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章節
,但他比我晚出世一個時辰,便當他是弟弟,我對他只有手足情誼。”
他冷眸一眨,“但小皇帝并不當你是姐姐。”
她點點頭,“陛下确是喜歡我,決意迎娶我,我拒絕他多次,早在去年在玉竹寺之時,我便對他表明心意,他卻裝作不明白。今年,陛下死纏爛打,我擺脫不了,陛下畢竟是陛下,萬一龍顏震怒,我這條小命就沒了。”
見她說得如此誠懇,宇文策似乎有點信了。
她再接再勵,“陛下不止救過我一次,我始終做不出絕情的事,便拖到了現在。郡王,我保他一命,只是還他恩情;而且,掌政的人是長公主,陛下只是傀儡,放他一條生路,對你父王、對大局并無影響。”
“你喜歡誰?”宇文策盯着她,目光犀利得直透人心。
“你與那清倌之事,傷了我,我很難再動男女之情。”玉輕煙忽然想起一事,接着道,“郡王,沈昀之死,便是因為陛下。”
“怎麽說?”他訝異地問。
“那時陛下纏着我,我實在沒法子,為了讓陛下死心,便對他暗示我已有喜歡的人。之後,我與沈昀在一起,商量着假訂親,讓陛下徹底死心,沒想到,沒過幾日,沈昀被玉輕雪害死了。”她傷心道。
“你與沈昀假訂親?”他錯愕地睜眸。
她颔首,悲傷道:“說到底,是我害死了沈昀,我是罪魁禍首。”
他神色悵惘,“也不能這麽說,也許這是意外。”
玉輕煙盯着他,從他的表情便可看出,他害死了沈昀,在得知真相後,才會有如此表情。
他可有後悔之心?
“沈昀死得真冤。”
“确實死得冤,那時,想來誰也想不到你和他是假訂親。”宇文策低聲嘆氣,輕拍她的肩,“你也別太自責,沈昀在天有靈,也希望你過得開心、快樂。”
“沈昀是個胸襟寬廣的大丈夫,如若嫁給他,定能幸福;可惜,我敬重他,只當他朋友、是兄長,別無其他。”她傷懷道,“我對陛下亦為手足之情,呵護他,關心他,不希望他受到傷害。或許,民間平淡的日子更适合他。”
他握住她的雙臂,眼眸深邃得令人看不透,“你心中還有我嗎?”
玉輕煙羞窘得垂眸,“我也不知……”
宇文策攬她入懷,“無妨,你我從頭來過。”
她心中默默道:郡王,你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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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皇宮寂靜得可怕,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孕育着最可怕的摧毀力量。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今晚,滿朝文武都要被軟禁在宮中,包括玉輕煙。
宇文策說,過了子時,蘭陵長公主等人中蠱便已七日,最遲明日辰時,他們就會死。而只要服了解蠱的藥,中蠱之人便不會死。
安西王給解藥的前提是,蘭陵長公主和宇文熙寫下禪位的诏書,讓安西王名正言順地登基。
那麽,今晚,安西王将會逼他們寫禪位诏書。
玉輕煙想,為了禪位诏書,安西王一定會使出各種折磨的手段,把他們折磨得半死不活。
蘭陵長公主會妥協嗎?
怎麽辦?
“除了蠱毒發作,你父王還會用什麽法子逼長公主寫禪位诏書?”
“我也不知。”宇文策如實道。
“你父王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他們?”
他仍然搖頭,“外面很安靜,此時應該沒什麽事。”
距子時還有半個時辰,玉輕煙想了無數法子,都行不通。
她想起禁衛軍,問:“你父王控制了整個皇宮?禁衛軍聽命于長公主、高晉揚,怎會聽命于你父王?還有鳳衛。”
宇文策道:“父王定在今晚起事,便會部署好一切。禁衛軍、鳳衛聽命于高晉揚,但父王安排了高手對付他,讓他無法率軍救駕。禁衛軍、鳳衛群龍無首,猶如一盤散沙,不足為懼;再者,父王已在禁衛軍、鳳衛裏安插人手,至少有一半的人聽命于父王,另一半沒有當值。”
她明白了,在宮中當值的,都是安西王的人,怪不得安西王這般有恃無恐,輕易地控制了皇宮。
事已至此,蘭陵長公主如何扭轉乾坤?等高晉揚來救駕?可是,現在他在哪裏?是否還活着?
一想到高晉揚,玉輕煙的心就劇烈地痛起來。
高晉揚,你不會死的,是不是?
“郡王,我想去看看陛下,看看你父王如何逼長公主寫禪位诏書。”她求道。
“好,我帶你去。”宇文策禁不住她這般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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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輕煙套上黑衣,打扮成宇文策的随從,跟着他走。
昭陽殿守衛森嚴,五步一崗,都是安西王的下屬。
行至大殿,她望見坐在大殿角落裏的晴姑姑,還好,晴姑姑沒什麽事。
他繼續前行,前往關押蘭陵長公主和小皇帝的偏殿。
偏殿的守衛更多,宇文策要她留在殿外,自己進去。
她望向大殿,除了剛進去的宇文策,殿內有三人,安西王昂然而立,手中拎着鈴铛,蘭陵長公主和宇文熙都坐着,捂着小腹,蜷縮成一團。
“要殺要剮,悉随尊便……”雖然蘭陵長公主有氣無力,但言辭還是充滿了力度。
“朕絕不會寫禪位诏書!”宇文熙咬牙道,俊朗的眉宇緊緊地擰着。
“叮鈴……叮鈴……”
安西王搖晃鈴铛,他們痛得死去活來,滾到宮磚上,滾來滾去,備受折磨。
安西王一邊搖鈴一邊道:“到了子時,你們會更痛,像有無數支利刀同時插刺身軀。只要寫禪位诏書,本王就給你們解藥,放你們一條生路。”
蘭陵長公主啐了一口,“若你有本事,無須禪位诏書,也照樣登基。”
他陰鸷道:“本王有的是法子折磨你們!”
玉輕煙心驚膽戰,見他們在地上翻滾,心揪得緊緊的。
不行,她必須想個法子救他們!
“父王。”宇文策終于出聲。
“你不好好看着人,來這裏做什麽?”安西王不耐道。
“他們不肯寫禪位诏書嗎?”
“本王有的是法子伺候他們!”
“父王,未必要他們親筆寫,孩兒寫,蓋上玉玺,不就可以了嗎?”宇文策出謀劃策。
安西王擺手,“不可!必須要他親筆,才不會受人诟病。”
宇文策胸有成竹道:“孩兒有法子讓小皇帝乖乖地寫。”
安西王驚喜道:“哦?什麽法子?”
宇文策信誓旦旦地說道:“若父王信孩兒,便讓孩兒辦這件事,父王先去歇會兒。只須小半個時辰,孩兒便奉上禪位诏書。”
安西王思量片刻,便将這件事交給他辦,囑咐他務必拿到禪位诏書,還把鈴铛交給他。
玉輕煙低着頭,見安西王走了,才進殿。
宇文熙怒問:“輕煙呢?你把她怎樣了?”
“陛下。”她扶起他,讓他坐着,也扶起蘭陵長公主。
“他有沒有欺負你?”他緊張地問。
“我沒事,陛下先顧好自己。”她站起身,與他保持距離,以免宇文策看了刺眼。
宇文策将她拉到身側,右臂攬在她腰間,“陛下堅決不寫禪位诏書嗎?”
宇文熙的眼中頓時燃起怒火,直欲噴出來,“放開她!”
宇文策得意地笑,“我與煙兒原本便是天作之合,兜兜轉轉,煙兒還是我的。”
宇文熙撲過去,想把她拉過來,無奈雙手被綁住,無力抗衡。
蘭陵長公主搖頭嘆息,這個皇弟,對玉輕煙已情根深種。
宇文策用力地推,宇文熙往後跌坐下來,宇文策邪勾唇角,冷笑道:“若你堅持不寫禪位诏書,今夜煙兒便會成為我的女人。”
“卑鄙!無恥!”宇文熙怒罵。
“你可以不寫,不過你喜歡的女子就是我的了。”宇文策輕擡玉輕煙的下颌,欲吻她。
“朕的手被綁着,如何寫?”宇文熙連忙道,體內怒火燎原。
“陛下,不可!”蘭陵長公主大聲阻止,沒想到他這麽沒出息,為了一個女子,連江山、帝位都拱手相讓。
“皇姐,朕不能讓輕煙有事。”宇文熙走到書案前,“皇姐,對不起。”
“沒出息!”她斥道。
“陛下,三思。”
玉輕煙心中感動,他對自己這份心、這份情,超越了所有,他珍視她勝過他自己,為了她,他毫不猶豫地獻出一切,性命,江山,帝位。在他心中,她是最重要的!
宇文策解開他手上的繩子,“陛下千萬不要敷衍了事,否則……”
宇文熙瞪他一眼,揮毫寫下第一個字。
玉輕煙知道,宇文策這麽做,是為了她,只要宇文熙寫禪位诏書,就可以少受一點苦。寫了禪位诏書之後,宇文策便會給他解藥,還會在适當的時候救他一命。
寫至一半,忽然,宇文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