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節
第28章節
液體中融化,契合,消失,突然輕聲道:“如果,我們真的能像它們,該有多麽的好……”
然後,胸腔那裏,終于四分五裂。他的意識,也終于陷入沉沉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我默默地捂臉頂鍋……
37變化
“你說什麽?”蕭慕風坐在自己寬大的皮椅中,望着一臉篤定的妹妹,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我說,我暫時不想出國了,我,要,在,你這裏上班!”夏文丹往前走了兩步,俯身望向她的二哥。
“你,你,你是不是瘋了?”蕭慕風推開椅子猛地站起來,伸出手摸了摸夏文丹的額頭,“你,沒發燒吧?”
夏文丹一把拉開蕭慕風的手:“我沒瘋,也沒發燒,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麽在做什麽。”
“你的簽證上周就下來了,學校也聯系好了,除了機票,你什麽都有了,你現在一句話說不去了,要來我這裏上班,你不是有病是什麽?”蕭慕風盯着自己的妹妹。可是,後者的目光不曾閃避,她迎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如同她每一次離經叛道作決定時的那樣。
蕭慕風嘆了口氣,坐回椅子上,摸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深吸了兩口才開腔。
“說吧,這次又為了什麽。又跟媽鬥氣是不是?我知道她昨晚說了你……”
“不是,我沒那麽小氣。”夏文丹上去搶過蕭慕風的煙,一把摁滅在煙灰缸中。
“怎麽,你不是最喜歡看男人抽煙麽?”蕭慕風笑,對這個妹妹,有的時候,他真的是無可奈何。
“可我現在不喜歡看你抽煙。”夏文丹發狠地在煙灰缸中把那支煙摁得只剩下了煙絲,才繼續說,“不管你認為我神經病也好,我突發毛病也好,我現在就是不想出國了。我要留在你的雜志社,體會下真正的工作生涯。然後……”她猛地停住,目光變得迷茫,宛如一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兔、
“然後怎樣?”蕭慕風望着自己的妹妹。這樣的文丹是他所不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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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們的文丹是家裏的“開心果”,無論什麽事,到了她那裏,她總是哈哈一笑,反過來逗得他們開心。可是,從什麽時候起,“開心果”也開始有了迷茫和憂愁……
“然後,我也不知道,二哥。”夏文丹收回飄遠的目光,笑,“也許我會再出國,也許,就留在你這裏打一輩子工!”
“你跟爸媽說過你的想法沒有?”
“我會跟他們說的。只要你先同意了,我今晚回去就跟他們說。然後,明天我就準備到你這兒來上班了。”
“你……”蕭慕風這才發現,自己的妹妹不像是在開玩笑,她似乎比任何一次都要認真。
“你打算到我這裏來幹嘛?”他攤開雙手,“我那個雜志社只有編輯和記者,然後就是總編。你能幹嘛?”
“我作記者啊!你妹妹我好歹是中文系畢業,你那點破文字,我還是能采會寫的。”
“丹丹……”
“好了,我當你是答應了。我現在就去給爸媽打電話,告訴他們我的決定。88,我的二哥。謝謝。”夏文丹走上前去,給了還莫名其妙着的蕭慕風一個大大的熊抱,還小小地在他的臉上輕輕啄了一口。
走出蕭慕風辦公室的時候,夏文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自從那天離開咖啡館後,這一個多月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的。她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來平複情緒,再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來思考自己究竟該怎麽辦。她最後悔的,是這許多年來,竟然沒有一個“閨蜜”,可以在這個時候聽自己傾吐,給自己提點意見。而那個所謂的“藍顏”這麽些年來除了不斷給她“下套”看她笑話外,實在想不出還起過其他的什麽作用。所以,她只得一個人在漫漫長夜中揣度摸索,在憤懑不平中自怨自艾,在片斷回憶中比較猶疑……她曾經哭過罵過傷過心發過誓,不過,她從未想過的,是放棄。這大半個月裏,她不斷對自己說的同一句話就是,程亦鳴和我分開得太久了,所以他不了解我,所以他會那樣說。我得讓他重新認識了解我,我得讓他喜歡上我!
昨夜,在輾轉反側了大半夜後,她的大腦終于靈光一現,想起了她哥的雜志社。
我要和他近距離接觸,讓他有機會重新認識和了解我。他一定會改變對我的看法的,他一定會重新喜歡上我的。我相信!
她捏着拳頭睡下的時候,就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所以,她現在唱着小調往電梯走的時候,已經恨不得和全世界一起來分享她現在的快樂。可是,只一轉角,她看到了他。
程亦鳴,就站在那個拐角處,安安靜靜的。
夏文丹臉上的笑還來不及消散,就硬生生地滞在那裏,上不上下不下,在嘴角凝成一個奇怪的表情。她僵立了那麽幾秒鐘,還是主動上前沖那個蒼白着臉的人“嗨”了一聲。
“你好,丹丹……”程亦鳴沒有動,只是暗啞了嗓子回應了一句。
“你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不舒服嗎?”
她望着他,只是剛剛迎頭碰上那麽一瞬,一個多月前咖啡館的一幕似乎便抛在腦後。她忽然發現,什麽難受也比不上看不到他的難受,什麽傷心也比不上他不理自己的傷心。只要他還在,只要她還能呆在他的身邊,只要她還能和他說上話,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所以,這一刻,她的好心情随着這份邂逅越發地達到了頂點。她僵硬的嘴角也随着這份好心情重又燦爛起來。
“我……很好,謝謝關心。”他的神情依舊疏離淡漠,可不知為什麽,他還是在她目光的注視下微微地垂了眸。
“對了,聽說你在我二哥這裏當攝影記者?”她故意忽略掉他的疏離,表情語調跟往日并無二異。
“是。”程亦鳴依然看着自己的腳尖。
“那太好了。”夏文丹邊說邊向他走近,“三哥,我以後要多向你學習了。”
程亦鳴猛地擡起頭來,有些茫然地望着她。
夏文丹呵呵一笑,甩甩自己的亂發:“我二哥今天錄用我了,讓我在這裏給他打工,做文字記者。”她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所以,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你這個‘老板凳’可要多幫幫我這個‘新板凳’哦。”
夏文丹是哼着《我是貓》離開的。電梯門阖上的那一刻,程亦鳴甚至聽到了她“喵喵喵”之外切切的笑。
他是撐了一邊的牆才讓自己不至于順着牆壁滑下去的。努力張大了嘴,讓呼吸變得不是那樣奢侈的事。
出院時醫生的話還言猶在耳。
“回去後還是需要多休息,萬事保持心情平靜,按時吃藥,不要太操勞。如果你繼續再這樣下去,你的心髒……不會太好……”
休息平靜不操勞——他何嘗不想。如同,他何嘗不想,對着夏文丹的時候,狠狠地擁着他,給她一個同等的燦然的笑。可是,這些如同現在的這個呼吸,都是奢侈的事,他,程亦鳴,消費不起!
他撐着牆,看着電梯的數字由30下到25,再到20,他突然像醒悟過來一般,雙手交叉撐了牆,以他最快的速度挪回不過幾米之外的自己的辦公室。他撐着自己在窗前的那把高背靠椅上坐下,迅速翻出抽屜中的一個遙控器,然後,慢慢地把自己轉過來,以最快的速度打開窗簾,讓目光能透過那幾扇明晃晃的玻璃看到20樓以下的情景。
這間辦公室和這把椅子是蕭慕風讓人給他安排的。辦公室就在蕭慕風辦公室的隔壁。雖然蕭慕風一個月也來不了這裏幾天,但是,這大樓至高點風景最好的一席毫無疑問是留給他的。而程亦鳴這間,是整棟樓除了蕭慕風辦公室外,風景第二好的地方。第一任總編辭職後,便一直空着,無形當中,便成了這間雜志社的一個象征。無數人把這裏看成是雜志社真正當家人的辦公室,更有無數人無數次地揣度,到底是誰,能再度坐進去。所以,第一天來的時候,當蕭慕風讓他的秘書領着程亦鳴走進這間辦公室時,整間雜志社關于他的猜測幾乎達到了頂峰。他原是個淡定随意的人,開始倒也不曾注意過這些事,直到來了那麽幾天,每每在茶水間,看到衆人見他唯恐避之而不及的目光時,他才覺得有點那麽不同尋常的地方。以前,他倒也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這樣的目光讓淡定若他也終于忍不住,找到了蕭慕風的秘書,才明白了這間辦公室背後的那些故事。他于是找了蕭慕風,想換去其他的辦公室,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