行李回到羅秋家,一進門就看見戚竹和羅秋在整理行李。
“幹嘛呢?”
羅秋看她進來,連忙走到她身邊,“茶茶對不起啊,可能要麻煩你另外找房子了……”
“怎麽了?”
“還不是我那個小叔……”
羅秋提到這個就來氣,她小叔要來羅秋父母那邊工作,沒有地方住。
她奶奶就逼着羅秋父親給他找房子,有多事兒的人告訴她小叔一家正好有間現成的。老太太就非逼着羅秋搬出來讓她小叔住進去還在電話裏數落了羅秋父親好半天,說一個女孩子家家給她買什麽房子。
秦茶嘆了口氣,“那你呢?回父母家住嗎?”
“嗯,先去住幾天,我已經在找房子了。”
羅秋的父親也在張羅着再給她買套房,目前還沒看好。
“今天我才接到我爸電話,他們後天就來了,要不你跟我去我家住幾天吧,我家有客房。”
她也挺不好意思的,畢竟都知道秦茶家裏的情況,沒點錢和關系,這好一點的住處短期之內還真沒法找。
秦茶聽完擺擺手,“不用不用……我,我去打個電話。”
那頭的傅仲莛剛到了家樓下,就接到了秦茶的電話。
倒車的時候差點兒就撞上了鄰居家的那輛新買的豪車,一刻不停地開到了羅秋家樓下。
傅仲莛喜氣洋洋地進了電梯,恨不得電梯運行得快一點,再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