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與第三章合并了,主要內容不變,後面的也是哦~ (15)
都倒進嘴裏。
君如屆看她的猴急吓到,一句“慢點”還沒出口,塗畫畫就扔了筷子喊“燙”。
這盤土豆焖雞是最後上桌的,還冒着白森森的熱氣呢,不燙才怪。
塗畫畫龇牙咧嘴,“啊啊”地叫着,用舌頭把雞塊在嘴裏颠來倒去,就是不舍得吐出來。
君如屆被她的樣子,逗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未經大腦反應,身體已經站起來伏了過去……
等到他自個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淡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嘴裏津津有味地嚼着一塊雞肉。對面塗畫畫張大了嘴巴,一副見鬼似地盯着他的嘴巴。
君如屆嚼動的動作一滞,然後再嚼……只是那嘴裏的味道,已經變成了尴尬……
然後,兩個人的臉都紅了。
一時間,餐桌上變得非常安靜,只剩下碗筷相碰的聲音,還有兩人刻意放輕的呼吸聲。
塗畫畫沉浸在君如屆那突如其來的親吻中,筷子麻木地夾着青菜,腦中一直糾結不出那雞塊是怎麽滾到大王嘴裏去的。
君如屆更是機械地夾着那盤土豆炖雞,心裏更是吃驚不小。這個樣子的自己,還真是越來越不認識了。
兩人沉默地吃了會,塗畫畫終于沉不住氣,筷子一摔,朝着對面的人癟嘴:“大王,你害我消化不良了怎麽辦?”
君如屆把頭低了低,快速地吃自己的飯——沉默是金!
“大王,你調戲完就不管了,太不厚道了!”塗畫畫用筷子戳着那盤已經慘不忍睹的青菜,繼續控訴。
“沉默是金。”君如屆吃得更加迅速,捧起了碗直接扒了起來,連菜都忘了夾。
塗畫畫看着他紅彤彤的耳根子,心裏已經樂開了花,嘴上卻仍然撅着抗議:“大王,我也要吃雞塊!”
“咳咳……”君如屆成功地被飯粒卡住,默默地放下碗筷,擡手拳頭虛握,掩嘴使勁地咳起來。
“大王,你看,這就是你不給我吃的報應……”塗畫畫邊說,邊扔了筷子,然後神速地推開了椅子,在君如屆反應之前撲到了他懷裏,仰着臉看他。
君如屆臉上已經是紅暈一片,不知道是咳的還是羞的。
好不容易止了咳,他推了推懷裏的人,誠懇地建議:“吃飯。”
塗畫畫自然樂意:“恩恩,我要吃雞!”
君如屆默,心裏默念:其實我已經飽了,其實我已經飽了。
“坐回去吃。”
塗畫畫不樂意了:“你可以吃我的,為什麽我不能吃你的!”
一失口成千古恨啊!君如屆剛才只是腦子搭錯線,這回反應過來了,他這麽矜持一孩子,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那事。
塗畫畫繼續抗議:“你剛才那動作那麽熟練,說不定跟別人練習過不知多少遍呢?”
“畫畫!”君如屆聽到他的話,心裏一下子顫了。
塗畫畫聽到他這麽嚴肅地叫自己,嘟着嘴擡頭看着他,也不再說話。
“果然還沒忘記算賬!”君如屆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麽解釋,他都這麽勤奮地學煮菜了。
塗畫畫看着他把她拉起來,再看着他端着那盆土豆炖雞,然後——走到垃圾桶邊——倒了?
“大王,你——你太過分了!”塗畫畫就差蹦起來,眼睛冒火地盯着垃圾桶吼。
“吃飯。”君如屆回到座位邊,淡淡的吩咐,語氣裏竟有種讓不敢直視的威壓。
塗畫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可望着那被垃圾桶吃掉的雞,心裏的怒火壓住了微顫,轉頭使勁地瞪向兀自吃起來的人。
君如屆喝了口湯,看她不說話,怕真把她惹毛了。不得不再次放下筷子,站起來手臂一伸腰一彎,把她整個地抱了起來。
“你要幹嘛?”塗畫畫顫顫地問道,手不由自主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松手。”君如屆無奈的聲音響起。
“不要,你不給我吃雞!”塗畫畫就是圈着他的脖子不放。
君如屆無法,只得再抱着死活不肯下來的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這是不是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H7N9,不安全。”過了好一會,君如屆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一句。
塗畫畫再次跟不上他的思維,反應了好久才回道:“那我們都吃過了怎麽辦?”
“沒關系,已經倒掉了。”君如屆很認真地安撫。
……
請問,這是什麽邏輯!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
☆、42會不會等
公寓裏氣氛有點凝重。
塗畫畫垂着頭,小嘴微抿,默然不語。
旁邊君如屆端正地坐着,右手輕輕地搭在腿部,一下一下輕叩着。這是他有煩惱時的習慣動作。
“最後一次。”君如屆誠懇地保證,音調因為無奈而略有些低沉。
塗畫畫身子僵持着,頭小幅度動了下,最後還是忍着沒有轉頭去看他。兩只手無意識地攪在了一起,腦中卻是一下子空白了起來。
君如屆小心翼翼地擡眼瞧了瞧,看到她垂頭不語的樣子,心裏越發地不舍。
她一沉默,他就覺得渾身難受。如果可以,真想不顧一切陪在她身邊。可是——
他腦中迅速思考着怎樣讓她開心點,想來先去,忽然記起前陣子她提到見家長的事。
君如屆心裏一喜,擡頭對着塗畫畫說道:“回來後見爸媽。”
塗畫畫聽到“爸媽”二字,一時分不清他說的是自己父母還是公公婆婆。想起他那句“還不是時候”,忽然覺得好累,頹然地靠在沙發背上,頭垂得更低了些。
君如屆看到她的反應,一時不知道她的心思,猶豫着開口:“回來後,舉行婚禮。”
說完,仔細地看着塗畫畫的臉,不放過她一絲表情。
塗畫畫的心确實猛地顫了一下。腦中不自覺想起前幾天參加的那場婚禮,在親朋好友的祝福下正大光明的幸福……她還以為是奢望,只是真的會實現嗎?
她忽然迷茫了。
君如屆看塗畫畫依然沒反應,心裏也沒了底。連這個都不能打動她嗎?
“傷得太深了。”君如屆淡淡地嘆了口氣,也學着她的樣靠在沙發上,腦中繼續思索怎麽讓她開心點。
“可你是一大男人,在這事上怎麽就不能表現得男人一點,我不問難道你就不能主動坦白?”
“我知道問沒用,所以等着你自己來告訴我。起碼,那樣我知道的能真實點。”
塗畫畫那天的話似還回蕩在耳邊,君如屆仍然記得當他聽着她哽咽又故意壓抑的聲音,心裏是多麽的難受。
坦白?
君如屆忽然很想抽自己,這些事他怎麽可以忽略?難怪她會這麽傷心,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生氣。而塗畫畫能做到這樣,已經算是他莫大的福氣了。
他呼了口氣,理了下思緒,有些事是得交代清楚。
“畫畫,我家裏……”君如屆很少跟人提及這些私人的事情,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形容。看了看依然低頭的人,頓了頓繼續,“嗯,很簡單。”
“家裏,很簡單?”塗畫畫不知道他要說什麽。繼續垂頭沉默狀。
“我父親君守餘,是一名學者。母親江舒敏,是全職太太。妹妹君如蒙,剛畢業。”君如屆說的有點別扭,跟打報告似得講得一板一眼。
塗畫畫終于有了點反應。她忽地擡手使勁打了下自己的頭:“天線是不是接錯了?這是什麽頻道?”
“畫畫?”君如屆被她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抓住她的手。
塗畫畫被忽然觸碰,吓得整個人都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只是彈到一半,又被君如屆伸過來的手給壓回了沙發上。
“別怕,是我。”君如屆納悶她忽然是怎麽了。待看到她轉過來的迷茫表情後,郁悶地肯定,這女人剛才鐵定又在走神了。
塗畫畫看了下君如屆,不确定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大王,你又發燒了?”
随後又自言自語道:“不燙啊,怎麽反應這麽奇怪?”
君如屆徹底無奈,居然小聲嘀咕起來:“沒有你怪。”
“什麽?”塗畫畫沒聽清楚,好奇地問道。她是第一次聽到君如屆那麽小聲的說話——除了在床上情濃時。
“沒什麽。”君如屆毫不猶豫地否認。剛才那麽小家子氣的反應,絕對不是他本人。
“是嗎?”塗畫畫看着他怪怪的樣子,就覺得有貓膩。
“我坦白完了。”忽然,君如屆冒出這麽一句。
“啊?”塗畫畫思維當機。這又是轉到什麽頻道了?
“大王,你思維能不能不要這麽跳躍,我跟不上啊!”塗畫畫不滿地抱怨起來。
“跟你學的。”君如屆又是一聲小聲嘀咕。剛說完,就想縫了自己的嘴。今天這是着什麽魔了!
“什麽?”塗畫畫依舊沒聽清楚,更加好奇地湊過頭去。
“做點別的。”君如屆又開始轉換話題。
“啊?”塗畫畫再次跟不上。
一分鐘後,她終于知道這“做點什麽”是什麽意思。
看着把自己放到床上後,迅速脫了衣服鑽進被窩的某人,塗畫畫潛伏的邪惡因子又跑了出來。
“大王,你這脫衣服的樣子越發好看了呀。”
君如屆扯被子的手頓了頓,随後迅速地翻身壓了過去。為了避免這女人,開口再說些什麽影響情致的話,他還是先辦了吧。
塗畫畫有點扭捏,心裏這一會悲傷一會歡樂的,轉換地太快,讓她平添了幾分惆悵。她不知這份惆悵,有幾分是因為他又要離去。
想到他的離去。塗畫畫的心更加空起來。感覺身體每一處都在鈍鈍地不安。
“大王……”她弱弱地喊了聲。
君如屆當她是情濃時的呢喃,親地更加起勁起來。
可身下的人卻一下子情緒激動起來。
君如屆猛地撐起了身體,看着哭泣的塗畫畫傻了眼。
“畫畫?”
回答他的是越來越強烈的嗚咽聲。
“畫畫?我——不做了,別哭。”君如屆笨拙地擡手去給她擦眼淚,就像那次在鬼屋的安格裏一樣,全身都是無措。
“嗚嗚……”塗畫畫不理,依舊哭得起勁,還順便埋到了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方便自己擦眼淚。
“畫畫……”君如屆焦急地喚着,真的不知道她怎麽會忽然不樂意了,前兩天還好好的,雖然每次他都被她變着花樣的調-戲。
“嗚嗚……多……多久?”塗畫畫一邊哭一邊問。
君如屆一時沒聽清,直到塗畫畫又問了好幾遍,才忽然明白過來。
那份沉重與心疼又席卷而來。他憐惜地攏住她的身子,用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我——會盡快。”
他不敢保證是多久,只能說盡快。盡他最大可能。
塗畫畫聽完,哭得更加起勁起來。
君如屆替她拍背的手,頓了頓,又改為一下一下地撫着。那句“對不起”一直默念在心裏。
“等回來再說吧……”
*******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好久,終于停歇。室內又恢複了安寧。
塗畫畫躲在被窩裏,豎着耳朵聽着。直到聽并不見腳步聲,才睜開眼,扯開被子坐了起來。
他剛才好像在床邊走了好多趟。君悶騷,幹嘛不敢來個吻別!
爬下床,塗畫畫揉着酸疼的身子,龇牙咧嘴地詛咒君如屆。那匹色狼,不禁把小屆和小小畫折騰壞了,還把她塗畫畫也折騰個夠嗆,真不知道這人吃什麽長大的,體力會這麽好!
“啊,來不及了!”塗畫畫想起自己的任務,立馬跑到衣櫥邊,翻出一件睡衣套上後,急急忙忙地向客廳跑去。
客廳裏早已沒有了人影。塗畫畫粗粗地掃了下周圍,發現又恢複到了幹幹淨淨的樣子。依然沒有什麽痕跡留下。
她擡頭了看了挂鐘,已經是淩晨四點。來不及沮喪,快步跑到西邊的窗戶邊,伸長脖子往外看。
“還沒有出來。”望着淩晨路燈下安安靜靜的小區,塗畫畫松了口氣。
選擇這個時候走,是不想她送吧?可是,她想看着他走,就像上一次一樣。這樣,他是不是會記得一定得回家?
等了近一分鐘,一個戴着鴨舌帽,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出現在了塗畫畫的視野了。
“這麽晚居然還有人?”塗畫畫納悶,這麽早居然有人起來了。“不對……”她忽然意識到,這個人是……“大王?”
“好像那個姜浩就喜歡戴帽子。不對,姜浩就是大王。也就是說大王*戴帽子?啊,也不能這麽說……”塗畫畫胡亂地搖搖頭,發現自己把自己繞暈了。
不過搖晃中看着路燈,她倒是想起一件事。生日那天她開車出去——那個差點把她耳朵振聾的家夥,就是他吧!
塗畫畫頓時牙癢癢,如果君如屆這時候在這身邊,她肯定撲上去咬幾口。“哼,等你回來再找你算賬!”
路燈下,男人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小區大門外。那沉穩的步伐,顯得有點蕭索。
塗畫畫剛才的惡狠狠依然不見,換上的是一副心酸的模樣。
他依然沒有回頭。如果他回頭,肯定能看到她站在窗口送他。他們的房子,正好應着最東邊,能看到小區門口。
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塗畫畫都沒有動一下。依舊木然地站在窗口,看着天邊一點點泛白,然後一點點絢麗。
“天亮了。日出了。”塗畫畫對着東邊,喃喃自語。“大王,你離開第四次了。而我給你的期限,你已經用完。”
“好累,塗畫畫,這場夢,也該醒了。你該,重新掌控你的心境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很喜歡自言自語。沒有人跟她講話的時候,她要麽跟塗小豬講話,要麽自己跟自己講。而她,依然習慣。
另一邊,在橘黃的燈光下走了一段時間的君如屆,剛出大門拐角,忽然腿間傳來一絲異動。
他的腳步一滞,警戒地瞥了眼四周,發現沒有隐藏危險,才從褲袋中掏出一只手機。
說是手機,其實是專門經過改良的通訊器,只有零點幾厘米厚,還沒他巴掌大小,如果不說不啓動,外觀上絕對看不出這是一部手機。
看着機子上顯示的圖标,君如屆的臉更加凝重起來。快速地把拇指指腹按到上頭的一個圓形凹陷裏,機面上瞬間顯示了通話連接中。
他剛把手機湊到耳邊,那頭就有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
“是。
“是。”
“知道。”
“好。”
再次把指腹按在小圓孔上,機面瞬間恢複成一片黑暗。君如屆捏着這個小東西,臉上異常地凝重。
他不自覺地回頭望了望已經遠去的公寓,模糊中似乎看到自家窗戶的窗簾在風中搖動。
“我出來時明明關了窗戶的。”他心裏納悶,忍不住想回去看看。可是——
手裏的觸感,不斷地提醒他不能。
“沒時間了。”
君如屆回頭再看了一眼,心裏忍不住期待:“畫畫,如果……”
“如果……你會不會等我?”
才這麽想,又忍不住自嘲。
“君如屆,你果然是變得自私了。”
作者有話要說:緊趕慢趕,總算在零點前傳上來了。請原諒這麽晚,這是說好的第三更~~~
明天繼續一更不住,至于幾更,明天就知道啦~
☆、43朝聖未果
“叮咚叮咚……”
單調的門鈴聲,劃破安靜的空氣。塗畫畫幾乎是一聽到門鈴聲,就從地上蹦了起來,連鞋子都沒有穿,就跑出去開門。
“大王!”門還未完全打開,她就迫不及待地喚起來。
門外的人許是沒料到主人會那麽熱情,看着乍呼呼洞開的門僵了手。
塗畫畫堆着笑容擡頭,卻在看到面前維持着按鈴姿勢的人時,眼裏的亮光瞬間熄滅。笑容立馬垮了下來,落寞地垂頭轉過身,往畫室走去。
徐亞斤被那聲“大王”驚得愣在門外,看着的背影,隐約猜到了點什麽。
“翹班過來,不會摸個空吧?”徐亞斤自言自語地走進屋內,輕輕地扣上門,彎腰從玄關裏拿出塗畫畫專門為她準備的拖鞋。
擡眼望着打開的畫室門,徐亞斤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塗畫畫以前畫畫,從來都是閉門求靜的。
想起剛才她來開門時的速度,徐亞斤不免不安起來。“那個男人真的又走了?這是第幾次了!”
不死心地環顧四周,把客廳、廚房、卧室、陽臺等裏裏外外探查了個遍,一絲一毫關于那人的痕跡都沒有找出。
“這是怎麽回事?”徐亞斤納悶,“這收拾的也太幹淨了吧。”
她猶豫了一下,踩着貓步小心翼翼地走進畫室。
畫室裏,塗畫畫正盤腿坐在窗邊,面前支着畫架,畫紙上一片空白。
徐亞斤看着神游的女人,幽幽地開口:“塗畫畫,你那頓火的威力看來還是不夠啊!”
前兩天兩人聊天的時候,由于徐亞斤實在是擔心至極,忍不住教育了一下塗畫畫這少根筋的女人,後來塗畫畫為了表示自己不腦殘,慎重描述了一下自己當時發的那通威,以及後續收益如何如何。
塗畫畫出神中被這忽然的出聲,吓了一跳。循聲看到身後站着的徐亞斤,不免嘟起了嘴:“亞斤,背後吓人會被鬼上身的!”
徐亞斤頓時炸毛:“塗畫畫,你不能這樣吧你!”明知道她怕鬼……
塗畫畫癟癟嘴,幹脆靠在畫架上,扭着頭陰測測地看着徐亞斤。
徐亞斤被她看的心裏直發毛,立馬轉移話題:“我今天特意來朝聖的,你把人藏哪了?”
她話一落,塗畫畫的臉就癟了下去,悶悶地出聲:“走了。”
徐亞斤尖叫:“昨天不是說好我今天過來?”
“你已經過來了。”塗畫畫掏了掏被她的高分貝刺痛的耳朵,誠懇地提醒她。
“你……你……“徐亞斤氣急,指着塗畫畫你了半天,才找回思路,“你明知道我特意來看他!”
塗畫畫眼睛轉向窗外,像是陷入了回憶,“他淩晨走的。以為我睡着了。”
“以為你睡着了?”徐亞斤腦中迅速分析着塗畫畫這句話,最後得出結果:那丫的是偷跑了!
看着塗畫畫落寞的神情,徐亞斤不忍再刺激,嘆口氣妥協:“那就下次吧。”
塗畫畫不答,看着窗外,思緒早已飄向了遠方:“他現在在幹什麽呢?是不是還在那個女人身邊。”
“大王,其實我真的沒那麽大度。”
徐亞斤不知道講什麽,幹脆站在一邊看塗畫畫,心裏思索着要怎麽打探情況好點。
塗畫畫發完呆,轉頭看到徐亞斤雙手無意識地揪着包包帶子、一臉的苦大仇深的樣子,不禁有點好笑。徐小妞一直都是一副女王範,要在她臉上看出這麽閨怨的神情,還真是難得。
“那個,亞斤啊,你還——不走?”她已經發了一上午的呆了,得畫快要截稿的畫了。徐亞斤在這裏,她也沒法陪她。
“她居然趕我走?”徐亞斤聽到塗畫畫的逐客令,心頓時一沉。她向來是要來就來,把這當自己家的。可此刻,塗畫畫居然問她“還不走”?
好多事,自從那個男人出現後,都在迅速地發生着變化。特別是塗畫畫,讓對她特別了解的徐亞斤,竟感覺到越來越陌生。
徐亞斤皺着眉,覺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幹脆求個痛快。
“畫畫,我們談談。”徐亞斤面容肅靜地說完,轉身朝客廳走去。
塗畫畫看着徐亞斤一本正經的樣子,知道逃避不了了。放下手上的畫筆,扶着畫架站起來,慢騰騰地跟了出去。
*******
草綠色長沙發上,兩人各據一隅。徐亞斤坐在左邊,幽幽地看着塗畫畫。
塗畫畫被看得越來越別扭,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率先打破了僵局:“亞斤,我也不知道怎麽說,還是你有什麽問什麽吧。”
她們從小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從來沒有過隔閡,彼此也都是最了解對方的人。而這次,徐亞斤雖然心裏着急,但一直都在照顧自己的情緒。所以,她也不能完全不顧她的感受,很多事,也不是她一句不想就可以永遠逃避的。
徐亞斤聽了,心裏卻罵開了:“什麽叫你不知道怎麽說,壓根就是你懶,懶得說。”
腹诽完,她直奔主題:“他弄得這樣神秘你覺得有問題嗎?”
“有問題。但我知道他不是騙子。雖然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那麽相信他,可我就是這麽告訴自己,同時也在做着相信他的事情。”塗畫畫很堅定地說道。
看着她義無反顧的神情,徐亞斤覺得很不可思議,面上卻強自鎮定着。
她學的是法律,一切都是用條例和證據說話。她雖然也有作為女人的第六感和小情緒,但從來不敢讓那些東西淩駕于理智之上。因此對于塗畫畫的這種說法,從根本上講,她是不大贊同的。
“既然你願意相信他,事已至此,我只能選擇支持。但是畫畫,你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你有爸爸媽媽,還有我,我爸我媽,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你要是萬一,我是說萬一,你有什麽差池,你讓我們怎麽辦?”
徐亞斤說得有點激動,最後聲音哽了,眼圈紅了。
塗畫畫見了,心裏湧起一股濃濃的愧疚。找個人倉促的結婚,沒有知根知底的安全保障,要是真有個萬一,怕會是一場災難吧。
塗畫畫嘆口氣,對着徐亞斤正色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克服心裏的那個坎,不想別人把我當怪物一樣看待,更不想再讓爸媽一直擔心我。”
徐亞斤聽到塗畫畫的自白,狠狠地抽痛了。“怪物……其實畫畫一直是最敏感的一個。我們處處保護,還是讓她受傷了。”
塗畫畫看着徐亞斤慢慢泛紅的眼眶,一時不忍,小聲地保證:“亞斤,我早就沒事。我只是想讓爸媽安心而已。”
“我知道你堅強的跟個奧特曼一樣。可是你看你們目前的相處模式,塗爸塗媽知道了他們能安心嗎?我是真的好怕,又不敢跟家裏人講。”徐亞斤急急地說着,越說越激動起來。
“哎呦,亞斤你放心啦,我保證我不會出事,而且會活得好好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除了懶點,誰能真正欺負的了我呀!”塗畫畫覺得這次談話太過壓抑,于是不自覺地調整了節奏。
“你确實一直欺負我來着。“徐亞斤立馬找到了申訴點,”可是自從這個君如屆出現後,你知道你變了很多嗎?你們倆誰吃定誰還真的不一定。”
“我變了?亞斤你開什麽玩笑,我一直這樣好不好。倒是你,不知道在亂想什麽。“塗畫畫被徐亞斤的話說得有點莫名。
“我能不胡思亂想嘛!”徐亞斤承認,她确實是好的壞的都想了個遍。
“亞斤,我好像談戀*了哦。”塗畫畫忽然轉了話題,笑意盈盈地對着左邊的人講,“書上說,這種心越裝越滿的感覺就是戀*。”
她自動忽略了下半句——卻越來越苦澀。心越裝越滿,卻越來越苦澀,這就是戀*。
“厄——”徐亞斤有點跟不上她的節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塗畫畫自顧自道:“戀*好像會讓人變得迷茫起來。有時候做了一些事,連自己都弄不明白是為什麽。明明不是那樣的,可醒悟過來,連自己都不想認識自己。有時清醒有時糊塗,亞斤,你戀*有這種感覺嗎?”
“厄——”徐亞斤繼續語塞,她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塗畫畫見她傻愣的樣子,一時沒趣。她可是好不容易這麽文藝一回,這妞居然沒反應。
“啊,亞斤,我終于知道大王是幹什麽的了!”塗畫畫繼續跳頻道,興奮地看着徐亞斤。
“啊?”徐亞斤還沉浸在她的“戀*論斷”中,反應過來後立馬激動了,“說,他做什麽的?”
“你先保證你不能激動。”塗畫畫怕自己将要說的話,會給徐亞斤造成更大的刺激。
“哪來那麽多廢話,快說。”徐亞斤現在哪裏聽得進其他話,一心只想知道那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弄得那麽神秘。
“保證——“塗畫畫蘑菇起來。
“說不說!”徐亞斤體內的求知欲熊熊地燃燒了起來。
“那麽兇幹嘛。大王不就是個卧底嘛!”塗畫畫捂住耳朵,話一下子蹦了出去。
那種徐亞斤的反應是——神情迷茫,眼珠邊為凝凍狀态,嘴巴微張,一個“哦”字淡淡飄出口。
塗畫畫在旁邊也目瞪口呆。“亞斤怎麽這個反應,難道不夠刺激不夠新鮮?”
她正想上去搖搖徐亞斤讓她醒醒,耳朵裏忽然竄進一個凄厲無比的鬼叫聲——“什麽!!!”
塗畫畫被吓得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連耳朵都來不及捂,直接跑到離徐亞斤三尺遠遙遙相望:“徐亞斤,你人肉噪音機啊!”
哪知徐亞斤一下子撲了上來,兩手抓着塗畫畫的胳膊,無比激動地喊:“你說他是幹什麽的?”
塗畫畫想捂捂耳朵,奈何兩手被徐亞斤制住沒法挪動。一時納悶徐亞斤這女人什麽時候力氣那麽大了。這麽一開岔,反而忘了回答徐亞斤的問題。
陷入無比激動中的徐亞斤也不管塗畫畫到底有沒有回答,咻地放開塗畫畫,又跌回沙發上。只見她兩眼發直,嘴裏喃喃地喊着:“卧底,卧底……”
塗畫畫看得心突突地跳。“完了,不會刺激過度了吧。”
正待她要湊過去瞧瞧,那頭徐亞斤又猛地尖叫起來:“卧底!!!”
塗畫畫這會是真的被那尖叫吓到,決定打死她也不會湊到這丫頭面前去了。
徐亞斤緩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塗畫畫的意思。這麽一反應,本就很大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一圈,就差射出兩道X光線來:“什麽叫卧底!”
“就是小說裏常說的那個卧底喽!”塗畫畫無奈,“卧底”兩字又不難理解。
“畫畫,別吓我。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徐亞斤聲音發飄,心猛地狂跳起來。
她們只不過是普通小老百姓,誰會想過會碰上這種人類。這種叫“卧底”的生物,不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碰得起的。
“沒有啊。大王有兩張身份證,還有槍。雖然他沒說他就是卧底,但我瞧着像。而且卧底不是很平常嘛,你幹嘛那麽大反應。“塗畫畫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反正是越說越肯定。
徐亞斤聽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的頭不可避免地疼了起來。卧底還平常嗎?這是現實世界,現實世界裏的卧底是什麽概念……
“你看到他有兩張身份證?還有槍?”她努力讓自己鎮定,拿出律師的理性慢慢分析起來。
塗畫畫頭點得跟個點唱機一樣:”亞斤,他另一個身份證上叫姜浩。上次游樂園其實我們還碰到他了呢,他還在鬼屋裏……”
說到這,塗畫畫自動消聲。那次驚心動魄的強吻,她怎麽好意思說出來。至于CS場裏的偶遇,塗畫畫更是自動地遺忘了。
“游樂園?怎麽沒聽你提起過,徐克那跟屁蟲也沒說過啊?”徐亞斤更加迷茫了,一時半會也沒注意到她話只說了一半。
“他怎麽可能看到大王!大王可是在執行任務,哪能讓人随便見的。”說起徐克,塗畫畫的臉色還是沒好到哪去。
被跟了那麽久,她的臉色會好才怪。
徐亞斤也不在這問題上糾纏,“那些東西現在在嗎?我看看。”
“被大王收走了。”塗畫畫忽然洩氣,怏怏地回道。
她好喜歡那把槍的,特別是那子彈。而且她到現在還在糾結君如屆到底是比她大還是小。
徐亞斤聽到回答,知道要看是無望了。
“那結婚證什麽的還是找不到?”
“是啊。我上次還特意問了一下大王,他說到時候自然會給我看。”她自動把君如屆說回來舉行婚禮的事給隐了過去,她也不知道是因為怕失望不說,還是逼自己不去想。
“你就應該強硬點,該你的你要怎麽了。別的不說,這結婚證一人一本,他拿你的做什麽,有那麽不能讓人見——”徐亞斤越說越氣憤,只不過說到最後那句忽然覺得有點過了,似乎踩到畫畫的痛腳了。于是很自覺地收了聲。
塗畫畫由于先前被打擊夠了,這會徐亞斤這麽說也沒在意。“這些東西,身外之物而已,何必那麽糾結呢。”
從某種意義上,塗畫畫還是很超脫的,要不然面對君如屆的種種“刻意”,承受能力也沒那麽強了。
“哎,我真不知道怎麽說你。對了,你上次不是說他有給過你一張卡嗎?”徐亞斤忽然想起上次塗畫畫說那個男人有給她一張銀行卡。也許可以從那張卡上查查線索。
“是的。我去找給你看。”塗畫畫覺得話題又開始沉重了,于是樂得跑開去找證物。
徐亞斤在沙發上忐忑不安地等了半響,終于等來了姍姍來遲的塗畫畫。看到她兩手空空,面色不禁又凝重起來。
“又不見了?”徐亞斤不知道該用何種語氣來表達了。
“好奇怪,我明明放在床頭櫃裏的。大概是上次大掃除時,不小心整到哪個角落裏去了。”塗畫畫不是一般的納悶,她家的東西怎麽總是莫名其妙