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6. 無能狂怒人間屑 異瞳瘋批純血種
翌日
當第一縷晨光照進窗戶, 藍堂的美夢被稚嫩的女聲打破。
“醒醒。”
藍堂皺着眉翻身,置若罔聞。
“……喂,醒醒!”
他不耐煩地揮着手, 像驅趕惱人的蒼蠅。
“……”
愛麗絲見狀深吸口氣, 湊近他的耳畔大喊:
“産屋敷耀哉快~死~了!”
“什麽!”
藍堂猛地驚醒,湖藍的雙眸瞪如銅鈴。
映入眼簾的金發少女身穿大紅的洋裝, 神情間還有些惶惶不安。
“你剛才說什麽?産屋敷……”
少女抿着唇,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不等說話,“嗖—”的一聲。
藍堂英翻身下床,以最快速度朝産屋敷的房間跑去,他過于焦急甚至沒有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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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踏踢踏—
他的身後, 少女眼中滑過一絲狡黠的笑意,若無其事提步跟上。
入秋漸涼,地板的寒意滲進腳底, 讓藍堂不住打個寒顫的同時驅散朦胧的睡意。
思索間, 他已經站在耀哉房間門口,伸手擰動門把。
門反鎖了。
模糊的記憶如潮水回溯,藍堂突然想起, 他昨晚好像無緣無故昏倒了?
難道産屋敷真的命懸一線,或者遭遇了不測?
藍堂神色驟變, 用力拍打門板:
“産屋敷你沒事吧?”他扯開嗓子大喊。
耀哉和森鷗外同時被這陣撕心裂肺的喊叫驚醒。
焦?
糖?
獨?
家?
整?
理? “吸血鬼不應該晝伏夜出嗎?”
森的下巴擱在耀哉肩窩不滿地嘟囔,一夜過去,男人的手仍舊如烙鐵箍在他的腰間,紋絲不動。
“……放開我。”
不僅如此,耀哉感覺背後正被某些物體硌着, 害他一動也不敢動。
森鷗外卻察覺他的異狀,壓低聲音逗弄:
“緊張什麽, 被捉奸在床不刺激嗎?”
男人的聲音帶着剛清醒時的慵懶,醇如紅酒引人迷醉。
可耀哉不吃這套,他更關心這幅景象被藍堂撞見了怎麽辦?
攻略的任務暫且不論,就是油然而生的羞慚也足以把他千刀萬剮。
耀哉深吸口氣:“放開。”
“……啧,真是翻臉無情啊。”
出乎意料,森鷗外只喟嘆一聲就乖乖放開了他。
這一聲與其說是氣急敗壞的控訴,不如說是心照不宣的撒嬌,只屬于他們兩人之間的。
森翻身下床,随手撿了昨晚破布似丢棄在地的風衣穿上。
踢踏踢踏—
他面不改色朝門口走去。
“……你要幹什麽?”
耀哉心中掠過不詳的預感。
房間外,藍堂的叫聲愈演愈烈。
“你說話呀産屋敷,否則我要破門了!”
首領的手搭在門把上,似笑非笑地轉頭:
“你猜,如果我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他,會怎麽樣呢?”
霎時間,耀哉呼吸凝滞。
他和男人四目相對,揣摩對方說話的真假。
森鷗外眼裏熊熊燃燒着名為“占有欲”的火焰,幾乎把他燃盡。
毫無疑問,男人是認真的。
耀哉的腦袋像是開水到達沸點,嗡地炸開。
他飛快地掀被下床,動作粗暴地抖開和服穿好,然後—
在森鷗外能夠開門之前趕到他的身旁。
“等等。”
耀哉的手覆在對方手上。“你昨天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森鷗外志得意滿挑了挑眉:“我記得你說喜歡我。”
“我不否認,但是……”耀哉話鋒一轉:“如果你要求我專一,現在的我做不到。”
他頓了頓,神情嚴肅:“藍堂英也是我的攻略對象。”
森鷗外手一僵,死死地盯住耀哉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睛,不合時宜地笑了:
“太宰,中也,現在是這個被通緝的前偶像。我想我有權利問你,這樣的事情還要發生幾次?”
耀哉斂眸避開他的凝視,聲音放低:“不知道,直到我完成目标為止。”
“目标……”_嬌caramel堂_
森鷗外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忽然,他半真半假地問道:“如果我說,我無法忍受呢?”
“……”
耀哉縮在袖子裏的另一只手緊握成拳,指甲掐進手心卻痛不自知。
他的語氣是不容轉圜:“那我們最好分道揚镳。”
“……”
啪嗒—
他趁森鷗外怔愣打開了門,搶在藍堂準備硬攻的前一秒。
兩人面面相觑。
“你沒事?”
藍堂下意識問,注意力很快被耀哉身後的森鷗外吸引過去。
“你們……?”
仿佛害怕聽到不想要的答案,藍堂含糊其辭。
“我們……”
哪怕此刻,耀哉還在醞釀。
真實還是謊言?
永恒的議題讓人為難。他想到森鷗外片刻前說的。
如果和盤托出會怎麽樣呢?
“我們……”
他的話只說了個開頭就被硬生生打斷。
“我昨晚和産屋敷老師吵架,後來他看時間太晚就收留了我一下。”
森鷗外漫不經心地扯着風衣領說。
耀哉心跳一頓,他沒料到幾秒前的争執,男人還願意幫他說話。
藍堂将信将疑:“沒別的事發生?”
“別的事?”森鷗外故作疑惑,接着恍然大悟,“你是想問我們做了嗎?很遺憾,沒有。”
面前,藍堂英如釋重負地吐出口濁氣。
他嗔怪地瞥耀哉一眼,唇上笑意盎然,步伐輕快地跑開了。
“……”
很快,房間內恢複安靜,過于安靜。
令人窒息的安靜。
森鷗外面不改色走過耀哉身邊。
“謝謝。”
耀哉輕聲說。他的胸口像是堵着一團棉花,發悶發慌,隐隐作痛。
“我只是看在你昨晚還算讓我身心愉悅的份上。”
“……”
如果話語能夠傷人,森鷗外必定精通此道。
耀哉啞口無言。
他的心髒像初學飛翔的雛鳥,努力撲騰翅膀還是重重摔下。
或者會血盡而亡。
但他不能認輸,不可以認輸。
于是,耀哉慢慢地勾唇笑了:
“不客氣,你昨晚的表現也不錯,我很滿意。”
“……”
沉默把房間割裂成兩半,他們之間的鴻溝再也不能被跨越。
這個時候—
哐哐當當—
廚房裏傳出鍋碗瓢盆的碰擦和陣陣飄散的香味。
耀哉率先朝廚房走去。
他看見藍堂準備早餐的背影,忙碌中些許慌亂。
“藍堂,我一會兒要去做檢查,就不和你一起吃了。”
“……”
梳洗完畢,耀哉瞬移離開了自己的住所。
原本,體力并不允許他這麽做。
可和森鷗外相對的每一分一秒都是對他心靈上的淩遲,過于殘酷了。
耀哉面無表情地等候電梯。
[系統小心翼翼地發聲:産屋敷大人,你沒事吧?]
誰都知道問題的答案,但系統這麽問只是迫切地表達關懷又詞窮罷了。
就像—
森鷗外為了保護他不得已殺掉立原的時候一樣。
“我沒事。”耀哉溫柔地說。
啪嗒—
電梯門打開,他一擡頭,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早上好,童磨。”
“早上好,耀哉。”
在電梯裏和他狹路相逢的,正是極樂教主兼酒吧老板的童磨。
他們同住一棟樓,耀哉17層,童磨21層。
耀哉徑直走向童磨身後,祈求須臾的茍延殘喘。
“你昨晚睡得好嗎?”
可童磨明顯有聊天的興致。
“還行。”耀哉言簡意赅。
“那就好。”
幹巴巴的對話休止,雙方不約而同地沉默。
正當耀哉暗自松口氣時,童磨忽然裝腔作勢地擡手看表。
然後透過銀色的控制板打量他的臉色。
邀約不期而至:
“一起吃早餐?”
這個童磨不愧統領着250名教徒,骨子裏的強勢和森鷗外如出一轍。
“下次吧,我還有事。”他婉拒了這個請求。
只是簡單的幾句寒暄就讓耀哉精疲力竭。
人的心緒在極大程度上影響體力和一切。
“啊~”童磨誇張地感嘆:“真可惜,還以為能發展你入教呢!”
教主從未展現過的浮誇表情讓耀哉忍俊不禁,壓制心裏的巨石好像輕了一些。
他彎了彎嘴角以示禮貌:
“你都嘗試幾次了童磨,早該放棄了吧?”
“可耀哉和別人是不一樣的。”教主言之鑿鑿。
“……”
童磨話語裏流動的暧昧讓耀哉膽戰心驚。
他對這種相互試探由衷感到疲憊。
所幸—
電梯門分毫不差地開了。
童磨背影孤高,顧自走出去。
“如果有什麽困難,随時來找我噢耀哉。”
他慢條斯理地轉過頭,金色陽光為白皙的臉頰鍍上一圈神聖金邊,琉璃眼眸流光溢彩。
童磨緩緩把手指置于薄唇前方,笑容和煦:
“這是我只對你開放的‘特別服務’。”
作者有話要說:主公和首領的這段對手戲總算寫出來了(謝天謝地!
明天有更新!大概晚上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