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頓時,他血液上湧,箭步奔過來,二話不說地朝沈昀側臉打了一拳。
雖然沈昀不還手,但宇文策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繼續打人,沈昀被迫應戰,二人便在酒樓前大街上打起來。玉輕煙和沈凝大聲勸架也無法令他們停下來,最後,高晉揚路過,才強行分開他們。
樂陵郡王、沈家大公子為了玉家二小姐當街打架,打得鼻青臉腫,傳遍了整個洛都,變成洛都一大奇聞異事。
此後一個月,玉輕煙再沒有見過宇文策。
玉竹寺是洛都東郊五十裏外的寺廟,供奉着觀音大士,由尼姑操持寺廟事務。十二月初八是觀音誕,十餘年來一直是洛都每年的一大盛事,上至皇族女眷、下至平民百姓,都會來玉竹寺朝拜,賀觀音大士的誕辰。
每年的觀音誕都很隆重,由後宮女眷領頭,領文武大臣家的女眷在玉竹寺齋戒十日,以示誠心。
往年,謝氏只帶玉輕雪、玉輕霜去,今年加了兩人,玉輕煙和玉輕蓮。
從馬車上下來,玉輕煙驚嘆,這玉竹寺可媲美杭州的靈隐寺,寺廟建築群規模龐大,屋舍殿宇綿延,巍峨壯觀,黃牆黑瓦隐身在缭繞的煙霧裏,給人一種神秘、厚重、肅穆之感。
在主殿的後方東西兩側,有一排排的屋宇廂房,供朝中權貴之家的女眷居住。安西王府、謝家和玉家所居住的院落廂房最好,相距很近。當然,随行的也有男子,不過下榻的屋舍安排在別處。
再過兩日才是觀音誕,初來乍到的這日,吃過午膳,衣着素雅的閨秀們見天空晴朗、日光明媚,便相約去後山玩玩。
沈凝邀玉輕煙一起去,玉輕煙答應了。
玉竹寺所在之地是一座小山丘,依山而建,頗為氣派。後山是一大片的樹林與草地,名為“玉女峰”。因為是嚴冬時節,落葉紛紛,枝幹遒勁,蕭疏荒涼。
約有一半的名門閨秀來到後山,三三兩兩地一起走。小半個時辰後,她們終于爬到玉女峰的峰頂,叫着笑着歡呼着興奮着。
玉輕煙站在山巅,将附近的農田、鄉村與遠處的城郭盡收眼底,眼界和心情一起開闊。
山風呼嘯而過,掠起鬓發,如刀刮過臉頰,生冷的疼。
望着熟悉的天與地,她不知道,是不是回不到二十一世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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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沈凝相視一笑,因為峰頂太冷,她們只待了一小會兒便下山。
幾個人從她們身邊走過,其中一人冷哼一聲,玉輕雪目不斜視地走着,就連昔日的姐妹沈凝,玉輕雪也當沒看見,連招呼都不打。
“哼一聲的那個是謝思芙。”沈凝低聲道。
“謝紹棠的長女?”
玉輕煙聽冷天晴提起過,謝思芙年十八,姿容秀美嬌媚,卻自視甚高,對上*門提親的高門子弟一個都看不上,婚事便拖了下來。
前方,謝思芙、玉輕雪、玉輕蓮并肩而行,有說有笑。
玉輕蓮眸光一轉,道:“思芙,我聽說前些日子安西王請媒婆到謝府提親,是真的麽?”
“自然是真的。”謝思芙得意地揚起下颌,絲毫不照顧一下姑表妹妹玉輕雪的心情。
“這麽說,你與樂陵郡王的婚事定了?”
“我不知父親是什麽意思。”
“哦……如若你父親同意這樁婚事,你會嫁給郡王的吧。”玉輕蓮瞟了玉輕雪一眼,還好,她面色沉靜、眸光淡淡。
“兒女的姻緣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想嫁又能怎麽樣?”謝思芙嘴裏這麽說,心裏卻是很滿意樂陵郡王這個夫君。
玉輕蓮用試探性的語氣說道:“但我聽說,郡王對玉輕煙一往情深,非她不娶呢。”
謝思芙不屑道:“那是以前,這一個月來,郡王可沒見過玉輕煙。”她以過來人的口吻道,“我告訴你,男人都是貪新鮮,新鮮勁兒一過,什麽真心、癡情都沒了。”
玉輕蓮和玉輕雪都不作聲。
半山腰,她們在樹林裏歇歇腳。
玉輕煙和沈凝坐在東側的大石頭上歇息,再往前走三步就是斜坡。
“不知《花間集》印得怎樣了。”沈凝擔憂道。
“出來玩就不要擔心了,有人幫我們看着的。”玉輕煙寬慰道。
“沈姐姐,李妹妹身子不适,你過來瞧瞧。”那邊有人大喊。
沈凝對醫術略通一二,便過去看看,留下玉輕煙一人。
她站起身,面朝斜坡,舉起水囊喝水,之後收好水囊,忽然,她覺得身後有動靜,像是有人刻意放輕腳步走來,可是她沒有回頭。
聲響極為輕微,若非身後人不小心踩到了落葉,她也不會知道身後有人。
必定不懷好意。
聲響消失了,只有那邊叽叽喳喳的嘈雜聲。
一只手慢慢地伸向她的肩背,玉輕煙感應到了似的,猛地側身閃避,順手拽住那只邪惡的手,用力地摔向前方。
只聽見一聲慘烈、凄厲的叫聲,有人從斜坡滾下去。
衆多閨秀過來瞧瞧發生了什麽事,玉輕雪、玉輕蓮看見有人一路滾下陰暗、兇險的斜坡,吓得捂住嘴,小臉慘白。
她們都是嬌弱的女子,怎有辦法下斜坡救人?
因此,她們只能回玉竹寺報信,找人去救謝思芙。
住持派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姑子去尋人,謝夫人聽見女兒從斜坡滾了下去,吓得當場暈倒,過了半晌才蘇醒。
“芙兒怎樣了?回來了嗎?”她焦急地掀開棉被下床,卻被人按住。
“大嫂稍安勿躁。”謝氏寬慰道,“芙兒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便在此等消息吧。”
“我去後山看看……我不能在這裏等……”謝夫人又焦急又慌亂,“芙兒不能有事……芙兒……”
“大嫂,你去後山又能做什麽呢?後山路不好走,天色已晚,萬一你又有什麽意外,那不是……”謝氏語重心長地勸,“我問過了,那個斜坡不是很陡,那幾個姑子很快就能找回芙兒,大嫂放心吧。”
謝夫人終于消停,剛喝了口茶,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問玉家姐妹:“芙兒怎會滾下斜坡?她自己滾下去的嗎?”
玉家姐妹對視一眼,玉輕雪受了很大驚吓似的,“我沒親眼看見,不過當時芙姐姐應該和二妹在一起。”
玉輕蓮的供詞一致,道:“我轉過頭去看的時候,煙妹妹就站在思芙滾下去的斜坡上。”
玉輕煙面色淡淡,沈凝卻替她擔心。
謝夫人忽然開了竅,怒指玉輕煙,聲色俱厲地吼道:“是你把芙兒推下斜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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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生死不離,死生不棄(五)
“我沒有。 ”玉輕煙從容地應對這只母老虎,語聲輕淡如水,“芙姐姐自己滾下去的。”
“無緣無故的怎麽會滾下去?”謝夫人認定了她是謀害女兒的兇手,“你站在那裏,為什麽不拉住芙兒?只有一個解釋,是你把芙兒推下去的!”
“我想拉住她,可已經來不及。”
“我告訴你,芙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謝夫人氣得發抖,怒火已經燒了她的理智。
“謝夫人,我相信煙妹妹是無辜的。煙妹妹為人如何,我很清楚,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将你女兒推落斜坡。”沈凝義正詞嚴地作證膈。
玉輕煙頓覺心中暖暖,沈凝真心當自己是最好的姐妹,才會維護自己。如果沈凝知道真的是她将謝思芙推下斜坡,是不是接受不了?
玉輕蓮道:“話不能這麽說。當時你在另一邊看李家妹子的病情,并沒有親眼目睹,又怎知煙妹妹沒有推人?”
謝氏板着臉喝問:“你究竟有沒有推芙兒?政”
謝夫人恨不得立刻打她一頓,以解心頭之恨,“若芙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陪葬!”
謝氏道:“大嫂,雖然煙兒是我女兒,但我不會偏袒徇私。這樣吧,先将煙兒關起來,待找到芙兒後再計議。”
“我沒有害人,憑什麽關我?”玉輕煙抗議。
“你是嫌犯,自然要将你關押起來。”玉輕蓮嘴角輕揚。
謝氏示意兩個婆子抓住人,玉輕煙知道,被關押了便只有任人魚肉的份。她正想開口,外頭就傳來飽含怒火的喝聲,“誰敢攔朕?”
房裏的人震驚得面面相觑,陛下在玉竹寺?
她們剛剛起身準備迎駕,宇文熙就快步走進來,直奔玉輕煙面前,“玉姐姐。”
房中所有人紛紛行禮,他只好清了清嗓子,“平身。”
随之進來的是小李子和高晉揚,高晉揚的目光随意地掃向玉輕煙,她迎上他冷冽的目光,不甘示弱似的。
這小小的廂房更顯得逼仄,容納不下器宇軒昂的高晉揚。
謝氏、謝夫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