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美人
古代人講究發乎情止乎禮。像街邊擁吻這種行為,應該是不常見的。
雲以容本打算入鄉随俗,克制住現代追星狗的靈魂。她本就是因為蕭朔整天瞎撩外加這宛如過年的環境才臨時起了色心,于是雲以容認為淺嘗辄止即可,太過火不好,正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然而計劃永遠只是計劃。蕭朔的手臂不知道什麽時候緊緊攬住了她的腰,借着面具,放肆的人變成了他。時間變得不要緊,萬事萬物他們都無需在意,可那悠長小調不知為何戛然而止,雲以容如大夢初醒一般,先是推開他,而後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孟一猶豫再三還是走上前,問:“少爺,現在可是要去悅來酒樓?”
“嗯。”雲以容搶先脆生生地應了。現在,立刻,馬不停蹄,最好是讓她随便換個地方生活下去。
那之後不管路過什麽小攤雲以容都不想駐足了,好在悅來酒樓并不遠,店小二熱情地招呼二人去樓上雅座。一樓舞姬蒙着面紗,扭腰扭得千嬌百媚。蕭朔瞥了一眼,出聲問道:“剛剛的《鳳求凰》,可是你們請人彈奏的?”
雲以容走在他身前,聞言腳步停頓了一下。店小二說:“客官好耳力,那是我們特意從相思閣請來的卿若姑娘,只是姑娘彈到一半便失去了興致,眼下正在休息呢。”
雲以容奇道:“這位卿若姑娘是什麽人?她便這樣走了,客人們也不出言責怪麽?”
“夫人您是外地過來的吧?您有所不知,這卿若姑娘可是瓊州城第一美人,坊間傳就算拿她和皇城的嫔妃比,也絲毫不遜色。姑娘向來性子冷淡,并非重金就能請來的,若是親自彈上一曲更加少見,自然不會有人怪罪。”小二将二人引至雅間,說:“您點的菜早已備好,還請稍坐片刻。今日掌櫃的高興,特将七十年的女兒紅開了封給各位客官嘗嘗,這位公子可想飲一杯?”
雲以容正低頭擺弄着面具,聞言,直接拒絕道:“不了,我家相公晚上還有事情,怕是不方便。”
蕭朔如果再像上次那樣撒酒瘋,她能去哪兒找蒙汗藥給人吃?
怎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二竟露出一個十分暧昧的笑來,說:“想來二位新婚不久,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既然如此,喝酒便實在是誤事了。”
雲以容:……這裏的民風怎麽如此彪悍?這破路都能開車?
蕭朔沒說多餘的話,在一旁“嗯”了一聲。雅間位置在二樓最裏側,這裏視線好,一眼就能看見一樓的表演。待小二走後,舞曲換了一支更激烈的,雲以容索性大半個身子都趴在欄杆上向下張望,蕭朔略微嫌棄道:“有那麽好看嗎?”
“有啊。”雲以容想也不想地回答。
“之前家宴的時候,我看你對這些沒多大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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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宮裏的歌舞太素了。”雲以容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們跳舞,仿佛回到了逛b站舞蹈專區的時候,久違的快樂又出現了。放松之下,她完全不動腦地開口說:“我喜歡妖嬈的。”
話音剛落,雲以容立刻回頭,朝蕭朔呵呵一笑試圖補救,“玩笑話,只是玩笑話。”
蕭朔扔來一條帕子,說:“擦擦你嘴角的口水。”
“哦。”雲以容接過來,沒什麽動作,開口揣測道:“家宴的歌舞平平無奇……啊不,中規中矩,是因為您不喜歡其他類型的?”
“我若說我喜歡,你聽着便高興?”蕭朔反問道。他站起身來,從雲以容手裏搶過帕子,真的給她抹了一下嘴角。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彎曲着的食指從雲以容唇珠上撫過,她身子登時就酥了一半。該死,剛自行脫敏治療完,立馬就沒有效果了。
“我當然是……我也說不上什麽話吧。”雲以容決定坦誠到底,好過答着答着就被帶進溝裏。
“我不喜歡。不過你如果喜歡,可以叫他們按今晚這個樣子準備。”
說話的功夫,菜陸陸續續端上來,一大桌子零星可見幾抹綠色。雲以容笑得開心,說:“多謝您遷就。”
“既然如此,夫人可準許我喝一杯女兒紅?”
“您請便。”
店小二又被招呼上來,倒滿一碗酒。樓下絲竹之聲漸小,似乎有人在嚷嚷什麽。雲以容吃着飯很難分心在其他事上,蕭朔敏銳地問道:“下面發生什麽了?”
本不該對客人說這些話的,可小二連軸轉還要賠笑臉,實在是累得很,于是牢騷道:“也是遠方的客人,早早就聽說我們掌櫃的請了卿若姑娘,特意前來想一睹芳容。可誰知如此不湊巧,客人來遲了沒見到,便有些不樂意。他夫人更是拉下了臉,指着那公子說以為只是出來游山玩水的,卻不想他竟有別的心思。這就在樓下鬧了起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雲以容腮幫子鼓鼓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蕭朔看,将飯菜咽下去玩笑道:“沒見到卿若姑娘,您覺得惱麽?”
店小二一臉“這女的真能挑事兒”的表情,蕭朔端碗将女兒紅一飲而盡,這酒剛入口時辛辣,後勁卻清香十足。他意有所指地說:“《鳳求凰》沒聽完,我是惱了。”
雲以容沒反應過來,問:“您喜歡《鳳求凰》?”
“始于此又終于此,是夫人更喜歡才對。”
雲以容舔舔嘴唇,不再接話。店小二聽不懂二人打的什麽啞謎,只勸道:“客官,這大好的日子萬不可像樓下那對夫妻一樣。再過半個時辰便是觀賞冰雕的時候了,盡量快些用飯,免得去晚了誤了好時辰,人太多,晚去沒準就被擋死了,什麽也看不到。二位慢用,我先下去了。”
蕭朔謝過他的好意,開口問道:“容容,要去嗎?”
“我聽您的。”
“嗯,那便過去湊個熱鬧吧。”
“好。方才那酒太烈,您吃點東西吧。”
蕭朔依言夾了一筷子雞腿肉放進碗裏,雲以容殷勤地為他盛一碗湯,說:“暖胃的,趁熱喝。”
在皇宮裏很少見她像這般體貼,他喝完誇一句“不錯”,見人已經撂了筷子,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怎麽了?”
雲以容說:“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想問您從未聽說過卿若姑娘麽?”
“沒有。”
雲以容回憶了一下古裝劇的套路,基本上皇上走哪兒都有人把該地的知名美女第一時間彙報上去,怎麽到他這兒缺個環節呢?
蕭朔看見她在愣神,又說:“你很在意這個?”
“是有一些。和後妃比也毫不遜色……您覺得是拿來和誰比較了?”
想那四妃各有各的特色美,陳月妍就更不用提,雲以容好好一張大家閨秀的臉扔在其中确實略顯寡淡。蕭朔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神色略微冷了下來,說:“他們不敢議論皇後。”
雲以容“嗯”一聲,心想這也有道理,不能生孩子就夠議論好多年了,百姓應該不會無聊到再比美。
說話之間,一樓漸漸安靜了下來。不知誰喊了聲:“是卿若姑娘出場了!”雲以容轉身看去,那舞臺霎時間飄滿了花瓣,着素色衣裙的舞姬們魚貫而入,人手都提着一盞燈。傳聞中的卿若姑娘抱着一把琵琶蓮步輕移,緩緩走到舞臺中央。她生得果然是标致,一雙杏眼婉轉多情,眉心點的紅痣顯得人妩媚動人,紅裙在素色的襯托下格外顯眼,又讓她多出些脆弱的美感來。用現代話講,就是又純又欲,直男無法抗拒。
雲以容回頭看蕭姓直男,他興趣缺缺,連看都懶得往下看一眼。她開口問道:“您不好奇嗎?”
蕭朔搖頭。
正在此時,卿若姑娘柔柔地說道:“方才一曲《鳳求凰》未彈奏完,是卿若失禮了。為給各位客官助興,卿若特意取琵琶上來,完成曲子之後的部分,獻醜了。”
雲以容:……姐妹,既然都換樂器了,大可不必在一首曲子上吊死哈。
她不敢回頭看蕭朔,轉而裝作對卿若很感興趣的樣子,戲太過,脖子都酸了。卿若看來只打算彈一曲,她退場後雲以容才轉過身,蕭朔淡淡說道:“你若喜歡,每次都叫她們排練這個便是。若覺得花樣不夠,還可以找人寫一出戲。”
捕捉到蕭朔那點不痛快的雲以容垂下眼皮,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起身拍了拍衣裳的褶皺,她低眉順眼地拿起外袍給人穿上。二人一前一後下樓,正要走出酒樓門的時候,有小丫頭急匆匆地跑來,先打量了一下雲以容,而後對蕭朔說道:“公子可有時間?我家姑娘有請。”
雲以容仔細回憶了一下,她全神貫注盯卿若的時候,後者确實往這邊的方向看了看。雲以容本以為卿若是在和自己交換眼神,沒想到,她是對蕭朔有意思。
蕭朔說:“我還要和愛妻去看冰雕,就不打擾了。”二人擡腿欲走,那小丫頭又說:“姑娘已備好了茶點,請夫人也一起過來呢。”
“那便去吧。”雲以容扯了扯蕭朔的衣袖,說:“過去看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