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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身孕

小皇帝朱儆跟琉璃乍然看見這樣令人驚異的一幕,兩個人的反應也各不相同。

朱儆呆站在旁邊,他畢竟是小孩子,一時不知還要說些什麽好。

琉璃愣了愣,然後忙往嚴太妃的身邊奔了過去。

她趕到跟前兒俯身半跪,小心翼翼地扶住嚴雪:“你怎麽了?”

垂頭的時候已經看見了嚴雪手臂上的傷,因為正在愈合期,又上了鹿血膏,看起來越發駭人。琉璃問出這句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見了琉璃的舉動,小皇帝才反應過來,忙也随着跑到跟前,看看地上的嚴雪,又看看範垣,頓足叫道:“少傅!”

範垣從兩人突然來到之時,就一直立在旁邊沒動,卻只看着琉璃而已。

待見琉璃跑了過來,朱儆又叫自己,範垣才行禮道:“皇上。”

朱儆看着嚴雪淚痕滿面的樣子,在他的印象中嚴太妃向來是個淡然文雅的人,從不曾看她如此狼狽的樣子。又因之前在琉璃那裏聽了許多嚴太妃的好話,所以更加格外的敬愛,如今見嚴雪如此凄慘,又想到方才隐約聽見的話,便道:“這裏發生了何事!難道少傅不知道太妃身上有傷麽??”

範垣不答。

兩個人對峙的時候,旁邊琉璃正扶住了嚴雪。嚴雪好不容易将目光從範垣身上收回,待看見是琉璃扶着自己的時候,嚴雪微微一愣,繼而奮力将她推開,咬牙道:“滾!”

只是她畢竟是傷中,力氣微弱,但琉璃仍是冷不防地給推的幾乎往後跌倒,還是範垣上前一步,将她從後面攬住了。

琉璃本來正不知所措,疑心自己是不是弄疼了嚴雪。

不料嚴太妃見範垣着急上來護着琉璃,心中越發是冷怒傷痛之極了。

嚴雪伏底身子,低低笑了兩聲,絕望了似的,喃喃自語道:“我如今才明白……我也不必承你的情,你們的情,我的命就在這裏,索性拿了去,等我去了底下,就問問她,這到底可笑不可笑!”

嚴雪的力氣已經耗盡,聲音十分微弱,斷斷續續。

琉璃聽在耳中,卻是大半不懂的,朱儆一則沒聽清楚,就算聽清楚也是一無所知的。

只有範垣才明白她話中的真實意思。

朱儆茫然,本能地以為是範垣欺負了嚴太妃,還要再問,琉璃已經又上前扶住了嚴雪,原來嚴雪說了這句後,竟閉了雙眼昏死過去。

朱儆見狀忙改口,往外大叫傳太醫,自己也上前湊近了問道:“太妃這是怎麽了?”

琉璃見她的傷不知怎麽有些綻裂,心驚肉跳,早把嚴雪方才針對自己的一節忘了,又怕給朱儆看見了不受用,就忙捂住他的眼,又道:“皇上別看,待會再上點藥就好了。”

朱儆愣了愣,禁不住看向琉璃,卻見她跟自己溫柔地對視一眼,便又去端詳嚴太妃去了。

嚴雪雖然昏迷,可人還在地上,琉璃回頭對範垣道:“四爺。”

範垣站在朱儆身後,聽琉璃喚自己,便看過來,琉璃道:“地上涼……把太妃抱到榻上才好。”

範垣上前一步,卻又停下來,回頭叫了嚴雪身邊的侍候嬷嬷。

琉璃本是想他幫手,誰知他竟如此,只得罷了,那孔嬷嬷又叫了個宮女幫手,好歹把嚴雪扶到了榻上。

這會兒太醫也匆匆趕來,琉璃便後退了幾步,問旁邊的範垣道:“剛才是怎麽了?”

範垣見他們來的那樣快,心裏猜到他們或許聽見了嚴雪那些話了。何況嚴雪方才半是昏迷之中又喃喃了那幾句。

可這會兒人多眼雜,小皇帝又在跟前兒,範垣低聲道:“回去跟你說。”

琉璃便不再問了,正那邊太醫給嚴雪診過,又上了藥,又叮囑不能亂動等,除此之外倒是沒有其他的妨礙。

朱儆也松了口氣,便呵斥太醫跟孔嬷嬷道:“你們務必打起精神來,好生照看着太妃,如果有什麽閃失,朕絕不輕饒!”

大家忙跪地領命。

朱儆轉身,看一眼範垣:“少傅随我來。”

說着,負着雙手往外就走。

範垣只得跟随,琉璃倒是想留下來照看嚴雪,不料範垣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對她使了個眼色,竟是示意她跟着離開,琉璃雖然擔心嚴雪,卻也不敢違背範垣的意思,只好忐忑不安地跟上。

三人一起出了黛煙宮,往景泰殿而回的時候,卻碰見了陳沖,陳太監的臉色不大好,一看朱儆跟範垣,忙上來迎着。

朱儆道:“朕叫了你半天,你怎麽才來?”

陳沖瞥一眼範垣,又低頭陪笑道:“奴婢方才有事去了內務司一趟,請皇上恕罪。”

範垣先前叫他跟自己一起去黛煙宮,陳沖那會兒還說朱儆着急找他……現在怎麽又說去什麽內務司?範垣不由也看向陳沖。

朱儆因心裏有些煩亂,也沒計較,便一起回到了景泰殿。

才落座,小皇帝擰眉肅然問道:“少傅,你跟朕說實話,剛才在黛煙宮裏,到底是怎麽樣!”

範垣在路上早有盤算,當即回答道:“想必皇上已經有所耳聞,前兒把嚴太妃身邊一個宮女拿下了,因那人跟……之前的那件風波有關,太妃娘娘舍不得,執意要我放人,所以起了争執。”

這話合情合理,朱儆皺眉道:“但太妃傷的那樣重,你就算不肯答應,也不至于把她激成那樣?若是有個什麽好歹,可怎麽辦?”

範垣道:“是臣說話中有失分寸。”

朱儆頓了頓,又問道:“可是先前朕怎麽聽太妃說什麽‘連她都能絕情’,什麽‘一輩子’之類的話,是怎麽樣?那個‘她’又說的是誰?又怎麽提到一輩子?”

範垣停了一瞬,才淡淡然回答道:“太妃跟那宮女挽緒的感情很好,所以恨極了我,求情不成,說了幾句怨念的話罷了。皇上不必在意。”

朱儆因為聽得并不算太真切,想了想,倒也能說得通,便問:“那太妃怎會跌在地上?是你推到她的?”

範垣淡然道:“是太妃情急之下自己跌倒,臣連靠近太妃都不敢,何況動手推搡之類的。”

朱儆撫着額頭,老氣橫秋地嘆了口氣。

陳沖因不知道那邊發生什麽,方才聽兩人對話,頗為驚愕,此刻便小心問道:“太妃娘娘怎麽了?”

朱儆道:“還不是因為那個宮女?對了,你既然才去了內務司,那宮女究竟真的有罪?如果罪不至死,那就仍把她放回去留在太妃身邊吧。”

陳沖道:“這……”又看一眼範垣,低頭道:“回皇上,還差最後一層才能定論呢,現在卻不大适合放人。”

朱儆忖度了會兒,想起方才嚴雪的慘狀,嘆氣道:“母後先前在的時候,每每叮囑朕,叫我要好生孝順太妃,偏她又受了傷,在這個關口上又捉了她的心腹人,像什麽話,既然還不能放人,那放她回去看一看太妃總是好的。”當即竟不容分說,就此決定了。

範垣雖聽見,竟也沒有出言反駁,陳沖見狀便也從命,朱儆又催着他快去辦,不得延誤。

陳沖只好親自去料理此事,範垣本要帶了琉璃去,卻見陳沖往外走的時候向自己使了個眼風,只得也借故先行告辭。

朱儆也巴不得他走開,等範垣去後,朱儆看着沉默的琉璃,想着在黛煙宮裏琉璃那樣顧惜嚴太妃的舉動,不禁說道:“純兒,可見你的人好。”

琉璃正在出神,聽朱儆如此說,一時茫然。

朱儆道:“你跟太妃并不相識,又沒什麽交情,還顧念着要去探望她,且還那麽照料太妃,實在是難得。”

琉璃低頭:“太妃是個好人。”

“我母後也曾這麽說,”朱儆笑了笑,拉住她的手:“你的臉色不大好,是怎麽了?因為方才的事吓到了?”

琉璃忙打起精神,卻聽外頭小太監道:“鄭侍郎到。”

***

且說範垣借故離開景泰殿,果然見陳沖立在左手側的廊檐下,顯然是在等他。

範垣走到跟前,陳沖先問道:“真的要放挽緒回黛煙宮麽?”

“皇上已經開口,就照辦罷了,何況她始終不肯招認毒是從何處得來的,這次放她回去,多派些人看着。”

陳沖這才明白他的用意,忙道:“我明白了。”

兩人且走且說,範垣又問道:“先前你去哪裏了?”

陳沖等他出來,本正是要說這件事,聽範垣問,便面露苦笑:“您再想不到的。”

範垣早懷疑他并不是去內務司,聽如此回答,略一思忖,便道:“可是去普度殿?”

陳沖微怔:“是有人跟四爺說了?”

普度殿,正是廢後鄭氏修行的地方,原本并不叫這個名字,後來才改了。

範垣搖頭。當然不必有人告訴他,之前早朝上的異動,以及鄭氏曾去黛煙宮探望過嚴雪……這個銘感的時候,陳沖賭他“再想不到”,答案簡直呼之欲出。

先前陳沖叫範垣去黛煙宮,自己本事要去景泰殿的,半路卻給人攔下。

陳沖一看那人,正是先前伺候過鄭皇後的貼身老嬷嬷,正猜測她突然出現是何事,那老嬷嬷滿面含笑道:“娘娘想見公公,勞煩賞臉,陪我走一趟吧?”

雖然鄭氏早就是“平民”的身份,可畢竟曾是皇後之尊,而且當初陳沖伺候先帝,也是常常照面的,鄭氏對待陳沖卻也不薄。

陳沖是個顧念救恩的人,當即随着嬷嬷去了普度殿。

陳沖見了舊主,依舊行禮,鄭氏道:“公公不必客氣,我早已經是庶人,當不起。”

陳沖道:“娘娘說哪裏話,一日為主,終身是主。”

鄭氏微微一笑:“阿彌陀佛,你還是這樣,記得先帝在的時候,常常說你敦厚可靠,果然日久才見人心,真金終不怕火。”

陳沖只陪笑:“不知娘娘喚奴才來有何事吩咐?”

鄭氏先問了幾句小皇帝近來的情形等,突然提起了嚴太妃的事,因說道:“你大概也聽說了,我去探望過太妃,我看她的情形竟很不好……阿彌陀佛,這也是她的一宗劫難,過了就好了。”

陳沖只得點頭,鄭氏又道:“先帝的姬妾等,之前從端王府出來的人,算起來,在宮裏只有我,嚴太妃,以及去了的先皇太後了,如今太後也去了,只剩下了我跟太妃兩個,我雖然一心向佛,但聽到她遭難,又親眼見了那種慘狀,仍是于心不忍。”

陳沖小心說道:“是,娘娘畢竟是慈悲的菩薩心腸。”

鄭氏嘆了口氣:“你說的很對,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又何必要親自去探望她,又何必把你叫來多這個嘴呢,按理說世俗的事情都已經跟我無關了。”

陳沖道:“娘娘哪裏是多嘴,只是教訓我們些為人處世的道理罷了,都是金口玉言,聽着還來不及呢。”

“你不必奉承,”鄭氏微微一笑,道:“我還沒有說呢。早在太妃出事的時候,我就有所預感,不住地心慌,如今果然應了我的預感,其實我的意思是,太妃如今遭劫,這難關可大可小,我們當相助太妃過了這一關才是。我聽說內務司如今拿住了她的宮女挽緒,我想那挽緒也算是陪了她這麽多年的了,最知冷知熱手腳伶俐,如果這時候沒了她在太妃身邊,如何了得,如何能讓她安心養傷?不如就把挽緒放了回去,不要火上澆油雪上加霜的了。橫豎,一切都為了太妃快些好起來罷了。”

陳沖正愕然猶豫,鄭氏又道:“是了,還有那個叫趙添的小太監,我聽說皇上很喜歡他,連日裏因不見了他正鬧的不消停,若是查明無礙,不如也将那人一并放了吧。”

陳沖道:“這件事,其實是內閣範大人的意思……如果要放人,倒也要回禀他才好。”

鄭氏肅然道:“這都是內宮的事,又跟內閣首輔有什麽關系?首輔負責的只是外頭的朝政大事罷了。陳沖,你可不要一味地總奉承着首輔,忘了自己的本分。”

陳沖忙跪地:“奴才不敢。”

鄭氏道:“我是苦口婆心的勸說,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太妃好,為了皇上好,你若是以為我是責怪你或者誰,那就大錯了。如今後宮無主,更要安穩和平才是,誰知太妃竟出了這件事,當務之急自然是要快些把這個晦氣過了,免得把皇上也都連累了,陳沖,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陳沖哪裏敢說不明白,只得唯唯答應而已。

範垣聽了陳沖的話,道:“既然如此,就也順着她的意思行事罷了。”

陳沖道:“您覺着,娘娘此舉是為了什麽?”陳沖當然不會單純的以為,鄭氏叫自己去只是為了這兩件看似無關緊要的“小事”。

範垣不言語,只是看着他。

四目相對,半晌,陳沖轉頭看看天色,瑟縮着肩膀道:“這風越發冷了,我總覺着最近仿佛有些要變天似的,首輔大人可也要記得随時添衣才好。”

***

範垣跟陳沖分別之後,默然尋思片刻,便回去面聖,想要順勢帶琉璃出宮。

不料到了景泰殿,卻聽門口小太監說,吏部的鄭侍郎也在。

範垣聽見鄭宰思也在,不知為何心裏竟生出一種隐隐約約的不安。

進了殿中,果然見鄭宰思長身站裏,正在誇誇其談着什麽,朱儆坐在桌後,琉璃坐在他的身旁,兩個人都目不轉睛地望着鄭侍郎。

範垣心中的不快一重重加深,上前行禮,也不耐煩再做表面文章,直接說道:“皇上,內人進宮時候不短,也是時候該出宮了,何況有她在此,皇上也無法安心讀書。”

朱儆本正聽得津津有味,偏範垣此刻來打斷,當即道:“不妨事,有純兒在,朕聽得更專心些呢。少傅不必擔心,你自去辦你的事吧。稍後朕會派人送純兒回去的。”

範垣被拒絕,臉色不大好。

鄭宰思偏說笑道:“大人也太愛護夫人了,好不容易進宮一趟,來了這會兒就緊着要走,大人放心,皇上偏寵夫人的很呢,而且書也讀的很好,您放心就是了。”

範垣看向琉璃,本是想讓她自己說,誰知琉璃跟他目光微微一對後,便又轉開去了。

朱儆道:“少傅還有別的事麽?”

範垣垂下眼皮,告退而出。

這日,直到黃昏時候,琉璃才給宮中的馬車送回了溫家。

當夜,琉璃同溫姨媽又說了會兒話,心上困倦,便辭了回房休息。

又因養謙人在翰林院當值,并不回來,外頭也早早地閉了門。

且說琉璃自在房中,盥漱之後,卻偏偏沒了睡意。

她心想着白天在宮裏的所見所感……翻來覆去,身體已經勞累,心神也是疲乏的很了,可偏偏有一個詭奇的念想,執念般不住地鑽出來,更不許她安生入睡。

耳聽得外頭隐隐地梆子敲了三更,北風也随着漸漸大了,一陣陣撲在窗上,仿佛要随時的破窗而入。

琉璃一個人窩在被子裏,也不知屋子裏的火爐是熄滅了還是如何,從裏到外陣陣的冷。

外間小桃早就睡了,隐隐地聽見她極響亮的鼾聲。琉璃本是想叫她起來給自己倒杯水的,聽她睡得這樣香甜,倒也罷了。

少不得自己從被窩裏鑽出來,雙腳才落地,便又是一股透心的涼意,忙披了衣裳趿拉了鞋,開了棉罩竹籠,取了銅壺出來倒了杯水。

外頭的風雖大,月亮卻極好似的,照的窗紙上一片雪亮。

琉璃把桌上的燈剔亮了些,坐在桌邊兒喝了兩口溫水,勉強壓下心中的煩躁之意,又聽那風聲裏仿佛有虎嘯似的,心中竟無端有些凄惶。

卻不知今夜範垣是在內閣,還是範府,但……他倒是跟無事人一般。

琉璃喝了半杯水,只覺得身上越發冷了,忙把杯子擱下,才要回床上睡了,突然聽到細微的敲門聲。

琉璃一怔,起初以為是聽錯了,可過了片刻,又輕輕響了兩聲。

她本猜不到這會兒還會有誰來,正要叫醒小桃去看看,然而聽着那篤定的叩響,突然心念一轉。

當下也不去叫人,自己走到門口,悄聲問道:“是誰?”

外間說:“是我。”正是範垣的聲音。

琉璃聽了這聲音,想也不想,忙裏頭的門闩抽了。

門扇開時,一陣風随着湧了進來,裏頭的油燈随着一搖,旋即便熄滅了。

琉璃忙着回身避風的瞬間,範垣已經邁步進來,他回身重新将門關了,見琉璃立在身邊,便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琉璃本要叫他放自己下來,卻在這時,小桃仿佛察覺有風吹的冷,便翻了個身,吓得琉璃就堵住嘴不言語了。

範垣将她抱到裏間,已經察覺她穿着裏衣,且只披着一件薄襖子,便摸索着道:“怎麽穿的這樣單薄就下了地?這麽晚了,還沒睡?”

他從外頭來,身上冷的像是才從冰窟裏出來似的,琉璃越發縮成一團,恨不得重把自己裹到被子裏去:“你、你怎麽這麽晚來、來了?”

範垣拉了一床被褥将她圍住,自己脫了大氅,外裳,又去借着水洗了手臉才又回來。

也并不點燈,只仗着明亮的月光,又看見桌上有琉璃喝剩下的半盞茶,就拿起來一飲而盡。

琉璃縮成一個粽子模樣,看着他在跟前兒走來走去,起初不吱聲,只管看着。

等看範垣喝了冷茶,才忙道:“別喝那個,留神肚子疼。”又掀開被子,說:“我給你倒新的。”

範垣早喝光了,把杯子放下,回到榻邊将她一把擁住:“你別動,方才勞你開門,怕是給風吹着了,別再出來折騰。”

月色之中,他鮮明的五官隐約可見,鳳眸裏的光芒也顯得格外溫柔。

琉璃竟不敢再看,慢慢低下頭:“你還沒說,你怎麽這會兒來了呢。”

範垣道:“我本來是想回府的,只是……放心不下你。”

“我好好的,有什麽放心不下的?”

範垣在她半溫半冷的小臉上親了一下:“真的好好的?既然好好的,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

琉璃聽他說中症結,轉開頭不看他。

沉默中,過窗的風聲越急,呼呼作響,像是誰煩躁不安的心聲。

琉璃終于忍不住,便說道:“你為什麽沒有把府裏得了那毒點心的事告訴皇上,反說是太妃有事?”

範垣眨了眨眼:“你不知道?”卻不等琉璃回答,複緩緩說道:“我當然是為了範家着想。如果是承認宮裏的人下毒,且找到了黑手,倒也罷了,如果是府裏的人行事,在禦賜之物上動手腳,皇上自然不會很滿意聽見這種傳聞。”

琉璃又問:“那麽,太妃身邊的宮女,真的就是下毒的人?”

範垣道:“有這種懷疑。”

“只是懷疑怎麽就把人捉了去呢?這也太冒失了,太妃現在又傷的那樣,怎麽好這麽對待她?”

範垣聽着琉璃的質問,想到今日在黛煙宮裏她本能上前護着嚴雪的舉止……心中一陣酸澀。

他把中毒的事按在嚴雪身上,原因并不是像他方才回答琉璃的。

同樣,他也沒有辦法把嚴雪下毒的事告訴琉璃。

他雖然苦心孤詣地安排了嚴雪入王府保護琉璃,嚴雪風塵出身,眼神銳利,心思缜密不在他之下,對付這些後宅內的陰私自然是綽綽有餘,可謂最佳人選。

她也的确做的很好,行事密不透風,有好幾次,琉璃都有驚無險的度過。

可雖然琉璃不知道嚴雪是他的棋子,但天性本能,讓她始終對嚴雪心存感激,甚至也教育朱儆要好生對待孝順太妃。

範垣無話回答,只好說道:“陳公公先前已經送了那宮女回去了。”

琉璃略微寬心,同時又道:“我想這件事一定是哪裏有什麽誤會,太妃是極好的人,她身邊的也絕不會是那種窮兇極惡的,何況我跟他們無冤無仇,幹什麽要下毒?”

黑暗中,範垣望着琉璃:“好了,不要再提這個了。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想跟我說呢?”

懷中,琉璃的身體仿佛僵了僵,然後她小聲地問道:“師兄……今兒我跟儆兒去黛煙宮的時候,聽見、聽見太妃說那些話……”

範垣屏息只聽她說。琉璃道:“太妃所說的‘她’……是誰?”

這話朱儆也是問過的,範垣本已回答,琉璃當然也聽見了,但現在她卻又問起來。

範垣道:“不錯,‘她’,就是你。”

琉璃咽了一口唾沫:“那、那太妃說捂不熱,又是……”

“你不用在意那些,她不過是因為挽緒被內務司關押,才有些神智恍惚罷了。”

琉璃凝視着範垣,卻不說話。

範垣道:“你還冷不冷了?”

琉璃道:“冷。”

“那我們安歇可好?放心,我做你的暖爐,一會兒就熱了。”

範垣抱着琉璃,緩緩躺倒,果然,最初的冷意散去,他的身體暖意融融,比爐火更加令人受用,讓體質偏寒的琉璃幾乎無法抗拒。

琉璃貪戀般靠在範垣胸口,卻終究忍不住問:“師兄,你為什麽瞞着我。”

“我哪裏瞞着你?”

“你跟太妃,原先就認識的,對不對?”

過了會兒,範垣才淡淡道:“是不是鄭宰思告訴你的。”

“是。”琉璃也沒有否認。

白天在宮中,範垣同陳沖離開之後,鄭宰思便來面聖。

趁着小皇帝前去更衣的功夫,鄭宰思對琉璃道:“好久不見了,純兒……啊,不對,現在該叫你一聲範夫人了。”

琉璃因記得他上次那唐突之舉,便略帶警惕:“鄭侍郎好。”

鄭宰思搖頭嘆息道:“我可不好。”

琉璃知道他詭計多端的,如此裝模作樣,自己貿然去問的話只怕又落入他的圈套,于是雖然好奇,卻并不肯發問,只是看他一眼。

鄭宰思笑道:“虧得先前範府出事的時候,我還着急的了不得,只當你也受了波及呢,慌得我馬不停蹄奔到翰林院,催促你哥哥去範府查看情形,你還做夢呢。”

琉璃聽他提到這個,便說道:“多謝鄭侍郎惦記。”

鄭宰思道:“我可不稀罕這樣有口無心的謝。毫無誠意,有何意思。”

琉璃不睬,只管低下頭去,直到眼前出現鄭侍郎那宮紗厚底的官靴一角。

琉璃吃了一驚,才要後退,鄭宰思說道:“成了親,你卻比先前更出落了,可見範大人對你很好。”

這話輕薄,琉璃忍着不出聲。

鄭宰思對上她不悅的眼神,笑道:“這是幹什麽,難道當我是虎狼之輩不成?你放心就是了,上次你還沒嫁,我自然放肆些,如今你已經嫁為人婦,我難道還像是先前一樣不成?”

琉璃紅了臉,忙看看左右,才道:“鄭侍郎不要胡說。”

鄭宰思道:“我不胡說,你倒也跟我說句話才好。”

琉璃低聲道:“誰敢跟你說話,說不到三句,你就說歪到不知哪裏去了。”

鄭宰思笑道:“看樣子在純兒心中,我果然是個大壞蛋了……果然比不得範大人,向來的情深義重,只不過最近他有件事可做的不大地道啊。”

事關範垣,琉璃忙問:“你說的什麽事?”

鄭宰思道:“自然就是黛煙宮裏太妃的事。”

“我不懂。”

“範大人指使陳公公,把嚴太妃的貼身宮女挽緒給拿到內務司了,嚴刑拷打呢,太妃真是身心俱傷啊,怎麽說範大人跟她也是識于微時,若幹年的交情了,怎麽竟能毫不顧忌、也沒什麽直接證據的就動手?”

琉璃聽着前幾句,倒也罷了,聽到“識于微時,若幹年的交情”,瞬間懵了:“你說什麽話,四爺跟太妃哪裏有什麽交情了?”

鄭宰思噗嗤笑了:“你果然不知道呢?不過也是的,本來這件事知道的人就少,那你總該知道嚴太妃的出身吧?”

琉璃滿心狐疑,忙點點頭。

鄭宰思微微低頭,手遮在唇邊,略靠近琉璃耳畔,意味深長道:“其實在太妃流落風塵之前,就已經跟範大人認識了。”

琉璃聽了這一句,魂不附體。

她本能地覺着鄭宰思是弄錯了,只怕又是在胡說。然而……另一方面,心底竟奇異地有一種後知後覺的通透感,就仿佛擋在面前的一重厚紗給挑開。

***

此時,琉璃又問道:“你真的跟太妃早就認識?甚至……在跟我認識之前就認得她?”

範垣回答:“是。”

琉璃的心陡然一涼:“可、可我為什麽一點也不知道,不對,你從來沒告訴過我,她、她也是……”

得了範垣的确認,今兒在黛煙宮裏聽見的嚴太妃所說的那些話,突然仿佛有了另一層奇怪的意思。

範垣撫過她的長發,輕聲道:“因為你不需要知道。”

琉璃推開他的手:“你到底還有什麽瞞着我的?”

範垣語塞。

從範垣的沉默中,琉璃也發現了他其實是在“默認”,默認他還有“什麽”的确在瞞着她。

心陡然大痛,琉璃立刻便要起身。

範垣卻把她一拽,重緊緊地抱入懷中:“師妹!”

心噗噗跳亂,琉璃亂亂地想了會兒:“你真的跟她早就認得,你、你們之間的交情,比跟我還要、還要……”

“還要什麽?”

“還要長久,還要深重……是不是?!”

“長久深重?”範垣似乎輕笑,“你又說到哪裏去了。”

琉璃道:“難道不是?今兒她說的那些話,明明跟你還有好些秘密,我卻絲毫不知,難道這還夠不上長久深重?”

範垣撫過這纖弱單薄的身體,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身體裏那顆心正在鼓噪亂跳,範垣知道琉璃在不安,至于她為什麽不安……

“你可知道,原先我借住的那個寺院裏,曾有個很照顧我的小沙彌?”

琉璃突然聽了這句,更加不懂:“我當然不知道。”又叫,“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并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只是想告訴你,那個小沙彌,現在正在兵部任職,但卻沒有人知道,他跟我曾有過交情,而且如今他也還是我的人。”

琉璃張口結舌,不知要說什麽好。

範垣又道:“那小沙彌如此,嚴雪……也是如此。我跟他們相識,都在你之前,你若說是長久深重,或許也稱得上這幾個字,但,別為了這點東西……白吃幹醋。”

琉璃先是愣怔,繼而身上發熱:“誰吃幹醋了?”

範垣道:“當然是你。其實說實話,你肯為了一個女子質問我,我心裏反而是喜歡的,如果不是怕你嘔悶在心裏把自己悶出病來,我才不跟你說這些呢,寧肯你多吃幾天醋。”

琉璃紅着臉道:“你別渾說,我只是、只是不舒服你瞞着我而已,什麽醋不醋的,不要自作多情。”

範垣在她唇上輕輕地親了一下:“要怎麽才能舒服?你告訴我?”

琉璃起初還當他是誠心誠意地問,很快咂摸出滋味,紅了臉。範垣又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掌心貼着那玲珑的腰線,微微一握。

琉璃才要縮首躲避,卻又想到一件事:“那麽,我懷着儆兒的那次,太妃正好把我帶離湖邊,也是她故意的了?”

半晌,範垣嘆了口氣:“好了,別去想那些了好不好?可知有些事,我寧肯你一世也不知道。”

次日因是休沐,範垣不必趕早上朝,只先去拜了溫姨媽,說明昨晚夤夜來的唐突一節。

溫姨媽向來寬仁,又因為越看他越覺着順眼,所以絲毫也不計較,反而擔心他夜間趕路被風吹了之類,着實撫慰了幾句。

只是範垣倒是泰然無事的,琉璃卻病倒了,想必是昨晚上給範垣開門,被風吹了的緣故。

起初她還不肯說,怕溫姨媽跟範垣又擔憂,想着多睡一會子就好了,誰知一睡就将到中午,竟覺着有些頭重腳輕起來。

範垣原先不來吵她,也正是想讓她多睡會兒,因此同姨媽說過話後就出府去了,及至中午回來,才知道已請了大夫過來。

範垣心知必然是昨晚上受了風寒,一時着忙,急往裏走去探望。

匆匆地進了卧房,卻見溫姨媽坐在床邊,拉着琉璃的手,低低地不知在說什麽,見他進門,擡頭的功夫,兩只眼睛竟是含着淚的。

範垣不免心驚起來,忙到跟前:“怎麽樣了?”

溫姨媽轉頭看他,張了張口,卻沒有說什麽,只紅着眼圈,默默地起身出去了。

範垣從沒有見過溫姨媽如此,一顆心突突亂跳,轉到床邊握緊琉璃的手:“是、是怎麽了?”

前所未有的,竟如此慌張不安。

琉璃擡眸看向範垣,她的神情卻更是古怪的很了,兩只眼睛卻也紅紅的,顯然是哭過。

範垣急得魂魄都要蹦出身體,只顧握緊她的手,連問也不敢問了。

半晌,才聽琉璃說道:“師、師兄……”

範垣極輕地“嗯”了聲,似乎怕聲音大了些,就會把她吹跑不見了。

琉璃才要說,又小小地咳嗽了聲:“大夫說、大夫說我……”

範垣大氣也不敢出,只一眼不眨地望着她,緊張,焦慮,恐懼,兩只眼睛隐隐發潮。

琉璃低下頭,蒼白的臉頰上浮現淡淡的暈紅:“說我懷了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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