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8)
官俊挺、少年老成,不,才不要少年老成呢,整天板着臉一本正經的,一點少年人的活力都沒有!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把他教成一個溫柔又開朗風趣的男人,可……她怎麽突然又覺得,像喻珩這樣,好像也沒什麽不好……
寧安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直到男人一句“怎麽樣?”在自己耳邊低聲地響起,這才猛然驚醒。
她願意,不,應該說,她很想和他一起孕育一個孩子——他和她的血脈,只這樣想想就讓她覺得幸福,可……時間不對啊。如果現在懷孕,就意味着必須休學——她的專業,絕大部分時間不是在實驗室度過就是在外頭跋涉采樣,怎麽可能懷着身孕去做那些?就算等到孩子出生、白天交給父母來帶,但她畢竟是母親,有許多事是別人沒有辦法代替的,到時候……她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專心學習呢?
“對不起,”寧安低頭,揪着他衣擺的手指越絞越緊,“我、我想要孩子的,可是我也想念書,我、我……”
“嗯,我知道的,”喻珩嘆氣,伸手把自己的衣擺從小姑娘的“毒手”下解救出來,然後把那一雙白白嫩嫩的“小爪子”一起收進自己的掌心,按着她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地順着毛,“不會逼你,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幹、幹嘛突然間這麽好,我都不習慣了。”寧安把頭埋在他的胸口,吸着鼻子悶悶地小聲嘀咕。
突然間這麽好?看來是以前都不好了?真是沒良心……喻珩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大概是……喝多了,腦子不清楚了吧。”
“喂!”
作者有話要說:喻酥酥的裸-照【喂!】什麽的真是想想就覺得好歡樂,軟萌軟萌的- -
明天要回家,七點的時候還在路上,我會今晚碼好新章之後放到存稿箱的,到時候還是老樣子,萬一七點鐘不吐粗來,就MY一下或者戳VIP~
有今天高考結束的姑娘麽?祝大家都有個好成績喲~
☆、陪伴
小時候的照片被寧安看到,這讓形象一向“高大”的喻珩難得地也覺得尴尬了起來,更何況這本相冊翻到後面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喻珩實在是不想寧安再深究下去,眼看着小姑娘似乎是消停了下來,總算是稍稍松了口氣,拍了拍她的頭說了句:“不早了,睡吧,我去洗個澡就來。”後,伸手想要把相冊從小姑娘懷裏抽出來放到一邊,卻被人一把把手按住。
“那你去洗吧,我還沒看完呢!”
“沒什麽可看的,”喻珩無奈,手上繼續用力,“你直接看我就……”
“那不一樣啊!”寧安不等他說完就出聲打斷,“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以前的樣子,你二十二歲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可是……我也很想知道你那時候究竟是什麽樣子啊!我從小到大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就算有些沒親眼看見那你也看過照片,但你以前是什麽樣的我根本就一點都不知道,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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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仰頭看着自己,嘴裏似真似假地抱怨着不公平,眼裏卻滿滿的都是認真——什麽公不公平的?這麽假的借口也虧她說得出來,直說想要多了解他一點很難嗎?喻珩低低地笑了一聲,只覺得心底一片柔軟,放開按着相冊的手,低了頭把下巴擱到小姑娘的肩膀上,順勢蹭了蹭她的臉:
“好,我陪你一起。”
有些東西……現在讓她看見,大概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當事人願意主動解說,寧安的積極性頓時又攢生了一個檔次,幾乎是每看一張照片都要揪着喻珩問當時的情景:
“這張是什麽,抓周麽?你抓了什麽啊?”
“老爺子說好像是錢吧。”
“你個奸-商!那這張呢?”
“小學吧。”
“校服好捉雞!啊這張迷彩好帥!”
“是高中的軍訓……”
……
寧安一直都知道喻珩并不是很喜歡拍照的人,相冊裏的照片也并不多,大概就是維持在每個階段零零星星有那麽四五張的頻率,才翻了沒幾頁就已經看到了他大學畢業穿着學士服的模樣,那個時候的喻珩其實已經和寧安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沒什麽太大的區別了,但或許是因為還沒有離開學校的緣故,眉宇之間多多少少還顯得稍有些青澀,可比起他現在成熟從容的樣子,寧安反倒覺得那樣子的喻珩也意外地讓她覺得“可愛”。
戀戀不舍地盯着那幾張他“青蔥年歲”照片又多看了幾眼,寧安這才繼續翻頁,然後……然後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以為在他大學畢業的照片之後,就該輪到搬來N市後“事業有成”的模樣了,但事實上……後面的,确實都是他來N市後的照片,他也的的确确是事業有成的成熟模樣,可——每一張照片裏,都有自己的身影。
有高二那年她參加全國生物聯賽得了獎後抱着證書對着他傻笑的、有她大一那年軍訓回來曬得像是黑人一樣躲在他身後不敢見人的、有他工作第三年終于攢夠了錢買了套小公寓後她陪着他搬家的、也有他在她暑假的時候帶着她到處去旅游的……
厚厚的一本相冊,除了最開始那寥寥幾頁,剩下的,全部都是他和她的照片,每一個對他或者對她來說有特別意義的畫面,全部都有對方的身影。
到底……還是都被她看見了。喻珩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這些年他守在她身邊,總是覺得她還太小,忍耐着不敢說破,他實在是……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寧安,你看,”喻珩不自覺地收緊了懷抱,啞着嗓子在她的耳邊開口,“我們早就已經變成對方的一部分了。”
早就已經變成……對方的一部分?寧安低頭看着那些照片,像是一瞬間失了聲,怎麽都說不出話來——原來他們之間,早就已經這麽密不可分了嗎?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她根本就已經記不起來了,好像就在不知不覺間,她就已經習慣了有他在自己身邊,也習慣了陪伴着他,而這個男人……以前的時候她還沒有注意過,可現在想想才發現,明明是那麽不喜歡拍照的一個人,自己每次拉着他說要拍照的時候都會習慣性地皺起眉頭,可每一次到了最後也總會妥協;站在鏡頭前的時候神色間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別扭,可她現在看着這些照片,為什麽就覺得他……那麽溫柔呢?
“你……”寧安咬住嘴唇,聲音卻還是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顫抖,“為什麽一直不說?不是很會耍流氓的嗎?!”
“你那時候還小。”
“嫌小你怎麽還對我居心不良!”小姑娘一臉嫌棄地嗤笑,眼眶卻是越來越紅,“突然這麽煽情幹什麽啊魂淡!”
說要看照片的是她,看了照片之後罵人的也是她,被罵成是“居心不良”和“魂淡”的男人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伸手捧住小姑娘的臉,大拇指擦過她的眼角,帶出了隐隐的濕意——平時一向堅強的小姑娘,最近好像總是在哭,而惹她哭的人,似乎也總是自己。雖然心疼,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只要不是出于難過,她因為他而哭——只要想到這一點,心裏甚至會隐隐地覺得有些滿足。
“那你說,”喻珩看她,“如果我在你高中、甚至上大學之後說了,你會接受嗎?”
“我……”寧安語塞,結婚和戀愛畢竟還是不同的,她答應嫁給他,是因為覺得合适,可如果他在之前表白,那就是要戀愛的節奏——那時候她還把他當成是叔叔,怎麽可能會答應?多半是吓都要吓死了……不得不說,提出結婚什麽的,他實實在在是找了一個無比合适的時機。投機倒把鑽空子的奸-商就是讨厭!被噎得答不上話來的寧安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一巴掌就拍上了他的胸口,然後……然後還沒等喻珩有什麽反應呢,自己已經疼得直甩手了。
“我看看?”喻珩拉過她的手,看着小姑娘通紅的掌心,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就發現原本還在生氣的小姑娘居然自發地靠了過來,一頭埋進了自己的懷裏。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頭頂,胸口處就傳來了小姑娘有些悶悶的嗓音:
“喻珩,我是不是……讓你等太久了?”
那天他說他從她高中開始就喜歡她了的時候,她震驚得不得了,卻也根本就比不上看見這些照片時候的心情,她前幾天才剛說過不會讓他等太久,可事實上……她已經讓他等了這麽多年,難道還算不上是久嗎?她知道他依然會等,可她就是覺得——很心酸。
“嗯,确實挺久的,”喻珩摸着懷裏的小腦袋笑,“差點都被別人拐走了。”
“你……”寧安擡起頭,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明明眼眶通紅卻還是硬要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瞪他,“明明這麽煽情這麽溫馨的氣氛,你幹嘛要這麽煞風景!一開口就全毀了!”
“你剛才不是還嫌我太煽情,說我是魂淡嗎?”喻珩挑眉。
寧安再一次被他噎到,張了張嘴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簡直氣結,漲紅了臉掙紮着就要從他懷裏出來,卻被男人摟緊了腰一把又攬了回去坐到腿上,然後,就是他溫柔的吻落在自己的額頭:
“不要緊,我等你。”
氣氛,一瞬間再次溫柔了起來,寧安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眉眼,心跳一時間有些失序,眨了眨眼正要仰頭湊過去,卻忽然聽見男人再次開口,把剛才的話接下去:
“反正,你欠得久,到時候我收到的利息就會多一點。”
什麽利息啊?誰欠他了!一句話毀掉溫柔感人什麽的很有快感是嗎?!寧安氣得不行,伸手就揪住了男人的衣領,咬牙切齒:“喻先生,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的很煞風景,讓人簡直就想一口咬死你!”
喻珩笑,居然配合地伸手把自己的衣領撩得更開了一些:“不管有沒有,喻先生只負責滿足喻太太的願望……”
這人真是……該甜言蜜語的時候一個勁地煞風景,自己恨得牙癢的時候他偏偏卻又跟嘴上抹了蜜似的,寧安終于是被他鬧得沒了脾氣,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起頭把唇貼上了他的。
“喻先生,喻太太很喜歡你。”
“嗯。”
“喻太太其實也早就把你當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你對她來說很重要很重要。”
“嗯。”
“喻……唔……”
“沒關系的安安,我都知道的。”喻珩托着小姑娘的腦後壓向自己,反客為主地狠狠糾纏住她的唇舌,另一只手撐着床微一用力,眨眼間就已經換了個姿勢把小姑娘壓到了自己的身-下,大掌不斷地在她身上游走。
“別,”寧安掙紮着握住他的手腕,“爸媽會聽到的……”
“嗯,”喻珩扣住她的手拉過頭頂按住,毫不停頓地繼續解她的衣扣,“所以你一會兒叫得輕一點。”
“你……禽獸!唔……”
“小聲點,”男人笑,豎起食指放到唇邊坐了一個“噓”的手勢,再次低頭覆了上去,“別把老人家吵醒了。”
“你混……”
“喻太太,喻先生已經等了很久了。”
“……那、那先說好,就一次!”
“好。”
作者有話要說:喻酥酥煞風景技能LEVEL UP!
上一章是我寫崩了麽?居然一條評論都木有,哭瞎了QAQ
☆、不同
寧安原本就對實驗室的生活樂在其中,現在又琢磨着早點幹完活好出去度蜜月,泡在實驗室裏的時間頓時就更長了起來,經常一站就是一整天,晚上回了家一做完飯就仰在床上挺屍。
喻珩心疼得不行,可惜不管是課題上還是做飯上他都幫不上半點忙,偏偏他又了解寧安的脾氣,清楚她現在就處于一種“痛并快樂着”的狀态中,很明智地從頭到尾都沒勸過她一句“把活停一停休息幾天吧”——她是真的喜歡搞科研,忙起來的時候連眼睛都是亮的,比任何人都專注、都可愛,更何況她這次這麽拼命也是為了接下來能順利去度蜜月,他沒理由阻止也不想去阻止。
于是喻先生每天只能一邊捂着心口心疼一邊把喻太太摟到懷裏溫溫柔柔地給她按摩讓她放松一下,當然更讓喻先生不情願的事就是他吃肉的頻率也因此而大幅下降,但一想到接下來甜甜蜜蜜的蜜月旅行,這些不情願也就變得不那麽難以忍受了——就當做是……先苦後甜吧。
寧安這邊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增加了潛心學術的時間,但她卻也還不是最拼命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幾天祁靖的狀況很不對勁,好像不論她到實驗室的時間有多早、離開得有多晚,永遠都能看見祁靖在一旁安安靜靜、認認真真地做着實驗——他平時雖然也一直都很勤奮,但到了這個程度,未免就有些太過反常了。
雖說寧安無比确定自己現在喜歡的人是喻珩,早就已經對祁靖沒有什麽別的想法了,但撇去那些不說,祁靖也确實是一個給了她很多幫助的師兄,他這些天的反常寧安看在眼裏,怎麽也不可能沒有半點擔心,但她和祁靖畢竟還沒有熟到那份上,總覺得貿然問他的話多少都有些不合适。不過好在寧安并沒有由于太久,就已經有人先她一步把話問了出來。
“你們又吵架了?這都是這學期第幾次了?”曹邺靠在窗口,看着祁靖不停地皺眉。他和祁靖都是好幾年的室友了,自然是沒有寧安的顧慮,張口直接就問了。
祁靖默然,半晌後終于停了手上的動作,也走到窗邊:“其實她說的也沒有錯,以前的時候還沒有什麽,但是她現在工作了,我卻還在念書,多少總有些隔閡吧,畢竟各自周圍接觸的人和環境都不一樣了。而且……你也知道的,她一直都對我的專業不太滿意。”
原來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寧安沒有湊過去,但他們音量也并沒有刻意壓低,寧安站在實驗臺前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從他的話裏多少也猜出了個大概,無聲地嘆了口氣,沒來由地覺得有些悵然,卻很有分寸地并不插嘴,但有的人偏又實在是毫無顧忌了些——
“師妹,來。”曹邺靠在窗口沖她招手,動作像極了在招什麽寵物,寧安心裏暗暗咬牙,但在現在的氣氛下又不好發作,只能聽話地乖乖過去:“師兄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想你從妹子的角度給你二師兄分析一下。”曹邺聳肩,伸手拍了拍祁靖的肩膀,然後看向寧安,“師妹,如果你工作了但是你男朋友還在念書,你會覺得有差距麽?”
這種問題真是……也只有曹邺這種缺心眼才能問出來。自己該怎麽說?要是和祁靖的女朋友一樣說會,那不是更讓他難受?要是回答不會——那更糟糕,簡直就像是在暗示“你女朋友太作,我才懂事”。
寧安尴尬得不行,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選擇繞過這個話題:“師兄,我是工科女……”
言下之意,就是工科女屬于女漢子,沒法從妹子的角度揣摩一下。
曹邺一噎,看着睜大了眼睛一臉無辜的寧安,終于是哭笑不得地揮了揮手結束了這個話題,各自回到實驗桌前幹活。
關于祁靖的話題雖然是結束了,但寧安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喻珩——自己和喻珩其實不也是一樣的狀況嗎?同樣是一個工作一個在念書,只是和祁靖他們性別颠倒了一下而已。
“喻叔叔,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吃過了晚飯,寧安窩在喻珩懷裏,揪着他的衣襟在他胸口蹭來蹭去,“比如說和我一個小姑娘說話都說不到一塊去什麽的?”
“都嫁人了,少冒充小姑娘,”喻珩被她蹭得火起,拍了拍她的屁-股示意她安分點,“又嫌我年紀大了?”
“才沒有呢!什麽叫‘又’啊?我最喜歡喻叔叔了!”寧安見勢不對,趕緊又往他胸口貼了貼,開口解釋,“學長最近和他女朋友一直不太好,說是因為一個工作了一個還在念書什麽的,所以我就想問問你嘛……”
“學長……祁靖?”喻珩挑眉,看着寧安點了頭,臉色頓時略沉了幾分,“你管他幹什麽?”
完了,又不高興了……寧安“聞着”滿屋子的酸味,有些好笑地仰起頭親了親他的下巴:“他以前真的幫過我很多,我總歸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啊,而且我也沒有管他,就是剛好想到你而已。”
寧安動作間和話裏話外的示好總算是稍稍撫平了些男人醋意橫生的心情,低頭揉了揉她的頭發:“喻太太,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工作,你學習’這個狀态已經持續了整整八年了?你覺得和我沒話說?”
哎?寧安愣了愣,這麽一說的話……确實從他們認識的時候開始,他們之間就已經是這樣的了,好像……也一直都沒有什麽矛盾啊。
“寧安,那你呢?”喻珩看着忽然間若有所思的寧安,笑,“如果工作的人是你,你會不會覺得有隔閡?”
和曹邺問的問題一模一樣,但寧安現在卻用不着遮掩,歪着腦袋想了想後,搖了搖頭:“如果我能養得起你的話,那就沒問題。”
“你養我?”
“那當然了!如果日子都過不下去,那說別的還有什麽意義?”寧安鄙視地白了他一眼,這才把話接了下去,“不考慮生存問題的話,其實這就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一樣啊,你看,我做實驗的時候不會叫你和我一起,你看大盤什麽的時候也不會非要我陪你,只要互相尊重對方的愛好就好了啊,在這件事上也一樣啊,而且……除了工作學習什麽的,不是還有很多話題能聊的嘛,比如說今晚吃什麽啊,明天去哪玩啊,後天要記得去買個菜啊……”
小姑娘滿臉認真地掰着手指舉例子,說出來的話卻是卻來越沒譜,盡是些家長裏短、雞毛蒜皮的小事,男人卻聽得心底一暖,手臂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擁緊了懷裏的人:
“寧安你看,我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寧安怔了怔,仰起頭看他,男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深邃,卻帶着星星點點的溫柔和笑意,讓她不由自主地就陷了進去,跟着他點了點頭——确實是不一樣的,她和喻珩就算有着那麽大的差距,也從來都不會冷場和疏離,甚至就算以前他工作,她在一邊做作業,誰都不說話卻也不會覺得尴尬……寧安忽然覺得很慶幸,雖然當中的過程稍有些曲折,但最後和自己在一起的人終究還是他——真好。
“我最喜歡喻叔叔了!”寧安抱住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輕聲開口。話音剛落,就聽見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随即就有一只手覆上了自己的頭頂,寧安習慣性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後就見喻珩的動作頓了頓,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更加低沉:
“以後離那個姓祁的遠點。”
說了這麽多、樓都歪得不像樣了,他居然還記得最開始的話題!這醋勁實在是……寧安簡直哭笑不得,趕緊應了一聲,仰起頭送上一個吻給他順毛——這樣也沒什麽不好啊,這人吃起醋來,總是難得的幼稚,很可愛……
……
祁靖的事,寧安雖然有些感慨,但她畢竟也不好多說什麽,和喻珩聊過之後也就不再去多想了,現在她需要操心的,是另一件已經迫在眉睫的事。
“小寧子我們歇會兒成不?”陳玉踩着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捂着胸口喘氣,怎麽都不肯再擡腳,“已經逛了一整個上午了,我真的不行了!”
寧安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明顯已經快要累癱了的陳玉,點點頭,一邊環視四周一邊道:“那我們先去吃飯吧,我看看去哪家……”
“不用看了!就這家!”陳玉打斷她的話,伸手指着兩人左手邊的一家快餐店,“比這個再多一步我都不走!”
“好吧,”寧安無奈,攤了攤手,挽着陳玉進了店裏坐下,看着她一坐下就不停地揉着腳踝,忍不住嘆氣,“所以說,我都說了是要出來逛街買東西,你幹嘛還給要穿跟這麽高的鞋啊?”
“你買東西不一向都是直奔目标買完就走的麽?我怎麽知道居然這麽久……”陳玉擡頭看她,眼神無比哀怨,“小寧子你今天轉性了,居然逛了這麽久還沒找到要買的?”
“我也沒想到會這麽難買啊,”寧安頭疼地按着額角,“總覺得都沒看到合适的,他又什麽都不缺。”
“那你們家喻叔叔以前生日你都送什麽來着?”陳玉頓時好奇。
“以前啊,”寧安仰着頭回憶,“盆栽啊鑰匙扣啊什麽的都送過……”
“不是吧?”陳玉斜眼看她,“你們家喻叔叔送你的生日禮物哪次不是挖空心思的好東西,你就送這些?”
“那我以前不是沒錢嘛,而且送禮物價錢又不重要,關鍵就是心意嘛,不過……”寧安說到這裏忽然頓了頓,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沒有再繼續下去,但陳玉卻是馬上就懂了——不過今年開始到底不一樣了,都當了人家老婆了,總不能還和以前一樣送這些随随便便的小東西,于是就苦了自己,踩着高跟鞋來陪她逛街。
“其實……我覺得你沒必要這麽折騰,”陳玉歇了一會兒,終于覺得撿回了半條命,腦子轉得飛快,摸着下巴看對面白白嫩嫩的小姑娘,“他最想要的禮物不就是你麽?”
“喂!”寧安頓時臉紅,正想讓她認真點別開玩笑,卻又被陳玉再次打斷:
“我是說真的,送什麽都不如這個實在,你考慮一下?反正都是你們夫妻間的情趣,別人又不會知道的,勇敢點嘛少女!”
勇敢點嗎?寧安咬着吸管,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喻酥酥的生日禮物會收到什麽呢?
喻酥酥和小寧子雖然膩歪,但并不是時時刻刻都要在一起的,各自都有各自的理想和目标,喻酥酥寵小寧子,小寧子也很勇敢很坦白,關鍵是很懂事,所以……這兩個人在一起才會是最合适的>3<
☆、禮物
喻珩的生日終于是如期而至。
晚飯是在喻珩的父母家吃的,寧安心裏揣着事,緊張得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個沒注意就吃多了,揉着肚子唉聲嘆氣,喻珩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開車了,幹脆就拉着寧安一路不緊不慢地往家的方向走着,說是要運動一下幫助消化。
壽星最大,寧安難得地乖巧聽話,安安分分地被他牽着手、跟着他的腳步走在他的身側——說起來,他們并不是沒有在晚上逛過街,但很少有這麽安靜的時候,也……沒有像這樣牽着手過。
他的手很大,幾乎把自己整只手都包裹進去了,寧安低頭,看着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有些恍惚——夜色裏的喻珩好像總是顯得格外溫柔,以前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嫁給他成為喻太太,然而回想起這八年來的點點滴滴,再仰頭看着男人俊挺的眉眼,卻又覺得……她走在他的身邊,這似乎是一件無比自然的事。
“怎麽了?”察覺到身邊的小姑娘似乎有些走神,喻珩微微側頭,對上小姑娘略帶迷蒙的眼神,喉頭微動,卻到底是還顧及着場合,只是緊了緊掌心,沒有其他過多的親昵舉動。
寧安回神,搖了搖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有些好奇地看向他拎在另一只手上的袋子:“馨馨送你的禮物是什麽?”
“不知道,”喻珩笑着搖了搖頭,把袋子遞給了寧安——事實上他和喻馨的關系一直都不算太親近,小侄女似乎始終都有些怕自己,但性格使然,他也沒辦法改變什麽,倒是最近因為自己和寧安的婚事,讓喻馨一下子就和他親近了不少,這不,連生日都能想着給自己送禮物了。
“路上不方便,回家看吧。”寧安接過袋子掂了掂,感覺還是挺有些分量的,想了想,終于是又塞回到了喻珩的手裏,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仰起頭看他,目光灼灼,眼神清亮,“回去之後我也有禮物給你。”
“好。”喻珩側過頭,微微勾了勾嘴角,“我很期待。”
……
走了一路,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不早,寧安剛一坐定,就迫不及待地動手開始拆喻馨送的禮物,喻珩看她這麽積極,幹脆就懶得動手了,就這麽坐在一邊含笑看着她。
做慣了各種精密實驗的雙手修長靈活,不一會兒就拆開了外面的一層包裝紙、打開了盒子,然後——
“啊這個好萌!”寧安的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目光不停地在喻珩和盒子裏的禮物之間來回,“這個和你好像!”
像?喻珩看着盒子裏的那一對陶偶,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盒子裏是兩只巴掌大的陶偶,一只兔子和一匹狼,胖乎乎團成一團的兔子身上有一個“安”字,而那只狼的身上則是寫着一個“珩”字,很顯然是他家小侄女定做的,暗示着他和寧安就是“小白兔和大灰狼”的節奏,但問題是——為什麽狼是白的,兔子是灰的?喻馨是想暗示些什麽?
不過與其說他和那只狼相似,他倒是覺得——喻珩的目光落在愛不釋手地抱着兩只陶偶的小姑娘身上,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她和那只看起來胖乎乎、“軟綿綿”的小兔子才是真的像吧,但……他好像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麽兔子不是白色而是灰色的了——小姑娘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小心思鬼得很!
“喜歡?”喻珩伸手攔住寧安,感覺着她柔軟的發絲拂過自己脖子時帶出的微癢,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
寧安“嗯”了一聲,用力地點了點頭,歪着頭想了想,把那只“小灰兔”塞進了喻珩的手裏:“這個給你。”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手裏的那只寫着“珩”字的狼:“這個是我的。”
喻珩低頭,看了看被自己握在掌心裏的小灰兔,又看了看眉眼嬌俏的小姑娘,頓時失笑:“好,我一定随身帶着。”
寧安滿意地點點頭,往他懷裏鑽了鑽,熟門熟路地窩好,又習慣性地蹭了蹭,然後就聽見男人略帶笑意的聲音從自己的頭頂響起:“寧安,那麽,你的禮物呢?”
話音剛落,寧安的臉就刷的一下紅了個透,偏偏喻珩還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似的,捧着她的臉半強迫着讓她擡頭和自己對視,寧安看着他“一本正經”的神色就來氣,把心一橫、牙一咬,伸手就推開了他:“先去洗澡,都拾掇完了我再拿出來!”
洗完澡?喻珩挑眉,好像是一瞬間從小姑娘漲得通紅的臉色和咬牙切齒的話裏聽出了些什麽,眼神一下子幽深了起來,看着小姑娘直奔浴室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卧室的浴室已經被寧安占了,喻珩在房間裏等了一會兒,只覺得浴室裏那嘩嘩的水聲簡直就像是有幾百只爪子撓在他的心上一樣讓他心癢得不行,實在是有些等不下去,只好再次抱了衣服去了隔壁客房裏的浴室。
男人洗澡的時間總是比女人要短得多,雖然喻珩是在寧安之後洗的澡,但等到他收拾完出來的時候,主卧浴室裏的水聲還沒有停下來,喻珩靠坐在床頭,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裏的那只兔子,所有的注意力卻全部都放在了浴室的水聲上。
寧安在洗澡、買東西這類生活日常上從來都是爽快幹脆、直奔主題,喻珩卻第一次覺得小姑娘居然也有這麽磨蹭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才聽見浴室裏的水聲一瞬間戛然而止,然後整個房間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這段靜默持續的時間實在是出乎意料的久,久到喻珩幾乎就要懷疑寧安是在裏面睡着了,終于再也等不下去,下了床幾步走到浴室門口,擡手就要敲門,卻在手指觸上門板的前一刻,門開了。
“寧安,怎麽洗……”喻珩笑着低頭,正想說兩句調侃一下他的小姑娘,卻在看到她的時候,一瞬間失語,只覺得一陣口幹舌燥,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瞬間沸騰了起來——
青春嬌俏的雙馬尾,日系的水手服,再配上她略帶些娃娃臉的五官和嬌小的身材,看起來十足就是一個還在念中學的小女孩,只是……水手服的衣料輕薄得近乎透明,領口低得将小姑娘精致姣好的鎖骨全數暴-露了出來,甚至還能隐隐約約看見她胸前誘-人的溝壑;而那條短裙……短得也未免有些過分,只剛剛蓋過她的大腿-根部,一雙白生生的長腿就這麽毫無遮掩地映入了他的眼底。
天真青澀,卻又無比惑人。很顯然,這并不是什麽正常的衣服,而是……情-趣-用品。
看來小姑娘這次實在是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