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阿悠,聽我說完,我每次渡魂都會忘記些許記憶,過往種種已逐漸模糊,我怕今日不與你說,來日便會徹底忘記,到時你在問我,只能啞口無言害你生氣。”
“……”阿悠只覺得心中一酸,而後重重點頭,“好,你說,我聽着。”
“此後,我心中對凡人的話語便有了懷疑,在那之後我又有了許多所謂的家人朋友,亦有定情之人或是未婚妻,我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盡信,故而,總會在成親前将我之本來面目揭破與他們看,一次次,一次次,結果卻總是讓我失望。”
長琴阖起雙眸,緩緩舒出口氣,似乎在平定心中泛起的波瀾,而後睜開眼眸,柔和而堅定的目光落在阿悠身上:“阿悠,只有你與旁人不同。”
“你與他們所有人都是不同的,故而——”
“我心悅于你,唯望你亦心悅于我。”
作者有話要說:長琴萬年老處男資格确認!【喂】哈哈哈,不喜也請輕點拍我QAQ反正在游戲的原話中我只找到長琴說過去也曾有愛侶……咳咳,這麽寫應該不算黑原作啊,我有解釋清楚啊【挺胸】
否則……不覺得在別人身上練出的經驗再用在阿悠妹子身上很糟心嗎?我會情不自禁be掉好麽,好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QAQ我錯了……但我絕逼不修!有些親要想抛棄我請自由的……QAQ扯衣角,別這樣啊……留下來嘛……
以及,在這裏感謝焚霜妹子提供的表白詞,我可恥地用了XDD你開心麽哈哈哈
38隐秘
這樣柔情款款的話語,世間有幾個女子不會為之心動?
阿悠自然也不例外,她覺得自己的臉幾乎已經冒出蒸汽了,不敢直視對方的雙眼左瞟右瞟,突然視線定格于某處,大驚出聲:“不好,烤肉要糊了!”
“……”
“……”
發覺自己似乎又做了蠢事的阿悠捂住臉,轉過身默默坐好,不敢再看長琴,而後就聽到耳邊傳來像是咬牙間說出的話音:“我記得阿悠最愛吃焦飯,想必肉食亦是如此。”
“……喂!”阿悠抑制住想吐血的欲望,說道,“焦飯有個學名叫鍋巴,肉糊了……根本就是焦炭了吧!”不過,怎麽說呢,覺得會這樣鬧別扭的阿然略可愛呢,阿悠想着想着,不由笑出了聲來,而後回轉過身猛地撲到臉有些許黑的太子長琴懷中,“阿然阿然你莫要生氣,我當然喜歡你。”說罷,她歪了歪頭,“是不是不夠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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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握拳在口邊輕咳了幾聲後,阿悠放低聲調,學着長琴之前的模樣說道,“阿然,我心悅于你。”
“……”太子長琴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該惱還是該笑,只能無奈地瞧着她,卻看到她堪比明月的清亮雙眸中正倒映着自己的臉孔,一時之間,竟有些情難自禁,他微微俯□,而後……
阿悠吸了吸鼻子,驚呼了一聲後突然跳起身,跑到火堆旁拔起即将被烤糊的可憐兔子,用手指小心剝去上面焦黑的部分,一邊做一邊吹了吹被燙到的手指頭,回眸笑道:“還好,只糊了一點點。”
“……”
“阿然,你臉色怎麽那麽奇怪?不愛吃兔子?”
“……”
這世上總有那麽一個人,讓你又愛又恨,卻毫無辦法。
太子長琴長嘆了口氣,認命道:“不,我只是突然覺得格外餓。”而後一把接過阿悠手中的兔子。
阿悠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雙手,又看了看一旁的白衣男子,心中泛起些許不太好的預感,卻還是堅強地問道:“所以?”
“故而我決定一人獨享。”太子長琴勾起嘴角,笑得分外和煦,“阿悠想必不會怪我吧?”
“不會……才怪!快把兔子還給我啦!”
一陣雞飛狗跳後,阿悠雙手握着費盡“千辛萬苦”才奪取到的一只兔子後腿,得意洋洋地啃着,一邊吃一邊用朝嘴猛扇風,最終還是放了水的太子長琴好笑地看着她,待她心滿意足地吃完,遞上水道:“如何吃得那樣快,小心噎着。”
“哪有那麽容易噎着。”阿悠喝了口水,發現正是溫熱的,心中不由一暖,臉上亦不自覺地露出了笑意。
“阿悠。”
“什麽?”阿悠一邊回答,一邊拿起一旁的幹樹枝丢入火堆。
火中瞬間傳來“噼裏啪啦”地炸裂聲,為寂靜的夜平添了熱鬧。
“我記得你曾說過,要與我交換秘密。”
“啊?”阿悠思考了片刻後,恍然大悟,似乎從前她的确說過這話,但時間太長她也就自然而然地忘記了,自覺心虛的她小心翼翼地瞧向擺着模板笑臉的長琴,忙谄媚笑道,“我當然是記得的,記得可清楚哩。”
“阿悠既然如此說,我自然是信的。”
“……”後面少了個“才怪”吧?不過,到底要怎麽說才好呢?阿悠歪頭思考了片刻,“唔……其實,其實我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話尚未出口,阿悠眉頭猛地皺起,仿佛有某種不知名的力量阻隔她說出這樣的話,如此三番地試了幾次後,她終于确定,自己說不出這句話。
“怎麽了?可是不舒服?”一直注視着她的太子長琴如何注意不到她的異樣,不過片刻間,他已然來到阿悠身邊,擔憂問道。
“不,”阿悠連連搖頭,“不是的。”只要不試圖說出那話,她就感覺不到任何不适,她想了想,決定試試看另一種說法,“其實……”這具軀體并不是我本來的身體。
果然,也說不出來。
那麽——
她第三次嘗試着:“其實,我有上輩子的記憶。”
這一次,她終于成功地說了出來,阿悠小心地看了眼有片刻怔住随即又露出恍然神色的白衣男子,不是她想撒謊,而是說不出實話,阿然想必……不會責怪她吧?
“怪不得阿悠小時便那樣能幹。”長琴挑眉笑道,從前積累于心的疑惑在今日似乎終于得到了答案,但同時他又有一種微妙的直覺,似乎那又不是全部的答案,于是試探問道,“只是不知阿悠的上一世究竟是怎樣光景?”
“我上輩子嗎?”阿悠摸了摸下巴,想說實話也怎麽也說不出,她一個煩躁索性道,“其實我上輩子是個男人。”
“……”
撒謊總是越撒越順的:“我身高八尺,面如潘安,貌比宋玉,大名西門慶,字吹雪,號孤城居士,是我們鎮上有名的花花大少,有錢有時間,娶了七八房妻子,整天過着游手好閑走街串巷尋花問柳的幸福生活,可惜啊……”她搖頭嘆息出聲,“一個不小心我居然勾搭上了鎮裏某位強人的嫂子,最終被他打死,好慘,真的好慘。”她邊說便捂住臉,發出了“嘤嘤嘤嘤”幾聲。
“……阿悠覺得我會信?”
糟糕!玩過頭了!
阿悠讪讪地松開手,雙手扯住長琴的衣袖搖道:“你別生氣嘛,我就是想和你開個玩笑啊,好吧好吧我說實話。”只要不涉及另一個世界的事物,應該就沒關系吧?她一邊想着一邊小心說着,“其實我上輩子過的很簡單,父母都是普通人,卻對我和妹妹很好,我在他們的呵護下長到二十多歲,某一天出去工……我是說出去做工,回家的時候一時不慎被疾馳的車子撞死了。”想到父母親已不再年輕的容顏以及脾氣看似暴躁卻每次上街都會給她帶小吃回來的妹妹,阿悠臉上浮起些許苦澀,低頭嘆息道,“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好不好。”
“阿悠……”太子長琴見她黯淡的神色,心口微滞,伸出手将她帶入懷中,輕輕拍着後背,“是我不該問,莫再想了。”
“不,就算你不算,偶爾我也會想起來,其實……我這個人真的挺自私的。”阿悠側臉貼在長琴心口,聽着他一聲聲地規律心跳,不自覺地放松了身體,低聲道,“我既不想他們為我難過,又害怕随着時間流逝,他們就那麽忘了我,再也不為我難過。”
“我一直記着他們……”她吸了吸鼻子,“所以也希望他們能一直記得我,很自私,是不是?”
“這是人之常情。”長琴撫了撫她的長發,柔聲安慰道,“你可還記得自己家住何方?”若阿悠實在想回家,他陪她去又有何妨?只是,他微微垂眸,不管用何種方法,絕不能讓她遭遇到與他當年一樣的事情。
“……不記得了。”阿悠輕聲回道,她當然知道對方心中所想,但她的的确确是回不去的,既如此,又何必給他增加煩惱,“而且……都過去了,”她頓了頓,最終伸出手,輕輕環抱住對方的腰,讓自己離他更近,“現在,我的家人是你。”
山間的夜,似乎也不是那麽得冰冷。
第二日清晨,阿悠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如小花鼠般在自家阿然的懷中縮成一團,一張薄厚适中的毯巾将她牢牢包住——簡直像在抱孩子——如此想道的阿悠囧然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眼緊閉着雙眸的男子,微微動了動身體,掙紮着從毯子中伸出雙手,扒着毯沿輕輕扯落,而後長舒了口氣,如同第一次自行努力從襁褓中掙脫的嬰兒。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歪頭思考了片刻後才恍然發覺,自己的頭發不知何時居然披散了下來,落滿肩頭及胸前——她睡着前有這麽做嗎?
“你睡時一直嘟囔磕着難受,我便幫拆散了發髻。”男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阿悠猛地扭頭,發現自家阿然不知何時已然睜開雙眸,正含笑看着她,“阿悠睡得可好?”
“挺、挺好的。”阿悠說完後皺了皺臉,埋怨道,“但是,你也不用把我裹得跟蠶寶寶似的吧?”
長琴挑起一抹落于他手上的長發,把玩間笑道:“阿悠可真冤枉我了,這可是你自己的傑作。”
“……啊?”
太子長琴倒真沒有撒謊,雖小時曾無數次與她同睡一床,但那時他是孩童之體,且阿悠睡得不深,所以他也是直到昨夜才發現,阿悠居然有裹被子的壞習慣,睡着後在他懷中滾來滾去,左滾右滾,滾着滾着,那一床毯子便全數裹到了她一人的身上,好在他法術傍身,并不懼着涼,否則昨夜恐怕是要于她争奪整晚了。
得知真相的阿悠眼淚掉下來,雙手提着毯沿就跳起身,如僵屍般一步步地跳到一旁,費了好大的勁才解開毯子,欲蓋彌彰道:“那是意外、意外!”
“是,那是意外。”
“……”可惡!撒謊的時候至少擺出一副可信的臉啊!
如同完全沒有察覺到阿悠的怨念,太子長琴微微一笑,從袖中拿出一柄木梳,柔聲道:“阿悠,我為你绾發,可好?”
“……”阿悠覺得自己的臉可能又紅了。
就在這時,她突然發現,真不該和文藝青年談戀愛的,因為他們往往會變得非常肉麻,阿悠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淚流滿面地想到——經常心跳加速頭頂冒煙身上起疙瘩似乎極其不利于身體健康,可以申請分手嗎?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又要換地圖了……雖然就這樣一直過下去挺好,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文藝青年什麽的最雷人了快和他分手找糙漢子過日子【喂
以及,編輯大人居然将我丢上了活力……我幾乎日更兩篇文啊啊啊,所以= =如果你們發現我進了小黑屋也別奇怪……那太正常了……太正常了……我覺得自己能完成才怪_(:3」∠)_
且容我去死一死QAQ
39誤傷
當然,這話她也僅是在心中想想而已,若是真說出口……第一天才交往第二天就提出分手,會不會太渣了點?
阿悠的良心受到了嚴重的拷問,以至于一時之間,她的表情變得無比莊嚴肅穆,就這樣持續了好半天,直到太子長琴滿心無奈地走到她身邊,伸出手戳了戳她思考時格外顯得呆的臉,她才從沉思中醒來,而後一本正經地握住自家阿然的手,嚴肅道:“你放心,我絕對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雖然這話聽起來挺奇怪,但長琴聽後很顯然心情不錯,甚至挑眉反問,“哦?那阿悠想如何對我負責?”
阿悠思考了片刻,給出了答案:“我決定大方地賜予你為我梳頭的權力,來吧!”
面對着她大義凜然如同做出了什麽重大貢獻的臉,長琴一時失言,只能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是否該謝恩?”
“不用客氣。”阿悠一揮手,表示自己相當大方,背過身時卻在偷笑,果然,比起肉麻兮兮,她還是習慣以這種方式與阿然相處,不過,他梳頭的技術可真不錯啊,不像她自己那樣經常會把頭發拉痛,很輕柔很舒适,發梳劃過烏黑的發絲間時,在頭皮上會留下微微的酥麻感,就像頭頂按摩一樣,以後頭發幹脆就交給他好啦——她漫無目的地發散着思維,直到長琴修長的手指将發簪插好,又捏了捏她的臉,她才回過神來,拿起膝頭的鏡子照了片刻後毫不吝惜地表揚道,“手藝不錯!作為獎勵,我決定……”
長琴對她的獎勵早已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按照阿悠的思維,這回是讓他去抓兔子,還是找蘑菇呢?
然而他卻忘記了身前的女性是向來不走尋常路的,于是當阿悠抓住太子長琴領口朝下拖時,被固定思維抓牢的他竟然一時之間沒有想到她是要做什麽,而後就感覺一個柔軟而溫暖的物事輕輕印在了自己的臉頰上,轉瞬即逝。
阿悠快速地松開手,微紅着臉朝後退了幾步:“我餓了,要吃兔子還有蘑菇!”才一個晚上的功夫,她撒嬌的話已經說得很熟練。
“……”尚保持着微微彎身動作的長琴嘆了口氣,在他覺得自己想錯的時候,又意外地發現自己沒想錯,究竟是該笑還是該惱?
如此想着的太子長琴,如果此刻攬鏡自照,就會發覺——自己眼中的暖意幾乎要滿溢出來。
從此後,衡山對兩人來說恐怕都會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地點,畢竟,他們的關系在這裏發生了質的改變,然而,就算再特別,注定也還是要離開的。
這一日的早飯後,太子長琴與阿悠便又相攜離去。
下山的路上,阿悠關于未來的方向問題向長琴提出了疑問:“阿然,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
“阿悠有什麽想去之處嗎?”
“我?”阿悠愣了下,連連搖頭道,“沒有,反正你去哪裏,我就跟去哪裏。”
太子長琴垂眸一笑,柔聲道:“根除之法是找到‘焚寂’,然而……”他的眼眸沉了沉,“女娲将七柄兇劍封印于人間後,它便從此失去了蹤影。時光流逝,原本追随信奉女娲的部落也早已隐沒不出,想要找到又談何容易。”
“那?”阿悠的心亦沉下,想要在這茫茫大地中找到一柄劍是何其之難,更何況,那還是一柄封印着的甚至可能被人特意藏起的劍。
“然這世間還有多處可去,”似乎是察覺到了阿悠的擔憂,長琴的聲音輕松了些許,道,“據說海外有一國名曰蓬萊,持有重生古法之典籍,故而蓬萊人壽命極長。”若真能找到,不僅對他,對于阿悠想必亦有極大的好處,“不僅如此,這世間亦有不少修仙門派,如蜀山仙劍派,大慈悲明宗等等,峨眉亦有,然昆侖最多,共有八派,煙火傳承至今,其藏書閣中亦有不少可看之書,這些門派有些我從前已分別探過,餘下的倒也可以一行。”
“真的?”阿悠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好奇地問道,“最後那八派是哪八派啊?”
“分別為昆侖、瓊華、碧玉、紫翠、懸圃、玉英、阆風、天墉。”
“那我們先去哪個?”阿悠歪頭想到,“聽名字似乎是蜀山仙劍更霸氣呢,峨眉……總讓我想起尼姑,真的會收男人嗎?慈悲……有尼姑肯定有和尚了,阿然你從前去過這兩派嗎?”阿悠不由腦補起身旁男子光着腦袋穿着袈裟高呼“阿彌陀佛”,接着又想起他頂着小蝶臉當尼姑嬌俏俏喊聲“令狐大哥”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行不行,串戲了串戲了——好半天,她才淡定了些,捂着肚子邊笑邊接着道,“這些便也罷了,不過那個窮花是怎麽回事……這個門派真的窮到沒錢花嗎?修仙版本的丐幫?”
太子長琴對于她之前笑些什麽,完全不想探究,說出來的話就那麽叫人……不說的自然……他非常明智果決地跳過了它,解釋道:“并非是窮花,而是瓊華。”語氣稍頓後,他輕聲吟道,“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瓊華乎而;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瓊瑩乎而;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黃乎而,尚之以瓊英乎而。”
而後就看到阿悠一臉血看他,話語中帶着哽咽道:“敢說人話嗎?”
“……”長琴扶額。
“所以說,那到底是什麽意思?”文藝青年和二逼青年的差距阻擋不了阿悠求知的心,她硬漢地堅持了“不恥下問”的原則,“解釋給我聽聽嘛。”扯袖子。
長琴瞥她一眼,突而勾起嘴角:“阿悠真想聽?”
“想!”雖然有些許不妙的預感,但解釋古詩而已,她還真不信阿然能怎麽悲劇她。
“這首詩源于《詩經》,阿悠可知《詩》?”
“看過幾篇吧。”阿悠努力回憶起讀書時期,“很久很久前似乎學過《采薇》和《氓》,具體內容記不清了,就記得一個似乎是丈夫在想家想妻子,另一個是被丈夫甩了的妻子……之類的吧?”
太子長琴默默扭頭抱拳輕咳:“……阿悠當真是言簡意赅。”
“……你誇我的時候敢看着我嗎?!”
“這首詩出自齊風,解釋過來大致是……”長琴非常順暢地轉換了話題,如碎玉齊鳴的聲音在吟起詩詞時更顯悅耳,“待我于屏前,帽垂絲帶于耳邊,佩上美玉多明豔;待我于庭院,帽垂絲帶于耳際,加上美玉多華麗;待我于廳上,帽垂絲帶于耳旁,加上美玉多漂亮。”
“聽起來挺美的。”阿悠忍不住又想一臉血,雖然這回阿然說的是人話,可是她還是完全沒聽明白啊!要求對方再解釋下會不會被當成蠢貨?
很顯然,太子長琴比她自己還要了解自己的文化修養,他微勾嘴角,柔聲道:“據後人解析,這首詩似乎說的是女子回想出嫁時夫婿迎親情景。先于屏前,後至庭院,再到廳上,新郎便如此一步步将新娘引入洞房,如此古禮雖現在已不沿用,但也頗有幾分情趣,阿悠覺得如何?”
“……”她是不是被調戲了?這是阿悠心中浮起的第一個念頭,緊接着她不由感慨——不愧是阿然,調戲起人都這麽有文學細胞,以至于她花了足足好幾分鐘才反應過來,所以後知後覺的阿悠完全沒有半分害羞的感覺,反而非常贊賞地拍了拍身旁男子的肩,“很有水平,繼續努力,下一次我争取早點反應過來。”
“……”
又一次被苦逼的長琴深吸了口氣,又長長呼出,他心中絕無半分挫敗之情!
“所以說,我們先去哪裏找焚寂的線索呢?”阿悠如同完全沒察覺到自己再次狠狠地傷害了某人的男性自尊,非常自然地接起了剛才的話題。
“此處離昆侖最近。”然而卻未必可行,修仙講究仙緣根骨,且幾乎是少年時便入門修行,他這具身體已年近三十,自然不能以拜師為名入派,前去投奔作為客卿或許可行,卻到底是外來之人,短時間內卻極難得到對方信任,他可以等,阿悠卻等不起,這些門派到底底蘊豐富,他雖不懼,但貿然出手卻極易惹火燒身,同樣道理,最壞的情況他不過再渡次魂,阿悠卻……
眼看着阿悠仿佛極開心的模樣,太子長琴心中一暖,卻也微澀,其實翻尋古籍固然是為尋找焚寂的線索,他又何嘗不是想找到那修補魂魄之法,作為連世渡魂的代價,其魂魄之力漸漸消散,焚寂卻遲遲不現,他不知何時便會再無法渡魂,徹底化為天地間一縷荒魂,終究逃不過湮滅的命運。
逆天改命,說起來不過短短數字,做起來……卻是難于上青天。
如他所想,阿悠的确很是開心,對她來說,有目标比漫無目的地滿世界亂跑要好得多,畢竟,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橋仙所說的機會,在那之前,她總要找些事做才能安心。
也許……也許他們運氣就不錯呢?畢竟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些什麽。
如此想着的阿悠情不自禁扭過頭,朝身旁的男子笑道:“阿然,我想起一句話,是我從前很喜歡的電……戲裏的一句話,大概意思是——希望是美好的事物,也許是世上最美好的事物,美好的事物從不消逝。”這句源于《肖申克的救贖》中的話她一直非常喜歡,曾經将它挂在QQ簽名上足足半年,沒想到今天還能再賣弄一回,“雖然有人說希望越大絕望越大,但我覺得一個感覺不到希望的人才是最可憐,雖然也許再也不會被絕望打擊,但在他自己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人生其實已經陷入絕望當中了。”
——這是在安慰他麽?
太子長琴不覺想笑,卻又逗弄之心頓起,面上瞬間浮起疑惑之色:“阿悠說這話是何意?”
“所以說……”阿悠握了握拳,忽而擡起,“阿然你不要擔心進不了那些門派,說不定現在天上就掉下一個門派弟子,我們救了他然後順利地混進去……”
長琴正想搖頭,卻突然聽見一聲風響,他忙将阿悠護至身後,而後只見……一個身影從空中墜落,重重地砸到了前方的草叢中。
阿悠看了看自己還指向空中的手,又看了看前方地上生死不知的人,顫聲道:“怎怎怎怎怎麽辦……阿然……我我我我是不是不小心殺了人?”雖說人生要有希望,但這希望來得太突然太快……根本就要變成絕望了好嗎?!
“……”太子長琴滿臉古怪地看着那男子身上眼熟的藍白色道袍。
一時之間,當真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藍白色道袍,如此顯眼的校服,大家應該知道是哪家吧?沒錯——瓊華!所以本文才是主古劍嘛哈哈哈,其實也夾雜了些許仙劍【死】
這章的章節名大家理解了麽?瓊華完全被誤傷了,先是名字被阿悠吐槽,然後名字被長琴用來調戲妹子,最後還……哈哈哈,這說明我對它有深深的愛【惡】意啊XDD
以及,仙劍中的修仙門派還有一些,比如也有個叫蓬萊的,不過考慮到它名字和蓬萊國太像,所以我和其他幾個不怎麽出名的門派一起借長琴的口省略了,大家別糾結這裏哈,以及,阿悠對于門派的理解與我完全沒關系!不許拍我!QAQ
最後,今天似乎中考了,怪不得最近的親又少了些【自我安慰】咳,不管怎樣,祝福各位中考生考試順利哦,加油加油!=3=
40仙長
太子長琴的沉默在阿悠的眼中似乎成為了某種明證,她只覺膝蓋一軟,整個人都不好了——活了兩輩子,她只被殺過,完全沒殺過人好嗎?
好在長琴及時轉身,接住了前傾倒下的她,阿悠面色慘白地捏着他的衣襟,聲音如被風吹散般抖地厲害:“怎怎怎麽辦?我我我我剛才到底做了什麽?”她的個人屬性面板明明沒有“烏鴉嘴”技能啊!
“……”長琴心中好笑,然看她如此害怕卻又忍不住嘆氣,“阿悠,那人是自己從空中跌落,與你并無幹系。”
“我……咦?”阿悠瞬間來了精神,腰不酸了腿不痛了簡直能一口氣爬三座山,她雙手撐着長琴胸前站直身體,确認似的又問了次,“真的?”
“自然是真的。”長琴一手攬着她腰,一手指向前方的某處,“阿悠一看便知。”
阿悠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那生死不知性別不知的人邊,還斜躺着一柄血跡斑斑的劍,而後就聽到長琴在她耳邊輕聲道“他當是禦劍飛行時已受傷,故而不慎跌落”,她不由松了口氣,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笑道:“原來還真有禦劍這回事啊?聽起來真奇妙,不過……”阿悠小心地走過去,又看了片刻道,“為什麽不做大一些的劍呢?比如長兩米寬一米之類的……不是要安全許多嗎?不僅掉不下來,說不定還能在上面吃東西睡覺呢!”
“……”走到另一旁俯身看傷勢的長琴一陣無語,接着在阿悠充滿求知欲的星星眼中敗退,輕咳道,“待他醒來,你可親自問一問。”
阿悠這才想起,因為驚訝過度她似乎弄錯了主次關系,連忙湊了過去,蹲□身朝男子鼻尖探了探,接着放下了心,雖然人是昏迷的,但呼吸還算有節奏,并非時有時無,可見人還未虛弱到極致,她不由贊嘆道:“修過仙的就是不一樣,身體真結實啊!”要是她從那麽高的地方跌下來,怕是早成肉餅了。
長琴看了看男子身旁碎成幾塊的玉石,心中明晰,這男子身上的傷口怕是之前就受的,之所以未跌傷,應是那護身玉佩的功勞。
“接下來怎麽辦?”完全不懂醫的阿悠擡頭問道,“帶他下山?還是就地醫治?”
太子長琴選擇了前者,對方的傷口并非不便移動,于是,在幫對方略止了下血後,他們便将男子帶到了山下小鎮的客棧中——雖然阿悠很想看他用袖中乾坤裝人看看,但似乎活人是不可以的。
提着問店小二要來的一桶熱水,阿悠回到了房中,暗自慶幸幸虧是住了一樓,若是二樓還不得累死她,用瓢将熱水舀入盆中,再用涼水兌成溫水後,阿悠将木盆端到床邊的小幾上,輕聲對包裹完傷口的長琴說:“我打了熱水來,洗洗手罷。”
長琴對她笑了笑後,将藥物繃帶放到一旁,就着木盆将手洗淨,阿悠則是好奇地看向床上的男子,為包紮傷口,他上身的衣物已被全部脫去,腹間和手臂上都纏上了潔白的繃帶,其他地方倒是沒什麽損傷,不過……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她的目光最終定格在男子因跌落時塗上塵土而黑漆漆的臉。
“阿悠在看什麽?”
“看他啊。”阿悠回眸笑道,“看那身材跟小雞仔似的,完全看不出會那麽結實哩,從天上摔下都沒有事。”
“……”長琴心中之前泛起的不悅快速散去,轉而浮起了些許心有戚戚的同情——這男子的身體肌肉紋理甚是緊湊,可見亦是經常鍛煉,雖稱不上異常強壯,卻也算是結實——這樣都是小雞仔,阿悠心中的标準體型究竟是怎樣的?他不由想起阿悠說要拼命養肥他的話,後背居然隐約發涼。
其實他真心想太多,阿悠那單純只是口頭禪而已,上輩子因受到某閨蜜的洗腦——在她看來除去阿諾施瓦辛格那樣的都是雞仔——不過她不愛肌肉男就愛小雞仔,當然,這話她肯定是不好意思說出來了。
卻沒想到,長琴會因此誤會。
完全沒領悟到太子長琴此刻糾結的阿悠,将木盆中的水倒去後重新兌了一盆,将臉巾放入其中浸好後擠幹,本想讓自家阿然幫對方擦下臉,卻見他正一臉凝重地思考着什麽,擔心驚擾到他的阿悠唯有挽起衣袖親自動手。
如同剝去美玉外層的土石,塵土泥垢的下面,居然隐藏着一張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因為這位還處于昏迷中,星目屬于阿悠的想象)的美男子臉,阿悠不由感慨:從前看修仙文到處都是俊男美女她還不太信,現在真信了,從天上随便掉下一個都有如此品質,她看了看這男子,又回頭看了看自家阿然。
“阿悠對比之結果如何?”長琴顯然很了解她的思維。
阿悠歪頭道:“當然是阿然你比較好看,雖然他看起來比你有男人味。”
比你有男人味……比你有男人味……比你有男人味……
長琴的臉再次黑了,他逼近一步,俯□略帶些危險意味地瞧着阿悠,咬牙道:“阿悠可否與我解釋下,何為男人味?”
“……”早知道說實話會這樣打死也不敢說了啊,阿悠讪讪地笑了笑,輕咳出聲,開始努力給對方順毛,“男人味才不是好東西!肯定是他好幾天沒洗澡,所以身上充滿了汗臭味!”
“……”雖然知道她是在胡編亂造,但此刻他應說些什麽才好?
“咳……姑娘,在下昨夜沐浴過的……”
“……”
阿悠只覺得一陣五雷轟頂,而後淚流滿面地轉身,只見床上躺着的男子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眸,居然面帶羞赧地瞧向他們二人,又重複了一遍:“在下昨夜的确沐浴過,許是我今日殺妖以至于身上血腥味太重,未曾想會讓姑娘不适,不知……可否幫我打盆水來?”說罷,掙紮着想要坐起。
巨大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