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來幹什麽?”
婉容當聽不懂,整個身子都貓男人身後,只留下鬓間的蜜花水晶釵晃晃悠悠的不停不歇,聽的他胸腔震動,徐徐而答,“聖上富有山川四海,何來的非要和個小姑娘過不去,既然您想冊封娘娘,總能被有心人挖出來舊往,不如就坦蕩蕩的來的幹脆。”
皇帝繡着金龍的靴子尖朝前動了動,顯然是想踢他幾腳好洩洩氣,恨鐵不成鋼的敲敲龍案,“朕要是能,當初擄了她來就公之于衆了,還需等到現在?”
永寧侯确實不懂其中厲害關系,既然能,為何不呢?非得要整的囚禁虐愛,弄的他跟着也難做。
“那,聖上所顧慮的到底是什麽?”
後面的婉容聽的仔細,對啊,你擄了我娘那麽多年,現在又來說這說那,還不是像薛垣那樣只惦記着莺兒的那點色,為着床上那點舒坦,哼,都不是什麽好果子。
不提她的那滿腔怒火,皇帝這頭突然站起來回頭看了看地下室的方向,見确實沒影子才解釋說,“我找你來是幫朕,去找個幹淨的人家,讓靜槐做嫡女,然後我迎娶她做皇後。”
永寧侯垂眸反應半天,聖上确定是認真的嗎?
“立後此等大事……”
不待他說完,皇帝直接打斷他,“行了,別文绉绉的,聽的我耳朵疼的慌,靜槐必須得有個好身份,要不然朝中那些老頑固非得撞死幾個表表決心,要不怎麽對着起列祖列宗。”
這弄個假身份就對的起了?掩耳盜鈴。
“聖上此舉……”
熟料皇帝是真的迫不及待,龍袍一擺,打斷他,“你別啰嗦,今夜朕就會宣布,你速來拟定人選。”
婉容咬唇沉思,這永寧侯百般阻擋莫不是存有私心,是了,若她娘成了皇後,那可怎麽支配的了?
正想着,聽見他快速的衡量後,說出一人,“聖上若真想,不如就宣陽王的嫡女如何,當年宣陽王确有一女,只不過早就身亡,現也只有個嫡子,也好掌控,只說是娘娘一直在封地的寺廟中為家人祈福,所以,不曾耳聞。”
皇帝扶着金絲罩的燭火,聽見宣陽王三個字時突然就邪魅着臉面凄厲的扯個笑,片刻又恢複正常,當剛才那個分裂出來的面孔完全不存在。
Advertisement
“不好,朕能留着那一點的血脈皆因你當年的救駕及時,要不,哼,宣陽王?他是個哪輩子該得的頭銜,罷了,不提,你換一個。”
永寧侯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宣陽王府出一個皇後,那是多大的榮光,而且,世子的前途就定下了,絕不會草率,可謂是費盡心機了。
“那不然,徐太公府,滿門烈士,只餘老太君幾個婦孺,若娘娘出身他府,算是名門。”
皇帝拂了下衣擺,嗤笑出聲,“名門?不可,不可啊,若再被屠了滿門,可就作孽作大喽。”
永寧侯頭又低了兩分,聽的上首之人訓斥,“朕知道你不忍殺生,但,這世道就怕個心歪的,所以,朕還是相信死人,去準備吧,今日西南王進京,半路遭到土匪襲擊,財物皆被洗劫一空,唯有其嫡女姿容秀美,被擄回寨中,永寧侯恰逢路過,救出其女護送上京,然,朕體恤西南王,特賜其女靜槐帝後之位,當享永世繁華。”
婉容在後面聽的驚心動魄,卻仍不了解其中門道,只知皇帝殘忍,拿人命如草芥。
永寧侯卻知曉的明了,聖上這一步棋不知道打亂了多少人的籌謀,如此一來,西南王的兵權需悉數回歸朝廷,有其女牽制,封地必定安穩無動亂,最終的得益者非聖上莫屬。
“遵命,那,就請了娘娘随我去吧。”
婉容在後面欣喜非常,沒想到如此輕易的就能見到娘親,要是真出了宮,她們倆不就能逃了嗎?
“唔,自然,我已吩咐人送了靜槐出去,對了,這是禁衛軍的令牌,你拿着指揮他們。”
永寧侯接過來,回身拉着婉容的手出去,因為事态緊急,所以馬車直接過二門進主街,與禁衛軍碰面後,二人終是見到了隋靜槐。
女子一身的散花水絲宮裝,見了前面的婉容,眼含熱淚的沖她招招手,抱在懷裏一直沒松開。
“我兒素顏極美,娘親喜歡多瞧多看,來,我給你描眉吧。”
坐在繡凳上的婉容,頭一次感受到娘親的暖烘烘的關愛,她是一條青蛇的時候,就曾見過別人有的,可惜她沒有,這回好了,這個娘親就是她的,如果沒有周遭團團包圍的禁衛軍的話。
“娘親,你,喜歡那個皇帝嗎?”
其實她更想問,你想逃離那個皇帝嗎,到嘴邊咽了回去,換成這句。
床上,她倆并排躺着聊天,隋靜槐在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她是裝的,抱頭痛哭以後,就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小姑娘脆生生的講了經過,隋靜槐倒沒責難她,只點點鼻尖,誇她一句鬼精靈。
“小孩子不要管這些,只要你每天都高高興興的,娘親在哪都安心。”
小姑娘是敏感的,登時就帶上哭腔,她想要這個娘親,這個懷抱軟軟的還帶着股香味的,她想要。
“我都已經及荓了,懂的可多着哩,您快與我說說,萬一以後嫁人了不了解,吃虧了怎麽辦?”
隋靜槐笑笑沒回答,卻在心底暗暗的發誓,要做這個天下的最尊貴的人,好來保護她,即便吃了男人的虧,她也能替她做主,一個母親的力量和信念,是可以沖破任何阻礙的。
所以,在皇帝的壽宴上,宣布了一個本該是壞消息的好消息,西南王及其家人命喪土匪之手,唯留一女,冊封其嫡女靜槐尊居帝後位,掌六宮各事,欽此。
金龍躍飛的紅木雕龍紋羅漢床上,卸去妝容的女子推了男人一把,“皇帝陛下如此急迫,莫不是沒見過女子更衣?”
錦袍飄動,男人掐着她腰眼撂上欄杆,對着那張伶牙俐齒的口就堵了上去,博君一笑,什麽亦是值得。
前陣子家家還念叨着永寧侯府家的姑娘命苦,如今就得掉個兒了,皇後娘娘感念永寧侯的恩德,所以常常召見婉容,一來二去的,竟博得其歡心,央了皇帝賜下去個郡主爵位,與着永寧侯平起平坐,而且,最為稀奇的是,這位郡主仍舊是個傻子。
皇宮中,隋靜槐操心她的婚姻大事,前來觐見的朝廷命婦家中多有優秀的少年,偏的無一人相中婉容,歸根結底是因為她是個傻子,這日閑聊,問她,“娘親召來個太醫把你這病治好吧,要不,誰家敢讓你做一府的主母?”
婉容搖頭晃腦的不答應,她還沒弄清許多地方,隐患還沒解除,不着急嫁人的事,這幾回見着娘親,也曾隐晦的詢問過,卻沒什麽有用的信息,她在這兒苦惱的時候,永寧侯卻收到了一封信件,因為之前去圍剿西南王,所以信鴿跑錯路,耽擱了好幾日才送至他手中,信件是隋靜槐的貼身丫鬟陳訴的事實經過,當年四皇子被賊人所害,意外的扮做富商家的公子哥兒停滞宣陽王封地,因此認識了當時還算勇敢天真的隋靜槐,兩人沒過多久,就私定終身,因為永寧侯那時候忙着戰場策略,所以對這個妹妹多有疏忽,導致她徹底野了性子,偷了些銀子就與他私奔,在一個月後,他才找到她,然而,變數是,那時候她已經嫁給了淮河的病弱公子,他瞧着為人還算不錯,就允了,卻沒想到,如今才知道事實真相,原來,當年的四皇子剛開始與隋靜槐玩的好,也愛她那股潑辣,卻面對着京城舊部的尋來,為着回程安全,所以就沒帶上她,沒料到,她此時已經在有了身孕,這麽說來,婉容,就是皇帝的親生女兒?
賤婦
永寧侯府,書房中,常随合上門,回身恭敬的禀報,“侯爺,都準備好了。”
男子于烏木金絲楠的圈椅中點點頭,手中摩挲着白玉棋子,頗為難定奪,周旋半刻後,還是決定棄子,愠眸繼而說,“通知下去,以後宮中暗線以楓樹為頭,違令者祭天。”
周身的氣度忽而強大的讓人窒空,常随站姿調整,壓抑住心髒處的澎湃,片刻疑惑的問,“那,槐樹呢,畢竟,她是爺唯一的親人了。”
唯一的親人?她在決定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放棄了永寧侯親妹的身份,如今這樣,該更合心意吧。
“她已經是投了敵的廢棋,以後不必再提。”
什麽?不提常随的詫異,再來說婉容,她經常回來後就直接溜去書房找永寧侯,玩鬧會兒才回了睡,然而,今日她還是瘋瘋癫癫蹦跳着到前院時,卻被幾個小厮給攔個正着,并且,一貫與永寧侯寸步不離的常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