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6)
的,胃不想要了?”
寧安有些不情願地輕哼了一聲,卻還是不自覺地放下了杯子,低頭看了看喻珩幾乎是跟完全沒動過一樣幹幹淨淨的骨碟和他擱在碗上的筷子,想了想,夾了塊肉放到白鍋裏涮了涮,又蘸了些醬,這才湊到了喻珩嘴邊,一邊示意他張嘴一邊小聲地抱怨着:
“不吃東西是要怎樣?你以為你成仙了啊!不喜歡就換一家嘛,也不是非要來吃火鍋的,我也很講道理的啊,我又不挑食,你想吃什麽我都吃的啊……”
現在吃飯的時候居然也還能記得關心人了,真是懂事。喻珩笑,張嘴咬住她筷子上的肉不緊不慢地嚼着,然後看着她收回手、無意識地咬住了筷子,眼神不自覺地就黯了下來,嘴裏的肉嚼着叫着居然莫名地吃出了她的“味道”,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給她順毛,握着杯子灌下一大口冰涼的酒,這才覺得身上的溫度似乎是下降了一些。
啤酒的度數很低,寧安的臉色雖然微微有些發紅,但看起來還算是挺清醒的,喻珩原本以為這頓晚飯就會這麽相安無事地過去了,結果……看着才兩杯酒下肚之後就抱着自己的腰在自己胸口哼哼着蹭來蹭去的小姑娘,喻珩除了再次嘆氣之外,實在是也沒了辦法。
總覺得自從結婚之後,他嘆氣的次數似乎就急劇上升了。沒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琢磨着要怎麽樣才能把她圈在自己身邊,在一起了之後卻又總是對她的狀況百出而無奈,這姑娘真是他的克星,但……其實他也挺樂在其中的不是麽?
喻珩笑着搖了搖頭,反正包廂裏也沒有其他人,幹脆就伸手抱着她坐到了自己腿上,托着她的後腦讓她仰起頭來看自己,不自覺地放柔了聲音:“吃飽了?”
“才沒有!”小姑娘撇嘴,似乎對自己的飯量遭到“鄙視”而分外不滿。
跟個醉鬼實在是沒什麽好計較的,喻珩摸着她的頭發,語氣溫柔得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還要吃什麽?喻叔叔喂你?”
話剛說完,立時又是一陣搖頭失笑——被她叫了一晚上的“叔叔”,結果連他自己也被帶着繞進去了。但……老實說,這種帶着禁忌意味的稱呼,在很多時候确實是有一種異樣的刺激,他以前不喜歡她這麽叫,是不想她總是把自己當成長輩,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的心意,當然就是沒了這個顧慮,而這個稱呼帶來的刺激和禁忌意味卻是只多不少。男人喉頭微動,又是灌下一口酒好不容易壓住了心底的躁動,結果就見懷裏的小姑娘搖了搖頭掙脫了他托在她腦後的手,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就貼了上來,因為吃了辣而顯得越發胭紅的嘴唇微張:
“我要吃你!”
短短四個字,讓男人渾身上下的肌肉一瞬間繃緊,扣在小姑娘腰間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甚至就連呼吸也像是完全無法控制一樣一下子就粗重了起來,只是……時間不對,場合也不對。男人苦笑一聲,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平複下來,安撫性地拍了拍寧安的頭,越發堅定了以後不能讓她在外面喝酒的念頭,伸手按下了桌上的按鈕。
很快,服務員就推門進來——仍舊還是之前那個誤會了兩人關系的女孩子,推門進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娘紅着臉坐在男人腿上還不斷蹭着他胸口的場景,一瞬間燒紅了臉,讷讷地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喻珩這會兒早就沒心思關心別人在想什麽,看着傻站在門口沒有動作的服務員,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淡淡地開口:“買單。”
……
雖然量并不多、人也非常清醒,但喻珩畢竟還是喝了酒,抱着寧安出了火鍋店之後把車留在了火鍋店旁的停車場裏,揚手招了輛出租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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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小姑娘那慘不忍睹的酒量所賜,這頓飯吃的時間并不久,這會兒也不過才七點多,喻珩摸着懷裏人的頭發略微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示意司機靠邊停一下車,然後扶着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寧安從自己懷裏退出來靠着椅背坐好,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乖一點,我馬上回來。”
得到了小姑娘帶着些鼻音的一聲“嗯”作為回應,喻珩這才點點頭推門下了車,拐進了街邊的一家蛋糕店裏,幾分鐘後,提着幾個小蛋糕回到了車上,看着自己剛坐定就立時靠了過來把頭埋進自己懷裏的小姑娘,心情愉悅地笑了笑,示意司機繼續開車。
這晚自然又是一個讓人血脈贲張的夜晚,喝醉了的小姑娘總是格外地主動和熱情,讓男人驚喜不已,這一驚喜,一不小心就又要得狠了些,直到把小姑娘折騰得再也沒有半分力氣、一結束就立時睡了過去,這才意識到已經是快到淩晨了。
生怕寧安一身汗漬睡得不舒服,喻珩小心地抱着她進了浴室沖了個澡,又給她套好了衣服,這才心滿意足地摟着難得安靜乖巧的小姑娘閉上了眼睛安安心心地睡覺。
兩三個小時以後,在滿室的黑暗裏,小姑娘有些懵懵然然地睜開了眼睛,摸着正咕咕作響的肚子,滿臉的矛盾。
晚飯本來就沒吃多少,回到家就是一場劇烈運動,能熬到現在才被餓醒,實在已經是極限了,但是……她現在根本沒有力氣爬起來啊!而且就算是起來了,家裏也沒有東西吃啊!這麽熱的天,偶爾有剩下的菜也絕對不會過夜的,更何況昨晚還是在外面吃的。至于泡面什麽的……有喻珩在,她要是敢把這些東西買回家裏,絕對是一帶回來就被他扔掉的命運!
睡吧,睡着了就不餓了,寧安試圖這麽告訴自己,但一想到自己剛才就是硬生生被餓醒的,頓時就覺得這個想法根本就沒有任何說服力,只能按着隐隐作疼的胃,睜着眼睛有些無措地看着透着微弱月光的窗口,直到男人微帶了些沙啞的聲音從自己的頭頂響起:
“怎麽了?”
“沒、沒什麽,”沒想到會把他也吵醒,寧安一驚,趕緊安分地閉上眼睛,“就是醒了一下,繼續睡吧。”
寧安閉着眼睛,自然是看不見男人在夜色裏一瞬間皺起的眉頭,她只知道在自己話音剛落的下一刻,一片漆黑的眼前就亮了起來,愣了愣,睜眼,就看見喻珩剛剛擰開了兩盞昏黃的床頭燈,正收回手側過頭看自己,視線……落在她按在胃上的那只手上。
“餓了?”
寧安張了張嘴下意識地想要否認,卻忽然間說不出話來,只是垂了眼簾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就聽見男人似乎是嘆了口氣,掀開被子下了床。
寧安翻了個身面向門口,看着男人去而複返,手裏拎着自己最喜歡的那家蛋糕店的盒子。
“現在知道餓了,我看你以後還敢喝酒?”男人把蛋糕放在床頭櫃上,伸手把小姑娘撈起來靠在自己懷裏,責備的語氣裏透着淡淡的無奈。寧安有些心虛地沖着他笑了笑,然後眼巴巴地盯着擺在床頭盒子看,眼神都透着綠光,簡直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喻珩搖搖頭,拆開盒子,捏了塊小蛋糕遞到寧安嘴邊,看着小姑娘張口就咬下了一大塊,鼓着腮幫子嚼得一臉滿足,忽然就覺得……就這麽縱容着她,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吃慢點,不好消化。”
“唔……”寧安把嘴裏的蛋糕咽了下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仰頭看喻珩,“你晚飯好像也沒吃什麽,不餓麽?”
“我吃飽了。”男人搖頭,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寧安總覺得他在說“吃飽了”的時候似乎是有意無意地加了重音,看向自己的眼神裏也有些意味深長的味道,但寧安現在卻已經顧不得去想這些,也許是因為燈光的關系,這時候的喻珩看起來整個人都格外的溫柔。男人的一只手還覆在自己頭上沒有拿開,掌心溫暖而幹燥,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撒嬌一樣地蹭一蹭……
寧安忽然覺得自己這幾天的舉動真的是好矯情——這樣一個男人,縱容她、照顧她,在她身邊等了這麽個日日夜夜,承認喜歡他又有什麽關系呢?他為她做過那麽多事,有讓她感動的,也有讓她氣得咬牙切齒的,那麽多筆帳早就不是一兩天能算清楚的,但是沒關系,他們還有那麽長的時間,不管是他欠她的又或者是她欠他的,總有一天可以一筆一筆地清算幹淨,又何必……非要用嘴硬地不肯承認喜歡他來“報複”呢?畢竟,能和相互喜歡的人在一起,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不是嗎?
“喻珩。”寧安突然出聲喊他。
喻珩拍拍她的頭,低低地“嗯”了一聲,聲音裏還帶着些許睡眠不足的倦意。寧安笑了起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頭湊了上去。
奶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有些甜膩,并不是男人喜歡的味道,但此刻,他卻配合地張了嘴,任由小姑娘的舌帶着那股甜膩掃過自己口中的每一寸空間,在她的舌終于退開時有一瞬間的失落,然後就聽見她軟糯卻又堅定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喻珩,我喜歡你,很喜歡。”
她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愛,但是她能肯定的是,她喜歡他,而且……正在越來越喜歡,更重要的是——她想說給他聽、她想讓他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安安終于松口了~
☆、情敵
喻珩一愣,好半天才終于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目光炯炯、笑意盈盈的小姑娘,低低地笑了起來:“嗯,我知道。”
“喂!”寧安不滿,“你這算是什麽回答啊!”
喻珩笑,低頭就吻了上去:“喻太太,喻先生也很愛你。”
寧安一怔,即便是思維因為他的吻而顯得稍有些混沌,寧安也還是準确地捕捉到了他話裏和自己不同的措辭——她說的是喜歡,但他說的,卻是愛。
寧安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吸了吸鼻子,手臂纏緊了他的脖子,閉上眼用力地吻他——這場婚姻對他而言實在太不公平,他因為愛而娶她,她卻只是因為覺得合适而嫁給他,即便到了現在,她對他,也不過就是喜歡。
“喻珩,我不會讓你等很久的。”
以前有男人對心愛的女孩子說,如果我們之間有一百步,只要你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就全都由我來走完。可是,她沒有那麽膽小也沒有那麽害怕,他已經走了那麽長的一段距離,剩下的路,她願意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地主動走向他,一直終于到站到他的身邊。
男人微微一愣,随即就摸着懷裏人的發頂笑出了聲來,笑聲裏是少見的爽朗和暢快:
“好,我等你。”
……
雖然渾身上下都累得不行,但剛吃完東西實在是很難馬上入睡,寧安又窩在喻珩懷裏磨磨蹭蹭地膩歪了好一陣子,這才終于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然後在第二天早上,很理所當然地睡過了頭,別說是做早飯了,連梳頭都來不及、只随手順了順頭發,在路上買了兩個包子就急匆匆地趕去了學校,總算是趕在上課前踩着鈴聲進了教室。迅速地找了個空位坐下,這才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手立時就是一頓——似乎……壓到了什麽東西?是……項鏈?
寧安怔了怔,一下子有些反應不過來,看了眼講臺上正講得眉飛色舞的老師,偷偷地摸出了手機,調成了自拍模式——項鏈的鏈子稍有些短,低了頭也看不太清楚,她手上一時又找不到鏡子,只好用手機暫時替代一下。
手機屏幕上清清楚楚地顯示出了自己的脖子,那一抹銀色格外顯眼,寧安捏着項鏈把被衣領遮住的吊墜拉了出來,對着屏幕看了又看——是一把精致的鉑金小鎖,鎖上清晰地刻着一個“安”字。
很顯然,除了是喻珩送的,不會再有第二種可能性。今天早上手忙腳亂地都沒來得及注意,但寧安無比确定直到她昨晚半夜醒過來吃宵夜的時候為止,都絕對沒有帶上這條項鏈,所以……是他在自己睡着了以後給自己戴上的?
寧安微微紅了臉,一手下意識地摩挲着那把刻着自己名字小鎖,一邊關了照相功能,想了想,點開通訊錄找到了喻珩的手機號,然後開始編輯短信。
該說什麽?謝謝,我很喜歡?好像太禮貌了些;你什麽時候偷偷摸摸給我戴的項鏈?這樣好像又太傲嬌了……寧安寫了又删删了又寫,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終于下定決心把短信發了出去:
“鑰匙在哪裏?”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寧安卻莫名地确信,喻珩一定會看懂,果然,沒多久,喻珩的回複就來了:
“在我這裏,但是我不會給你的。”
鎖住了你,就一輩子都不可能放開——寧安分明就從他的話裏讀出了這樣的信息,在心裏暗罵了一聲□,一把按掉短信界面把手機放到一旁、翻開了筆記本認認真真地聽課,嘴角卻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揚起,臉頰微燙。
……
寧安心神不定了一整個上午,難得下午沒課也不用去實驗室,想着昨天忘了和喻珩說過幾天可以請假一起去度蜜月的事,正好喻珩的公司離學校也不遠,幹脆就招了輛出租打了車過去找他一起吃飯。
寧安對喻珩的公司并不陌生,這麽些年總是跟着喻珩進進出出的,以前甚至還經常在他的辦公室裏做作業,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去的時候半點緊張和不自在都沒有。
寧安下課早,公司還沒有到午休的時間,寧安敲了敲喻珩辦公室的門,半晌都沒有聽見應答聲,好在喻珩的秘書剛巧過來取文件,寧安這才知道了喻珩正在開會,一時半會兒恐怕還結束不了。
寧安也不以為意,對着秘書笑了笑示意他安心工作、不用費心招待自己,推開門就進了辦公室,熟門熟路地找了杯子給自己倒了水,一個人窩到沙發上就安安靜靜地去玩手機了——說起來,喻珩辦公室的鑰匙,好像高二那年暑假他就已經給她了?那陣子他有事沒事兒地就逮着自己來他辦公室做作業,說是幹脆也給她配把鑰匙好方便些來着……
以前明明都是一些毫不起眼的小事,可現在再想起來的話……那時候,他就已經居心不良了吧?
寧安摸着脖子上的項鏈微微鼓起了腮幫,手機屏幕上隐隐映出了她的臉頰,泛着淡淡的粉色。
有門把手轉動的聲音響起,沒有敲門就這麽直接進來的只可能是喻珩,寧安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仰起頭看向門口,刻意拖長了的聲音裏滿是揶揄:“叔叔,你回來……”
自從看見了昨天火鍋店那個被吓到了的服務員之後,寧安就越來越喜歡管喻珩叫“叔叔”,似乎對于“敗壞喻珩的形象”這件事很是樂此不疲,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哽在了喉嚨口——進來的人并不是喻珩,而是一個女人。
老實說這姑娘長得确實挺漂亮的,五官姣好、妝容得體,衣着和氣質一看就是那種溫溫柔柔、嬌嬌怯怯的軟妹子,看上去大約是二十六七的模樣,眉宇間還讓寧安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只是這第一眼,寧安就直覺地不喜歡她——進來前連門都不敲,長得漂亮就可以沒有禮貌了嗎?她才不是因為人姑娘比自己溫柔成熟所以才嫉妒呢!
“找喻珩嗎?他開會去了,”寧安不動聲色地把對方打量了一遍,握着手機起了身,“你是?”
“我叫邵媛,是邵玘的堂妹,也是……他和喻珩的學妹,”門口的女人臉色微紅,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卻絲毫沒有半點猶豫和客氣地反手關上門走了進來,“你是……喻珩的侄女吧。”
疑問的句式,語氣卻偏偏帶着肯定。她記得堂哥以前說過,喻珩的大哥家有個女兒,算算時間,現在也确實差不多是該在念高中了,再加上她進來的時候對面的小姑娘喊的就是“叔叔”,應該是沒有錯的了。
原來是邵玘的堂妹,難怪覺得眼熟,這姑娘和邵玘那個騷-包-男長得倒确實很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學妹啊?”寧安有意無意地重複了一遍這個稱呼,意味不明的語氣和喻珩像了個十足——如果真的只是學妹,臉紅什麽?
一定有問題!寧安心裏警鈴大作,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默認了邵媛的話——她第一次開始讨厭起自己這太過顯嫩的長相和氣質、讨厭起“侄女和叔叔”這種關系,但……冷靜一下的話,倒也未必不好,至少,如果這妹子一進來就看見一個明顯和喻珩“關系匪淺”的女人,事情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而現在……她至少還是能做些什麽的,比如說——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得不說寧安的長相欺騙性确實相當強,很顯然邵媛完全沒有懷疑“小侄女”的身份,聽見她那一聲似乎是無意識的“學妹啊?”,臉上的粉色頓時又加深了些,揚起了一個溫柔和藹的笑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着眼前的小姑娘“解釋”:
“學長他……和我哥哥感情很好,對我也很照顧,我剛回國,就想來看看他們。”
原來是之前還在國外,難怪婚禮上沒見過這妹子、她也不認得自己就是喻珩的老婆。工科生的邏輯和分析能力從來都是相當不錯的,寧安的腦子轉得飛快,順便又給邵玘記上了重重的一筆,這才點點頭應了一聲,把話接了下去:
“他居然會照顧人?他在家的時候整天都冷冷淡淡的,我有時候看了都覺得滲得慌……”
這倒也不算是信口胡說,完完全全就是喻馨的原話——她以前偶爾也會有這種想法來着,一直到結了婚、看到了那麽流氓、不要臉的喻珩,這才算是徹底抹滅了這個印象。
“沒有的事!”邵媛一聽,立時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趕緊給男人“洗白”,“學長雖然話不多,但人很好的,以前學生會工作還有其他一些事上都幫了我很多……”
他人很好、很會照顧人,這一點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還用得着你一個“學妹”來說?寧安越聽越覺得心情暴躁,拼命地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冷靜,深吸一口氣,把手機屏幕向下扣到桌上,然後笑了笑,似乎是不經意間問了句:“你是……喜歡他嗎?”
邵媛一驚,但眼裏卻分明并沒有意外,紅着臉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
這是報應吧一定是吧?自己之前喜歡學長,現在就來了個喜歡喻珩的“學妹”,雖然早就已經猜到了,但真的看到了這人承認,寧安還是氣得牙癢癢,一口氣差點上不來,低了頭掩去自己的神色,聲音似乎是有些驚詫和苦惱:
“可是,他已經結婚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放心,這絕對不是女配,只是一個路人甲而已!!!推動一下感情什麽的- -絕對不虐不糾結,喻酥酥也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
小寧子的腹黑其實完全不比喻酥酥差多少的!
今天下午有考試,所以更得晚了點,考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QAQ
PS:最近後臺的評論界面似乎正在升級,評論回複不了,等到好了之後一定全部一起回複~
☆、解釋
邵媛聞言,臉色頓時就是一白,卻還是強忍着點了點頭:“我……知道,堂哥告訴過我了。”
寧安沉默,沒有接話。如果說剛才她聽見邵媛說喜歡喻珩的時候心情雖然暴躁,但事實上也只是煩躁而已,并沒有怪她的意思,說到底,喜歡一個人是并沒有錯的,她只當是邵媛剛回國、還不知道喻珩已經結婚了的事,那麽現在,聽見對面的人明知喻珩已經結婚還光明正大地說喜歡他,寧安就真的動氣了——
再喜歡,也總該有個底線,已婚的男人是你能肖想的麽?!
寧安這邊的低氣壓越來越嚴重,邵媛卻似乎渾然不覺,看着眼前沉默不語的小姑娘,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有忍住,再次開了口:
“我聽說……他結婚是因為家裏長輩催得太緊了,所以不得已才娶了他父親朋友家的女兒?那個女孩子是不是學工科的?學長他工作忙,也沒個人好好照顧他……我、我只是很擔心他過得好不好。”
這話算是什麽意思?寧安垂着眼簾,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手機——問她是不是學工科的,又說沒人照顧喻珩,言下之意,就是工科生都是糙漢子、比不上你溫溫柔柔會照顧人是吧?還有“不得已”才娶她……對着喻珩的家人、而且還是“小輩”說這些,也不知道是真的“沒想那麽多”還是有意想要“拉攏盟友”?
寧安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裏的暴躁,擡眼看了看神情越發羞澀的邵媛,忽然問:“這些,是他告訴你的?”
——她要是敢說是,今天晚上她就把喻珩掃地出門!
“沒,以學長的脾氣怎麽會說這些,”邵媛搖頭,“我只是猜想……”
原來是腦補,真是好極了!寧安的手指劃過手機屏幕,彎腰拎起了放在沙發上的書包背到肩上,然後對着邵媛揚起一個笑來:
“‘叔叔’家裏的事,具體我也不清楚,等他開完會回來你可以直接問他,有同學臨時喊我吃飯,我就先走了,”寧安走到門口,伸手握上門把手,頓了頓,回過頭,笑意更深,“‘阿姨’再見!”
說完,再也沒有看那個因為自己一聲“阿姨”而渾身僵住的邵媛,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你不是喜歡我“叔叔”麽?阿姨和叔叔最配了!哼!
……
喻珩今天手頭的工作不少,饒是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工作強度,一天下來也還是覺得稍有些吃不消,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結婚之後的這段日子過得實在太過惬意了些,以至于整個人好像都倦怠了不少。不過累歸累,才一完成工作,還來不及喘口氣歇一歇,他就已經關門下班、開了車往家裏趕——秘書說今天中午寧安來過了,可他開完會回去,在辦公室裏卻只看見了邵媛,又聽邵媛說自己的“侄女”剛走,頓時就把整件事猜了個大概,幾句話打發走了邵媛後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沒有打電話給寧安——雖然他并沒有什麽心虛的地方,但誰知道她們今天互相說了些什麽?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比較好,而且其實……他也很想知道,他的小姑娘會怎麽處理這件事,她會吃醋嗎?
喻珩到家的時候寧安正抱着筆記本窩在沙發上看電影,見他開門進來,擡眼看了看他,就放下了筆記本和耳機,起身一邊喊他一邊往廚房走:
“回來啦?那吃飯吧。”
喻珩點頭應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她的表情——平靜淡定,和平時完全一樣,好像今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麽,喻珩就是敢肯定她現在心情不好,忍不住挑了挑眉,坐到了桌前,然後看着寧安把菜和飯端上了桌。
糖醋黃魚、糖醋排骨、醋溜白菜、酸辣湯……喻珩拿着筷子每樣嘗了一口,然後終于微微皺了眉,雖然味道不錯,但……“怎麽都是酸的?”
“哦,”寧安捧着碗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地夾了片白菜放進嘴裏,不緊不慢地嚼着,“沒什麽,就是今天突然想吃酸的了。”
喻珩一怔,視線随即下滑,落到了她的小腹上:“有了?”
“我‘親戚’前天剛走。”寧安翻了個白眼,看着一瞬間失望了下來的男人,別開視線輕輕地哼了一聲,餘光瞥見男人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寧安一皺眉,趕在他說話前面無表情地開口:
“吃飯。”
喻珩的手頓了頓,看着對面渾身纏繞着低氣壓的小姑娘,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卻是乖乖夾了一塊排骨放到碗裏,低頭安分地吃飯——真是好酸啊,滿屋子都是醋味,但是……偶爾吃一次的話,味道其實也很不錯不是嗎?
寧安心情不好,這頓飯吃得是難得的安靜,寧安吃完飯就擱下了碗筷一個人回了房間,喻珩識相地主動收拾了桌子順便洗碗,一切拾掇完之後回到樓上卧室,就看見小姑娘已經沖過了澡,又穿着自己的衣服一個人窩在床上玩手機。喻珩挑了挑眉,在她身邊坐下,伸了手剛要去摟她,小姑娘動作飛快地往旁邊一滾、頓時讓他抱了個空,緊接着就是她的手機被甩了過來,喻珩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剛要說話,手機的聲音卻是先一步響起:
“你……是喜歡他嗎?”寧安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這句話并沒有得到回答,寧安卻也沒有催,喻珩猜測對方大概是做了什麽點頭之類的動作,因為寧安的下一句話就是:“可是,他已經結婚了啊!”
聽了沒頭沒腦的兩句話,喻珩反倒是一下子恍然大悟——感情這姑娘是把整段對話都錄下來找自己對質來了?上次還說自己錄音是變态呢,現在學得倒是比誰都快……
喻珩心裏好笑,反倒是不急着說話了,就這麽坐着安靜地聽着錄音,一直到最後寧安那句“阿姨再見”後聲音戛然而止,這才終于忍不住搖頭笑出了聲來——他的小姑娘,真是好厲害好能幹!
“笑什麽笑!”寧安皺着眉狠狠地瞪他,“喻珩我告訴你,你要是解釋不清楚,就給我去書房睡地板!什麽時候說清楚了再回來!”
現在居然連睡書房這招都學會了,看來是越來越有當別人老婆的自覺了!喻珩只覺得小姑娘吃着醋張牙舞爪“逼供”的樣子格外可愛,忍不住再次伸了手——
“幹什麽幹什麽?”寧安嫌棄地用力拍開他的手,“沒說清楚前少動手動腳的!”
“那說清楚了之後是不是就可以動手動腳了?”喻珩輕松地制住她掙紮的動作,一把撈起來扣進懷裏,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結果小姑娘這回大概是真的氣着了,頭一偏,張嘴就咬住了他的手指,喻珩無奈,也不生氣,就這麽任由她“折磨”自己的手指,一邊用下巴蹭着她的發頂:
“我和她真的沒什麽,只是普通的校友關系罷了,但她畢竟是邵玘的妹妹,以前就順手幫過她那麽一兩次,然後就沒有其他的了。”
邵媛的心思他倒也不是不知道,但她沒直說,他顧及着邵玘的關系,也不好貿然開口,只能刻意疏遠她、又提醒了邵玘以後如非必要還是不要再同時叫上他們——事實上他們本來也沒有多少交集,邵媛大一那會兒他都大四了,除了邵玘之外,兩人根本就沒什麽接觸,再加上畢業後他就搬來了N市,而邵家雖然就在N市,但邵媛畢業後就出了國,他們之間就更加沒有聯系過了,時間一長,他都快要把這人給忘了。
他以前對邵媛的印象還只是不鹹不淡的“好友的妹妹”,但今天這麽一看……實在是也忍不住想要皺眉——對于一個已婚男人,不止不避嫌,反而還當着他“家人”的面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邵玘還真是養了個好妹妹!
因為堂妹回國而難得回家吃晚飯的邵玘頓時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莫名地覺得膝蓋有些疼。
“真的什麽都沒有?”寧安斜斜地看了一眼喻珩,放開他的手指,嫌棄地撇了撇嘴,“嗯?”
最後那一個“嗯”字,尾音上挑,滿滿的都是威脅的意味,喻珩聽着莫名地覺得有些耳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那語調竟是像極了自己“惡意威脅”她的時候。
她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染上了自己的習慣——這個認知頓時讓男人的心情更加愉悅,勾了勾嘴角把人摟得更緊:“嗯,真的。我一會兒就給邵玘打電話,讓他轉告他妹妹,我很愛喻太太,喻太太也把我照顧得很好,好不好?”
寧安挑眉,在他懷裏翻了個身,雙手撐在他的胸口,上上下下把男人整個打量了一遍,然後視線在男人的脖子上頓了頓,低頭、張嘴——
猝不及防的男人下意識地倒抽了一口涼氣,伸手摸着脖子上兩排整齊的牙印,又看了看懷裏正仰着腦袋得意洋洋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嘆氣:“這算是懲罰還是獎勵?”
“都不是,”寧安搖頭,笑盈盈地又湊上去吻了吻自己留下的牙印,引得男人的呼吸聲瞬間粗重了幾分,然後才晃着小腦袋得意地解釋,“做個記號,讓別人都知道你可是有主的,少打我男人的主意!”
“我男人”三個字,簡直是擲地有聲、霸氣側漏,饒是喻珩乍一聽見,也不免有一瞬間的失神——以前怎沒就發現,這姑娘原來還是個小醋壇子呢?但……喻珩的眸色一瞬間黯了下來,微一用力就翻了個身把人壓到身下,低頭重重地吻了上去:
“嗯,我是你的。”
領地意識強才好——我是你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