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5. 無能狂怒人間屑 異瞳瘋批純血種
“他會殺了我嗎?”
耀哉扪心自問, 他不知道答案。
面對瞬息萬變的人心,就算産屋敷家的預知力也毫無用武之地。
“或許會吧?”他心想。
但—
“我還不能死。”
耀哉輕撫森鷗外的手背,感受他滾燙的皮膚和表面凸起的青筋。
男人好像很緊張。
這一緊張, 手下不自覺用勁, 害得他真有些呼吸困難。
耀哉張開了嘴,喘息。
“你說你不能死, 為什麽?”
森鷗外的眼裏滑過一絲局促,但手卻沒松。
與其說是要取他的命,不如說是和自己較勁。
男人的這種執拗也很可愛。
“因為—”
耀哉拖長了語調,直到森鷗外的面上浮現暗暗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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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的隔閡只需一句實話就能打破。
這個時候……
“喂,産屋敷你沒事吧?”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久侯的吸血鬼聽不到房間裏的動靜, 心急如焚。
耀哉悚然一驚,要是被藍堂看到他們這幅模樣,恐怕今晚不能善終。
他抛棄了和森鷗外開玩笑的想法, 語氣誠懇地哀求:
“森先生……”
可耀哉只說了個稱謂就戛然而止。
男人傾身而下, 作勢湊近。耀哉見狀,趕忙轉頭躲避。
但那緊繃伸長的脖子,吞唾液時小心翼翼的動作, 或者空氣裏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太像是—
精心算計後的勾引了。
耀哉無從辯駁。
“你說得對,只做了一次确實不夠确定關系。那麽……”
吻順耀哉的耳廓蜿蜒。
“我們就做兩次, 無數次直到你願意和我确定關系為止。”
“!”
耀哉瞪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但當目睹男人認真的表情……
他狂亂的心跳回蕩在耳邊,理智叫嚣着分崩離析。
他用最後的力氣推了推森鷗外:
“你瘋了。藍堂還在外面!”
男人紋絲不動,趁機扣緊他的手腕:
“對,”他傲慢地笑笑:“我們的客人還在外面, 所以你最好忍住不要叫,否則明天可能沒臉出門。”
“……”
痛來得猝不及防, 甚至因為缺少鋪墊,比一個小時前更甚。
毫無疑問,這正是森鷗外處罰他口是心非的一種手段。
耀哉咬牙隐忍,同時狠狠地瞪着他。
但實在太痛了,冷汗從額前的碎發滴下,流進他泛起血絲的紫眸裏。
森鷗外到底不忍心看他太辛苦,吻如細密的雨輕撫過他坨紅色的雙頰。
卻怎麽也不肯降落于耀哉緊抿的嘴唇。
那裏比起親吻,有更重要的作用。
森鷗外開始磨他,見證他的眼眸覆上迷離的顏色。
第一聲輕呼從耀哉口中傾瀉,無異于即将勝利的信號。
男人懂了,比起疼痛,耀哉更加無法忍受巨大的空虛。
他決定再接再厲。
沒想到耀哉懸崖勒馬,出其不意攬住他的脖頸,乞求嘴唇相觸。
以吻封口,算盤倒是打得挺好。
森鷗外不想輕易讓他得逞,遂視若無睹地偏過了頭。
“我錯了。”
法庭上的辯論結束,被告放下尊嚴向原告讨饒。
“你說什麽?”森鷗外明知故問。
“我不該對你下藥。”
森鷗外笑得若無其事:“我不介意。”
“我不該抛下你在外面喝酒。”
森鷗外挑着眉,循循善誘:“還有嗎?”
“……不該喝醉了讓別人送我回來。”
非常好。
看起來,要得到産屋敷耀哉的真情告白只差一步。
但不是現在,因為他的眼裏還藏着戒備,說話邏輯也算清晰。
森鷗外決定暫時放過他。
畢竟肩膀上被他狠狠咬過的地方還隐隐作痛。
吻姍姍來遲,是麻痹獵物意志的絕佳策略,輔以其他讓耀哉精疲力竭的措施。
比如,漂泊大海上的起與伏
恍惚間,耀哉仿佛聽見門口的一聲悶響。
撲通—
他無暇顧及。
道德高尚的人哪怕僅有一晚的沉淪,也是上天的饋贈。
耀哉的和服被森鷗外脫下,如破布般随意丢棄在地上,口袋內壁閃爍着微弱的紅光。
片刻前,郊外別墅
房間內一片漆黑,隔壁女人們的叫聲引人遐想。
“啊~”
她們千嬌百媚,既痛苦又歡愉,沉浸于極樂全然察覺不到死亡将至。
玖蘭李土最喜歡在享用美食後,順手擰斷她們的脖子。_嬌caramel堂_
纖細脆弱的脖子。
真夠惡劣的。
他擡頭仰望,緊鎖的眉頭是壓制孫悟空的大山。
雖然取名為“月”,但世界上沒人比他更讨厭天際的那泓白光—
因為無時無刻都提醒着自己不能被陽光照射的事實。
自願讓厭惡的感覺如影随形。
月彥血液裏的偏執可見一斑。
突然,耳機裏的異動引起注意。
他收回目光,聚精會神。
“你幹什麽!”落魄的偶像激動大喊。
“我的手術刀鋒利得很。”似曾相識的男聲壓抑怒火。
“……行。”
而産屋敷耀哉依舊波瀾不驚。
呵,裝腔作勢。
月彥嗤之以鼻,如果可以,他真想讓産屋敷的後人露出更多生動的表情。
比如,真實的,無以倫比的惶恐。
……
他繼續做個卑劣的窺探者。
“你覺得我會殺了你嗎?”
情勢急轉直下,産屋敷耀哉有性命之憂。
不可以!
月彥猛地起身,目露兇光朝外走。
除了他,任何人都無權玩弄這個男人于股掌。
“……所以你最好忍住不要叫,免得明天沒臉見人。”
這句突兀的話把月彥釘在原地。
緊接着,耳機裏流淌出和隔壁如出一轍的聲音。
甚至因為刻意的隐忍,更讓人血脈贲張。
“嗯……”
月彥鄙夷地勾唇。
聽說産屋敷在童磨的酒吧喝了酒,或許是酒精的緣故。
又或許—
他天生擅長做這種事。
月彥“哼”了聲,耳機塞得更緊些,态度輕蔑地聆聽産屋敷的“表演”。
那上翹的尾音是看不見的青煙,透過金屬纏繞他的脖子,一圈一圈。
先是溫柔地撫摸,引他放松警惕,然後—
驟然收緊!
周遭的空氣被極速稀釋,窒息的同時帶來愉悅。
超乎想象的愉悅。
月彥覺得有點熱,扯了扯僞裝紳士必備的領結。
他還想聽,當然是為了獲得能有效攻擊産屋敷的信息。
絕不是其他原因。
這個時候—
踢踏踢踏。
走廊裏的腳步由遠及近,月彥循聲望去。
陰影裏逐漸出現個人影,飽餐一頓的玖蘭李土指尖帶血。
猜猜他又弄死了幾個可憐的女人?
月彥沒興趣知道,他不動神色藏好耳機,假裝臣服。
“你怎麽站在這兒?”
“從童磨那兒得到的消息,從警局醒過來的小夜子失憶了。”
“失憶?”
李土靠近。
“你果然有點用,但—”
他話鋒一轉:“失憶和發瘋也沒什麽本質區別。這些蠢貨根本沒法變成有用的棋子。你說,我拿什麽和樞對抗?”
還沒幹涸的血液被肆意塗抹在月彥臉上。
濕潤粘稠,就算看不到也足夠怒火中燒。
他對上李土打量的目光,面色如常:
“說不定破除我身體裏的詛咒,就能規避這些弊端。”
他和吸血鬼的血液都有致命缺陷。
一個不能見光且會失憶。
一個即使增強實力,不久便會發瘋。
但如果—
“破除詛咒,要怎麽做?”
月彥故作神秘地笑笑:“等确認有效,我會向您彙報的,李土大人。”
“……記住,我的耐心不好。”
玖蘭李土冷嗤着,轉身欲走。
到了門口毫無征兆地回頭:“噢不好意思,又忘了你有潔癖。”
亦步亦趨的月彥愣了愣,垂首誠惶誠恐:“是我自己太麻煩了,李土大人。”
“非常好,如果你忍不住的話就過來吧。隔壁的女人多得是。”
他指了指月彥,笑容戲谑:
“一直聽到這種叫聲,你終于也受不了了嗎?‘爸~爸~’”
“……”
産屋敷宅
不知被折騰了多久,耀哉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森鷗外偏偏不放過他。
“你喜歡我嗎,嗯?”
“……”
如果說他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行,至少在接受懲罰後有睡覺的權利。
原告沒這麽仁慈,用鼻尖蹭蹭他的臉頰:
“說。”
“……”
看來裝聾作啞不是個好辦法,撒嬌的男人除非讨到糖,否則永遠不會安靜。
耀哉努力地睜開千斤重的眼皮,張了張嘴:
“我喜歡你,但是—”
告白可以,不過他有他自己的堅守。
話沒說完。
嘎吱—
門開了。
難道是藍堂英?
耀哉心跳一頓,油然而生的羞赧讓他鑽進森鷗外懷裏假寐。
“呵呵。”
首領瞥他一眼,如願以償攬得更緊一些。
“你們和好了?”耳畔響起稚嫩的女聲。
森鷗外忽略她的提問:“你都處理完了?”
“當然。”金發少女驕傲地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外面的家夥中了我的麻醉劑,不到明天醒不過來。”
“不愧是小愛麗絲。”森鷗外的誇贊透着敷衍,“快去睡吧。”
金發少女假裝不懂他的催促,好奇地往他懷裏張望。
“所以你們和好了?如果沒記錯,你不是說要殺了他?”
“大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
“切~”
金發少女滿不在乎做個鬼臉,不僅沒走反而更加靠近床邊。
她右手放在嘴邊壓低聲音:
“産屋敷耀哉,你的裝睡技術真~的~很~爛。”
耀哉背脊一僵,森鷗外情不自禁的笑聲飄過耳畔。
“好了好了,別欺負他,趕緊去睡覺。”
“噢。”愛麗絲不情不願地答應,臨走前義憤填膺來一句:“林太郎是個傻瓜。”
然後貼心地為他們帶上了門。
……
室內恢複安靜。
“你剛才是不是和我告白了?”森鷗外舊事重提。
“你剛才是不是笑我?”耀哉面紅耳赤地發難。
“沒有,你聽錯了。”男人義正詞嚴。
可耀哉不吃這一套,冥冥中兩人在法庭的席位翻轉了,而他正站在有利位置。
“那你也聽錯了,我沒這麽說。”
趁男人愣神,耀哉脫出他的懷抱,毫不留情地轉身。
不過一秒,就再次被森鷗外箍住了腰。
“我明天七點還要血檢。”
男人沉默幾秒,把下颚擱在他的肩窩:
“嗯,我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
“你一定要摟着我睡嗎,森先生?”
“是的,否則我會失眠。這就是為什麽你的安眠藥對我沒什麽效果。”
“……”
耀哉啞口無言,任由男人把自己拖得更近些。然後聽他道貌岸然地清清嗓子:
“還不睡,都這麽晚了。”
那口吻就好像産屋敷耀哉是自己深更半夜不睡覺似的。
“……”
郊外別墅
玖蘭走後,月彥迫不及待走進浴室。
鏡子裏的男人面無表情,側臉凝固的血跡猶如醜陋的傷疤。
“找死。”
月彥狠狠地咒罵。
玖蘭絕不是“無意”忘了自己的潔癖,而是“特意”用這種方式羞辱他。
一旦他得到了這個廢物的純血……
月彥捏緊拳頭,平息胸口的怒火。
他掬起一捧水反複清洗污穢,直到皮膚不正常地泛紅。
男人想起吸血鬼的話。
“一直聽着這種叫聲,你終于也受不了了吧?隔壁的女人多得是。”
不。
讓他感興趣的才不是這些庸俗的東西。
而是—
月彥慢條斯理地擡眼,注視煥然一新的自己。
耳機裏,産屋敷耀哉的聲音是激戰過後特有的嘶啞:
“我明天七點還要血檢。”
沾染幾滴水珠的鏡子倒映男人英俊的容顏。
他慢慢地,慢慢地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港hei兩個字正文裏好像不能寫了。嗯。(無語凝噎)
但屑老板終于加入了戰局!興奮地搓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