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心疼
◎是喜歡你。◎
晏然川忍不住想, 如果他回到十八歲,知道那時岑煙躲避他的原因。他大概會傾盡所有的溫柔,讓她不需要用尖刺去對抗所有人。
幸好, 現在也不算遲。
他反過來攥住她的手, 與她十指相扣,而後從背後将她摟住。
愛人依偎,一夜好眠。
戀綜第二期的約會是抽簽, 晏然川上前去抽簽,将拿到的卡片給岑煙看。岑煙原本興致平平,在看到卡片上的內容後唇角染上笑意, 看得出來她還挺喜歡。
約會項目是滑雪, 岑煙已經好久沒去滑雪了。
到了滑雪館, 晏然川蹲下給岑煙穿上滑雪靴, 他今天穿得比較休閑, 也沒戴眼鏡, 讓人挺耳目一新。
“你以後能不能多穿這類型的衣服?”岑煙随口問。
她看慣了對方的紳士風格,有些膩了。
晏然川的手還放在她的腿上,“你要是喜歡每天在家裏給你穿。”
這語氣, 弄得好像要給她穿什麽情趣x衣似的。
岑煙脫口而出, “家裏還需要穿……”
意識到車速有點快,她及時剎車,接了一句, “穿這種衣服。”
晏然川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擡眼多看了她一會兒。
弄好後岑煙和晏然川拿着滑板出來, 岑煙好久沒滑雪還有些生疏, 于是讓晏然川先來。他沒說什麽, 拿起滑板滑了一段, 動作流暢娴熟,荷爾蒙氣息盡顯。
仔細想來,晏然川中學時代受歡迎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品學兼優就算了,連運動方面都很擅長,音樂繪畫也有涉及。
岑煙稍微調整了一下,接着也滑了一段,隐隐有跟他pk的意思,“帥嗎?”
他沒有說話,但眼裏卻寫着肯定。
好好的一場約會,最後變成了兩個人的掰頭,唯一好的點是節目的欣賞度拉滿。
觀衆看出來了,他們真是來滑雪的。
結束後岑煙幹脆躺在冰涼的雪上,墨色的發絲在潔白的背景上鋪開,像是暈染了一副精致的水墨畫。
她倒着看他,朝他伸出一只手。
晏然川以為她要起來,伸手拽過她,卻在她手上感受到一股相反的力。她拉他往這邊,他卻往另一邊,相反的力抵消,最終誰也沒有動,唯有手一直牢牢牽着。
他們對視了一會兒,接着意識到現在這樣更像是在玩牽手游戲,岑煙忍不住笑了起來。
最後是晏然川松了力,在她身邊躺下來,兩人一起喘着氣。
耳邊隐隐傳來其他人的玩樂聲,一切都很美好。
回去的路上,岑煙想到冬天想到冰雪想到從前在晏然川家每次都能看到的雪人。
那些被她忽視的細枝末節突然就被她串了起來,從前不敢确認的心意全都藏在那些寂靜無聲的歲月裏。
她開玩笑,“晏然川,你以前堆那麽多雪人,是因為喜歡堆雪人?”
晏然川反應了一會兒,意識到她在說什麽,他順手擰開一瓶礦泉水遞到她手裏,嗓音很淡,“是喜歡你。”
耳邊的一切都寂靜了下來,唯獨剩下這句表白聲。
岑煙心口噗通噗通地跳着,終于得到了這句想要的答案。
如此直白,不帶任何修飾手法。
這段後來剪輯的時候為了避免觀衆看不懂,岑煙是去補錄了一篇個人采訪獨白的,“以前我跟他說過,媽媽喜歡給我堆雪人,可惜她走了以後我再也沒看過。後來每年冬天,我都能看見他堆的雪人。”
他的愛意赤誠而又悄無聲息,只可惜那時候她的世界裏只有非愛即恨,不懂如何去愛一個人。
夜晚又是四對情侶一起聚餐,不過這回的地點換到了岑煙這兒。
他們問了彼此今天約會的內容,開始聊白天遇見的事,聽起來氣氛十分融洽。
岑煙走到廚房,她站在竈臺前處理蔬菜,墨色的長發間露出一截纖細的脖子。
晏然川站在她身後,微涼的手突然碰到她脖子,她下意識顫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麽。
他找她要了個橡皮筋,将她披散的頭發小心翼翼地紮起來,因為是第一次給女孩兒紮辮子,他動作還有點不熟練。
這種感覺很奇妙,她以前大概怎麽也沒想過這樣的畫面。
沒過多久,晏然川又拿了圍裙過來,他讓她面對着自己,從前面套上後伸出手到後面給她好好系上,這個動作很像在跟她擁抱。
“你是想找借口抱我嗎?”她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向他,接着開口打趣。
他原本想松開,聽了這話将她往自己懷裏帶了帶,深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現在是了。”
氣氛有些暧昧,身後有人吹了句口哨,“呦,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岑煙從他懷裏出來,拿出沒洗的蔬菜遞給來的男嘉賓周之寒, “你來得正是時候,幫會兒忙吧。”
沒過一會兒,陸續也有其他人來幫忙,不過岑煙只留下了兩個人,畢竟廚房這麽小的地方容不下這麽多人活動。
岑煙原以為自己和晏然川已經夠膩歪了,一看旁邊這對情侶才知道自己是小巫見大巫,對方恨不得像連體嬰一樣粘在一起,還說各種情話,寶寶親愛的bb各種稱呼張口就來。
岑煙突然覺得這晚飯都不用做了,大家都吃狗糧吧,要多少有多少。
晚餐又是吃飯加談心的環節,有對情侶聊到對彼此的初印象很不好,但是在後來的相處中慢慢對對方改觀然後才慢慢在一起的。
然後他們就聊起了對對方的初印象,有人說覺得自己對象像笨蛋帥哥,有人也許是節目效果,說什麽女朋友有一種失了智的美,覺得很有趣,最後差點被打。
之後有人問到岑煙,岑煙支着腮幫漫不經心地說,“第一次見面我們好像也是互相讨厭的類型。”
晏然川垂着眼,大概是在回憶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但他卻并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只覺得那時她叫了自己一聲哥哥,然後他看了她一眼。
“我那時候有讨厭你?”
岑煙聽到這句話于是跟他翻起舊賬,“當時我叫你哥哥,你應了嗎?”
沒應大概是因為出神吧。
當時紀聆雪跟他說過家裏會來一個妹妹,是他阿姨的女兒,小時候還商量着要不要給他們訂娃娃親呢。那天女孩來到他家裏,他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像是看見了一只山間的小鹿,有靈氣,眉眼間又帶着點兒堅韌。
她那時候已經很美了,那種少女的美感直擊人的魂魄,白色裙擺下是一雙纖細白皙的腿。他站在樓梯上多看了兩眼,又想起紀聆雪說過的娃娃親,接着移開了眼。
連那聲哥哥都忘記了應。
後來,他悄悄生出別的心思,自然更不想應。
晏然川倒是大方承認,“我的問題。”
“至于讨厭,我從來沒有對你生過那樣的情緒。”大概是他小時候被父親教育過的原因,性格比較內斂,也因為矜貴自持,總給人一種距離感。晏然川桌子下攥住她的手,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哄她,“下次不會了。”
岑煙眯眼,“你還想要下次,想得美。”
其他人立馬哄笑了起來。
吃完飯,一行人窩在上面的房間裏看電影,看的是很經典的老電影,又搞笑又有幾分煽情。
沒過一會兒,有兩個男人說出去透透氣。之後晏然川也出去了,岑煙想到露臺上有個沒有沒監控的地方,估計他們去抽煙了。
晏然川手裏夾了根煙,剛想過來撞見那兩人站在臺子前一邊抽煙一邊聊天,“你說岑煙和晏然川是真情侶嗎?”
“這玩意還能是假的?”
周之寒眼裏帶着點不屑,“我就是假的,還想着岑煙要也是假的……”
他語氣裏帶着點輕浮,“玩玩,身材不錯。”
另一個男人非常不敢置信,這兩人天天在那寶貝寶貝地叫,搞了半天是演出來的,這人演技怎麽比影視劇裏高了不止一個level,硬是讓他沒反應過來。
剛想說你瘋了吧,晏然川的人也敢随便動。
黑暗裏突然傳來打火機撥動的聲音,“啪嗒”一聲,兩人一擡頭,看見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猩紅的火星映出那雙壓迫感十足的眼睛。
晏然川手裏夾着點燃的煙,一邊走過來一邊輕描淡寫道,“怎麽不繼續。”
在商場上打磨出來的氣場一般人還真扛不住,剛剛還口出狂言的周之寒一時之間說不出來話了。
沉默在幾人之間蔓延,一直到晏然川手上的那根煙燃盡,煙頭輕易被他摁滅,甚至不需要什麽力氣。
“就算是被她玩,輪得到你麽?”
他的眼神雖然放在他們身上,但怎麽也窺探不到深處,好像在看一粒塵埃。
後來沒參與說壞話的男人趕緊追着去道歉,以免被穿小鞋,倒是周之寒抱着點僥幸心理,以為晏然川不會把他這句話放在心上,裝作無事發生。
以至于後來綜藝播出,他莫名被爆出早有女友,熱搜和通稿滿天飛,無論如何也壓不下去。
自此,一顆流星在娛樂圈徹底消失。
當然,這些是後話。
晏然川回到房間,看見窩在沙發裏的岑煙動作随意,露出一截纖細的腰肢,想到那男人的意/淫,晏然川拿着毯子過來,将她裹了起來。
“嗯?”她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立馬明白他去做什麽了。
他從身後抱着她,忍不住想。
如今他可以做她光明正大的靠山,可仍舊有人想要欺負她,更別提從前只是悄悄護着她的時候,她還沒有名氣庇護的時候,到底受過多少委屈。
屏幕上的電影仍舊播放着,岑煙覺得被他抱得有些緊,渾身有些不舒服,于是掙紮了一下想從他身上起開,“好熱。”
原本溫情的一幕被打破,晏然川垂眼,不由想到那人說的話,一時之間也覺得有些難以言喻,“你覺得我們像不像假情侶?”
岑煙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像,我每天演得都累了,導演給我多加點工資。”
導演:“……?”
她原本只是開個玩笑,誰知道晏然川當真了,“我給你加點兒。”
“嗯?”
男人狹長的眼在燈光下深邃又隐隐透着幾分深情的意味,“給你漲點兒薪酬,能不能演得更像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