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7)
有話要說:小寧子很腹黑的,然後醋勁什麽的完全沒有比喻酥酥好╮(╯_╰)╭
PS:昨天有一條評論被抽沒了,好憂桑,不知道*還會不會抽回來QAQ
☆、主權
主權意識熊熊燃燒的寧安這一晚格外熱情也格外大膽,逼得喻珩簡直就要失控,按着小姑娘翻來覆去地折騰到了大半夜,這才終于算是告一段落。寧安難得地沒有累得睡着,眯着眼睛趴在喻珩懷裏休息,喻珩摩挲着小姑娘頸間的吊墜,語氣裏微有些意外:
“今晚不累?”
寧安累得實在是連話都不想說,對着男人翻了個白眼以示鄙視,只可惜剛才那一場情-事剛過,小姑娘眼裏這時候還是一片水光盈盈,這一眼反倒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撒嬌和嗔怪的意味,看得男人又是一陣蠢蠢欲動,卻在看見小姑娘臉上寫滿了的困倦時無奈地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終于壓下了心底再次燃起的欲-望,輕輕拍了拍自己胸口的小腦袋:
“項鏈喜歡麽?”
“馬馬虎虎吧,”寧安嘴上說得不情不願,嘴角卻是不自覺地彎了起來,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仰頭看他,“哎,送項鏈就送項鏈,幹嘛非要等我睡着以後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
怎麽說話呢!這麽溫馨的氣氛下,這姑娘偏偏就有本事煞風景!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這都是誰害的!喻珩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要被這小姑娘給氣死,當下就咬了牙:“我本來打算昨天吃完飯之後送你的,但是……”
話只說了一半,到了但是就再沒了下文,但其實……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寧安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很顯然喻珩昨天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又是送花又是下館子,多半是準備回來之後再把項鏈拿出來親手給自己帶上,順便再說幾句浪漫的甜言蜜語,于是最後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甜甜蜜蜜滾床單了,但不巧的是——自己非吵着要喝酒,而且才喝了沒兩杯就醉了,直接導致了他的精心策劃一下子泡了湯……
寧安頓時心虛得不敢說話,小心翼翼地偷偷擡眼看了看喻珩的臉色,正對上他面無表情的視線,吓得立時就低頭縮了回來,把臉貼在男人的胸口讨好地蹭着:“項鏈我可喜歡了!”
喻珩的呼吸頓時就是一重,伸手就在懷裏人挺-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嗓音低沉沙啞:“安分點,明天不上課了?”
寧安渾身一僵,有些不情不願地撇了撇嘴,卻到底是安分了下來,放松了身體安安靜靜地趴在男人胸口,明明渾身上下都累得快要散架,卻偏偏就睜着眼,沒有絲毫想要睡覺的意思。
喻珩嘆了口氣,撥開她額前的碎發,摟着她的肩膀放柔了語氣:“有話就說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寧安一下子愣住,好半天才終于反應了過來,下意識地仰起頭看他,男人眼裏的了然讓她有一種被全然看穿的尴尬感,可心裏卻似乎對此并沒有半點意外,甚至反而還覺得像是松了一口氣,就像是……在她的潛意識裏,他了解她,根本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一樣。寧安的動作頓了頓,垂下眼簾,再次把臉貼上了他的胸口。
剛洗過澡的男人只随意地套了一條睡褲,赤-裸着的上身和寧安的臉之間沒有任何阻隔,房間裏很安靜,安靜到寧安覺得自己的耳朵這麽貼着他的胸口,甚至能清晰地聽見他的心跳聲——沉穩而有力。寧安沉默了一陣,習慣性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戳着他的胸膛,到底還是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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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有過女朋友麽?”
寧安知道自己如果足夠聰明,是絕對不應該翻舊賬的,無論以前怎麽樣,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沒有絲毫的意義,現在才是最重要的,可她就是忍不住。今天見了邵媛,她才意識到自己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二十二歲,他以前有那麽多她從來都不知道的事,在她還不認識他的那麽多年裏,他是不是也對着別的女孩子動過心、表白過,甚至……做過更加親密的事?
這樣的念頭難以遏制地在心裏瘋長,寧安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那麽小心眼、占有欲原來那麽強,可她剛才明明就已經克制住了沒有問出口,卻在他那一句淡淡的“就話就說吧”裏潰不成軍……
他會介意嗎?他會覺得自己小氣又愛鑽牛角尖嗎?寧安不知道,但話既然都已經說出口,那就再也沒有收回的可能,寧安貼着他的胸口,閉上眼睛,靜靜地等他的回答。
回答她的,是男人低低的一聲輕笑:“我有沒有女朋友,你還不清楚麽?”
“認識你以前的我當然不知道,”男人的避而不答讓寧安的心一瞬間就沉了下去,沉默了片刻後睜開眼,卻沒有仰頭看他,反而垂着眼簾盯着自己的手,聲音裏沒有了平時的軟糯和活潑,顯得有些無力,“算了,說這些幹什麽,睡覺吧。”
死揪着以前的事幹什麽,現在他确确實實是愛着自己的,不就已經很足夠了嗎?更何況,自己也曾經喜歡過別人,有什麽可抱怨的呢?可是為什麽……她還是覺得一點都不滿足、覺得……嫉妒和酸澀呢?寧安閉上眼睛,第一次覺得在這個懷抱裏居然也會有些難以入睡。
懷裏的小姑娘好像是一瞬間失了活力,恹恹地閉着眼睛窩在自己懷裏,明明安安分分地沒什麽動作,他卻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她心裏的煩躁和不安,喻珩嘆了口氣,大手揉上那顆小腦袋,讓她和自己的心口貼得更緊:
“別胡思亂想,我以前沒交過女朋友。”
寧安一怔,有些難以置信地睜了眼睛仰頭看他:“你……”
“寧安,我以前沒有交過女朋友,也沒有喜歡過別人。”男人的手覆上自己的臉,寬大而溫暖,一點一點拂去眼角細微的濕意,寧安眨了眨眼,蹭了蹭他的掌心,下一秒,臉就被那只手捧起,帶着些許強迫的意味讓她和他對視,她在他的眼裏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寧安,你知道的,我只喜歡你。”他說,聲音裏帶着些似有若無地笑意,似乎是有些無奈,“剛才不是還說我是你的嗎?這麽快就忘了?”
“那、那你幹嘛不直接回答!”寧安委屈,不由自主地紅了眼睛,咬着牙伸手憤憤地去揉眼睛,卻被喻珩握着手腕拉開:
“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揉眼睛。”小姑娘的屢教不改讓喻珩頭疼得不得了,撐着床坐直了身子,抽了張紙巾替她擦幹了并不太多的眼淚,然後緊了緊手臂把人摟在懷裏,聲音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是我不好,以後不開這種玩笑逗你了,好不好?”
“再敢有下次,就給我去睡書房聽到沒有!”寧安的脾氣好像一下子全回來了,瞪着他惡狠狠地威脅,看着男人難得好脾氣地含笑點頭,這才輕哼了一聲示意這一次算是勉強揭過,猶豫了一會兒,伸手繼續戳他的胸口:
“哎,把你剛才那句話再說一遍。”
“哪句?”喻珩挑眉,“不準揉眼睛?”
寧安斜眼看他:“再前面一句!”
“前面說了什麽?我忘了。”
“喻!珩!”
“好,我說,”男人失笑,終于是在小姑娘“張牙舞爪”的氣焰下認輸投降,一低頭就攫住了她的唇,“我是你的。喻太太,喻先生只是你一個人的。”
寧安笑,勾着他的脖子就迎了上去:
“這麽巧啊?喻先生,喻太太也只是你的。”
……
自從寧安意識到自己對喻珩的了解還不夠、尤其是對在他搬來N市之前的事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就開始纏着喻珩講他以前的事。她願意去了解自己,喻珩當然是求之不得,但眼看着小姑娘對此的熱情一天高過一天、大有要把“蓋棉被吹聊天”取代“深入交流”成為每晚固定的睡前活動的趨勢,男人頓時就頭疼了,抗議了好幾次,寧安卻只當他是覺得不公平,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證說“那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什麽事,盡管随便問,我肯定全都告訴你!”,這讓男人更加哭笑不得——她的事,從小時候剛上幼兒園就使壞欺負同班的小男生,再到大學喜歡那個什麽破學長,還有哪件是他不知道的?小姑娘卻偏偏沒這個自覺,一到晚上閑下來就眼巴巴地看着他問東問西,等到覺得聽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就自覺地窩在他懷裏,閉了眼睛倒頭就睡。
喻珩在這“甜蜜的折磨”下強撐了好幾天,到了周六的晚上終于是再也忍不住,還沒等小姑娘開口說話呢,幹脆就先下手為強,把人按在身-下來來回回地啃了個幹幹淨淨。
于是喻先生和喻太太在第二天很理所當然地雙雙睡過了頭,直到門鈴響起的時候這才相繼慢慢悠悠地睜了眼。
“睡吧,我去看看。”喻珩吻了吻懷裏人的額頭,聽見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之後,這才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下了床,随手把睡衣套上,下樓去開門。
“我來蹭飯,”門剛一打開,邵玘就沒有半點客氣地徑直走了進來,揮手跟喻珩打招呼,“喲,還沒起呢老喻?”
邵玘的不請自來并不是什麽少見的事,喻珩随口應了一聲,視線卻在看見邵玘身後那人時一下子皺起了眉——
“學長,打擾了。”邵媛跟着邵玘進了門,紅着臉有些局促地向喻珩打招呼,卻在擡頭的一瞬間看見了男人明顯有些淩亂的睡衣和脖子上暧昧的痕跡,一下子白了臉色。
喻珩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示意她到沙發上先坐一會兒,皺着眉看了眼邵玘,轉身往院子的方向走。
“話我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還帶她來幹什麽?”喻珩停下腳步,皺眉看向跟着自己走過來的邵玘,“我不想寧安誤會。”
“我知道你對你們家童養媳一心一意,我也不是來挑撥你們關系的,”邵玘嘆氣,回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明顯有些坐立不安的邵媛,向來漫不經心的神色裏居然顯出了幾分無奈來,“但她畢竟是我妹妹,我總不能任由她鑽在牛角尖裏出不來吧?帶她過來親眼看一看,她也就該徹底死心了。以你們家童養媳的脾氣,不爽是一定的,不過誤會的話……應該也還不至于吧?”
喻珩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剛要說話,卻聽見有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來,同時響起的,還有小姑娘那軟糯中略帶困意的嗓音:
“喻珩,是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蓋棉被純聊天什麽的……喻酥酥要崩潰的!
☆、主客
喻珩和邵玘動作同時一頓,齊齊回頭望樓梯處看,就見寧安正一邊揉着眼睛一邊踢踏踢踏地踩着拖鞋往樓下走,身上套着的襯衣大得有些離譜、直接蓋到了大腿處,很明顯是屬于男人的尺碼。小姑娘喊了一聲之後沒聽見回應,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客廳,和坐在沙發上的邵媛撞了個正着,眉頭一瞬間擰起,卻又很快舒展開來,若無其事地揮手向她打招呼:
“阿姨好啊!”
——居然還“登堂入室”了,真當她這個喻太太是假的不成?
小姑娘睡眼惺忪地從樓上下來,身上穿着喻珩的衣服,寬大的衣領下露出她瓷白的皮膚和……星星點點的青紫,只一眼,就讓人浮想聯翩——她和喻珩究竟是什麽關系根本就已經是顯而易見了。邵媛一瞬間臉色慘白,甚至顧不得小姑娘的那一聲“阿姨”,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滿臉的震驚:
“你……”
寧安挑眉,正要火上澆油地再添兩句,卻在看見對面人那異常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身形時,忽然間就沒了興致,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攏了攏衣領,淡淡地開口:“抱歉,我并不是有意隐瞞,但當時的情況下,我确實找不到更好的應對,我想你是懂的。”
事實上,她昨天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自己是喻珩的侄女,只是對于邵媛做出的猜測沒有否認罷了。她确實是有意順勢誤導,但……如果直說自己是喻珩的妻子,氣氛也只不過是更尴尬、更失控罷了——默認,是最好的選擇。
她并沒有想要針對她的意思——畢竟說到底,這種事的關鍵既不在她也不在于邵媛,最終決定一切的,還是喻珩的态度。但既然邵媛喜歡的人是她的丈夫,那她也就絕對不可能對她有什麽太過友善的态度,最多最多,也就是做到客氣而不失禮——如果她沒有什麽過分的舉動的話。
寧安扭頭,看向院子的方向,視線在經過喻珩時頓了頓,最終落到了邵玘的身上,難得客氣地對着他點了點頭以示招呼,轉身往樓上走:“你們坐,我去收拾一下順便換身衣服。”
邵玘點頭應了一聲,看着在小姑娘轉身的一瞬間就已經丢下自己快步跟上了樓的喻珩,有些好笑地輕嗤了一聲,視線再次落到沙發邊那個纖細無措的身影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
寧安在洗漱臺前站定,看着鏡子裏映出的嬌小而稍顯稚嫩的身影,有些煩躁地扒了扒頭發,正要伸手去拿牙刷,卻忽然腰上一緊、後背貼上一個溫暖結實的胸膛,随即壓下來的,就是男人強勢卻不失溫柔的氣息和唇舌……
好不容易終于被放開,寧安輕喘了兩聲,皺着眉伸手抵着他的胸口微微拉開些許距離,喻珩愣了愣,圈在小姑娘腰間的手臂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生氣了?”
寧安沒應聲,仰起頭,視線劃過男人的脖子和略微露出的胸膛,頓了頓,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領,剛要收回手,動作卻是一下子頓住,想了想,用力把剛整理好的衣領一把扯開,龇着牙湊過去就對着他的胸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喻珩反射性地繃緊了全身的肌肉,卻是摟緊了懷裏的人,一聲不吭地任由小姑娘“惡狠狠”地蹂-躏着自己,好半天,才終于感覺她松了口,自己的腰上也被兩條纖細白嫩的胳膊給環住,小姑娘的聲音從自己胸口傳來,有些發悶,還帶着些許的委屈:
“你惹的桃花,憑什麽要我去解決?”
看得出雖然小姑娘的心情确實不太愉快,但總算是也還沒有到生氣的地步,喻珩稍稍松了口氣,大手輕車熟路地揉上懷裏的那顆小腦袋。
“是我不好,我以為話都說清楚了就可以解決了,但是……”喻珩低頭用下巴蹭着她的臉,下巴上還沒來得及剔去的青色胡茬蹭得小姑娘有些微癢,“他們吃完午飯就走,當他們不存在就行了,不用多想。”
眼看着小姑娘的神色隐隐有了些松動的意思,喻珩果斷地再接再厲,毫不猶豫地賣了自家兄弟:“就當是給邵玘一個面子,過幾天讓他請你吃飯,嗯?”
“那……我要吃川菜!”寧安揪着他的衣擺瞪大了眼睛,“越辣越好!”
喻珩點頭,語氣認真,沒有半秒的遲疑:“嗯,讓他請。”
這人真是……賣隊友還賣得這麽理所當然、一本正經,寧安終于再也繃不住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臉貼上男人的胸口蹭了蹭,這才推開他,上上下下地把男人打量了一遍,扭頭輕哼:“洗臉刷牙,然後去換衣服!誰準你露胸口的!”
“好,以後不敢了。”
……
刷完牙洗完臉,又梳好了頭發換了衣服,寧安看着鏡子裏和平時一樣精神十足的小姑娘和從身後擁住自己的男人,正要點頭卻忽然動作一頓,轉了身仰起頭,伸手——把男人襯衣的衣領仔仔細細地翻好、又撫平了肩膀上細微的皺痕,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點頭:
“好了,下樓吧!”
喻珩低頭,看着小姑娘和自己緊緊相扣着的白嫩修長的手指,搖頭失笑——小姑娘的占有欲,真是一點都不輸給自己。
雖然喻珩說“當他們不存在就可以了”,邵玘也是老熟人了用不着客氣,但這不是還有一個不怎麽熟的人在麽?怎麽說她作為主人家也不能失禮啊……寧安泡了兩杯茶遞到邵家兄妹倆面前,然後又削了水果端到茶幾上,這才直起了身子,從拖鞋裏擡了腳就踢了踢靠坐在沙發上一臉惬意的喻珩,毫不客氣地就開始使喚人:“去,給我洗菜去!”
喻珩不會做飯,但也不好總是什麽都不幹等着吃白飯,于是只要他不忙,洗菜、洗碗的工作就理所當然地落到了喻珩的身上,結婚将近一個月,兩人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分工合作,喻珩只覺得小姑娘那白生生的小腳丫踢在自己的腿上不止一點都沒讓他感到疼,反而還撓得他連心都癢了,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握住她光着的腳、撿起地上的拖鞋給她套上,這才半推半摟着她往廚房走:
“是是是,喻太太,我們去做飯吧。”
“看到了?”目送着那夫妻倆雙雙進了廚房,邵玘垂眸斂去眼裏的好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側過頭看向一旁的邵媛,“喻珩從很早就喜歡小姑娘了,這些年一直都在等她長大。小媛,聰明人要懂得放手。”
邵媛沒有說話,抿着唇呆呆地看着廚房的方向——大概是怕油煙蔓延出來,兩人一進去就拉上了門。磨砂玻璃的門讓她看不清廚房裏的情景,卻還是将那兩人的身形模模糊糊地映了出來——親密而自然,即便是這樣遠遠看着,都讓人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溫馨和甜蜜,就好像……剛才他們的互動一樣。
邵媛記憶裏的喻珩總是清冷而沉穩,話不多卻讓人無端地覺得可靠,也因為話不多……難免讓人覺得有些疏離,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可剛才的他,就像是完完全全換了一個人似的——她從來不敢想象,有一個人能踢着他的腿、一臉嫌棄地催促他去洗菜,更不敢想象,他會對着那個人笑得那麽溫柔寵溺,甚至毫不介意地彎了腰親手替她穿上鞋子、服軟讨饒……而那個女孩子,卻在面對這一切的時候顯得那麽理所當然。
他們之間的親昵仿佛早就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其他人根本就沒有辦法介入半分。
——他是被迫娶了父親朋友家的女兒、他不愛他的妻子?邵媛苦笑,這才知道自己昨天的話究竟是有多麽可笑。他對那個女孩子,根本就是愛到了骨子裏啊……
寧安和喻珩這天睡過了頭,邵家兄妹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等到寧安做完午飯,牆上挂鐘的時針早就已經劃過了“十二”,寧安一邊把菜端上桌,一邊招呼着幾人過來吃飯。
家裏畢竟是有客人,再加上原本想着“起晚了就幹脆簡單對付一下”的寧安在看見邵媛的一瞬間就想起了她昨天發表的“工科生不會照顧人”的看法,當下就憋足了勁,硬是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看着邵媛滿臉驚詫的神情,多多少少還是覺得心情舒暢了一些——如果沒有碗裏這些青椒的話,她想她的心情一定會更好的。
寧安偷偷擡眼看了看喻珩,見他正專心地低頭吃着飯、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夾起了他剛剛放進自己碗裏的青椒,借着碗的遮擋,眼看着就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成功丢進桌上的骨堆裏,男人卻忽然毫無預兆地擡了頭,一下子把她逮了個正着。
“咳咳,看我幹嘛?吃飯啊……”寧安幹笑一聲,試圖轉移注意力。
“說過多少次了,不準挑食,”喻珩皺眉,看着一下子苦了臉的小姑娘,放下手裏的碗,想了想,安撫性地夾了塊魚肉放到她的碗裏,“乖一點。”
“我真的不喜歡吃青椒啊,”寧安習慣性地拉長了聲音撒嬌,試圖博取同情,“喻叔叔……”
“咳咳,”邵玘咳嗽,“秀恩愛自重啊!”
寧安冷哼,側過頭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餘光掃過他身邊那個始終沉默的纖細身影,到底是沒有再說話,低下頭盯着碗裏的青椒看了許久,好半天才把心一橫、夾起它放進嘴裏,憤憤地嚼了起來。
……
憑心而論,這頓飯的味道實在是相當好,寧安也并沒有刻意為難自己,反而自始至終都很客氣,招待周到,處處不失禮數,可也就是因為這樣,邵媛才更加覺得食不知味、坐立不安——那個女孩子,明明不是刻意的,可偏偏卻每一個舉動都昭示着“她是這裏的女主人”,而她,只是一個被客氣相待的外人。
“哥,我們回去吧。”邵媛看着吃完飯後自發收拾桌子去洗碗的喻珩,終于黯然地垂下了眼簾——哥哥說得對,她該懂得放手了。
邵玘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家妹妹的頭,轉過頭向寧安道別。
寧安點點頭,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到門口,正要說了再見關上門,卻忽然被邵媛叫住,這是她兩天來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寧安,你……要好好照顧他。”
寧安扶在門把上的手微微一頓,擡了頭挑眉看她,眼裏滿是不耐——這也是這兩天來的第一次,她清清楚楚地對着對面的女人表現出了自己的不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很抱歉,恕我直言——喻珩是我的丈夫,我當然會好好照顧他,但……請問你是以什麽身份這樣特地上門來‘叮囑’我?”
邵媛渾身一僵,随即低了頭,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也不一定要做什麽才能宣示主權啊,客客氣氣、禮數周到地才更讓別人覺得生疏,然後再加上喻先生和喻太太習慣性地秀恩愛什麽的╮(╯_╰)╭
專欄求包養:
☆、照片
解決完了喻珩招惹的桃花,又狠狠地宰了邵玘一頓,寧安這才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課間翻着日歷盤算着什麽時候能幹完手上的活請假和喻珩去度蜜月,忽然就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有挺長一段時間沒回家看過父母和爺爺奶奶了,當然,還有喻珩的父母也是。
大概是這段時間和喻珩的小日子實在是過得出乎意料地惬意吧……寧安低着頭默默反省了一會兒,想到喻珩之前打電話過來說今晚有飯局不回來吃飯,幹脆給他發了條短信讓他吃完飯後直接回老爺子那裏,下課後直接就回了娘家。
孩子能回來看自己,長輩們自然是高興得不行,晚飯的時候就像是生怕寧安吃不飽似的連連給她夾菜,又拉着她不停地問着這段時間和喻珩過得好不好。寧安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掩飾性地低頭揉了揉眼睛,第一次面對長輩們的唠叨沒有半點的不耐煩,認認真真、乖乖巧巧地回答他們的每一個問題。
寧安今天回來大概是選對了日子,難得父母都在家,小姑娘挽着母親的胳膊使勁地撒嬌說今晚要回娘家住,就住在自己原來的房間裏,母親卻摸着她的腦袋搖了搖頭,示意她到隔壁喻家去,小姑娘頓時就不幹了:
“媽媽……”
“你現在畢竟是喻家的媳婦了,雖然喻家不會多想,但你總是賴在娘家終歸是不好,”寧媽媽拍了拍都快要在自己懷裏打起滾來的小女兒,語氣有些感慨,“都這麽大的人了,聽話。”
這話她并不是不懂,只是仗着兩家關系好,很少去考慮這些,但現在,寧安卻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嫁出去了。寧安嘆了口氣,蹭了蹭母親的肩膀,雖然心裏有些失落,卻到底還是乖乖起身去了對門。
喻珩的房間對寧安來說早就已經不陌生了,而且還可以說是熟得不得了,她甚至知道他的襪子總是放在衣櫥最下面的那個抽屜裏、知道他的銀行存折以前習慣于放在左邊床頭櫃的第二個抽屜裏以及……等等等等——當然,在結婚之後,這些全部都已經挪去了他們的新房裏。
時間已經不早,喻珩卻仍舊沒有回來,寧安知道他有分寸,也不多打電話去催,自己去洗了個澡換了睡衣,就抖開喻珩的被子窩到了他的床上——說起來,她以前偶爾也會蹭他的床睡午覺,但晚上的話……這還是第一次。
因為她現在是喻太太了……寧安微微紅了臉,關了燈拉上被子把自己整個蒙住,閉上眼——幾分鐘後,啪的一下打開了床頭燈。
她睡不着。
才不是因為沒有喻珩抱着呢一定是因為認床!小姑娘傲嬌地哼了一聲,索性也不睡了,掀開被子下了床,光着腳跑到書架前打算找本書打發時間。
喻珩的書架……寧安仰着頭直嘆氣,放眼望去,真是十年如一日地滿滿都是各種金融、經濟的大部頭,新舊都有,好些還都是英文原版,看得她眼睛都疼了,趕緊伸手揉了揉——又不是第一次看見了,她早該有準備的,哎等等,那是什麽?
失望之下正準備回床上的寧安忽然動作一頓,視線落到被塞在犄角旮旯裏的一本書上——封面幾乎全部都被擋住,書脊上也沒有任何字,看不出究竟是什麽書。寧安猶豫了一下,終于是沒擋住熊熊燃燒的好奇心,撩起袖子伸了手,費力地把那本書從角落裏小心地抽了出來,然後眼睛頓時就是一亮——
這不是書,是相冊,而且……是喻珩的相冊。
小姑娘的眼睛簡直就要快發出光來,抱着相冊颠颠兒地坐回了床上,迫不及待地就開始翻了起來。
于是喻珩晚上回來一推開門,看見的就是燈光大亮的房間和盤着腿坐在床上滿臉興味的小姑娘。
等看清她腿上攤着的究竟是什麽東西的時候,喻珩只覺得頭都疼了,偏偏小姑娘還就在這個時候擡了頭,興沖沖地喊他:“你回來啦?快來快來!”
正想趁她沒注意轉身去洗澡的男人腳下一頓,到底還是拒絕不了,嘆了口氣,擡手扯了領帶、又解了襯衫最上面的兩顆衣扣,這才在小姑娘身邊坐了下來。
男人身上帶着顯而易見的酒氣,但好在并不太重、也不讓人覺得讨厭,寧安自發地向後靠了靠,習慣性地窩進了男人的懷裏,感覺到從背後傳來的暖意和結實的觸感,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然後滿臉興奮地指着相冊上的照片:
“哎裸-照诶!你小時候好可愛!幹嘛藏起來不給我看!我以前來那麽多次都沒發現你有這本相冊!”
以前喻珩對她還是相當有威懾力的,哪敢在他眼皮底下亂翻東西?要不是今天心血來潮,她肯定就一直錯過了好嗎!
裸-照?喻珩低頭,看着照片裏光着屁-股在床上爬的小嬰兒,又看了看滿臉興奮的小姑娘,只覺得一陣頭大——就是知道她會這樣他才不想拿給她看,明明都已經藏起來了,怎麽又被這小姑娘給翻出來了?伸手就想去拿那本相冊:
“想看裸的何必要照片,真人随便你看。”
“幹嘛幹嘛,耍什麽流氓!”寧安撲上去一把把相冊抱回懷裏,仰起頭氣呼呼地瞪他,喻珩剛想說話,卻看見小姑娘突然眼神一變,就這麽上上下下地打量起自己來,打量也就算了,誰知道小姑娘看着看着,眼裏居然漸漸透出了一股失望來,看得他眼皮一跳,果然,半晌之後,小姑娘就開始搖頭嘆氣:
“你說你小時候多好啊,圓滾滾肉呼呼、軟萌軟萌的,怎麽長大就變成這樣了?”寧安一邊說一邊鼓着腮幫子伸手戳他的胸口,滿臉的嫌棄,“又臭又硬!”
喻珩挑眉,擡手就把小姑娘的手腕握在了掌心,低頭懲罰性地咬了咬她的唇,聽見她軟着嗓音輕聲呼痛,這才滿意的放開她,把人又往懷裏摟了摟,語氣裏滿是意味深長:
“硬還不好?”
這、這都說的是什麽話啊!饒是寧安這些天臉皮已經厚了不少,可聽見他這樣肆無忌憚的調-戲,也還是忍不住一下子燒紅了臉,掙了兩下沒能掙開他的懷抱,氣得哼了一聲就扭過頭去,憤憤地小聲嘀咕:
“一定是長着長着就長殘了!”
喻珩嘆氣,摟着小姑娘靠坐在床頭,伸手摸着她的頭發順毛:“真的那麽喜歡?”
“當然了!”寧安重重地點頭。
“那就給我生一個吧,”喻珩笑,“到時候你想怎麽養就怎麽養,肯定不會再長殘了。”
寧安一怔,下意識地擡頭,正對上男人的視線,帶着些許笑意,卻并沒有絲毫玩笑的意味,讓她一下子有些無措:“我……”
大概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喻珩雖然人還清醒着,臉色卻是微微有些發紅,他低下頭,和懷裏的人額頭相抵,嗓音微啞,有意無意地帶上了些誘哄的意味:“生一個和我一樣或者和你一樣的孩子,我們一起把他養大,不喜歡嗎?如果我們都忙,白天就讓他在這裏陪陪老人家,晚上把他接回家裏,不好嗎?”
為他……生一個孩子?男人的聲音和語氣實在太具有誘導性,寧安不自覺地就跟着他話閉上了眼,想象着有一個像剛才照片裏一樣的小男孩兒,和他一樣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