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在
◎那兩個字,勝過所有溫柔情話、勝過世間所有山川與河流。◎
岑煙被他的眼神燙了一下, 別開臉輕聲說,“無聊。”
但她認真看了眼晏然川,又覺得對方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她眨了眨眼,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晏總,你剛剛是在求我嗎?”
他問, “我求你了嗎?”
“那就是撒嬌?”
好像哪個選項都不太對的樣子,晏然川垂眼看她,知曉她的性格, 眼神裏藏着幾分縱容, “所以大明星, 你願意滿足你男朋友的撒嬌請求嗎?”
岑煙這人需要順毛, 往往別人一順着她她就沒辦法再跟對方對着幹了, 也因而她聽到這句話之後心軟得一塌糊塗。
說這句話就算了, 還偏偏是晏然川說的。
她心裏面有點兒動容,但表面上還是裝得毫無波瀾,“那你覺得怎麽演更像點兒?”
恰好這個時候身旁那對情侶又開始了, 岑煙聽到了旁邊有人喊老公, 晏然川看向她,眼神裏隐隐有別的意味,她揚起眼尾,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喊老公吧……”
晏然川眯了眯眼,看那眼神似乎真的想聽, 但他斂下眼睑, 所有情緒都淡淡地隐藏了起來, 看起來有些雲淡風輕, “你看着來。”
岑煙回想她确實每次都是連名帶姓地叫他,大概是她覺得他名字很好聽,每次完整地叫他的名字,就好像在說世界上最短卻也是最浪漫的情話一樣。
“嗯,好吧,你讓我想想。”
電影快要結束的時候大家也都差不多困了,基本上都準備散場了,岑煙在沙發上躺屍,見其中一個男嘉賓跟晏然川不知道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他過來,她随口問,“他跟你說什麽?”
他狹長的眼垂着,藏起眼底的冷漠,“就幾句禮貌的道謝而已。”
岑煙也沒放在心上,以為是那位男明星太懂禮貌。她打了個哈欠,雖然有些累但還是起身幫忙收拾東西。
睡覺前,她沒忘記稱一下自己的體重,見體重起伏不大這才松了一口氣。大概是吃得雖然不少,但白天運動量也多,所以抵消了。
見她很在意自己的體重,男人從身後撫上她平坦的小腹,“胖點也好看。”
岑煙剛想解釋什麽,纖長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腰側,暧昧至極,可擡眼看去,他仍舊是那副斯文的模樣,仿佛此時此刻占她便宜的人不是他。
看在平日裏也占過他便宜的份上,岑煙任由他動作。
鏡子裏兩人身影疊在一起,岑煙眼神迷/離,看見他們的臉明明是不一樣的五官,卻有幾分相像的意味,好像有着夫妻相似的。
後面的幾期錄制他們又增添了其他的約會內容,包括登山露營、環河騎行以及海島旅游等。
岑煙抽空還去了趟游樂園,将很久以前想做的項目全都做了一次。
那天出來時,她手裏抱着個很大的娃娃,晏然川站在不遠處用相機給她拍照。他并不懂拍攝,但仍舊很認真地調整角度。
鏡頭裏的岑煙難得穿了一件很亮眼的衣服,看起來很像城堡裏的公主走了出來。
“咔嚓”一聲,畫面定格,男人站在不遠處看着她,好像要将面前的畫面全部裝進自己的眼睛裏。
那天岑煙難免遇見了粉絲,但都很耐心地一一合照,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心情很好。
那群小孩要完簽名走了以後還小聲笑着讨論道,原來岑煙也會喜歡這種可愛的東西。
任務完成,岑煙看見晏然川抱着那只跟他很違和的粉色玩偶,忍不住有些想笑,她朝他伸出雙臂,想把他懷裏的玩偶接過來。
但落在他眼裏卻是,他的女孩在朝他索取擁抱。
晏然川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兒,一只手将玩偶接過來,然後将她抱在懷裏。
“……?”
岑煙微怔,眼裏滿是不解,她眨了眨長睫,“怎麽突然抱我?”
他悅耳的嗓音落在耳邊,帶着不易察覺的輕微笑意,“剛剛,不是你要我抱你的嗎?”
“……??”她更懵了。
但幸好岑煙不是小氣的人,讓男朋友占便宜這件事那就占吧,總歸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後來抱到了自己的玩偶,晏然川剛好要接個電話,她跟在他身後,見他停下了腳步,一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一邊說,“和公主在一起。”
聽到這個稱呼岑煙面上怔了怔,這什麽膩歪的稱呼啊。
電話那頭是紀聆雪,他擡手放在車頂護着她,“還能是哪個公主,我們家的那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到他已經打完了電話,岑煙問他,“我什麽時候是你們家的?”
剛好前方是紅綠燈路口,搭在方向盤上修長的手穩穩地停好車。
過了一會兒,他淡淡開口,“或者,我是你家的?”
有區別嗎?
岑煙哭笑不得,她想了想不知道如何去反駁,也就沒有再反駁的意思。
綜藝錄制到一半已然是暮春,抽取約會地點的時候,岑煙剛準備回去收拾東西,一直看到顧霏在看着自己,看那模樣還有點兒欲言又止。
岑煙看不慣她忸怩的模樣,問她,“怎麽了?”
“我……”顧霏拿出自己的卡面,上面畫着蹦極的場面,“你能不能跟我換一下,我恐高。”
讓她去玩極限運動,那和要了他的命有什麽區別?
岑煙垂眼觀察她這個表情,甚至還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頓時起了戲弄她的趣味。岑煙故作猶豫地接過她的卡片,接着說,“可以是可以,不過……”
“不過什麽……”
顧霏一擡頭就看見岑煙沖自己笑了一聲,她一笑起來風情搖曳,像無形之中有個小鈎子一樣勾得人心癢,讓人燙得回不過神。
原以為岑煙要對自己提些什麽過分的要求,誰知道她淡淡開口,“這樣吧,你叫我一聲姐姐。”
“……啊?”
顧霏立即漲紅了臉,叫姐姐什麽的怎麽莫名有點難為情,她猶豫了很久,還是迫于恐懼叫了——
“姐……姐姐。”
岑煙只是想看不喜歡自己的人乖乖叫自己姐姐的模樣,她是存了壞心思的,哪兒知曉這會兒對方已經被她撩得心神蕩漾。
也就岑煙不知道她倆之間的氛圍很奇怪,連晏然川都覺得隐隐哪兒有些不對。
他站在幾步開外看着,突然感覺女朋友的魅力也似乎太強了一些。
也是,她本就該是挂在天上發光的星星,被所有人喜歡,那不也是理所應當的事麽。
換了場地,岑煙突然想到什麽,走過來将卡片遞到晏然川手裏,“你應該不害怕這些吧?”
他垂眼,“不怕。”
事實證明,讓岑煙和晏然川這兩個人參加極限運動挑戰,屬于沒有一點兒節目效果的那種。
節目組都好奇了,這兩人到底有沒有什麽短板,別人是各種不行需要幫助,來凸顯另一半和TA的互動,然而到了這兩人身上最後都會變成互相掰頭。
導演甚至懷疑晏然川落了下風岑煙會嘲笑他,嗯,這大概就是另一種西皮感吧。
到了高空玻璃棧道上,岑煙直接往前走,并沒有往下看。畢竟透過透明的玻璃能看到下面的深不見底,很容易産生一種恐懼感,不少人在上面甚至寸步難行,時刻害怕自己會掉下去。
晏然川過來扶她,想牽着他一起走,她偏眼看他,眼尾挑起豔麗的弧度,“你覺得我不行?”
那雙暗藏着幾分興味的眼在她的臉上停留了許久,接着他松開了手,意味深長地給出了答案,“你當然行。”
別人參加這活動恨不得抱在一起,他們倆離得八米遠。
導演:真的心累。
挑戰這個棧道還算只是個開胃菜,雖然岑煙表面上沒什麽反應,但其實心跳已經變快了。
之後還有個蹦極活動,拍攝人員已經不指望有什麽節目效果了,但事實上,別看岑煙好像一點兒也不恐高,從上面跳下去她還是需要勇氣的。
即便是不恐高,也會讓人擔心安全等問題。
晏然川看出了她微微有一點緊張,倒也沒有逃避,只是一直在醞釀。他走到她身後,掌心蓋在她肩膀上,讓她放松點,“真要玩?”
“來都來了。”
聽到這四個字,晏然川啞然失笑。
回答完,岑煙擡眼看他,眼尾微微染着點兒挑釁,“怎麽?你該不會不行吧。”
晏然川的眼神分寸不讓,但礙于鏡頭最後并沒有說出那句“我行不行,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他只是看她,語氣很輕松,“來吧。”
他們參加的是雙人蹦極,一般只有情侶才會來挑戰這樣的項目,這大概是一件既有風險又浪漫的約會項目,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參與的。
工作人員在一旁幫他們弄好安全措施,反複檢查并且告訴他們要注意什麽。
跳下去前,他們擁抱在一起。
1、2、3,跳。
聽說,雙人蹦極是對情人的宣誓,是最極致的浪漫。
直到身體失重,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恐懼和刺激的感覺将她侵襲,只有本能在提醒她——
抱緊他。
在這樣的瞬間,她只能感受到他。
岑煙雖然有經驗,但之前沒跳過這麽高的臺子,她從來沒覺得死亡離自己那麽近過,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很快就到掉下去結束生命。但掉到最底點後有條繩子将她拉了上來,然後接着起落……
一直到結束後她仍舊有些恍惚,好像那麽短的時間裏,她體會到了太多極致的情緒。
聽說極限運動是很好的約會場所,因為同生共死經歷危險而後重獲新生的感覺,很容易産生情愫。
岑煙想,确實是這樣,那種感覺大概會讓她永生難忘。
還沒等她緩過勁來,晏然川已經将她緊緊抱在懷裏。安心的懷抱、熟悉的香水味将她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以至于密不透風。
他沒說其他的話,只有兩個字——
“我在。”
那兩個字,勝過所有溫柔情話、勝過世間所有山川與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